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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菩提一怔道:“大姐怎么不早告诉我呢?”
何妙容笑道:“目前我还是天龙首徒,这是我的责任在事机未成熟前,我有权不宣布的,现在我告诉了你,就是要你注意。”
“今天如果事情不顺手,你必须设法脱身,把百花山的担子接过来,玲师妹可不行,她在族里还是一个族员的身份,没有人会听她的!”
罗菩提道:“如果天龙门户要以百花山为骨干,我更不行了,我的身份只是个外人!”
何妙容道:“不!你是族长了!”
罗菩提急急道:“族长不是大姐吗?”何妙容笑道:“现在不是了,本族虽然是女主当家的时间居多,那只是因为没有男丁之故,照族规女主嫁人后就必须交出统治权。”
“除非男主死亡而无子嗣,就又有女主当权,我本来是不想要你来担这个责任的,所以我准备在族里找个最差劲的丈夫,以便继续掌理族权,是你自己要接过去,可怪不得我呀!”
罗菩提大为着急道:“大姐,我不能永远留在苗疆的!”
何妙容道:“我也不要你永远留下,但是你必须把族里的事物作个交代才能脱身,所以你要记住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失陷,否则问题就严重了!”
罗菩提道:“会严重到什么程度呢?”
何妙容答道:“你如果失陷在这儿,不但百花山的人要尽全力来救你,就是全族的人,也将不顾牺牲来救你,以我族中的那些人,能是这批武林好手的敌手吗?”
罗菩提道:“如果我被杀死了呢?”
何妙容答道:“那全族的人都要为你报仇,那怕死到最后一人也在所不惜,你可不能作这个孽!”
罗菩提道:“大姐!你才是真正的族长!”
何妙容道:“现在不是了,因为你在全族人的面前,依照族中的风俗成为我丈夫的,你就是名正言顺的族长,这是传统的规定,再也无法更改的!”
罗菩提吃吃地笑:“大姐!你别骗我,当年何老伯不!我是说岳父他老人家与岳母成婚,怎么没接任族长呢?老刘告诉我说,族长一直是岳母担任的!”
何妙容道:“不错!我父亲是以汉俗迎娶我母亲,没有归化入族,但我还是从父性何,可见本族对夫权的尊重,你以苗俗娶了我,连带也承受了族长的地位!”
罗菩提不禁一怔道:“莎莎怎么不告诉我这规矩呢?”
何妙容道:“她自小就上了百花山,只是偶而到族中去省视一下父母,对本族的规法她知道的不多,不过她如果知道了倒是很好,你是不会冒冒失失地背上这个担子了!”
罗菩提听到后来,发觉何妙容的声音微变,知道她的心里已经动疑,乃笑笑道:“是的!如果早知道有这些规律,我就以汉俗来迎娶大姐,不会背上这个族长的担子了!”
何妙容的脸色这才和缓了下来,她比罗菩提大了六岁,心里始终是个疙瘩,所以一直在用话试探罗菩提娶她的用心,究竟是为了什么,是出乎真情,还是出乎同情,现在总算放心了。
而罗菩提也吁了一口气。
刚才他回答这句话虽然很快,却已经过了很多考虑。
他了解到何妙容的心高气傲,一句话不对,触动她心中的隐忧,那结果之严重将是永远无法挽回的!
何妙容笑了一下道:“你心里很后悔?”
罗菩提道:“也没什么后悔的,我既然娶了大姐,你我已是一体,你的族人,也就是我的族人。”
“你当族长与我当族长本就没什么差别,只是现在我又多了一重责任,感到有点惶怕而已,因为我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做一件事必须贯彻始终,在离开百花山前,必须有个妥善的安排!”
何妙容道:“什么安排,旅长一职是世袭的,如果能让出去,我早就让了!”
罗菩提道:“别人绝对无法顶替吗?”
何妙容道:“是的!除非是族长被人杀死而又没有后人,那就由族中的人出来替族长报仇,谁杀了元凶,谁就是族长的继承人!”
罗菩提道:“假如族长没有后人,又是生病自然而死。那继承人又将如何解决呢?”
何妙容道:“那就很糟糕,由族中的长老,遴选五十个族中最优秀的青年,密闭在一处深谷中,让他们互相角逐,搏斗对杀,至死方休,最后生存的一个人就是族长!”
罗菩提一怔道:“这个办法太不仁道了!”
何妙容正色道:“不错!这个是很不仁道的办法,但也是个最聪明的办法,旅长是全族的领袖,必须是超越全族的超人,拥有无上的权威。”
“把所有具有角逐资格的人集中在一起,逐个互相消灭,生还的那个人,就再也没有与他竞争的对象了,所以我这一族无内乱夺权的事故!”
罗菩提道:“可是经此一来全族的元气大伤,精才尽毁,要多久才能恢复?”
何妙容道:“很快,二三十年,下一代又产生了,如果不采取这个措施,同族操戈,伤亡将更大!”
“我这一族在苗疆所以能成为最壮大的一支,就是这个办法的成果,别的族日渐衰微,有的只剩下十个人,就是因为缺少个完善的继统方法。”
“每当继承权发生问题时,不是因争夺而互杀,就是各率所部而独立,别成一支,只有我这一族,历数百年而不衰,也得力于这个办法!”
罗菩提道:“我想必然还有一个更好的法子的!”
何妙容笑道:“也许吧,但是我却没有想出来,好在这已经是你的责任,你去想个更好的办法吧!”
罗菩提只是摇头苦笑,这时他们已达后山的一片墓园中,那是万家堡中墓园,埋的全是姓万的人!
万年青找到了一座高大的石墓道:“这是我六世故祖的墓穴,也是挖设那条密道的祖先,他老人家生前就具有卓见,一个人尽毕生之力,挖成了那条地道。”
“在未死之前,就自闭于墓穴内,打通最后的一段道路,留下了遗嘱,载明这条秘道,只有家主一个人得知,以为生变时逃亡之用。历传五世,逾百余年,方家堡一直都平安无事,想不到竟由我这一代用上了!真愧对墓中枯骨”言下万分慨然,何妙容笑道:“万大姐,你使用这条秘道不是为了逃生而是为了光复家业,并无愧对祖先之处!”
万年青苦笑了一下,用手推开石牌,露出一个入口。
大家下去后,她又把盖石移到原位,然后取出火石,点然了一支带的火矩,照着率领前行!
秘道的确很陈旧了,不但支木腐朽,有的地方已经坍了下来,必须要用手推开浮士才能通过,而且弯弯曲曲,转折很多。
万年红道:“青青,你这位老祖宗也是的,我走了一阵,发现方向还是没变,为什么不直接挖通过去呢?”
万年青道:“我小时也想过这个问题,后来才明白,老人家是单独力以任其事,没有助手,人力有限,遇到石块阻路,只好拐弯绕道了,如果要穿石而过,势必要采用斧凿等木石工具,发出声音来,就难免会惊动别人!”
万年红道:“他不会找几个心腹帮助他吗?”
万年青道:“这是一条秘道,一件事如若经过第二人之目,就不能算是秘密了!”
万年红默然片刻才道:“那么这条秘道以后可不能再用了。至少已经有四个人知道呀!”
万年青道:“不,还是只有一个人,何山主与罗大侠不是外人,而且是同一条阵线的战友,不会利用这条秘道来算计我们,至于你,难道还信不过我吗?”
万年红道:“这是你的产业,只怕你信不过我,我怎么会信不过你呢?”
万年青叹道:“夫君,到现在你还这样生分,不是太叫人寒心吗?我早已把整个万家堡交给你了,目下你已是名副其实的堡主,还有什么不称心的吗?”
万年红低头不语。
万年青又道:“我唯一感到不安的是交给你的不是一片完整的家业,而是一付沉重的担子,是一个沦落的家园,及待你去收复。”
“不过我很安慰,因为你不是一个坐享其成的人,经过这一番事变后,你这个堡主等于是白手重建的,那样你就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下来,不会再因主权的事,造成我们夫妇间的隔阂了!”
万年红十分感动地道:“青青!你太好了!”
万年青凄楚地苦笑道:“我并不够好,优柔寡断,我把万家堡弄得上下离心,如果早一点交给你,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挫折麻烦了。”
“一个女人究竟是不适于担任主职的,看到何山主把举族的大权交托给罗大侠,我更为惭愧!”
万年红道:“青青!这也不能怪你,你比我有魄力多了,万家堡中的问题早就存在了呀!”
万年青道:“话固然不错,但我若早点拿出决心交给你,着手整顿,事情不会这么严重,也不会让诸葛山真有机可乘。”
“没有外来的势力插入,内部的纠纷很容易平息的,堡中的人分为两部,忠于我的人,都是真心支持你的,倒是那些与你暗中联系的人可能是心存不轨之徒,他们之所以在表面上支持你,只是想利用你而已!”
万年红笑笑道:“这个我清楚,他们看准我无意在万家堡立足,才支持我夺权,因为我的打算是带着你离开万家堡去另创天下,但我虽然无意干这片基业,却也不想便宜给他们,才没有理他们!”
万年青道:“那么现在呢?”
万年红握住她一双手道:“我对你这个堡主还是兴趣不高,因为我志向在江湖,但是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把万家堡收复后,把一切整理就绪,再谈其他,最好是等我们生下一儿半女,培育他们到十八岁,能够接过这付担子,我们再比翼江湖,以我们这对银铁双剑,真正为武林行些仗义之事,以不负我名列八奇!”
万年青低喟一声道:“这个愿望恐怕难以达到,我年已四十,老蚌还能生珠吗?不过我倒是有个办法,等大局定后,为你身边置两个人”万年红忙道:“你千万别打这个念头,四十岁不算什么,你的内功基础扎得很好,也不过普通常人三十上下而已!”
“只要我们努力耕耘,不会绝后的,真要没指望,在五十岁时,我们在堡中选一个根基较佳,品行端正的小伙子收养在膝下,我们就一生一代一双人吧!”
万年青依在丈夫的肩上,似乎整个沉浸幸福里了,这让跟在身后的罗菩提与何妙容,似乎也感染了他们的感情,两个人紧握着手。
罗菩提低声道:“大姐,希望我上一次在草棚中的温存,也给你种下了种子,不然的话我们以后也得努力耕耘,有了后,你这个山主,我这个族长,也可以交下去,空出身子来遨游四海了!”
何妙容低笑道:“所以我们要活着离开才行!”
罗菩提过:“当然,我们这四个人都有着承先启后的责任,谁也不能轻生,因此每个人都要珍惜此身!”
长长的地道终于走完了,出口处是一口深井,用薄砖砌成的活门,机枢已经生锈了,费了很大的力才推开。
然后利用游龙身法,贴着井壁滑升上去。
井的出口是一座院子,西北角上不远,就是万氏夫妇的居处,不但有着灯光,而且还有阵阵的药味传来。
罗菩提道:“运气很好,那儿正是炼药的地方,万兄,我们分手行事吧,贤伉俪带一瓶龙珠粉末所化的解药,去为贵属下等解毒,我与何大姐则从事破坏的工作!”
他递过一个瓶子又道:“能得手最好,不能得手就设法突围出去,配合外面三路的进攻“现在这院中没有人,大概都到外面去应付格斗了,二位对地形较熟,这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如果方便的活,就在堡中制造一点混乱,使我们的工作进行顺利一点,实在无法脱身,二位也不必死拼,束手就擒,我们会设法解救的。”万年红点点头,因为罗菩提分配的工作适宜,没有什么可争的。
万年青却道:“罗大侠,制药之所,必然有好手守伺,说不定诸葛山真也在那儿,你要小心点!”
罗菩提笑道:“我与何大姐联手合修的天龙武学,可以应付一下,必要时可以利用这个地道作为退路,绝对没问题的!”
“所以二位必须在前面突围,不能让人知道这条退路,比较起来,还是我们承担的风险较小!”
万年青没话说了,只是问道:“我们离开时,是否要通报二位一声呢?”
罗菩提道:“那是必须的,否则我会以为二位已束手被擒,就得把行动放慢,设法先藏起来了!”
万年青道:“堡门外有一口大钟,如果我们突围离去,就敲击钟鸣三声为号,如果超过三声,那就是诸葛山真利用钟示警,二位千万不要弄错了!”
这个联络信号很别致,但也显得万年青的细心。
罗菩提答应了,四个人分成两组开始行动了!
他与何妙容潜行到楼下,药香更浓却不见人影。
两个人低声商量数语,然后悄悄地分开,各由一边飞身上了楼顶,挂身下来,向里面窥视。
只见楼屋中间,支着一口大铁锅,底下用炭火,熬着一锅黑色的浓汁。
吴漫花与她的六名弟子,都在忙着,有的添火,有的用一把大铁勺搅动那锅中的浓汁,有的不断往锅中投入一块块白色的腐状物!
吴漫花则坐在一旁的桌子上,面前排着十几瓶贵州茅台酒,由第一名弟子把浓汁递给她,慢慢倒入瓶中封好。
在桌子底下,则已排着五六瓶封好的瓷罐,何妙容一看迷魂药酒已经在着手制炼,而且为数如此之多,心中大急,来不及跟罗菩提打招呼,揭了几块屋瓦,飞身越窗而入。
她首先把一块屋瓦,击向那大祸,咚的一声,锅裂瓦碎,浓汁溅入炭火中,起了一阵水雾。
在乱中她将另一块瓦片掐碎,以满天花雨的手法,击向吴漫花,吴漫花躲得很快,可是那些瓷罐却全部为瓦片击碎,流了一地的酒汁!
吴漫花看见何妙容,不禁怒叫道:“何妙容,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处处放不过我!”
何妙容拔剑挺立道:“天欲仙子,白天我饶你不死,是因为你还不太坏,没有跟诸葛山真合作,现在你居然丧心病狂,为他制炼迷魂药酒毒害武林,我就饶不了你了!”
吴漫花先是一怔,继而冷笑道:“你是来阻止我制炼迷魂药酒的,你可真聪明得很!”
何妙容道:“当然了,如果我来迟一步,你把药酒制成,交给诸葛山真,祸害就大了啊!”吴漫花哈哈大笑道:“好!你来的真是时候,诸葛山真假如在武林造成祸害,你就是最大的功臣了!”
何妙容不禁一怔道:“你说什么?”
吴漫花神色一暗道:“我说什么都迟了!”
何妙容用剑逼住她道:“你快给我说明白,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否则我就要杀了你!”
吴漫花理都不理她。
何妙容正想顺势将剑推过去,罗菩提拍窗而入,喝道:“大姐,等一下,我们恐怕弄错了!”
何妙容道:“弄错了?不会吧?那锅中熬的是龙脑,正是制炼迷魂药酒的材料!”
罗菩提道:“屠龙至今,已经有一个多月了,龙脑怎能保持这样新鲜呢,而且迷魂酒有一种异味,不象这一锅药汁那样芬香,恐怕不是迷魂药酒!”
何妙容愕然道:“不是迷魂药酒又是什么呢?”
吴漫花道:“是醒魂药酒!我受了诸葛老儿的胁迫,把迷魂药酒的处方给了他,为了抵制他滥施迷魂药酒,所以才把所有的存药,制炼成迷魂药酒的解药,为自己的过失稍赎罪愆,现在都给你们破坏了!”
何妙容疑信参半,吴漫花目中流下了眼泪道:“天欲教虽是一个邪恶的门户,可是我们立律极严,尤其象迷魂药酒这种歹毒的配方,绝对禁止滥施,我在逼得不已情形下,交出了配方,只想以待罪之身,稍微作一点好事,想不到却被你们这些侠义的大英雄们给破坏了!”
何妙容为之一怔,道:“诸葛山真会准你配制解药?”
吴漫花冷笑道:“他若是还在的话,自然不会准许的,可是他早已溜了,这儿的人根本不懂得配方,也不知道我炼什么药,所以我才想趁这个机会炼成醒酒药酒。”罗菩提一怔道:“他们呢,上那儿去了?”
吴漫花没有答复这个问题,也答不出这个问题。
(ocr注:此处原书有缺失,从上下文可知大约是讲罗菩提、何妙容、万家夫妇四人发现诸葛山真等高手不在万家堡,堡内只留下天欲教的吴漫花师徒七人和来自波斯的邪神教徒,于是先收服了有悔改向善之心的吴漫花师徒,又用龙珠救醒了被迷的万家堡众,然后联络堡外佯攻的三路人马,全力进攻,一举消灭了外来邪教,夺回了万家堡,然后首要人物齐聚议事,商讨下一步的行动)
万年红一怔道:“这是怎么说?”
罗菩提笑道:“如果诸葛山真不想放弃万家堡,自己在此坐镇,我们今天的行动不会如此顺利吧?”
万年红道:“是的,我们最初的目的也没有想一举能收复万家堡,只是想破坏他炼药的工作”罗菩提道:“所以这是他故意造成的,邪神教下那些人也是借我们的手除去的!”
万年红道:“为什么呢?这不是他专程邀来的助手吗?邪神教的人对他的支持最大”
罗菩提道:“起初他高估了邪神教的实力,前次一战,他发现那些人根本帮不了忙,而且形貌怪异,到那儿都很容易被人一眼看出来,带着这批人随行,反而会暴露他的行踪,但基于道义,他又不便明着丢开这些人,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借我们的手加以剪除!”
万年红的得意之色,一下子就跑光了。
罗菩提笑笑又道:“不过万兄总算也替中原武林尽了大力,这些异族暴徒,在本土不容,流窜到中原来,多少会造成一点纷扰,实力也还不弱,如果不是贵堡的实力雄厚,要一举歼灭这些人,还真不容易呢?”
万年红不禁苦笑道:“罗老弟,你别为我解嘲了,诸葛山真布局之精,实在比我们高明的多,处处地方都占先一筹,我们受他利用都不知道,要不是老弟点出,我还真被蒙在鼓里呢!”
罗菩提道:“万兄要动用贵属来肃清叛徒,小弟认为是个必要的措施,小弟并不是好杀之徒,尤其是同室操戈之举,更近于残暴,但没有办法,因为只有贵属才认得那些人,而诸葛山真运用那些人所进行的阴谋,更是可怕。”
何妙容道:“你说得太严重了吧!”
罗着提道:“不!他们的身手既高,又未在江湖上露过面,到那儿都不受注意,诸葛山真如果利用他们,对中原的一些武术宗派或世家大豪下手,令人无从防起。只要他有几次行动得手,声威立扬,对那些实力较弱的门派兵不血刃就可以取得了控制!”听过他的陈述后,大家都怵然动容了,每个人的眼光看来看去,似乎都在问着一个问题——怎么办?罗菩提最后轻叹道:“目前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等待,等待他们有了动静后,再谋对付良策,否则中原如此之大,茫无头绪,上那儿去找他们呢?”
万年红道:“可是到那个时候已经太迟了!”
罗菩提道:“的确稍迟了一点,诸葛山真起初已错了一步,轻估了我们,以为先从我们身上着手,养足实力后再进军中原可以省点事!”
“但几次失败后,他变得聪明多了,不再跟我们为敌,令人无从捉摸,这一手实在高明,尤其把神魔教的人甩下,带了一些陌生的面孔,等行迹暴露时,他的羽翼也该已经丰满了!”
万年红道:“除了等待之外,我们总有一点事情可做吧,至少有几个人大家是熟知的!”
罗菩提道:“是的,诸葛山真与南山子为我们所知,可他们一定不会公然行动的,万里追风古残成名虽早,见过他的人却少之又少,要从这个人身上获知他们落脚的地点,希望还是渺茫的!”
万年红道:“可他们要行动时,一定会派出人手,自然以从敝堡带去的人手为主,兄弟可以把全堡所剩的人全部派遣出去探听他们的行踪!”
罗菩提道:“方兄现在有多少可用的人手?”
万年红道:“万家堡人人会武,个个可用,他只带走了四十多个,却有近百名人员留下!”
罗菩提道:“难道万兄只剩一片空堡不成?”
万年红道:“是的!这片基业是不会搬走的,留下一两个人看守着就够了,祸起于本堡,愚夫妇当负首责,自然要尽到最大的责任,这也是兄弟向天下武林唯一可尽之心,所以尽心愿不惜牺牲,务使他们的阴谋不得逞!”
罗菩提道:“万兄肯如此尽力,自然是有效得多,我们可否从长计议一番!”
于是大家应邀下楼,来到前面的议事厅,跟龙飞虎啸以及常醉客、萨玲娜等人会合,共商对策!
当场大家作了几项决定——一是利用水陆两道的绿林弟兄,密切注意那些人的行踪。
二是将万家堡中的人员,遣出九十人,两人一组,分为四十五组,配合水陆两道的绿林豪杰分舵,分驻在五门八派,以及武林中有名的豪门大族世家的所在地,如果发现有万家堡的叛徒出现,不必采取行动,立即向上禀报。
三是假君山水道总寨与山东蒙山陆路总舵两地为司令中心,接受各地的情报消息后,立作措置。
四是属于罗菩提个人的行动,他负责遍访少林武当与峨嵋青城及九华五大宗派诸位掌门人,告以诸葛山真暗组万方教的消息,请他们注意防范,并商讨共同遏止的办法。
这个任务只有他能担任,因为宇内八奇中,他们虽居其六,但何妙容偏居蛮疆,万年红匿居山蜀,与武林中人少有往来。闻千里与凌云霄是绿林枭雄,跟这些名门正派格格不入,有话也说不进去。常醉容侠名虽着,由于他本人疏于交往,而且行径不受拘羁,沉缅醉乡,在一般人心中并没有多少份量,说不定人家还会以为他是在说醉话!
只有罗菩提,由于他的师尊佛印上人就是一代侠僧,备受尊崇,他本人也是在武林中评誉极佳,这些工作由他担任最合适!
大家把一切都计议好了。
天欲仙子吴漫花愤然起立道:“这儿好象就没有我的事儿,是我不够资格为武林出力吗?”
众人都是一怔,的确感到十分为难。
因为天欲教在武林中口碑之劣,已经到了令人侧目的程度,如果给她一份工作,处处都会受到阻力。
何妙客盈盈起立笑道:“吴大姐,有一份最重要的工作,小妹拟予借重,只是有一个附带的要求。”
吴漫花一怔道:“什么附带要求?”
何妙容道:“请你改一改天欲教的名称!”
吴漫花苦笑道:“天欲教不见容于武林,仅剩下我一个传人,自从上次被五大门派联手逼落深渊后,我早已放弃雄心了!”
“这次是为诸葛老鬼所惑,才想另创一番天下,但我立规谨严,除了对百花山的门下,没有沾到其他人!”
何妙容道:“那就好,小妹以天龙门中监督人的身份,聘大姐为天龙门中总监兼任百花山副山主,同时更借重大姐之力,教授我手下的那批女孩子!”
吴漫花一怔道:“山主!你不是在开玩笑?”
何妙容道:“绝对不是,大姐你一身武功令小妹十分叹服,尤其是你手下的六名弟子,居然能于八奇中的四位高手苦战百余招而不败,更是傲人!”
“巾帼队中,有大姐这样一位杰出人才,是我们女子的光荣,而我手下的百花使全是女孩子,由大姐来训练更为适合!”
吴漫花十分感动地道:“山主,我很感谢你的好意,可是我不敢领受,因为我这身武功得之于邪道!”
何妙容笑道:“不!武功无正邪之别,用之于正则正,用之于邪则邪!”
吴漫花苦笑了笑道:“山主!你知道我们练功的方法吗?”
何妙容道:“对!我知道是得之于采合!”
吴没花道:“那你还要把这些女孩子交给我吗?”
何妙容一笑道:“是的!因为天龙武学,着重在合籍双修,女主内柔,男修外刚,刚柔互济,天下无敌!”
“天龙心法中有许多法门,可以去其邪而取其正,如果大姐能将所学与小妹互相参证一番,我们可以在短时间内,把那些女孩子个个都造就成为当世好手,即使诸葛山真的万方教组成,以我们这股力量,也可以跟他周旋一番啦!”
吴漫花沉思片刻说道:“山主!承蒙你如此雅爱,我再不答应就不是人了,只是我还要参证一下,如果天龙心法与我所学无法配合,我宁可规规矩矩教她们练武功,也不能再害她们啦!”
何妙容道:“那当然,小妹跟大姐一起参研,总要把百花山弄出一番局面来!”
她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子,既然决定了,谁也不便反对。
只有罗告提觉得不太妥当,一直到会议散后,他把何妙容与萨玲娜邀到房中私谈,他向何妙客问道:“大姐!你这样做是否合适?”
何妙答道:“绝对合适,我对天龙秘发研究得很透彻,在女徒方面,由于阴柔之性太重,行功速进而易偏入魔道,所以才有三十五岁必须婚嫁的规定。”
“如果过了三十五岁仍然不得阳气之冲和,就会把人的心性导入魔境中,不是发狂,也会阴火内煎而至死。”
“梅姨仅与柳师伯一度缱绻,虽然泄去了阴火之毒,却仍然未够彻底,所以后来参修更深一层武功时,才会走火入魔,但如果将天欲教的自制心法学成,就不会有这种现象了!”
罗菩提道:“可是天欲教的作风太令人难堪了!”
何妙容道:“是的!但在我的百花山上却用得着,我现在最后做的一件事,就是教会那些女孩予的武功,启发她们的智慧,不使她们对同族的男子产生种卑视之感,不愿下嫁同族。”
“我固然可以为她们强行择配,但那究竟是不好的事。因此我想借重天欲教的武功,使她们到时候自行思嫁,然后我再限制她们必须于同族中择人而事”罗菩提道:“那样她们就会安份了吗?”
何妙容道:“我为她们正式主持婚礼之后,她们就会受到族规的限制,不能再乱来了,苗族中未婚少女的行为可以逾越一点,一旦成为妇人以后,就必须严守妇道!”
罗菩提想想道:“大姐,但总是要小心一点好!”何妙容充满信心地笑道:“吴漫花决心要学好,我相信她会跟我合作得很愉快,而且我这些手下所习的也是天龙武学,一直嫁不出去的话,对将来也会受到影响,我必须要设法为她们的终身作个安排,同时加强她们的武功,将来好作为对抗万方教的基本武力!”
罗菩提道:“这么说来,大姐是无法与我们同行的了?”
何妙容笑道:“我要回山去,你要我跟着干吗?”
罗菩提道:“我原来是想请大姐与我们作伴的!”
何妙容笑道:“你有师妹陪着就行,这次的工作又不是跟人打架,用不着我来帮手!”
萨玲娜也道:“那我和大姐一起回山去。”
何妙容道:“不!你一定要去,因为你的武功底子太差,正好在路上服他研究一番,天龙武学必须是阴阳刚柔互济配合的,为此只有利用这段时间进修!”
萨玲娜红着脸道:“那怎么可以呢?”
何妙容笑道:“师妹!咱们的事已有父母之命,而且我现在以族长的身份,为你们做见证,因在客中,不便举行仪式了,等回山之日,我们再次公开庆祝吧!”
说着离开房门,替他们把门掩上了,却又在外面倾听了一阵,直到里面由絮切的细语归于平静后,她才放心地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罗菩提与萨玲娜来到外面,但见万家堡中张红结彩,好象是在办喜事,不禁微怔!
这时万年红过来,朝他拱手笑道:“罗老弟!恭喜!恭喜,昨夜何山主告诉了我们喜讯,虽然何山主要我们不必张扬,但这种大事是应该庆祝的,所以兄弟连夜命人准备了一下!”
罗菩提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地道:“这何必呢?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行张扬,反而不好意思!”
万年红道:“老兄与何山主的大喜,我们漏过了,这次可不能再漏过了,吾辈江湖人虽不拘大节,但礼不可废,老兄在中原没有固定的家,就拿这儿当作你的家吧!”
“而且也可进行迎娶两位新娘子的仪式,否则你这位中原的大豪侠,被苗帮招了驸马,可是我们的损失!”
正说着,何妙容穿了一身锦衣,被万年青与吴漫花二人簇拥而来。
万年青还拿了一套锦衣笑道:“罗大侠,仪式可以不行,喜酒是不能少的,你快去换换衣服,跟两位新娘子到厅上敬大家的酒,我托大也叫你一声兄弟吧!今天是我做嫂子的为你们办喜事!”
万年红把罗菩提拖走了,逼着他换了套衣服,然后来到厅上,一看居然筵开二十多桌,万家堡上上下下,以及水旱两道与百花山的人,济济一堂!
常醉容与吴漫花分任男女双方的人,说了一番祝词。
罗菩提心里很感激,知道这是出之于何妙容的授意,主要是为萨玲娜正名份,因为她的下嫁,虽出之生父指命,但太潦草了,未免伤及她的自尊。
因为何妙容与自己的婚礼是按苗俗举行,到底还经过族中长老的公证,而他与萨玲娜昨夜实在太草率了!
虽然是为了练功的需要,到底也关系着一个女孩子的终身!
何妙容即席还为萨玲娜除了苗籍,另外给她起了一个汉名,叫做小梅,也让她归宗生身之父。
这也是很重要的一个措施,使得佛印上人与孙凌波的一段宿缘也可以有个名正言顺的结合,否则这一代侠僧忽然还俗与旧侣偕隐,对外解释起来就很尴尬了!
再者这顿喜酒也具有多种意义,除了庆祝她的新婚外,还欢迎吴漫花摆脱天欲教获得新生,归于天龙门下。
吴漫花也算是天龙门中再传弟子,叩见了掌门人罗菩提,然后将她的六名弟子并入百花山,也算是天龙门人!
另外就是借此解决水旱绿林盟与万家堡的一段过节,万氏夫妇是受了南山子的怂恿,与古残订下了猎头之赛,杀了水道不少的人,现在同仇敌忾,这笔帐也无法算了,但凌云霄对下属却必须有个交代!
罗菩提当场请求充任调人,万氏夫妇也一再致歉,凌云霄接受了一杯敬酒,总算是揭了过去!
热闹了一天,大家就各奔前程,常醉客随凌云霄留驻君山,万氏夫妇与闻千里往蒙山等候消息。
万家堡派出的人则在水陆两道的弟兄跟随下,开始侦察的任务!
为了方便联系起见,大家还决定了一件大事,由天龙门聘任常醉客与万氏夫妇为天龙门护法,然后由天龙门与水陆两道联合组成的龙虎盟,推举罗菩提为盟主,制定了龙虎令符,作为联络的表徽。
萨玲娜改了汉装,与罗菩提双骑并辔,首访青城,青城剑派与万家堡相距很近,对万家堡的事情也略有知闻,青城派对万家堡这一股势力始终很忌惑,听罗菩提道及始末,青城掌门人刘平城欣然同意加盟!
因为这是个难得的机会,青城一派在武体中的地位已日渐衰微,他们一直很小心,从来不愿也惹不起近在咫尺的万家堡。
又因为他们多半任职于镖局,有这个机会与水陆两大绿林盟主搭上交情,又能与万家堡建立友谊,对他们的好处实在太大了!
因此刘平城自动表示参加龙虎盟,并立即要求增制龙虎令符,以便与同盟中人联系!
这次任务是很愉快的,但到了峨嵋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峨嵋一派近几年人材辈出,声势之大已与少林武当两大主派不相上下,峨嵋掌教渔阳道长主持金顶圣宫已有三十年。精研剑术四十余载,自认天下无敌,教下弟子有三英六杰七全真,都是名负一时的剑客!
罗菩提通名求见,渔阳道长因为他是佛印上人的弟子,倒还给面子接见了。
等他说到龙虎盟的组成,渔阳道长就脸现不屑之色道:“罗施主!龙腾虎啸虽然名列八奇,不过是两个盗贼头儿而已,至于天欲妖女吴漫花,更是人皆可杀的妖孽,施主怎么会与这种人为伍结盟呢?”
萨玲娜忍不住道:“吴大姐现在是天龙门护法!”
渔阳道长冷笑道:“天龙门又属那一家宗派?”
罗菩提并没有说出自己接掌天龙门户的事,因为这段曲折有许多地方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所以谦逊地道:“天龙门虽已三传,却始终没有正式见诸于武林,一直到现在才扩大门户,但并没有正式成立门派”渔阳道长道:“成立一个门户并不是几个人凑合就行了,除了要有事实的表现还要经大家公认!”
萨玲娜更忍不住了道:“我们现在就是来向掌门人备个案,希望以后贵门对天龙门下多加照应!”
渔阳直长望着萨冷哪冷冷地笑道:“这位女侠也是天龙门下的吗?”
罗菩提忙道:“是的!这是敞师妹柳小梅!”
渔阳道长微怔道:“佛印上人另外还有传人?”
罗菩提道:“敝师妹是家师的女儿!”
渔阳道长道:“罗施主不是在开玩笑吧?”
罗将提道:“在下说的是真话,小梅师妹是家师未曾剃度前所出的俗家骨肉,是师母凌波仙子的独生爱女,而敝师母是天龙第二代掌门!”
渔阳道长暗忖道:佛印上人的俗家姓名叫柳文佩,是名满江湖的美剑客,却没有想到武林中有第一美人之称的凌波仙子是他的妻子,而且还有了个女儿!
因此一愕道:“令师与孙女侠是何时结缡的?令师既然娶得昔年江湖第一美人为侣,该是一大佳话,何以又会出家呢?”
萨玲娜道:“这是我的家事!似无必要向掌门人奉告吧?”
渔阳道长脸上一红,讪讪地说道:“这是贫道失礼,那天龙第三代掌门人该是柳女侠了?”
萨玲娜道:“不是,是外子!”
渔阳道长道:“原来柳女侠已有所归,是哪一位英雄?”
萨玲娜手指罗菩提道:“就是家师兄!”
渔阳道长笑道:“很好,罗施主少年英俊,侠名远扬,与柳女侠正好是一双玉人,英雄侠侣。”
萨玲娜道:“掌门人,既然我已经告诉你,外子是天龙第三代掌门了,你的称呼就不该是施主了?”
渔阳道长傲然道:“贫道是出家人,十方皆是施主,即使是当今的皇帝来到,贫道也是如此称呼。”
萨玲娜怫然道:“道长是不承认天龙这个门户?”
渔阳道长道:“天龙门中皆有名之士,贫道不敢高攀。”
萨玲娜怒道:“天龙门中除了吴大姐外,还有好几位护法,龙飞虎啸,以及万家堡银铁双剑伉俪都是天龙护法,我师姐何妙容是监督人,常醉客是内堂总监,这个阵容能否换得掌教真人一声掌门人的称呼?”
渔阳道长心中微惊,这个声势的确是很惊人的,龙虎盟的全部班底,几乎全列上了,因此一哼道:“罗施主到底是天龙门主呢?还是龙虎盟主呢?”
萨玲娜道:“两者都是!不过龙虎盟主是暂时的,天龙门是永久的,等到诸葛山真的万方教瓦解后,龙虎盟就不存在了,而天龙门仍然存在的,再者龙虎盟不限于天龙一家参加,青城剑主刘平城大侠也是盟中一员。”
渔阳道长沉忖有顷,道:“罗施主今天是以何种身份前来呢?”
罗菩提道:“自然是以龙虎盟的身份前来,请求掌门人的响应,共同为维护武林安宁而尽力!”
渔阳道长冷笑道:“贫遗孤陋寡闻,只知道诸葛先生一代医隐,不晓得他有筹组万方教的雄图,倒是先领略到天龙门的神威了!”
“天龙门户中拥有黑道中全部的实力,加上八奇中六奇之声势,还有吴漫花那等名人,声势之大,四海皆颤,峨嵋实在不敢高攀,送客!”
他站了起来,袍袖一拂,传身就往后走去。
萨玲娜忽地脸色一沉道:“掌门人请等一下!”
渔阳道长冷然止步道:“女施主还有何见教?”
萨玲娜冷冷的道:“进门时外子以私名求见,以掌门人的身份地位,大可以坐在这儿招见,但此刻掌门人已经知道外子是一门之主,还身兼一个侠义同盟的盟主,在江湖的礼数上,掌门人应该亲自送出门才对!”
渔阳道长冷冷地道:“贫道无此习惯!”
萨玲娜道:“习惯可以养成的,掌门人应该开始养成这个习惯了,除非峨嵋从现在开始退出武林!”
渔阳道长微微一怔,怒道:“女施主是在威胁贫道吗?”
萨玲娜道:“那倒不敢,不过掌门人也该知道武林人重名尤胜于一切,外子在贵门所受的礼遇,即使他自己不在乎,天龙门中其他的护法总监恐怕未必甘心,假如他们对峨嵋有所行动,峨嵋是否能应付得了?”
渔阳道长不禁一怔,萨玲娜的话不为无理,虽然他心中不齿那些人,但无可否认,这是一个相当雄厚的力量。
别说峨嵋惹不起,就是在武林中最有实力,居于武林领导地位的少林武当两派,也同样的惹不起。
但他孤傲成性,自然不肯低头,因此冷笑一声道:“峨嵋如果不加入龙虎盟,就是与各位为敌了?”
萨玲娜道:“我们不会这么不讲理,但江湖上也有个规矩,就是相互尊敬,天龙门主以礼相访,掌门人这种接待的态度,将来纵有得罪,其曲也不在我们。”
罗菩提觉得很奇怪,一向娴静稳重的萨玲挪,何以会今天一反常态,变得这么盛气凌人,但是他知道萨玲娜一定是有原因的,所以未出言阻止。
萨玲娜又道:“掌门人现在改变待客之道还来得及,等我们一出门,天龙门下就永远记得掌门人的盛情了。”
渔阳道长顿了一顿道:“罗施主!贫道想听一听你的意思,难道你一定要尊夫人代为发言吗?”
萨玲娜立刻道:“外子虽然是一门之主,但他接掌门户未久,还不太了解一个掌门人的责任!”
“一个人身负门户重任后,其身受的荣辱。就是整个门户的事情了,请掌门人也三思而行,不要以个人的好恶喜憎,为门户招致不幸!”
渔阳道长一时没有回答,却把殿中的七个道装弟子与几个俗家打扮的青年人召了过去,低声商谈。
罗菩提低声道:“玲妹!你这是何必呢?”
萨玲娜也低声道:“师哥!我不是故意使要性子,实在是他们太气人了,你胸怀宽大,也许忍得住,但龙飞虎啸与万大哥他们都是一方之雄,连师姐也是一山之主,他们知道了你今天所受的屈辱,必然会起而兴师问罪的。”
罗菩提过:“我们可以不说?”
萨玲娜道:“但峨嵋会对外讲的,那样一来,龙虎盟再也争取不到助力了,而且天龙门也无法在武林抬头。”
“所以我们今天一定要把面子争回来。你单身任侠时,谦虚是美德,但身负门户上任,退让就是怯懦,这两者的差别是很大的。”
罗菩提的确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但他知道萨玲娜的话是对的。
今天在峨嵋所受,恐怕只有一个常醉客可以容忍,闻千卫、凌云霄、万年红夫妇,甚至于何妙容,都会勃然震怒。
尤其是最后渔阳道长俯视而说的“送客”二字,那等于是下逐客令了,连他自己都不大忍得住。可是他想了一下道:“师妹!我是来争取帮助的,还是别伤和气的好,否则就是给诸葛山真造机会,那老道士对诸葛山真的为人还没有识透,如果我们跟峨嵋结怨,他再乘虚而入,正好把峨嵋拉过去。”
萨玲娜道:“我们已经迟了一步,诸葛山真的人已经来过了,所以这老道士对我们如此冷淡,所以我们一定要强硬一点!”
“无论如何,也得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这样子即使峨嵋不站在我们这边,也不敢站在万方教那边去!”
罗菩提一怔道:“你怎么知道的?”
萨玲娜微笑道:“师哥!我是在苗疆成长的,有许多特殊的本能是从小就学会的。我们苗疆的人最擅长的一门工夫就是追踪,纵然遥隔千里,也能依然把仇人追到”罗菩提道:“我也曾听说过,不知你们是根据什么线索?”
萨玲娜道:“靠嗅觉,每个人都有一种特殊气味的,在十二个时辰之内,只要对方停留过的地方,体味染触在附近的器物上,我一闻就知道,这种本能我最灵敏,所以我知道,在这个厅殿里,万里追风古残曾经来过!”
罗菩提道:“这不会弄错吧?”
萨玲娜道:“准错不了,他的体味很特殊,最易辩识。”
罗菩提道:“那么在万家堡,你怎么不循着线索追踪呢?”
萨玲娜道:“那时人太多太杂,气味混浊,而且他们是翻山走的,山风强烈,把气味都给吹散了,匆匆经过时留下的气息很淡!”
“只有在室内逗留的时间较久,而且不太通风的地方,气味才会留下来,目前我能牢记的体味,只有南山子与古残两个人,而我所坐的那张椅子,就是古残坐过的,所以我立刻就发现了!”
罗菩提道:“你为什么不先说呢?”
萨玲娜道:“当时我没在意,老道士的态度越来越坏时,我觉得很奇怪,他就算不屑加入龙虎盟,也犯不着对我们无礼呀!”
“我们的声势也相当雄厚,任何人都要考虑一下,是否值得得罪我们,何况他还是一门之长,行事更须稳重,而他居然毫不考虑,显然有所凭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