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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开始的很自然。结束得更妙,两三下子就已经完结。
会场中的六名罗-人,已经死掉了五个,石鹫杀起了性子,连那名投降的也不肯放过。
郭英由横梁上飘身落地。托住了石鹫的手道:“石老大,人家已经投降了,你就放过他吧!”
石鹫道:“大漠上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投降的儒夫,我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瞻小鬼了。”
郭英道:“不过这个人却杀不得,他要留下来做证人,证明今天是他们先想杀死我!”
石鹫道:“那有个屁用,这些王八蛋我最清楚,只要一回到罗-,他立刻又是另外一套胡说八道了。”
郭英道:“笑话!我就不怕他胡说八道,而且我也不会放他回去,等他们罗-再派人来,当面把事情弄清楚了,再交给他们的人带走,他要是敢胡说八道,我就给他来个大卸八块!”
这时最恐慌的莫过于阿不都拉了,他拉下了苦脸道:“郭公子,这下子如何是好?”
郭英冷笑道:“有什么大了不起的,是他们自己包藏祸心,哄我们做傻瓜,来替他们打头阵,甚至于在背后扯我们的后腿,现在阴谋被我揭穿了,他又想杀我,为了自卫,我施以反击,在场各位都是目睹的!”
疏勒汗道:“不是这么说,先拔剑的是郭公子!”
郭英道:“大汗的证词有问题,先拔刀的是他的随员,我只是为了自卫!”
疏勒汗道:“我没有说错”
郭英笑道:“我是先拔出了剑,那只是要沙度夫向我道歉,因为他侮辱了我,我没有杀他的意思,最后是他要用火枪杀死我,我才下手的,不过现在研究这些没有用,罗-人是不会讲理的。”
疏勒汗还要开口,郭英道:“就算我承认了全部过错,一肩担负起杀死沙度夫的责任,罗-人是否就认为你们没责任了呢?”
这一问使大家都默然了,谁也明白那是不可能的。
另一位王公叹了口气道:“郭公子,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冲动的人,而且你虽是出于自卫,却也不是非杀死对方不可,我在竞技会上看过你的暗器手法,若你不存心杀他,箭大可以先射中他的手脚,这是绝对做得到的。”
这家伙年纪虽然大,说出来的话却很有份量,使得郭英无法再辩了。
那位王公又道:“罗-人所提的合作条件也的确是我们无法接受的,他们根本无意去攻击中国,也没有这个力量,只是利用我们去拚命,等我们兵穷人尽时,不得不依靠他们,好进一步控制我们而已。”
疏勒汗连忙道:“不;他们不会这样子的。”
那位王公庄容道:“阿不都拉,这件事情大家都看得清楚,你也不必再辩了。也许你是知道的,也许你被他们蒙骗了,但不管你是那一种,这个合作计划都不可能成立了,因为沙度夫,已经被杀死在你的境内,罗-人再也不会支持或信任你了。如要想保护你自己,最好还是跟我们站在一起,因为我们是兄弟,阿拉真神的子民永远都不会背弃兄弟的,希望你记住这一点。”
疏勒汗羞愧地流下了汗,低着头道:“可是现在我们要如何对罗-人交代呢?”
那位老王公看向郭英道:“郭公子。我相信你一定胸有成竹,你说出来安安大家的心吧!”
郭英发觉这个老家伙还真是不简单。因此,他的答话也十分的慎重,道:“哈山王公不愧为智者,见事十分清楚,因此我也不作客套了,我杀死沙度夫是存心的。我了解他的意图后就作了这个打算了,我给他一个反抗的机会,只是使自己的脚步站稳一点!”
哈山道:“可是事情的后果你想到了没有?”
“想到了,事实上杀不杀他都一样,除非我们答应合作,否则罗-人不会答应放过我们的,可是我杀了他,可以使我们大家团结一致,如果他不死,我们中间有些人认为跟他关系很密切,有他做靠山,不大看得起草原上的弟兄。”
疏勒汗的神色很难看,但是不敢发作。
郭英又从容地道:“再者,这件事情在罗-那边也不见得十分支持,完全是沙度夫一个人在搞鬼,所以他才要秘密地前来,想把大家都拢络好了,再回去请求罗-沙皇支持的,杀了他,事情反而好办!”
疏勒汗道:“不!沙度夫有俄国沙皇的手令,委任他为全权特使的!”
郭英笑道:“只是一纸手令,却不是公开的文书,那只是皇帝的私人代表,没有经过朝廷公开支持的!”
哈山王公道:“至少,罗-沙皇是知道这件事的,我们要如何去对罗-人交代呢?”
郭英一笑道:“我们不必交代;由中国大清朝廷向罗-交涉去,我们只要把内情告诉中国朝廷就行了,我们是藩属,朝廷有责任保护我们的。”
哈山叹气道:“郭公子,你还不清楚局势,我们离罗-人近,朝廷不可能派很多大军来保护我们的。假如罗-要遣军来攻击,我们是无法等到朝廷大军来援的”
郭英道:“我们多少还有一点自卫的力量。”
哈山道:“那当然,可是我们就是这点力量,一战之后,元气大伤,最少要十几年才能恢复,所以最好能避免战争,我们实在打不起。”
郭英道:“那只有叫罗-人自认理屈,平息此事。”
哈山道:“问题在于他们不会讲理,他们甚至于会否认沙度夫特使的身份,否认他的使命,却说他们的亲王在回疆游历作客时被杀,这个理由连中国朝廷都无法为我们撑腰了,你要明白,我们都是一些小国外邦,中国朝廷虽然在道义上会支持我们。但不会太卖力的吧!”
言下一阵恻然,郭英也十分难过,无法为朝廷作太多的辩解,因为这的确是事实。
朝廷也是外族入主中原,内部并未十分平定,地方上零星的反抗事件日有发生,自顾尚且不暇,绝无可能为外夷去动用巨大的兵力。
想了一下,他才道:“还有一个办法,替罗-人弄些大麻烦的事情,他们自然没精神来找我们噜嗦了。”
哈山道:“郭公子能否说清楚一点!”
郭英道:“前几个月,大秦罗马皇帝特遣王子巴里斯亲王,携带了礼品到中华朝廷修好”哈山道:“有这件事,可是使节团在沙漠中失了踪!”
郭英冷笑道:“大家都在揣测这是人为的,甚至于认为是我们伊加拉汗带人下的手,因为他最有可能!”
诸王都没说话,但他们的神情却似乎默认了。
郭英道:“伊加拉大汗却没有下手!”
哈山道:“这个我们不作讨论,事情也与我们无关!”
郭英道:“有关系的,大汗因为背上黑锅很不甘心,多方搜索证据,终于知道下手的是罗-人!”
众人却是一惊。
郭英又厉声道:“阿不都拉大汗,罗-人是借道疏勒,在你掩护下动手的,你也别推说不知道了,现在我们不要你负责,却要你合作!”
疏勒汗大急道:“这--你有什么证据!”
郭英冷笑道:“证据是有的,但最好别提出来,否则你就难逃责任了,现在有个最好的机会,全推在罗-人的头上,把你完全撇开”
“没有用的,全无证据,罗-人不会承认的!”
郭英道:“巴里斯王子只是被俘,还活在人间。罗-打算用来作人质,因此,我们只要救出巴里斯王子,由他来作证,向罗-人问罪,中国朝廷自然也不肯放过,东面双方两个大国合力威胁下,罗-人就没有力量来找我们了!”
大家都怔住了,谁也无法说出一个字来,这个办法如果能实行,当然是很好。有巴里斯王子亲身作证。罗-人想赖也赖不掉。
而且在大秦和大清东西两个大帝国的压力下,罗-人一定会倒足大楣,自顾尚且不暇,更没有余力来对付回疆的侵略了。
问题却在这个办法的可行性。
疏勒汗吃吃地道:“郭公子,这简直是开玩笑,巴里斯王子被禁在罗-境内,有重兵禁戒看守,我们要出动多少人才能去把他抢救回来!”
郭英道:“这么说大汗是知道他被禁在那里了!”
“我我的手下有一些人是协助将人送去的,那是深入边界的一个碉堡中,有五千人把守”
郭英一笑道:“才五千人,我们任何一个部族,都可以派出一倍的战士来!”
“可是要通过边界,到达碉堡,一共要经过三处关隘,那儿可是有十几万的大军驻守着。”
“既是有十几万大军驻守,沙度夫为什么还要你帮忙护送,一过边境,全入了他的势力范围了!”
疏勒汗不断地擦拭脸上的汗水道:“沙度夫说这件事必须十分秘密。”
“越少人知道越好,因为这次行动中,掳获了许多价值连城的战利品,若是给其它的将领知道了,人人都要求分一份,我们就没什么好处了!”
郭英冷笑道:“鬼才相信,沙度夫是边境驻军的最高指挥官,那些将领是他的部属,怎么敢向他要求分赃。”
“不!是真的,边境驻军中的将领虽然拨在他的摩下指挥,然而却不是他的体系,跟他不太合作,只有驻在碉堡的五千人才是他的亲信手下。”
郭英道:“你还是受他骗了,这件事根本是他私下的行动,罗-的朝廷根本不知道,他是怕机密泄漏后,会遭到别人的反对与攻击。”
“可是人囚在他那儿,别人迟早会知道的。”
“不错,若是事情成功,他会出来居功,那时他建了大功,不怕别人攻击了;若是事情失败。他可以整个推在你头上,说事情是你做的,把俘掳送到他那儿去代为看管而已,所有的责任都是你的。”
“这不太可能吧!”
“绝对可能,这是罗-人的惯技,他叫你协助送俘,我想一路上都是你的人出头,他只派两三个人负责连络边关的守军不加阻挡,放你们通过而已,我猜得对不对?”
疏勒汗——地道:“是是的不过他另有解释。”
郭英冷笑道:“不管他作何解释,反正人是你送去的,事情发生在大漠中,跟他扯不上关系,自然要你全权负责,大清朝廷和大秦,你应付得了那一个,而且我们大漠上其它的盟邦也无法支持你。一则是对方的势力太强我们不是敌手,只有徒事牺牲,主要的是你闯下大祸不说,还要连累到别人。”
听郭英一说,众人又纷相指责。使得阿不都拉又急又愧,几将无地自容。
郭英趁机会再挤了一挤,道:“大汗!你实在胡涂,怎么会做出这种事的,真要事情发作起来,人家不会相信我们没份,多少都要跟你倒点楣的,而你自己玉石俱焚,全族灭亡,更是不在话下。”
阿不都拉想到了严重,吓得面无人色,其它人更是厉声呵责,甚至于有人主张要将他缚起来送去治罪。
郭英却叹道:“各位。疏勒被灭,对我们并无好处,大清和大秦都距离太远,不可能派人来接收这块土地,倒是便宜了罗-人,强邻压境,并不是件愉快的事!”
众人这才静了下来。
疏勒汗道:“各位,你们不要以为我出来领了罪,你们就没事了,我倒霉,你们同样地脱不了关系,因为你们也得了好处,那些贡品中的珠宝,你们都分了一份的”
立刻有人鼓噪不承认。
疏勒汗道:“各位应当记得八个月前,我送给你们一份礼”
“那是你送给我女儿的生日礼物!”
“那是你庆贺我儿子满月的!”
“那是你给我的嫁女贺仪!”
“”各种的呼声不断传出,疏勒汗苦笑道:“各位,虽然名义不同,但各位都收到了一份重礼,你们也都收下了,那可没错,你们应该想想,我平时是否那么大方的人,而且那份礼物之重,也超颔你们的想象吧,无缘无故,我为什么要送你们一份厚礼?”
郭英微笑道:“大汗!这大概也是沙度夫的授意!”
疏勒汗道:“是的,有的地方还是他自己具名,跟我的礼一并送到的,他说人人都有份,万一有了事,也好叫大家同担些责任,当然主要目的还是在争取好感。”
郭英冷笑道:“这一手倒真厉害,你们吃了肉,别人啃骨头,有了事情,却要把大家都拖下水。”
郭英又道:“王爷可能不清楚,但阿不都拉汗是清楚的,王爷找他去商量就成了,王爷德高望重,出头负责比较受人尊重,所以才请你挂个名,其实真正负责的是疏勒汗,王爷不须为此操心。”
疏勒汗道:“贡品有一部份被沙度夫拿走了!”
郭英沉声道:“我相信他不会拿走多少,因为他的目的不在财富,贡品虽然直钱,却不可能有太多数量,沙度夫要用来交欢大漠上各位王公,自己不会落下多少,万一他真的拿走了,只有请你自己赔出来了。”
疏勒汗正待抗辩,郭英却以更为严峻的口气道:“大汗,你要弄清楚,这是为你在办事,是解救你的危困,你若再推三阻四,我就撒手不管了,看看谁能帮你。”
疏勒汗终于低头不响了,而且可怜兮兮地望着大家,希望能争取到一点同情,可是每个人都鄙薄地望着他,脸上现出了深切的不满。
郭英道:“要救出人质,事不宜迟,最好立刻就要着手,我需要那个碉堡的详细资料,还要两名通晓罗-语的通译,最好也熟悉沿途的地理形势。”
疏勒汗道:“郭公子,我可没有这样的人。”
郭英冷笑道:“大汗,你只要尽心地找,在你境内一定有这种人才,你和沙度夫关系密切,来往不止一天了,你手下的人,也经常出入俄境连系,这些我们都已调查得清清楚楚,因此你不必推诿了,两天之后,我就要出发,希望你把一切都准备好。”
会议散了,有几位王公还包围住郭英,向他探询行动的计划以及推荐随行的人手,可见每个人都很关心这件事,郭英很和气地款待他们,对行动计划,他要这两天多作了解后,再行决定,对推荐来的人手。他倒是十分欢迎,都加以接受了。
石鹫对这一点很不满意,两个人才有机会密商时,他立刻就反对了说:“小郭!你要这批人干嘛?他们一个个全是些有勇无谋的莽夫,除了会厮杀拚命外,毫无别的用处,带着他们,反而会误事!”
郭英笑道:“能拚命的人怎么会没用呢?”
石鹫火了道:“你这次是去奇袭救人、不是去远征讨伐,难道你真以为靠着这十几二十个人,就能够横扫罗-了吗?罗-人可不是稻草扎成的。”
郭英仍然笑嘻嘻地道:“石老大,你别急,这究竟不是普通的行动,而我们要劫取也不是一件细巧的珍宝,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或许是一群人!”
“怎么会是一群人呢?不是只有一个巴里斯王子吗?”
“主要的对象自然是王子一人,可是我问过疏勒汗了,他们那次送去的俘掳是十个人,三男七女!”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呢?”
“除巴里斯王子外,另外一名随员基伦男爵,一名通译辞海文和七名侍女,假如他们和王子被囚禁在一起,我们可不能光救王子而撇下他们!”
石鹫吸了一口气道:“小郭!你是在开玩笑,救一个人,我们可以冒险潜入,背着人逃出来,十个人一起救,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是杀出重围来。”
“所以我才要带那些战士呀,救到人后,我们夺马突围而出,那些战士可以断后或接应。”
石鹫瞪着他,像是看着一个怪物。
郭英笑道:“石老大,你相信我不是个鲁莽的人,行事一定经过详细的考虑,目前虽有一个计划,却不是绝对不变的,到时候看情形再行斟酌,人是活的,至于各王公推荐的人,我必须接受,一个也不能拒绝推托的,这有关他们的颜面。”
石鹫道:“屁的面子,这是去冒险拚命、又不是去赶热闹,瞧赛会,去的人不行,会耽误大事的!”
“不会的,我会按照各人的能力而分配任务,最重要的是我要他们参加,让每一个人都分担一些责任,大家都参加了,才能压制住疏勒汗,不敢捣鬼!”
“疏勒汗会捣什么鬼?”
“这次的事件闹得太大了,而祸是他闯的,他很可能为了怕获罪而出卖我们。向罗-人告密,所以我要其它部族都参加,叫他知道厉害,他如出卖我们,就是跟全体作对,今后将无立足之地了。”
石鹫这才笑道:“这倒还有点道理,小郭!你们这些做捕快的人真厉害,处处都在算计人,跟你们打交道实在危险,随时都得提防挨整!”
郭英笑道:“但是跟我们交上朋友也有好处,至少不会担心吃官司、犯法。”
“哦!难道你们会枉法放过朋友们犯法。”
“那当然不会。但朋友在犯法之前,我们会尽量地阻止,不叫朋友铸成大错!”
石鹫道:“小郭!说句良心话,这次陪你来这儿干活儿,虽是自愿,但多少也是为了伊加拉的藏珍,现在发展成这样,发财的事是泡汤了,你的身份公开后,以后我连强盗也做不成了,往后你叫我怎么过日子!”
郭英笑道:“不做强盗,改行当捕快如何?”
“什么!你要我当捕快?那可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不能安安份份地过日子,就只有干这一行,既风光,又神气。”
“我不能受人管,若是干捕快。就算干到你老子的地位,上面也还有皇帝和一大堆的官儿管着呢?”
“你不要干大清朝廷的捕快,那太拘束,你可以在大漠上干捕快,大漠上盗贼丛生,你若是肯领着一批人,在大漠上专事清剿盗贼,一定会到很多人的感激!”
“问题是我替谁干?”
“不替谁干,这件事情过后,我发动全体王公,叫他们联合聘请你在大漠上,专司缉盗安良的工作。”
“人手呢?老子可不像你,有一大批的干探部属!”
“我介绍两个干练的探目给你做顾问,负责训练你一切破案的诀窍,不出三年,你就会有一批好手了,另外我可以向伊加拉汗提出条件,叫他把现有的那些金衣银衣剑士以及耳目交给你,那就很够了。”
“肯交出来么?”
“他应该肯的,因为他已没有设置这些剑士的必要,伊加拉部不能再以过去的方法敛财了,他的族人必须在大漠上以传统的方式自谋生活,我也会劝说伊丝妲叫她极力促成此事!”
石鹫道:“慢来!你别一厢情愿,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养活这些人,可是一笔大开销,老子那来的钱!”
郭英笑道:“待遇可以略略降低一些,那些人非接受不可,因为他们在内地都有案底,他们若是不干,我可以叫他们回不去。再者;大漠上的财源很多,只要你脑筋灵活一点,心不要太黑,吃人别太过份;很足以逍遥了!”
“这我倒是不懂,你能否说明一点!”
“可以,比如说:你可以向各家王公支取适当的费用,抓到盗贼后,起出赃物,有主的归还失主,无主的不妨充公入公库,再者,大批的客商,收些例行保护费,追回失赃,酌情提个成数等等”
“小郭,这可都是违法的!”
“我知道,所以你必须有个分寸,不要捞的太凶,不要以敛财为目的,在可能范围内略加变通,亦为养廉之道,否则就没人肯干捕快了,公家的薪俸,连养家活口都不够,做捕快的却要出死入生,与穷凶极恶的匪徒拚命,若是没有一点外快,谁肯干呢?”
“小郭!你是这样带手下的吗?”
“不错!对每一个新进入的人,我也是这样地告诉他,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不要他们一清如水,但是要他们有分寸,本着良心,捞取外快时要公平!”
“郭老爷子会同意吗?他是一丝不苟的人!”
郭英笑道:“那只是他本人如此,他扮黑脸,使下属的人不敢太嚣张。我就来扮白脸,暗中禀告他,对那些人那些事可以眼开眼闭,当那一个人太过份时,则由家父出面把他绳之以法!”
“原来你们父子俩串通好了来演戏。”
“是的,我们是捕快世家,已经有好几代主掌着这一行了,天下有一大半的捕役俱出于我家门下,也是靠着这一套方法才维持下去的。”
石鹫叹了口气道:“小郭!我对你这番话很赞同,以前我对捕快没好感,我认为他们中间没好人,只有郭老爷子一个例外,因为他在执法时严正不苟,却又能兼顾人情,跟你交往了一阵,我发觉你也不错,好吧,若是一切都许可,我倒想试试看!”
“绝对没问题,我跟家父运用朝廷的力量配合,就一定行了。”
“郭老爷子也会同意吗?”
“事情本出于他老人家的构想,因为塞外盗贼横行,中原的法治力量不及,遂使塞外成为盗贼逃亡的窝穴,家父想在塞外成立一股遏阻围堵的治安力量,苦于难得其选,结果就想到了你。”
“什么!郭老爷子早就在算计我了?”
“你要这么想也未尝不可,但家父却是真正的看中你,他认为你在黑道具有侠心,有正义感而无贪心,能维护正道而不拘泥,是个最理想的人选,他要我邀你先参加这次工作,也是为建立你在大漠的声望。”
石鹫颇为感激地道:“我自己从来没认为我是个好人,或是想成为什么大侠,但是郭老爷子如此看得起我,我也应该做出点什么来报这番知己之恩,将来的问题暂且不谈。
先把这件事情做好,你说多拉些人参加可以镇住疏勒汗,我看还是靠不住,这家伙自己知道太不结人缘。才借罗-人以自重,这次事件后,他更孤立了。”
郭英笑道:“你能想到这一点,证明你的头脑不差,不过,你放心好了,我有办法对付他”
经过两天的准备,计划终于拟妥,各家王公和疏勒汗派出的人都聚集在王宫前的广场上,浩浩荡荡,有百余骑人,另外还有几十头骡子和五辆载轻重装备。
疏勒汗和几位王公设宴为郭英饯行以壮行色,临行时石鹫拿了一杯酒近前道:“大汗!我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石壮士,该是本王敬你才是。”
疏勒汗连忙站起来,双手举杯。一仰而尽,可是他放下酒杯时,却发现石鹫手中执着一柄尖刀,刀尖指着他的喉咙,只有半寸距离,不由大惊失色。
石鹫笑道:“大汗!别动,在这种距离下,不管你有多少人,相信都救不了你的性命了!”
疏勒汗脸色苍白地道:“石壮士,这是做什么,本王对你一向十分礼数呀!”
石鹫道:“礼敬得不够,因为我们这一次可以说是为你办事去,你却不送我们一程!”
疏勒汗道:“本王原是准备相送的,可是郭公子说此行事关机密,不宜太过张扬,叫小王不要送!”
石鹫笑道:“是嘛!既是无须相送,你还是悄悄叫人备好了马,带了两名随从,准备十天的食粮要上那儿去?”
“这没有的事,本王没作这个准备!”
石鹫道:“不要赖,对于你的一举一动,我们一直都是密切注意中,为了叫你口服,我们把你的马匹和随从人员都带过来如何?”
他挥挥手,雅丽丝领着几个人,押着三个人和几匹马过来,两名是疏勒汗的随从侍卫,一名是马夫。
座骑是疏勒汗的,已经作好了远行的准备,疏勒汗见无可抵赖了,只有硬着头皮道:
“本王是打算随后到别墅去舒散一下心情!”
石鹫冷笑道:“大汗的别墅还不出两百里,最多两日往返,用不着带这么多的水粮吧?”
一个狡猾的人,不见得是一个懂得说谎的人。
一个常骗人的人,也不一定善于为自己辩护的人,尤其是像疏勒汗这样一位王公!
他常说谎,也常骗人。但极少需要在谎言拆穿时,提出合理的解释,经常是对方知道他说了谎,也只能装胡涂。
只是这一次他的权势与地位也帮助不了他,尤其是他被诘问得哑口无言的时候。
那些王公们十分震怒,疏勒汗的行为太可鄙了,祸是他闯的,郭英是为他弥补过失,才涉险远渡边境去拯救人质,他却扯后腿,想偷偷溜去告密。
要不是郭英拦阻,那些王公们可能当时就砍了他。
郭英拦住了几个愤怒的年轻人道:“各位,请冷静一下。这儿究竟是他的地方!”
“我们不怕,杀了他,把他卑劣的行为告诉他的族人,他们也会以他为羞的,假如他们还支持着这一个不要脸的王公,我们就联合大漠上的兄弟,踏平疏勒部。”
郭英诚恳地道:“各位,他只是打算去告密,究竟还没有成为事实,我们就不必为难他了,不过我却不能放心留他下来,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一起走。”
疏勒汗脸色如土,恐惧地道:“不!我不去。”
郭英笑笑道:“大汗!这次恐怕由不得你了,因为你一直还想讨好罗-人。借他们来撑腰,所以我必须带你一起去参加行动,等我们抢救人质成功后,罗-人一定恨死你了,再也不会相信你;你也不致于再去勾结他们了。”
那些王公们道:“对!对!阿不都拉,如果你不跟郭公子去,我们只有召集你族中的长老,把你做的种种一切告诉他们,将你交给他们,那样你一定活不成的。”
疏勒汗这才不再反对了。
一位王公道:“郭公子,如果他到罗-境内,临时起意出卖你们呢?”
郭英道:“我会防到这一点的,所以我跟石大哥,随时都会在他的身边,用一把刀抵住他的要害,他只要有意想吐露一个字,他就会落下脑袋了。”
说话时,神色峻厉,目光如电,把疏勒汗吓待全身发抖,就这么半架半押的,赶着他跟大队一起上路了。
在路上。疏勒汗倒是没吃什么苦,而且也没派人去监视他,甚至于还让他自己派遣出来的人去侍候他。
石鹫不放心道:“小郭,我对那个家伙还是不能放心,你不该放他自由的。”
郭英道:“我相信他不敢再捣鬼了,因为他怕死。”
“可是他身边全是他本族的人,那些人会忠于他的。”
“这批人不可能。因为在派人时,他准备去告密的,这些都是他派出去送死的人,没一个人是他的心腹,他们也都很卑视讨厌他,不会帮他作怪的。”
“我还是难以放心。”
“这个大可不必担心,我还给他吃下了一颗药,每天早晚两次,就会药性发作,他一定会来找我要解药,否则就会中毒而死,这个法子可以叫他乖乖的了。”
“小郭!你给他服下了毒药?”
“比毒药还厉害,我给他种下了蛊。”
“蛊?是什么玩意儿?”
“你应该知道,是苗疆的一种独门法术,专以制人的,可以定期交时,控制人的生死,除了施术者之外,别人都无法解救。”
“我听过有这种手法,但真那么厉害吗?”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种法术倒是真确不假!”
“蛊术是苗人不传之秘,你怎么会懂得?”
郭英笑笑道:“石老大。家父所管的部门包罗万象,拥有各种人才,因此,什么鬼门道我都懂得一点。”
石鹫伸伸舌头道:“小郭!我有点怕你了,跟你交朋友太危险,因为你害人的方法太多。”
郭英微笑道:“石老大,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们郭家父子很少跟人交朋友,但交上了一个,就一定诚心诚意,绝不会对他有半点不利之心。”
“假如我做出对不起你的事呢?”
郭英道:“我相信你不会,你不是这种人。”
“这可难说,连我自己都不敢担保自己。”
“我对你却有信心,所以我什么都不瞒你,把一切都告诉了你。好朋友之间,不应有秘密。”
“万一我不值得你如此信任呢?”
“那我只有自认倒霉,识人不明,是我自己的错,不能怨别人的。”
石鹫又是一阵热血汹涌。他很少如此激动的,为了郭英,他可以舍弃一切,断头流血都在所不惜。
郭英早先答应他的财富,现在几乎已经泡汤了,郭英要他去做的事却越来越困难,而这些事,与石鹫可以说是毫无关系的。
可是石鹫却兴致勃勃,越来越起劲,这一半固然是为了郭英的信任与友谊,更重要的却是郭英对他的倚重。
他们此刻所做的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一件可以使他永垂不朽的大事。
石鹫从来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这样一个重要的人,能够参予这么重要的事。
一个卑微的人在突然被赋予一件神圣而伟大的任务时,会变得狂热,变得尊严无比。
郭英并没有说此行的意义有多大,甚至于他也没有征求石鹫的同意,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一定会参加的。
这番知遇之情才是石鹫衷心感激,舍命相随的原因。
雅丽丝也是一样,郭英不因为她是个女人而轻视她的能力,而且还给了她很多重要的工作。
他没有问她能不能做,并告诉她必须要做到什么样程度,似乎对她的能力早已有了相当的了解。
有些工作连石鹫听了都咋舌。认为郭英在开玩笑,但是雅丽丝却毫无异议地承担了下来,而且做的很成功。
对于她能做什么,郭英是比石鹫更了解的。
因此,雅丽丝对郭英的忠心与支持更甚于石鹫。
因为。以前别人只把她当作一个女人,郭英却把她当作人,女人也是人,但人与女人之间的意义差别是很大的。
终于到达边境了,要经过第一道关卡,有一批罗-军守着,约莫有四五千人。
领头的一个将军叫伊凡。卡加林,是沙度夫的亲信手下。
疏勒汗不怀好意地道:“这个人必须我自己去跟他接洽,他也一定问起沙度夫爵士的下落,我该怎么说?”
郭英淡淡的问道:“你会说罗-话吗?”
“会几句,但无法完全表达意思,你必须叫我的卫士康巴跟我在一起,他能说很流利的罗-话!”
“哦!你派给我们的通译只能说几句简单的寒喧,既有一个通译罗-话的人,你为什么不给我们呢?”
疏勒汗有点心虚地道:“早先,我计划着自己随后也赶来的,所以才留下自用,现在当然用不着了。”
郭英道:“你早先没说明白,我也不知道他有这么大的用处,所以留下没带来!”
疏勒汗道:“不可能吧?出发后两天我还看见他的,只是这两天我才没见到他。”
郭英冷笑道:“既然你细心注意到了,我就告诉你吧,前天晚上,你随身所带的四个人都逃走了。”
“什么,逃走了,逃到什么地方去了?”
郭英道:“在我的手里,他们还能逃到那里,我早就注意到他们行为鬼祟了。所以在他们逃走的前途等看他们,我和石老大两支剑下,四个人连马成了十六段。”
“啊!你把他们都杀死了。”
“将近边境了,我分不出人手来解送他们回去,也不放心他们再留在队中捣鬼,只有砍掉了最好。”
疏勒汗脸色又变得铁青,苦着脸道:“郭公子,你做得太鲁莽了。那个康加是唯一能做通译的人,你杀了他,这一路上我们要如何交涉过关呢?”
“我知道,在我落剑前,那个康加自己也说了。他是唯一能和罗-人连络的关系人,所以我才杀他,因为他也是你和罗-人之间的桥梁,杀了他,你才能死心。”
“那个伊凡将军只相信他的话。”
“当然,他是沙度夫留在你那儿的间谍,这种人做通译,不会对我们有益的。”
疏勒汗吃吃地道:“他是我疏勒部的人,而且还有家人,只要许以重利,他会改变立场的。”
郭英笑道:“我不能冒险,这次行动不能有一点差错,所以还是不用他的好,没关系,大汗,对方是认识你的,由你出面来交涉也是一样的。”
“我--的语言能力还不通顺,解释不清楚。”
“我们是负有秘密任务,根本就不必解释清楚!你只要随便地敷衍一下就好了。”
说着径自率队,直向堡门而去,在离开三十多丈的地方,就被喝止了,疏勒汗只是在马上亮亮相。
石鹫在后面紧紧地监视着他。
郭英和雅丽丝两人双骑迎了上去。
堡中出来一标骑兵。雅丽丝上前跟那带兵官说了一阵,好象谈的很顺利,只是她后来用手指指郭英,却有五名骑士。将他包围了起来!
疏勒汗遥远地望着道:“雅丽丝王妃会讲罗-话吗?”
石鹫微笑道:“你看她的长相就知道了,她是二转子杂种,母亲就是白俄女奴,当然会讲鬼子话了!”
疏勒汗哦了一声:“原来你们自己有通译,为什么不早说呢?”
“早让你们知道了,就抓不到你的手下间谍了,他们以为没人会懂罗-话,才在宿营时互相商量逃走,刚好被我们逮个正着。”
疏勒汗连忙道:“石大侠,他们逃亡可不干我的事情,从出发后,我就跟他们隔开了,没有说一句话。”
石鹫笑笑道:“这个我们知道,否则我就把你跟他们一块儿杀掉了,带着你实在很麻烦。”
疏勒汗不敢再说什么,却见前面的罗-骑士们挺戈策骑,向着中间的郭英攻去。
而郭英也拔出了剑跟他们战成一片。
疏勒汗大惊道:“怎么打起来了,我们可完了。”
石鹫也是十分紧张,准备杀上去支持了。
可是看看一边的雅丽丝跟那位带兵官并骑在一起。又说又笑,并没有一丝敌意,倒是十分惊奇。
郭英和那五名骑士,却杀得十分热闹。
疏勒汗道:“也许是雅丽丝把咱们出卖了。”
“放你妈的屁,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喜欢给罗-鬼做奴才!”
疏勒汗被骂得直翻眼,他目前虽然失势,但毕竟还是一国之君,几时被人这般斥责过,但是他对石鹫却不敢生气。
因为石鹫生气时,可以随时要他的命。
郭英在前方大展神威,终于将五名骑士都击落马下。
那些旁观的罗-骑士没有再上前帮忙,反倒为郭英的胜利发出了欢呼,这又使后面的人不懂了?
疏勒汗嗫嗫地道:“他们莫非是在比武?”
石鹫看出情况也差不多,才消除了紧张之态,没好气地道:“老家伙,你问我,老子去问谁?”
疏勒汗只有不开口了。
而前面那个罗-司令官也对郭英作了一个夸奖的手势。
郭英则欠身致谢。
雅丽丝再说了几句,两个人策马回队。
石鹫忙问道:“怎么样了?”
郭英笑道:“我们可以通过了,雅丽丝告诉他们说是奉了沙度夫之命,去提取人质的。”
“他会相信吗?”
“当然相信了,我们执有沙度夫的信物。”
他出示一枚指环,上面用很多小的宝石镶成了一个图徽,原是戴在沙度夫手上的,被郭英取了下来。
石鹫当时不明白了。
因为郭英不是一个贪财的人,更没有从敌人身边掠取战利品的习惯,没想到这枚指环还在这么大的作用。
顿了一顿,石鹫再问道:“我看你跟他们打了起来。”
雅丽丝笑道:“那是他见了我们人数太少,问要不要他派人护送,因为这儿过去,有两处地方的驻军是沙度夫另一个政敌的手下。也许不会卖帐!”
疏勒汗忙道:“是啊!上次我们来的时候,是绕过他们的守地,仍然是被巡逻队碰上了,幸好沙度夫自己在,他们才不敢留难!你应该叫他们派人护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