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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九如是个二十五六的青年,黑脸膛,高身材,一脸的憨厚之气,很给人好感。
虽然辛九如的外型很给人相当的好感,但是却没有人对他持乐观的看法,九华剑派过去虽有过辉煌的历史,不过在近五十年来,却没什么杰出的表现。
只不过他们的规矩很严,对弟子的教导与要求也严,出师门人弟子在武林中颇受重视,剑法沉稳,功夫着实,所以九华剑派仍是颇受人重视的一派。
辛九如出场后向木星原打了个招呼,却向洪九郎微微躬身作礼道:“洪门主对此战有何指示?”
这到使洪九郎很不好意思,连忙道:“辛兄太客气了,今天这一战虽然重要,却无法作成什么决定,主要目的是向魔教显示中原武林的决心和实力,因此辛见对胜负倒不必太耿耿于怀,他们能战的人不多,比我们这边少了几倍,辛兄只要记住一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辛九如一拱手道:“好的,在下明白了。”
于是两个人就搭上手决斗了。
正因为每个人都过份地看重了魔教的木星原,没有人想到辛九如能胜,所以一开战,大家都在猜测,辛九如能撑几招而落败。
本星原的剑势凌厉狠毒,极诡异之能事,一上来就凶招迭出。
魔教连芭芭拉夫人在内,一共只准备派七个人出战,木星原知道自己要出战好几场,也不想多浪费体力,准备在最少的招数内将对方解决,取得第一场的胜利。
那知二十招过去,他才发现如意算盘无法如愿了,辛九如的守势极稳,韧性极强,不管如何辛奇的攻式都无法突破他的防守。
最主要的是他的腕力强,出手快,木星原有时发的是虚招,想诱对方出剑来挡时再演化底下的攻势的。
辛九如也老老实实地挥剑来挡了,但他移剑的速度极快,不等对方撤招式变化,他的剑已够上了位置。
只听当的一声,两剑接触,硬将对方的剑震开去,木星原必须全力握剑,才不致被震脱手去,可是以后的变化却施不出来了。
每一次他要施展精招时都是如此,所以战来很辛苦。
更有甚者,他有一些精招是败中取胜的妙着,那要等对方发招取他的空门时才施展的,可是辛九如却偏偏不给他这个机会,他故意露出空门,对方不抢攻,他无意间露出的空门,对方也不抢攻。
换言之,对方完全是以他的剑为对象而不是以他的人为对象,每次都是跟他碰剑而不攻他的身体。
就这样斗出了七十招,木星原的手臂已微感酸麻,反观对方仍然稳如山岳,毫无疲意,这使木星原十分焦灼。
他一直在思索着该如何去突破这种困境。
终于,他决心冒险一试了。
他要放弃剑而改以其他手段来取胜,那在比剑上也许算输,但芭芭拉事先已声明过了,魔教武功所求的不是招式上的胜利,而是在击倒对方,为了达到此一目的,可以不择任何手段的。
又是一次接触,木星原的剑由横里掠进,直扫咽喉,用招狠毒,辛九如却很从容地由胸前横剑推出。
只有轻轻的叮然一响,木星原的剑已飞了开去,他的剑上根本毫无剑力,接着他左手的手指却笔直地接了进来,仍是直取咽喉,招式险到了极点。
这时,辛九如的剑已荡了出去,空门大开,势必无法躲开这一指,每个人都不禁惊呼出声。
但就在他的指尖触及之际,忽然砰地一声,有一股巨大的掌力,把木星原震了出去,身子飞了起来,在十几丈处砰然坠地,倒地后就没再动。
有人根本没看见是怎么回事,有人则看得清清楚楚,那是辛九如的右脚突然踢了出去,在间不容发之际,踢开了木星原。
辛九如还站在决斗场中,他的咽喉处已有一丝血迹,那是木星原的指甲划破的,只要再深一点,木星原就能戳穿他的喉咙了。
洪九郎忍不住站了起来道:“辛兄,好功夫!不知这一脚有名目没有?”
“有的,叫无影脚,为本派五代祖师方锡人所创,历传至今已有九代了,是本门三大绝艺之一,凡本门弟子,均须习成此一绝学。”
“可是外界却始终没见过贵派这种功夫。”
“这是一种与敌皆亡的招式,也不是任何时间都能用的,是以使用的机会不多,而且在既经使用后多半是与敌人同时死亡,知者才不会太多。”
“可是刚才却没有造成那种结果啊!”辛九如道:“刚才我是自忖必死,所以才踢出了那一脚,那位木老师的武功很高,大概也意识到本身的危险,居然及时停住了招式,因而才保住了我的一条命,不过他自己却中了我一脚,也因为受力较轻,可能不致丧命。”
魔教方面已有人去扶起了木星原,他是受震过巨而致晕倒,这时气血渐顺,渐渐清醒,一跛一跛地回到座上。
辛九如诚恳地道:“这仍是两败俱伤的一战,敝人不承认落败,却也不敢言胜,这是一场和局。”
洪九郎笑道:“辛兄声不声明都没关系,魔教所争取的不是胜利而是要对方屈服。”
辛九如道:“九华剑派是不会屈服的,本派现有弟子门人计一百九十三人,要把我们这一百九十三人都杀死了,本门就灭亡了,但不会有一个人屈服,要杀光我们,对方至少也得赔上一百九十三名高手,这个代价相信没有一个门派付得起。”
说完他从容地走离了决斗场,赢得了一片敬佩的眼光,岳天玲低声对洪九郎道:“这个小伙子很了不起。”
“不错,他表现了中原武林的风范与胸怀,可以使魔教对我中原武林改变一下看法。”
岳天玲道:“只怕没多大用处,他的话也不足以相信,九华剑派有一百九十三个人没错,但未必能都如他这份造诣和决心,也不见得有他这份定力与气度。”
“当然不必人人都如此,但有上十几个也就够了。”
岳天玲道:“有两个就很了不起了,这种禀赋是天生的,千百人中难得其一,就像我天狐门一样,师父物色多年,也只找到了一个你。”
“不管怎么说,九华剑派总算把他们的技艺精华表现出来了,给魔教造成了不少的威协。”
岳天玲点头道:“这倒不错,魔教只打算以六人应战,第一阵出师不利,那使他们信心大失,如果再能折他们一场,他们势必阵脚大乱。”
魔教那边的神色都很凝重,显然他们每个人都打算接战三四场的,结果第一场就被人打出场子。
虽然辛九如承认是个平手的局面,可是人家只有皮肉之伤,魔教的木星原已无再战之能,高下自分。
第二场他们推出的是一个中年壮汉,是西方教中的长老雷都王子。
这是个真正的王子,他是西方一个小邦的王子,自幼就加入了魔教,他们那一小邦人民不过才二十来万,国土也不大,不过物产丰盛十分富足,这样一个国家当然是大邦觊觎的对象。
但自从雷都王子加入魔教后,整军经武,训练了一支五千人的劲旅,这支军队屡战屡胜,使得那些大邦不敢再对他们轻视。
这个小国信奉魔神,却不属于魔教,只是魔教的支持者而已。
雷都王子不会说华语,需要找人翻译,他用的武器是战场上所使的长剑,长有五尺多,剑叶宽厚,使用者必须臂力惊人。
负责翻译的东方教主赫连达道:“雷都王子的武功是多方面的,他虽然使用长剑,但他身上还带着很多其它武器,在必要时都将取出使用的。”
岳天玲道:“那还算是比武吗?”
赫连达道:“比武只是中原的规矩,魔中是不兴这一套的,我们练武的目的是征服或杀死对方,任何手段都不加限制,不过我们也很公平,并没有限制对方使用什么武器,所以比赛是绝对公平的。”
洪九郎却接到了一张字条,他看了一下道:“中原武林是以少林、唐门和江南霹雳堂的三家代表应战。”
赫连达道:“那就是要以三敌一了。”
洪九郎一笑道:“少林有七十二绝艺,川中唐门擅毒,霹雳堂雷家擅火器,我们认为这三家技艺加起来,可以与贵方的雷都王子一争长短,而且我们本来就比你们人多,芭芭拉夫人也声明过,你们只以六人应战,却并不在乎我们以多少人应战。”
赫连达道:“我们是不在乎,但是没想到以中原武林的堂堂阵容,居然会以多取胜。”
洪九郎微笑道:“中原武林之所以在这一次要推我天狐门为代表向魔教交涉,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们做事情只问其利不问手段,对付贵教最为适合,以三敌一,在中原任何一家掌门人都拉不下这个脸来提出要求,可是我天狐门却不在乎,我就是要如此坚持。”
洪九郎能不顾身份讲出这番话,赫连达也没办法了。
洪九郎笑笑又道:“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你们魔教就是拿准了这一点,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地失败后,老着脸皮又来了,这一次我们决心抛开颜面,要给你们一次痛击,以免你们又抓住道义做幌子耍赖皮,而且这一次我们决心赶尽杀绝,不再姑息了。”
赫连达愠然道:“大家都撇开道义不谈好了,要讲使险谋耍手段,本教难道还怕了谁。”
洪九郎道:“你们本来也没有遵守道义过,以往是我们被道义缠住了手脚,现在我们受够了教训,决心无所顾忌了,你们想要使手段也尽传施展好了。”
赫连达气极无语,又跟几个主脑人物商议一阵后,才大声地道:“以一敌三也没关系,本教神勇无敌,又岂在乎以寡击众。”
行列中出来了一个人,青年武士打扮,手中执着一支熟铜棍,一抱拳道:“少林二代俗家弟子唐少游候教。”
赫连达对这个年轻人毫无印象,因以问道:“还有两位呢?”
唐少游道:“在下姓唐,出身川中唐门,十六岁时投身少林,二十四岁出师娶亲,拙荆雷晓莹,是江南霹雳堂主的长女,所以在下今天是一身兼挑三家代表。”
赫连达一怔道:“原来你只有一个人。”
“是的,在下虽然只有一个人,却代表了三个门户,而且在下兼通三家绝学,各自独立互不相混,所以说是三个人也不为过。”
赫连达听说对方只有一个人后,神情上并未轻松,反而更凝重了,因为他知道这一个人绝不比三个人好对付。
不仅赫连达如此,中原群豪的感觉上也是如此。
唐少游道:“在下目前虽是代表三家,仅是为了应付魔教之用,而且将来在下的归宿还是回到唐门,而且向雷家和少林提出过保证,绝不将那两家的技艺带到唐门去。”
这番话使很多人都松了口气,如果将唐门之毒和雷家的火器技艺都并入少林,他日武林势必要形成少林一家独盛的局面了。
尽管如此,但有些人心中还是在暗怪少林,他们居然暗中跟那两家合作,不过他们确也佩服少林的人有眼光,能与那两家搭上关系,这在武林中将是一大突破。
雷都王于又得了一番提示,大概是告诉他对方所擅的各种奇技异能,所以雷都王子的神情也很凝重。
由于言语不通,也不作交谈了,双方各施一礼后,就开始交手了。
雷都王子的剑很重,舞起来虎虎生风,但唐少游的熟铜棍却是以少林的达摩杖法应战的,毫不逊色。
两方兵刃相触时,火星直冒,证明他们的臂力也是相等的。
决斗进行到六十多招,双方都还是以手中的兵刃决战,没有使用到别的手段,不过大家都看出,他们在兵器上很难作成胜负之分的。
两般兵器都重,省力也差不多、而且技艺精娴,五百招内都将是平分秋色。他们也不可能拖那么久,一定要靠别的技艺获胜,只是看谁先开始而已。但他们似乎都没有那个意思。
先动手的人固然可取得先机,但也有缺点,除非能一举压倒对方,否则对方乘机反击,反倒落人后手了。
战局进行到一百招后,雷都王子终于忍不住了,一扬手射出了一支小剑,奔向唐少游胸前。
这支短剑长约半尺,宽约寸许,并不是很小的武器,但竟不知是藏在他身上何处,也不知他是如何取到手的,只见他空着的手一扬,短剑已飞了出来。
好在唐少游是出身唐门,那是举世公认的第一暗器世家,而且擅于用毒,不过撇开毒不谈,他们发暗器与接避暗器的手法也是当世之最,眼光利物之准与出手的配合也臻于完美。
这支剑来得虽快,唐少游却轻轻用棍子一拨就拨开了。
不过雷都王子的飞剑却不止一支,他的手不断地扬出,飞剑也不断地飞来,先还是一支支地发,到后来则是四五支以梅花形飞来。
唐少游的身法也煞是惊人,他单手握在棍子中央,舞成一片光幕,只听得叮叮之声不绝,将大部份的飞到都击飞出去,偶尔有几支漏了进来,却被他的另一只手以巧妙的手法接了下来。
雷都王于约莫发了一百多支小剑,却没有一支能击中唐少游的,看得众人不住地叫好,这喝采是为他们双方而发的,这种精彩的表现,百年难得一见。
雷都王子忽而大喝一声,欺身进去运剑直劈,唐少游挥棍迎上,当的一声巨响,长剑被震断成为两截。
但是雷都王子的手中却突地多了一支短剑,长约三尺,细长而窄,那是剑中套剑,原藏在剑柄中的。
这支短剑才是他的杀手,一下子刺进了唐少游的前胸。
唐少游的反击也在此时开始,他的熟铜棍照前一戳,去势极猛,直捣门面,雷都王子迫不得已用抵住了。
但是棍端轰的一声,发出了一声爆炸,火光硝烟中,霹雳堂雷家的火器呈现威力了,雷都王子的手掌被炸得粉碎,血肉溅满了一身。
唐少游退了一步,他的胸前仍插着那支短剑,但他却淡淡地道:“你完了,在炸裂的碎屑中还有我唐门的天星毒砂,我可以给你解药,那只能保住你的性命,却无法使你不残废了。”
他掏出一个瓶子丢向赫连达道:“一半内服,一半外敷,可以保住性命。”
雷都王子的脸上开始冒泡,像是煮沸的浆糊。
赫连达连忙接过瓶子,一半倒入雷都王子的口中,一半则洒在他的脸上,大概经过一盏茶的时间,雷都王子才停止呻吟,可是他却叫道:“我的眼睛怎么看不见了?”
因他这一叫,大家才注意到他的眼睛,每个人都吓了一跳,他整张脸都平了,眼睛的部位只有两块红色的肉,整个被毒触平了。
唐少游沉声道:“唐门之毒是治不了的,所以我警告你们魔教,不要认为中原武林忠厚好欺,我们对你们的一再侵扰已经感到无法忍受了,对付你们的手段也将转为严厉而无所不用其极,你们可以多考虑一下。”
说完他走了回来,自己从胸前拔出了那支短剑,只有少数的血迹流出来,用些金创药敷上后,他就像个没事人一般,证明他的受伤已受控制。
洪九郎关心地问道:“唐兄的伤势无碍吗?”
唐少游道:“有劳门主关注,兄弟在挺胸受剑时已经作好了准备,以易筋功挪开了要害,再以缩肌法控制受剑的深度,使之不及内腑,因此仅受皮肉之伤,不碍事的。”
他说得轻松,但听见的人却都变了色,这两门少林绝学大家虽有耳闻,却是第一次才见人施展,果真神妙无匹。
而魔教诸人,尤感惊骇,中原武学目前所展示的神奇,完全超出了他们已知的强度,看来每家都把压箱底的功夫掏出来了,而这些功夫,也都不是他们所能抵御的。
赫连达的神色尤为难看,他本来以为自己的布置周密,尚可在中原有一番作为的,现在看来,那番理想是很渺茫了。
天狐门的崛起已经够令人震撼了,而八大门户本身的准备更是惊人。
这一场虽是两败俱伤,但是魔教自己也不好意思说出平手的话,只有认输了。
好在这不是以胜负为决定的,否则他们就不必再战了。
又私下商议了半天,终于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女飘袅进了场。
她的出现就玩了一手漂亮的,身子在座位上飘了起来,像是有人托着似的,慢慢飘出,又慢慢地落下,就像是一片风吹的枯叶。
这种轻功身法就叫做飘叶身法,是轻功中的最高境界,要把一口气练到充沛体内,使得身轻如燕,随风飘动。
这是一种可望不可及的境界。此人居然练成了了。
虽然明知道那两名少年男女都是魔教中的绝世高手,他们已经修练到脱胎换骨的天魔之境,但是看到他们的表现后,仍然令人有难以相信的感觉。
洪九即向着师父天狐老人望去,希望他们那边的人能出来应付,九大门派这边不用问了,这种超凡的高人不是尘世中人能对付的。
那边的人却没什么表示,倒是这个少女开了口:“本师极乐师,是魔教掌教神宫长老右总护法,敬候中原道友高人一会。”
天狐老人朝一个身背大葫芦的大肚子壮汉道:“老友,人家在叫阵,恐怕要麻烦你一下了、”
那壮汉端起葫芦,长饮了一日吟道:“漫游尘世不觉闲,醉中常比自在仙,昨日跨鹤洞庭过,今夕不知是何年。老狐狸啊!交上你这个朋友,算我倒了八辈子的大霉,这一次再入尘世,不知何时才能再得自在呢!”
天狐老人道:“老友,谁叫你是长辈呢,小儿辈们惹下了麻烦,你总不能不管,不过也不白叫你帮忙,我在天狐坪中,搜集了五十坛的猴儿酒,此间事了,陪你大醉三天如何?”
壮汉眼光一亮道:“真正的猴儿酒?”
天狐老人道:“当然是真正的猴儿酒,天狐坪上盛产桃子,我特地由别处捉了几百只猴儿去,连哄带骗,教他们酿酒,费了十年功夫,才儿下了五十坛。”
壮汉舔舔嘴唇道:“那还值得老子卖一次命,自从百年前在高黎贡山,捣了一个猴儿窝,抢到一点猴儿酒,到今天还没再尝过呢,老狐狸,看在美酒的份上,老子替你出一次力,你要骗我可不行。”
天狐老人笑道:“我敢骗你吗?你的徒子徒孙越来越多了,每人抓一只虱子放在我身上,也把我咬死了。”
这时丐帮中年老风云神丐乐天和却跑了出来,对那壮汉跪了下来道:“老祖宗,原来您老人家还健在人间。”
壮汉看了他一眼道:“你是哪一代的?”
乐天和道:“弟子入门时,是第十一代带主洪涛主事,现在已传到第十三代了。”
壮汉道:“原来小涛儿接了门户,我看他当年就是个有出息的样子,怎么,现在已经是十三传了?”
“是的。洪老帮主在九十岁上仙游,到现在已经四十二年了,帮主也又经两传了。”
壮汉道:“现在龙头来了没有?”
现住丐帮龙头帮主龙行空手执青竹杖起立道:“本座来了,敢问尊驾是”
乐天和忙道:“启禀帮主,这位老祖宗是第七代帮主,四海醉丐王十方长老。”
丐帮的人事更替与武林中不相问闻,大家都不知道,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龙行空一愕道:‘原来是王长老,弟子龙行空,为第十三代”
龙行空说着,抱拳正想行礼。
壮汉王十方忙道:“不敢当,你有绿竹权杖在手,老朽当不起受礼,老配虽然长了你几代,可是老朽已非丐帮中人,也不必向你行札了,咱们俩免了吧!”
乐天和忙道:“老祖宗,你这长老的身份并没有句名,仍然是存在的。”
“怎么?我老化子的大名还没被勾除?”
乐天和道:“是的,本门长老要等死后遗骨送入福寿堂中列入神主牌中,才能从名单中勾除,老祖宗在一百二十三年前宣告失踪,未见遗体,是以仍在长老名册中。”
王十方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老化子还得向这小叫化行上一礼,龙头帮主在上,老化子有礼了。”
龙行空也弯腰答礼道:“不敢当,王长老,你在一百多年前就宣告失踪,想不到仍然健在人间。”
王十方道:“是的,老化子在高黎贡山得到一部前人册笈,照着修练了一阵,勉强维持个不死而已,不过老化子已经通知了门户。”
乐天和道:“门户中已有记载,说是老祖宗求仙而去。”
王十方一笑道:“求仙是没有的事,世上没有真正的神仙,老化子只是比人多活了几年而已。”
乐天和道:“老祖宗失踪那年是六十四岁,历经一百二十三载,现在应该是一百八十七高龄了。”
“难为你还记得清楚、老化子自己倒忘了。”
“这些年来,老祖宗还好吗?”
“还好,吃得下,喝得下,没事四下遛遛,日子过得很清闲,只是很抱歉,没有再管门户中事。”
“那些事自有后辈弟子服其劳,禀告老祖宗知道,本门现有弟子二十四万八千一百零二人了。”
王十方道:“很好,比我那时多出了一倍,发展是算不错了,但本门弟子以乞讨为生,不事生产,倒是不适合发展得太大,人人都去讨饭了,谁来种庄稼?”
乐天和笑了一笑,继续说道:“老祖宗指示得甚是,不过这百余年来,政治清平,没有兵灾,人口增加得很多,本门管的事务也多,不加发展,未免有力不从心,照顾不周之感了。”
王十方道:“那也罢了,今日对廉教之事,老化子本来只是应老友之邀来凑热闹,但既然你们也来了,老化子少不得要问一声,算不算代表门户?”
乐天和这下子不敢作主了,看着龙行空。
他沉吟了一下才又说道:“王长老虽在名册上,但曾为第七代祖师,位高而尊,弟子不敢冒浚,听凭长老自主就是。”
王十方一叹道:“这样好了,老化子还是以自由的身份参加的好,我如代表门户出战,若有损仰,就是门户的责任了,你们势必要替老化子报仇,那牵连太大。”
龙行空道:“弟子接任以后,已经把规条稍作改变,本门以行侠仗义,替天行道为主,不计私怨,已经把报仇那一项删除了,只要是义所当为,本门不计一切牺牲,也勇于参加,却不为门户恩怨而妄动于戈。”
王十方道:“改得好,龙头帮主比老化子有魄力多了,老化子当年也想删了这一条,但当时长老反对的太多。”
龙行空说道:“弟子作此改革,也下了不少苦心,本门有一度格于私怨,与各大门派陷于意气之争,缠斗近二十年,死伤颇众。却全然没有价值,大家痛定思痛,才支持弟子作此改革。”
王十方道:“老化子也忠心支持,以后再有门户中事,龙头帮主尽可下令征召,老化子只要有一口气在,绝不敢有迟。”
龙行空一挥道:“多谢长老支持,不过弟于有天狐门中岳天玲长老相交莫逆,得她的帮助不少,如有问题,弟子与天狐门合作,也可解决得了,相信不会麻烦长老太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