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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冽的寒风吹过,呼啸的声音在府衙内堂上方盘旋回荡,就像是死者的怒吼,让人感到心惊。
安祺裕的身子本就受了风寒,这如此凌冽的风儿吹打在他的身上,更是让他受不住。脸色铁青,唇色更是苍白,咬着牙让自己的身板看上去不那么弱不禁风,可却止不住的不停颤抖。
安逸兰看着高堂上的陈大老爷正皱着眉头,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他迟迟不发问,心里有些着急,时间拖的越久她就越心慌,在看一旁跪着的安祺裕,膝下铺着那软绵绵的蒲团,心里极度的不平衡,在看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心里咒怨,既然你这幅模样,那就干脆替你娘亲去死吧,也算尽了你的孝道。
打定了主意,她必须尽快让陈大老爷判了安祺裕的罪,于是添油加醋的说道“陈大老爷,你可莫要被他现在的表象给骗了,昨日我瞧他还好好的呢,今日怎么就这幅病恹恹的样子了,我看呐,就是昨夜他趁着雨停的时候跟上他那酒鬼老爹,然后把他推下石桥的。”
此话一出,陈大老爷眼里泛着精光,看向安逸兰的眼神更是火热,在看了一眼安祺裕那摇摇欲坠的身板,叹息道“先把他送下去!”
安逸兰瞪着眼,不明白陈大老爷这句话,是要将安祺裕送进牢里还是送回去?
安芙蓉几人不明白,陈大老爷究竟在干什么,一会儿怀疑安祺裕,让他上了堂却又没问几句,一会儿又让人把他给送了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捕头已经把安祺裕送到了门口,安芙蓉和安美晶急忙搀扶着,安芙蓉想让安祺裕先回府,但安祺裕不肯,他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安逸兰做的。除此之外,他想不到还有谁有杀害张大牛的动机了。
同时他也想知道,在安逸兰眼里,他这个儿子究竟算什么?
安逸兰看着安祺裕被送到了门口,彻底慌了神,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现在唯一能够当替罪羊的就是安祺裕,怎么可以放过他,不行,她得想办法,她不能让安祺裕离开“陈大老爷,怎么可以放他离开,他有嫌疑啊,他不是说他昨夜一夜没睡吗,说不定就是出去作案了,还有那个书童就是他的帮凶,这一切都是他们设计好的,对,这一切都是他们设计好了的,他们杀死了张大牛,还杀死了芯儿,就是为了让我替他们顶罪。
陈大老爷,赶紧把他们两个给抓起来,不然他们会害死更多人的啊。。。”
安逸兰痛哭流涕,声泪俱下,双手捂着脸,说不出来的悲痛与凄惨。
安祺裕听着安逸兰的话,心里的闷气更甚,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娘亲居然这般陷害他,且不说央求陈大老爷查明真相,居然一上来就将所有的矛头指向了他,他此时此刻不知道是悲凉,还是无奈,又或是迷惘,痛苦的使他流下了泪。
“咳咳咳……”闷气堵在胸口,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这可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
“快,快把祁裕送回去,去把张御医请来,快!”安芙蓉着急道,她怎么也没想到安祺裕居然会吐血。这就和她记忆中的安芙蓉是一样的。
安祺裕他会不会也……安芙蓉赶紧摇了摇头,老天爷不会这么捉弄人的。
车夫和小叶扶起安祺裕,安芙蓉跟着一起,却被安祺裕抓住了手,嘴角的鲜血是那么的鲜红惹眼,“芙…蓉…姐姐,我…不能回去…我要知道…”
安芙蓉看着安祺裕,那是什么样的神情?悲伤,痛苦,绝望?她不知道,她另一只手放在安祺裕抓住她的手上,语重心长的说道“祁裕,我知道,你放心,我留下来,回去后告诉你!”
安祺裕听完欣慰的笑了笑,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不能让他回去,他是装的,他是装的啊,陈大老爷你怎么可以把杀人犯放走啊……”安逸兰大声喧哗着,急了眼的她,站起来想冲出去拉住安祺裕,他不能走,他不能走……
“这疯女人,怎么当娘的,自己孩儿都被她气成什么样了!”
“就是,我看八成她才是凶手,想让孩子给她顶罪呢!”
“最毒妇人心,真是蛇蝎心肠啊……”
……
那些留下来的旁观者三言两语的述说着,这些话语传到安逸兰的耳中,让她失了神,慌了心。
啪!啪!
惊堂木的声响再次传来,可惜这次除了那些旁观者外,安府的人就只剩下安芙蓉一人在这里了。
安美晶和安美玉都要照顾安祺裕跟着回了去,而青莲也是去请了张御医。
“陈大老爷,凶手都被你放跑了,你还不派人去追,看来你还真是老糊涂了!”安逸兰不知天高地厚的冷嘲热讽,在她看来,安祺裕这般,就是做戏,这些愚蠢的人居然还看不出来,还认为她是凶手!
“大胆,公堂之上岂能容你放肆,甚至出言不逊!”说话的人是记录案件的师爷,他跟着陈大老爷少说二十年,怎能容忍这泼妇出言不逊。
陈大老爷摆手,显然并不在意,反而笑着问道安逸兰“你说安祺裕昨夜趁着雨停之时动手推的张大牛落下石桥?”
安逸兰嗤之以鼻,这陈大老爷真是老糊涂了,都已经把安祺裕给放走了,居然还问她这些问题。没好气儿的回道“是啊,怎么了,这人都被您给放跑了,问这些还有什么用?”
“哈哈哈!”陈大老爷大笑的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眼里闪着亮光。
安芙蓉和旁观者们诧异,不明白陈大老爷在笑什么。
安逸兰同样疑惑的望着大笑的陈大老爷。
啪
“堂下妇人,你不是说你昨夜睡得沉?怎么知道昨夜雨停过?又为何知道张大牛是在石桥哪里被推下,要知道当时发现张大牛的身体时可是在北郊下流!”
安芙蓉心里一惊,原来安逸兰诬陷安祺裕时就说漏了太多,而陈大老爷早就怀疑了她,那又为何还要请安祺裕上堂呢?
“是啊,她怎么知道昨夜停了雨,我都不晓得呢!”
“而且她还知道张大牛是在石桥哪里被推下去的!”
“她才是凶手呢!”
“真可怕啊,她居然还诬陷自己的亲儿子,太恶毒了!”
安逸兰慌了神,急忙跪的笔直,着急解释道“陈大老爷,不是,不是这样的,昨夜我醒了一次,那时候的雨已经停了,至于我说张大牛是在石桥哪里被人推下去的,那是因为,因为,因为芯儿就是在石桥哪里被勒死的,所以我才猜测张大牛是在石桥哪里被人给推下去的。”
“是吗?那本官问你,你是否有一条绘衣阁已经绝版的紫色锦绸繁花纱巾!”
“是,有这么一条!”安逸兰眼神飘忽,不知道陈大老爷突然间问这个问题干什么。双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膝盖处的衣物,不知为何她感觉好多恶毒的视线,正冷冰冰的看着她。
陈大老爷对着那位巡捕点头,巡捕从黑色锦袋里拿出了那条紫色纱巾。
“安逸兰,这是从案发现场不远的地方搜出来的,你还说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吗?”
安逸兰盯着巡捕手里的丝巾,颤抖着身子,神情恍惚“不,不可能,昨夜我回房时丝巾都还戴着呢……怎么可能在这儿,怎么可能……”
此话一出,众人也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