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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雪集所言,他们并非圣人,每次看见她妖娆火辣的身姿与魅惑俏丽的容颜,都会经不住她的媚功影响,忍不住多看两眼,咽下几口唾沫。
但二人也从未对她有过逾越之举,只如女儿一般待她,正是他们心中的善念,克制着被无形中激发的欲念!
“王叔刘伯”颜若榴哽咽着查看四周,想找寻绳索之物,先将二人制住,不料此时,两位老人竟做出了骇人之举!
只见王叔刘伯的两颗头颅拼命向后转去,到达人类极限后,仍是不管不顾的挣扎转动,直转的颈椎骨节嘎嘎作响,将面容扭至背后!颜若榴登时吓的不轻,手上不由自主的猛然发力。只听“咔咔”
两声,两位老人的胳膊应声而断!望着眼前如同炼狱般的可怖情景,颜若榴心惊胆战,止不住的向后退去,泣道:“不不要你们不要逼我”两位老人背向却面对着她,宛如地狱逃出的恶鬼,不顾颜若榴的声声哀求,倒退着向她步步近逼!
知晓眼前的二老已是非人,颜若榴忧虑村中的孩子们,只得暗暗下定决心。一抹眼泪,哭泣的女子眼中现出决绝之意,一起手,风卷尘嚣!二老胸口顿现两个巨大空洞,黑气四散逃逸,不一会便化作两具干尸!
“太诡异了。这究竟是什么妖法!”眼见触目惊心的场景,颜若榴不敢再停留,忙奔进村中。一路上,拦路的皆是已死的熟人,村东的李婶,村西的葛壮,村南的赵姨,沈奶奶,皆是曾给与过她帮助的人,如今却如索命厉鬼挡道,仿佛要将她一同拖入阎罗鬼狱!
颜若榴心知他们早已非人,纵然芳心滴血,泪流满面,仍是坚定不移,杀戮不止,只是这般景象,又何异于手刃亲朋?望着愈渐残酷的情形,她的心头也越来越沉,整个村庄都陷入诡异尸变之中,只怕孩子们已是凶多吉少!
“不会的,雪集还在,他武功比我更高,定然能护孩子们周全!”颜若榴自我安慰着,足下却一刻也不敢松懈,直至眼中出现那熟悉的陋屋!“没有声音!”
颜若榴一颗芳心几乎沉到海底,不敢想象院中现在究竟是何景象,却又不敢停下脚步,生怕迟上半分,错过孩子们的生机。对孩子们的牵挂战胜了巨大的恐惧,颜若榴做下最坏的打算,不顾一切的冲破院门,只见四五个孩子都站在院中,背对着她。
“棠儿!洛儿!青梅!”熟悉的名字一个个脱口而出,但没有一个孩子回头看她。颜若榴心头止不住的打颤,解下系在腰间的酸梅,对着一名女孩娇小的背影颤声道:“青梅!这是你一直想吃的梅子,姐姐我给你买来了”没有回应。
她又从怀中掏出先前藏好的几枚枇杷果,道:“棠儿,洛儿,这是姐姐刚摘来的枇杷果这个时节吃最是鲜甜你们”
泪水止不住的滑落,滴滴渗入足下土地,声声呼唤,却唤不来一次回首。颜若榴捂住嘴唇,强忍着巨大的悲痛,足下再站立不住“噗通”跪坐在地。
这时,泪水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两对小脚,颜若榴抬头望去,只见棠儿和洛儿已面无表情的走近她身前,只是小脸早已没了生气,两对本该纯真无邪的明眸,此刻却如深渊一般黑暗无光,溢散着丝丝黑气!
颜若榴颤抖着将手中的枇杷果递至二人面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强颜欢笑道:“你们还记得颜姐姐的,对不对?”两名孩子并未回答,只是各自伸出了小手。
就在颜若榴满怀希望,以为他们要来取手上的果子之时,却见两个孩子面容突显狰狞,向她猛扑而来!
颜若榴猝不及防,手中的果子被打落在地,被两个孩子啃咬踢打着,其余的孩子也一拥而上,把她围在中间狠戾撕咬着,足下乱步早已将那仅存几颗枇杷果踩成烂泥!
在熟悉的庭院中,在熟悉的孩子们包围下,颜若榴神情呆滞的跪在原地,任由孩子们对自己发起攻击,脑中回忆起的,却是往日孩子们簇拥在她身旁,唤她姐姐,兴高采烈的跟她讨要零食的温暖时光。
孩子们人小力微,只消她一发劲,便能将他们全部震开,只是她如何下得去手?不出片刻,颜若榴便被孩子们不知疲倦的攻击打的口角溢血,身上的衣物也被扯的褴褛不堪,露出片片雪白的肌肤。就在这时,只见她原本失去神采的双眸中再度浮现光亮,却是一口心血上涌,唇中呕红!
“孩子们,姐姐曾奢望过,过罢刀头舔血的日子,能看到你们长大,娶妻生子,相夫嫁人,但更多可能,是姐姐横死江湖,有你们挂念祭奠,但如今,却教我旧人送新人”
又是一口朱红呕出,颜若榴在孩子们的踢打中缓缓起身,眉目之间哀伤似海。“你我今生相遇,终须一别。愿来生,姐姐与你们是真正的一家人”
山中的清晨,雾气缭绕,未得日晒,则水汽终日不散。山脚之下,颜若榴拖着疲惫的伤体,挥舞着一支破旧的铁锹,正奋力的掘土挖坑,在她身边,整齐的排放着数十具大小不一的残破尸体,有老人,也有孩子,全村人,都在这里。
一夜过去,纵使双臂早已麻木,颜若榴也不曾停下动作,只是如傀儡般挖掘着,露水冰凉冷冽,与汗水一道浸透了她的全身,残破而熨帖的衣衫勾勒着她火辣的曲线与诱人的身形,却兜不住掩藏在这外表之下,那颗饱受摧残的芳心。
“你们曾给我避风屋墙,今天,换我为你们筑上人生最后的厅房”潮湿的泥土一锹一锹的盖下,熟悉的面容一张一张的掩埋,将她最美好的回忆藏入地下,也将一份责任尽数落到她的肩头。
“雪集与苦儿不在村中,应是避过了此劫,我需尽快查出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为大家伙报仇雪恨!”
颜若榴硬是逼自己休息了三日方才动身,她明白,如此诡异之事,幕后黑手绝非善类,若是拖着伤体贸然找寻,只怕连自己也一并搭进去。
由于一路从东而来都不曾遇上此类事件,又听说如今南疆邪乱四起,与她当日所见极为相似,颜若榴打定方向,往南而行,连行数日,访便山中村落,却仍是一无所获,不禁有些气馁。
“见不到妖人,也打听不到雪集与苦儿的下落,是我选错了方向吗?”颜若榴漫无目的的继续前行,忧心忡忡间,竟没发现自己走偏了方向
又走了两日,仍是打探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加之天气炎热,颜若榴只觉一阵气闷,不禁坐在路旁唉声叹气。
此刻,她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衣物仿佛一拧就能拧出水来,将前凸后翘的火辣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引的一旁来往的脚夫商贩都不禁驻足多看两眼。
若是放在平常,颜若榴定然会给他们抛个美艳,稍展华颜留香逗弄他们一二,倘若有色字上头的不长眼货色真的欺上来,她也不介意采补一番。
但这数日以来,她根本没了这个兴致,现在的她,只想快点找到雪集与苦儿的下落,或是找到残害相亲们的幕后之人。
“老李啊,这天是不是不大对啊?”一旁茶肆中,一名汗流浃背的壮实脚夫敞着上身,缩在茶棚下的阴凉处摇着蒲扇,向一旁的同伴抱怨着天气难熬。
老李长的的精瘦结实,并没有他那般难熬,却也不住的拿肩头的毛巾擦拭着满身大汗,道:“八月都是这个天气,你是最近胖了,所以才嫌热。”那壮实脚夫道:“胖是胖了,但没瞎说。这天确实比去年要热些。”
一旁人就此聊了开来,有的道:“天气就是如此,今天热些,明天凉些,哪有天天都一个温度的?”
有的人则赞同起来:“确实感觉比往年热些,你看山上那树叶,往年再热可都没这么打蔫过。”颜若榴猛然惊醒,自她一路过来,确实感觉天气渐渐燥热,她本以为盛夏时节,本就是炎热的日子。
也不以为然,听那群汉子一说,这才觉得不对:“一路走来,确实是越走越热,但此地乃山间之路,左右皆有林木,即便天热,也不该温度失常,只是这与我所寻之事,是否关联?”
犹豫片刻,颜若榴打定决心:“人死复生,也是超出常理见闻,那天杀的贼子既然有那等手段,改变天像想必也不是难事。反正至今没有线索,与其如无头苍蝇一般乱撞,索性就先一直往前,先查出两事是否有所关联!”
数日之后,颜若榴一路依循体感往西南寻去,天气果是渐渐炎热起来,纵然是在深山之中,也觉不得一丝清凉,山中动植也都是一反常态,慵懒难动,不见这番时节该有的活力与葱郁。
颜若榴见过地图,此地应皆是绵绵群山,按理说植被丰茂,水汽足沛,气温当不会如此,这等反常,更坚定了她探查到底的心意。再往深山中行进过二十里,那炎热之感愈发明显,奇异的是,热力仿佛只来源于周遭空气之中。
而透过植物枝叶散射在身的太阳光却并无那般温度。颜若榴暗地默念道:“我一路往西南行进,已有近二百里,此处位置再往西二百里,应是清洛,往东南三百里不到便是屠狼关,这贼子不会这般胆大,就藏身军机重镇附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