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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给她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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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苍,你疯了吗?”肩膀被拓跋苍抓得生疼,孟溪月挥手打开他的钳制,却因为动作太猛,引得虚弱的身体一阵眩晕。

    “我若不救他,那我父亲怎么办?我姐姐怎么办?孟家上下百余口性命怎么办?无论他中毒是真是假,我都必须要这么做1”不知道这拓跋苍发什么神经,孟溪月伸手撑在墙上稳住身子,抬头质问时,却被他眸中满满的怜惜和妒意惊住。

    “小月儿,本王带你离开这里,离开大漠国好不好?别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咱们两个人,隐姓埋名渡此一生,再也不管别人的事情。”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拓跋苍突然伸手将孟溪月拥进怀里,低头寻到她的唇瓣,急切地吻了上去。

    “你放开我!”唇突然被封住,孟溪月双眸圆睁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俊颜,脑子里顿时一片浆糊。

    今夜这算怎么回事啊?十几年来从未有人动过的唇先后被两个长相相同的男人吻上,而且还都是在她没有准备的情况下。

    这两兄弟,还真是“齐心”啊。

    不理会孟溪月的拒绝,拓跋苍双臂用力,将她的挣扎全都锁在怀中,借着她开口的机会,更加深入这个吻。

    眩晕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孟溪月手脚发软,头脑一片空白。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却带给她截然不同的感受。一个强硬霸道令她颤抖,而另一个却火热痴缠让她慌乱。

    心,瞬间乱作一团。

    “够了!”狠狠一口咬上拓跋苍的唇,在他因为疼痛而停顿的片刻,孟溪月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挣脱了他的臂弯,手高高扬起,狠狠打在了他的脸上。

    被这一记耳光打得清醒,拓跋苍黑眸中的迷乱狂野褪去,视线渐渐清明。看着孟溪月气得通红的脸颊,还有那红肿润泽带着他的血迹的唇,急切的解释道:“小月儿,本王……本王不是有意要唐突于你的,只是妒火攻心情难自禁,你……你千万不要生气。”

    “不要再说了!”孟溪月怒道:“我都不会和你走的!我不会让孟家因我而获罪!此处危险,王爷请回吧。”

    “小月儿,你……”拓跋苍满面焦急,还想再劝,忽听殿外脚步声传来,知道是方才这一番争执有些忘形,声音太大引来了值守的侍卫。

    “本王先走了,你……好好保重。”满腹的话只变作一句叮咛,拓跋苍不敢耽搁,深深注视了孟溪月片刻之后纵身越窗而出。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孟溪月颓然坐在地上,胸中堵得厉害,不知是什么感觉。

    过去的十几年里,她习武练剑,和一帮师兄师弟混在一起,从来未觉男女之别。可是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让她难以接受,也想不明白。

    心早已变成一团乱麻,理不出半点头绪。

    无人倾诉,也无人解答,唯有天边的一弯明月,怜悯地注视着她……

    浑浑噩噩过了不知几日,拓跋苍没有再来,孤寂的西侧殿,仿佛已经被人遗忘。

    这一日,殿外忽然隐约传来了说话的声音,紧紧关闭的殿门随之开启,明亮的阳光瞬间洒落进来。

    “月儿妹妹,你受苦了。”一个窈窕的身影快步走进侧殿,蹲下身眼中含泪地看着抱膝坐在角落里的孟溪月。

    “你是谁?”先是流了许多血,接着吃了几天清汤寡水分量不足的冷饭,还被关在这又冷又黑的地方,孟溪月早已经昏昏沉沉睁不开眼睛。此刻听到有人来,还以为是在做梦。

    “月儿,我是乔紫媛啊。”见孟溪月憔悴至此,媛妃的眼圈立刻红了。不管她身上灰尘污垢,张开双臂紧紧将她搂进怀里哽咽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紫媛?”孟溪月紧闭的双眼颤抖着睁开一条缝隙,将眸光聚焦在媛妃的脸上,确定是她之后,方才挤出一个笑容:“你能来看我,已经很感激了。若是我这次死了,还请你想办法照顾我姐姐……”

    “别胡说!”媛妃流着泪打断孟溪月的话,水润明眸波光粼粼。“只怪我先前宴会的时候吓昏了头,才任由着柔妃将你关在这里。这两日我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救你出去的办法。”

    听了媛妃的话,孟溪月晦暗的眸子终于有了零星光芒。她不怕死,可是却也不想死。她若是死了,姐姐怎么办,爹爹怎么办?还有拓跋苍,她……是真的想再见到他……

    “什么办法?”

    “只要你救了皇上,便能平安无事。”媛妃说着,小心地搀扶了孟溪月站起。

    “皇上?他怎么了?”孟溪月不解地问道。

    按照拓跋苍的推断,拓跋涵应该已经没事了才是。就算是拓跋苍猜错了,拓跋涵确实是被人投毒,那么服下她的血,也应该没有大碍呀。

    难道……是毒性太强,血不够用?

    “皇上虽然没有性命之忧,可是却高烧不退。御医说是服用的解药分量不够,所以需要你的血……”媛妃说到这里,眼泪再也止不住,顺着脸颊滴落。

    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孟溪月反倒松了口气。只要拓跋涵还有救,要点血又算得了什么?

    “我们快走,不要耽搁了时间。”她虽然救人心切,可是虚弱的身子却不争气。脚底虚浮晃了两晃,幸亏媛妃扶着才没有摔倒。

    将上前准备接手的宫女打发到一边,媛妃亲自扶着孟溪月向外走去。

    阳光明媚,将孟溪月的身影映得朦胧,微风轻动,吹拂着远处亭台上一个孤单的人影。

    看着她向着寝宫一步步走去,拓跋苍面无表情,黑眸却深得像海。

    “这一去,你便再也逃不开这血腥的命运。他日明了真相,不知你是否会后悔……”留下一句若有若无的叹息,拓跋苍身影闪动,凌空跃下亭台,奔向了相反的方向。

    孟溪月晃晃悠悠,随着媛妃到了寝宫之中,刚进内殿,便看到华丽的龙榻上躺着的拓跋涵。

    “哼。”看着媛妃带着孟溪月进来,柔妃面色冰冷,撇开了眼只当没有看到。

    孟溪月哪管这些,自顾自走到床边,只见拓跋涵面色苍白,颧骨和额头却又透着异常的红晕。伸手探去,竟有些烫手。

    “拿银针来。”伸手执起拓跋涵右手,孟溪月沉声道。

    旁边的御医急忙递上银针,孟溪月伸手接过,利落地刺在拓跋涵指尖。看着那红中透黑的鲜血颜色,双眸便是一凝。

    果然是毒性未消!

    孟溪月再不迟疑,单手解开之前拓跋苍为她包裹的手帕,银针划过,刚刚结痂的伤口崩开,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依旧是以口相喂的法子,直到她觉得分量差不多了,这才唤过御医将伤口包起。

    “真乃是灵丹妙药啊!”重新为拓跋涵把脉之后,御医惊呼出声。“如此下去,只需三剂,足可以彻底痊愈了!”

    听了这话,孟溪月险些栽倒。灵丹妙药?这御医分明是拿她当人参娃娃看待啊。

    再服三剂?再服三剂她还有命在吗?

    虽然是百般不情愿,可是孟溪月终究是不敢拿姐姐性命开玩笑。依着御医所言分早晚又各喂了一次血,人已经萎靡至极。若不是御医及时调制了补血滋养的汤剂,恐怕她真的要血竭而亡了。

    入夜,孟溪月再次来到拓跋涵寝宫,强忍着头晕目眩接过银针,深吸一口气暗自加油:这是最后一次了,一定要坚持住!

    解开手帕,拿起银针向着伤口刺下,谁知眼前一黑,竟然一头栽倒在拓跋涵身上,那根银针,则狠狠刺在了他的腿上。

    “放肆!”原本昏睡着的拓跋涵被这一针扎下,立刻坐了起来。伸手拔下腿上犹自颤巍巍的银针,恶狠狠地瞪向了还趴在他身上的孟溪月。

    “你这贱妃,竟敢如此伤害朕!来人,拉出……”剩下的话尚未出口,拓跋涵忽然醒悟过来,那一夜发生的事情也慢慢回忆起来。

    脸上的怒意微散,拓跋涵冷眼看向昏迷的孟溪月,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还用银针刺伤了他。

    暗杀?这凶器未免太搞笑了些。

    “皇上,您醒了?”“皇上,吓死妾身了。”见拓跋涵突然坐了起来,柔妃媛妃二人先是一惊,接着便迅速反应过来,扑跪在床边嘤嘤而泣。

    “这是怎么回事?”淡漠的视线扫过两个妃子,拓跋涵没有理会她们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扬起下颚示意御医回答他的问题。

    “皇上中了奇毒,幸好月妃娘娘身怀异禀,以自身血液相喂,方才得救。”御医见拓跋涵苏醒,心中大石终于落地。听到他询问,急忙恭敬回道。

    “你们都下去。”听了御医的回答,拓跋涵眸光微动,看也不看两个妃子一眼,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妾身遵旨。”媛妃毫不迟疑,躬身退下。临别时关切地看了孟溪月一眼,担忧之情不言而喻。

    “皇上……”柔妃却不想就这样放弃机会,楚楚可怜地看着拓跋涵:“妾身照顾了皇上两天两夜,苍天垂怜,终是盼得您醒了过来。妾身还想继续伺候……”

    “出去。”拓跋涵声音更加寒冷,语气中的不耐和杀意吓得柔妃一个哆嗦。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冰冷,却也没有胆量再说下去。

    “是,妾身告退。”不甘地看了一眼依然躺在拓跋苍腿上的孟溪月,柔妃狠狠一咬牙,向后退了出去。

    “贱人,本宫才不会输给你们!”柔妃暗自咒骂一声,径直拐去了御膳房。

    “过来诊脉。”将两个女人轰了出去,殿内终于清净了下来。拓跋涵皱着眉头,将御医唤了过来。

    “臣遵旨。”御医先施礼,然后才弓腰垂首走到拓跋涵身边。正准备为他搭脉,却听拓跋涵淡声道:“给她诊脉。”

    诊脉?费那功夫做什么?

    不用看御医也知道病症根源,那就是失血过多嘛。不过这话他可不敢和拓跋涵说,摆明了是挑衅君威啊。

    “是。”御医应着,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搭在孟溪月腕上,装模作样地垂目探脉。片刻之后撤了手,站起身恭敬回道:“禀皇上,月妃娘娘并无大碍,只是这几日数次割掌取血,使得身子有些虚了。只要好好调养,数日便会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