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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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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莲教已经大举攻向开封城去了。”

    “显然咱们两位老道的头脑也还不差,把几万人玩弄在股掌上。”

    “嘻嘻!这回柳梦狂和闻人独笑可有得累了。”

    “所以我说要利用白莲教的力量,不一定要有活的夏自在不可,嘿!死人有时比活人好用多了。”

    “不晓得这次们是由什么人统领?”

    “管它的!反正咱们的目的达到了。”

    “哈哈哈!说的也是,哪!要不要去开封城瞧瞧那两个人的狼狈像?”

    “有趣的事,说不定还有我们插一手的余地”

    他们马背上迎着寒风长笑策骑,这两名瘦小的老道人真像云似的,轻柔无物般让座下骏骑快奔放蹄。

    前方飞尘滚滚,在里许外正是白莲教往开封城的兵马。

    “呵呵呵!我想起那两个被我们打下马的替死鬼就好笑。”云来伸了个懒腰,大笑道:

    “而且他们一定会配合我们所设下的陷阱。”

    “当然!”云去哈哈回笑道:“那两个大喜圣殿的左右长老可是恨死了柳梦狂,要死好歹也要拖下水去”

    笑声马蹄声,声声显示对自己掌握别人命运的得意,特别是这个人,不!这两个人是赫赫有名的“帝王”柳梦狂和“鬼剑”闻人独笑。

    普天之下有谁胆敢如此说如此做如此得意?

    所以此刻他们的自负飞扬是有绝对的道理。

    可是他们算计得了符符天、崔催命和白莲教数万人,但是可曾想过那位听都没听过的“逍遥大喜”这号人物会突然出现?

    长久以来他们知道大喜圣殿的第十八位长老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

    但是可绝没想过这个人的名字叫冬七寒,而且一大步子迈进了这个陷阱中,制造了不可知的变数。

    陷阱多了奇特未曾预料的变化以后,它还会是陷阱吗?

    或者说它还会是设计者自以为是的陷阱?

    洛阳城一间毫不起眼的小豆浆店,后面一座很平凡的木屋,里面住着赫然是曾经一门之主的沈蝶影。

    一门之主可比不上一个男人对她的爱。

    虽然从今天早上闻人独笑由开封城回来以后,一直坐在窗口那个角落沉思。

    但是她已心满意足,真的。

    她知道放在这个男人腿上的剑比自己重要。

    甚至连“敌人”柳梦狂都比自己重要。

    但是又何妨?这个男人在一个极重要时刻之前会回到她身边来相聚,这点已足够令她今生无憾。

    感情的事本来就是奇妙的,不是吗?

    “还有四天开封城外我、柳梦狂、秘先生一战!”

    这是闻人独笑进屋子时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从那个时候到现在已经过了四个时辰。

    四个时辰太阳可以由东方到了西方。

    影子也可以转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当然在这段时间内有人生有人死。

    却有唯一不变的是,闻人独笑的姿势。

    沈蝶影觉得自己的眼前这个男人她的丈夫,宛如是一座巍峨矗立的高山。

    仰望不可攀,但是却可以倚靠,更值得骄傲。

    “我出去走走”

    这是闻人独笑的第二句话,然后这个人就像没回来过似的,在小木屋这个空间内消失。

    沈蝶影的整个心情却是愉快的。

    这里的空气闻人独笑曾经呼吸过,这里的空气犹且留有他的体味,这里的空气曾经震汤过他的话,他走过时引起的风。

    很多很多,这些理由都足够让她在呼息时觉得满足。

    她坐上了刚才人也坐的位置旁的那张椅子上。

    他坐过的地方是神圣的,因为那里他曾经用全部生命在思索极为严肃的问题。

    而在那个问题那个世界,绝对没有人可以进入。

    她也不能。

    缓缓的她也沉思起来或许,这个世界上“如果”、“可能”有这么一个人可以进入那个世界的话。

    那个人一定是柳梦狂。

    “帝王”柳梦狂正在做什么呢?

    流水寺并不顶出名。

    并不太大的一座庙,而且是建立在开封郊野的五白山顶。

    通往这儿的路只有小径。

    小径无法骑马而来,更无法驾车而至。

    所以达官贵人们以及他们的家眷,压根儿不会想到这里来上香膜拜祈福,求子、求财、求名、求利,求一切人间好。

    你只要想想连那些附风庸雅的“才子”“骚人”“墨客”都不会到的地方,就可知是多么的令人没有兴趣前往。

    但是“帝王”柳梦狂却来到了这里。

    据说连云游僧在内,他是三年来第一个到这里的外人,而且还是个瞎子。

    也只有瞎子才会来这个地方。

    可是你如果细想的话难免会吃惊,连平常人也没这脚力、毅力到达的这处小寺小庙,怎么一个瞎子可以来得了?

    这流水寺的住持方丈法号悟因。

    当柳梦狂到达而令普寺上下十三名弟子啧啧称奇时,悟因微笑的说话了:“你们奇怪什么呢?”

    “他这位施主”

    一名和尚百思不得其解的道了:“是个盲人,但是他怎么能走那条险径到这里呢?”

    悟因淡淡道:“你们不也隔月下山采购?”

    “我们是年轻力壮,而且走熟了山路呀!”和尚们纷纷道:“可是这位施主却是第一回来呢?”

    “谁不是第一回来呢?”

    悟因缓缓而有智慧的道:“每天早晨我起床时,都觉得自己是第一回来呢?”

    真富禅机的话。

    柳梦狂笑了,他愉快的听着师父和徒弟的对话。

    “方丈在打禅语了”另外一名和尚笑叫道:“可是没有好体力,要这么做实是困难啊!”悟困充满祥和的声音笑着回道:“既然你们是如此的不明白,何不请教这位施主呢?”

    悟因的话当然柳梦狂是可以清清楚楚的听到。

    这点那十三名和尚都知道,也认为柳梦狂会自个儿回答,但是偏偏令他们有点讶异的是,眼前这瞎子就是微笑的站在那儿。

    不回答也不像不要回答,更不像等着别人开口来问以后才回答。

    反正这个人越看越不寻常。

    他就是这样随便站着,似乎不将天下任何人任何事看在眼里,又似乎天下任何人任何事都是他。

    好奇特又好奇妙的感觉。

    众人端详了一阵,忽然又有一个大发现。

    “耶?方丈主持,他怎么一动也不动哩?”

    “你们在坐禅时不是也可以嘛?”

    “我们是在训练定力呀!而且是坐着”

    “坐跟站又有什么分别呢?生跟死、天地众生在佛的眼中尚且没有分别了,更何况是这点小事”

    “好深的禅悟啊”有和尚叫道。

    “我们跟他耗下去吧!”又有和尚说着。

    “好啊!看看谁能撑得久?”有人附和了。

    “随你们吧!”悟因笑了笑,道:“寺里三两天没人管也不会废坏掉的”

    三两天没人管?

    十三个和尚都在心里头吓了一大跳,难道这个瞎子可以这样一站三两天不动?

    他们绝对不相信!

    就算是奉为菩萨转世的悟因方丈也没有这等功力吧?

    不信,所以他们更非得试试不可。

    潘离儿整个人都呆住了。

    的确,当宣寒波对柳帝王这小子讲授了心法之后,自己的蛊术便是对柳帝王一点影响也没有。

    “你好狠!”

    潘离儿怒叫,却也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的?甚至连我本身也不知道可以如此压抑住蛊毒”

    “方法是人想出来的。”

    宣寒波微微一笑,接道:“你对我的武功心法有几些了解,我又何尝不是对你的武功来历也有几分明白?”

    潘离儿的脸色变了变,听着这个曾经是她最爱的男人继续说下去。

    “方才你在帮我愈伤时,不觉得有一股奇怪的气机?”宣寒波淡淡一笑,道:“那是我这位女婿独创的一门心法专门探测他人气机的运转至极妙处!”

    柳帝王曾经对她用过,所以更能抓住要诀。

    但是柳小子受伤她可不会去理会。

    宣寒波这个她既爱又恨的男人可不同了。

    所以柳帝王就设计了这么一下去救他自己,以宣寒波对自己的了解加上这门心法的运用,那真是易如反掌之事。

    到了这时潘大美人才愕然的惊觉,原来一直在“看戏”的柳小子才真正是这出戏的大主角。

    而在台上演戏的自己却是可悲的发现,原来只是个跑龙套的小角色,前后个把时辰而已却已是攻守易势。

    潘离儿无话可说,唯长叹!

    “很遗憾这回没有机缘见到亲家”

    宣寒波朝柳帝王一笑,又看了潘离儿一眼便是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了,过去已在这一视眸中尽去。

    “你别走!”

    潘离儿大叫,却是制阻的穴道令她无法动弹“别走!姓宣的,你回来!我们的事还没”

    地牢门口早就消失了宣寒波的踪影。

    潘离儿的脸部因为激动而抽搐着,胸口大力的起伏,一张美艳天下的面容布上了千万种的情怀。

    她真想问,大声的问:“难道以我的容貌比不上出家的杨亚男?我到底在那一点比她差而令你如此狠心?”

    她没有出声,牙根紧咬着已渗出了血。

    全身在大力抖动中,双目射出极端仇恨的光芒。

    静!

    静到极点的压迫力远胜于强暴的怒叫。

    怒叫只是烦人。

    完全沉闷的静却是令人深深的恐惧。

    因为这个人的心已经死了。

    一个死了心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只要能达成目的,这种人的眼中已经没有任何善恶分别。

    柳帝王叹了一口气,出手。

    出手废了潘离儿的武功。

    在他这一生中,他不杀人却曾废过不少大恶之徒的武功,为的是让他们以后不再杀人,让他们因为没武功自恃而得以有反过悔改的机会。

    但是这一次。

    这一次废掉潘离儿的武功,却是他一生中最不忍也是最矛盾的一次出手。

    对?错?

    在这一刹那,他的价值几乎无法判断。

    潘离儿在真气大力往外时,已是昏倒颓萎在地

    “你废了她的武功”晏梧羽不知何时出现在地牢门口,冷然道:“你体内的夺情大蛊已经有了感觉”

    “我知道,不过那要三个月以后。”

    “你曾经和她”晏梧羽的脸色变了。

    “不!”

    柳帝王用力摇头,道:“我们没有做任何事。”他一顿,缓缓道着:“天下有许多事都不是想当然耳的,是不是?”

    晏梧羽沉吟了许久,终于深深吸了一口气,点头道:“我明白,就算死你也不会背叛你的妻子。”

    “是!”柳大公子坚决的道:“我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晏梧羽的脸色一黯,半晌后鼓起了情绪道:“我完全的明白了,以后我会去找一个地方,好好嫁人生孩子活下去不过临走前我可以告诉你两消息”

    “洗耳恭听!”

    “第一,白莲教攻向开封城而来,差不多再一个时辰就会到了。”晏大小姐压抑住激动道:“他们口里喊着杀柳氏父子杀闻人独笑!开封城毁乾坤堂”

    这是惊人的大变化,怎么会这样?

    “第二点”晏梧羽依依不舍临走前道:“萧游云并没有死,他是被一个神秘的妇人救活接引走我所知道的是,那个女人好像是修罗天堂内名称‘云夫人’的人”

    这又是一个大大的问题。

    萧游云一旦进入修罗天堂本来已是大事,而现在自己又将往那儿去偷抢拐骗盗“法界草”来彻底医治体内的夺情大蛊。

    这岂不是老天作弄人吗?

    晏梧羽的人都走了,想不到又回来加上了一句,道:“有件事我本来不想说的反正我是要退出了江湖,顺便告诉你”她可真是沉吟了良久,这才道:“我曾经远远的听到萧游云激动的抱住那位神秘的云夫,叫声‘娘’”

    这下可好了!

    柳大公子傻在那儿,连白莲教攻来的事都差点忘了,幸亏是醒转过来的潘离儿呻吟声惊醒了他。

    军行如急火,四万兵马赛狂风破雪地飞溅而来。

    谁也想不到白莲教会突倒戈相向。

    乾坤堂内也只不过剩下二十名人手,至于城中的官兵早就被夏自在占领时或编入教中或杀头示众。

    何以挡?以何挡?

    柳大公子召集了乾坤堂这二十名弟兄,慎重的道:“为了开封名城不毁于暴民之手

    只有一法!”

    每个人都竖起了耳朵在听。

    “那就是由你们派出四个不怕死的人,把我困绑送给对方”柳大公子昂声道:“这四个人很可能被四万人的乱刀砍成了肉酱。”

    二十个人全部往前一步,全部说同样的一句话,两个字:“我去!”

    英雄!柳帝王的心胸热了起来。

    “只能有四个。”他沉稳而有力的道着:“其余的人必须立即分批分路赶往黄河南岸,通知解大堂主回来。”

    他顿了顿,扬声道:“我是以三总管的身分下令!”

    柳帝王可是真正的乾坤堂三总管。

    每个人都在互相看着,他们能在总坛而且被派予留守的任务,是因为他们都是堂主所最信任的中坚份子。

    士为知己者死。

    更何况无论解大堂主或是韩大总管,以及眼前的柳名侠及他的朋友们,个个都当他们是朋友是兄弟。

    “乾坤堂内只有兄弟。”

    这句话在他们进来时解勉道就说过,而且果然丝毫不差的做到这点。

    兄弟们吃什么,堂主和总管就吃什么,穿也是住也是,不同的是堂主和总管的牺牲更多,要费的心神更多,为每个人出头出力所花下的工夫更多。

    所以他们都觉得没有白来乾坤堂十年。

    没有白来乾坤堂就没有白活了这一生。

    早从第一年结束时,他们的心中早就有一句话、一个念头生是乾坤堂中人,死是乾坤堂坟鬼。

    “我们都以乾坤堂为荣”有人诚恳的道:“而且都以为本堂而死为傲!”

    前后加起来的一句话,正是乾坤堂的精神。

    更是乾坤堂能在短短的十年内成为江湖第一大帮派的原因。

    死且不怕,人间世又复有何惧之事?

    柳帝王叹了一口气,朝时中陆这年轻小伙子道:“行啦!你挑出三个人吧!咱们立刻启程!”

    乾坤堂的“叛徒”时中陆带领三名兄弟,囚押着“柳梦狂”投降白莲教。

    这是一件大消息,一下子便传到了刚到开封城外里许的夏停云他们一干人耳里。

    “柳小子不知道又在玩什么花样”夏大公子朝自己的另外一位兄弟笑道”反正会叫对方没好脸色看。”

    夏两忘也是半点也不担心的,咯咯的笑了两声,道:“这重事他最有办法,反正人家也分不出来老子跟小子有什么不一样。”

    再一次柳大混混又乔装成他老子啦!

    他们这一行如今只剩下了五个人,夏姓两个男外加宣雨情、韦皓雁和倪不生三个女的。

    “雪莲和珍珠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

    韦皓雁感慨万千的道:“这一战役里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本来以为在黄河畔消灭了黑色火焰的残部,已是天下太平”

    谁又会料想的到白莲教忽然倒戈相向了?

    “人类的野心是永无止尽的无底洞。”

    宣雨情缓缓望着前方的开封城,道:“所谓自古一将功成万骨灰,名利二字尚且磨人,更何况是为权为势?”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倪不生眯起了双眼,道:“咱是入开封城,还是到城北的白莲教扎营处接应柳公子?”

    好问题,因为白莲教一路风疾闪电般的压军到了开封大城,竟是停军于城北里许外扎营。

    这件事大有蹊跷!

    “我想由我们两个男人过去瞧瞧吧!”

    夏两忘可真一付“够朋友”的样子,道:“你们三位就小心点进城,乾坤堂是不用去了,行踪也别叫人发觉!”

    他这话的用意挺深。

    最少他的经验告诉他,白莲教随便也有七八十个探子窝到了开封城内到打探消息。

    柳小子化成了他爹,所以“柳帝王”消失了。

    而他们也知道闻人独笑跟他的剑去了洛阳。

    但是时中陆传出的消息,白莲教未必会相信,既然有怀疑则必然会明目暗里的四下查探。

    除了那两个主要目标以外,其余像自己这种眼中钉,见一个也是盯一个非得索命不可。

    宣雨情点了点头,道:“我们会在城里翻个脸色给那些人瞧瞧。”她笑了笑,心情还是挺愉快的。

    因为夫君已经传带了消息来,潘离儿的夺情大蛊在自己的爹亲和郎君的合力下已被压抑住。

    连这点都做得到,更那怕白莲教内如何?

    “好啦!咱们走了。”

    夏姓两兄弟的话声犹在耳际回转,双双早已出了三丈开外,好轻功!

    人道夏停云的轻功好,妙到连天空的浮云亦愕傻呆停。

    又道是夏两忘的追踪术,令你忘了自己是谁叫啥名?

    眼前见他们风驰电掣而去,当真无虚言妄语。

    倪不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天下奇人真多!”

    “可不是!”韦大美人亦轻叹道:“人不可貌相!”

    宣雨情却在这个时候轻轻的咭笑了起来。

    “姊妹儿,你在笑什么?”倪大美人和韦大美人讶问道:“难道是我们说错了什么?”

    “当然不是”

    宣大美人笑红了脸,道:“是他们的耳朵会发痒啦!”

    耳朵痒?

    “耶?好像有人在称赞我们?”

    “真的!而且是女人才会痒”

    “没错,会这么痒一定是大大的美人!”

    “会是谁呢?”

    一阵停顿,这两个正在全力奔跑要去卖命的家伙忽的同时叫道啦:“是倪大美人和韦大美人。”

    “耶?你为什么没加上那位宣大小姐?”

    “你又为啥没提?”

    两个可是不说话了,因为宣大小姐可是跟他们太熟,熟到不可能称赞他们。

    另外一点是“她受了柳小子的坏习惯影响,打死也不会跟我们道个‘好’字鼓励鼓励”

    这是第一个不说话的原因。

    第二个原因是什么呢?眼前已是到了要到的地方。

    还没进城,乾坤堂的时中陆就带领了三名好手囚押着“柳梦狂”来降,这事对白莲教上下是极大的鼓舞。

    “你们相信吗?”冬七寒淡淡问着。

    符符天和崔催葬都不相信。

    不相信的理由太多了,多到让人家以为时中陆是傻瓜,同时也多到令自己都有忍不住的好奇。

    难道人称“帝王”屹立于江湖二十年的柳梦狂也是傻瓜?还是在这背后有着巨大的阴谋在推动?

    就在他们犹豫是不是要攻进城的时候,从某个地方传来了消息秘先生在城北外某个隐密的地方。

    “我们驻扎在这里”

    冬七寒下了决定,道:“一则可以保卫秘大先生,再则先派人进入城内清查一番,以收事半功倍之效!”

    事情分派了清楚之后,这才叫见了时中陆他们押着“柳梦狂”在数百名白莲教徒团团围住下到中央的一处空地。

    咱们柳大公子只要一闭上了眼睛拿了杖,再换上他爹习惯穿着的灰袍布衣脚穿上草鞋,那可是叫人难辨了。

    别说是冬七寒他们三个,就算是时中陆自己有点疑惑,他手上这个人是柳帝王还是柳梦狂?

    “你在乾坤堂里是做什么的?”符符天那张白林森的脸肃煞极了,冷冷道:“凭什么可以擒柳梦狂?”

    “在下时中陆”

    时中陆微微一笑,道:“目前解勉道和韩道不在的时候,由在下代理总舵内上下事情”

    气度不错,年纪轻轻已有将风。

    难怪解勉道会重用这种人,冬七寒一双眸子闪了两闪,打量着时中陆上下几眼,听他继续道。

    “至于在下怎么得手擒拿柳梦狂”时中陆的表情好极了,完全配合时间红了一红,指指另外三位兄弟道:“我们先去找了两条狗烹煮,嘿嘿嘿!当然里面可是放下了不少的五香料味”

    五香料味味重,可以盖过许多别的味道。

    “以柳梦狂的功力和鼻息之敏锐”崔催葬冷冷的看了一眼被放在地上的柳大公子,挑眉道:“他会半点警觉也没有?”

    时中陆嘿声一笑,道:“本堂有一种迷神药,无色无臭而且这个柳梦狂对我们也比较不会有戒心。”

    声调徐缓、音扬高低,时中陆可是控制的好极了。

    几几乎连他自己都怀疑那些是事实。

    冬七寒终于说话,淡淡的一句道:“为了表示你们的忠心,用最简单的方法让地上的这个人永远醒不过来。”

    果然一定会有这种结果。

    时中陆抱拳一揖,应声道:“是,不过”

    符符天冷冷一笑,道:“怎么?下不了手?”

    “这不是问题。”时中陆朗声道:“在下和三位兄弟动手了之后呢?贵教现在的教主是不是可以保证在下四人以及在城里财产的安全。”

    “如果你真的做了,就是我们自己人。”

    “冬先生一定会答应你的,快下手杀了吧!”

    时中陆这问题立即引得四周的人鼓噪起来,他们急是因为想早一点看到,鼎鼎大名的“帝王”柳梦狂怎么被自己人出卖而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是啊!连冬先生身旁那两个原本是柳梦狂的杀手冬先生都原谅了,更何况你们是戴罪立功?”有人这般叫道。

    柳梦狂的杀手?

    时中陆可没听过这档子事,心中冷冷一笑,表情上是分毫不动的朝向眼前之人道:“不知意下是”

    “就如同众位兄弟所说的。”冬七寒淡淡道:“你下手吧!”

    反正现在让时中陆他们活着也成不了什么阻碍,多的是机会,随时拨弄三两下就解决了他们。

    当然在这事先是他们如果真的杀了“柳梦狂”

    时中陆和另外三名乾坤堂的兄弟迅速站到了“柳梦狂”的双手双足之前,纷纷提气大喝一声出掌!

    八只手掌同一个速度往下,同一个时间抓住了咱们柳大混混的一双手一对脚。

    然后用尽了他们生平之力丢掷出去。

    丢,方向是那个冬七寒的身前。

    不动的柳梦狂忽然之间变了神气活现的柳帝王。

    那只早已捏在掌心好久的玫瑰花弹了出去。

    这是一招奇袭,险中至险的奇袭。

    如果玫瑰花在这一击中没有成果,冬七寒、符符天、崔催命蓄待发已久的掌头六个,便要把他全身的骨头打碎。

    三十六瓣玫瑰在空中散开,分成了三个角度。

    符符天和崔催命的拳头已被挡住,冬七寒的拳头则硬生生撞破了十二瓣花瓣冲了出来。

    柳大公子这时的一双拳头已是分别让姓符姓崔的两个家伙飞了出去,但是姓冬的这老小子呢?

    幸好有玫瑰梗挡在了前面,但是咱们柳大公子依旧吃惊不小,眼前可是第一回有人可以用拳头挡住了玫瑰梗,他叹了一口气!

    如果自己有第三只拳头,现在就可以摆平了姓冬的。

    “老小子,挺不错的呀!”

    柳大混混冲着人家一笑,嘿道:“叫啥名字?”

    “冬七寒。”对方冷冷道:“你是柳帝王?”

    “不错。”柳大公子嘿嘿一笑,挑眉道:“没想到贵教内有你这种顶尖高手,以往

    可没听到夏教主和张护法提过。”

    柳大公子说话中气十足,可叫周旁成百上千摩拳擦掌的白莲教众楞了楞。

    怎么?瞧语气他跟教主和总护法很熟?

    冬七寒冷沉沉一嘿,扬声道:“柳帝王,你们父子可干下了‘好事’,先是逼走教主再派杀手狙击,然后趁机伤亡了张总护法”

    “你在场?”柳大公子回问了一句。

    冬七寒双目一挑,嘿道:“张总护法受到两名道人狙击时,冬某人正好在远处瞧见”

    柳大混混可是连连了好几笑,紧接问话了道:“以阁下冬大先生的武功,阻止那两名道人该有问题吧?”

    好!时中陆在旁儿听着都差点喝采起来。

    柳帝王嘿嘿两笑,指了指符符天和崔催命大声的叫道:“他们两个是黑色火焰大喜圣殿的长老”

    “而你!”柳帝王注视着对方,哼道:“就是十八长老内最神秘的‘逍遥大喜’冬七寒。”

    冬七寒的脸色这回真是大变,成千上万听在耳里的白莲教众也纷纷大变了脸色。

    他们人人可都知道,先教主夏自在和黑色火焰间有微妙的关系而这关系到了后来可是生死大仇。

    “你说这话可是有凭有据?当真都是事实?”有人叫问道:“没有证据叫我们兄弟们如何相信?”

    柳帝王嘿嘿一笑,回声朗喝道:“你们可知哥哥我是如何知道这件黑色火焰组织内的大秘密?潘离儿!”

    人人都知道近一阵子来,潘大美人和这位柳大公子之间的关系很暧昧,特别是双方各代表了不同的立场,益发成为江湖上茶余饭后的谈论事。

    冬七寒倒是挺能镇定自在,冷嘿嘿了几声,道:“想要加上莫须有之罪太容易了,本教弟兄人人皆知夏教主和你爹不合,岂是你用三言两语可以疑惑得了?”

    这话果然有几分动力,登时有些急躁的便想冲出来动手。

    柳大混混可不是混假的,音透惯于气机中缓缓而有力的道:“各位白莲教的弟兄,夏教主岂是随便就叫人逼交出令牌的人?既能逼迫他交出令牌当时便可杀除了,又何必再费一番周章派出杀手?再说天下岂有这么滑稽的事,杀了夏教主后抬领赏的事?各位,在下进来的途中由各位的呼叫中已知道张总护法是被暗中下毒而死”

    柳帝王嘘缓一口气,嘿声道:“以张总护法的武学造诣,若非斗见夏教主的体大震惊下,又那有这般容易让贼人当面下毒?”

    句句牵引,道理是透彻而有理极了。

    每个人都立即得到结论,夏自在并不是柳梦狂派人下的手。

    因为柳梦狂是可以无声无息的处理掉。

    “那么背后是有阴谋了。”有人在人群中叫道:“而这个使用阴谋的人,就是能在夏教主和总护法死后得到最大利益的人。”

    而这个“最大利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冬七寒。

    一声怒叫,冬七寒以闪电般的速度窜入人群中,他的速度很快,而且有几名心腹在帮着他遁走。

    柳帝王一个念头不及,便已不见了冬七寒的身影。

    “这人”柳大公子后叹气道:“比想像中可怕的多了”“你每也都这么讲。”夏停云瞪眼道:“只要是你没用心的事,总会上来这么一句推卸责任。”

    他们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是约战后的第五天。

    还有两日开封城外将有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战。

    秘先生对柳梦狂对闻人独笑。

    闻人独笑应该是在回程路了吧?柳梦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