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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生找了一个人多的地方,拉着端木初从人群里挤了进去。耳边充斥着众人的喝彩声,难得见到凤生这么兴高采烈的样子,端木初便陪着她知道那些艺技表演完。
人群散开后,已近晌午。凤生尚且意犹未尽,若不是端木初将她带进酒楼,只怕她还要再四处看看,不觉饿似的。
“方才那人好厉害,枪法真好!”
端木初品着热茶,静静听着凤生絮絮叨叨,尔后回道:“是挺厉害,凤生喜欢那样厉害的男子吗?”
“小姐,您胡说什么?我不过是看他枪法好罢了!”凤生面色微红,看着阿初问道:“小姐,我们一会儿还要去哪儿?”
端木初思虑了半晌,道:“听戏如何?”
“听戏?”凤生的双眼闪闪发光,不过不是因为端木初的话,而是小二上菜来了。
端木初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手里的茶盏放回桌上:“快吃吧,看你也饿了!”
凤生点头,开始动筷:“小姐不饿吗?看你好像没胃口样子。”
“我不饿,你赶紧吃吧!”
门外有进来两位客人,一位是身着蓝衣的姑娘,另一位是一身白衣的公子。端木初瞧见他们,不禁别开头去。那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陆长依和洛新凡。凤生自然是不认识的,自顾自的吃着饭,偶尔看看,望着窗外的端木初。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们,端木初只得对凤生道:“你先吃吧!吃完了自己去买些东西,然后自己回府去!”说话时,她已经站起身来。
凤生愣了愣,不知所以的问道:“小姐,您要去哪儿?不去听戏了?”
端木初已经迈出了门外,没有回头。
午后的天,果然下起了细雨。她有些懊悔,没从凤生那里那些银子,或者拿一把伞也好。
飘扬的细雨,湿了行人的衣襟。端木初穿梭在人群中,最后找了一株老桂树避雨。
她倚着叔树身,微仰着头看雨零零碎碎的从枝叶的缝隙间滴落下来。
雨渐渐下达,一纸油伞递到她的眼前。伞面画了一枝牡丹,别致、优雅、高贵。
端木初低头,目光顺着油伞向上看去,目光停落在那人的脸上。
一张俊逸非凡的脸,清晰地展现在她的眼前。男子清淡的笑着,撑着一柄天青色的油纸伞。他的脸上隐隐有两个梨涡,笑容十分夺目,目光十分温柔,就连手指也十分纤细。
端木初愣了愣,没有接伞:“你是?”
男子定定的看着她,严厉的笑意渐深。他道:“换一张脸,阿初姑娘就不认识在下了?”
端木初惊愕不已,努力搜索着自己认识的所有人,实在记不起有这么一号人物。
看她一脸茫然的样子,男子将伞撑到她的头顶,微微靠近了些许,道:“在下傅清夜,又名南楼。姑娘这样可能记起?”
南楼!端木初愣了愣,傻傻的点头:“原来是……南兄!”
这张脸踩死他真正的面目吗?他的易容术太高超了。处了那么久,她竟然一点也没发现。
傅姓乃是国姓,也只有当今皇帝一家敢用,这么说来,南楼将他的真实姓名告知予她,是觉得对她不必再隐瞒了吗?
端木初想着,不禁笑了笑:“原来南兄姓傅啊!”
她的神情故意清冷,傅清夜看了许久,将油纸伞交在她手里:“以前隐瞒身份,实在是情非得已,还望阿初姑娘多加原谅。”
他的语气十分诚恳,阿初看着他,不禁笑问:“那为何,你又要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
傅清夜微愣,退开了一步,却是将话题转开了:“在下想问问阿初姑娘,为何会出现在丞相府中?”
端木初看着他,不由笑道:“既然公子都将真姓名告知阿初,那么阿初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叫文初,是文丞相三年前收的义女。”
“哦?”傅清夜笑笑,“那为何阿初姑娘会出现在夜来山庄呢?”
“我早说过,我去夜来山只是游赏罢了。巧遇了夜来山庄庄主之女庄纤月,才到夜来山庄府里住下。后来听说了藏宝图的事,心里好奇,只不过想去看看。”
她缓缓的道,柳眉微微上挑:“莫非傅公子以为阿初是为了藏宝图去的夜来山庄?”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说了,二皇子又何必与我一介草民浪费口舌。既然您对我有所怀疑,就用您手中的权利去彻查一番便是。我要回府了,多谢殿下的伞。”端木初冷笑着说了这么一番话,将手里的油纸伞还给他,越过他的身旁,步进雨中。
傅清夜懊恼的转身,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一时间不知所措。愣了半晌,他才提步追了上去。
将伞撑在端木初的头顶,他就静静走在她的身旁。端木初只是加快脚步,并不搭理他。这个男人既然怀疑她,为什么又追上来?有什么企图?
沿途经过方才与凤生用膳的酒楼,正巧遇上吃罢酒出来的洛新凡二人。
“阿初姑娘……”
端木初的面纱已经湿透,早已遮掩不住那张倾城的容颜。被陆长依一眼认出,也是情有可原。她扬了扬唇角,算是打了招呼。脚步仍未停下,傅清夜紧紧跟着。
陆长依二人站在酒楼檐下,不知所以的看着那两人,半晌洛新凡才问陆长依:“你认识那位姑娘?”
陆长依点头,“是在去夜来山庄的路上认识的,不过主子似乎早就认得她了。”
彼时,端木初已经走到了丞相府门口,她终是停住脚,回头不满的看着傅清夜。
那人静静笑着,道:“方才无意冒犯了姑娘,阿初姑娘可是生气了?”
端木初蹙眉,挥开那只撑伞的手,语气冷冷的道:“这天下有谁敢生二殿下的气?阿初自然懂得什么叫自知之明,高攀不了的,绝不高攀。今日就当阿初第一次见二殿下,后会无期!”
她扔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往府里走,头也不回。
傅清夜呆呆的站在那里,深深懊恼着。他本来是担心那日她有没有逃掉,想关怀的问一声,也想谢谢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救命之恩。都怪这张嘴,该说的没说,不该问的倒是问了不少。幸而,她是丞相的义女,她只是丞相的义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