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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平候声音略略有点变异道:“你们都不想去找她了?”
海东阳一叹道:“上那儿去找她?她现在就像是一条无羁的神龙,除非是她来找你,你是无法找到她的!”
海平候却摇摇头道:“不!我要去找她!”
海西日一怔道:“你去找她?她已经跟你见过多少次面了?说不定她一直跟随在你前后,她想见你时,自然会来找你的!”
海平候道:“反正我不能坐在一个地方等她来找我,我必须去找她,走遍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她!”
海东阳怔然地问道:“孩子!你找到她后,又要做些什么呢?”
海平候举起手中的宝剑,将那张人皮的刺像一刀砍为两段,然后以无比坚决的神情,满怀痛苦地道:“我要杀了黑旋风!”
“什么!你要杀她?”
海西日与海东阳又几乎是同时叫了起来!
海平候凝重地点头道:“不错,我开始追踪黑旋风,就是为了这一个名字在武林中掀起了无边杀孽,我曾发誓必除斯人!”
海西日一怔道:“后来你知道黑旋风是我,是否改变了主意呢?”
海平候摇摇头道:“没有!那时我知道黑旋风是我的师父,可是与黑旋风滥杀无度之事并不能混为一谈,我想找到您之后,问清楚您杀人的原因,再决定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海西日默然片刻才道:“你如何对我都没有关系,可是你后来见到的黑旋风是你的母亲,难道你也要与她作对?”
海平候正色道:“我只知道黑旋风是个恶人,并不管是我的什么人!”
海东阳却神色微变地道:“孩子!我很赞美你这种心胸”
海西日却稍感不满地道:“东阳!你从前为什么不如此想?”
海东阳苦笑道:“大哥!今天是我一生中最值得兴奋的日子,第一是我们两人释清了多年的误会,第二是我有了一个值得骄傲的儿子,因此我对事物的看法也有了极大的改变!孩子!我绝对支持你这种做法!”
海平候转脸对海西日道:“伯父,我这一身武功是您教的!我做人处事的态度也是禀承了您的教训,您对我作何指示?”
海西日沉思良久才道:“孩子!你母亲所杀的人都有他们可杀的理由!”
海平候摇摇头道:“大部份是如此,但也不见得完全没有错,像庄咏芬的父亲庄逸声,他是个真正的侠义之士”
海西日道:“你怎么敢如此肯定呢?要知道武林中有许多卑劣的败类,莫不顶着侠义的幌子,暗中却做出不可告人的勾当!”
海平候正色道:“这个我不管,除恶仗义,固属武人本份,可是要杀死一个人,必须采用光明正大的手段,而且母亲所扮演的黑旋风,并不是为了伸张正义而杀人,完全是一种变态心理的表现,她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
海东阳长叹一声道:“孩子!假如这黑旋风是另外一个人,我与你伯父绝对毫无考虑地帮助你铲除他,可是她是你娘”
海平候正色道:“你们更应该帮助我,因为母亲所以如此,完全是由你们两人的原故,为公为私,你们都应该负责!”
海西日垂头不语。
海东阳却长叹一声道:“孩子!你的话固然不错,可是你不了解!”
海平候道:“我不必了解,我只知道什么是应该做的”
海东阳忽然手指着窕娘道:“孩子!这个女孩子完全是你母亲年轻时的影子,对着这样一个女神般的女子,你忍心杀死他吗?”
海平候移目望去,心神起了一种激烈的震动,良久未作答覆。
海西日却诧异万分地问道:“这女子是怎么一会事,她简直与芝娘是一个样子!”
海东阳轻轻一叹道:“说起来又是一件令人无法相信的事!”
海东阳的一句话又将众人引入谜团,大家把眼光集中他身上,等待他作进一步的解释!
可是海东阳只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下去了,等了很久,海平候第一个忍耐不住,催促着问道:“父亲!这究竟是怎么一会事?”
海东阳顿了片刻才道:“连我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个女孩子是芝娘自己带来的,她来的时候,只有五六岁,长得十分秀丽”
海西日微感不耐地道:“这些都不是我们想知道的,我只问她为什么会与芝娘长得完全一样?她与芝娘是什么关系?”
海东阳道:“她与芝娘毫无关系,至于她们为什么会如此形似,恐怕只有芝娘才能解释得清楚,我只知道一个大概!”
海西日连忙道:“那就把你所知道的说出来好了!”
海东阳沉思片刻才道:“你们都见过雪峰山上的雪峰神女塑像了”
海平候忍不住地道:“是的!我见过,那神像与我母亲完全一样”
海东阳微微一笑道:“你想那塑像会是你母亲吗?”
海平候怔了一怔道:“我不知道,以我所知那塑像应该是比照母亲的形像而塑造的,可是我听说那神像已塑了几百年了”
海东阳点点头道:“不错!我曾经详细调查过,那塑像已有两百五十多年的历史,而且从未改修过,因此那绝不会是芝娘!”
海平候连忙道:“那她们为什么会如此相似呢?”
海东阳手指窈娘道:“这与她为什么像你母亲是一个道理,据我所知,芝娘今年五十岁了,这女子应该是二十五岁,对吗?”
窈娘没有回答。
苗妇月桂代答道:“不错!夫人今年足足是二十五岁!”
海东阳一叹道:“那芝娘告诉我的话是完全没有错!二十五年灵气一换,真不知道这悲惨的岁月还会延长到多久”
众人听得莫明其妙。
海西日急忙道:“东阳!你究竟说些什么?”
海东阳目注窕娘,欲言又止。
窈娘却淡淡地道:“你说好了,我自己多少也有点明白!”
海东阳微怔道:“你自己也明白!”
窈娘点点头道:“是的!我虽然不明白自己的身世,不知道自己的将来会有什么遭遇,可是我总有个预感,预感到我这一辈子不会有什么幸福,好像有一个悲惨的命运在等待着我,而我既无法改变,也无法躲避,只有默默地承受着”
她自己说得很平静,那三个苗妇却忍不住了,金兰与银菊吞声暗泣,月桂则哭出了声音叫道:“不!夫人!你不会的,你的苦日子已经挨过来了,你等待的人已经来了,你一定会幸福的”
窈娘朝海平候看了一眼道:“是吗!这是你们的想法,我以为我的苦难刚开始!”
海东阳长叹一声道:“不!你的苦难应该在五年前就开始了”
海西日与海平候都听得不耐烦了,海平候还不敢催促,海西日却不管这么多,大声暴燥地叫道:“东阳!你能痛痛快快地把话一次说出来吗?”
海东阳沉吟片刻才低声道:“好吧!这要从雪峰山的神女庙说起,那神女像塑造已有两百多年,改为神女庙却是百多年的事,那座庙原来叫做怨女祠,是一群多情的男人们为一个身世悲惨的女子所立的纪念祠”
海西日仍是迫不亟待地道:“这与芝娘与她有什么关系?”
海东阳道:“我必须溯本究源才能把事情讲得清楚一点,两百多年前,雪峰山上住着一个像仙女般的美女,因为她太美了,自然引得许多男人追逐,他们为了她而互相杀戮,引起一连串的悲剧,甚至于有父子成仇,手足相残的事”
海西日低下了头,想起他与海东阳也是为了晏美芝而互相成仇,直到今天才解开这个结!海东阳以梦一般的声音继续道:“那个女子发现这一切的罪孽都是因为她的美貌所引起,下了一个狠心,以毒药毁了自己的容颜”
海平候哦了一声道:“那应该息止纷争了”
海东阳摇摇头叹道:“没有!她虽然毁了容颜,却毁不了她神仙一般的气质,尽管她变得丑了,那些男人仍是拚命想得到她”
海西日忽地一叹道:“这话不错!我已经几十年没有见到芝娘了,可是她美丽的印象仍是深烙在我的心中,永远也不会改变的”
海东阳的目中隐有泪痕,继续说下去道:“那女子没有办法?在一次十几个男子为她聚集殴斗的时候,跳下雪峰山自杀了,她认为只有一死才能解决!”
海平候连忙问道:“倒底解决了没有呢?”
海东阳苦笑一声道:“可以算是解决了,她跳崖之后,那些男人倒是不再争斗了,而且一个个良心发现,认为是他们逼死她的,当时有五六个人跟着她跳崖殉情,剩下来的人为她在山上盖了这所怨女祠”
海平候忘情地道:“以后呢?”
海东阳目中一亮道:“说也奇怪,那女子的灵气不散,她死的时候是二十五岁,二十五年后,居然又出现了另一个相同的女子”
海平候一怔道:“那有这种事?”
海东阳瞪了他一眼道:“你不信就算了,我只是告诉你们这个故事,并不要求你们相信,而且我自己在今天之前也不肯相信”
海平候不敢再作声,倒是窈娘睁大了眼睛道:“海老伯!我相信,您说下去吧!”
海东阳顿了一顿才道:“这第二个女子的情形很少有人得知,不过她的遭遇却与前一人差不多,为情所苦,郁郁以终!”
窈娘以更激动的声音道:“以后呢?”
海东阳道:“以后的情形更少人知,据说每隔二十五年,必有一个类似的女子出现,她们出生在不同的人家,也有着不同的遇合,不过她的命运却是如出一辙,一生中被许多男子所爱,却永远得不到真正的爱与圆满的归宿”
窈娘沉思片刻;才以低沉的声音道:“照这样说起来,芝姨是第九个不幸的人,而我却是第十个了,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第十一个人”
海东阳想想道:“这很难说,假如有的话,那个人应该在今年出生!”
窈娘闭目静思片刻才道:“谁知道有一个叫做燕来阁的地方!”
海平候一怔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窈娘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在一个楼上。那个楼就叫做燕来阁,我好像自己也变成了一只燕子,停在一个女孩子的手上”
海平候飞快地道:“那楼上有两排红漆的栏干,燕来阁三个字是用一块圆竹做成的横匾,镂着绿泥的草书,钉在楼檐下”
窈娘失声道:“对!完全对!我还记得那个女孩子的项子上带着一块玉锁片,锁片两面都刻着一个容字。”
海平候讶然地道:“那座楼阁在冀北南宫县,那个女孩子叫燕容容!”
海东阳也失声道:“你到过那个地方?”
海平候点点头。
海东阳又问道:“你见过那个女孩子,她长得怎么样?”
海平候轻叹道:“她长得还不错,不过比不上我母亲!”
海东阳想想道:“那就不对了!”
窈娘却道:“不!问题不在那个姓燕的女孩子,可能是她的”
海东阳飞快地道:“是她所生的女儿,第十一个雪峰的怨女出生了”
窈娘叹了一声道:“恐怕是这样吧!”
海平候却摇摇头道:“不可能吧!我见到那女孩子只是几个月的事,她还没有嫁人,怎么就会有孩子了呢”
窈娘道:“不必等孩子出生!那悲惨的命运已经在昨夜注定了!我相信她已在昨夜开始怀着第十一个怨女”
众人相顾默然。
海西日却摇摇头道:“我不相信世上有这种荒谬的事!”
海东阳连忙道:“大哥!你不能不信,她是芝娘从鄂南岳阳找来的,也是凭着一点梦中的灵感,当芝娘告诉我说这个女孩子会跟她完全一样时,我也不相信,可是我今天见到她后,就死心场地的相信了”
海西日还要辩解,花珍却道:“海老伯!您不要固执,想想雪峰神女庙的塑像,想想芝娘前辈一生的遭遇,再看看这位夫人,您不能不承认冥冥之中确有许多不可思议的玄妙”海西日低头不响。
那苗妇月桂连忙道:“花姑娘,你不能称窈娘为夫人,她与金龙大王并未真正成婚,虽然芝仙姑已经有个指示,可是”
窈娘瞟了她一眼道:“少说废话!”
月桂连忙道:“窈娘!这事情关系你一生的幸福,你可不能糊涂”
窈娘怒声道:“不许说!”
月桂顿了一顿才道:“不!婢子宁可受你的责骂,甚至于杀了婢子,一定也要把话说清楚,婢子对你敬爱之心尤甚于自己的生命,绝不能看你耽误了一生的幸福”
海东阳连忙问道:“究竟是怎么画事?”
月桂想了一下才道:“芝仙姑将窈娘带来此地后,曾经叫她耐心等待,说是终有一天会有人救她出去,那个人使着一柄宝刀”
海东阳笑了一下对海西日道:“大哥!芝娘是为了你呢”
海西日脸上一红道:“胡说!她分明是为了平儿”
月桂却道:“不!海老爷!芝仙姑原来的意思的确是要窈娘嫁给您,以表示她对您的歉咎!可是三年前她又改变了主意!”
海西日微怔道:“为什么?”
海东阳微笑道:“三年前她自己武功已成,出去逛了一趟,才发现你已经把宝刀传给平儿,所以才移念到平见身上”
月桂摇头道:“不是!芝仙姑叫窈娘嫁给金龙大王!”
海西日只是苦笑了一下。
海东阳却微愠道:“芝娘简直胡闹,那畜生怎么配得上”
月桂道:“这个婢子就不明白了,反正芝仙姑的确是那样吩咐的,窈娘不敢违拗,金龙大王更是喜出望外,芝仙姑还亲自替他们主持了婚礼,让他们结成了形式上的夫妇!”
海东阳又问道:“怎么是形式上的夫妇呢?”
丹桂道:“窈娘见金龙大王粗蠢不堪,如何会看得上他,可是芝仙姑的命令又不容违背,虽然嫁给了他,却一直不肯与他同房,金龙大王对窈娘虽是爱到极顶,却慑于她的美丽与圣洁,一直不敢去冒犯她”
海东阳点点头道:“后来呢?”
月桂想了一下才道:“半年前芝姑才发现他们貌合神离的情形,叹了一口气,才告诉婢子说有一个叫做李平候的年青人,不久会到此地来,看看窈娘与这个姓李的缘份如何了!”
大家都陷入默然中,月桂接着道:“婢子们觉得金龙大王实在配不上窈娘,整天盼着那李平候前来,结果公子果然来了”
花珍突然冷笑一声道:“海公子与这位窈娘的确是一对最完美的配偶,只是我们对芝娘前辈的行事颇为不解”
海西日连忙道:“是啊!芝娘既然有意思将窈娘嫁给平儿,为什么又要冒充我的笔迹留书,叫平儿与花家六位姑娘结亲呢?”
窈娘轻轻一叹道:“我明白芝姑姑的意思!”
海东阳连忙道:“你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窈娘黯然地道:“芝姑姑原来是要我嫁给海老爷子,以弥补她对海老爷子的一番歉咎之心,后来她见到海老爷子对她用情极深,不可能再改变了,所以又叫我嫁给金龙”
海东阳叫道:“她简直是侮辱你,也是侮辱她自己,她出去的时候自然也见到平儿了,应该叫你与平儿配成一对才是”
窈娘垂泪叹道:“她知道我们一生必无善终,而且还会牵累到爱我们的男人,一个做母亲的怎么还肯害自己的儿子呢!”
海东阳也怔住了,想了半天才道:“这也说得是,既然她有这个想法,就该阻止你们见面才是,为什么又要把平儿引到此地来呢?”
海西日闭目沉思良久,忽地轻轻一叹道:“我明白了!芝娘见到窈娘与金龙大王的情形后,才知道一切都是命,任何事情冥冥中早有安排,强也强不来的,所以她也看开了,听凭天意地决定一切吧!人与人的遇合都是缘,平儿与窈娘若是有缘,他们迟早都会见面的,若是无缘,见了面也是枉然”
花珍尖利地问海平候道:“海公子,你们见到面了,我们姊妹六个人又怎么办呢?”
海东阳连忙道:“你们这一问真是多余,拿你们跟窈娘比一下”
花珍冷笑道:“我们薄柳之姿,何足与天人相提并论”
海东阳笑道:“这倒是自知之言,窃娘简直是芝娘当年的影子,任何一个男人,见了这样的女子不颠倒的可以说是天大的傻瓜”
花珍脸色一寒冷笑道:“海老爷子这番话似乎是对芝娘前辈的一种侮辱”
海东阳连忙道:“胡说!我对芝娘像是心目中的一尊神”
花珍哼了一声道:“神莫尊于观自在!”
海东阳激动地道:“芝娘比观音更值得尊敬!”
花珍笑了一下道:“世所塑观音像法身千万,即使是科首跣足身披一袭轻纱,却没有一个人敢以色眼观之,海老爷子对芝娘前辈但见其色,其尊敬可想像而得知!”
海东阳怔了一怔才道:“胡说!我对芝娘的感情绝非你所能了解的!”
花珍淡淡地道:“男人对女人价心不外乎两种,非惑其色,即感其情,以海老爷子的说法,自然不是惑于美色了!”
海东阳激动地道:“不错,郎使芝娘丑得像个夜叉罗刹,我也不变此心!”
花珍连忙道:“这就够了,老爷子既然承认深情不由之以色,就不能替海公子代作决定,更不必去干涉他的感情!”
海东阳默然无以为答。
窈娘却轻叹一声道:“花小姐!芝姑姑并没有要我嫁给海公子!”
花珍冷笑一声道:“可是她却明白地告诉海公子娶我们姊妹!”
窈娘委婉地道:“我并没有与你们争取之意”
花珍却不肯放松地道:“这不是争不争的问题,一定要争的话,天下女子都不是你的敌手,因为你天生有一种吸引男人的魅力”
窈娘惨然一笑道:“我没有见过多少男人,更不知道我对男人有多少魅力,可是我听见芝姑姑的遭遇后,无法不相信这件事!”
花珍尖刻地道:“你已经见过一个金龙大王,现在又见到海公子”
海平候眉头微皱道:“珍姑娘!你能少说一句吗?”
花珍脸色微变道:“刚见到面,你已经受她的吸引了”
海平候沉下脸道:“胡说!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花珍也沉声道:“事实很明显,你心中已开始向着她!”
海平候目中神光毕露,以极为冷静的声音说道:“你真是这样想吗?”
花珍见他忽然变得正经起来了,倒是不敢多说,深恐激怒了他,把话说僵了,自己反而无法转圜!
海平候却不肯放松,继续追问道:“你认为我也是一个见色动心的男人吗?”
花珍不敢回答。
花珠却笑了一下道:“海公子!你不要这样逼大姊,当然你不是那种人,大姊也没有那个意思,可是我觉得你若是为了窈娘而摒弃我们姊妹,也是件很自然的事,这绝不是说你是个好色之徒,窈娘之美,如神若仙,她能使一个男人为之动心却并不在于她的容貌”
海西日哈哈一笑道:“这就对了,我们都不是好色之徒,然而见了芝娘即无法自拔,这绝不是惑于她的美丽”
花珠轻轻地道:“我承认这件事,别说是一个男人,就是我们女人也无法脱出这个范围,我们无缘见识芝娘前辈,可是我见到窈娘之后,自然而然地受到她的吸引,不由自主地为她倾心,愿意为她作一切的牺牲”
月桂激动地道:“这位姑娘说得对极了,我们都有这个感觉,虽然我们都是金龙大王的姬妾,可是为了窃娘,我们宁可杀了金龙大王也不愿见她受到一点损伤”
海平候突地一摆手指着窃娘道:“你们都别说了,照你们的说法,似乎天下人都会受她的吸引,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甘心献出一切”
海东阳微怔道:“难道你能例外吗?”
海平候庄严地道:“不错!假如她确有这种魅力,我可能是唯一能抵抗这种魅力的人,那并不是我比别人特殊,而是我有着一个比人特殊的母亲,她与我母亲可以说是同一个人,我总不能对自己的母亲生出那种心思”
海东阳哼声道:“你不是由衷之言!她虽然像芝娘,却不是同一个人!”
海平候正色道:“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因为我恨我的母亲,恨她的滥杀无辜,作恶多端,假如我母亲在场,我不认她是我的母亲”
海平候斩金截铁的一个决定,使得所有人都怔住了!
海东阳立刻怒声道:“畜生!你居然敢说出这种话来!”
海平候庄严地道:“我先前已经说过了,而且绝不会改变!”
海东阳正待发作,海西日却拦住他道:“东阳!你不要去干涉他,这孩子的决定是对的,芝娘最近的所作所为,确有不取之道!她杀人的手段太狠了!假如再不加以制止,不知道她还会杀多少人呢?”
海东阳愠然道:“可是也轮不到他做儿子的去对付她!”
海西日庄容道:“除了平儿之外,也许没有第二个人能制止她了!”
海东阳又不开口了。
海西日继续道:“我不知道她的武功究竟到了什么程度,即使我们的武功能胜过她,你我有那份决心与勇气吗?”
海东阳长叹一声,欲言无语。
海西日想想再道:“你我都曾用黑旋风的名义杀死过不少人,可是我们所杀的人必然有他的可杀之罪,唯独芝娘顶着黑旋风的招牌所造下的杀孽,简直是近乎疯狂的行为,我们自己没有能力制制止她,更应该支持平儿的这个决定”
海东阳想了一下才对海平候问道:“你能让她放下屠刀吗?”
海平候以金石之声道:“在杀死黑旋风之前,我只知道她是个万恶的魔鬼,举世之公敌,消去了罪恶,我才承认她是我的母亲!”
海东阳连忙又道:“那时你又怎么样摆脱你的逆母之罪呢?”
海平候摇摇头道:“大伯,我对付的只是黑旋风,可不是我的母亲。”
“可是她们明明是同一个人。”
“不!大伯,黑旋风是我的姨丈,他已经死了,不妨再死一次,而且他这一次是真正的死亡,不会再被人借尸还魂再造杀孽。”
海西日道:“原来你是要你母亲放弃黑旋风的身份,那恐怕不容易。”
“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不仅要她放弃黑旋风的身份,也要求她行善于世”
海东阳默然片刻才长叹一声道:“孩子!我为自己感到惭愧,也许我不配有你这样的儿子!不管你作何决定,我都认为你是对的”
说完又轻轻一叹道:“不过我要告诉你一句话,以你的武功根本不是你母亲的对手,除非她甘心情愿地,否则”
海平候庄严地道:“我不在乎!我只尽我的能力去做,必要时我以身殉尸谏来劝她老人家回头。”
海东阳沉思片刻,突然在身边取出一卷破烂的狼皮道:“孩子!这是我毕生武功的心得,也是一尘子遗留下来的练功秘笈,我又加以详细注释,你学起来可以省很多的力,可是这仅有芝娘所能的四分之三,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么多,其余就要靠你自己的努力了!”
海平候接了过来,以略带哽咽的声音道:“谢谢您!父亲!您是决定留在这里了?”
海东阳苦笑着道:“你母亲把我陷死在此地了,除非她肯解除我身上的制禁,否则我只有终身与狼为伍!”
海平候的脸上又浮起怒色。
海东阳连忙道:“你为了其他的理由责问芝娘都行,可不要为我!我害得她也够苦的了,应该受这些折磨,我绝不恨她!”
海平候又将目光移向海西日,征询他的意向。
海西日轻叹道:“我一生所能完全传给你了,我无法再给你什么,更帮不了你的忙,还是留在此地陪陪你父亲吧!”
海平候默默无语。
海东阳又道:“孩子,假如你碰到了芝娘,她不听你的劝导,母子反目,你不能伤害她,让我们再见她一次”
海平候苦笑一声道:“父亲!您这个请求实在是多余的,假如她肯见您,自然会来找您,我根本作不了主!”
海东阳怔了一怔才道:“也对!你去吧,希望你能成功”
海平候朝两人跪下各叩了一个头,站起来对花珍道:“你们是否还跟我一起”
花珍连忙道:“当然了!你到那里,我们跟到那里,除非你不要我们了,那我们就找个深山古寺当尼姑去!”
海平候微微一笑道:“我们的亲事是我母亲作主替我订下的,虽然为了正义使然,我必须与母亲作对,可是对她这一个命令,我却必须遵守倒底!”
月桂连忙道:“海公子!你对窈娘又作何安排呢?”
窈娘连忙道:“月桂!我自己的事何必要别人安排,而且我已经与金龙结成夫妇,自然应该守着他”
月桂大急道:“窈娘!你难道真要嫁给那个蠢笨如猪的蛮牛!”
窃娘苦笑一声道:“是的!我想历来的怨女所以会有那种悲惨的遭遇,都是她们自取的,巧妇常伴拙夫眠,这是上天的定律,她们不安于命运的安排,妄想找一个相堪匹对的配偶,才招天之忌,自陷于薄命,想来我从前冷落金龙实在是件大错事!”
海平候对她这个决定倒是一怔,但也没有多表示意见。
窈娘却想了一下又道:“海公子!我对你还有一个请求,请你到南宫地找一下那个姓燕的女孩子,看看她是否真怀了孕!”
海平候微异道:“这是为什么?”
窈娘凄然地道:“我想她一定是怀了孕,你劝她把那个孩子一生下来就杀了,让我们怨女的命运就此结束了吧!”
海平候摇摇头道:“我不能提出这个不近人情的请求!”
窈娘神色悲苦地道:“这是为了大家的好,难道你愿意雪峰神女的悲剧一直延续下去吗?难道你希望世上再出现一个芝姑姑吗?”
海平候庄容道:“孽由心造,祸因人生,你既然已经明白了解脱之道,何必又去戕害一个新的生命呢,再说我根本不信这个荒诞不经的传说!”
窈娘怔了一怔才道:“既是公子如此说,妾身也不敢勉强了!”
说完对月桂等三个苗妇道:“你们收拾一下东西,跟我一起下山吧!”
海东阳一怔道:“你也要离开这里?”
窈娘点点头道:“是的!我想去找金龙!”
海平候道:“茫茫人海,你上那儿去找他?”
窈娘坚决地道:“只要我有信心一定可以找到他的”
海东阳连忙道:“你从来没有到过别的地方,不如在此地等他为佳!”
窈娘摇头道:“不行!他若是重回此地,一定会找您报杀父母之仇,因此我还是出去找他的好,我找到他后,可以劝止他放弃仇念,另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地过这一辈子,我相信他一定肯听我的话”
海平候听她如此一说,倒是颇为赞成。想想道:“这样吧!你也不必走得太远,我负责替你找到金龙,告诉他你在什么地方等他,这总比你去找他方便得多!”
窈娘沉思片刻才道:“也好!我就在山下元江县等着他!那是到此地必经之路,即使你找不到他,他要到此地来,也会先碰上我!”
海平候点点头,想到一句话,说到口头又咽了下去!
窃娘却已明白他要说什说,轻叹一声道:“你放心好了,我在元江县一定找个隐秘的地方,深居简出,任何外人都不见,这就不会惹出其他的麻烦了!”
海平候被她说出了心事,脸上不禁一红。
窃娘轻叹一声,自顾率领月桂等收拾东西去了!
海平候也不想多耽,会同花氏六女,告别了海西日与海东阳下山而来,走出那群苗妇所居的村落,他倒是感慨万千,连连回头怅望。
在这里不过短短的一天,在他的生命中却是一段极为重要的时光,他弄清了自己的身世,见到了生身的父亲!
更解开了黑旋风之谜,而且担负起一个新的任务!
其实这个任务并未更改,他原来是要除去黑旋风,现在还是要除去这个恶魔,只有一点不同!
那万恶的黑旋风已由他的师父换成了他素未谋面的母亲晏美芝,实际上他与晏美芝也不是没见过面!
从黄河之畔踏入江湖开始,他们母子已见过好几次,每一次见面,晏美芝都留下了一片血腥!
花珍见他的脸上十分沉重,以为他心中很难道,不敢再去撩拨他,花珠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些更多的东西!
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情当他还是李平候的时候,在浣花别庄上,他第一次失神,握住了她的手,目中也流露出这种神色光-,曾经使她的心为之猛烈颤动过!
可是她明白他现在的这份激动不是对她,也不是对她们姊妹中任何一人,他是对着那留在后面的窈娘!
她在心中埋下了一个叹息,却不敢表露出来!
窈娘是可爱的,不仅男人们见了会爱她,女人们见了也会不由自主爱上她,除非她是极更强烈的嫉妒掩盖了!
她自己没有嫉妒,却怕她的姊姊花珍!
一行人默默地出了哀牢山,天色已经很晚了,照理他们应该在元江县内歇宿一夜,可是海平候却坚持要赶路!
花珠知道他是在逃避再见到窈娘,花珍却是怕他再见到窈娘,反而很兴奋地表示同意,于是他们又冒夜进发!
要找到化身千万的黑旋风现在已确定她是晏美芝了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茫无头绪,真不知何适何从!
但是海平候判断她的足迹多半落在中原,否则就是紧蹑在他们身后,因此他们毫无考虑地重回中原!
假如晏美芝追在他们后面,到必要时自然会现身相见,不然就一定会在中原找到她的足迹!因为像她此刻身怀绝技,一定不肯甘于寂寞的,何况还有一个袁白萍跟着她,从袁白萍的身上也可以找到她!
口口口口口口
出元江城,渡过元水取道东行,踏着夜色,戴着满天星斗与一钩新月,还有就是海平候的满怀惆怅了。
花家六姊妹中就是花珍一个人比较老练,泼辣,世故也最深,渐渐地她也看出海平候心神不属了!
可是她不像花珠那样含蓄,立刻追问道:“海公子!你是否还在想念着窈娘!”
海平候心神一震,连忙道:“胡说!我想她干什么?”
花珍轻叹一声道:“你不必否认,我看得出你在想念她,这也难怪,我若是个男人,我也会为她着迷的,她的确有一种吸引人的魅力,海公子!你一定认为我对她刻薄”
海平候轻轻一叹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已经明白地表示过我不会对她着迷的!可是我觉得你对她未免太凶了一点!”
花珍庄容道:“在那个时候我不得不如此,海公子!你不要误会我是在嫉妒她,我们姊妹六个人都能共嫁一人,我不会在乎你多爱一个女人的,可是我必须阻止你去爱她”
海平候笑了一下道:“你这一想根本多余”
花珍苦笑一声道:“我并不多余,当时你若表示得急切一点,我会不顾一切想法子杀死她的,我这样做并不是为了自己”
海平候微愕道:“那你为了什么?”
花珍庄容道:“为了你,我怕你会感染到她的不幸!”
海平候笑道:“你当真相信那荒唐的故事!”
花珍道:“我不相信那传说,可是我相信你的母亲,她自己是雪峰神女悲惨的化身,对一切比任何人都清楚!”
海平候连忙摇头道:“你越扯越远了!”
花珍庄容道:“不!我有相当的把握与证据,从你后来的遭遇看,你的母亲始终还是爱你的,她处处地方都是在成全你,甚至于杀死某一些人也是为了你,可是她偏偏不肯让窈娘嫁给你,这原因我相信你是明白的!”
海平候见她又旧话重提,实在不想再谈下去,连忙道:“好了!好了!有一点你可以放心的,窈娘已经嫁给金龙了,无论如何我总不会去抢别人的妻子吧”
花珍叹道:“我担心的正是这一点”
海平候怫然道:“难道你这个都信不过我,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花珍摇头苦笑道:“你弄错了,我相信你的人格不会去做那种卑劣的事,所以我才担忧,假如你能摆开这一重良心的束缚,我倒反而放心了,以你现在的本事,再加上你母亲的支持,任何人都无法阻扰你们的结合,倒是不会发生悲剧了!”
海平候莫明其妙地道:“你怎么越说越玄了,我简直听不懂”
花珍轻叹道:“在眷恋你母亲的那些男人中,以谁的遭遇最苦?”
海平候道:“这怎么说呢?他们的遭遇都是差不多的”
花珍正色道:“不!有些人只是单恋着你的母亲,他们妄想得不到的东西,吃苦是应该的,只有一个人”
海平候抢着道:“你是说我大伯!”
花珍点头道:“不错!你的伯父,也是你的师父,他爱你的母亲,你母亲也爱他,却弄成这种结果,所以他才是最悲惨的一个人,你母亲阻止你与窈娘结合,不是怕你爱上她,而且怕她爱上你,雪峰神女的悲惨命运只传染给一个她所爱的人,其余的人都是自作自受,自讨苦吃,可是今天你母亲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海平候一怔道:“你是说窈娘爱上了我?这是不可能的,我们今天才见到面,而且她已作了最决烈的表示要嫁给金龙”
花珍苦笑道:“他们成婚已三年,窈娘一直冷落他,今天突然表示要自动与金龙长相厮守,你想她是为了什么呢?”
海平候想想道:“她已嫁了金龙,自然只有跟着他!”
花珍道:“不错!这是她唯一可求的归宿,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爱,可是她爱的对象是你,她怕她的不幸会传染给你!”
海平候摇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我和她见面谈不到十句话,况且她已表明了态度,是有夫之妇,又怎会爱上我呢?”
说完了话,他低着头,好像在想另一个问题。
花珍叹息着道:“我不过是说说罢罢了,事情真要发生时,是阻拦不住的!可是我不得不对你说明一下,希望你能稍稍为我们着想,当你心中觉得实在丢不下她时,你早点对我们作个明白的表示,免得我们多受罪!”
海平候怫然道:“你这是什么话?”
花珍庄容道:“我这是最正经的话,目前我们六姊妹中,只有我与二妹对你印象最深,我们这一辈子是定了,其余四个妹妹还来得及另作打算”
花璎连忙道:“大姊!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我们发誓要永远在一起的!”
花珍苦笑道:“以前我太自私,硬把你们拖在一起”
海平候也庄容道:“珍姑娘!我不知道你说些什么,可是对你最后一个提议,我倒是十分赞成,我觉得你们姊妹六个人共同进退实在是件很荒唐的事,虽然我并不反对你们任何一位:可是我也没有那么大的福气要娶六个妻子,你还是趁早”
花珍神色一怔道:“不!只要你不去找窈娘,我相信我们六个人可以好好地侍奉你,任何力量也无法使我们分开”
海平候对她简直没有办法,只好低头不语,心中却十分烦燥,加紧脚步,一直向前闯去!
这时星光渐淡,新月消沉,天边微泛曙色,远处已有隐约的鸡啼,晨风微寒,飘动衣袂,使人略有凉意!
海平候一个人在前面急走着,耳际听得有脚步声,知道是花珍她们在后面追着,遂也不去理她们!
一直走到一片树林前面,雀噪鸟啼,天色也更亮了,他略略感到有点疲倦,因为这一夜匆匆赶路,未曾休息,计算最少也走下两百里路了,因此他自言自语地道:“我们也该歇一下,看看是否能找点东西果腹!”
这番话一半是询问,一半是决定,可是他话讲出口后,背后忽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回答道:“好极了!兄弟早有此意,只是不敢提出,寒舍就在林中不远,客来不速,佳肴未及准备,佳酿倒是颇为富裕!”
海平候不禁一怔,连忙回头一看,花氏六女俱都不知去向,背后只有一个年纪与他差不多的青年武士!
那武士腰下佩若长剑,人品相当俊逸,长眉飞入鬓角,目亮似电,灼灼逼人,只是他的脸上却带着微笑!
海平候怔了片刻问道:“阁下是”
那青年武士一拱手道:“兄弟靳思齐!家居此地!”
海平候连忙又问道:“我后面的六位姑娘呢?”
靳思齐道:“我一直跟在兄台的后面,因见兄台仪表不俗,极思一表亲近,请兄台至舍下一叙。并未见到后面有人,兄台说笑了。”
海平候见他尽说些不着边际的客套话,十分不耐地道:“我不是开玩笑,确实有六位姑娘与在下作伴一同赶路,不久之前,她们还在我后面”
靳思齐笑笑道:“这就奇怪了,兄弟怎么会没看见呢?别是她们走错了路吧!这地方的岔道很多,她们也许走到别的路上去了!”
海平候连忙道:“不可能,她们一直跟着我的!”
靳思齐又笑道:“这就是兄台的不是了,兄台既然带着六位姑娘作伴,怎么可以不顾一切,埋首急奔,兄弟是个男人,追上来都感到十分吃力,想那些姑娘们的盈寸金莲如何赶得上呢,恐怕她们还留在后面吧!”
海平候见他说话时全无表情,心中微微一动,当然他知道以花珍等六人的脚程,绝不会赶不上,忽然失踪了,一定与这家伙大有关系,可是他还没有把话说出来,那靳思齐已猜透了他的心意,笑着道:“兄台可不要怀疑小弟!小弟绝对没有拐跑她们!”
海平候故意装作平静地道:“阁下说那里话来,那六位姑娘都会武功,而且身手颇不平凡,寻常人想拐走她们还不简单”
话中之意暗示着只有非常人才能对她们下手!
那靳思齐却故作了不解地道:“那兄台大可放心,小弟居此多年,对附近的情形十分熟悉,这六位姑娘一定丢不了!”
海平候冷冷地问道:“阁下怎么知道丢不了!”
靳思齐笑笑道:“兄弟知道这附近并没有什么特出的武林高手,那六位姑娘既是会武功,自然不怕被人拐走。”
海平候也装作地道:“那她们一定是走散了,我得叵去找一下”
靳思齐用手一拦道:“兄台不必费神,她们若是走失了,一定会找到寒舍去的,此地岔路虽多,都须经过寒舍,兄台不如到寒舍去等他们一下,只要确有其人,兄弟相信一定丢不了”
海平候沉声道:“你能保证她们丢不了?”
靳思齐的脸色也微微一沉道:“兄弟是一片好意相邀,阁下不肯赏光就算了,兄弟并没有看到人,阁下也没有把人交给兄弟,兄弟怎能保证!”
海平候怒道:“难道我还会骗人不成!”
靳思齐干笑一声道:“兄弟并没有说阁下骗人,兄弟只是说她们若真的走失了,一定不会闯到别的地方去,阁下若是不信,尽管自己去找好了!”
说完拱拱手,举步向林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