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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剑锋逞威柔能克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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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面人熊”宋其心知“天风真人”双剑在手,如虎添翼“中条五魔”必不能取胜,以他们身手,至少也可走出二、三十招,却料不得败得如此快,骤然变色中,欲待扑往施救,已自不及。

    眼看“中条五魔”即将丧生在“天风真人”双剑之下,忽然,只见数十颗黑、白两色圆形暗器,电疾射在那柄即将削下宝剑身上。

    但听一串密雨叮叮之声大作,剑势被震得晃了一晃,五魔趁隙窜出围外,惊魂犹季。

    “天风真人”十年未出大巴山一步,就是为看得手的鸳鸯宝剑,及一本秘谱,闭观研练,最近才自信有成,又闻得武林三宗奇物纷纷出现,静极思动,下得大巴山,想以一套鸳鸯阴阳剑法,争天下第一剑术高手。

    今晚是他成名在此一举,当着如许武林高手之前,二式之下就将威振中原的“中条五魔”授首,其心情自负得意可知,不料就在他心得意满之际,暗器相阻剑势,令五魔逃出剑下,不禁勃然大怒,掉面冷笑道:“甚么小辈淬施暗器?”喝声方落,挽云、拂月两童“唆”地而出,手中尚执著数粒黑、白两色围棋子,

    当下晚云露齿笑道:“是我们气你不过,将这废弃无用的围棋子掷出。”说著,把手中白色围棋子扬了一扬,又道:“你不过恃著一双吹毛可断的宝剑罢了,有甚么露脸?今晚环侍在场的却是一些当今武林使剑能手,青城两位老前辈剑学之高无与伦比,崆峒‘金龙剑’瞿白沙老前辈,一柄金龙剑,艺慑江湖,还有太极名家剑手在内,无一你能匹敌,你如换用一把平常长剑,也不能像现在抖尽威风,目中无人吧!”

    “天风真人”仰天哈哈长笑道:“你这娃儿好一张利嘴,当今之世,名剑利刃岂止页人手中一支鸳鸯宝剑,倘有不服,任凭选择干将莫邪之属,只要在页人手中走出二十招外,本页人就打断争夺天下第一剑手之念。”

    一言已出,群雄均面有愠容,尤其是“青城二矮”只觉热血贲张,激动不已。要知今日青城、点苍、崆峒在武林中公认三大剑派,鼎足而立,互相标榜,育城以内力雄辉,不取花巧著称;点苍以诡奇玄妙专擅;崆峒以快捷轻灵见胜,尤以青城自负内家剑学,武林正宗,其余皆为野狐参禅,不足称道。

    此刻“青城二矮”正待怒骂出口“怪面人熊”宋其已飞步而出,戟指笑骂道;“牛鼻子,宋某一生之出会尽天下人物,就从未见过你这卑鄙无耻之小人,自讶自夸,厚颜已极,当年在西昆仑‘鹤云上人’面前屈膝,痛哭失声,自承罪孽深重,从今悔过向善,闭门清修,并立下重誓‘鹤云上人’这才饶你一命,至今江湖上尚列为笑柄,曾几何时,午鼻子不知由何处偷来两把宝剑,就居然敢傲视阔步?哼哼,你自以为甚么人物,在宋某眼中你还不过是捧‘鹤云上人’大腿,哭求饶命的小子罢了!”群雄均磊然哗笑。

    “天风真人”见宋其当索揭他的疮疤,不禁面红过耳,目吐无比怨毒,冷笑一声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勾践、子胥也有食粪乞食之耻,你本是推鲁无文,盗寇匪邪,焉可与页人说这些?”

    宋其鼻中浓哼了声,谷逸已抢口说道:“‘天风真人’今晚不是你我大放厥词之时,老朽只请问真人来此归云庄究竟为了何事?”

    “天风真人”沉声道:“真人实话实说,这次下山,欲以一双鸳鸯剑尽会天下剑术名家,其次夺取‘内功拳谱’为各位此来目的,真人何犹例外?”

    说著阴森森地望了李仲华一眼,道:“第三是为了报却杀徒之仇。”

    此刻,冷目偏西大地又届苍茫,初夏季节,深宵犹带一丝春寒,斜月斜辉映照之下,只是李仲华眼帘垂掩,屏神凝气,生像外界一切纷扰,均视若无睹。

    其实也是为此,李仲华只觉背上剑口火痛若灼,喷骨酸心,即知为剧毒作祟,趁著他们在叫骂时,赶紧运气逼住剑口附近重穴,免使毒性内窜。

    人身二气互生,一为太阴,一为少阳,李仲华以少阳真气逼穴道,另外运使太阴臭气将毒性驱迫体外,但见他背上紫黑血液,如珠冒出。

    一刻时分过去,李仲华只觉方才心内皆颤的痛苦,渐渐消失,心已大定,耳闻“天风真人”狂言,突然启目,射出寒芒若云,慑人心魂。

    “天风真人”不禁心内暗惊,忖道:“怎么此人功力这么深厚?我这剑上慢性剧毒,纵可苟延七日残生,但是一中上,喷骨酸心,筋蚀肉腐,功力逐渐消失如常人一般,怎么”他瞪著双眼,揣测不出是何缘故。

    只见李仲华缓缓说道:“真人欲报丧徒之仇,在下身中一剑已足抵消,但暗算偷袭,剑染剧毒,己为天下群雄所不齿,尚口出狂言,在下实在替你羞愧。”

    “天风真人”不禁脸上现出赧然之色,他暗暗为李仲华宽宏气度所折服,也深深痛李仲华当采羞辱自己的颜面,尤其是对“怪面人熊”宋其那些难容忍受讥嘲之词,腹中已密涌杀机,现李仲华又冷言冷语,更是火上加油。

    要知一个人在一生之中,均有著一段辛酸难言之不平凡的遭遇,他曾向“鹤云上人”屈膝悔过,这事武林中老一辈人物均熟知能详,但为了甚么缘故,却没有人知晓其中原委,而“天风真人”确有其不得已之苦衷。

    大凡丢脸辱名之事,江湖嘴杂,屡传人口,言人大殊,一再渲染,到得最后,往往变了质。

    是以“天风真人”有苦难言,恨在心里,暗中定下重誓,要杀却异己之人,不幸被他将一双五代名剑客蒙桑子所冶的鸳鸯宝剑,及一本剑谱得在手中。

    十载苦练,自认可啸傲武林,离开大巴山重涉江湖,在寻觅其徒“嘉陵二蛟”时,武林三宗奇物出现之说,猛嚣尘上,暗觉此是成名露脸,干载一时之良机,原尚苦无藉口,况正中下怀。

    今晚正是他发轫之际,藉此挑起武林是非,要知人性本善,他也非凶险巨恶之辈,只因他胸怀不忿,想撩起轩然巨波,以平胸中医磊;是以他闻李仲华之言,未免良知一现,但又为山积忿怨掩没。

    当下冷傲一笑,道:“你已是墟墓中游魂,无须废话,趁著你未死之期,让你开开眼界,见本真人剑学是否堪为天下第一?”说著转目投射在崆峒“金龙剑翁”瞿白沙面上。

    李仲华不由微微叹息,目光扫了群雄一眼,见“铁笛子”喻松彦久末现身,心中一动,招过罗莜峰、钱兆丰两人附耳说了几句。

    两人一点头,如飞离去。

    “怪面人熊”宋其关心李仲华伤势,趋至近前絮絮询问,李仲华答称无妨。

    此刻“金龙剑翁”见“天风真人”眼中满含挑战之意,不禁双眉浓皱,犹豫了一下突然朗笑一声道:“瞿某何幸,能见识天下第一名家剑学。”反手一把,清彻龙吟响处,只见夺目金雷冲霄而起,金龙剑已执在手中,冰冷冷的目光,凝视著“天风真人”执著鸳鸯双剑的两手。

    突然“云中剑客”刘广楚飞跃近场中,只说道:“有事弟子服其劳,师叔,让弟子先较量较量他。”

    瞿白沙急欲喝刘广楚,那刘广楚已是一招“龙蛇飞舞”卷出。

    崆峒剑学以快捷轻灵见称,浏唆础这一式“龙蛇飞舞”不可谓不快,但见漫天剑影,涌飞而前。

    “天风真人”望也不望一眼,剑光堪到近前,只冷哼了声,脚步微错间,左手鸯剑竟平平向上飞起。

    剑光一闪,只听得不忍摔闻的惨叫哔出声中,刘广楚已飞趺在地,浑身如同血人一般,那条右臂已生生被削断坠地,五指仍坚握著长剑。

    群雄不禁大骇,面面相颅。

    “天风真人”笑道:“崆峒剑学究竟华而不实,难登大雅,我这左手鸯剑,并未染毒,你赶紧封住穴道,尚可活命。”目望刘广楚,说时一脸得意之色。

    “青城二矮”不禁心惊“天风真人”果然剑学异于寻常,他们看出“天风真人”一式“撩云托月”飞起,表面上平淡无奇,内中却藏有不少诡异变化,能避闪过浏噗陆旋风剑浪,趁隙切下右臂,这份快法,就委责令人不可思议,由不得思量对敌之策。

    这时,瞿白沙身形微弓,两只广目中,冷电精光暴射,金龙剑平胸斜引著,却显然看出他那紧握著金龙剑右腕微微颤抖著。

    瞿白沙先前揣测“天风真人”纵然剑学高深,也难比自身强过多少,他浸淫崆峒镇山盘龙剑法垂五十年,自忖能走出两百招之外,及至一见之下,与意料中恰恰相反,虽有畏怯退缩之意,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忽然

    瞿白沙一声暴喝,金龙剑“唆”地刺出,一式“毒龙出穴”指向“天风页人”左胸“期门”重穴,剑光托著一颗碗大金花。

    “天风真人”十年苦练,眼力不差,瞿白沙这一剑看来平淡无奇,却尽蓄体内贞气贯注剑身,似虚还实,似实还虚,跟著尚有不少变化。

    但“天风真人”未下山之时,已将天下剑学离奇招术揣摩出化解之法,此际已是成竹在胸,轻笑了声,右手鸳剑迅捷无比地飞向金龙剑身一搭。

    果然瞿白沙此式似实却虚,手腕倏地一沉,剑势闪电地由左往右疾划。

    却仍然逃不出“天风真人”意料中,左手鸯剑跟著飞起“叮”的一声,已自搭在金龙剑上。瞿白沙大吃一惊,往回撤,却无法分开,限瞿白沙右手鸳剑电飞削至,他不禁胆飞魂落,慌得一松右手,矮身一挫“卧看巧云”仰射了出去。

    只见“天风真人”左手鸯剑剑身之上,黏著了一柄金龙剑,微笑了笑,突然手腕一震,猛喝了声:“接著!”金龙剑生起一抹寒光,激矢飞向瞿白沙身前。

    瞿白沙一把接剑,神色黯然,道:“三年之后,瞿某亲至大巴山讨教。”说时人随声起音落,已耀去花轩屋面。

    “天风真人”急喝道:“无须瞿老师光临,贫道半年后亲至崆峒瞻仰。”夜风中只传来一声“好”字,瞿白沙身形已杳。

    李仲华不禁暗中叹息,片刻之间,两名崆峒高手一伤一败,自问要不要出手,但肉掌虽接锋利宝刀,心中虽不断思索制胜之策,但自觉无把握,他忖道:“下面该轮到‘青城二矮’出场了,除了他们,其余的均有胆怯之意“怪面人熊”与自己一样,徒手难搏。”不由两眼转向。

    “青城二矮”的面上目光闪烁著,李仲华心说道:“不论你们怎么漠然无情,此刻也为身外虚名有动于衷了。”

    突见“青城二矮”身形一分,闪电而出,两人均是一般动作,风快地右手向腰间一按一提,手中各多了一柄灵蛇晃动漆黑缅铁钢剑。

    但听谷逸哈一声长笑道:“我们两个矮老头子已三十年没动用这短剑了,今晚抖出,议他们见识见识天下第一剑术名家,庶可不辜负他们此生。”说时,手中软剑倏已变得笔直,使得此刻立在面前不足一丈处之雄心万丈,不可一世的“天风真人”也为之面色微变。

    两矮语音方落,身如魅影而动,两柄短剑各自欺向“天风真人”左右两协,剑啸风雷,却又轻灵闪电。

    “天风真人”此时真不敢大意,看出两矮不是施展青城本门剑法,必已熟虑对付自己之策,于是脚尖往后一挪“唆”然退后三尺,两剑一旋疾地外扬“子母分飞”一式果然凌厉诡奇,两矮身形尽在双剑光华笼罩之下。

    两矮轻笑一声,身形移宫换位,已各自欺在“天风真人”身前身后,右剑左指迅如电光石火般探出,全是攻向意料不到的部位!但见“天风页人”双剑寒光惊天,周身流动,可是两矮绝不轻易接触他的鸳鸯双剑,身形立走相反方位,惑乱“天风真人”心神。

    一时之间“天风真人”虽然占不了上风,但剑势惊天奔雷,宛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两矮简直递进不了招,只在外圈飞闪跳窜。

    转眼,三十照面过去“天风真人”朗笑一声,身形凌空而起,招术猛变,鹰搏飓扑,全是五禽身法,身形一沾地面倏又腾起。

    如此一来,两矮根本不能照预定之计制敌,自身尽在对方剑势之下,虽身法轻灵,却感捉襟见肘。

    蓦然“天风真人”猛感一股凌厉劲风推来,身在凌空,不由自主地被逼开七丈左右落下!只见一条人影,像旋风中落叶般轻飘飘地落在身前,凝眼望去,见是心料必死的李仲华,不禁大为凛骇,暗道:“怎么此人功力尚未消失?”面上不禁泛上一种迷惑不解之色。

    李仲华微笑道:“道长莫非疑惑在下还未死么?休说七日死不了,就是七年在下自信还活在人世。”说著微微一顿,突沉声又道:“又莫谈这些废话,今晚道长可算上成名露脸,但我等来此归云庄,目的并不是与道长争取天下第一剑手,而是为著‘内功拳谱’而来,且容此间事了,但凭道长尊意,何况道长这第一剑手尚难称心如意呢?”

    “天风真人”闻言一怔!继又冷笑道:“你死不了,这是你的运气,反正一命抵两命,恩怨尚自末了,你且莫得意;至于本真人来此,就是倚仗本身剑学取得‘内功拳谱’倘诸位老师自认功力不济,就请退出归云庄,不得参与其事”

    言犹未了,李仲华口绽一声春雷似地大喝:“住口!”继剑眉一掀,沉声道:“道长你也太骄妄了,在下自不量力,想见识道长艺震天下的绝学!”

    “天风真人”只觉这少年自负得可以,不由纵声大笑道:“就凭你这样微末技艺,胆敢出自狂言?看在你的胆气过人,你就放手过来,本页人绝不伤你就是,日后撞上便说不得了。”

    李仲华面色肃穆,一言不发,别过身来走在一侏新柳之前,折下一截长约七尺的柳枝,又缓缓转回在“天风真人”面前寻丈之处立定。

    “青城二矮”此时已站在圈外,回想李仲华被暗算时,竟袖手旁观,漠然不动,现在自己两人尚未现出险象,李仲华却出手参与,保全自己两人盛名,愧感之念,袭涌心头,双眼就一直没离开李仲华身上。

    他们是李仲华折下一枝柳条做为兵刀,不禁现出惊骇之色:心说:“这少年端的自负得可以,不论内功怎样精深,力贯柳丝,以柔克刚,殊难抵敌这锋芒刀利双剑之下。”不由互望了一眼,意李仲华危急时两人同时冒死相救。

    “天风真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此刻,已知这少年身怀异能,两眼焖焖而视,瞧这少年如何进招。

    李仲华折下柳枝时,心中激动不已,默默忖道:“自己一个文士,被迫出奔,数月来目睹江湖险诈鬼槭,已萌退身之志,不欲与天下群豪,一争雄长,俗云树大招风,名高位险,但这时不能不出手,否则‘天风真人’气焰更益嚣张,武林中恐无宁日了。”

    此刻见“天风真人”目露惊张之色,不由微微一笑,望了手中委垂于地柳枝一眼,道:“在下自知萤末之技,难比道长皓月光辉,所以出此者,意在讨教而已,然而请道长不要过于轻视在下这支柳条,却比道长双剑还要坚韧,这枝上共一百七十三片嫩叶,只要道长在十招以内削落一片嫩叶,在下即自承输招,逾此,则请道长今晚暂做罢论如何?”

    这一番话软硬颂讥无所不包,令“天风真人”更生凛骇,尤其是是李仲华只望了柳枝一眼,竟将全部嫩叶详数无道,单凭此点,已足证明李仲华武学委实莫测高深,此种感觉,不仅是他,连场上群雄均为之震惊。

    要李仲华才出道数月,与逃离京华时,其武功不啻云泥有别,一来是他学有所本,秉赋清奇,无一日不揣摩详研于胸,再则迭逢奇遇,初则学成“鬼见愁”榔仕“飞猿手法”之后,得“天游叟”的“补天九”之助,又获“九跃星飞十三式”抄本,功继又得西域“矮仙”所传“移花接木”绝学,如此在短短数十日之中,便身蕴各家之长,他又聪颖已极,整日脑中将所学融汇贯通欲以致用,在千佛岩上沉思之际,灵机猛生,被他参悟玄奥。

    他眼见“天风真人”双剑出手神奇,配合严紧,已臻化境,自忖天下武学,不论如何玄妙,总有兼顾不到之处,在“天风真人”对敌“青城二矮”时,已思索出制胜之策。

    此时“天风真人”虽莫测李仲华高深,却李仲华气势所慑,尤其这番讥刺损刻言词,使他耳红面赤,当下凝白了李仲华一眼,冷冷说道:“不登泰山,难知其高;不睹大海,莫测其深!贫道剑学神妙无穷,你也敢班门弄斧,来来来,贫道先让你进招就是。”意思虽傲,却和缓不少。

    只是李仲华朗笑一声道:“承让。”手中柳枝一招“黄鸳问柳”由左向右,轻轻拂出,指向右乳“期门”穴此为西昆仑剑法最普通一招,似实还虚,但走李仲华手中施出,居然诡奥难测,威力不凡,柳枝仍然似软绵无力,却稍透劲风,嘶空生啸。

    “天风真人”眼力不差,见李仲华随手拂出一招,起手缓慢,逐渐变速,招到中途时,竟然电飞星射,柔中潜劲,系用先天真气力透枝梢而出,不禁大吃一惊,身形后退三尺,双剑先后挥出一招“蛟群翻浪”

    但见剑光绵密,寒波层涌,惊天动地,双剑挟持柳枝而出“天风真人”存心欲先削断柳枝,再肿李仲华右臂截落。

    猛感双剑一飞近柳枝,有一股潜劲逼阻去势,凛骇之下,暗加真力迫近枝身,倏见柳枝滑溜而出,自动转向飞指腹下“气海”穴而去。

    “天风真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凹腹闪退,剑走轻灵,招生“龙翔凤舞”奇诡绝伦。他这一生削断柳枝之念,处处李仲华占了先机。

    此刻,冷月西隐,大地一片苍茫,寒星疏映下,只见剑气惊天,风雷之声不绝于耳,转眼已是八招过去“天风真人”招未出,李仲华已先投到,招一出,柳枝已滑飞指向别的部位,迫于被动之势,屡屋手忙脚乱,等到他想改弦辙,却已来不及。

    “天风真人”双剑分闪寒芒“指天划地”飞出时,只历李仲华冷冷一声大笑,柳条一圈一引,电闪指向“天风喜人”左肩之外三尺处。

    这一式非但“天风真人”疑讶莫解?连场外群雄均测不李仲华为何展出这极无用之招?使自己身入危境。

    “天风真人”心中一振!暗道:“无论你此招何等诡妙?难逃我‘雷霆万钧’‘鸳鸯双飞’之下!”双腕一震,猛感双剑受一种无与伦比的吸力,不由自主地向柳枝靠去

    却听李仲华大阳道:“这是第九招了。”右手一缩“天风真人”身随剑走,跟路而出,他知若不松手弃剑,身形尽露对方掌力攻击之下,但却又不舍珍逾性命的鸳鸯宝剑,凝运全身真力贯输右臂,奋力一挣。

    在此闪电地一刹那,李仲华右手一缩之后,左臂“飞猿手法”已出,迎风暴长三尺,迅如电光石火五指疾扣“天风真人”右肩。

    “天风真人”眼见一条长臂飞来,不由惊得胆战魂飞“呛琅”两声,鸳鸯双剑松出两手,一鹤冲天而起,但觉指风已触在“肩井”穴上,突感酸麻袭身,脑中微微晕眩。等他身形坠落于地,鸳鸯双剑已落定李仲华手上。

    只是李仲华面带笑容缓缓朝自己身前走来说道:“道长为在下柳枝所惑,坐失先机,固然道长剑术通神,但仅此一项,足见尚未能练到身剑合一,不惑不乱的上乘境界,自讶天下第一,尚属过早。”

    话说至此倏然一顿“天风真人”羞愧气急,满面腓红中扬有一种神伤之容,但此为深夜很难看出。

    李仲华沉咳一声道:“在下先说过,只要道长削落柳枝上嫩叶一片,就是在下落了败著,请道长点明嫩叶是否还是一百七十三片?”说著,伸出右手执著柳枝一递。

    这种情况之下“天风真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又是李仲华寒星冷电双眼逼射自己,不由羞愤难抑,仰天狂笑道:“阁下说得不错,贫道一时轻敌心软,不愿伤你,才为你取胜,但贫道绝不承认武功稍逊阁下,今晚之事便算作罢,日后有缘还当再见。”

    说时突然身形一动,左掌急吐,右手五指迅如鬼魅飘风晃出。李仲华绝不防避此时“天风真人”还敢偷袭,凌厉掌风压面之后,方始发觉,忙将手中柳枝松落,斜身半步,右掌飞出一掌“先天太乙”掌中二兀太极。两股掌力硬接之下,李仲华突觉左手腕脉一麻,一双鸳鸯剑却被“天风真人”夺回,跟著“天风喜人”暗哼一声,李仲华掌力震出数步。

    只见“天风真人”怒视了李仲华一眼,旋身左手大袖一拂破空飞起形如淡烟一缕,划空而逝。李仲华暗叹一声,不由生出怅然之感,无言默默地转身向轩内走进。

    夜风过处,拂树生啸,竞生涛音,寒星渐落,沉黑更自浓重

    轩内一灯莹然群雄纷纷星散“青城二矮”见李仲华走过他们身旁,望也不望他们一眼,知他对自己两人袖手自爱深感不满,说甚么也不好意思相随入轩致谢。

    “怪面人熊”宋其率著“中条五魔”及挽云、拂月两童,跟著李仲华进入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