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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天空中又飘起了连绵不绝的细雨。
安芙蓉看着安祁裕有些颓废和心绪不宁的样子,驳为心疼“祁裕,你别担心,我陪你一起!”
安祺裕侧过头看着安芙蓉那张绝美的脸露出的担忧神色,苦笑安慰的说道“芙蓉姐姐放心,祁裕还不至于这般懦弱,娘亲哪里我自己去就行了!”
“这怎么行……”安芙蓉还想再说,却被安祺裕打断了。
“芙蓉姐姐,祁裕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是该自己面对解决的!”
安芙蓉咂了咂嘴,看着安祺裕坚定的目光,最终妥协“那好吧,你当心点!”
“嗯!”安祺裕对着安芙蓉笑着点了头,站起身背过安芙蓉,脸上皆是冷俊之色“小叶,咱们走吧!”
细雨绵绵,安祺裕踏上青石板的石桥,发丝很快虚白,消失在了这一片萧瑟,静谧的蒙蒙细雨中。
微风拂过,像是刀子般刮在脸上,安芙蓉走到凉亭边,听着屋檐落下的水滴,滴答滴答,神情落寞的楠楠自语“风淅淅,雨纤纤,自古人心,难揣测。”伸手感觉到细雨绵绵的冰凉之意,看着灰暗的天,心里莫名的有股孤寂悲哀的感觉“无边丝雨细如愁。”
话语刚落,她就看见青莲急忙的打着绘着粉红水芙蓉图案的油纸伞,另一只手拿着一把未撑开的伞,看到安芙蓉后,大步的迈过石桥,来到了凉亭里。
“小姐,表少爷呢?听明萱说表少爷也在这儿,我还特意拿了一把伞呢!”青莲一边说话,一边收起了伞,朝着安芙蓉举了举手中的另一把伞。
安芙蓉摇了摇头,没有多语“先回吧!”
青莲看着安芙蓉有些不高兴,神色有些恍惚落寞,心里疑惑,难道表少爷也变得和老巫婆小巫婆一样开始欺负小姐了?可是表少爷向来对小姐是客客气气,礼仪有加的啊!
青莲心里想着,但手也没停下,撑开了油纸伞,和安芙蓉一起消失在了这片安静祥和的院子里。
安祺裕顶着细雨,发丝和衣裳已经湿透,雨水划过额头,脸颊,嘴唇,泥土随着溅起的雨水依附在裤脚鞋子上,看上去有些狼狈。
模糊的视线看着眼前的院子,犹豫了会,随后意志坚定的跨了进去。
客堂内传出阵阵不堪入耳的咒骂声。
“这个小兔崽子,不是说吴先生都看好他吗?怎么这么没用!”
“我还指望他出人头地,现在看来不丢面儿都算好的了!”
“真是丢人,还有那些见风使舵的小人,瞧得我们只是个榜眼,居然还要我们还银子,真是天大的笑话。”
“当初眼巴巴的送给我,现在一副鄙夷看不起的嘴脸,难道不知道送出去的东西,岂有要回去的道理吗——”
……
安祺裕进了屋,看见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安逸兰此刻怒火中烧,旁边的婆子丫鬟不敢吭声,安逸兰插着腰,指着院子外的方向咒骂。
当她看着安祺裕一副失魂落魄,全身湿透的模样走进屋时,不仅没有轻声安慰,反而冷哼的笑着,尖酸刻薄样儿立马显露了出来。
“你还有脸回来,不是说你志在必得吗?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学的些什么,一点儿出息也没有……连个状元都考不回来,还有脸回来,怎么不死在外面……一个榜眼,能干什么,真是中听不中用”
“……”
安祺裕就站在那里,听着安逸兰喋喋不休的咒骂声,双手的拳头紧握,也不吭声,只是脸色冷漠,眸子看着安逸兰越来越冷,双手也是渐渐的松懈,最终像看陌生人一般,静静凝望着她。
书童小叶站在安祺裕身后,也是一言不发,他只是个小书童,公子都没发话,他还能反驳吗?只是他委屈,替公子委屈,替公子不值得。
公子那么小就背井离乡,身边没有一个知心人,有什么苦都是自己抗着,寒窗苦读,为的就是一举登顶,没人比公子更勤奋,也没人有资格述说公子的不是。
这夫人有什么资格可以这样说公子呢!
而安逸兰却越说越来劲“你说说现在怎么办,那些钱我早就花了,难不成还真给还回去,还有你那个爹,人都不知道在哪儿呢,这些全都是因为你的不思进取……”
安美玉在自己的卧房听着安逸兰的吵骂声心烦,心里同样想着安祺裕的不满,亏她在安祺裕回来时百般照顾,现在告诉她居然没有中榜,她很想冲出去和安逸兰一起宣泄,咒骂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她可是把她所有的幸福可都压在了他身上啊!
但看着王爷给她寻的丫鬟和嬷嬷站在那里,脸色严肃,没有因为安逸兰任何难听的话语改变脸色,安美玉也只好装作听不见,心平气和的练习书画,因为这是王爷要求她的。
另外王爷还给了她一千两银子,她可是兴奋了许久,心里想着王爷始终是心疼她的。
另一边的屋子里,春香进屋看着心情尚好的小姐正在缝制鞋子上的花纹,轻声说道“小姐,夫人在客堂里……”
“我知道。”安美晶专心致志的绣着花纹,不曾抬头看春香一眼,直到收好最后一步的针线,这才满意的看了看这制作好的鞋子,眉眼透着欢愉“你说祺裕会喜欢吗?”
“当然会了,这可是小姐您一针一线才缝制好的啊,而且里边还加了兔绒,这个天,少爷穿着肯定很舒服。”
“是吗,那就好。”安美晶将鞋子整齐的摆好后,站起了身,看着窗边连绵的细雨,语气宛如冬天的冰晶,毫无生意“这个天气还真是萧条啊!”话锋一转,像是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北郊那条大河怕是波涛汹涌了吧,一个人下去,还能上的来吗?”
春香拿了件灰鼠毛制作的外袍披在了安美晶身上,看着一直下雨的灰暗天空“这雨连绵不绝下了好些天了,河流湍急,而且北郊大桥下的那条大河可是不平静。”
安美晶眨了眨眼,褪下了外袍,朝着客堂走去,咒骂声越来越清晰,让人感到厌恶,看着安祺裕站在那里不卑不亢的模样,安美晶看向安逸兰的眼神更是凌厉,但她很快做出一副害怕惊讶的模样跑到了安逸兰跟前。
跪着抱着安逸兰的大腿,这把在场的几人都给吓了一跳,安逸兰正想发作时,却听得安美晶说出令人震惊,恼羞成怒的话语。
“阿娘,大事不好了,今儿我和春香从告示公布哪里回来,听百香楼的姑娘说,咱们的爹爹不仅收了别人的贿赂,还用那笔钱和百香楼的舞姬芯儿好上了。
甚至得知祺裕因为没有中榜的消息,害怕手中的金银珠宝被人收回去,已经和那个舞姬商量好了,决定带着那些金银珠宝,今晚就悄悄的出城,远走高飞,而且女儿还听说……”
“听说什么,你倒是快说啊,可真要急死我了!”安逸兰恨不得把安美晶吃了去,这可真是急死她了,这个该死的张大牛,她迟早不会放过他。
“女儿听说,爹爹还想回家拿走你的那一份……”
“什么——”
啪——杯子摔碎的声音。
安逸兰气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眼里皆是怒意,脸色涨红,这个张大牛,她还没有想着对付他,他就已经打算留她一个人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人。
那就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不是要远走高飞吗,那就让他和他的情人在阎王殿,奈何桥哪里去相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