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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众人应话,兀自问道:“不知诸位对此次墨家行动,有什么看法?”蛮魌首先答话道:“碰上煌天破,真是晦气。”蝥魉接话道:“可惜,留下了墨天痕这个祸患。”少主听罢二人话语,笑道:“这,不是重点。”
“不错。”与少主同去墨家的惊煞赞同道:“我们筹划多年,为的就是墨家的墨心石,此役未能查明墨心石下落,少主甚至还以身犯险,其实”惊煞犹豫了下,还是老老实实说出了下面的话“其实是失败的!”
其余部下皆是一惊,齐齐看向少主,只见少主依旧云淡风轻的坐在位上微笑,道:“不错,是败了,那,收获呢?”
蛮魌蝥魉,惊煞蛩魇,螟蜮螟魄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此役其实已经失败,但让他们想有何所得,他们是万万想不出来的。倒是一旁蜻魅悠悠道:“依属下看,墨心石必与那把剑有关!”
另六人仍是不解,少主却欣慰的点头道:“不错,与我想的一样,墨家世代守护墨心石,传承之际,竟会全然不提,这必有蹊跷。”蛮魌、螟魄脑子一根筋,听了少主分析,忙抢道:“少主,让我去把那剑夺来。”
少主噗嗤一笑,道:“好啊,那小子在科玄智的护送下已经到达正气坛了,你们去夺吧。”一听墨天痕已经到达正气坛,蛮魌螟魄二人顿时蔫了,不敢再多话。
少主看着两人尴尬的表情,笑道:“半路截杀自是首选,但时机已过。我们在落松城已经行动过一次,科玄智此次护送极为警惕,若是此时再动手,成功率不高。
况且,科玄智这牛鼻子谨慎异常,还留有后手,我能感觉到那队人马不远处仍有高手暗中护持,功力之高我胜之亦难,难保不是为了针对我而请来的高手,只消我一出手,脱身再难。再者,如此堂而皇之,大张旗鼓的针对墨家,若是传到不该知道的人那里,对我们而言,将有天大的麻烦。”
蜻魅似乎领会到点什么,试探性的问道:“少主的意思是?”少主手一摆,云淡风轻的道:“等!
我们针对墨家这么多年,闭月永劫草的效果已经完全显现,墨家已不可能再出不世高手,墨天痕完全没可能成长到足以对抗我们,除非他一辈子不出正气坛,不然我们总有机会趁其落单时将其拿下,逼问墨心石下落!”
“可是少主”蜻魅支吾道:“我们所带来的镇气散已经不多了,硬等的话到时候恐怕”少主笑道:“无妨,诸君此行辛苦,我们先回庄里修养一段时日再作行动,不过期间我们的情报网不能断,此事仍由蝥魉负责。至于墨夫人”少主邪性笑容再度扬起,眼中却闪过一丝杀机,慵懒问道:“你们玩够了吗?”
众部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皆是难以取舍之色,很显然,陆玄音身段丰美,清婉出尘,气质若仙,又是道门高徒、名家之女、被他们算计杀害的侠者之妻,这等条件一一综合,确实让他们流连忘返,百玩不厌。
但少主此时杀意显露,众人生怕少主不允他们把陆玄音带回老巢,是以无比纠结。少主看众人表现的难以抉择,笑道:“诸君不必纠结,此等美人,姿色资质皆是中上之姿,弃之可惜。
关键是,她是我们获得墨心石的一个有力的筹码,我必然会将她带回,诸君若是意犹未尽,回庄接着玩耍便是。”众部下皆是松了一口气,齐齐拜谢少主。
少主点点头,对众部下道:“螟蜮螟魄蛮魌,你们将墨夫人带回庄里,顺势修养,回去时除去回去路上足够的镇气散,其余全部交我。蝥魉可在此地再修养二三日,然后接手情报工作,你的镇气散让螟蜮遣人与你送来。
惊煞蛩魇蜻魅,带上所有的镇气散,随我前往正气坛!”***离开落松城,连日奔波的煌天破,一路风尘仆仆,来到一座清净幽深的府邸之前。
此刻他白衣略染尘埃,面容稍显倦色,眼神却仍是炯然闪亮。他敲开府邸大门,府中走出一名下人装扮的老人,一见是他,忙开了门,把他迎了进去。
府邸之中,满眼青翠,白墙灰瓦,松柏成趣,一派清风自来的景象。煌天破跟在老人身后一路走到后院。
这里他不是第一次来了,这里的一花一木,一砖一瓦,他都很熟悉,但他依旧很恭顺的跟随在老人身后,直到到达后院。
把煌天破引进后院大门,老人躬身做了个里面请的手势,便走开了,煌天破理了理衣袖领口,解下背上白布包裹,走进后院正厅。正厅不大,却摆满了书架,放满了书卷,举目望去,尽是三教经典。
正厅正中大梁之上横挂一匾,以方正楷书写上“中庸省己”四个大字,字体刚正,正气沛然。
牌匾下方,一名中年青衫儒生背对大门,负手而立,似是等待着煌天破的到来。此人满身皆是罡正之气,虽是普普通通的站在那,常人望去,会不自觉的如看高山般,仰视这个巍峨身影。
随着煌天破踏入正厅,中年儒生转头,露出一张气质谦谦,历经沧桑的脸,他蓄有一圈短短胡茬,眼神平静温和,却有饱阅人世的睿智,仿佛世事皆洞明。
气质儒雅淡泊,渊渟岳峙,却又沉着干练,稳重厚道,一派先天宗师风范!煌天破见到此人转身,一挽下襟,拜倒在地:“徒儿拜见师尊!”此人正是儒道释“三圣”
之一,当代儒门擎天巨擘,煌天破的启蒙恩师,天下儒门总掌教,当今儒门第一人:“圣阳儒侠”孟九擎!孟九擎见煌天破拜倒,上前将他扶起,微笑道:“天破,此行辛苦你了。”
煌天破双手递上白布包裹,道:“幸不辱命,众神默在此。”孟九擎接包打开,一股浩然正气破布而出。
只见一根乌漆錾金的短枪,长约四尺,刃锋泛寒,银光森然,另有两根三尺短棍,皆是乌漆錾金,一根配有乌金枪纂。一枪二棍,端头皆有螺口,竟是一柄可以拆分组装的神兵!
孟九擎把布包在手上颠了颠,笑问煌天破道:“还是异常的沉重,此番南行除邪,可有用到此枪?”煌天破答道:“一直背在身上,未曾动用。”
孟九擎奇道:“吾知南方邪灵秽乱成灾,让你前往历练,虽知你身负吾九阳浩劲,仍从岿然好友处借来此枪,众神默乃正天罡石打造,最是污秽邪物克星,可助你扫平邪瘴,你为何不肯用它?”
煌天破面色未动,心中却起半分无奈,道:“师尊的九阳心经亦有破邪功效,不必假手外物,况且此枪重量非凡,虽然舞不动,背在身上,也算是是修行了。”
孟九擎听罢微微皱了一下眉,但仍是和颜悦色道:“此枪极为特殊,就算是我,拿的起也未必舞的动,你能将之视为修行,当然再好不过。”接着问道:“一路可有阻拦?”
煌天破却是脸色微僵,答道:“不曾有宵小阻拦,不过确实遇到了点事情。”“说来一听。”煌天破道“当日徒儿途径落松城,行至当地一家大户门前,忽感有人窥视,虽是转瞬即逝,但徒儿感觉,那人修为与徒儿在伯仲之间。徒儿以为乃是觊觎神枪的宵小,当晚便留宿在了城中,不料”说着。
便把落松城墨家经过的事情讲述给孟九擎。孟九擎听罢,半响不语。煌天破问道:“师尊,蒙面人武功,走的也是邪异的路子,墨家此事,是否也与北边有关?”
孟九擎正色道:“北方邪物,多聚于裂龙眼内,此番却大量出现于南疆边界。岿然好友虽常年住在北海之滨,也未曾见过裂龙眼异动,况且中原北海交界之处,还有玉龙山作为天堑。
如此大规模的邪物出现在南疆,必然大有蹊跷。”煌天破抱拳请命道:“徒儿恳请携枪北上,查明妖邪肆虐源头!”
孟九擎微微一笑,摆手道:“裂龙眼无异动,还用不着众神默,再者,北海地处偏远清幽之地,隐世高手无数,此事你大可不必烦心。天破,此番回来,为师另有一事要托付给你。”
虽未说是何事,煌天破脸上却浮现出一丝喜意,躬身道:“徒儿必不负师尊厚望!”***正气坛内阁设有舍群,一些才学出众、受先生喜爱的弟子或是家世显赫的弟子会拥有单独房间,其余弟子皆住在四到六人一间的通铺中。
宇文魄领着墨天痕到了弟子居所,一句话不说扭头便走,墨天痕也懒得搭理他,自己寻了个无人床铺收拾干净,就前往师傅的住所。
宇文正身为副坛主,所住的乃是一幢别具书香风气的独栋小楼,墨天痕在门口通报了姓名,下人早已得到吩咐,将他引到宇文正的书房。
墨天痕正了正衣冠,敲门而入。宇文正正在研磨,见墨天痕进来,放下手中墨锭,淡淡的道:“墨老弟的事,我深表歉然,你此回回来,当静心修炼,不要丢了墨家的脸面。”
墨天痕听他提及忘父,鼻头微微泛酸,然而宇文正不咸不淡的语气,让墨天痕觉得很不舒服。
他知道自己资质低微,不是练武的材料,这位名义上的“师尊”其实很不待见自己,只不过碍于两家祖上有所交情,才收了他做记名弟子,在教给他正气心法的口诀之后,就再也不曾指点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