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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知在春风一度,欢愉恨短,引臂替枕,情话绵绵的时候,分布四肢,其炽如火,热不可当。并且十分难受,当对俏郎君说道:“好哥哥,我是怎么搞的,怎的会忽然的这么热得难受起来呢?”
俏郎君还拿她开玩笑说道:“是吗?要不要我再与你清清火呢?”
但俏郎君话才说完,抚在白依云香腮之上的手,竟忽然似乎摸在砂皮上一般,这才觉得奇怪起来,连忙起身,剔亮灯盏,移到床前柜上,挂起罗帐,向白依云脸上一看。
那么这一看之下,俏郎君立刻吓得大叫一声,向后连退几步,背靠着桌子,满面惊惶地,指着白依云说道:“你你你这是怎么搞的?”
白依云他如此,也吓得翻身坐起,灯光之下,首先便看到了自己的一双手,业已股肤龟裂,大惊之下,连忙披衣起身,再揽镜一照。
天呐!镜中人影,那里还是她自己过去的花容月貌,竟似尚翠娥掀开头,站在镜中一般了。
这一来,不由的心中一阵大乱,立刻酸辛辣成齐来,钟馓磬鱼齐响,当时就昏倒地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这才悠悠醒转。睁眼一看,俏郎君仍像木鸡似地呆在那儿,瞪着一双大眼睛,一动也不动。
白依云立刻想到,这是为一度春风所害,虽在恨怒惊恐之余,却想起了苦修庵求救之事,对俏郎君说道:“哥哥不必惊慌,我有办法可以复颜,现在赶快走吧!”说着便上前去拉俏郎君的手。
俏郎君也才被她惊醒,吓得一缩身形,从白依云的腋下穿过,跟着脚下一游,便到了门边,举掌劈开房门,连什么也顾不得了,飞身上屋,落荒就逃。
白依云连忙跟踪而去,一面狂喊,一面猛追。
俏郎君直被她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迫不得已,只好回身出招,想把白依云打倒。
这一来,白依云不由得怒火如焚,喝骂一声:“姓秦的!你好狠的心啊!你把我害成了这样,你还敢想出手伤我,好吧!我就与你拚了吧!”说着便从腰间撒下“凤尾鞭”展开“灵蛇十二式”招如暴雨也似地向俏郎君猛攻不已。
俏郎君无可奈何,只好也撒出“凤尾鞭”和白依云杀在一起。
照说起来,俏郎君的武功,要比白依云高,而白依云的“灵蛇十二式”乃是出于俏郎君所授,白依云便该不是俏郎君的对手才是。
可是俗语说得好:
“一人拚命,万夫莫当。”
白依云即在急怒头上,力猛如虎,而俏郎君则在惊惶之下,心地早虚,所以激战之下,俏郎君反而节节败退,不是白依云的对手了。
俏郎君无奈何,只好边战边逃,同时也想起了公孙夫人临别的话:
“如有不如意时,再到老妇这儿来好了。”
因此又认清方向,重向落风坡上逃走。并且专拣那林深树密之处,穿越而行。
而白依云也就在这时,又被一阵烈火上冲,心巾一阵发绞,立刻又昏了过去,摔倒在地。
俏郎君逃命要紧,也没发觉,一直冲上落凤坡,仍回到公孙夫人那儿,再也不敢下山了,这且不谈。
单说白依云昏倒之后,在夜风寒露侵袭之下,这才悠悠醒转,只觉得四肢无力,混身疼痛,勉强坐起,四面一瞧,那里还有俏郎君的影子,只见夜色苍茫,敕星斜月,笼罩着一片恐怖,不由的悲苦交集,痛哭起来,直哭得宿鸟惊飞,直哭到天色大曙,仍自未休。
这时路上已有行人,一看到白依云的那付样儿,不由的惊为鬼怪,急奔而逃,沿途告诉别人,一传十,十传百,那消多久,便聚集起了一两百人。
人一多,胆量便壮,因此你刀我枪地又涌了过来,远远地把白依云团团围住,齐声直喊妖怪。
白依云抬头一看,那胸巾一股无处可泄的怒火,便有了出处了,他恨透了所有的人,她觉得人都是无情的,于是身形一起,挥动风尾鞭,直撞进入群之巾。直喊:“我恨透了你们,我非杀死你们不可!”
这一来,那些人那里还能够承受得起,眨眼工夫,便死伤了好些,其余腿快见机得早的,一冲作鸟兽而散。
白依云出这一顿之后。心里也就清楚得多了。略一定神,也就想到这里不是个可以再待下去的地方,于是想道:“我现在应该到那儿去呢?是回家去呢?这样子又怎能回家。是去俏郎君吗?这是对的,但俏郎君现在何处,固然不得而知,而自己已经变成这个样子,又那能到处去找他呢?那么唯一之计,便是要先想办法恢复容颜了。”
白依云想到这儿,心中立刻又突起了那个念头。
“到苦修庵去求救。”
白依云对这念头,虽然还有些模糊,不知道这念头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到苦修庵去,该向何人求救?
可是这念头却牢牢地结在心中,自己确信非如此不可。因此也就自言自语地,说道:“对!我应该到苦修庵求救去。只有苦修庵才能助我恢复仪容。”想到这儿,心下不由的像得到了信仰地,为之一宽,也就忍住了悲痛,并且小心地从怀中掏出去天山时所用的那个面具,套在头上,遮掩住了那丑恶的脸,又从死人身上剥下一件衣服披好,以免为人惊异,这才放开脚步,取路南下。
当天下午,赶到江油,迎头便遇到悟尘神僧、圆通神尼、抱一真人和白守德、陆瑜以及踢天弄井沙通霄等二三十个人蜂涌而来。
白依云心中一苦,正想上前诉说自己的遭遇,那知搭耳便听到白守德在骂着:“这死丫头,竟敢如此大胆,破坏我的大事,此去如果遇上,定杀不饶。”
白依云一听之后,那里肯再上前,忙向路边一闪。
大家都正在焦急头上,而白依云又改了装,所以也没看出,便擦过白依云的身边,风驰电掣而去。
白依云看着他们的背影,一阵悲苦,又自涌起,泪落满襟,暗自想道:“人之无情,连父亲丈夫,都不例外,这还成个什么世界?”
这一想之下,恨念立起,咬着牙,狠狠地看着大家的背影,骂了一声:“你们都替我等着好了,有朝一日,我非叫你们认识我不可!”
言毕掉头,仍向苦修庵扑去。
在路非只一日,方才来到苦修庵前,刚想上前扣门,但再一想:“我进去向谁求救呢?是告诉了却大师吗?”
可是这一念未已,突然头里微微一昏,耳边已听到一个非常之熟识的声音在笑道:“好孩子,你是来找我的吗?”
白依云立刻变成了不知身在何处,心里对这声音。又像恐惧,又像高兴地乱了好一阵子,这才随口答道:“我知道是不是来找你的?”
那声音又问道:“那么你是来找谁的呢?”
白依云迷迷茫茫地说道:“我是来求救的,我吃了他们的亏了。”
那声音笑道:“这样说来,你还是来找我的了,因为只有我才能够搭救于你,只有我才能够替你恢复旧日的容颜,只有我才能使你向他们报复,发泄心中的怨气,你知道吗?”
这声音无疑地出自黑魔女之口,因为黑魔女在白依云来到庵前时,心中便起了感应。
白依云虽然还想不起她是谁。但在她的魔法控制之下,那里还分得出什么是非善恶,只觉得这声音正是自己所须要找的那个人,尤其是这人所说的话,句句都打进了她的心中。听起来非常体贴舒服,因此在不知不觉之中,不由的脱口说道:“师父救我!”
白依云这一句话不打紧,竟从此坠入魔道之中,结果弄得损人害己,岂不可叹。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事的起因,却也不能完全责备白依云,白依云还是个被牺牲者。
因为白依云之所以会坠入魔道,却是由于失去了人间的爱心所致,在她左右的人,谁都没完全为她作想过,她从小以来,便在别人的偏见之下,过没有爱的生活,受尽折磨。
尤其是在这大变之后,仇恨满心之际,能有一个人肯对她说一句愿意帮忙于她的话,她还会有什么考虑选择的余地呢?
所以笔者奉劝诸君,欲求安享和平,惟有以爱待人,才能达到目的。否则的话,动乱兵凶,是永远不会休止的。
即就是父母之于子女,也不可例外,为父母者,必须为了女子打算,为子女解决问题,用孩子的眼光,去照顾他们,用孩子们的心情,去为他们分析问题,给以完整的爱,使他们孕育在爱的环境里,才能够使他们长成,而不至于误岐途。
至于所谓:“棒头出孝子”的时代,早已过去,而不能适用于现在了。
闲话少说,单说黑魔女听到白依云喊出“师父救我”的话,好生高兴,连忙接口说道:“你别难过,我一定救你就是。”
白依云急不可待在问道:“那么你在何处?是在庵里吗?我怎么才能够看到你呢?”
黑魔女道:“你且等着,我来接你。”
白依云应了声是,接着便听到了劫大师和尚翠娥在庵里惊叫惨呼起来。
了劫大师的声音喝道:“你敢蠢动,还不经我快退回去。”
黑魔女的声音笑道:“伍翠风,别以为你手中的这几粒‘天心雷’,便能吓得住我,老实告诉你吧!我已尽得‘玄牝真经’真缔,莫道这区区‘天心雷’,便是癯云老鬼重生,也无奈我何呢!”话声才毕,了劫大师又惊叫了一声,接着便声息全无。
白依云刚在怀疑之际,庵门已开,传出了魔女的声音,说道:“好孩子。你进来吧!”
白依云依言侧身而入,抬头便看到黑魔女站在那儿,地上遇躺着了劫大师和尚翠娥。
尚翠娥的背后,还插着一把匕首,深没及柄,血流满地。
白依云吃惊地问道:“你是杀了她们?”
黑魔女一面把门关好,一面冷冷地说道:“是我杀了她,她是我的逆徒,不杀何待?”
接着又指了劫大师说道:“她则还没死,因为我对她还另有用途,你是看了怕吗?”
白依云战抖着说道:“是的,我看了很怕。”
黑魔女道:“那你还要不要拜我为师呢?”
白依云愕着没有立刻答覆。
黑魔女立刻一掀头巾,露出那妖艳如花的脸,笑对白依云说道:“你看我美不美呢?”
接着又取出一面镜子,交给白依云,并掀去了白依云脸上的面具,说道:“你再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儿?这不都是他们害你的吗?”
白依云对镜一看,又看一看黑魔女,这一比较之下,立刻泪下如雨,哽咽不能成声。
黑魔女笑着把他向怀里一搂,竟像慈母似的安慰她起来,说道:“好孩子,你别难过,这是算不了什么的,只要你拜我为师,一切听从我的话去做,恢复容颜,也不过是一举手之劳而已。”
白依云虽然心动,但犹有不信之意。
黑魔女笑道:“你别不信,我先给你一个证据好了。”说着便命白依云注视镜中,然后双手分别按在白依云的“神阙”、“关元”两穴之上,发出“玄牝神功”
顷刻之间,白依云便感到一阵阴寒之气,透体而入,分布四肢百骸,砭骨生寒,不由的说了一声:“好冷。”
黑魔女道:“你瞧着镜子里。”
白依云凝眸看时,说也真怪,镜中的那丑恶形象,竟在那儿慢慢地变,肌肤上我的龟裂,慢慢儿地变小,慢慢地变没,变到最后,不只是变得光洁无瑕,恢复旧凤,并且变得容光焕发,自里透红,顾影自怜。
白依云喜极啊了一声,又伸手在腮上一摸,竟是细腻如脂,并非虚幻,立刻不由的惊呼起来,说道:“这太好了,我谢谢你,真的救了我了。”说着便想向黑魔女下拜。
黑魔女止住她,笑道:“你且别动,这时你并未能得救呢?”
白依云道:“不不!我得救了,我的容颜恢复旧观了。”
黑魔女道:“这是靠不住的。”
白依云着急道:“这不会的,你别吓我,我不相信。”
黑魔女道:“我不是吓你。你现在暂时恢复容颜,乃是由我隔体传功所致,只要我一放手,你便依然是那样的丑恶了。你信不信呢?不信的话,不妨一试。”
白依云吓得连忙说道:“我信,我信,你别放手,我不要变那种丑恶的样子。”
黑魔女笑道:“可是我不能永远不放手啊!”白依云着急说道:“那该怎么办呢?”说着便流下泪来。
黑魔女道:“这也没有别的,唯一的办法,便是你必须正式拜我为师,由我传授‘玄牝真经’给你才行。”
白依云这进除了要保持容颜而外,那还有什么别的顾虑,立刻接口说道:“师父,我拜你为师就是。”
黑魔女道:“你拿定了主意吗?”
白依云道:“弟子拿定主意了。”
黑魔女道:“你知道我门下的规矩,拜师之后,便必须对师父的说话,百依百顺,不管师父要你做什么,你都不得违拗,你能做得到吗?”
白依云不暇择言地答道:“弟子能做得到。”
黑魔女道:“如果我现在要你去杀一个人呢?”
白依云这一听之下,倒也不由的一怔,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黑魔女道:“你觉得做不到吗?那我就要撒手了。”
白依云忙道:“你别撒手。”
黑魔女道:“那你做得到,做不到?”
白依云愁苦无奈地说道:“你要我去杀谁?”
黑魔女冷得像一块冰也似地说道:“不管我要你杀谁,即就是你的母亲也没例外,你能不能依着我的话去杀死她?”
白依云毫不犹豫地说道:“这我办不到!”
黑魔女道:“你是不想恢复容颜了?”
白依云忙道:“不不!师父,你别问我这个好不好?”
黑魔女道:“这是我门中的规矩,怎能不问,同时这也是等于是说,当我命你杀我时,你也不得违拗。”
白依云哭丧着脸说道:“师父,我怎能杀你呢?我怎忍心杀你呢?你是我的师父啊!”黑魔女冷笑道:“那你就不想再做我的徒弟,我将不再来管你的事了,你说吧!”
白依云哭道:“可是师父,我不能犯上啊!我不忍心答应你,虽然我的母亲已经死了。”
黑魔妇诡谲地说道:“你母亲已死,答应了也是空话,还有什么不可以答应的呢?”
白依云好不为难,但想到后来,虽然抵过本身欲望的要求,但仍旧说道:“不行,我不能答应于你,世界上那有女儿想杀母亲的道理,这种想法,会遭天雷打的。”
黑魔女道:“那你不想恢复容颜了?”
白依云道:“如果非要这样,才能恢复容颜,那我情愿一死,也绝不能答应于你。”
黑魔女真没想到白依云会这样坚定,想了半天,只好让步道:“那么除了你母亲,我要你去杀别人,你肯不肯呢?”
“千古艰难惟一死”白依云当然也怕,因此也想了半天,这才一狠心说道:“除了父母兄弟,别人可以答应。”
黑魔女一面暗施魔法,一面说道:“好吧!你把话再说一遍。”
白依云无可奈何地说道:“我答应师父,如果师父命我去杀人,除了父母兄弟而外,即就是杀死师父,也非办到不可。”
白依云开口说这话的时候,心灵上被像是受到了一种非常特殊的刺激,刺激得自己杀心陡起,觉得不仅是说这种话,并无不当,即就做这种事,也无不该,所以把话说完之后,在心理上,立刻便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转脸若无其事向黑魔女问道:“师父,我说得对吗?这样说法,你总可以满意了吧?”
白依云这样一问,黑魔女却反而被问住了,陡然间,脸上布满了愁云,皱着眉头半晌说不出话来。
白依云不知就里,仍在催问不休。
黑魔女仍不答理,只叹了口气,想道:“我门中的规矩,在授徒之际,可以出之于诱惑,但却必须由门徒自己把答应师父的话说出,并由师父行法,使之深入于心,因此这话也非应验。怎的她竟在行法之际,万没防到连要杀我的话,也一起说出,难道我非死在她的手中不可吗?”
黑魔女想到这儿,好生烦愁,接着便又想到:“这半年以来,累次推算,总算来命数已终,就在这端阳前后,非遭兵解不可,这便如何区处?”
但接暂一想,便想出了这个主意来,暗自说道:“谋事在人,管这些做什。”
现着也没有对白依云说什么,只撒手命白依云拜了师,然后说道:“现在时间有限,乘此贼尼贼秃远出,为师的先将‘玄牝真经’授于你,然后做个安排,也好瞒过他们的耳目。”
白依云自从黑魔女撒手之后,容颜又变得丑恶不堪,所以一心只放在恢复容颜之上,听到黑魔女这样一说,好不高兴,立刻连声催促。
但黑魔女却说道:“且慢!‘玄牝真经’乃是本门无上大法,你必须在应过杀人之言以后,为师的方能传授于你。”
白依云作难道:“师父要弟子杀谁呢?”
黑魔女一指了劫大师道:“你杀她吧!她也是我门中的逆徒,原名伍翠凤。”
黑魔女说到这儿,脸色也跟着惨变,杀气盎然眉宇,咬牙切齿地说道:“她和我海洋深仇,为师的怎能不报,你替我下手好了。”
白依云见了,不由的为之寒生脊背,毛骨悚然不忍对了劫大师下手。但同时也似乎黑魔女所受,和她有切身关系一般,恨怨z气,也为之油然而生,并且急得着要恢复容颜,因此也学着黑魔女的样子,切齿说道:“弟子遵命。”
黑魔女点头。
白依云又问道:“弟子杀了她之后,师父便把玄牝真经传给我吗?”
黑魔女道:“一点也不错,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你的心诚。”
白依云又应了声是,四面一看,看到了插在尚翠娥背上的那把匕首,便想走过去取。
可是黑魔女却又拦住说道:“那动不得。”
白依云:“没有刀,弟子怎能杀死她呢?”
黑魔女道:“这事我已另有安排,你不只是用我门中的掌法去杀她,并且也要在她醒来之后,再去杀她,方能算应遵誓言。”说着便教了白依云几句口诀,学会了“玄牝真经”的“黑风掌法”并告诉白依云,说是尚翠娥在她门下所习的,也是这种掌法。
白依云问道:“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呢?”
黑魔女道:“不如此又焉能瞒骗得贼尼贼秃住?洋细情形,待会儿再告诉你吧!”
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交给白依云说道:“你把这粒丹药服下去,可以暂时恢复容颜,在伍翠凤醒来之后,你便把要拜我为师的话,告诉于她,然后马上便杀害于她。”
白依云连声答应,并服下那粒丹药,果然又恢复了旧日容颜。
黑魔女也仲手一拂,拍开了那了劫大师的穴道。
了劫大师翻身跃起,便想找那三粒“天心雷”和黑魔女拚命。
黑魔女笑喝道:“伍翠凤,‘天心雷’已在我这儿,你还找什么?且看看我新收的一个徒弟是谁吧!”
接着一推白依云说道:“你去告诉她!”
了劫大师一看到白依云,惊得“啊”了一声,心头大乱,顾不得再去理睬黑魔女,抢前两步,一把拉住白依云说道:“你!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你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她说的话是真的吗?”
白依云点头说道:“不错,我师父所说的话是真的。”
了劫大师叫了起来说道:“这不行,你不能拜她为师,好孩子,为娘的当年一步走错,投入她的门下,吃尽了无限苦处,你又怎的能再蹈为覆辙呢?”
白依云心下微微一震,向了劫大师问道:“你说什么?你是谁的娘?”
黑魔女连忙戟指指着白依云,在白依云的眼前划了两个圈子,断声喝道:“你不许理她,快告诉她,除了我,再没人肯帮你的忙,拜我为师,是你心甘情愿的。”
白依云心头一阵迷糊,也就糊里糊涂地依言了劫大师说了。
了劫知道白依云已被黑魔女的妖法所制,心头一动,想起了悟尘神僧所授的“天龙神唱”立刻一把紧紧地搂住白依云,趺坐在地,闭目垂帘,高声发出梵唱。
白依云梵唱入耳,立刻又清醒过来,看了了劫大师一会儿,然后问道:“你到底是谁的母亲呀?”
了劫大师知道梵唱已发生了效力,便点了点头,却仍不敢开口。
黑魔女也真设防到了劫大师会这一手,不由的勃然大怒,但却自知无法去破梵唱,所以直急得破口大骂,并且虚言恫吓,戟指着白依云连划不已。
了劫大师也不理她,只一心不动地连唱三遍,这才住口,对白依云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然后再说吧!”
白依云似醒似迷地,毫无表示的任凭了劫大师扶起,向外便走。
黑魔女连忙抢到门前,横身阻住去路,对白依云喝道:“我要你对她怎的,难道你已经忘了吗?”
白依云震了一震,随口答道:“我没有忘记,师父要我杀了她。”
白依云这话出口,了劫大师立刻怒从心上起,指着黑魔女大骂道:“你好狠的心啊!你竟会要她去做这种事!”
黑魔女笑道:“若不如此,你又怎能便知道我的厉害,我又怎能消除这二十年来的积恨。”说着猛冲上前,也一把拉住白依云,便想把白依云从了劫大师的手中夺下。
可是了劫大师那肯放手,只死抱住不放。
黑魔女无可奈何,立刻发出“玄牝魔功”传入白依云的体内,控制白依云的心灵,喝道:“依云,我要你挣脱开她,你敢违背我的命令吗?”
白依云心灵受制,吓得连忙挣扎,想摆脱了劫大师。
了劫大师一看不妙,忙又发出“天龙神唱”
可是以心慌急乱之下,再也定不下心来,才唱了几句,便已唱错,这一错,当然就不能发挥功力。
迫不得已。只好一面努力定心澄虑,一面紧抱住白依云不放。
白依云在黑魔女不断催促之下,又那敢停手,挣扎不脱,便急得乱咬乱抓一阵,把了劫大师的手脸,抓得伤痕累累。
可是了劫大师到底已出家了二十年,神功不弱,并知道这时是最要紧的关头,那敢大意,忍着痛苦,把心定了下来,重行发出“天龙神唱”
黑魔女见了,可也就着了慌了,无法去伤害了劫大师,也就只好尽力运用“玄牝魔功”去和“天龙神唱”拒抗。
这一来,白依云可就吃了大亏了,这正邪两股巨大无比的力量,在她的心灵上交战起来,她那里还能够吃得消,没上多久,便被挤压得花容惨受,汗如雨下,痛苦之色惨不忍睹。
了劫大师搭眼看到,一阵不忍,心下便又乱了起来。
这一乱不打紧,黑魔女的“玄牝魔功”立刻得势。
等到了了劫大师发觉不妙,再想挽救,却已不及,白依云早被黑魔女夺了过去。
了劫大师再上前时,黑魔妇伸手一拂,便把了劫大师打倒在地。
了劫大师知道大事已去,也就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只对黑魔女冷笑说道:“好好,你狠,你杀了我吧!”
黑魔女却狞笑说道:“那有这样便宜的事情,我要你死在她的手中,叫你死了也不能安心。”
说着便转脸对白依云说道:“你还不动手,等待何时?”
白依云在魔功的催动之下,那还有什么人性理智,双眉一刷,两眼射出凶光,默运“黑风掌力”慢慢地一面向了劫大师走去。
了劫在心乱如麻,坐在地上,全无逃走的打算,只睁大了两只眼睛,悲痛万分在向白依云低低地叫一声:“依云,你是我亲生的女儿,你竟忍心杀我吗?”
这一声出自人类天性,声音虽然不大,但钻进白依云的耳中,却恍如石破天惊一般,心头大震,脚步也就不由的停下来。
可是黑魔女好不狠毒,立刻又在白依云身后喝了一声:“依云还不动手,你信她胡说,你母亲已经死了,她怎会是你的母亲呢?再不杀了她,难道你不怕你的誓言要应验吗?”
白依云心下又是一阵迷糊,并且一想有理这才疯了似地,冲上前去两步,举掌向了劫大师胸前一掌。
可怜了劫大师脸上一苦,长叹一声,仰身翻倒,便自死去。
白依云做出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情以后,魔鬼立刻上身,一点良知,立刻完全泯灭罄尽,若无其事地转身向黑魔女笑着说道:“弟子做得对吗?”
黑魔女笑道:“做得很好。”
白依云道:“那么师父是不是可以马上传授‘玄牝真经’给我呢?”
黑魔女道:“当然如此。”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玄牝真经”交给白依云说道:“这是本门至宝,为师的在这二十年来,费尽心思,始能了然经文真缔,本想再化几年苦功,将大法练成,亲自出山,向天下武林,报复前仇。只见了你来这才改变主意,把真经传授给你,将来由你协助练成大法,则武林之中,便再无人能是我师徒的对手了。现在时间有限,你且把经文看一遍,但希望你能在今天这一夜工夫里把真经弄通才好。”说着便打开“玄牝真经”从头一句一句地讲给白依云听。
白依云本就聪明,同时又是应劫而生之人,所以“玄牝真经”虽然反覆纠缠,干变万化,极其难懂,但白依云听来,却是闻一知十,举一反三地,没上半夜,便把整篇经文,完全记熟,并且澈底弄通,在黑魔女讲完最后一句之后,便高兴地对黑魔女笑着辩道:“弟子明白了,这部真经,虽然干变万化,好像极其难懂,但归结起来,不过是一个变字,一切以变为本,一切以变为用,已在变着的,要它始终变下去,没有变的,也要想办法让它去变,从变中去制人,从变中去取胜,对不对呢?”
黑魔女立刻大赞说道:“对对!对极了,你竟解释得比我还要清楚,我也可以放心得下了。但不知你能否背诵得出,因为这卷‘真经’在你我为着争取时间方便,必须先让贼尼贼秃毁去,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而策自己的安全。”
白依云便又重头到尾,把真经背给黑魔女听了一遍,果然一字无误。
黑魔女好不高兴,笑着辩道:“这就成了,现在为师的再把安排了的计策告诉于你,你也就可以按着步骤去做了。”
接着便一长一节,细细地把计策告诉了白依云。
白依云热读深解“玄牝真经”之后,心灵已与魔鬼合而为一,所以黑魔女说一句,白依云便应一声,并且还出了许多主意,把黑魔女所做的计划,修正得格外诡谲,格外完善。
黑魔女一看天色,已将黎明,也就没有再耽搁,把三粒“天心雷”交给白依云说道:“事就这样决定了,今后一切,便全仗着你了。”言毕返身进入地穴。
白依云则更不待慢,飞快地自己重新打了一阵,并换好自己的衣服,又一把提起了尚翠娥的尸体,搬到适当的位置上去,然后抱起了劫大师的尸体,略向后退,取出一粒“天心雷”依法向地穴口一掷,只听到轰然一声大震,立刻把法坛震倒半边。
黑魔女便在地穴之中,极口痛骂起来。
白依云也站在那儿,向地穴之中,大喝叫道:“老魔头,只要你敢再动一动,看我立刻要你的命才怪。”
悟尘神僧本和丁劫大师有约,只要黑魔女有蠢动之势,在了劫大师发出“天心雷”来的时候,立刻赶来增援。
这时悟尘神僧虽然不在寺中,但昭觉寺僧众也俱都是武功极高之人,所以听到“天心雷”之后,四大护院僧忙率领着二三十个弟子,赶到苦修庵,一见白依云正和黑魔女在那儿对骂相持,并不知道她们二人所唱的乃是一招双簧,忙向白依云探问所以?
白依云便故作惊慌的样子说道:“各位大师来得正好,这魔头要逃出来呢!我实在抵御她不住了,各位大师快点忙堵她才好。”
首席护院金容说道:“姑娘别慌,都有我们。”说着便分派其中两位护院带着八个弟子,转着苦修庵坐好,一齐发出“天龙禅唱”
然后再对白依云说道:“姑娘且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白依云且不答话,便先一瞧了劫,立即装作失惊也似地说道:“哎呀!了劫大师竟自死了,这可如何是好呢?”说着竟流下泪来。
金容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姑娘还是赶快把事情说出,贫僧也好打算。”
白依云这才依着和黑魔女事先编好了的话说道:“我从落凤坡回来,本想来找了劫大师,向她讨个主意,那知刚到门口,便听到了劫大师和老阿姨在里面吵嘴。老阿姨说:为着她能够恢复容颜,劝了劫大师与她一起归老魔头门下,了劫大师却说什么也不肯答应。二人便急论了起来,我一听不好,连忙推门而入,打算相劝,那么老阿姨被看到我之后,竟然疯了似地拔出匕首,便想杀我,幸亏了劫大师手快,上前夺下了她的匕首,但却被老阿姨在朐前打了一掌。并且伸手便去毁法坛,要放老魔头出来,了劫大师无可奈何,便一刀把老阿姨杀了。但法坛上的主灯,也因此被老阿姨推倒熄灭,这灯一灭,老魔头便笑着从地穴之中,向外冲出。了劫大师便掏出了‘天心雷’,向老魔头发出一粒,把老魔头吓和得退了回去。可是了劫在也就在这时候撑不住了,我上前去扶她时,她便把这粒‘天心雷’交给了我,要我去拦阻老魔头,不叫出来,没上多久,大师也就到了,可是了劫大师”说到这里,便又哭了起来。
金容虽然不太相信尚翠娥会做出那种事来,但见白依云说得头头是道,也就不容不信,因此反而安慰了白依云一阵,又派出人来,要送她回转自家庄去休息。
白依云称谢之后,又问道:“这儿的事,可该怎么办呢?”
金容道:“天龙禅唱虽不能便制老魔头于死,但拦阻着不使她逃跑。却是绰有余裕,所以这里的事,姑娘暂时不必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