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时光漫长,光阴散场 >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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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知道那车有问题的?”迟曦来转开眼睛,我知道他眼睛红了。我能体会到他的感恩,他为我没有事而高兴,甚至高兴到红了眼眶。我开始相信这个危险的男人是真的喜欢我……他很是喜欢我的。

    我笑着:“那帮人真是不懂事啊,居然叫你‘来哥’。你的手下谁敢叫你‘来哥’?你不是说了,除出你的女人……他们还开了黑色奥迪来接我,我想你处于麻烦中,一定不会开自己平时开的车子,肯定要掩人耳目。所以他们真是废物啊。”

    迟曦来忍不住笑了,揉了揉眉心:“你这时候还要损人。”

    有人敲门,迟曦来脸色微变,不应声。

    我已经有预感了,忍不住为他这点别扭好笑:“请进来。”我知道那是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在这所房子里,我们是必然要碰面的。迟曦来这时候的担忧,无非是他不想现在处理这这桩事情,在他对我说了“喜欢”之后。

    来人是一个明艳之极的女人,黑色皮衣外套里面是玫红色纱长裙,裹得她本就妖娆的身材曲线分明,五官张扬大气,嘴唇微厚偏大却很明艳,真正红唇皓齿,鼻子高挺细直,眼睛妩媚,眉毛细长,肌肤雪白,颇有些异国风情。她侧了侧头,棕色长卷发立即配合地温柔从她耳畔一侧落下,长发衬着那张如玉面庞,蜷曲在脸侧妖娆动人,使得她看起来更加风情万种,她冲迟曦来笑:“来哥,该开饭了。”

    所以,她叫他“来哥”。

    妈妈,我居然,还是,觉得难受。我妈妈,她是一个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一个人的女人。她的丈夫爱的是在她身上的幻影,她的丈夫跟她结婚生女,可是心里装的居然是她的妹妹。她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一个人,她也没有想要过我,所以她是注定孤独的。至于我,也和我妈妈是一样的吧。

    那个女人冲我得体地笑了笑,带上门先离开了。我以为我需要应付,但是没有想到她不需要我去应付什么,已经做到妥帖。

    所以我也是吧,我也不会拥有任何一个完整的人。

    迟曦来感觉到我试图松开的手,他更加用力地握紧我:“我们吃饭,嗯?”

    我忤逆着他的期待:“我有点累,你和她先去吃吧,一会就叫人端进来就行了。”

    他僵硬了一会,放开了手,我的手很自然地滑落,放在我身侧,像是手自己摔倒了。是,这双手,永远都只是我的手,我能依赖的,也只是它们而已。

    我闭目养神。

    他还是说话了:“她是……”

    “不用解释了来哥,”我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着,“虽然我没有打听过你的事情,但我也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能理解,所以你没有必要对我交代什么,真的。而且,我知道那是谁,那是瞿歆媛。”

    瞿歆媛是这间别墅的主人。

    我早就知道,当初的徐彤娜告诉我迟曦来在本市出了她还有另外一个女人。迟曦来可能不记得了,但这座房产证是我经手的,我帮迟曦来去办理的,我看到过这个名字,姓氏少见了点,名字是很普通的女生名字。而我已经猜到那是谁了,既然猜到我就不可能忘记。那是一个身份和我一样、  却较我而言对迟曦来更有用的女人。

    “对,我只是想告诉你,她是瞿歆媛。”伴随着他起身的声音,迟曦来淡淡地说。身边留下的只有空气的声音。

    过了良久,我缓慢睁开眼,他已经不在了。

    那天我醒过来的时候,凌越还在,他没有丢下我。那个瞬间我不能形容自己的感觉,在夜里走了太久,却发现身后一直有个人陪着你,怕你因为太黑磕磕绊绊。但是我却一直走在夜里,我极力把凌越送出去,见到光。我失去了他,带着笑意和眼泪,不论怎么样我都甘心,因为我不甘心他为了我要和我一样。

    可是迟曦来却早早离开我了。他走得实在太快,身边一下子冷得太快,所以我为一句轻薄飘荡抓不住的“喜欢”慢速加热起来的血,被釜底抽薪,也随之冷得太快了。

    我在床上硬生生躺了大概有四五天,便溺诸事都需要别墅里一个语言不通的菲律宾保姆帮手,才能解决,吃喝拉撒都在那个房间,保姆会每天过来帮我擦身两次,每日也都更衣,她擦得很仔细,托赖这样我身上才没有汗渍和异味。大概四五天后我才可以勉强下地,但还是行走都成问题。大约以前劳作太多,我从来不肯让自己停下,是以我都不知道躺在床上这么辛苦。以前打架的时候也受过不少伤,可能是因为对手弱,而且是我自己也凶狠,最严重的一次也只是手指骨折,没想到这一次会受重创。

    那个菲律宾保姆很受信任,反正语言也不通,住的地方又是在城市外围的郊区,她在这地方呆着,根本找不到人来传什么隐秘,所以迟曦来他们素来不防着她。她几乎承担了这个房子里所有的家务,她也一直照顾着我,倒是很细致。

    迟曦来在我拒绝和他一起出去,在一张饭桌上与瞿歆媛用餐后,后来就没有再来看我。而我发现我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渴望看见他。

    迟曦来想要的,是不替他带去任何麻烦的人,甚至是不引起波澜的人,最好还能解决很多事情,我不是。他想要妻妾成群、和睦相处的画面,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我只愿意这么直挺挺躺着,用躺的方式来感觉自己还活着。

    瞿歆媛和我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房子却足够大,大到我和她,和迟曦来都不用会面。那些东南亚人迅速被迟曦来清走之后,迟曦来也来过好几次吧,我听见房间外面他和瞿歆媛对话的声音,谈着他认为是大事的大事。我记住了瞿歆媛是个声音都低沉性感的女人。隔得这么远,谈话内容中,他们选择放弃很多人的生命、很多人的财产来保护自己那两条命和两堆财产,我才知道迟曦来在说生杀予夺的时候,对生命一点尊重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冷漠地陈述。他的声音也很低冷,也只能让人觉得低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