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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则既然这主意是自己所出,皆时遍命园中诸女来供自己画画,那一等香玉交融,件件罗衫解褪,便是自己不好逞威一个个奸玩亵弄来,至少也能抖一抖威风,立一立尊卑。
想到连凤姐,亦有可能因为这事,要被逼得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裸露天体,竟然一时快意大起,虽知探春这主意,多少也是替自己打算,既然她说了“于那工笔上略知一二”想来园中工笔写真,必是以她为翘楚,如今又不是画画比赛,竟是画女孩子之身子体态作风流图,自然要写真用实,笔意细腻,介时这活自然要许了她,她为弘昼画这等画,弘昼定然喜欢,赏玩她身子罢了。
只怕还要越发爱怜她才具风流,又以少女羞涩,为主人作这等画儿,自然能得个宠幸,只是这亦是题中应有之意,否则这探春如何想来这等风流典雅的主意。
虽知此事也要反复掂量,处处设局才能行通,只是想到这几层好处,连方才心头阴霾都几乎一扫了。
她定了定神,垂下头,在探春的额头上吻了一口,道:“妹妹姐姐真知道你的心。可怜见你为姐姐这般用心打算姐姐必不负你。”想了想又道:“只是若就这么大喇喇的去献画也不想个样子怎生想个法子让主子能"无意间"瞧着就好了”
探春想了想道:“这却有个法子,我偷偷让四丫头带到稻香村去临摹,说是功课大嫂子如今学里,诗书文章自然要教的。
只是为主子之奴,能不教些个风月工夫?几个小女孩子还小不懂,大嫂子又是个实心人,既有这么一等子画送过去,大嫂子总也不好拒绝的。
她又怕事,少不得去回主子便是回了凤丫头,这等风流事,凤丫头也不敢压下,只能回主子。主子不就知道了”可卿笑道:“几个小女孩子可怜见的,才这么点子大。听说便是李玟李琦。
其实主子到底也怜惜没有真的临幸了身体,就要搀和她们进来做这等羞事,又要难为那边那可怜人不好不好,容我再想想”二人便如此计议了会子停当。
又一起胡乱传了些个菜肴来吃,亦是三口两口食之无味,草草用过午饭,可卿便携了探春,入了天香楼阁楼之上绣房里,这可卿常如此,探春亦是此处裙下宾客,几个丫鬟如何敢探听,都随着宝珠瑞珠自在楼下候着伺候,便是偶尔听到楼上轻语低吟,娇呼呢喃,喘息得可怜几个小丫鬟浑身都滚烫起来,亦只好装听不见罢了,只今儿却是古怪,过一会子,可卿便命伺候,宝珠自打了暖汤温巾送上去,才一会子就出来。
手上却领了一面月绣娟纸,她和几个小丫鬟耳语吩咐一番,自己却亲自出去奔同睿阁去。这同睿阁原本在大观园东头门廊之上,却是几间潦草屋子,原本是园中几个家生得老妈子住所,如今却是园中的书墨库房之一,只得几个太监监管着。
宝珠如今身份其实尊贵,那里头小太监忙忙接了出来,宝珠却也不言笑,直道:“我识字不多这上头是我们妃子要的东西你速速置办了,我这就一并带回去。”
那小太监接过来瞧了会子,道:“好叫姑娘得知,这上头东西金贵又名目繁多,如今库里这些东西倒不齐备,有一些,却难得这上头这么齐全
恩那淑小主如今管着园中文书笔墨之事,只怕她那里还有。姑娘或在这里坐坐奴才去替您问问?”宝珠啐道:“要你献这勤,既不齐全,我自己去问就是了”便转道又奔蘅芜苑来见宝钗。
只这会子午后无事,宝钗却正接了薛姨妈来母女闲话,她却待人温和亲近,亦不避嫌,和薛姨妈一并接待了宝珠,又命文杏上了茶,听说是可卿差事,才接过那娟纸来细看,上面写得却是:“头号排笔四支,二号排笔四支,三号排笔四支,大染四支,中染四支,小染四支,大南蟹爪十支,小蟹爪十支,须眉十支,大着色二十支,小着色二十支,开面十支,柳条二十支,箭头朱四两,南赭四两,石黄四两,石青四两,石绿四两,管黄四两,广花八两,蛤粉四匣,胭脂十片,大赤飞金二百帖,青金二百帖,广匀胶四两,净矾四两。
矾绢的胶矾在外,顶细绢箩四个,粗绢箩四个,担笔四支,大小乳钵四个,大粗碗二十个,五寸粗碟十个,三寸粗白碟二十个,风炉两个,沙锅大小四个,新瓷罐二口,新水桶四只,一尺长白布口袋四条,浮炭二十斤,柳木炭一斤,三屉木箱一个,实地纱一丈,生姜二两,酱半斤。”
她却不露声色,亦不探问打听,只笑道:“这即是妃子要的,我用心置办就是了只是颜色不齐全,如今凤姐姐安排了雀思帘禁了奴儿们乱走动,出入园子多有规矩不便,便是赶着去买办来了。
市面上买来的怕不纯耽误了妃子的事。最妥帖只有央那外头的公公去大内取了若可耽误一日,妹妹先回去,我命人赶明儿必送来就是了”
宝珠忙道让小主废心了,她也不肯失礼,连薛姨妈这里都万福问候才要告退。那薛姨妈如今却不敢受礼,好歹墩身回了半礼,只红着脸对宝钗道:“宝珠姑娘不可行这个礼
小主,如今身份地步都要依着园中的规矩,宝珠姑娘如今是奴儿,我连身份都没有,受不得她的礼,就我送送她才当得”宝钗亦是勉强笑笑无奈,便道:“既然如此,便母亲替我送送”宝珠昔年只是可卿房中丫鬟,和这薛姨妈身份实有天壤之别,如今不想竟是如此之情境,亦不免可叹之余,小女孩家也有三分得意。
只是再三逊谢,薛姨妈送她出来,直到门口方回去。薛姨妈才走几步,却见莺儿同着一个小丫鬟取了那娟纸出门,见了薛姨妈却死活行礼道:“小主让我去那门上见见外头公公要采办些物什,太太就进去和小主说话”这莺儿是家生的丫鬟侍女,薛姨妈亦不好总是拘泥着。
便笑笑让她自便,才自己回到内厅,却见女儿宝钗一身内室才穿的暖绣粉白背心褂子,内里衬着淡黄色冬绒棉衫,下身素月色窄幅褶裙,足蹬一对绣鞋,薄施脂粉,淡扫蛾眉,连秀发上金钗玉摇一概都不用,只素素簪了一弯包头发笼,就这么歪在炕上看书,偏偏却是脸若玉滴凝脂,体似仙娥倦妆,身上虽素净却自有一番别样风流。
一时想着女儿如此神仙般人物,薛家上下本为掌上明珠一般,知书达理通晓人情才华横溢,更有那性子温柔婉顺恭忍谦让,实在是个难得的,可怜受长辈牵连,如今沦为人奴,二八年龄,却早已被主人反复奸污玩弄过,想她这等贞洁知礼,含羞守德的天仙少女,那童贞遭破,玉体亵辱之时是何等悲戚,如今还要在这园中维持着礼貌脸面,只为依着礼法德行上安心为奴,又要照付自己这个如今已经无能为力的母亲,却伦常全无,母女同侍一人,心下不由一酸,上前亦只能强打精神寻来话头来闲叙道:“这可卿情妃却要什么还要莺儿去大内寻?”
宝钗见薛姨妈还是免不了尴尬,便笑道:“母亲坐若有人瞧着如今在主子跟前身份有别自然要依着园中尊卑,若没人瞧着,母亲还拘谨,这园中时日,我们该怎么熬呢?”
薛姨妈亦只好笑着在一旁胡乱坐了,却听宝钗道:“好叫母亲晓得。如今不必往日,园子里的事,其实说不清也道不明,倒比昔年更要繁复些。
我昔日只为了让母亲能脱得苦海,才不得已和凤丫头寻觅些机缘求主子超生,现在想来,其实是大僭越的事。本不敢望主子那么大恩典的,竟不想还有母女团聚之日。
只如今我们女人家可怜已经落得这等没羞臊的下场,如果每度一日便是主子恩德,只求岁月静好,并不好沾染园子里的是非的,想着更多的”
薛姨妈亦不是笨人,便道:“你说的极是。我听的明白。亦想得明白。你向来懂事知礼,如今我瞧着好歹主子也肯看你几眼。
却不是好过那一等下场。若依着规矩,可怜你这等人品我便是此刻被主子发去边疆受那等刑弄死了,也是心甘情愿再没个念想了”
宝钗亦知母亲必是想到哥哥,忙上前抚着母亲背脊安慰道:“母亲别伤心倒让我更不安了,我念着母亲,母亲念着我,本来人伦便是如此。
主子能接母亲进园子,我我便是磨成粉也图报不了这份恩之万一了,母亲自幼教导我知恩,守份是要紧的只是我依着这念头想来,主子恩典太重,我们说到底。
只是女人,能有什么报答主子的,有些难以消受才能真的”薛姨妈听她话头,亦不由低头沉思宝钗这话,却道:“你说的却极是。
有些人不晓得厉害,有了这样还要那样,有了那样又不知足却不可叹。”宝钗亦是点头道:“我也想着母亲这话呢,园子里如今富贵繁花,更胜往日。
都有了凹晶馆里那等子没脸的事。我只是日日想着,说到头上,自己和母亲,还有园子里这些女孩子,应该还是罪余该处于极刑的人,便是主子这会子一时恼了,依旧按着大逆的族人一般儿发落我们,也已经是宽余了我们几个月了。
难道不该感念主子恩德?只是主子加恩太多我们不好消受呢。听说主子还赦了蝌儿”薛姨妈叹道:“我是不敢想居然还有这等恩典的。我本以为薛家满门再也休提。不想居然还能一血脉留下”说道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