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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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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小魂到了广灵,费了好大的劲才在广灵东北部的山林区里找到了一棵偌大的白菩提树。苏小魂之所以会寻到这儿,是无意在山林中乱窜,不意竟见着了一个村落。山中聚集村户,本已是相当少见;而引起苏小魂注意的,是这村庄外围的树林,显然非天然形成,而是人工有意布置,隐隐含了奇门遁甲之学。

    苏小魂此时是居高望下,正值子时中分之时。在此一天替换之中,奇门所造成的烟雾尽散,而那棵白菩提树自是在日光下独特耀眼。就此刹那,中分时光一过,烟雾又便自集聚了起来。苏小魂叹道:“嘿,要不是恰好在此望见,恐怕又得寻上好长一段时日。”

    苏小魂已然知道了目标,也不心急,便靠在树梢上歇息。此时,只见一道人影踬由山下而来,到了自己树下,竟靠着树干喘息。苏小魂注视那人,二十来岁年纪,只是狼狈不已,且身上亦复有几处血迹。而最叫苏小魂惊心的,是那伤痕竟是由犬兽类所咬伤。正想到此,四周风声响动,便有几只巨犬如狼跃出,围住了那名汉子。苏小魂由目色望清楚,赫然是西藏神!这等神平素便是在西藏一带,也是喇嘛、贵族人家才有所饲养。神之性凶猛绝伦,若稍加训练简直可称得上一流高手。昔年苏小魂在西藏之时,便曾见师父放神伤来袭敌人之事,自此印象极为深刻。不意,在中土东方,竟能见此犬,且达六只之多。

    那汉子受到神围住,眼中犹然尚无恐惧之色。只见他双掌竖起,只待神一有动静,便要拚得你死我活。此时,一阵衣掠声传,来的人竟是独臂的老鬼!

    老鬼嘿嘿冷笑道:“锺锦文,你还是识相点,告诉老夫怎么进入你们锺家绝地吧!”

    锺锦文脸色一正,道:“尊驾想是‘夺命的老子’的兄弟,人称老鬼是不是?“老鬼嘿嘿冷笑道:“想不到,连我们远在苗疆的大哥,你们锺家都知道了。锺字世家,果然势力庞大。”

    锺锦文喘气道:“前辈,你们这一代三兄弟;老头子已死于唐门,前辈又断了一臂,而苗疆老子近年来似乎也有走人入魔的迹象。事态至今,何苦为庞龙莲卖命,而至为虎作伥之举?”

    老鬼怒极反笑,道:“黄毛小儿,锺家绝地你说也不说?你再稍迟缓,莫怪老夫心狠手辣,叫你碎于犬口。”

    那锺锦文果真是一条汉子,硬声道:“生死由命,锺家弟子没一个是怕死之辈。”

    老鬼狂笑道:“那就成全你!”

    只听老鬼口中一啸,作一手势;瞬时,六只神便要飞扑而上。蓦地,凌在半空的神竟又各自落回地上,温驯不已。那老鬼一愕,又复口中啸声连连,只是那些神不为所动,兀自都坐了下来。老鬼心中一惊,至此,才闻得淡淡香味,是“佛千里”的檀香!

    老鬼脸色大变,至今武林上会用佛千里檀香的,只有一个人。苏小魂!

    老鬼想到的时候,苏小魂已经出现在眼前,而且还很可恶的冲着他微笑。苏小魂一面蹲下抚弄神,一面向老鬼笑道:“老鬼!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啊。”

    老鬼恨声道:“逢个屁!彭刚早在三天前就告诉我你在广灵一带,没想到倒是真的撞上了。”

    苏小魂笑道:“更没想到的,是本来要用来对付苏某的神,竟然跟苏某人成了好朋友,连你这个狗主人都不要了?”

    老鬼无言,因为,这是实话。一旁的锺锦文抱拳道:“这位,可是锺四小姐口中的苏兄苏小魂嘛?”

    苏小魂站了起来,也抱拳道:“正是在下。”

    锺锦文笑道:“锺四小姐日也盼、夜也盼,苏兄果然不负四小姐的期望。锺某心中敬仰得很。”

    苏小魂笑道:“那里,待会儿通过那奇门遁甲,还得请锺兄弟多多帮忙。”

    锺锦文讶异道:“苏兄已经看出来了?”

    苏小魂笑道:“只见一斑,未窥全貌。”

    两人谈话,你一句我一句,全然便旦将老鬼放在眼里了。老鬼冷哼一声,突然由袖中取出一哨,使劲吹去。锺锦文见状,又不见哨音出来,不觉讶道:“这老鬼在做什么?怎么看他这么用力而哨音一点也无?”

    苏小魂皱眉,突然叫声:“不好!”苏小魂叫声甫落,立即拉住锺锦文便往树上飘去。同时之际,六只神已然如疯狂般攻到。苏小魂再一提气,堪之避过了神的森森犬齿。苏小魂将锺锦文置于树上后,道:“锺兄弟且在此暂坐,让苏某驯服了那六只神。”

    锺锦文急道:“锺家未有贪生怕死之辈。”

    苏小魂一笑,道:“这神其性威猛,若不知其性恐怕会自惹杀身之祸。苏某曾住过藏陲一带,可以应付的了。”

    锺锦文摇头道:“不可。小弟非得下去一战,否则苏兄若有什么差失,小弟罪该万死。”

    锺锦文说完,便作势要飞扑下去。苏小魂无奈,只好出手连点了锺锦文几处穴道。道:

    “苏某鲁莽,请锺兄弟多多包涵。”

    苏小魂说完,便往树下落去。老鬼见苏小魂下来,又死命吹哨,只见神愈见疯狂。苏小魂朗笑一声,天蚕丝由袖中生,循着地势方便,上下左右飞窜,竟将六只神的二十四条腿全然相系。那六犬受此系绑,便纷纷叠成一堆,无法前进半分。苏小魂正待出手要击昏这六只神,老鬼已是大喝一声,运起大移转神功,凌空劈来。

    苏小魂急忙间回身,左掌凝聚大势至无相般若波罗密神功,硬捱了一掌。老鬼掌中回力奇特,竟连牵带扯的硬挤入苏小魂体内。苏小魂无法,只有以本身真气疏导,自左边入而引至右边右手出,瞬即,六只神已然毙命。那老鬼受了苏小魂这一反击,也不甚好受。硬是将差点涣散的真气提起,一转身便自没入林中。

    苏小魂医好锺锦文的内伤,又埋葬了六只神,才随着锺锦文进入锺家绝地的外庄。此时,东方既白,户户门口各自站了人在。苏小魂含笑要往白菩提树走去,却发觉,这条街上已然有股浩瀚的气机在阻挡。

    锺锦文为难道:“苏兄,这是锺家的规矩,请勿见怪。”

    苏小魂一笑,点头道:“苏某本当入乡随俗。”说完,抬眼凝视街心,扬声道:“苏小魂来访贵地,得罪之处,尚请多多包涵!”

    苏小魂说完,便大步踏往街路,往那白树行去。锺锦文忍不住关切叫道:“苏兄小心!”

    苏小魂长笑,道:“锺兄弟,放心!”

    话落人扬,第一户第一波攻击已至,苏小魂长笑中拔起,竟以天蚕丝入地为柱,人扬其上用手驱使天蚕丝代足而行。苏小魂这招,无疑是避免了双方血肉相搏,而彼此之间机巧变化,内力相激则更胜一层。只见苏小魂天蚕丝原先滑地而行,烙下浅浅丝痕而去。不久,随即慢了下来,显然出手之人愈见功力。而且,前村之人亦复追来使劲以滞天蚕丝的前进。锺锦文的一颗心都要提起来了,只见那蚕丝前进,已由一尺一尺而渐为一寸一寸,每一前进,似乎是只有“挣扎”二字可以形容。到了晌午,还差有六户远近。如此,又到了日薄西山之时,才又进了两户。夜深之际,便仅剩最后一户了。

    苏小魂闯绝地外村之事,无疑轰动了锺家内谷。秋枫梦玉园内四个姊妹,更是关心无比。据所报知,苏小魂然以一线天蚕丝凌风而立,硬是一尺一寸往前迫进。由早上开始,直至深夜,已然进展到最后一户。锺家四姊妹所担心的,是最后一户的“户长”锺隆盛。以苏小魂破记录的快速推进,明晨以前要过最后锺隆盛的关卡绝不是问题。

    重要的是,埋于白菩提树下的三名剑手。

    锺玉双叹道:“他进得太快了。以如此损耗内力而不休息,恐怕无法抢得进入树洞的机会。”

    锺秋双道:“真是的。也不用急成这个样子啊。欲速则不达。”

    锺枫双接道:“洞开的时间不过只有一寸香的光景,如果这回他没抢进,又得从街头来。岂不是要活活累死他了?”

    锺梦双过去,牵住锺玉双的手道:“小妹,你放心,三姊相信他一定可以达成的。你赶紧歇歇吧,已经这样折磨一天了。”

    锺玉双摇摇头,道:“不,玉双要等结果,否则觉也难眠!”

    锺秋双突然接道:“奇怪啊,真是奇怪?”

    锺家三个妹妹讶道:“大姊,奇怪什么?”

    锺秋双沉思道:“苏小魂为什么在半途中曾经略为后退了两次呢?”

    锺梦双望向锺玉双道:“玉双,你说他练的是大势至无相般若波罗密神功?”

    锺玉双点点头,道:“是啊。有何不妥吗?”

    锺梦双道:“这神功的特长是什么?”

    锺玉双沉思道:“气势所及,无我无相,而绵生不绝。其势浩荡,遇阻愈强。因其无心,所以莫可相击!”

    锺秋双道:“那更奇怪了。”

    锺枫双笑道:“大姊,你一直奇怪什么啊。”

    锺秋双道:“大势至无相般若波罗密神功我虽未见过,但是书籍上略有提起,其势所进,心无退路之理。何以曾有两回稍稍缓后?莫非他又体会出另一层境界来?”

    锺玉双关切急问道:“大姊的意思是?”

    锺秋双笑道:“小妹,你别心急。照说,苏小魂本当今夜夜深以前便可通过外庄街道,为何阻滞至今?大姊大胆忖测,那苏小魂必然在武学上已然突破了某一设限的境界,而大有造化气机存在。”

    锺玉双问道:“为为什么这样反而慢了?”

    锺秋双意味深长道:“为了不让一街之上有流血之事。唉,苏小魂果然是宅心仁厚。小妹,此人大姊虽尚未得谋面,却可肯定必然是人间龙凤。”

    锺梦双奇道:“难道苏小魂不退,就会造成流血之事?”

    锺秋双道:“不错!大势至菩萨和观世音菩萨并称佛教两大菩萨。观世音是听闻世间一切求助之;而大势至则以大威力世间一切魔障。若非苏小魂后退以化解全街阻力,则必然令他们内力互激,加上苏小魂的神功汹涌,恐怕将有一半的人折损。”

    锺玉双讶道:“会损失这么多人?为什么从没听过?”

    “因为百年来没有一个人的功夫像他这么好!”锺涛境由外面踱了进来道:”又有消息了。”

    锺家四姊妹急站起来叫了声爹,便肃立等待她们爹的宣布。锺涛境一笑,道:“苏小魂已然通过了外村一街,而且击败了三名剑手。现在,他正在地底城绝地十八关中游走。”

    锺玉双忍不住道:“爹,他他走的是那一条?”

    锺涛境道:“迷宫十八层!”

    锺玉双大吃一惊,道:“他他,这个笨蛋,为什么要走这条最难走的路?”

    锺涛境注视锺玉双好一会儿才笑道:“他说,他为了你,所以特别挑一条最难的,免得人家看不起!”

    锺玉双踱脚道:“这这笨蛋。”

    锺玉双嘴里骂着,心里可着实高兴。锺涛境一笑,又道:“苏小魂的武学造诣,显然又进了一层!”

    锺玉双道:“是那一方面?”

    锺涛境沉思道:“奇怪。当他通过外村一街,三名剑手,将要跃入树洞之时,竟然说了句无关的话?”

    锺家四姊妹齐声道:“什么话?”

    “多谢不空大师指点!”锺涛境皱眉道:“多谢不空大师指点?不空大师远在嵩山少林,莫非曾经在武学上竟可指导苏小魂吗?不可能,不穴师该无此功力才是!”洛阳城外,通往山西的路上,有一片绵延的山势。俞傲已然在此休养了一个多月。对于断去的右臂,他没有一丝后悔。虽然执刀的右手,是他的生命;可是为了朋友,一条手臂又算什么?俞傲缓缓将真气贯注在左手之中,拔刀、入鞘、拔刀、入鞘。

    每一次拔刀,便在一棵树干上划一道痕。每天,在每棵树上划上一千条刻痕。一千条痕,一千次拔刀。今天,到了晌午时分俞傲已然划了五百四十九次。他细细审察那些刀痕之间的距离,总算满意的点头。

    每条痕迹,一样的距离、一样的深度、一样的长短。俞傲后退,突然一转身,第五百五十刀!

    “好刀法!”赞叹的是一名年轻的樵夫,年岁和俞傲相彷。只见他鼓掌道:”好刀法,只怕可比得上江湖传说中的俞傲一刀!”

    俞傲注视眼前的樵夫道:“你认识俞傲?”

    那樵夫摇摇头道:“不认识。不过曾经听过这人的许多事迹。怎么?兄台认识他吗?听说他是一位性情中人。”

    俞傲讶道:“他又是怎的性情中人?”

    那樵夫笑道:“呵,这可多啦。不但帮助苏小魂苏大侠,力破武林阴谋。而且,听说为友护车行战千里。只是,唉。”

    俞傲道:“只是怎样?”

    樵夫苦笑道:“只是听说受了重伤,真令人惋惜!”

    俞傲一笑,道:“这些你怎么知道的?莫非兄台也是武林中的人,而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樵夫急挥手道:“别这么说。这事在洛阳城里可是人尽皆知的啊。”

    俞傲一笑,不再言语。那樵夫背了柴正要走,又停步道:“可惜,可惜。兄台应该比那个俞傲有成就才是。”

    俞傲一愕道:“那可惜什么?”

    樵夫微微一笑,呐呐道:“小弟听说,‘俞傲一刀,惊鬼泣神’,所以该是威猛无比。

    而兄台刀法犹不及他,为什么硬是要学俞傲呢?况且兄台只有一独臂,那岂不是更加不便嘛?如果依旧用的是俞傲刀法,届时用力过猛,岂不是身体重心无法平衡而自遭险境?”

    俞傲闻言,双目精光暴射道:“好见解。那么,兄台认为小弟的刀法该当如何?”

    樵夫抓抓头,笑道:“上回小弟砍柴时捡到了一本刀经,小弟只是个樵夫也用不着,不如给了你吧!”

    那樵夫说完,由怀中取了一本书来交给俞傲。俞傲并未伸手,只是冷冷一笑,道:“兄台贵姓?”

    那樵夫笑道:“小弟只是一介村夫,姓名早已忘记。”

    俞傲仰天笑道:“那小弟倒是要看看兄台的真面目了。”

    俞傲话声一落,出刀!俞傲左手出刀,已不遑让于右手。那樵夫亦笑道:“好!小弟也许久没有活动筋骨啦!”

    那樵夫说完,随手由背后拔出一根木柴迎了上去。俞傲一笑,一翻身,连出六刀之多。

    樵夫也是大喝一声,扬身而起。只是,每接下俞傲一刀便断了一根木柴;那樵夫随即左右手开去,反手不断由背后抽出木柴来挡住这六刀!一时,两人在半空中交手甚是好看。俞傲连连挥动如天外雷电;由樵夫则一伸一缩不断由背后取柴,恰如地岳幽魂,全然奇巧诡异,却又不失大家风范。

    六刀已过!俞傲又复大喝道:“兄台好身法,再试试小弟的风云十八刀!”

    话到刀到,那樵夫也朗笑道:“小弟久闻俞兄风云十八刀威猛绝伦,正想试试!”

    俞傲连连出刀,一面冷笑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便是俞傲!”

    那樵夫笑道:“若非俞兄,天下还没有像如此威力刀法。小弟真是开了眼界了。”

    俞傲第十八刀一出,樵夫已然没有柴木可挡,只见他一吸气,便直坠下,又翻了两滚,才算避过这致命一刀。只是,衣摆依旧被削了一块。

    俞傲落地,盯住樵夫道:“好身法。阁下武学造诣绝对可称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

    那樵夫一笑,便自将满地断柴捡起来重新绑好。而后往肩上一背道:“多谢俞兄以刀帮小弟劈好了柴。”

    那樵夫说完便自离去了。俞傲望着樵夫的背影,皱眉叫道:“兄台高姓大名,尚请见告。”

    只听见遥遥传来那樵夫大笑道:“姓冷名默!苏小魂代小弟问候一声。”

    冷默?这人便是当冷枫堡第一杀手的冷默?俞傲苦笑,捡起了地上的那本刀经!俞傲又狂笑一声,将刀经丢向天际,跃身,出刀,一本刀竟成了粉碎纸灰。

    俞傲向冷默离去的方向叫道:“多谢冷兄赐教,只是俞傲心领,刀经一书已还诸天地。”

    远遥,传回了冷默的声音:“俞兄果真性情中人。俞兄的刀自有一本刀经在,小弟刚刚是鲁莽了。”

    俞傲又复狂笑叫道:“既是好友,何作此言?”

    回答的,是另一座山峰上,冷默不绝的笑声!

    苏小魂在锺家绝地迷宫中真吃了不少苦头。不但是天机奇门之数,而且机关怪巧,真是十足的折磨人。好不容易,连闯了一十八关,才算进入了腹地中的村镇。

    说这是村镇或许不太恰当,因为所有的房舍全数是在山洞地下,在四壁上置满了烛火。

    只是,洞顶很巧妙的引入了大自然的光芒,一柱一柱的,有的又用铜镜反射。其中机巧,皆见当年规划的人是如何的有巧心了。

    苏小魂步入村镇之中,众人也没当他一回事似的。苏小魂一笑,便自找了个摊子坐下,点了点面食吃了。苏小魂顺便问老板道:“老板。怎么我来了贵地,你们一点也不奇怪我这个外人?”

    那老板瞅了苏小魂一眼,道:“这有什么好奇怪?大不了你是由邻村过来的罢了,这种事在节庆的时候像你这样溜过来的,多得很哪。”

    这下苏小魂可讶异了,道:“老板,你的意思是说,这底下有许多的村镇?”

    这时坐在苏小魂身旁的一位汉子说话啦:“喂,兄弟啊。你装得可挺像啊。难道你生下来的时候你娘没告诉你咱们锺字世家在地底部份共有八个村?”

    苏小魂可真的不知道。于是含笑问道:“那无心堂在那里?”

    “无心堂?”那汉子怪叫了一声,摇摇头道:“我看你是疯了。兄弟,你这副瘦乾乾的样子,也想通过无心堂到山谷本地?你没毛病吧?”

    苏小魂当然没毛病,而且健康得很。这点,由他坚决的眼神含笑的表情已然告诉了对方。

    那汉子伸手一拍苏小魂,道:“好。我锺善亭最欣赏好汉子大丈夫。不过。”

    苏小魂道:“不过什么?”

    锺善亭笑道:“不过,兄弟你想闯无心堂最少也得通过二家庄的护院才找得到入口啊。”

    苏小魂道:“二家庄在那里?”

    “二家庄在那里?”火大说话的是老板:“就是这。这里就是二家庄。喂,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来的?怎么你连人到了二家庄自己还不知道?”

    苏小魂寻了一下道:“我我叫锺念玉。”

    “锺念玉?”那汉子锺善亭叫了起来,道:“嘿,那可是六家庄庄主的女儿啊。奇怪,我看你不像是个姑娘嘛。”

    苏小魂失笑道:“大概是同名吧。总难免的。”

    锺善亭点点头,道:“你想到二家庄的护院是不是?我可以带你去。”

    苏小魂谢道:“多谢锺兄!”

    “耶,等等!”锺善亭道:“不过有个条件。你要先打败我,我才能带你去。”

    苏小魂讶道:“为什么?”

    “唉唷,大少爷啊。”面摊老板又叫了起来:“连二家庄的规矩你都不懂?告诉你,在二家庄,只要不是本庄的人要请人帮忙,一定要打败那人才行。“苏小魂闻言,失笑道:“这么奇怪?”

    “奇怪?老子真想也找你打上一架!”那老板说着真的把摊子一丢,走了出来。

    苏小魂急道:“如果我打败了你老人家,是不是也可以请你帮忙?”

    那老板怒道:“打败老夫?哼!可以,当然可以。”

    苏小魂笑道:“好极了,那就请吧。”

    那老板朝锺善亭瞅了一眼道:“你先还是我先?”

    锺善亭笑道:“当然是老前辈先。”

    那老板一点头,对着苏小魂摆开了架势,突然道:“老夫锺勇虎,字‘啸山’,号‘一掌推’。年龄五十八,家中排行老大,平日以卖面维生。请示号!”

    哇,这么麻烦?苏小魂道:“示什么号?难道要我苏锺念玉也说一套不成?”

    锺勇虎可真的生气了,怒道:“真想一掌打死你,这么没家教?连这点礼貌都不懂,老夫活活就让你气死了。”

    苏小魂叹气,只好自编一套道:“晚辈锺念玉,字‘小魂’,号‘绣花线’。年龄三十。家中排行老二,平日四处游荡,随遇而安。”

    此时,已有不少人围观,嘻哈一团。尤其听到苏小魂的外号竟是“绣花线”时,更是笑弯了腰。这时,人群中有名俊美胜过女子的书生,双目一闪,冷笑看着苏小魂!

    锺勇虎沉声道:“你是老二?你老大是谁?”

    苏小魂笑道:“锺锺玉双。”

    锺勇虎点点头,道:“好。锺念玉,老夫让你一招,你先出手吧!”

    人群中,那位俊美的书生身旁的丫环低声向书生道:“小姐。这个人好可恶。分明是借你的名字在外招摇撞骗吗。待小婢教训他。”

    那书生,赫然便是锺念玉了。只见她道:“别急。本姑娘倒要先看看他的身手怎样。若是有辱了姑娘的名头。”

    场中,苏小魂随手挥了一下,道:“锺前辈,晚辈已然先出一招了,前辈可以回手了。”

    锺勇虎闻言见景大怒道:“小子,你可是看不起老夫?”

    锺勇虎话声一落,右掌暴推而出,其势恢宏,果真有如柙猛虎,勇不可当。

    苏小魂笑道:“前辈好深的功力,领教了。”

    苏小魂含笑,右手食指伸出,缓缓往前推去,迎上!

    锺涛境和锺伯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要说什么好。锺伯拿手上传来的消息,叹了口气,不说一句话。锺家四姊妹可忍不住了。锺梦双率先问道:“爹,伯父。”苏小魂,他他到底怎样了?”“怎样了?他怎样了?“锺伯恨恨大口的喝了一杯,又复摇摇头,不说一句。锺玉双可急,道:“到底是怎样了吗。难道难道他在迷洞中中机关有了危险?”

    锺涛境叹气了,道:“不是。而是他进了二家庄。”

    “二家庄?”锺家姊妹叫了起来。锺秋双急道:“不会是那个嗜武为戏,专门调养本门殂杀任务的二家庄吧?”

    “是。”锺伯叹道:“正是那个二家庄。”

    锺枫双看着锺玉双脸色发白,小心问道:“那那苏小魂在二家庄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头?”

    “苦头?”锺伯骂了起来,道:“锺家的脸都丢尽了。”

    锺玉双颤抖道:“苏小魂他他被凌侮了?”

    “苏小魂被凌侮?”锺伯道:“你们知不知道二家庄里有条规矩?如果请庄里的人帮忙,要打败他?”

    锺家妹妹点头道:“知道。”

    锺梦双急道:“难道苏小魂每战都败,找不到人帮忙?”

    锺伯重重叹口气,道:“我说的是锺家的脸被丢尽了。那个苏小魂不知道发了什么疯。

    从进入二家庄到现在前后一个时辰,已经有半庄的人败给了他,非帮他的忙不可啦。”

    苏小魂,你快来吧!锺玉双踩在秋枫梦玉园的花圃上,望着山谷的那端,心中激烈的呼喊。身后,锺家三个姊妹也含笑的走了过来。

    锺梦双道:“小妹,这下你可会笑罗。看你刚刚,紧张的那个样子。”

    锺枫双笑道:“你啊,还不是。看你比小妹还着急呢。真是的。”

    锺梦双叫道:“哈,三姊还不是一样。”

    锺玉双看看三位姊姊,知道她们多么为自己高兴,不禁激动道:“三位姊姊,你们对小妹太好了。”

    锺梦双急道:“耶耶,小妹,你这是什么话姊妹吗,本来就该这样的。”

    锺秋双沉思道:“聪明啊聪明。”

    锺枫双奇道:“大姊,什么意思?”

    锺秋双抬头想了一想道:“苏小魂为什么要花了那么大的劲把二家庄的人物一一击败呢!”

    锺玉双道:“大姊的意思,是苏小魂别有用意?”

    锺秋双叹道:“苏小魂太可怕了。还好,他是妹夫,否则作姊姊的我还真不敢与他为敌呢!”

    锺玉双道:“大姊的意思,小妹还是不明白。”

    锺秋双道:“过了二家庄的护院便可直达无心堂堂内。此时,苏小魂过护院之时,有二家庄的人帮他打头阵,他可以一面养精蓄锐保留战力对付无心堂的前辈。另一方面,又可以暗中观察出锺家武功的路数,加上自己交手的经验,以便闯无心堂的时候知己知彼。唉

    ,可怕。”

    锺梦双高兴道:“这么说。苏小魂是可以闯过无心堂了?我们也可以和他一较武学?”

    锺秋双叹道:“就只怕他武功太强而不得不使无心堂的十八位叔伯辈联手考较他一番。”

    锺玉双偏头皱眉,突然笑了起来。锺梦双眼尖,叫道:“小妹,你笑什么,那么得意。”

    锺枫双也叫道:“快说出来吧!大伙儿为你的苏小魂担心,你倒像没事儿似的笑得那么高兴,气死人啦。”

    锺玉双瞅了三位姊姊一眼道:“没什么。小妹只是想苏小魂要怎么用天蚕丝来对付十八位世伯叔们的联手。”

    两个辰的时间,那些笑“绣花线”的人都笑不出来了。二家庄除了庄主不出手外,其余的人全被打败了。至今,他们连对手口中的绣花线都还没看到。

    锺勇虎叹道:“喂,兄弟,你到底是什么来路?”

    苏小魂嘻笑道:“不是说了上百遍了嘛,晚辈就叫锺念玉是也。”

    “错了!”那俊美书生走了出来,道:“我才是锺念玉。”

    “这么巧?”苏小魂依然嘻道:“小生和姑娘同名!”

    锺念玉寒着脸道:“胡扯!八个庄根本没一个同名的,你到底是谁?”

    苏小魂笑道:“这还不简单。我们打一架,输了告诉你。赢了,你就听我的。“锺念玉道:“好。正想领教!”

    锺善亭急对苏小魂道:“兄弟,小心点。如果这位相公,真的是锺念玉姑娘装扮的,你就累啦。”

    苏小魂道:“为什么?”说完,还朝锺念玉一笑。

    锺善亭急道:“锺念玉可是八个庄里排名第一的高手哪。再说,如果胜了,那就更糟了。”

    锺念玉怒道:“闭上你的嘴。”

    锺善亭果然不敢再言语。苏小魂皱眉,往锺勇虎道:“老前辈,你欠我一次是不是?”

    锺勇虎苦笑道:“你要我答刚刚的问题?”

    苏小魂含笑点头。锺勇虎鼓起勇气,看了看锺念玉一眼,急道出口:“赢了她要娶她!”

    苏小魂道:“这是谁订下的规矩?”

    “我!”锺念玉指指自己道:“就是姑娘我。”

    苏小魂真的头大了。有个唐羽仙的教训已经害人不浅,怎么又出来一个锺念玉?苏小魂立即作了一个最明智的决定,朝锺念玉抱拳道:“小生姓苏,名小魂!告诉你啦!”

    “苏小魂?你就是苏小魂?”不只锺念玉讶异,所有二家庄的人也鼓噪了起来。

    “怎么?我那么有名吗?”苏小魂嘻笑问道。

    “有名,简直他妈的太有名了。”锺勇虎叹道:“早知道老夫就不跟你斗了。现在,你打败了二家庄,你打算干吗?”

    “只有一件事!”苏小魂笑道:“打头阵闯护院,送我过去。就这么简单!”

    “简单!”锺善亭叫了起来:“那真是玩命。”

    大悲和尚、潜龙、赵任远找到俞傲时,俞傲正蒙眼站在悬崖旁慢慢用手和双脚往下爬!

    三人大惊,立即飞身到崖边。赵任远对下叫道:“喂,俞傲,你可别想不开啊。”

    俞傲在下面回答道:“三位等一下,我马上上来。”

    俞傲说完,身子还是慢慢往下,没入云海之中。只见一片灰蒙蒙的,连个影子都没有了。

    潜龙道:“嘿,这俞傲在玩什么把戏?只有一只左手还敢爬这悬崖?真有他的胆大。”

    大悲和尚摇头幌脑道:“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赵任远笑骂道:“和,你在调文啊。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

    大悲乾咳了一下,作出威严的样子,道:“在这悬崖绝地,俞傲蒙眼单臂下去,目的不外是加强意志力的集中和左臂力道上的锻!如果能吻合这自然造化的气机,俞傲的刀法恐怕会更上一层楼!”

    “这么厉害?”潜龙道:“不过,这里倒真是个绝地,根本就没有后退之路!““对!你说得对极了!”老鬼狞笑的出现,身后,站立的一名红衣老者是擅用火器炸药的赤火天君。

    老鬼狂笑道:“这里真是个你们丧命的绝地。只是,老夫很奇怪,这里风景这么差,你们三个怎么会挑这里来做为埋身之处?”

    大悲和尚一揖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怎知风景不好风水就差了呢?”

    老鬼笑道:“好,好极了。”

    大悲和尚也笑道:“好,好极了。”

    老鬼讶异道:“你好什么?”

    大悲和尚依旧含笑道:“和尚好的是这里的风景不好,风水更差!”

    赤火天君冷冷道:“让火药一炸,风水已不重要啦。因为,你们连作坟的骨都没有。”

    潜龙叹道:“你真是没慧根。大师的禅机都不懂。”

    赤火天君冷笑道:“什么狗屁禅机?”

    “狗屁禅机的意思,”赵任远接道:“就是说,你们将要死在这里埋在此。风水不好正对上你们胃口!”

    老鬼冷笑道:“少做口舌之争。你可知老夫为什么跟你们谈了这么多话?”

    潜龙耸肩道:“人之将死,总是想多开开口吗。”

    老鬼狂笑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老夫组织里的情报网已经跟踪了你们好几天啦。

    嘿、嘿,现在,你们的脚下已经被黄土天君埋下了火药,老夫就是争取这些时间。现在,你们明白,可以明白的去了。”

    老鬼身后,赤火天君取出了两颗墨黑的霹雳弹,冷笑着,道:“诸位英雄豪杰,到地狱去报到。哈。”

    赤火天君后退,老鬼击出一股强大绝伦的掌风,阻止了三人前进的身势。随即,借力后退。赤火天君奋力一掷,半空中,催动真气和着老鬼的掌力,便要引爆两颗霹雳弹,进而连锁激起地下所埋藏的火药!

    大悲和尚、潜龙、赵任远三人,只能阻住老鬼和赤火天君引爆的真气,却已无力阻止奔住地上的霹雳弹。眼看,那两颗霹雳弹便要轰然碰地。蓦地,一只手由地下破土而出,轻柔柔扶住了两颗黑幽幽的霹雳弹。

    左,是左手!

    俞傲已然破土而出,顺势,将手上霹雳弹掷回。霹雳弹在半空中破啸而至,老鬼大惊,往后一跃,堪堪躲过。没料,赤火天君没躲得及,两颗霹雳弹一招呼,更是引爆全身火药,当场炸开来。那老鬼堪堪落回地面,受到赤火天君身上火药波及,单存的一只手竟又被炸断。

    老鬼一声惨叫,满身是血的往山下狂奔而去。半途,黄土天君冒出,背了老鬼放足而逃。

    大悲和尚摇头道:“善哉、善哉,真是玩火自焚。”

    潜龙拍拍俞傲道:“喂,俞傲,别来无恙?”

    俞傲淡淡一笑,道:“好得很。”

    赵任远微笑道:“客从远方来,有什么招待的?”

    俞傲放声笑了起来,道:“多啦。别的没有,吃的最多,保证你没过的。“大悲和尚怀疑道:“真的?你什么时候学会烧菜啦?”

    俞傲微微一笑,道:“炭烤老鼠,清炖蜥蜴,加上点蜈蚣,蜘蛛、毒蛇大烩炒。你们觉得怎样?”

    无心堂,建座圆顶式的“房屋”里面,摆满了许多方位、角度各自设计过的镜子和佛像。镜,是用铜打光磨亮的;佛像,也是用青铜铸造,亮得足以反射出七彩的光晕,无心堂已然是通往山谷的洞口,光线由那端进入,七折八转中更是琉璃出不同的神韵风彩来。

    苏小魂进入堂中大厅,眼见四壁上嵌置佛像于铜镜之间,四个角落上青炉香火,更是氤氲有如西方檀城,其中谧静沉寂,真有“无心”两字的奥妙。

    苏小魂到了厅中央,长吸一口气,含笑扬声:“苏小魂到此拜谒各位锺家前辈。”

    回音,在四臂绕回,久久之后,低低诵经木鱼之声,逐渐由前后左右而来。慢慢,汇集成一股强大气势,直扣人心。苏小魂一愕而笑,竟也坐在厅中蒲团之上,双腿盘起,双手放于腹前成“大自在印”;紧接着,随着四面八方涌来的诵经之声也高声念了起来。涌来的诵声,抑扬顿挫,隐隐含有洗涤尘念之妙。苏小魂只觉体内真气,竟如钟撞,嗡然响个不停;而气机流窜,更是惊人难以遏止。

    苏小魂暗自以大势至无相般若波罗密神功护住丹田重心,口上随着诵经吐纳不已。忽的,四壁的炉香烟,各自由四方缭绕了过来,恰如绳索便要丝住苏小魂太阳、百会两穴。苏小魂一惊,天蚕丝方出,立即遭那诵经之声击入丹田。苏小魂闷哼一声,冷汗浃背,硬是把丹田气机稳住,只是,那四道烟又往前推进而来。

    苏小魂暗暗缓缓,将天蚕丝形成四个圈,各自护住四面,将烟抗在圈外,不得再向前进。遭此,一方面要抵制诵经传来的气机;另方面,又得在内劲上相较量前后左右的烟。半柱香的时间,在天蚕丝圈外的烟已然越来越浓,浓成顽石直击天蚕丝的设壁。苏小魂正尽全力抵挡之中,冷不防,诵经之声竟念的是当时不空大师在嵩山少林寺外启戒自己的楞伽经!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一切都无生,亦无因缘灭,于彼生灭中,而起因缘想。非遮灭复生,相续因缘起,唯为断凡愚,痴惑妄想缘。。”

    苏小魂斗然一悟,放声大笑,将全身内劲尽去,气机亦皆放下。瞬时,灵清心静,自让诵声烟罩了个满身。同一时候,苏小魂笑声一绝,人已轰然倒在地上。

    一切恢复了沉静,半晌,十数道人影走了出来。一名老者道:“这苏小魂内力之深厚,武学意境之深远,的确可说是百年来进入无心堂的外人所仅见!”

    另一名老者点头道:“的确!以我们十四人联手之力,加上四位兄弟的烟相击,竟尚能撑得住半柱香时间,也是极难得的了。”

    此时,一名黄衣老者道:“照此说来,他是否算通过无心堂这关?以十八位兄弟之力合御考验,只怕尚无前例。”

    原先说话的老者皱眉,沉思道:“照说,以往只有四位兄弟来考核,只要表现得不差,再通过兵器交手即可进入山谷之中。但是眼前这位苏小魂,似乎无法起身应战。”

    黄衣老者叹道:“只怪我们强要以十八人之力合试,而规矩又不可破,便是平白损失了这位人才。可惜。”

    喟叹,由众人口中传出,纷纷自责孟浪。原先老者叹道:“七弟,别自责了,或许是天意如此,我们走吧。”

    被称为七弟的黄衣老者又看了苏小魂一眼,奇怪道:“怪哉。刚刚他不是守得蛮好的,怎么突然就。”

    原先那名老者也皱眉道:“是啊。三哥本来以为他可以撑得住一柱香的时间,谁知。”自称三哥的老者一摇头,叹道:“我们还是走吧!这里自会有人来处理的。”

    众人一点头,纷纷投给苏小魂惋惜的一眼,便要离去,举步的一瞬间,十八名老齐楞住,只觉一股气机由脚踝地五会穴激起;众老者纷纷喝道:“齐齐各自跃开。”谁知,这一跃十八名老似被强力所绑,纷纷摔倒。

    一声朗笑,苏小魂跃起抱拳道:“苏小魂参见各位前辈,晚辈这厢有礼了。”

    这一行举,让十八名老者大惊,一看脚踝,竟不知何时已被天蚕丝将十八人三十六条腿给绑住!被称为三哥的老者叹道:“好心思!原来你只是轻放在鞋边,待我们自己用力跃起反而拉扯系了,自相系绊。好,好心思!”

    黄衣老者七弟也叹道:“你这小伙子倒聪明。知道兵器上一个打十八个打不下来,所以便叫我们自个儿兄弟斗起自己人来。”黄衣人说完又哈哈大笑道:“这种人才,不让他进入到山谷中,那岂不是大大可惜之事?”

    老者三哥道:“何止可惜,锺家列祖列宗都要骂人啦!”

    众位老者便竟自坐在地上谈笑了起来,反倒是苏小魂站着最奇怪。苏小魂一笑,收回天蚕丝,也坐了下来。

    老者三哥奇道:“你不快去看你那个锺丫头,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黄衣老者七弟也道:“去、去。难道我们这些老不死还比那个锺丫头好看啊?“苏小魂一笑,伸个懒腰道:“好累!”说完,竟真的合衣躺下而睡。那十八名老者看着,满脸的惊疑,而后,老者三哥轰然大笑,道:“好,好个小伙子,老夫现在开始喜欢你啦。”另外十七名老者,先是一愕,突然间也似明白了一样,大笑、喝采了起来。

    锺涛境带着狐疑的表情远入秋枫梦玉园,四个姊妹立即围了上来,齐问道:”爹,怎样了?”

    锺涛境偏头又摇头,口中喃喃道:“奇怪,没道理啊!”锺玉双急道:“爹,是什么事没道理?”

    锺涛境看看么女,又复摇头道:“奇怪、奇怪,真是奇怪透了。太没道理了。”

    “没道理,真没道理。”锺伯由外面进来,还一边摇头道:“太奇怪了,没道理啊。”

    锺家四姊妹面面相觑道:“到底是么一回事没道理?”

    锺涛境看看锺伯,苦笑道:“苏小魂怎么会消失了?”

    “消失?”锺家四姊妹讶叫。锺玉双心中一紧,问道:“在那里?是在那里消失的?”

    锺伯叹道:“在无心堂!”

    “无心堂?”锺秋双讶道:“无心堂虽然不小,可是也藏不住人啊。他怎么会消失的?”

    “就是这点奇怪没道理啊。”锺伯沉思道:“总不会无心堂里十八个兄弟一起骗我们吧。”

    锺玉双颤抖道:“会不会各位伯叔误杀了苏小魂,把他埋起来,所以。”

    锺伯怒道:“玉双,怎么可以这样低侮长辈!”

    锺玉双恭身泣道:“玉双知错,请伯父责罚。”

    锺伯冷哼了一声,又恢复了关爱的脸色道:“唉,伯父也知道你心急,这回就原谅了你。不过,要罚你三天之内,不得离开秋枫梦玉园!”

    锺玉双恭敬道:“是。”

    秋枫梦玉园的前院,临月色下,百花俱发,正有馥郁香气。锺玉双独坐小亭之中,望月,泪轻弹。身后,一个鬼面具的身影“哇”的跳到了锺玉双面前蹲着。

    “小宝,别闹小姨!”锺秋双也进了来。身后,锺枫双和锺梦双也进入亭中。

    锺玉双站起来迎道:“三位姊姊。”

    锺秋双叹口气道:“小妹,身子要紧,苏小魂的事,爹和伯父会查个明白的。”

    锺梦双也道:“是啊。小妹你放心去歇歇吧!”

    锺枫双过去,搂住锺玉双道:“来,小妹。二姊陪你回房去,夜已经深了,着了凉不好的。”

    锺玉双感激道:“谢谢姊姊,我。”

    锺梦双牵住锺玉双的手道:“我什么,走啦。”

    锺梦双和锺枫双说着便要扶锺玉双出去,锺秋双回头叫道:“小宝,还不快回去睡

    睡。”

    锺秋双的话半途打住,锺玉双三人讶异回头;只见一名男子,嘻笑的拿着鬼面,背对着她们坐在栏杆上。兀自手上,还把鬼面具一扔一扔。

    锺秋双冷声道:“你是谁?”

    那男子朗笑一声,还未回头,锺玉双已然飞扑了过去。锺家姊姊齐叫道:“小妹小心。”

    谁知,那锺玉双对着那男子又又打,那男子只是一味闪避,不敢还手。三姊妹心中犹自讶异着,只见那男子扬身回转,一把抱住了锺玉双,朝三位姊妹道:“小生苏小魂,在这里向三位姊姊问好。”

    “苏小魂?”锺家三姊妹齐齐叫了起来。锺梦双当先便要骂了:“好小子。害我妹妹担心得要命,你。”

    锺枫双也道:“哈!你可真会耍人啊。”

    锺梦双叫道:“大姊,快摆阵吧!让这家伙太极两仪三行四象五行阵法。”

    锺枫双看看搂抱一起执手相看无语的苏小魂和锺玉双。只见他们两人四目所投,如痴如醉,天地一切,已全然、全然摒弃在两人心中之外。锺枫双眼中含泪带笑,摇摇头。锺秋双和锺梦双也不再言语,只为眼前这对男女的无言感动。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她们三个默默退开了去,眼中带着欣慰的泪。她们都觉得心满意足了,只因为锺玉双是她们的妹妹,只因为锺玉双此时真的是快乐,只因为,只因为苏小魂终于来了。

    “今晚的月色很好是不是?”锺秋双低声道。

    “月好,花更好,不是吗?”锺枫双也低喟道。

    “月好,花好,人呢?”锺梦双笑了,道:“看来我们三个老女人只好回房睡觉去了。

    把风花云月给年轻人。”

    锺秋双笑道:“你啊,还年轻得很哪。”

    苏小魂和锺玉双相拥在亭上睡着。待他们双双醒来,眼前,锺伯和锺涛境竟已在冲茶下棋了呢!苏小魂和锺玉双急忙站了起来,尴尬道。

    “早?”锺涛境摇头道:“快中午罗。”

    两人又复尴尬一笑。锺伯反而大笑道:“快去院子里吧!你那三个姊姊正排练阵法要整治这位新郎倌呢?”

    锺玉双脸上一红,拉了苏小魂便往院子里奔去。身后,传来锺家二老的笑声。

    锺梦双一见苏小魂和锺玉双来,当先叫道:“小妹快来,让这位姑爷我们姊妹的迎宾礼。”

    苏小魂笑道:“不用这么慎重吗。”

    “慎重?”锺梦双拉了锺玉双过来,叫道:“如果你通不过这关阵法,你可别想到屋内。”

    苏小魂朗笑一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锺家四姊妹立即排开了阵势,瞬间,一股强大的压力便自天地六合罩起,直盖向苏小魂而来!苏小魂点头道:“好阵法!”

    锺秋双含笑道:“小心!”随即喝道:“太极混元!”

    刹时。苏小魂只见四姊妹四道人影击来,翻飞的八掌到了眼前,竟然如同一只巨灵天掌,近乎全然无隙可乘!苏小魂一笑,道:“好!”口里说好,身子竟是不动,硬是让八掌气机打下。锺家四姊妹一愕,这同时才蓦然发觉,原来苏小魂的天蚕丝竟由他脑后衣襟中浮出,瞬时一横,硬生五划破太极混元,而成了“天地分劈”!

    锺家四姊妹一惊,往后一翻,便叫道:“两仪天地!”

    然而,天蚕丝竟自尾随不舍,浮空而来全然不着痕迹,不带一点声响!锺家姊妹硬是被逼回地面,一左一右而夹。那苏小魂一笑,抖动天蚕丝,竟成了波波不息的江涛,把两仪天地硬是逼得无法合拢。

    锺秋双笑道:“好身手。‘三才鹰扬’试试看!”

    只见锺秋双一提气,手中绫带飞出,人随之凌空而来。锺枫双等三人则各自取出武器按上中下交互位置前进击来。苏小魂讶视着,眼前三姊妹的三才破空,便如同轮转,随时互换天、地、人的位置。而上面锺秋双的鹰扬,不但是内劲中有刚有柔,而且绫带卷风,大有干扰自己判别三才进击的位置。苏小魂一叹,便自闭眼而立,脸上含笑!

    苏小魂这招太过怪异,锺家四姊妹心中纳闷,已只有继续进招。锺秋双在上,边舞动绫带边寻思,明白时已然来不及。原来,自己在上面只是扰敌之用而不具有攻击之力。攻击是交给下面的三才攻势!只见,苏小魂现在闭眼不受干扰,岂非自己无趣,完全没有了功用?

    而且,苏小魂若以“心眼”来看三才变化,那才是真的可怕!

    锺秋双大叫:“四象乾坤!”

    可惜,已经来不及!苏小魂跃起,便自翻转加入三才阵势翻滚之中;如此一来,反倒引导了三才阵势的前进方位,更让锺秋双成了局外人。

    锺秋双在上面叹道:“真是前无古人的巧思。”接着,叫道:“五行生克!”

    锺秋双话声一落,也加入了翻滚之列。锺家四姊妹费了好大劲,运用正反回转,总算把苏小魂逼出阵外。苏小魂含笑而立,惊见眼前锺家四姊妹却一个接一个的站在对方肩上。如此一看,便是四人一线而立,而八年所向方位,竟将自己包含其中,端的是“五行生克”!

    苏小魂叹道:“好阵法,可比得上少林罗汉阵和武当北斗七星阵法。”

    锺秋双在最上面笑道:“夸奖了。只是,此阵你如何破?”

    苏小魂沉思了一阵,朗笑道:“苏某有任何举动,一定会动一发而牵全身,而且八掌所及,苏某必败无胜!”

    锺梦双在下面笑道:“不错!只要你一出手便是自落陷阱之中,反倒是自缚而擒!”

    锺枫双也笑道:“服输了吗?”

    锺梦双向下面的锺玉双道:“小妹,你的苏姑爷恐怕进不了秋枫梦玉园啦。心不心疼?”

    锺玉双看着苏小魂脸上浮起的笑脸,叹道:“不心疼,一点也不心疼。”

    锺梦双讶道:“为什么?”

    “因为他破得了,”锺玉双叹道:“每次他出现这个笑容时表示一切都可以‘完美’的解决!”

    锺秋双在最上面皱眉道:“不可能吧!就算是爹或是伯父也破不了啊。”

    锺伯和锺涛境已然到了一边,点头道:“不错!”锺伯道:“这阵法已然含于天地之中,八手所向,必然无人可以顾及得了。我和你爹一样破不了。”

    锺涛境向苏小魂含笑,道:“小兄弟,怎样?”

    苏小魂笑道:“晚辈是不是能离开这位置?否则一动则牵引了其他四行的威力?”

    锺涛境道:“不错!你只能站在五行的火位上。”

    苏小魂笑道:“那最好的方法只有一个。而且,也只有这个方法可以破阵!”

    “什么方法?”大伙儿全叫了起来。

    “睡觉!”苏小魂大笑道:“我睡一会儿,你们站累了自然会下来。”

    苏小魂说完,竟真的原地不移的坐下“睡着了”!

    葛浩雄对大悲和尚等四人深夜来访,以朗笑欢迎。葛浩雄道:“诸位远来,怎不通知兄弟一声?”

    大悲和尚笑道:“算了吧!要躲过你那些暗桩还真的不容易呢!”

    葛浩雄微微一笑,指指桌面上的传书,道:“一柱香以前,老夫就得到消息,你们进入本帮内院十三重阁啦。”

    潜龙叫道:“老小子,你早知道了也不会迎出来。”

    葛浩雄大笑道:“主随客便嘛。你们喜欢这样摸进来,难免要让你们高兴一下。”

    赵任远叹道:“下回请你别说破吧。否则多没意思!”

    葛浩雄微笑道:“大伙儿站着干啥?我鹰爪帮欠椅子啊?来,坐、坐。”

    众人才坐下,早有鹰爪弟子备了酒,茶来端上。葛浩雄道:“诸位为何这般神秘兮兮的夤夜光临,又不通知兄弟?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事情?”

    大悲和尚点头道:“昨日在半路上遇到丐帮雷主,据丐帮的消息,庞龙莲在南部的势力已然稳固,最近即将往北移。目标是嵩山少林,武当山武当和山西南部的鹰爪帮,僵门。”

    葛浩雄冷冷一笑,道:“哼!庞龙莲才刚此地吃了个大亏,他还敢来。嘿、嘿,老夫就等着。”

    潜龙嘻笑道:“老兄,小心点。上回要不是苏小魂,说不定你连老本都送给了那个梅夫人啦。”

    葛浩雄道:“这点,老夫自忖尚可以自持,只是奇怪以梅夫人号称在武林上是‘碧落花飘香’,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来?”

    潜龙叹道:“大概是名利权势惑人吧!唉,没想到我们四个人至今只剩的我潜龙一个!”

    大悲和尚也叹口气,道:“北斗为义而死,梅夫人受圣旨处斩,黄泉已有两年没有信息。当年的四大歼恶杀手,却只剩得潜龙一个。人世间离合,叫人不得不喟叹!”

    俞傲淡淡道:“喟叹无用,重要的是庞龙莲、冷明慧。”

    葛浩雄奋起扬声道:“不错!老夫不日立即联络唐门、武当、少林、丐帮,全力扑击庞龙莲南方霸主的势力。”

    大悲和尚道:“此外我们之所以秘密而来,另一个目的是要造成庞龙莲的估计失误。想不到,消息还是传开了。”

    葛浩雄讶道:“大和尚的意思是?”

    大悲和尚一伸懒腰道:“老衲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要走了。”

    “走?”葛浩雄道:“去那里?”

    秦君材回到房里,向坐在他房中的皇甫秋水恭敬道:“禀告副帮主,大悲和尚等四人,已经往东北方向而去。”

    皇甫秋水冷冷一笑道:“目的呢?”

    秦君材道:“据说是寻找锺字世家的绝地。”

    皇甫秋水点点头,道:“好。帮主下令,如果这回能夺下鹰爪帮的地盘,便升你为红色七瓣的刑部总管!”

    秦君材恭敬道:“多谢副帮主。属下必定竭诚以报。”

    皇甫秋水点点头,道:“你在鹰爪帮是总管地位,现在有一项任务交给你。”

    皇甫秋水由身上取出一瓶药,交给秦君材,道:“里面有三十颗药丸,每日放一粒到缸水中,这是慢性毒药,平常绝不会发觉有异的。”

    秦君材接过来,道:“是!属下每日巡视厨房时可顺便下手。”

    皇甫秋水又道:“对有颗红色丹药是解药,你留着自己用吧!”

    秦君材恭敬道:“是!”随手将那药瓶放入怀中。

    皇甫秋水在襄陵城的兴和百泰楼会见了彭刚。皇甫秋水已然化装成老秀才模样;彭刚则是一副大地主神态。彭刚先坐在靠窗临河的那边,皇甫秋水一来,彭刚当即招呼道:“老夫子,好久不见,来来来,请坐、请坐。”

    皇甫秋水也沙哑着嗓子道:“唉唷,彭员外,真是好久不见罗。是不是有什么,小老儿可以效劳的?”

    两人又寒喧了一下,各自坐了下来。这段相见的对话,自是平常无比,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彭刚点了些酒菜,朝向皇甫秋水低声道:“帮主讯问秦君材办事办得怎样啦?”

    皇甫秋水呷了一口酒,揩着嘴巴时,顺势道:“这十天来,一切顺利。鹰爪帮上下,已经中了剧毒。”皇甫秋水说完,夹了块肉塞到嘴内,又低声问道:“老副帮主,他现在人怎样啦?”

    彭刚道:“老副帮主双臂俱断,已然向帮主自请往恨天洞中,自修习一门武学。”

    皇甫秋水点点头道:“可是冷枫堡后山的恨天洞?”

    彭刚道:“正是。便是昔年恨天三老所困之处。”

    皇甫秋水望向窗外,有意无意道:“帮主何时将为本帮开宗立派?时间决定了没有?”

    彭刚道:“若是此次能拿下鹰爪帮,当立即开宗。如果,万一又失败的话,将在下月十五广邀武林人士群集在洞庭湖畔的岳阳城。”

    皇甫秋水一笑,道:“转告帮主,明夜本座将发动攻击,擒下葛浩雄!”

    彭刚讶道:“不是要等三十天药力才。”

    皇甫秋水摇头冷笑道:“药力本座已经提高了三倍。如今,鹰爪帮上下,已然进入有死无生的绝地!”

    彭刚道:“那秦君材本身的解药有效吗?”

    皇甫秋水冷冷一笑,不做回答。突然问道:“你可查出了唐羽仙的下落没有?“彭刚道:“属下尚未查出!”

    皇甫秋水随即站了起来,假意大声道:“好,就这么办。明晚,请彭员外派几个人来帮小老儿搬东西了。”

    彭刚也站起来拱手笑道:“一定、一定。老夫子您慢走,不送了。”

    潜龙一直跟着皇甫秋水的动向,把他的行踪传递了出去。赵任远由水流中捞起一片一槐,将消息又由密道带回去给大悲和尚和俞傲。大悲和尚注视那块木牌上的暗号,良久后道:“潜龙查出来的人是彭刚!依此可见庞龙莲还没到襄陵来。否则,皇甫秋水自会亲自求见。”

    俞傲道:“好狠的手段,竟然在水中下毒!”

    赵任远笑道:“设非你在山中吃毒物吃惯了,这下大伙儿岂不是要糟了?”

    大悲和尚叹道:“庞龙莲所用的方法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今后对阵更需小心了。”大悲和尚说完,又道:“我看他们大概选在明夜发动攻击?”

    赵任远讶道:“为什么?”

    大悲和尚指指俞傲道:“你们俞兄判定这药力到第十一天将全速扩散,届时,个个软弱无力,真气散。”

    赵任远急道:“那,解药是不是要给葛帮主了?”

    “不,还不要。”大悲和尚道:“这样,会被皇甫秋水瞧出来。等到明晚再给。”

    葛浩雄踏着月色,在花圃中散了一会儿步,回房!房中,皇甫秋水正冷笑的看着他。葛浩雄一笑,道:“贵客大驾光临,怎么不先通知一声?”

    皇甫秋水冷声道:“我是来杀人的。不太适合先让你产生心理压力。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很仁慈?”

    “当然、当然,”葛浩雄笑道:“请你先看看这个!”

    葛浩雄由怀中取出一张纸笺,掷向皇甫秋水。皇甫秋水伸手抄住,脸色一变。第一,字条上写“今夜皇甫老头将杀你。大悲上。”第二点更要命的,是葛浩雄刚刚一掷的力道毫无受损的迹象。皇甫秋水举目望去,只见葛浩雄太阳穴上原先的乌气已经消失,显然是毒性已解。

    葛浩雄笑道:“我想,你现在很后悔让秦君材吃了那颗红色‘解药’,其实是毒药是不是?如果不是这样,你就多了个好帮手。”

    皇甫秋水叹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葛浩雄笑道:“呵、呵,我相信你说明白,潜龙地伏天听之术,当真可算武林前三名。”

    皇甫秋水点头道:“这点,本座倒是相信他可以和本帮帮主座前的黄土天君相较一番!”

    葛浩雄依旧笑道:“那,赵任远的大内秘学对付彭刚,依阁下之见,如何?”

    皇甫秋水点头道:“好对手!”

    葛浩雄又道:“以秦君才的大悲指对付贵帮帮主七名爱妾中的卫夫人,你又觉得怎样?”

    皇甫秋水点点头,道:“你们消息倒真灵通!以大悲指对付卫夫人的魔女十八爪,倒是很相配。”

    葛浩雄一笑道:“当然,本帮弟子对付你们那些小毛贼,再以本座来对付你皇甫副帮主。阁下认为怎样?”

    “很好!”皇甫秋水站了起来,大手印圆满势已然贯注在全身,道:“只可惜,你忘了本帮帮主今夜亲征!”

    俞傲负责巡视襄陵城内是不是还有可疑的人物,没想到,碰上了庞龙莲的座车,庞龙莲的马车,是由两名车夫驾着四匹大宛马。俞傲傲立在大硕壮的大宛马前,冷冷看着座车内的庞龙莲。这马车最特别的地方,便是车夫的后面是空的,也就是说里面和外面车夫的背上,没有车壁!

    庞龙莲左右又坐了一名女子,妖娆妩媚,一双眼睛直滴溜溜的望着俞傲,极尽勾引之能事。庞龙莲笑道:“陆夫人,你常怪本座许久没让你表演一下武学造诣,眼前,不就有一位很好试验的材料?”

    只见右边那名被称作陆夫人的女子娇声道:“不要啦,人虽然看起来像个汉子,只是只有一条左臂。要若胜了,或是不小心杀了这个可怜虫,那岂不是叫人笑话吗。”

    庞龙莲根本不吃陆夫人的撒娇,只见他右臂微微一震,那陆夫人竟自摔下了马车。庞龙莲冷笑道:“本座的命令,从来没有人敢拒绝!”

    陆夫人脸色一变,颤抖道:“妾请帮主恕罪!”

    庞龙莲冷笑道:“限你二十招内,取了对方的首级回来,戴罪立功,可以饶了你这回。”

    陆夫人恭敬道:“是!”陆夫人一转身,千娇百媚的走向俞傲道:“小哥,你叫什么名字呀?“陆夫人对自己的媚功太有自信。她所知,天下的男人除了庞龙莲,没有一个不甘心拜倒在她面前。她更自信,梅夫人当年号称江湖第一美女,那是因为她陆夫人没有在江湖上行走的关系。所以,面对眼前这人,别说二十招,只稍挥挥小指,便可叫她服服贴贴!

    陆夫人放心大胆的走向俞傲,因为,俞傲身上已然没有半点杀机!陆夫人又娇声道:

    “小哥,你叫什么名字吗?告诉人家好不好吗。”

    陆夫人当然知道眼前这人是俞傲,也就是这样她才更放心。以俞傲当年的威猛,除非被自己迷倒,否则,怎么可能身上无一丝杀气?陆夫人已然要碰到俞傲了,她只是奇怪,既然俞傲已经被她迷住了,为什么不回答她的问题?

    俞傲回答了陆夫人的问话。不是用口,用刀!

    俞傲一刀,惊鬼泣神!

    陆夫人至死,都还不相信,世上除了庞龙莲竟然还有男人能拒绝她的诱惑,她不信,只是,生命已逐渐消失。她所看到世间最后一眼是,庞龙莲出手,攻向俞傲!

    苏小魂由白菩提树下和锺玉双双双出来。锺家外村的人全数聚集给予鼓掌。

    锺锦文抱拳道:“苏兄,来日有机会,小弟自将好好请益一番。”

    苏小魂笑道:“小弟欢迎之至,竭诚以待锺兄!”

    外村众人又是一番寒暄,苏小魂和锺玉双便要上马而去。突然,一声铃响破空,已然有只信鸽飞来。

    信鸽的脚还是深红色。深红,特令紧急!

    锺玉双急将信鸽上的消息取出,只见上面几行字:“鹰爪帮被破。大悲、潜龙、赵任远被擒。庞莲帮月底开宗。”锺玉双颤抖着把信笺交给了苏小魂。

    苏小魂看完后,长吸一口气,道:“走!”

    便在苏小魂和锺玉双离去不久,一名女子亦由白菩提树下出来。好标致的形貌,只是眼中多了份娇蛮!外村人看了不觉讶异万分。锺锦文上前抱拳道:“锺念玉姑娘,你怎么由六家庄出来啦?”

    锺念玉微微冷笑道:“苏小魂刚走是不是?”说完,一策马,便也自奇门林外而去,滚滚进入江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