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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太君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灰白,似乎受了重大的打击,口中却强自辩解道:“小贱人,你胡说些什么?”
秀如道:“太君,虽然您瞒过了别人,但是别忘了婢子是侍候您的,有些事要过婢子还不容易,婢子刚才在园中的桃枝洞中,又看见了一枚又玉连环,您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蓝太君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秀如道:“天快黑了,现在的情况已变,太君的居室未必再是禁地,因此婢子请太君快点点走吧,这对大家都好!”蓝太君叹声道:“你你知道多少!”
秀如道:“婢子几乎都知道,只是婢子深明利害,从没有对第二个人说过。”
“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
“没有,您知道婢子的口一向很稳,婢子怕您被杀会将事情喧嚷出来,那对大家都是个伤害,你在这儿已经无可作为了,还是快走了吧!为了您自己,为了定远候府,也为了大庚领的元晖爷,您快走吧,只有您才能解开那双玉连环上的结!”
蓝太君终于叹了口气道:“好!我走,我去把那个玉连环拿走,而且从此不再见到任何人,只是秀如,你必须发誓不告诉任何人!”
“婢子知道,不过婢子一定要告诉小候爷,也唯有这样,小候爷才会放过元晖爷!”
蓝太君想了一下才道:“好吧!人英还懂得轻重,不过你要提醒他,唯一的条件就是放过元晖,定远侯府是不能再耽了,但蓝天鹅当海盗时,还有一批窖藏,存放的地方他是知道的,你就说我吩咐他,叫他去起窖藏,自谋发展吧,过一两年我会去看他的!”
“婢子知道。”
“假如元晖受了伤害,或者是听到了什么闲言,我就不管了,那对大家都没好处!”
“婢于知道,太君请吧!”
才说到这儿,村子里忽然飘落一条青色人影,扬手一缕剑光射向秀如,幸好旁边的秀玉动作快,代地接住了。
那是一支镖,而且是一支淬了毒的镖,秀玉接镖在手,连忙丢开,已经痛得满地乱滚。
蓝太君见状大惊道:“弘修,你好大的胆子,谁要你闯到这儿来的,”
那道人挺着剑笑道:“来帮你们的忙,我从玉皇宫那儿过来,看见有人在厮杀,我又怎么不管,六师姊,是不是这些人欺负你了”
蓝太君急忙道:“这不关你的事,弘修,你是出家人,不要管这些是非,快走。”
这个名叫弘修的道人却笑道:“你不会当多久的出家人了,六师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店家的人找到我,也为我请准了脱离道籍还俗。
原来我家最后的一个男子也暴病身故,门户无以为继,要我回唐门去接掌门户,我那个暂理唐门的大嫂已经陪着掌门师兄前来,这三两天亦即可到,等他们来到后,就要为我脱籍还俗,因为再过几天我就是唐门的掌门人,恢复我的俗名唐弘了!”
蓝太君怔道:“真有这回事?”
“我骗你干吗,两年前,我家的人就在找我,掌门师兄为了那个原故,才把我从雷洞的苦修监里放出来,提前结束了我的监禁,把我送到玉皇宫来暂居,不让我跟家人见面,这一次我大嫂因为我那侄儿也死了,再次上峨嵋,说如果再不交,她就要不惜一切,踉峨嵋火拼了,掌门兄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你是从那儿知道消息的?”
“玉皇宫的观主昔日是江湖上的一名剧盗,他对我的事很关心,一直在为我打听消息,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而且还帮助我制练成了毒源”
‘’你实在糊涂,唐门有三十六普通毒器,原是不禁授人的,只要有人帮过我们的忙,都可以提出任选一种要求,等我接掌了门户之后,还可以习知十二种毒器的制法,那才是不得之秘!”
这时,秀玉不但疼得满地乱滚,而且她接触到毒镖的那只手也肿了起来,秀如急忙道:
“太君,您既然与这位道爷是同门,就请求他的把解药赐下吧?”
蓝太君道:“弘修,把解药给她!”
弘修道:“不行,六师姊,我在树上听见她对你百般的辱骂,你也说要杀她的,为什么还要救她?”
蓝太君道:“你不懂,快把解药给她!”
“六师姐,我根本就没有解药,唐门规矩,传人毒技不传解法,中了毒的人必须到唐家去求解药,以便追索根本,像我把断魂缥传给了马修文,唐家的人就不再使用这种毒器,以后发现有人伤于这种毒镖之下,立刻就可以知道是谁干的,问明曲直,如果是马修文不对,我们就可以追回毒镖,所以唐门毒技虽然传出去,不会流得很久,过上十年八年,又回到我们唐家户,我一共为马修文制了二十四支断魂,每枝镖上的毒只能使用一次,用一支少一支,用错一次,追回剩余的,我们自己也制了二十四支,六师姐,你要杀谁,我都可以人你完成!”
蓝太君道:“你真有这把握?”
秀如在那边道:“太君,秀玉是为了救我才中的毒,如果您不救她,婢子就不管一切了。”
蓝太君打量了一下才道:“弘修,那个丫头侍候我多年,无论如何你得保全她的性命!”
弘修道:“我的确没有制解药,就算立刻配置也来不及,要保全她的性命,只有一个办法砍掉她那只手,所好那只是肌肤的接触,如果是破了皮见了血,那就必死无疑了。”
秀如闻言正想拍剑砍掉秀玉的手,葛天香忽然道:“等一下,让我看看,唐门毒药虽然是霸道,但我还不相信会难得倒我”
她走到秀玉面前,用手指几封住了她臂上的经络,仔细察看了一下,道:“这是见血封喉的剧毒仅是沾上外皮,还不足以致命,把她送去用明矾水冲洗肿起的部位,然后再用这种药,一颗内服,一颗化水把手掌泡在里面,半个时辰后其自解。”
她在身边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两颗药丸,弘修闻了气味,忙喝道:“你那来的本门解药?”
葛天香冷笑道:“活见你的大头鬼,本姑娘身边这种疗青的药丸叫毒龙丹,能治百毒,价钱们唐家还造不出呢?”
弘修怒喝道:“伤在唐门毒药的人,如果谁敢插手施救,就是与唐门作对,你敢找死。”
葛天香道:“本姑娘身怀毒龙丹,何惧你们唐门之毒”
弘修跃身挥剑急扑楚平在空中把他给拦了下来,两人接上手,立刻展开了恶斗,葛天香笑道:“楚大侠,你让他过来好了,我也把他尝尝我天棘刺毒的滋味”
楚平道:“不可以,葛女侠,你别忘了,我曾受天残前辈之托,阎王帖子天棘毒刺不准轻易使用。”
“我没忘,但是在两个条件下是可以使用的,一个是在生命受到威胁时,另一个是遇上了对方也是使用毒器时。”
楚平道:“此人既将接掌川中唐门,你如杀了他,势将激起一场大祸。
葛天香愤然道:“那就只是纵容他施放毒物来残害我们了,不行,这太不公平。”
楚平道:“唐门的毒器虽然霸道,但是规律极严,他今天随便用来对付一个女孩子,已经犯了戒律,我们只要擒下他,交给唐门,他们总得有个交代的。”
葛天香道:“人家要接掌门户当掌门人了,你把他擒下来交给他们的门户?我的楚大爷,这话是怎么讲,难道人家还会掌门来按门规办不成?”
楚平庄然道:“他现在还没有正式接掌门户,假如他已经接掌了门户,就要接受长老堂的番长老堂番理属实后,远超过任何一介接掌门派,即使是掌门人,如果使用毒器不当而犯过,经长老堂番理属实后,身受的徽还更严,江湖上使用毒器本为大忌,可是唐门全以毒为技,流传武林多年,却备受尊敬,就是他们自律很严,从不伤及无辜,也从不义之行”
弘修哈哈一笑道:“小子,你对我唐家的情形倒很清楚!”
楚平道:“正因为我很清楚,所以才对你特别客气,否则我就要你好看,你不还是放下剑来,乖乖地接受制裁。”
弘修冷笑道:“小子,你想得倒很美,居然要我放下剑来让你交给我们唐家长老去处置。”
楚平道:“不错,好在你还没响接掌门户,而且还没有杀死人命,只是擅自使用毒镖而且,因此你不会受到太重的处分,但望你不要一误再误!”
弘修大笑道:“小子,难为你把唐门唯一的亲友了,当年我就是犯了点错,被逐出唐门,我才投入峨嵋门中的,离家的时候,我就说过除非他们改变那些规矩,否则别想我再回去,现在他们最后的一个男丁也死了,我大嫂逼得来求我回去主掌门户,那自然也是接受我原条件,改变规矩了!”
楚平肃然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唐门上一任掌门人是如何死的吧,以辈份论,上任掌门人唐天纵该是你的侄系,两年前才十八岁,他是一个人消消地溜出门在一家妓院里喝醉了酒,与人争风打架,一时冲动,用飞蝗针把对方的一双眼睛射瞎了,结果为长老堂知道了,虽然知道这是唐家最后一个男子了,仍然执法如山,判处自裁,因此你想想清楚,唐家的人是否会为了你而坏了规矩?”
弘修脸色一变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楚平道:“我姓楚,是湘中如意坊的东主,如意虽以货珠宝为业,但如意坊对天下武林各派的消息也最灵通,鲜不知道的事!”
弘修寒着脸道:“最了不起我不接门户,他们就无法再以那引进规矩来压我了。”
楚平道:“那你会更糟,不是唐门弟子,擅用唐门毒器,而且还以毒器赠送外人,你将百死莫赎。”
弘修显然被吓住了,收剑退后,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蓝太君忽然凑到他的身边,朝他低语了一阵。
弘修点了点头,然后朝楚平道:“关于我使用毒器的事,我会等我大嫂来自请处分,到于你要我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却办不到,我已是唐门掌门人身份,你们敢对我无礼,那就是与整个唐门作对了!”
楚平道:“唐门是名门正派,如意坊与八骏友也是武林中有名的组盟,我相信唐门是执法堂将来总得对我们有个交代的,擒人之说是针对阁下的行动而言,如果阁下不再行凶伤人,我们自然也无意留难,阁下可以请了!”
弘修道:“楚平,我把话说在前面,等我正式接掌门户,我可不在意什么如意坊或八骏友,总会找上你们的!”
楚平朗然道:“异日为敌为友,悉听尊便,今天我们是不愿与唐门无谓的冲突,才放过你,假若唐门清规无法在你手中维持下去,不等你找来,我们会先找上你的。”
弘修冷笑一声:“六师姐.我们走!”
接了蓝太君作势俗任,蓝太君忽然道:“且慢,我还有点东西没有拿!”
徐步而来,向楼房走上,行将楚平身边时,猛地发剑,直刺向楚平,幸好楚平一直对他在戒备中,虽是来势匆急仍然来得及挥剑迎架。
而弘修却乘此机会将手一场,两支蓝色飞镖飞向了肃香与天峰王妃。
变起非常,肃香不会武功。而天峰王妃的武功也只是略通技击,对这种突来的奇袭,根本没有抵挡之力,还好燕玉玲在她们身边,连忙飞身起来,举腿朝镖上踢去。
但弘修这两支镖的手法很怪,居然受她的腿风作用,略略一偏,兜了个圈,又向二女飞去。
燕玉玲空中一个翻身,再度踢出两腿,这两腿不是踢缥,而是挡镖,笃笃两声,钢镖身中在她的小腿上
裴玉霜、朱若兰与葛天香三女见状大怒,刀剑高举,分从三个方向攻向了弘修,朱若兰更是怒喝道:“好卑鄙,竟然敢用这种手段”
蓝太君与楚平正在缠斗中,见一声冷笑道:“楚平,你的妻子已经中了断魂毒镖,那可是见血封喉的利器,你如要要她活命,只有一个条件。”
楚平沉声道:“蓝太君,我从没有见过一个人如你这般反复无常,找不愿再跟你谈任何的条件!”
蓝太君冷笑道:“楚平!你应该知道我一生好强,事事不付落人后,但我这一生没有做过一件趁心如意的事过,而我费心全挨几十年后,我仍然被你们赶走,你让我怎么甘心。”
楚平哼了一声道:“我不懂你心里究竟想要的是什么,蓝候祖孙三代,你已经害死了两代,仍然不死心,连第三代都不肯放过,这到底为为了什么?”
蓝太君咬牙道:“为了我恨姓蓝的人。”
“你恨胜蓝的,这话是怎么说呢?”
“我的高曾祖父刘白是蓝玉手下的部属,我高曾祖母胡氏长得很美,蓝玉为了要占夺她,征西的时候,故意遣我高曾祖父去偷袭敌军,然后密遣心腹在突袭时,把他暗算了,将我高曾祖终掳以为妾,谁知道我高曾祖父在背后一剑穿胸,竟没有死,被胡人的一个女子所救,养息了半年痊后,就娶了那个牧女为妻,生下了一个儿子,那牧女死后,我高曾祖父带了儿子回到中原,想要找蓝玉报仇,但是他竟以谋逆有据伏诛人”
“那仇恨应该解了。”
“解不了,我高曾祖父占夺时,已经怀有身孕,她知道了蓝玉的阴谋,但是为了保全刘氏一脉,含泪以事仇,只想能生下那个孩子,蓝玉答应了,可是竞私嘱稳婆,在我高曾祖母分娩时动了手脚,活活把一个初生的男孩子扼死,我高曾母悲动莫名,无以为计,只得咬牙苦忍,日后终于搜集得益王图谋不轨的文件,陈之朝廷,蓝玉伏诛之日,我高曾祖母自杀了!”
“等我高曾祖父发现了高曾祖母的遗书后,曾立誓要诛绝蓝氏一族,可是蓝玉已死,也不知道是否有后人,只得四下寻访,终于查出蓝王与燕王棣交好,曾经把第三个儿子托在燕王那儿,他立誓要杀死那个人,却反为那个蓝英的少年所杀。
我曾祖父又负起血海深仇,几思报复,正想进京报告,那知太祖已死,长孙建文立,年纪还小,一时无以奈何,想要等到建文帝长时,再去告燕王棣私留蓝氏后人,燕王却发动得更快,靖难一役,居然逼死了建文帝而做了皇帝,而蓝英以有功被了候,以后他们玩弄权术,势力很大,而我们刘家却世代单传,只好把这个仇恨传了下来,到了我这一代,只有一个女儿,我没有别的方法报复,只得投入峨嵋,想学会了武功来刺他们,那知道等我入门艺成下山,才知道蓝天鹅是我的同门二师兄,早已艺成闯江湖为他的族兄做护卫,艺事高超,力敌无望,我只好再想办法,于是我故意见到蓝天鹅,明知他已有妻,仍然没法使他跟我发生关系!”
“你没有想到蓝候会收留了你?”
蓝太君咬牙道:“那老匹夫不是东西,他是见找年轻貌美才要我的,我怀有身孕,他仍然不肯放过我,一直到我怀孕七月才停止侵犯我,等我生下元晖,才满月那天,他又来了,我才忍无可忍,赏了他一支毒针!”
“他是你的丈夫,你怎么下得了手?”
蓝太君道:“为什么下不了手,你知道他跟蓝天鹅是如何对付我的,他们族兄弟俩在饮食中下了药,迷昏了我,给我灌下了散功药,帮助那个老鬼得到了我,要不是我留有解药,迅速恢复了功力,要不是我身边怀有唐门的毒针与唐门独擅的解毒药早已被折磨死了!”
“你在说些什么?”
“我说的是真话,在大庚领还有一位老妇,她是老鬼的待妾,叫玉花,你可以问她,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话,我杀了老鬼,继续留在蓝家,就是为了想把元晖弄上候爵的位子,澈底地摧毁他们蓝家的功名事业”
“蓝元晖是你跟蓝天鹅的骨肉,由他继爵,仍然是蓝姓我骨肉,怎么能算是更替呢?”
“蓝天鹅大我十五年,我进峨嵋时,他已经艺成出师了,如何有情法,我是发觉自己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才急急找上了他!”
“那是难?”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那时又怎么会怀有唐门解药与毒器的自然弘修的,他比我小半岁,晚我半年进了峨嵋,楚平,我没有时间多谈了,我给你解药,救你的萎子,而你答应为我找到那个叫玉花的老妇人,把事情的真相公开出来,不偏不倚了”
楚平道:“解药不必了,但是我可以答应为你把事情的真相揭发出来,其实你是可以自己说的!”
蓝太君叹道:“我不愿我的孩子姓唐,更不要他入唐门弟子,那是个很恶毒的门户,大权为一批老婆子所控制,连身为掌门人都不得自由!”
这时弘修在三个女子围攻下,虽能从容自保,却无再出手来发暗器,急叫道:“六师组,快来帮我一下忙,分掉一两个对手,我好用断魂镖!”
蓝太君空翻跃,加入了战圈,可是她的剑光下搠时,却是刺向弘修,把他刺倒在地上。
这个变故使得每个人那怔住了,弘修在地上痛苦地扭着道:“六师姐,你、一为什么要杀我”
蓝太君道:“为了使你们不找上你接掌门户。”
弘修剑中要害,蓝太君似乎不想让再说什么,又补上一剑,斩落了他的首级,才对楚平道:“楚大侠,你可以查证,我说的都不是虚言,蓝天鹅跟我并没有多深的感情,他还是忠于他们蓝家的,这些年来,他们蓝家一直对我容忍,也是怕我把那些丑事揭发出来,了解到我们刘蓝两家的情仇,你应该不会怪我手段太辣了。”
楚平对着这个女人倒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蓝太君收剑归鞘,又淡淡地道:“我必须要杀掉弘修,因为做唐门的掌门人是很大的不辛,我不能再让他们找到一个唐家的人”
楚平一叹道:“前辈做得太过分了!”
蓝太君道:“我并不想这么做,但是逼不得已时,我也会考虑地做的,关于我本身的毁誉,我已不计较了,但是我只有一个儿子,我不想让他再受到任何不幸,大侠应该能同情我这一番护子之心吧!”
楚平摇头无言,蓝太君又道:“我的儿子也姓了蓝,我也不能再对蓝氏一族记仇了,只要元晖不受到任何伤害,我对蓝家的人也不再有任何行动,否则的话,我会不顾一切搅得蓝氏家破人亡的,言尽于此,你可以跟这个肃香商量一下,只是我不希望再有人知道那些事了”
说完话,她身形一晃,出墙头翻了出去,大家也怔住了,事情会如此结束是谁也料不到的。
葛天香忽然想起道:“不好,玲妹子中的断魂毒镖,我们得赶紧为她设法救治!”
燕玉玲却含笑道:“没关系,那两镖打在小腿上还伤不了我”
葛天香道:“你不知道,那种毒见血封喉,连沾上一点都不得了,何况是深入血脉呢?
我的毒龙丹可能压住毒性,但是否能化解毒性还不得而知,你先服两颗下去”
她掏出了瓶子,倾出两颗九药,但是燕玉玲却推回道:“这种药既是如此珍贵,别精塌了!”
“不管多珍贵,保命要紧!”
燕玉玲笑笑摇头道:“不!小妹双腿天残,为了行动方便,装设的是一对木腿,所以才百毒不侵”
她撩起裤腰,两双毒镖虽然牢牢地钉在上面,但是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葛天香这才嘘了口气道:“你可真把我吓了一跳!”
困扰总算过去了,肃香把大家请到天叽楼中,楚平单独把肃香与秀如找到一边,说出蓝太君的话。
秀如叹道:“我早就发现太君与这个道人来往,每次他们见面时,总是先在后院的那棵大树洞中放置一枚汉玉环为记,因为太君每日黄昏,一定要在树下练剑,风雨无阻,看见一了玉连环,那天就会把我们都遣走,等待他前来,我正在奇怪,太君已是六十岁的人了,怎么还会与人有私情,却想不到是是这个原因!”
楚平道:“夫人可知她所说的事是真是假?”
肃香默然片刻寸道:“大概不会假她来到候府时,妾身已有十岁,总觉得才候爷娶她续弦的事十分勉强,而且候爷在世之日,明知道与她蓝天鹅叔侄之间,却又十分交好,总是有原故的,不过老姨奶奶玉花还在大庚领候府,这件事的始末,总可以问个清楚的!”
楚平道:“那她杀死弘修,倒是情有可原,如果唐门的人知道还有一个嫡裔在外,一定会强迫他回去接掌门户,唐门规律极严,如果没有真正任侠济世的胸怀,在唐家做子弟确实是很痛苦而又危险的事,唐家的女人、男子多全是被他们自己的门规处决的!”
肃香道:“以后该怎么办呢!大侠是否能指示一二”
楚平一叹道:“夫人,我是我说一声,蓝候的名声的确都不太好、刘素芬则是旧仇加上新怨,因此她的报仇手段虽然过苛,毕竟事出合因.好在他们小兄弟俩身经忧患,或许能一改积习,希望夫人把出后果告诉他们,祸福无门,唯人自招,一人之失,不仅会损及自身,更呆以贻祸子孙,今后多在修己上多作努力,至于蓝元晖,也不会再在蓝家耽下去,让他离开吧!”
这也是唯一办法了,群侠在怀玉山庄住了一夜,帮着料理了一睛,第二天开始东行,甫出川区,快近姿源县城时,却被四个人拦住了去路。
那又是一名老妇,够同三名老道士,立在道旁,像是等候已久,楚平一看,知道又是麻烦来了。他只得下马,上前一拱手道:“四位有何见教?”
首先开口的是那老妇,道:“尊驾可是八骏友之末的楚平,楚大侠?”
楚平道:“晚辈正是,前辈有何指教?”
老妇道:“老身是唐蝉娟,是川中唐门的代理掌门,这位是峨嵋掌教弘真人,这两位是弘善、弘真仙长。”
楚平心中一惊,峨嵋不仅是川中最大的剑派,也是不江湖上极具大盛名的五大门派之一,他们虽是以三清全真为主,但不禁收俗家弟子,且不像少林武当两派,在技艺方面,固步自封,而是兼容并蓄,不断地采取他人之精华以充实其剑技,使他们的青花剑术日见凌厉,也使峨嵋的声誉扶摇直上。
但因为他们是一个门派,而且门规谨严,一般的江湖人不敢惹他们,他们也不轻易与江湖人结怨,所以峨嵋技艺的深浅,一般人反而不容易知道。
这三名道人现任掌门人,两个是与掌门同辈的长老,技艺之精自毋庸讳言,何况还有一位四川唐门的执法总监唐蝉捐。
他们之所以在此地出现,必须是为了弘修的事,这实在是很难交代的事,但又不能装糊涂。
因此他也只有硬头皮,拱手见礼道:“掌门人与二位道长离山远水,想必是要什么重大的事故?”
弘法真人道:“贫道等是为敝师弟弘修而来的,弘修师弟原为唐门弟子,三十年前因引故被判在雷洞关闭自修,而年前才期满云游,借居在玉皇宫”
楚平道:“在下已经见过弘修道长了。”
弘法真人道:“本教弟子分俗道两种,俗家弟子不禁婚嫁,如自愿肃身道籍,从事清修,就必须奉守清规斩断七情六欲,弘修师弟入门自愿府修入籍的,但是后来与本门一位女弟子生出恋情,因此获咎、被罚在香吕面壁,那个女弟子被逐出门户。”
楚平道:“在下出见过了,那人原名刘素芬,后嫁定远候为续弦”
“还有一位蓝天鹅老英雄也是贵门弟子。”
弘法真人道:“蓝天鹅是贫道俗家师兄,可是素行不检,曾为海盗,有拈门誉,早在先师之时,已经明令逐出门户,因此他的一切敝门也不加过问了”
“那么掌门过问的是什么呢”
弘法真人看着唐婢娟道:“两个月前,唐老夫人前来敞教金顶总院,要求为弘修师弟脱籍还俗、回到家中去主掌唐氏门氏。”
楚平道:“遗憾的是各位晚到了一步,弘修道长已然身故”
弘法真人叹道:“贫道等已经知道了,玉皇官的马观主是三清同道,弘修借住他的地万,目的就是与刘素花重晤,马观主虽然无阻止,但是对他的行动却很注意,昨天他也在远处辽望,知道了弘修师弟被杀的事!”
楚平道:“既然有人目睹,各位就不该找到我了”
弘法真人道:“马观主并没有看到弘修师弟是如何死的,只是后来又碰到了刘素芬,才知道原由,他不遵清规,擅涉别人家务,死在施主剑下”
楚平一怔道:“什么?她说是我杀死的”
“是的,她是如此说的,不过她评论很公平,说大侠杀死他情非得已,故而贫道等在此地,希望了解一下,大侠杀死他的实在情形。”
“刘素芬没有说吗?”
“没有,她只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楚平略一深思,已经明白了蓝太君的意思,于是把刘素芬为了复仇,与蓝天鹅共谋夺爵的事说出。
还不是事实,但是蓝家人都是如此认为,他也明白此刻即使说出真相出没人会相信的只是在提到弘修之死时,他只说:“弘修道长以后用断魂伤害两个不会武功的女子,被拙荆用身子挡住了,在下知道这种毒镖的利害,唯恐他再伤人,曾经再三劝论,但弘修道长执意不听,在下只好杀死他!”
唐蝉娟道:“本门断魂镖虽然不是最利害的暗器,但中人无救,出手必死,还没人挡下过”
楚平道:“拙荆的情形不同。”
他叫燕玉玲,出示两条腿上的镖印为证,而且又把弘修身上搜出的二十多支毒镖一并拿了出来。
唐蝉娟看过了道:“这确是本门断魂镖!”
她只说了这一句,弘法真人沉断片刻才道:“弘修师弟尚是本门弟子,对他的死,贫道不能置而不顾”
他摆摆手,一边的弘莫道人徐步向前,走到楚平对面,双手捧剑,弯腰稽首道:“请放手赐教!”
楚平愕然道:“道长这是做什么?”
弘真道长道:“敝师弟在施主剑下超生,是非曲直,可暂且抛开不论,贫道只想知道敝师弟是否果然技不如人,施主只要证明了这一点,敞门向无话可说,”
楚平道:“道长是否怀疑在下所言不实?”
弘真道:“贫道绝无此意、施主的话贫道等都可以相信,弘修师弟的作为,亦有取死之道,只是他曾面壁数十年潜修本门剑法,仍然无法保全生命,贫道就必须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了”
’‘道长的修为较之弘修道长如何?”
“弘修师弟面壁有成,略优于贫道,施主如能胜过贫道,就证明施主确有杀死他的能力”
“假如在下不能证明呢”
“那就是说另外还有人同施主联手对付敝师弟,贫道在杀死施主后,再找帮忙的人,事关峨嵋青花剑法之荣誉,请施主垂谅!”
朱若兰忍不住道:“你们身为出家人,却将杀字不离口,而且只许你们杀人,不许人家自卫了”
弘真淡然道:“对不起,夫人,出家人身在武林,无法避免打打杀杀,贫道虽不愿杀人,但是在无可奈何的情形下,只好勉强而为,国有国法,门有门远见,弘修师弟如果行为不规,告到本门,自有门规处置,绝不姑息,但别人替敝门制裁了,敞门也得表示一下态度,让人知道峨嵋门下,必须受到应予的尊重。”
“如果你们的弟子杀人呢?”
“杀人者死,敝门也会秉公处理!”
“那不能使死者复生是不是?”
“是的,国家律令也不过如此”
“但是国家律令也规定人生在自卫时杀人不抵罪的。”
弘真道长道:“是的,所以贫道要求证一下。楚施主是否有自卫的能力,弘修师弟不是等闲之辈,不管在任何情形下,想要杀死他都不太容易,何况是用剑杀死他的,因此这一战不可废,假如楚施主的技艺与敝师弟相差太远,则显然是在某一种情况下才能杀得他,绝非出于自卫!”
“那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呢?”
“这就很难说了,比如说出其不意,暴然施袭,这种情况自然不是敝师弟蓄意伤人之际,自卫两字就用得不当!”
朱若兰怒道:“人若发现一条毒蛇,立即伸手杀死毒蛇就是自卫了,并不一定要等已受到攻击的时候再出手吧”
“夫人辩才若泻,但敝师弟不是毒蛇,但离山两年远离峨嵋,行脚千里,云游来此,不知到多少人,都没有伤人,而一条毒蛇却不会如此的!”
朱若兰语为之结,楚平却将手一挥道:“若兰,你争这些有什么用,既然这一战无可避免,何不省些口舌!”
朱若兰道:“不,有用的,我要知道这些名门正派的处事态度如何,更要了解他们对是非善恶能分到什么程度,以及他们的存在对别人有什么好处!”
弘法真人哦了声道:“夫人对敝门有什么看法呢?”
“你们虽然尚知自爱,但是自私固执一无是处,空具一身本事,却没有尽到一点武人的责任,邪恶当道,未见你们来尽一点力,倒一个该杀的门人被杀了,你们竟然出来报复了,你口口声声是为门户声誉,试问你们峨嵋多年来做了多少侠行,锄了多少奸恶之徒,一事无成,你们的声誉何来”
弘法真人一怔道:“夫人,侠以武犯禁,本门习武旨在强身,非用以凌人者!”
“那你们在授徒时就该多加慎重了,刘素芬、蓝天鹅武功是你们教的,就因为已经逐出门户,对他们的行为就不管了,掌门人,我再问一句,两年前你们准许唐弘脱禁云游时,是否认为他的心性行为已经完全能就于正道了,他的气质是否已经有所变化而不再有恶根了?”
弘法真人顿了一顿才道:“是的!二十余年清修,贫道等以为他应该有所觉悟了!”
“可是,他人脚来到此地,居留不去,而且跟刘素芬重斜旧情,对方已是朝廷命妇,公候遗霜,这种污人的名节之举,又岂是三清子弟所应为,我不相信你们毫不知情,而你们却装聋作哑,这又作何解释。”
弘法真人词为之屈,朱若兰这才向楚道:“你!所谓名门正派,行事如此乖张,妾身先向你报备在此,万一你屈死在他们剑下,我带着姐妹血洗峨嵋时,绝不是为了报私仇,而是为了揭开一批伪善者的真面目”
楚平一叹道:“若兰,各人有各人的苦衷。”
朱若兰道:“什么苦衷,他们何尝愿意弘修之死追究,只是怕得罪唐门而已,他们只是惧唐门的势力,却以为我们是好欺侮的,如此名门,配谈什么荣誉”
唐蝉娟怒道:“楚夫人,你跟峨嵋辩理,把唐门牵进来是什么意思,唐门可没有得罪你!”
朱若兰一指燕玉玲道:“我妹子如果这两条木腿,一条命就送在你们唐门的毒器上了,凭这一点你就该引咎自杀,可是你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可见更该杀!”唐蝉娟怒叱一声,长拐击来,朱若兰双手一封,倒是她们老少二人先斗了起来!”
这边的打斗既起,楚平现弘真道长只得暂时时开去,楚平叹口气道:“若兰,你这是做什么”
朱若兰道:“爷!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两批人根本就是想杀死我们而另有所图的,为弘修索命只是个借口而已!”
楚平一怔道:“另有所图,他们会有什么贪图?”
朱若兰道:“那还用问,我父亲经略五省,四川就在我父亲管辖之下,峨嵋与唐门,一个屈居于少林武当,很不甘心,一个则是树仇太多,必须要倚仗官方的势力为其后盾。”
楚平更为惊愕道:“若兰,这话可不能乱说!”
朱若兰道:“我当然有证据,唐门这几年人丁式微,有人寻上门去,都是我父亲派遣门下的卫士替他们挡开了,本来我父亲是要他们以几毒器作为交换条件的,可是这位唐老奶奶不答应,她说唐门的传统不能破,唐氏炼毒之技绝不外传,但是答应了在必要的时候,他们可以密遣门人效力,这是我早就知道的!”
唐蝉娟听她叫开了,也干脆不否认,冷笑道:“郡主,你知道也好,王爷对你期望甚股,让你参与了许多机密,你却自甘堕落,居然下退了江湖人,而且为了儿女私情处处跟王爷作对,王爷已经忍无可忍,所以才论命老身,征治你不孝忤逆之罪!”
“唐老夫人,若兰之所为无愧于春秋君臣大义,无背于江湖之道义,我也不承认不孝,因为我是在努力设法保全家父,使他老人家能打消不臣之心,以全始终,父王昧于短视,以为今上昏弱,无力振作朝纲,乃生取代之心,可是我见过圣上之后,却知道他不是那亲戚的人,只是故作昏庸以懈奸佞之戒心而且,刻下刘谨之诛,天下归心安化王之乱,不及一月即告收手,就是一个例子,家父绝不会成功的了”
“郡主,你懂得什么?安化王之败,是王爷促成的,他敢贸然举事,是得到王爷的支持,可是王才不会这么傻,西唾一书,早有布置,朝廷虽然发兵,但未及征战,安化王已告状伏诛,大军未抵西睡,即告大班师,大权告落王爷控制,王爷雄才大略,算无遗策,动静在握,本业早已可尽有天下了,就因为你中途反伐,才使王爷的大事晚了两年,所以王爷绝不能再让你捣蛋下去,而且已经颁下七杀论旨,要追杀你们这伙人”
楚平神色一庄,而向弘法道:“掌门人,拙荆的话是真的吗?”
弘法真人道:“尊夫人与唐门之事与贫道无涉,峨嵋仅为自保门户,不求富贵!”
朱若兰冷笑道:“你不必赖了,我虽然无法提出你们与家父的实据,却是有旁证。”
楚平道:“什么旁证?”
“我家父每次接见一些秘密使者,都十分慎重,这些使者都是蒙面人来,仰以保持身份的秘密,我不知道他们的姓名形貌,却记得一些人的声音,刚才我故意岔出来,跟这位弘真道长辩了半天,就是想多听听他的说话,我已经可以确定,他就是秘密的使者之一。”
楚平向弘真道:“道长对这一点如何解释?”
弘真淡然道:“贫道一直修真峨嵋,没有下过山,不必强作解释,尊夫人只凭声音就能褒人,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施主难道就相信了吗?”
楚平道:“拙荆的旁证不足信,但是唐老夫人已经承认了,道长与唐老夫人一起行动,这个旁证倒是可信。”
弘真道:“贫道但知门户,不知其他。”
楚平想了一下,忽然由身旁取出官家的那道亲笔采论,朝他面前一展,让他看见了上面字迹,然后道:“道长!楚某等虽在江湖,然却卸有王命,故而定远候蓝府之事不能得理,弘修道长空插手,某楚只好杀死他了,不过楚某是格于公务而非私斗,道长能否高抬贵手!”
弘真脸色一变,立刻走到弘法与弘光身边,三人低语一阵,坚请一战,然后仍是弘真一人过来道:“楚施主,峨嵋清净守法,今施主以官方势力相压,峨嵋无以容忍,坚请一战。”
楚平冷冷地道:“道长想清楚了,楚某既为朝中特使,职同钦差,道长如果伤及楚某,就是谋害官差,认真追究起来,将是灭门大祸!”
弘真道:“峨嵋自立宗以来,从未向官府低过头,施这一套是吓不倒贫道的,再说朝廷王法,不及武林,贫道也不信朝廷真会为了施主发兵进刺剿金顶寺观!”
弘真这次不再延误,挥剑进击,势沉力猛,楚平只得打起精神应付,跟他缠斗在一起!”
两处战局部时展得十分激烈,楚平与蓝天鹅交战时,曾经力拼的两败俱伤,弘真道人为峨嵋玄武门正宗,想来是会更难应付的。
可是接触下来,他才发现弘真的剑法虽纯,但凌厉实在不如蓝天鹅,内劲也不如蓝大鹅深厚,比蓝太君都还有差上一点,因此道:“奇怪了,道长为峨嵋中主掌门户的重要人物,但以武功而言,似乎比贵门两个逐徒差多了!”
这引进地方,葛天香还较为清楚,微笑道:“峨嵋的精华本来就是在俗家弟子身上,身在道籍的,资质都差一点,所以才无力管束门下。逐出门户,只是他们自遮门面的说词,他们根本也无力维持门规!”
弘法真人怒道:“胡说,峨嵋因为三清弟子,出家人以慈悲为本,不欲多事杀戮,且同门相成为至修之事,峨嵋不愿因此而流血,才准他们脱离门户。”
葛天香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不愿流血倒是真的,因为俗家弟子才是你们杰出的人才,如果真要厉行门规,金顶那些个三清道士的血还不够流的。”
弘法道人傲然道:“清花剑法,举世无双,如果女施主所言,怎么还会有那么多的俗家弟子投入门下。”
葛天香道:“因为青花剑法的确不差,那些人投入峨嵋,只是为了想学这门剑法,他们的资质较佳,领悟比三清玄门弟子快,成就比玄武门玄士高,而你们却要靠那些俗家弟子去撑面子,互为利用而已。”
弘法真人被说得火起来了,亮出长剑道:“女施主对本门如此海蔑,贫道身为掌门,不对施主加以处置,实难对本门弟子,女施主亮剑赐教。”
葛天香微笑道:“掌门人有意一展神威,我稍待有机会再行领教,现在我却没有空。”
裴玉霜道:“大香妹子,你就出去斗斗他好了,我就不相信他的青花剑法准能胜过你。”
葛天香道:“大姐,小妹不是怕他,只是我的确没空,这三个老道上都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个唐老婆子,她是唐门的执法总监,一身毒器毒得很,我要看住她,防止他要施展毒器。”
唐蝉娟与朱若兰战的不要开交,闻言怒道:“天香践婢,老奶奶如果使用毒器,岂是你防得了的。”
葛天香冷笑道:“你知道我叫葛天香,当然也知道我是古天残的义女,手中的阎王贴子中制住你,二十年前,你就在我义父手上吃了亏,教训犹新,所以你才老老实实地凭武功打斗否则你早就施展毒器了!”
唐蝉娟冷笑道:“天棘毒刺在古天残手中还具威力,你的火候还浅得很,老奶奶才不放在心上呢。”
“那你就试试看,只要你的手动一动,我的阎王贴子立刻送到,看你在乎不在乎”
唐蝉娟傲然道:“老奶奶才不在乎,只是老奶奶身为执总监,必须要为子孙们做个榜样,不得轻易施展毒器,再者老奶奶也要为四川唐门争口气,让你们知道一下,唐门并不是仗着毒器凌人,武功一样也足以傲视江湖!”
她说的倒不是浮夸,朱若兰的刀上功夫也许只比楚平的剑差一点,但是在八骏友中也好,在姐妹行中也好,她已不逊于任何人了。
可是她的双刀使尽精武,仍然无法制住唐蝉娟的那枝楠木拐杖,两人战了已有百多招了,依然是难分春秋。
那一边的弘真跟楚平也有四五十招,两人越打越慢,竟是耗上了,因为弘真出手都宽宏博大的剑招,不行险,不带杀气,招发都留人三分余地。
威力不如蓝天鹅,阴狠泼辣更逊,剑势极稳,颇有名家气度,楚平是看重剑德的人,对手越是狠毒,他的回击也更凶险,可是弘真规规矩矩地跟他来上了,他也诚意正心,剑带祥和,两人竟是在切磋了.
八骏侠与燕玉玲、梅影等人,都是心胸磊落的人,对这一局战斗也十分尊重,凝神观战,甚至还低论,但朱若兰却心焦了,她知道对方既为贵利所驱,就不是正人君子的心胸,这么做必有所谋!
她必须早早结束战斗,留出精神来观察一切,于是手腕一紧,双刀突变,使出了最拿出的杀手天绝三刀。这种至为霸道的刀法果然不同凡响,唐蝉娟勉力化开了第一刀,对凌空下落的第二刀横仗相架,却架不住朱若兰凌厉的刀势,木仗齐腰中断!
可是在她断杖中竟喷出了一蓬淡黄色的砂雾,对准朱若兰罩去。双方的距离既近,又是事出非常,她用双刀逼住了唐蝉娟,使她不出手去发毒器,却没想到在拐杖中竟含有这种装置。
撤回双刀急舞,护住了门面,但是呼吸中总难免要吸进一些,就这一点,已经使她感到天旋地转,砰地一声倒了下来,几乎是同时,一声清叱,葛天香与裴玉露双双同时舞剑进迫,使得唐蝉娟无法进一步去伤害朱若兰,就要仓碎就战,葛天香尤其着急,因为她一直在防范着,等于是监视着唐蝉娟,不让她使用毒器的,谁知唐婢娟竟从兵器中间喷射出毒沙来。
因此葛天香也舍命进招,同时厉声道:“好卑鄙的手段,唐老婆子,快把药解交出来!”
唐蝉娟赫赫冷笑道:“你不是夸言说可以监视住老奶奶施毒吗?现在你怎么不城夸口了?”
葛天香道:“交出解药来,我饶你们唐门不死,否则的话,我剿尽你们唐门每一个人!”
唐蝉鹃冷笑道:“贱婢,居然敢对老奶奶说这种话,唐门流传至今日百余年,威名镇天下,纵或是一门一派,都不敢对唐门说这种话!”
葛天香忽转阴沉地道:“也许一个门派不敢说这种话,但是我葛天香却敢夸下这句,三个月间,我管叫你们唐门与峨嵋两派烟消云散,鸟犬不留!”
唐蝉娟大笑道:“葛天香,你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就凭你一手阎王贴子吗?”
“不错,阎王贴子,出手无救,与你们唐门毒器一样地霸道,当年我义父已经较量过,你敢否认吗?”
唐蝉娟冷笑道:“老奶奶用不着否认,唐家人是栽在阎王贴子之下,但那是天残臾而不是你!”
“我的手法较之义父有过之而无不及,目前我最受着楚大侠的约束,无法轻易使用,但是只要若兰姐妹一死,阎王贴子就没有禁制,你就可以尝到滋味了!”
“楚平怎么又能管得到你?”
“他家曾受我义父的委托,监督约束天棘毒刺之使用,但是若兰妹子如是死了,阎王贴子为至亲死于非命而复仇的条例就可以运用上了!””
“你葛天香与朱若兰什么时候又攀上亲的”
“我与若兰妹子义结金兰,这个条件够不够?”
唐蝉娟冷笑道:“够了又怎么样,阎王贴子虽然厉害,但最多也只能跟老奶奶拼个同归于尽,或许你就算高明一点,也只能杀死老奶奶一个人,等人找上唐门去,大家就是死仇了,我们也不必再一对一的规矩,只要我们派出两个人,就足够把你收拾下来了!”
葛天香沉声道:“你别做梦了,姑奶奶我去唐门就不会是一个人了,最少也是四五十个人,四五十个把阎王手,同时发出阎王贴子,你们挡得了吗?”
唐蝉娟大笑道:“葛天香,老奶奶再也没听过这么荒唐的笑话,你那来这么多的帮手?”
葛天香道:“你既然是受宁王的支使而来的,自然也知道本奶奶此刻的身份。”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身份?”
“没有什么了不起,只是皇宫内厂卫大档头而已,内厂原由刘谨所领,刘谨伏诛后则收张永接替,张永刻下已获罪,因上约这一部门就完全独立了,早在一年前,我就已经着手训练了五十名的番子杀手,因为那时朝中大事未定,我不愿意倾囊相授,只教了一些普通手法,现在我只要加强训练,有两个月的时间,足可把那些人教成了,而你们两家既为宁王所网罗,我本着伏诛除奸的责分,调集全体人员来对付你们,这样不会有问题的,所以你尽管拿矫好了,三个月后,我率队而下,你们想要有一个话口吗?”
楚手忙道:“葛女侠,你不能这样子?”
葛天香冷冷道:“楚大侠,如果他们是江湖门徒,我这样对付他们是不对,但他们已为奸王爪牙所利用,我本着为国除奸,拔除继藩羽翼的职守,这是把我义父的技艺,用于正途,你可干预不了!”
“可是将来你如何整顿那些人呢?”
“你放心,我会把天棘毒刺控制得很好的,只要我不把淬制天棘毒刺的方法交出,谁也无法用那些人,而且那种手法除了用于天棘毒刺外,也没有别的用途,只要我领着那些人,绝对不会让他们有一点不义之行!”
楚乎没有话说了,但唐蝉娟与一旁的弘法、弘光二人都为之脸色把大变,他们都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葛天香真的训练了五十名杀手,加上那种阴毒的暗器,阎王贴子,纵横天下,将无人敢逆其锋。
唐蝉娟色厉内连地叫道:“葛天香,你的人要从京师到四川迢迢万里,一路上要通过多少险关,天下武林道都会起而拦截”
葛天香道:“我是领有朝命,实实在在地除奸,而你们依附权臣也是事实,谁也不会拦阻我的!”
唐蝉娟急叫道:“掌门人,你们还不出手,合力诛杀这个贱婢,日后我们两家就真的永无宁日了”
弘法与弘光都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挥剑上前,刘笑亭与燕玉玲三人也大喝道:“牛鼻子,你们真不要脸?”
各挥武器也杀进来,于是形成了四对六的局面,双方杀成一堆,但见刀光剑影,闪闪霍霍激烈异常。
楚平与弘真的战局也被搅乱了,因为弘真也急切地要杀葛天香以除后患,宁可挨上楚平的一剑,转身加入了对葛天香的围攻。
于是局面变成很微妙,峨嵋的三枝剑,加上唐蝉娟的断杖,一起指向了葛天香,而楚平等人五般兵器,却是为葛天香解围,只有葛天香一个人是正色迎敌,因此群侠方面,虽然占了人多的优势,反而变成了后手,就这么糊里糊涂莫明其妙地混战了一阵后,葛天香急急道:“楚大侠,难道到这个时候,你还要限制我使用阎王贴子吗?老婆婆用的七毒神砂,那是唐门最厉害的三大毒物之一,没有他的解药,在半个时辰内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