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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紫薰摇头道:“屋中之人不知接到什么计划,已多日不曾走动,我们还得再等等。”听到此言,墨天痕再也按捺不住,当即便道:“这还得等到什么时候?你们就没有想过他挖地道的可能吗?”
贺紫薰剜了他一眼,训斥道:“这屋中每日都有炊烟升起,说明他还未走,你不要因沉不住气而坏了大事!”墨天痕不敢大声扰了屋中之人,只得低吼道:“梦颖就在药王手中,你让我如何沉得住气?”
那日他先得梦颖与药王同行的线索,又见梦鹂被装在设有橙辉焰火的盒中,早已笃信梦颖身陷魔爪,心中更是焦虑不安。贺紫薰亦不甘示弱道:“我们监视多日,此时最忌打草惊蛇,我明白你的心情。但你不要给我乱来!”
就在二人针锋相对间,突听贺紫荆道:“你们看!”二人赶忙望去,只见小屋中那人鬼鬼祟祟的探出头来四下张望,直至确定四周无人注意,这才大摇大摆的走上街去。墨天痕一见。
顿时起身就要追上,却被贺紫薰一把拉住,她先吩咐贺紫荆等人先行跟上,随后板着脸对一脸不解的墨天痕道:“我们此去乃是追踪,不是抓捕,你若不能忍住抓他的冲动,那就待在这等我们消息!我绝不能能让你的冲动坏了大事!”
墨天痕顿时哑口无言,他自然不愿原地待命,但以他目前心态,看见那人恐怕真难以按捺自己。正踌躇间,贺紫薰又道:“你不如回缉罪阁等我消息,我会沿途留下记号,你可随缉罪阁后续人马一同行动。”
墨天痕忙道:“不成!明知梦颖有难,你让我如何坐视?我要与你同去!”“那你就乖乖给我收敛住性子,如若因你冲动而导致线索断开,打草惊蛇不说,谁知再找新线索又要花费多久?
若到那时,薛姑娘也只会吃更多苦头,这些你应该明了,不需我再重复!”贺紫薰严厉道。墨天痕咬牙道:“我自然知晓,我答应你绝不意气用事!”
贺紫薰盯着男儿双眼片刻,点头道:“好,我们出发!”那快活林暗桩出门后一路往城北走去,时不时停下脚步四下张望,以防有人跟踪。贺紫荆带的缉罪阁捕快都是跟踪好手,也不惧他反侦察,一路牢牢紧跟。
待到出城后,城外人烟稀少,大路上人亦不多,众捕快才放慢脚步,分兵三路,一路远远吊着此人,一路在道路两旁林中潜行,一路超至此人身前,形成四面合围之势,以免被其走脱。
贺紫薰与墨天痕沿着先头队伍留下的暗号而行,不就便追上跟踪小组,问明情况后,贺紫薰看了墨天痕一眼,道:“我们就在追踪组,你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墨天痕默然点头。
而就在贺墨二人北出城门追踪嫌犯第二日,寒凝渊与晏饮霜也从东京并马而回,进城之后,寒凝渊勒马对晏饮霜道:“晏姑娘,劳烦你前往缉罪阁通知墨贤弟,待我去过龙皇飞将府便往那与你们会合。”
晏饮霜点头答应,拍马而去,寒凝渊向沿路百姓问明方向后,亦拨马往另一方向而行,在城中策马足有三刻钟,方才到达一座气派府邸之前,抬头望去,正见“镇西龙皇飞将府”七个大字。
龙皇飞将位列锦朝十二神将之辰,前代飞将千楚棠乃当朝太后之兄,在先帝钟锴未登基之前便与其在战场之上结为生死至交,又兼在南疆、西域战功赫赫,杀敌无算,与十二神将“将神”北落师门二人同被先帝加封为当朝仅有的两名异姓王,北落师门被冠“一甲侯”之名,受封“镇东神王”坐镇京畿邑锽,统领十二神将。
而千楚棠与皇室关系斐然,受封“镇西龙皇”(注3),坐镇西都镐京,与北落师门一东一西,相互呼应。怎奈千楚棠战阵中创伤颇多,顽疾难愈,英年早逝“龙皇飞将”之名便传与其子千鎏影。千鎏影承接“龙皇飞将”
一职时年方二九,尚不及弱冠,但其生于将门,自小耳濡目染,熟读兵书,精练武艺,亦随父亲上过战阵,浴血杀敌,本领资历在军中都是数一数二,且其少年老成,沉稳持重,善用兵又不乏拼劲,颇具乃父雄风,深得先帝喜爱,怎奈千家已位极人臣,再难封赏,便将其收为义子,与太子钟铮结为义兄弟,又封其妹千兰影为“龙影郡主”享尽荣宠。
寒凝渊远远见那座府邸两扇大门之上各雕一只有翼金龙,威武灿芒,气派非凡,大门前兵丁披坚执锐,甲胄森然,共有八队,其中四队往来巡逻,行进间章法有度,另四队则结成阵势,顾守正门。
寒凝渊久在行伍,一眼看出那八队兵丁看似只是守门巡逻,实则按战阵之序,相为呼应,若遇敌来攻,则可迅速围成剿杀之局,心道:“这龙皇飞将贵为皇亲国戚,府邸确是气势不凡,不过用战阵守门,倒也太过唬人。”
随即翻身下马,来到战阵之前,亮出一枚金黄之物,对守门将士道:“在下从东京邑锽携密令而来,求见龙皇飞将千将军,烦请这位大哥通报一声。”
那守门将官定睛一看,认出他手中之物竟是调兵印信,顿时不敢怠慢,抱拳躬身道:“不必通报,请大人随我来。”寒凝渊随那将官走入将军府,进门不久,便听到一阵击鼓呐喊之声,好奇问道:“贵府中怎会有如此声响?”
那将官道:“回大人的话,我家将军正在校场操练私兵,故而有此声响。”寒凝渊恍然,十二神将除掌朝廷军权以外,一些神将亦容许留有私兵,人数一般不足千人,仅充护卫之用。
但这些私兵既为近卫,通常都是各神将精心培养出的嫡系精锐,其作战能力任谁都不可小觑。二人一路来到将军府校场。
只见偌大场地之上,数百兵丁正披挂周全,结阵而行,场边演武台之上,一名少年将军身披金甲,手执令旗,正在操演兵士,金旗挥舞间气度从容,颇具威势,阵中军士行进间亦流畅自然,不见一丝生涩。
寒凝渊看那将军身姿挺拔,器宇轩昂,冷峻沉静,再观场中演练,不禁点头心道:“想来那就是千鎏影了,人说龙皇飞将少年英雄,就观此阵操练的而言,确非等闲。”正赞叹间,耳边忽闻连声欢呼。却见是一旁靶场中,又有一名少年将军策马挽弓,一连三箭,箭箭射中远处箭靶正中,箭靶之上亦有数根羽箭,皆是在红心正中,想来也是他之前射中。
那将军体型削瘦,身量颇短,宛如一名志学之年的童子,头盔之下却是一张白白净净的瓜子脸,眉清目秀,唇红齿皓,生的十分俊俏。
寒凝渊见他虽是箭法如神,身上却并无行伍之气,眼中虽有杀意,但浑身却并无杀气,显然未经战事磨砺,刚想开口问话,二人已走到演武台前,守门将官上台对那少年将军道:“启禀将军,东京有传令官前来。”
那少年将军将令旗交与身边副将,从台上一跃纵至寒凝渊身前,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鄙夷般讽道:“儒门如今连传令官都要安插自己亲信了吗。”然后才问道:“你带来什么消息?”
寒凝渊也不恼怒,半跪于地行礼道:“参见将军!”随后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与那少年将军。
同时亮出调兵信印,道:“圣上密旨,快活林贼人包藏祸心,于我大锦腹地私屯战备物资,杀戮良民,祸害良家无数,扰乱民生治安,其罪不容赦,其人不可留也。
但因南乱未平,特令龙皇飞将千鎏影率本部精兵奇袭其据点孟坪镇,望将军尽量做到速战速决,保证如期出兵南土。”“快活林?”千鎏影常年带兵在外,对政事民生本不大过问。
但朝廷遣神将对一个从未听过的组织用兵,还是在发兵前夕,难免会令他心生疑窦,忙拆开密函一看,其中所书与寒凝渊所说一般无二,不禁道:“虽说为将者令行禁止,但圣上这道密旨未免太过怪异,不知本王可否得知详细情形?”寒凝渊恭敬道:“这是自然。”
便把快活林之事说与千鎏影。千鎏影听罢,皱眉道:“仅凭推断便往孟坪进兵,是否太过草率?再者,依照推断,孟坪镇贼人可能有三千之数,纵然我麾下亲兵以一当十,也无法保证以少敌多仍能速战速决。”寒凝渊说道:“这在下便不知了。
想圣上有朝中惯战大儒辅佐,调兵定有深意,将军不妨暂且听命行事。”千鎏影叹道:“也罢,且看朝廷后续有何动作便是。”正说间,寒凝渊身后马蹄声作响。
只听一道银铃般的女声传来:“大哥,你练完了没有?”回头望去,却是方才在靶场射箭的少年将军,那将军策马走到近前,脱下铁盔,竟散下三千如瀑青丝,寒凝渊观“他”星眸炯然,肌肤白皙且娇嫩,水灵出彩,不禁恍然,先前他在远处未看真切“他”又甲胄在身不见原本身材。原来这“身材消瘦”的少年将军竟是名可爱娇美的精致少女,直叹自己看走了眼。那少女下马来至千鎏影身前,一旁将官皆对她行礼,寒凝渊稍一思索,便想到关窍
这神将府中地位崇高,又称呼千鎏影为大哥的女子,除了她,还会有谁?当即半跪行礼道:“参见龙影郡主!”此女正是凤月楼上女扮男装,与墨天痕发、贺紫薰发生冲突的娇蛮少女千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