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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宁情急火,那有心情与这酒怪胡缠,哈哈笑道:“老哥哥,良心本无价,仁义却也值千金啊!”回头笑对正在与一个花子头咬耳计议的丑丐,催促又道:
“丑哥哥,我俩赶紧走了!”
丑丐笑应一声,随同展宁挪动身形
别看丑丐单拐柱地有声,身法施展开来,却也舒卷自如,迅逾飘风!
未几,即与展宁走了个肩并肩
展宁有心成全这个讲究义气的朋友,相偕懈驰塌掣中,也将天罗三式和盘授出
仙霞岭到怀玉山不足两百里途程,在他二人尽情将轻身术施展开来,但见河山电逝,山水倒流,两个时辰不到,怀玉山已然遥遥在望了!
踏上有十四景之种的怀玉山,已是日上三竿,烈日炎炎了!
展宁绕山寻到宋子讲学之所的怀玉书院,近向后山的瀑布所在处奔去
穿过一道溅水喷珠的水帘,展宁在一处石洞开口处,停下足来
他环扫一瞥遭遇的景物,自顾又点一点头。失望的一望敞开了的石洞洞口,纵身跃进洞去
果然不出所料,洞中中已是四壁荡然,一无所存!壁上被人抹去的痕迹尚新!
展宁黯然无言,目蹬着四劈细心打量起来
丑丐摇头一叹道:“贺天龙真是个居心歹毒的有心人,壁上一无痕迹留下来,他则是如虎添翼,将更加不可一世了!”
展宁察细于微,也是一无所得,亟为失望的道:
“看来怀玉山已被他捷足先登了,洞外再去搜查一遍吧,要在贺天龙手中找出遗漏来,机会却也不太多的!”
丑丐自不便有所表示,紧随着展宁步到洞外!
洞外之地,距水不足三尺,一眼即可饱览而无遗!
展宁又失望了!
丑丐双眉紧皱,茫然抬眼,对当前的一泓瀑布积水打量起来
霍地,极目所及,他一声惊叫出口——
单拐呼的一柱地,身形暴射过去
俯身一捞,打水边捞到一宗物什拿在手里!
触目一望,欢声大叫道:
“展宁,酒怪确有心机,这幅图形正在这里了!”
“这是废物!”
“什么?这是废物?”
展宁黯然一吁道:
“你仔细看看,这不正是指明怀玉山的一张羊皮圆形吗?”
丑丐看看手中挚着的圆形,再仰望望几眼当前的地势,哑然失笑中,舒臂将羊皮扔了出去
两眼睁睁地,仍然打量在瀑布激流湍飞的涟漪之中
奇迹没有了!
展宁微微一吁,摇头叹道:
“丑哥哥,没得希望了!贺天龙的心机,那里是酒怪料想中的那样简单,别迂自留连耽误在这里,及时赶上小孤山去才是正经!”
走浮梁,到湖口,来到了九江地面!
沿长江直下,到小孤山底有五十余里途程了!
展宁与丑丐急如丧家之犬,一路穷奔急跑,未敢多作停留
离开怀玉的第二天,就来到湖口县城!
这是一个渔歌晚唱,暮霞烧天的掌灯时分!
湖口县面临长江,与九江遥相对望,是一个地居要冲的水上码头!人得晚来,行商纷纷驻足,舟子停船打尖,构成一幅市井繁嚣的画面!
展宁江边小立,望风帆上下,听波涛奔鸣。丑丐奇然问道:“小兄弟,你面对这大江流水,看个什么劲?”
展宁转脸微笑道:
“你看九江水面帆墙如林,人口密集,我俩索性过江去打尖,说不定便可看出一点头绪也未可知哩!”
丑丐一摇乱发蓬头道:
“我不赞成你过江,我认为在这湖口小憩,瓮中捉鳖的机会还要多些!”
“为什么呢?”
“贺天龙干的是偷偷摸摸的盗贼勾当,他要在人烟稠密的地方出现干啥?据我所料,他一行人多势众不来这九江则已,若到九江,势必也要赶到这湖口县城来打尖!”
展宁投上一瞥自叹弗如的钦敬眼光,频头移步就要回身
倏地,他目注一频,悚然又怔住了
丑丐情知必有蹊跷,捕捉他的出神眼光去处,凝神也打量过去——
那是一艘双舱帆船!
船头下方,却浮雕着一朵鲜红刺眼的血莲花!
丑丐戟指问道:“敢情你对这朵血莲花,有所不解可是?”
展宁霍然一转身,奇道:“未必你丑哥哥能一口道出它的所以然来”
丑丐顿觉突如其来,膛目呆楞半刻,自也蹙眉纳罕道:“是呀,确实这是一椿荒诞不经的事呢,血莲花是那地狱谷耸人听闻的杀人标记怎地出现在一条双舱帆船上?难道这长江中流也有蹊跷了么?”
喃喃自语中,猛然一抬头,叫道:
“有了!”
展宁蓦然一惊道:
“有了?什么了?”
丑丐塌鼻一翕,咧嘴笑道:
“我先问你,我等在湖口打尖之后,是不是必须备夜赶上小孤山去?”
“当然!”
“是打算继续赶路呢?还是要拾岸登舟?”
展宁一触旁通,手指江心那支上有血莲花标记的双舱帆船,笑道:
“如果我有意上陆登舟,丑哥哥打算雇租那艘双舱帆船,有心查个明白可是?”
丑丐大摇其头道:
“错了!错了!查问血莲花的来能去脉,固是我等份内之事,但,此刻拦截贺天龙为第一要务,那能舍近求远,舍本而逐末呢?
一猜离了谱,展宁面颜一笑道:
“依你之见呢?”
“我主张你舍陆乘舟!”
耳听凭般坚决的语气,展宁俊眉双挑,诧然问道:
“什么理由?”
丑丐面含神秘的诡笑道:
“第一,长江顺风顺流,我俩买舟而下,不但枉费不了时间,也可恢复两天来紧走疾奔的疲劳!”
“第二呢?”
“第二,小孤山雄立水中,我俩买舟直下,即使仍然落在贺天龙之后,水上阻碍较少,我二人应变的方法确也直截了当得多!”
“嗯,第三呢?”
“第三,我俩就便可以打探地狱谷的动静,若是实讯已经外泄,地狱谷的人马赶来适逢其会,似也不能轻侮的呢!”
展宁那会想到丑丐也有凭般周详的顾虑,丐帮二老真也名不虚传了!
“还有第四,我可以找到一个强而有力的助手!”
“助手?谁?”
“现在日已落山,没时间与你多说了,我俩赶紧饱餐一顿再说”
一把拖住展宁,走进了街尾的一家酒楼——聚与楼!
在临街的一面找到座头,点了菜肴,丑丐虎咽狼吞,吃了个淋漓尽致!
胡乱塞饱了肚皮,导丐碗筷一推,站起身来说道:
“你且在此稍侯,我去去就来!”
单拐几柱,一溜烟般地,落下楼去了
说荒唐,却也真荒唐,一个光风霁月的俊美少年,却偕同一个奇丑肮脏的臭叫化在一道用饭,叫化子忽忽拄拐又奔下楼去,为的是什么呢?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何况在这临暮的掌灯时分,正是茶肆酒楼上客的时候。
一道道满含惊诧的好奇眼光,尽向展宁的座头投送过来
展宁也难以捉摸丑丐凭般情急为的什么?一候他疾步下楼去得远了,这才转脸回头继续用起饭来
一道道其利如箭的眼神投射过来,展宁不痴不傻,那能不自理会得?
有了羊角碛令自己窘得无地自容的经验,俊面微含笑意,磊落而大方的仰起来脸来
一个座头,一个座头的看了过去
由子他这一番面对现实的仰视,含着好奇心理打量过来的好奇眼光,相反地,一道道欢收回去
展宁毫无意义也是漫无目的的左看右看,打量到一个灯光暗黑的角落里,他的眼神顿然定止下来!
暗黑角落中的一张八仙桌上,坐着的,却是两个身着深色衣衫的汉子!
背对展宁的一条汉子,展宁只觉得一堆乱发以外,面相却是看不真切!
侧面朝着展宁的人,是一个驼峰朝天,两颊尖削的半百老人!
这个人,不正是两广神偷中的驼子么?
那个背对自己的,当然是他二人朝夕不分的那个矮子喽?
这二人随追着贺天龙,此刻出现在这湖口县城,当是大有蹊跷的了!
展宁怦然一动,暗付:是不是那贺天龙也在这左近呢?
心念电转中,启眼向周遭细密而迅速地又打量起来人
没有!就连一个有一面之交的人也没有!
奇怪不止中再度转过眼来
驼子作贼心虚,似已后觉了展宁投过来的惊异眼光,咬耳不知说了几句什么,二人忽忽站起身来,结账就待离去
展宁不愿平白放过这条线索,一扶桌面,也就站起身来
就因为处身在这华灯初上,座中客满的公共场所,展宁不便展开惊世骇俗的轻身挪移,横身去阻挡这二人,只得沿着一个一个密集的座头,急步走了过去
他快,别人比他还快!
展宁刚挤身穿过两个座面,这二人已是落下楼梯了
展宁一时情急,那还顾虑得了许多,一步轻纵,接踵也到了楼梯口
正待追下楼梯,忽地,两条汉子阻住了他的去路
一声大喝在耳边响起——
“你不能走!”
紧接着四手同出,同进推向展宁!
生受恁般硬性阻挡,展宁早已怒火腾胸,喝问道:
“放屁,我为什么不能走?”
话完,两臀左右一分,提身就待落下楼梯
跑堂的店小二,焉能受得了他这左右一分之力?
两个人,踉踉跄跄,退出足有两丈远
最后还落了个倒栽葱!
楼板上面,传来几声隆然暴响不绝!
不待展宁落下楼梯,又有十来个大汉磨拳擦掌阻挡在身前
展宁恨极也怒极,骂道:
“怎么?你们要动手?”
楼梯上端,传来一声大叫道:
“抓住他!抓住他!白吃白喝还要打人,我们到衙门中去评评理!”
有这一声喊叫,展宁什么也就明白了!
哦得一声,打怀中摸出一个银镍子,交在一个拦路汉子手里,歉然一笑道:
“是你们误会了,我像个白吃白喝的人吗?给我保留座头,我去去还要回来!”
展宁排开众人,疾步来在街面上
人潮来去不绝,那里还有驼矮二人的影子?
展宁左盼右顾有顷,气急败坏地,面向酒楼掌柜问道:
“适才下楼来的一驼一矮,你知道他俩朝着那个方向去的?”
掌柜的用手一指西向的大街道:
“他二人慌慌忙忙,想必已去得老远了”
未容他话说落音,展宁脚下宛如行云流水,拔足就追了下去
这条西向的街道,正是县城的通行要道,商贾密集,行人往来不绝
展宁如同一只穿花蝴蝶,穿行在熙往攘来的人潮之中
一口气追将下来,一座县城也被他走遍了,那里见得着两广神偷的半个人影?
面朝着西去的去路,暗暗心忖:
“按说呢?我应该一直追上小孤山,但是,我这不告而走,丑丐岂不等急了么?也许这两个机警的偷儿,明知我要镊尾跟踪,说不定仍在城中潜藏着?除了这一驼一矮,贺天龙的扈纵甚多,是不是也在这城中打尖的?出其不意的,我再找一个盯盯看!”
想着想着,折身也就走了回来
回程途中,眼看四方,耳听八面,对过往的行人也没放过
凡是茶楼酒肆,旅栈客寓,更是多打量两眼
万分怪异的,竟连一个行迹可疑的人也没发现!
聪明自负的展宁,也不禁坠进五里雾中去了
眼望着聚与楼的一方黑底金字招牌,双眉深锁,楞目发起呆来
神志跋涉,湍飞到九霄云外
一阵急骤的蹄声响在耳边——
转瞬就要冲到展宁的身前——
不待展宁意念返转,马上人一声叱道:
“该死的狗头,痴楞楞当街的什么傻,滚开!”
骂声未了,疾起一鞭抽来
耳听长鞭破空有声,展宁提壶灌顶,骇然就是一飘身
飘身这一闪,让过了搂头而来的这一鞭!
茫然抬头,凝神去打量那马上人——
马上人似也不防这人竟有凭般快捷的应变身手,马势前冲中,也诧然回过头来
四目蓦地一接,马上人猛然一声惊叫出口
手中僵绳一紧,马儿受惊人立,得得得得一连暴退七八步
当街转得几转,方始在嘶嘶声中逐渐稳下势来
马上人,一个箭步落到展宁身边,一把抄起他的右手,嘻声大叫道:“想不到!想不到!展哥哥,你怎么跑到我的前面来了?”
展宁梦也没想到,打马上落下来的人竟是贺芷青!
她身上多了一件翠绿斗蓬,故尔适才忽忽一瞥,却也没能将她认出!
但是,此刻她过适出现在这湖口县城,不用说得,情况自是严重万分的了!
何况她还是行色匆匆呢?
眼看她满脸欢愉之色,自也不忍拂她此番入赣助手的盛意,含笑上前去带过马缰,交在店前小二哥手里,笑道:“想必你有许多话要说,我先问你吃过饭没有?”
贺芷青玉手一拢高髻云鬟,展齿一笑道:“别说晚饭了,连中饭也没有过里!”
展宁哦得一声,一把将她拖进聚与楼来,转头吩咐店小二几句,一同步上层层楼梯,满含歉意说道:“青妹妹,我真是疚愧万分,这一赶当真苦了你啦,万事莫如吃饭急,吃饱了肚子再说吧!”
一声青妹妹,叫的贺芷青浑身汗毛俱张,适身舒畅不已,着实甜也美极!
百合共般的的娇艳上,涌上一股甜美的笑意,紧傍着展宁,奔波辛勤,也抛得干干净净了!
来到原有的座头,丑丐面露焦虑之色,早就守候在那里了。
丑丐左手,还有一个背背斗笠,胡须花白了的青衣老人在座!
这老人,约莫五十有余,面黄清瘦,两眼却炯炯有神!
他身着一套青布短持裤,裤脚管却高高扎起,腰下一条白布大板带,一根尺长的紫铜旱管悬在腰间,慈目轩眉,天年正健!
一侧放置着一个竹制的鱼篓,近丈的长钓竿斜立在一边!
丑丐眼看展宁偕同贺芷青来到近前,神奇不绝地朝贺芷青瞅上几眼,埋怨说道:“到那里一去这老半天,可真要等死人了!”
手指青衣老者,复又从中引见道:“他是九江地面的事事通,人称九江钓叟李明就是他,展小弟赶紧上前见过!”
待展这行下礼去,站起身来呵呵大笑道:“别听丑鬼信口胡言,老朽仰幕展少侠的岂羲已久,今日能够一效微劳,真是平生的一大幸事呢,这位是”
用手指指贺芷青。
丑丐一瞥贺芷青,接口笑道:“这位想必就是青姑娘了!”
眼看展宁频头含笑认可,偏脸又朝九江钓叟笑直:“老儿,这就是贺天龙的掌上明珠,贺芷青姑娘!”
似是突如其来,九江钓叟哦得一声。
店小二送上饭菜,一番谦让,贺芷青端碗就吃
她,似又想到什么,朝着丑丐蹙眉问道:
“丑哥哥,方才你说了什么来?”
劈头劈脑这一问,顿使丑丐莫明其所以,茫然一笑道:“说什么?我什么也没说呀?”
贺芷青情知丑丐会错了意,莞尔一笑过后,蛾眉一聚又道:“方才你不是说,我是贺天龙的掌珠么?”“未必是我说错了?”
丑丐惊异不置!
九江钓叟与展宁,闻言也是迷惑万状,雾水满头!
贺芷青似在有所思付,默默无言中,一连吃了几口饭菜
终于,她似乎决定了汁么,毅然一仰如花娇艳,强展笑意道:“姑娘我的脾气不好,话到唇边,叫我忍也忍不下去,今天,你丑哥哥既是有所不知,当然我也不愿怪罪得,从今往后,谁把我的名字与贺天龙连在一起,我打了他再说话,机会有的是,你等着瞧便了!
话说完,螓首一低,继续用着饭菜
丑丐冲着当面的二人一咋舌,涎脸笑道:“我们要怎生来稳呼你呢”
贺芷青悻然抬头道:“青姑娘,贺姑娘,随你的尊意称呼好了,暂时我还得冠上一个贺姓,至于应该姓什么,我也不知道!”
展宁似是同情,又像是赞许,心头泛上来的全然不是滋味!
瞥一眼坐在一旁,抚髯微笑的九江钓叟,笑道:“李老前辈世居九江多年,据您看,直下小孤山是舟快?还是马快?”
九江钓叟心知展宁有心要调整当前的席上气氛,遂也神秘一笑道:“少侠,你这一问固然简单十分,可也将老朽当真问傻了呢!”
“为什么?”
九江钓叟一瞥尽快用饭的贺芷青,呵呵笑道:“我不愿多作赘言,船快?并非是绝对的答案,以我等练武的人来说,究竟谁快谁慢,取决于本身造就的高低,少侠对老朽此言能予同意么?”
丑丐一咧大口打趣道:
“老鬼,你还有下文,索性一起说出来吧!”
九江钓叟立然笑道:“不错!老叟尚有一句自炫之言未出口,那就是,乘我九江钓臾的一块扁舟么,比较那一般武林高手的轻身飞行术,决不逊色!”
展宁微笑道:“此地到小孤,以您的舟行之速,需要多少时间呢?”
“约莫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展宁脱口叫道:“流速加上风速,也没这样快呀?”
九江钓臾面含奇笑不语
贺芷青也神露不信的抬起头来、
丑丐情知李明之言非虚,抚掌笑道:
“信不信由你,待青姑娘吃完饭,我等就要欣赏李明老儿的操舟神技了!”
贺芷青忽然一推碗筷,罗巾一抹樱唇道:
“好了!我的肚子填饱了!”
回眸朝向展宁,娇笑又道:
“展哥哥,要我乘船,还是骑马?”
展宁微微道:
“既是李老前辈的舟快,你何必多此一番奔波呢?”
贺芷青犹豫不决道:“只是有一椿,我怕那两个偷儿追丢了,我知道这二人是沿这条路逃下来了”
展宁心弦一颤,插言道:“什么?你追的就是那一驼一矮、两广神偷?”
“是的!正是追这两个鬼东西!”
话说到这里,陡地一睁杏限,奇道:“怎么?你曾见过这两个偷儿来?”
“不错!刚才这二人也在这儿用饭,想是看见了我,他俩就逃之夭夭了的!”
贺芷青莲勾一蹬楼板,楼板却又颤了一颤
座中全是骇意满脸,不约而同地,又向这个方向打量过来
贺芷青似乎不顾这许多,气急坏败道:
“逃了?往那个方向逃走了?”
“向西!向西!我还特意去追了一程!”
“没追到?”贺芷青语如连珠。
展宁悔丧的道:
“阴差阳错,被他俩榴掉了!”
“向西”贺芷青说得这一声,急语带哭音道:“糟了!糟了!”
眼看她花容变色,九江钓叟与丑丐同时离席站起身来
丑丐茫然道:“青姑娘,什么事糟了?”
贺芷青娇躯微颤,神含埋怨道:“展哥哥,你怎早不说呢?哎呀!这一餐鬼饭害苦我了!”
“你没问,我又怎么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苦追这两个偷儿?”
这正是大家急切需要了解的疑问,所以,六道眼神集中注视在贺芷青脸上
贺芷青更是急切如焚,冲着九江钓叟贸然问道:
“向西去,不正是奔各小孤山么?”
“是的!”
贺芷青听得这声答复,又叫两声“糟,糟”两颗晶莹明亮的壕泪珠滚下腮边
在座的三个男人不明究里,被她捉弄得忐忑不宁,面面相觑
丑丐更是心急如火,单拐柱地隆然有声道:“青姑娘,这是怎么回事,你不能说得明白些么?”
贺芷青猛然拧回娇躯,道:“死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俩个偷儿乘我爹不,呸呸,乘贺天龙一个冷不防,盗得那方碧玉就直奔这小孤山来了”
展宁急道:“贺天龙呢?此刻人在那里?”
“被锁在九宫山的藏宝石洞里,进不得,出不得,随行的人正在大动劳力,危掘石壁援助他出困呢!”
“慢来!”展宁若有所思道:“小孤山的羊皮图形此刻在何处?”
贺芷青一猜便知展宁之意,莲足一跺道:“地图虽仍在贺天龙身边,据说那偷儿早有存心,已被矮鬼偷窥得一眼去了!”
展宁一听着了慌,面朝丑丐道:“当前事不宜迟,我等这就不能耽搁了!”
“不要慌!”丑丐拢臂一拦展宁道:“眼前我等双管齐下,我叫花子骑马从陆上去搜寻,你三人即刻水路赶到,我不信这两个扒手能够插翔飞上天去!”
单拐一柱楼板,又是一溜烟奔下楼去
九江钓叟拢臂摆臂一顺,作势肃客道:
“请!”
四周的座上客,眼睛也望得直了,直送这老少三同下楼梯
聚与楼上,引发一串哄堂大笑声!
浪涛汹潮,滔滔江水向东流!
九江钓叟的一叶扁舟,施施地离开了湖口码头,到得两岸朦胧的大江中流,船行如矢离弦,无比快捷地,迳向下流笔直冲去
然而九江钓叟操舟有术,凭般神奇而快速的行法,也将这一双青年男女看得呆了!
九江钓叟苍须临风飘扬有致,一手把在舵上,神态极其飘逸之至!
皓月当头,银华满布,阵阵江风指来,令人猝兴一股超然出尘之感!
展宁与贺芷青,直似一双璧玉良人,并肩傍依在船舱中,构成一付绝美的图书!
但是,展宁那有心情领略这些,偶然移目一瞥大江两岸的苍茫夜色,神露焦虑而迷惑的,又复打量在舵尾的九江钓叟身上来
李明一眼看出一双男女的惊奇之容,赫然一笑道:“两位既无心领略这明月当头的沿江夜景,敢情是对老朽自信的操舟术,有所置疑是不是?”
不约而同地,展宁与贺芷青同时点点头。
九江钓叟哈哈大笑道:“说来极其简单,老朽长年生活在水上,总得设法来征服自然,否则,一旦被大自然征服了,要想活命也就困难了!”
贺芷青最是性急,那还有心推敲自然逻辑的道理,纤纤玉手一指水流湍急的大江中流,嫣然一笑道:“我明知您老的操舟术,是配合了武功内力的运用,但究竟是怎样配合的?”
“筒单简单!”九江钓叟一拍尾舵笑道:“毛病就在这尾舵上,老朽在舵下特制了五个熟铜活叶,用内力鼓动活叶旋转,你想,这速度还能慢得了吗?”
未待二人插言,自顾笑着又道:
“不是老朽夸口,别说是凭般顺风顺流,就是逆流而上,船行之速也非一般舟双所能追及的!哈哈!”
笑意盎然,充分的自信之色溢于言表!
提起般来,展宁心中一动,接口笑问道:
“老前辈,地狱谷的扩张势力,敢情已延伸到这长江中流来了?”
言出意外,李明悚然一惊道:
“少快初到九江,你是怎生知道了的!”
展宁便将白日所见说了出来
九江钓叟一改适才侃侃而谈的豪迈之情,幽幽一叹道:
“这是最近半月来的事,地狱谷打算一手垄断长江的水路,新近在小孤山设下一个分场,造成了一片血雨腥风,恐怖非凡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