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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公子一见来人,竟是一位英气勃勃的俊逸少年侠士,不由一怔,道:“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敢到本庄来撒野。”
白剑微微一笑道:“在下白剑,吴兄真是健忘得很,片刻不见,你就认不得在下了。”
敢情,白剑因身份已露,现身前,索性一抹脸恢复了本来面目,那吴公子自是不认得他了。
吴公子一震道:“你真是白剑?那你怎样逃出来的?”
白剑道:“我也不知道怎样逃出来的,那铁门自己开了。”白剑原是无心一句,不料那吴公子听后,全身微微一颤,回头向身后那六个蒙面人脸上一掠,冷笑了一声,道:“单老为什么还为来?”
他身后那六个蒙面人齐是一愣,其中那和短叟武显对过一掌的人道:“这老夫也等得奇怪,他怎的还没有来。”那吴公子脸色阴晴不定地变幻了一阵,又冷哼一声道:“本公子待各位不落,想不到单老竟来了这一手,把白剑给放了出来,各位有何解说?”
那六个蒙面人相顾愕然,显然对那吴公子的话极是顾忌,连大气都不敢哼一声,甚至也不敢分辨。
白剑心中一动,想起那暗袭他的蒙面人,必是见机而逃了,当下也就想出一计,哈哈一笑,道:“你自己认为待人不薄,可知人家对你的想法。”、那吴公子向那六人暴喝一声,道:“各位还不自明心迹,与我拿下白剑!”
“兄弟们,上!”那答话的蒙面人一挥手,六人长身筑射而起,一齐向白剑扑了过来。
短叟武显大叫一声,抢到白剑身前一站,喝道:“来得好,现在我们可以比比掌力了。”“呼!”的一掌,找上了原先那两个对头。
林中一阵哈哈大笑,四海游神李奎元之后是瑶凰江霞,瑶凰江霞之后是陈锋和柳季宽,一连串从树林之中步了出来,接上了另外四个蒙面人。
短叟武显以一敌二,接住了两个蒙面人,四海游神李奎元等四人,一人只分到了一个人。
他们原是要来围攻白剑的,白剑反而插不止手,他又不便逞能争光,只有一旁袖手旁观了。
接着,又听得一阵惨呼之声自左边林中发出,左边林中也起了格斗之声。丐帮帮主老花子铁臂苍龙华杰和柳飞虹等未见现身,想必是他们向那批弓箭手出手了。
白剑一见大家都动上了手,大喝一声,道:“姓吴的,你满手血腥,今天报应的日子到了!”挥动双掌,向吴公子扑了过去。
只听那吴公子大声笑道:“白剑你还不配与本公子动手。”飞身上了一棵大树。
白剑冷笑一声,道:“只怕由不得你!”身形一折“仙鹤穿云”衔尾向那树上追去。
蓦地。一声大喝从那树影之中炸了开来,吼道:“不见得!”一道奇强无比的掌力,当头压了下来。
好一个白剑,人在空中,竟然暴喝了一声,双掌一翻,硬把那奇强无比的掌力接了下来,当然,他也再提不住气,飘峰落回地上。
不过,同时从那树影之中,也被他掌力激起三条人影,次第落在他四周。
长叟文彰哈哈一笑道:“原来是你们三人躲在树上呀!夏老弟,咱们两人也不能闲着了。”晃身扑了过来。
敢情,这三人就是带长叟文彰他们入林的那三个蒙面人。
白剑见长叟文彰与阳又抢来出手,摇头一笑道:“文老,你们就让我松松筋骨吧!”
长叟文彰传声道:“老弟,那姓吴的小子最重要,也最狡猾,你还是追那姓吴的要紧。”白剑“啊!”了一声,道:“老哥哥说的是。”应声中,却脑中念头一闪,忖道:
“这三人的功力都不弱,文老哥哥可能一对一敌住一人,夏长老要敌住一人,只怕非常吃力,对方还多了一人,其后果可想而知,我何不出其不意先除去一人,减轻他们的压力?”
白剑念动即发,右手一按“隐霞剑”卡簧,剑身一抖,一道暗色光影一闪,斜里一剑,向左边那蒙面人刺了过去,左边那人不觉心头一震,疾退了一步,举起手中一对虎头钩封来。
白剑剑势诡异迅速至极,那蒙面人虎头钩一出手,他宝剑早已收回,横里一转,又向右边那人攻去。
忽听一声大叫,一道血光冲天而起,右边那人被白剑一敛连肩带臂削去了半边。
原来,他袭向左边那人,不过是声东击西之计,剑势一转,出其不意地把右边那人伤于剑下。
白剑一剑奏功,看也不看,人影一闪,已向大树之上射去。
长叟文彰暗一点头,赞道:“好,士别三日,委实令人刮目相看。”一声长啸,已和一个蒙面人动上了手。
夏阳大叫一声,也接住了一个蒙面人,恶斗起来。
顿时,就在这黑林之中,展开了一场昏天黑地,舍列忘生的大战。
白剑“一鹤冲天”上了树梢,只见那吴公子并未趁机逃走,只是这时他手中,一手多了一只泥球,满面吟笑地“嘿!嘿!”道:“白剑,这次要再让你逃出本公子手去,本公子就不姓吴。”话声一落,不待白剑答话,只见他双手一扬,把手中两只泥球,迎面向白剑打来。
白剑举剑欲劈,忽然心中一动,忖道:“暗器之中,从未听人说过有用泥球的,莫非其中有鬼?”
心念电闪而过,举剑欲劈那泥球之势一变,暗运真力,身形身下一沉,压得那立身树枝向下一坠,眼看吴公子打出的两只泥球,便将从他头顶上呼掠过去。
那吴公子早料到白剑有此一着,因此在打出泥球时,已暗将真力注于球内,那泥球看似已飞越白剑而去,其实那泥球到达白剑头顶时,正是预期伤人最好的部位。
只听那吴公子冷笑一声,喝道:“开!”那两只泥球果然一裂而张,放出一筹黑雾,向白剑当头罩下。
同时,那黑雾还奇怪地发出一阵“卿!卿!”之声,不,那不是黑雾,竟是一些黑色蚂蚁。
白剑剑眉一皱,双掌一挥,扫出一股掌风,掌风过去,那小小蚂蚁自是被卷得无纵无影,头上遮天蔽日的树枝枝,也被冲开了一大片。
白剑一掌卷飞那些黑蚂蚁,身形一弹而起,朗笑一声道:“姓吴的,你这些玩意儿岂能”
话声未了,只听吴公子冷然截口道:“你不要得意,再抬头看看”
白剑仰头一打量,只见满天黑蚁,像暴雨般倾盆而下。
敢情,这黑林之中,树林枝枝之间,挂满了泥球蚁巢,吴公子正是要诱使白剑发掌,把树上的蚁巢悉皆震破,自陷绝地。
白剑暗中提起一口真力,运起护身罡气,护住全身,微微一笑,端立如山道:“你不信,我就叫你看看吧!看看你的这些小儿玩意能否奈何得了本人?”话声中,漫天黑蚁,已没头没脑整个地包住了白剑。说也叫那吴公子震惊,只见那黑蚁落到白剑尺远附近,便向两边分开飘了出去,一只也落不到他身上。
瞥眼间,白剑也看到那些黑蚁落到了吴公子身上,一只一只向外滚落,也是半只无存。
白剑使的是护身罡气,他用的又是什么神功呢?白剑也不敢小视他了。
两人对目凝视,一时都未立时出手!
林心战场之中,瑶凰江霞对付了一个蒙面人,她根本就没有取出她的成名兵刃,只用一双玉掌,就打得那蒙面人只有招架这功,而无还手之力。
那蒙面人身上虽带着有狠毒无比,会使短叟武显自行解体的“夺命阴磷”竟是抽不出手来使用。
二十招过后,瑶凰江霞杀机已动,柳眉一紧,扬起右手,暗运功力,霎时之间,只见她掌心之中,晶莹如玉,隐隐有一道白光在她掌心之中流转不定!
就在她掌势扬起未落之际,那蒙面人神色大变,惊叫了一声:“聚玉神功”晃身急退之时,漫天黑蚁已从天而降。
瑶凰江霞一个不备,颜面手臂之上,就落了几十只黑蚁。那黑蚁经过特别饲养,最是闻不得肉香,瑶凰江霞雪肤花肌,又香又嫩,那黑蚁一点也不客气,一只一只咬住她皮肤不放口。
瑶凰江霞发觉了颜面手臂之上,猛然奇痛入骨,瞥眼间,只见爬满了黑色蚂蚁,不由花容变色,甩手不已,哪还顾得取那蒙面人之命。
那蒙面人却是不怕那黑蚂蚁,暗叫了一声:“好险!”他幸逃不死,凶心又起,双手同扬,两点寒星,脱手而出,一左一右,射向瑶凰江霞!
短叟武显因何断臂,这在一般侠义朋友之间,已是无人不知,因此,那蒙面人打出的两点寒星,已收不到奇袭之效,他寒星一出手,瑶凰江霞已顾不得身上恶蚁,娇喝一声,玉掌一推一送,掌力化成一道白光,那蒙面人打来的两点寒光,均被震得斜里飞了出去,掌力去势不衰,接着又向那暗暗得意的蒙面人胸口撞去。
那蒙面人一条身子直被震得倒飞出去,带着一口鲜血,跌出丈远之外,又撞在一棵大树之上。
“轰!”的一声,那可大树竟被那蒙面人撞击之力,震得枝摇叶动,颤动不已,那蒙面人也就铁目一鼓,死在大树根下。
那蒙面人身上原先擦有防蚁药物,不怕毒蚁,但这时他胸前砧满了自己吐出来的鲜血,鲜血的腥味,引得那毒蚁齐向他身上拥去!
同时,被瑶凰江霞击开的两颗“夺命阴磷”弹,鬼使神差地竞正好打在与短叟武显动手的那两个蒙面人身上,只听那两个蒙面人发出一声厉啸,双双闪电奔逃而。
短叟武显大喝一声道:“你们还想逃得了么?”
喝声未了,他也发觉自己手上脸上阵阵刺痛,低头一看,才知身上布满了蚂蚁。他见多识广,一见这黑蚁,脸色陡然大变,大喝道:“大家小心,那小子原来在这黑林之内预置了许多残尸毒蚁,快快加力将对手放倒,以杀恶蚁,否则,我们大家便逃不过这‘毒蚁凶恶阵’了。”
喝声中,他已奋起神勇,先向与柳季宽动手的蒙面人扑去。
原来,毒蚁从天而降时,人人身上都着了不少毒蚁,被和蚁咬得心神分散,马上转落下风。
经短叟武显这一提醒,大家精神陡长,又夺回了优势,再加已先得手的瑶凰江霞与短叟武显的相助,不过片刻之间,只听惨号连夭,那九个蒙面人无一幸兔,同被群侠所歼。那九人一死,残尸断体的血腥气,吸引了所有的黑蚁,片刻之间,只见那九人尸体全被黑蚁所包围,除了黑蚁之外,再看不见他们的肉体了。
这时,大家身上的黑蚁,也纷纷落地上,向那九具尸体拥去。
就这样,一干群侠,也已是人人面青目肿,奇痒难耐,中了恶蚁之毒。
大家总算摆脱了恶蚁的围攻,方吁得一口气,忽听陈锋叫一声道:“不好,那九具尸体已被毒蚁吃光了,群蚁又纷纷向我们涌来了。”大家一看,可不是,那九具尸体,已是被皮肉无存,只成了九具枯骨,蚁群如潮,奔向他们涌来。
大家一震,长叟文彰招呼了大家一声道:“各位,快随老夫离开这黑林恶地!”规定一个方向,纵身而起,向外闯去。
一时人影纷飞,随在长叟文彰身后,疾如闪电,向外狂奔。
大家这一展开身形,那群黑蚁自是迫不上他们,他们奔出数丈之外,地上已无黑蚁,心中方一宽,忽见一股浓烟。从前面卷了过来
大家又是一惊,前有烈火,后是毒蚁,这却如何是好白剑与吴公子对恃了片刻,林中群侠被黑蚁掠扰之声,已传入白剑耳中,白剑皱了皱眉头,大声喝道:“你快快设法制止黑蚁,否则,莫怪本人立下杀手了。”
吴公子哈哈一笑道:“本公子蚁阵一发,非生物之绝,无人可制,你那些朋友,一个也莫想活命,本公了失陪了,双脚一点,人已腾空而起,疾如鬼迸,一闪而没。
白剑怒眉高挑,暴喝一声,道:“你要不设法制止毒蚁,本人非叫你自己先嗜蚁吻不可,你还想逃得了么?”疾追而下。
真想不到,那吴公子轻功奇高,飞行如电,白剑展开身形。一时之间,竟未能将他追上。
白剑又急又怒,一面狂追,一面暴喝不止,眨眼之间,一追一逃,已出了黑林。
眼看吴公子就要逃入庄内,忽然只见庄内飞出一群五颜六色的人影,迎住了吴公子。
白剑一见那人影,心中一宽,暗吁了一口气,大声叫道:“大家不要放走了此人,他就是群凶的幕后主使人”
叫声未了,人群中抢出史姥姥,暴喝一声,抢起一根银头拐枝,夹着劲风,向吴公子当头砸到。
同时,人影闪动,余人各站方位,守住了四周。
白剑奔到附近,摇手叫道:“姥姥,此人还有有处。请暂时不要他之命。”史姥姥充耳不闻,出拐如风,一拐重过一拐,只打得吴公子闪身挪腾不止
白剑剑眉掀动,就待出手阻止史姥姥猛下杀手,一只玉手伸过来,拉住他道:“二哥,她憋苦了,就让她出了这口怨气吧!”
白剑眉头一整道:“林中群侠正被他毒蚁所困,我得留着他去为他们解危哩!”
陈小凤一汕道:“什么毒蚁?”白剑略略告诉了她,她柳眉一扬,道:“这个我对付得了”
白剑哪让她把整句话说完,拉起她的玉手,回身就向黑林之内奔去,人未奔入黑林,黑林之中,又冲起一股火苗。
白剑暗道一声:“糟了!”
“剑,放心,快随老身来!”想不到陈夫人也来了。白剑微怔之下,陈夫人的身形已越过了他,冲进了黑林。
白剑与陈小凤双双长身而起,跟在陈夫人身后,进入了林内。
陈夫人一马当先,行动如飞,真叫白剑不敢相信她的一身功力竟是这样精纯,似乎并不在短叟武显之下。
三人冲到着火之处,幸好这时初起,尚未燎原,而那些放火之人一见白剑他们出现,又纷纷逃散,顾不得再放火。
这时,只见陈夫人双手齐扬,袖中飞出无数弹丸,那弹丸投入火中,火势立时减弱,陈夫人一声清喝,三人趁着火势一弱之际,闭气直冲了过去。
火面不过二丈多宽,以他们的功力,哪还不轻而易举的就越过了。他们冲过火海,正好迎上一时手足无措的群侠。
这时,原藏在树上看守三星追月谭三环等人的丐帮三老,也扛着谭三环等人与群侠会合在一起,倒省了白剑再去找寻他们。
陈夫人秀目一转,道:“各位人都到齐了么?”火急燃眉,自然没有时间寒暄。
短叟武显接口道:“我们一无损伤地都到齐了。”陈夫人从怀中掏出一把白色弹丸,交到白剑手中道:“趁火势尚未复旺之际,我们还是从原路出去,你用这‘冰雪丸’当先开路,由老身负责断后。”
白剑的脾气,哪能让妇道人家担险断后,剑眉一轩,方待有所陈说,身旁陈小凤已窃破他的心事,娇喝一声,道:“二哥,你怎能不听妈的话!”她还怕他使性子,玉掌一推,把白剑向前推去。
白剑无可奈何,只好扬手打出‘冰雪丸’,趁火势一弱之际,当先冲过火海。
白剑冲过火海之后,站定身形,不停地向火海之内投掷“冰雪丸”配合林内陈夫人,所投的“冰雪丸”硬把火势暂时压了下去,群侠因此得以安然脱险。
这一来,陈夫人在群侠心目中,立时建立了令人敬佩的声望。
武林人物,最重恩仇,此次群侠之能获重生,可说完全,得力陈夫人之助,那感戴之心,自是油然而生。
陈夫人救得群侠而回,到得庄前,只见那吴公子已被史姥姥与涂瑰玲两人,合力杀死在地。
原来,那吴公子竟是厉害得很,凭史姥姥一个人还真无法奈何得了他,直到涂瑰玲加入合击,才把他收拾下来。
这时犹见史姥姥怒气未息,跺脚恨恨不止,涂琬玲满面戚容地黯然饮位。
白剑疾步上前,叫了一声:“史姥姥涂琬玲”竟也泣不成声,悲从中来。
史姥姥忽然面容一肃,丢下手中银头拐杖,抢到白剑膝前,扑地拜了下去,道:“公子义薄云天,替家主全家报此大仇,请受老身一拜。”
白剑双掌一托,发出一股劲道,托住史姥姥苦笑道:“姥姥,快不要这样说,要不是各位来得及时,可能又被这恶贼逃脱了。”
史姥姥拜不下去,只好站了起来,眼睛一转,落到陈小凤身上,又向她一福道:“陈姑娘,要不你急着赶来,我们也为不了这样巧,说来老身也该多谢你!”陈小凤一把抱住史姥姥,娇嗔地道:“姥姥,你又来啦”
短叟武显截口喝道:“你们有个完没有,老夫倒霉,被他们关了这么多天,一共吃了三顿饭,这时肚子早就饿惨了!”
史姥姥老眼一翻,就待反唇对吼,猛然想起,白剑之有今天,乾坤大侠的大仇已报,此老居功最大,她乃极重情义之人,此念一生,立时改容一福道:“是!是!武老说得是,今天老婆子一定亲自烧儿样小菜敬敬你老。”短叟武显一怔,哈哈大笑,道:“史老婆子,你几时学得懂礼貌了?”史姥姥含笑道:“都是受了你老的感召。”
短叟武显笑道:“那么大家就借这贼巢,饱餐一顿,要息片刻,各奔东西如何?”
五凤帮大帮主涂夫人含笑接口道:“武老,老身早就下去吩咐,替你老准备好了一桌酒席,以补上次你老驾临敝帮招待不周之罪。”短叟武显抱拳笑道:“多谢!多谢!老夫实在饿了,也就不客气了,老夫可要先进庄去了。”
话声一落,竟真地晃身向庄内射去。
大家也就哈哈一笑,一涌进了庄门。
蓦地,史姥姥忽然惊“咦!”了一声,晃身到丐帮三老身前。道:“谭三环他们是受了伤?”
敢情,她在大仇得报悲喜交集之下,刚才竟未看到站在群侠外围三个肩上扛着人的老花子。
钟秉文愣了一愣,道:“他们没有受伤。”史姥姥蹙霜眉,又间道:“是不是中了毒?”语气之中,显得非常关切。
钟秉文道:“也没有。”
史姥姥目中精光一闪地惑然道:“那他们”
丐帮帮主老花子铁臂苍龙华杰原已走在前面丈远开外,闻声退了回来,接口道:“你现在最好不要知道,免得等会吃不下饭。”史姥姥一愕道:“尊驾是?”
老花子铁臂苍龙华杰微微一笑,道:“老花子丐帮华杰!”
史姥姥目光一闪,肃然动容道:“原来是华丐主,老婆子失敬了。”所谓“人名树影”
史姥姥虽未见过丐帮帮主华杰,但丐帮帮主的名头可不等闲,她觉得大是意外。
老花子铁臂苍龙华杰一笑道:“不敢当。”
史姥姥心中虽然疑惑,可不好意思在华帮主面前多问,讪讪地笑了笑,快步离开了他们。
一行人进得大厅,大厅上已有五凤帮弟子准备好了几桌酒菜,只见短叟武显已一个人据桌先行开动了。
大家也都有些饿了,于是各自纷纷就座,先听喝了再说。
史姥姥瞥眼间,只见那三个老花子连腰都不弯,一斜肩就把三星追月谭三环等三人摔到地上,她实在忍不住,悄悄向坐在身旁的陈小凤道:“凤姑娘,他们怎的这样对待谭三环他们?”陈小凤摇了摇头,然后道:“姥姥,要不要我去问一问白二哥?”
史姥姥忽又犹豫了一下,长叹一声道:“算了,等下自然会知道。”好容易等大家放下碗筷转到另一所厅堂,替彼此不相认的重新作了一番介绍。
就在回座的时候、自剑忽然在涂夫人耳旁说了几句话,只见涂夫人怔了一怔,随即吩咐则前后分成二行,设了座位。
摆设停当之后,白剑先请涂瑰玲与姥姥站过一旁,然后向大家抱拳一礼道:“先师全家大小惨遭灭门之祸,杀手虽已死在敝门掌门师妹与史姥姥手中,但论罪硷祸首,实是忘恩负义的三星追月谭三环,现请各位一起就座,替敝门门主,主持公道。”
厅中都是江湖上的显赫一时的人物,座位非常不好安排、所以白剑不作明白的分派。
但这里就看出陈夫人的人望来,大家请她坐上正中央首位,他其他人才杂乱而坐。
接着,白剑又请涂琬玲坐在另一部份条桌的正中央,自己坐在涂瑰玲右手旁座位上,史姥姥坐在左旁。
这时,史姥姥脸色时青时白,变幻不定。
白剑忽然沉声喝了一声,道:“带谭三环等人!”一声令下,只见指派好的五凤帮弟子,把三星追月谭三环,披风刀李四海,反手剑朱七三人抬进来,放在地上
白剑微一扬手,凌空发力,解开他们三人的穴道。
他们三人穴道一解,眼睛尚未睁开,人已跳了起来,尤其那三星追月谭三环更是出口大骂道:“白剑你算是哪里来的野种?竟狗抓耗子,管起我们的乾坤门的事来!”
事情至此,史姥姥经过一番内心交战之后,脸上现出了一种坚毅中微带苦涩的神色,沉声道:“谭三环,你好大的胆子,睁开眼睛看看,你是在谁面前说话!”
三星追月谭三环哪有听不出史姥姥的话声之理,闻声猛然大震,睁目向上望去,只见桌案中央坐的是一位不认得的美貌少女,另一位英俊少年坐在那少女右手旁,史姥姥只坐在少女左手旁。
他因未见过白剑庐山真面目,所以把他当成了另一个人。
三星追月谭三环刚站起来的身子,又扑地自己矮了下去,拜倒地上,呼道:“姥姥,他们人人都想谋财夺宝,陷害小弟,请姥姥救我!”
史姥姥被他这一来,又不由怔了一怔,一时竟不知如何答话,转目向白剑望去。
白剑双眉一皱道:“谭三环可是乾坤门弟子?”史姥姥黯然一叹道:“他算上是乾坤门中人。”顿了一顿,惨笑一声,接道:“是他死皮不要脸,央求姥身,替他荐入乾坤门的,说来算是半途入门。”
白剑道:“他算是哪一辈份?”史姥姥白剑老主人见他年事既高,声望已隆,认他为师弟。”
白剑起座向涂琬玲一欠身:“他既是本门弟子,请掌门师妹,问明罪行,以门规家法处置。”
涂琬玲出身武林世族,对于一位掌门人.应有的威严,已是耳熟能详,当下王面一正,取出乾坤门令牌金戈向案上一放,朗喝一声,道:“谭三环,祖师令牌家法在此,你如何欺再灭祖,残害同门,还不从速一一招来。”三星追月谭三环理也不理涂琬玲,只向史姥姥道:“姥姥,这是怎样一回事,忽然之间,又钻出一位女掌门人来?”
史姥姥面色一寒道:“掌门人有话问你,你还不回话!”
三星追月谭三环哈哈一笑道:“姥姥,你莫非已和他们串通一气,谋财夺玉,杀害异已,故陷老夫人于无罪。”涂琬玲秀目轻扬,叱声道:“你在铁屋之同,与吴公子交相指责,事实俱在,耳听目睹之人极多,你还想狡辩逃罪不成!”
烈火太岁雷震大声道:“在下原与谭三环结伴而来,他自道罪行之事,在下可以作证。”
一时纷纷仗义发言,无不指证谭三环罪证确凿。
三星追月谭三环抱定死不认帐的无赖心理,冷笑一声道:“老夫一样可以买过数千万人,指证你们都是杀手之一。”接着,又“哼!”了一声,道:“老夫行道江湖,数十年来,行仁布义,有口皆碑,你们总是众口一词,只怕也难服天下之心。”
这一手倒真是厉害,当初如果糊里糊涂把他杀,也就不事了,白剑偏偏存心扶持涂琬玲这位遭逢不幸的小师妹,故意给这个一举成名的机会,却没想到老孤狸不但狡猾,而且还无耻到了极点。
这种场合,要没有真凭实据,却实在难以下台。
全厅之中,顿时陷入一种焦虑而尴尬的沉寂之中。
忽然,陈小风向乃母旁细语一阵,陈夫人微微一点头,陈小凤这才面向涂琬玲道:“玲妹妹,小妹有一个想法,不知有没有道理?”
涂琬玲道:“凤妹有何高见?”
陈小凤道:“小妹想,这吴家庄既是职业凶手的巢穴,庄中必藏有不少秘密文件书信,如能找到一件与谭三环有关的文件,那就不怕他利口狡辩了。”涂琬玲心乱如麻,一面倾听陈小凤的意见,一面暗中默察三星追月谭三环的心理反应,果见他闻言之下,脸上神色微微震动了一下,但极快地又被一层阴笑掩住了。
涂瑰玲心中一动,点头道:“凤妹之言有理,我们就带他们三人去庄中各处搜寻,让他们亲眼看着我们找出的罪证来,看他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于是,大家带着三星追谭三环等人,把这名义上的吴府寸土不放松地仔细搜查了起来。
这吴府中一切布置设施真像个官宦之家,大小花厅计有六座,书房也有五间之多,陈设华丽的卧室竟有三四十问,大家足足找了四五个时辰,一点可疑的片纸只字都没有找到。
这是陈小凤的提议,找不到东西,她最是难过,当搜过最后一间后,只气得他信手一掌,向那房门柱子上拍去。同时口中还又羞又脑地娇嗅道:“真气死人”
一语未了,忽见那门柱之内发出一阵轻音,接着,便见那门柱忽向上升了起来,门柱下面现出一个圆孔。
陈小凤心口一阵猛跳,大叫道:“大家快来,我找到了!”直高兴得又笑又跳。
圆孔之下,是一列石级,沿石级而下,穿过一条二三丈长的通道,里面是一间地下室,那地下室又宽又大,人一入室便室觉华光耀眼,宝气熏人,遍地都是珠宝和精巧之物。
室中另有二只紫檀木长柜,打开拒门,只见一只拒内装的尽是瓶瓶罐罐之药物,另一只柜内,可不正是他们要找的文件。
一大叠“同心书”怕没有三四百份,易凡,陈锋,陈小凤,丐部帮主华杰,四海游神李奎元等人的“同心书”赫然就放在最上面。
此外,还有一本帐册,一本录事簿,和数叠来往文书,在文件之中,还找出了他一张亲笔写的便条,便条内容是催促吴公子早日完成委托。
三件真凭实据,都摆在三星追月谭三环眼前,照理说他应该俯首认罪才是,讵料他一扬头,先冷笑了一声,道:“好一个栽贼入罪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