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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鸳鸯、金钏儿不知就里,月姝是只希望弘昼忘记了,又怕弘昼忘记了,哪知这主子又提,有是害羞又是期盼又是担忧,竟不知说什么才好,弘昼却已是拍了拍她小臀,携着四女,带了从人,办了车驾,出城南回大观园去了。
园中凤姐、可卿等已经得了信,商议着此一回难得,便督率着园中有头脸的女孩子在西门里头院子里候着迎接,自有那冯紫英、勒克什等几个要紧门人,昨儿奉了王府差事,今儿要见弘昼回话,又不好擅入,都在雀思门里头的门房里候着。
凤姐等也不敢怠慢,早差了晴雯、珍珠、小红几个小有体面的丫鬟递送些茶水过去。待等弘昼车马到了,几个门人琢磨着里头都是王爷禁脔,不便相见,依旧躲在门房里候着。
倒是凤姐、可卿领着宝钗、李纨、尤二姐、邢蚰烟、妙玉、迎春、探春、惜春、宝琴、李玟、李琦、连着平儿、袭人、司棋、侍书、入画、香菱、莺儿、万儿、芳官、翠镂、宝珠、金桂等齐齐跪了。一叠声只叩头说“主子安好”
弘昼才自那口外回来,这几日只在贴身鸳鸯、蕊官、金玉等四女身上作伐。这一刻听闻这一院子莺声燕语,娇音悦耳,花颜动人,再瞧着满地娇颜玉体,虽然冬日里自冷,却也是果然快活,才招呼众女只管起来,对着凤姐却道:“园子里可安生?”
凤姐本来怕他还在挂念迎春之事生气,见弘昼满面笑容,似一时早忘记了,也是欢喜,又是款款微福,笑道:“园子里内外都好我等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人儿,都不曾问主子身子安好,就敢蒙主子问了?
主子一路劳顿,还望在园子里多住几天过年,如今梅花都开了,好好赏赏,歇息足了精神才是我们本份,主子安好了,我们才敢安好呢”
可卿见凤姐占了先,也上前半步,笑着要问候,弘昼却先对着她捏捏她脸蛋道:“你瞧着又清瘦了些,只是你体态娇娆,瘦一些个倒是更见风姿了”
可卿本来也是满腹心事,哪成想弘昼回园子,头一个居然拿自己调笑,园中女子,最可依赖便是主人之赏玩,有这句话,倒好似添了八九分魂魄一般。
娇痴痴一笑一羞,低了头,竟不知回什么才好。却听凤姐已是问候道:“主子一路辛苦四位妹妹也辛苦了主子就请示下,去哪里先歇了才好”她顿一顿,似乎乍了乍胆子,瞧瞧一旁跪着的迎春和惜春两姐妹,道:“主子,迎丫头如今安置在怡红院里,紫菱洲虽解了封,我也没敢让她姐妹回去住主子”
她说道后来几句,已是轻声轻气,小心翼翼抬头偷偷看看弘昼神色。她这话声音虽轻,几个女子都是变色,连惜春幼小,都忍耐不住偷偷抬头看弘昼脸色。
哪知弘昼倒似没听见一般,只点头,指指身后四女道:“她们在外头服侍的也好,回头自然该赏怎么人不全?云丫头呢?”他如此装没听见,可怜那地上跪着的迎春心下一冷,几乎要坠下泪来。
倒是一旁的小女儿惜春咬了咬牙,扯了扯迎春的衣襟,此时,那宝钗上来一个蹲福,回道:“回主子,云丫头想来是着了凉冒了风,这会子身子还在发热,不敢来见主子,怕过了病气了不得,在自己房里养着呢。”
弘昼却似心绪甚好,摆摆手道:“罢了,天气冷你们也都别在外头了,都回各自房里去回头有兴致,自然去寻你们这会子,去瞧瞧云丫头吧”
凤姐、可卿、宝钗、李纨忙都上来劝道:“这云丫头如何当得起主子身子要紧”弘昼摆摆手道:“哪里就过了痨病了。
她一向身子壮实,倒如今可怜病了,去瞧瞧她也好。”那凤姐有过经历,只道弘昼一时有了荒唐心,只想淫玩个病着的女孩子,倒不敢再劝,只得变着法子试探道:“主子即如此说,是云丫头福分,能得主子眷顾了
只是还有几位大人,候着见主子已有了时分我却不敢做主,还让他们在旁边门房里候着,还请主子示下,今儿可要见一见”弘昼低头思索道:“没什么就去瞧瞧云丫头,想来她自然在自己屋里养着。
就让他们几个来枕霞居外头,我见见吧。园子里女孩子多不便,你让丫鬟太监好生带着。”凤姐应了。
目送弘昼远去,才唤平儿去交代,众人都是有心的,也不知弘昼去见湘云,只是瞧病还是要怎生举动,即不好猜,便只好磨蹭了片茶功夫,才让晴雯,引着冯紫英头一个,取道枕霞居见弘昼。
这冯紫英这会却是越发添了小心,只是陪着笑,目不斜视,亦不说话,倒好似从未见过晴雯一般,只是说个“劳烦姑娘”便随着晴雯进去。
到了枕霞居门口,候着回了话,才随着一个丫鬟进到里头,到客厅上拜见了弘昼,叩了头陪笑道:“主子回来了奴才见主子气色还好,本以为路上必然乏了,却到底是主子体泰安康看着竟更有了精神”
弘昼摆摆手让他坐,一旁自有小丫鬟翠雨献上茶来,弘昼却已问道:“京中情形如何?”冯紫英哪里敢真的用茶,小心翼翼陪侧着。
听弘昼问,忙回道:“主子明鉴,太医院、军机处、内务府都说了,皇上身子渐渐安康了呢只是奴才听个信儿,也要回主子才好恩李卫李督军前儿晚上进的直隶,只怕今儿已经到京了”弘昼不由低头沉吟,却不说话,半日才道:“李卫进京,自然是有差事”
冯紫英嬉皮笑脸道:“奴才随着李督军几年瞧着咱李督军乃是大清头一等忠臣既然进京,自然是有差事”弘昼摇摇头,他这大半年来内外走动,也已知道里头滋味,李卫官封两江总督,乃是地方要紧差事。
只是他乃是雍正昔年府上带出来的龙潜之臣,确实如同冯紫英暗示,实在是大清官吏里,眼里只有雍正一个人的要紧官员,如今既然进京,必是雍正秘旨,有差事要他办。
联系着前后事态,怕只怕雍正其实回光返照,自知不治,要安排身后事也未可知。他思来想去,这等云诡波密之时,自己其实就是装病装病再装病最是妥帖,便也只能摇摇头不说,又道:“三府里呢,有什么事”
冯紫英近来心里怀了鬼胎,正想着要多博弘昼欢心,听他问起,正中下怀,忙回道:“主子不问,奴才还不敢说呢。差事上,正有些麻烦事体,就请主子疼奴才,给奴才出个主意才好”弘昼明知他这等说话,必有所指,便笑骂:“莫捣鬼,有事便说”冯紫英笑道:“旁的都是小事,只是皇上身子不好,如今只住在畅春园,三府里说宫中要清清鬼气,也好为皇上回宫做筹备才是
其实不过是历朝历代的规矩,将那一等年纪大的宫人女子,放几个出去归乡,本来是那里朱妃请旨,说是冷宫里的罪余的宫人,该杀了杀,该流的流
恩该放出去姘了也该办了别皇上回来一宫戾气才好这等大事,詹事府哪里敢做主而且奴才想着恩
恩皇上身子不安,也该祈些福寿才好,前几日回了皇后,皇后说既是封了王爷您掌管三府,还是该王爷您回来发落才好奴才自己做主想着有那几个可怜见的宫女。
其实论起来是个株连的罪过,何必一并荼毒了只是若要放出去,也是不妥主子若疼奴才,可否收留了也算奴才三头交代了差事”
弘昼一听便知这冯紫英捣鬼,想来自己那日亲临后宫探冷宫,又留了玉钏儿询问抱琴究竟,这冯紫英布这弥天大阵仗。
不过是以为自己看上了抱琴,想借机献给自己淫乐,只怕这奴才胆子包天,连元春一并送来都是有的。自己倒是确有这个心,只是如今总不好为这等事去回雍正,若无雍正首肯,也未免有些风险,一时倒是踌躇,想了片刻才含糊道:“既如此,你瞧着办只是莫要一味胡来,大内事自然要谨慎妥帖”
冯紫英听他答得含糊,知道这主子想吃怕烫着,笑着回个是,又小心翼翼道:“主子,前几日园子里又有了风波是奴才办差不小心只是不知道周公公这里处置如何还请主子示下”
弘昼知他也同凤姐一样,其实是打探紫菱洲之事,略想了想,道:“这事容我也问问才好。我还有件事要你去办”
却说弘昼回园,即是才归京,便唤了冯紫英等要紧门人来理说些头绪。一时却说有事要差冯紫英去办,冯紫英听他说得煞有介事,忙弯腰恭谨道:“请主子吩咐”
弘昼翘个二郎腿,端着那粉彩团云粉霞小扣碗儿吹着饮口姜茶,却才淡淡道:“如今旗下门籍是哪里在管?”
冯紫英见问得奇,笑着答道:“这却是内务府的首尾主子要问究竟细里,寻内务府那老于驼子来,他是昔年陕西于中丞的胞弟,先前捐的这差事,管这个已有八九年了”
弘昼摆摆手道:“就是不想太惊动了外人八旗门籍自世祖爷入关来,这风起云涌的、改换门庭的、获罪失漏的、并旗易帜的,多有遗漏。我这儿有个孩子,却是原来阿济格表亲的旁支,算起来也是正白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