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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一动之下,疑心更重,不由得黛眉一扬而起,嘴角上咧开一道冷笑,道:“真是只
有贤父女两人对饮么?”
下面挑眼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简又青已是笑着截口道:“夫人可是认为我们父女俩就不
该吃得好一点么?”
玉扇夫人冷冷的道:“这样大吃大喝,难道也是居家生活应该的么?贤父女到底有什么
见不得人的客人,老身倒是非要见他们不可,瑾儿,你们给我搜搜!”
小瑾领四女方一欠身,正待展开搜索之际,简又青大喝一声,道:“且慢,小女子倒要
请教请教你夫人,咱们父女俩自己关着门在自己家里喝酒,既不犯法,又不碍着谁,夫人,
不觉得有点不近情理么?”
简又青本来存心与玉扇夫人把话说开,因见邬秀梅也和玉扇夫人她们在一起,回想前情,
不免心疑玉扇夫人的为人起来,因此也就懒得和她相认了。
现在,玉扇夫人又如此咄咄迫人,也就心中一冒火,和她顶撞了起来。
玉扇夫人被顶撞得一愣,脸上就变了颜色,同时心中也暗自忖道:“说得也是,我管得
着么?”
宋立本见简又青顶撞起玉扇夫人来,心中也是一急,抢先喝骂道:“丫头,你好大的胆
子,怎样可以对夫人如此说话,还不过去向夫人赔个不是!”简又青看不过玉扇夫人这种咄咄逼人的气势,顶撞过后,马上又后悔了起来,她尽可以
不怕玉扇夫人,可是宋立本却要长住在这里,这岂不等于替宋立本招灾惹祸?
此念一动之下,宋立本正好已经喝声出了口。
简又青很能替他人着想,于是见风转舵,装出一副委委屈屈的神态,不甘愿的,又没可
奈何的,拖着步子向玉扇夫人走去。
同时,宋立本又在一旁打拱作揖的解释道:“夫人有所不知,只因今日乃是小老儿六十
岁生日,这也是巧儿一片孝心,所以多弄了几样菜”
桌子上明明只摆着两副碗筷,疑心之下,当然可以另作解释。如果平心静气的一想,宋
立本的话就相当有力而可信了。
玉扇夫人倒不是完全不讲理的人,一时失算,大惊小怪,被简又青抢白了一顿,心中已
是有点后悔,再经宋立本这样一说,觉得他们父女确是占尽了情理两宇,自己实在是冒失了
一点。
当下“啊”了一声,笑了起来,自我解嘲地道:“这样说来,倒真是老身疑心生暗鬼
的不是了!巧姑娘,你就别再过来,叫我老婆子下不了台吧!”
也亏是她,倚老卖老的刹住了车。
玉扇夫人的身前四女,与玉扇夫人配合得天衣无缝,玉扇夫人话声一落,四女已是闪身
而出,拦住了简又青,姐姐妹妹的叫得一片亲热,使简又青不得不一笑而罢。
接着,金不换跨步在前,大叫一声,道:“宋老大,今儿我们可赶得巧,来来来!在下
先敬你一杯!”
宋立本哈哈一笑,道:“不敢当!不敢当!难得各位碰得巧,这也是小老儿的福气,能和
夫人这等请不到的贵客光临,今天小老儿可要好好的请各位一顿,巧儿快去把碗筷添上
来”
一声未了,玉扇夫人已是一笑挥手笑道:“老金,你到外面去叫一桌酒席来,算老身为
宋老大祝寿,并对刚才的不礼貌表示歉意。”
金不换一笑道:“遵命!”
宋立本急着叫道:“夫人这可使不得!”话声未了,金不换早已走得不见影子。
宋立本话声一顿,向着玉扇夫人一揖到地道:“夫人,你这又何必呢!叫小老儿如何敢
当。”
玉扇夫人笑口道:“这是好日子,更难得遇上,过去老身打扰你老太多了,也该让我表
示表示意思才对。”
话声一落接着转头向着小瑾等四女喝道:“瑾儿,你们还不帮着准备起来。”
小瑾等一声笑唠,便七手八脚的帮起来了。
简又青现在可是替着宋巧娥的身份,也不知是化装术实在高明呢?还是玉扇夫人粗心大意?
竟然没有看出她的本来面目。
简又青身为主人,正要转身去收拾桌上残肴时,玉扇夫人忽然叫住她道:“巧姑娘,请
过来那些事让小瑾她们去做,老身有几句话想和你谈谈。”
简又青怔了一怔,道:“夫人,小女子”
玉扇夫人一笑道:“不要怕,老身不是要找你的麻烦,今天要不是你这样有胆有识的一
喝,老身倒真失之交臂,看轻了你呢!”
宋立本暗暗向简又青使眼色道:“巧儿,夫人既然吩咐了下来,你就陪夫人谈谈吧!”
玉扇夫人拉着简又青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只见玉扇夫人目注神光,在她身上从头看到脚,
接着又从脚看到头,一遍一遍的看了二三遍。
只看得简又青提心吊胆,心里想:万一被她看出了毛病,这才难为情哩!
玉扇夫人打量了简又青一阵,接着一笑道:“真看不出,你还是一个很好的练武材料哩!
练过功夫没有?”
简又青微微一笑道:“学过两天。”
玉扇夫人一笑道:“我想你要没有学过功夫,也不会有那份豪气胆识了,你跟什么人学
的?”
简又青笑而不答,却投目朝宋立本望去,她因不知道宋立本与玉扇夫人等人之间有多深
的了解,所以保留着这句话让宋立本回答。
宋立本一笑接口道:“这孩子因见夫人等来来往往,心里羡慕得不得了,老缠着小老儿
要学功夫,夫人是知道的,小老儿虽然当过二三年镖师,那几手三脚猫的笨把式,教了她也
是没用,所以一直就没敢教她那是大前年时候吧!也是在这个时分,来了一位老师太,
前来投宿,她见了巧儿很是投缘,于是就收巧儿为记名弟子,传了巧儿一些武功,这些年来
巧儿就照着她师父传给的本事练,倒是日积月累的很少间断,也不知她练成了没有?”
玉扇夫人淡淡的道:“那位老师太法号叫什么?”
宋立本道:“小老儿问是问过她,但她没有说出来,巧儿,她背地里告诉过你没有?”
简又青有了宋立本这番话,心里有数,于是胡凑着道:“巧儿也不知她老人家叫什么名
号。”
五扇夫人道:“你也没问问她?”
简又青道:“当然问过,她老人家说要待我三年期满,考查过我的功课之后,才能决定
告不告诉巧儿。”
玉扇夫人道:“三年快满了吧?”
简又青道:“还有两个月廿八天。”
玉扇夫人笑道:“你倒记得清楚。”
简又青吃吃地笑道:“这几个月来,巧儿天天在算着日子哩!”
玉扇夫人道:“你师父教了你些什么呀?”
简又青道:“除了坐功之外,只教了我十八个式子,三年来都把我练烦了。”
玉扇夫人含笑着道:“这样说来,你是练得滚瓜烂熟了。”
简又青笑了一笑,没有作正面回答,但笑容里充满了信心。
说话之间,金不换已带着人将酒席送来,于是,简又青与玉扇夫人的说话,就暂告一段
落。
席间,玉扇夫人绝口不再淡刚才的事,也没把邬秀梅向宋立本正式介绍,但气氛却是培
养得十分和谐,使彼此之间,心中再无芥蒂。
饭后,宋立本与简又青把玉扇夫人等人的住宿房间安排好以后,宋立本悄悄的告诉简又
青道:“姑娘,这位玉扇夫人最是不好对付,你可要特别小心了,别因她改变了笑脸,就松
弛了戒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又会变脸。”
简又青深以宋立本的话为是,谢了宋立本,回到自己房中,思前思后,已是睡意毫无,
做了一阵调息功夫,精神更是充沛旺盛,她于是轻轻走出了房。
她知道玉扇夫人与金不换等人都是警觉性奇高的人,因此心中压根儿没打算探视他们,
迳自出屋,走到户外,散了一回心,才又回房就寝。
一宿无话,第二天一早起来,见了玉扇夫人,玉扇夫人叫住简又青,忽然问道:”巧姑
娘,老身想邀你到天毒谷去玩一玩,不知你愿不愿意?”
简又青真没想到玉扇夫人会突然作出这种邀请,心里念头还没转过来,宋立本已是脸色
一变,走了过来,接口道:“夫人的美意,我们父女是感激不尽,可是,巧儿”
玉扇夫人一挥手,阻住宋立本继续说下去,道:“宋老大,你让令嫒自己作决定好不
好。”
宋立本不敢再说什么,暗中急得直向简又青使眼色,要她不要去天毒谷。
简又青本来就不大放心宋巧娥替她前往天毒谷,这时见玉扇夫人也正往天毒谷,更怕玉
扇夫人认出宋巧娥,心里又多了一份悬心。
她有她的想法,沉思了一下,忽然一点头道:“既蒙夫人看得起,巧娥就遵命随侍夫人
一游天毒谷好了。”
宋立本急得一顿道:“巧娥,这几天你师父要来了,怎样办?”
简又青一笑道:“爹爹你放心,时间未到,她老人家不会来的。”
宋立本道:“她万一来了呢?”
简又青道:“天毒谷离这里又不太远,你老人家不能来叫女儿一声么?”
宋立本道:“说得简单,你要为父的怎能进入天毒谷呀!”
邬秀梅这时忽然接口道:“没关系,我这里给你一件信物,老丈就可以进入天毒谷了。”
宋立本没奈何的接了邬秀梅的信物,双目依然瞪视着简又青,希望她能改变土意。
简又青非常感激他这份真挚的关怀,可是她有她的想法,歉意的一笑,道:“爹,你放
心吧!跟在夫人身边,有什么可担心的。”
玉扇夫人一笑道:“要不要老身给你一份保单?”
宋立本摇头一叹,道:“不管怎样说,小老儿总是有点不放心,打从她娘去世之后,十
几年来,我们父女就从未分离过片刻”
话声未了,旁边金不换已发出一阵哈哈大笑,道:“宋老儿,愧你还当过几天镖师,原
来是这样一个眼光短小的人,你要这样下去,孩子都被你宠坏了哩!你这时候不让她到外面
去闯一闯,你难道和护着她一辈子么?放心,这次要少了令嫒一根毫毛,老夫就把这颗脑袋
赔给你,总可以了吧!”
宋立本愁眉苦脸的道:“话虽是这样说,可是好!你就去吧!”
他是百般无奈的答应了。
简又青高兴得跳了起来,道:“多谢你老人家哩!”
说着,跳回宋立本身边,大声道:“爹,女儿也有些话要和你说”接着便把宋立本
拉向一边去了。
这自然是父女私话,大家望着他们只是一笑,谁也没有注意他们的谈话。
离开宋立本第二天的中午时光,简又青已随同玉扇夫人等人到了天毒谷谷前。
简又青掠目看了一下四周景色,只见望眼处尽是荒山野岭,虽然山势绵连,却毫无可取
之处。
进入山谷,走过一片干枯的河岸地,再通过一条二里多长的隘道,出得隘道口,眼前景
色已是一变。
只见树木苍翠,鸟语花香.景色非凡,有若世外桃源,一座极大的庄院已然隐现于其中
了。
邬秀梅当先而行,领着大家长驱直入,穿过好几道关防,最后到了庄院之前。
这座庄院,四周并无院墙,迎面是三道大门。
正中大门之前,肃然站立着八个带刀武士。
邬秀梅领着大家从左侧大门而入,入门之后,是一条白石铺地的回廊,走了一段廊,拾
级而下,便是一片花园林地。
横过花园林地,迎面又是一片梅林。
邬秀梅似是特为告诉简又青地说了一声,道:“家母就是住在这片梅林之内养病。”
这片梅林占地极广,走了十几丈才来到一座建筑精致的小楼之前。
小楼之前,围了一道红色围墙。
邬秀梅举手在紧闭的大门之上,叩了三下。
一阵响声过后,大门呀然大开,一个横眉瞪目的老太婆横身挡住了大门,口中大吼了一
声:“你们!”
她显然心中有气,没有看清来人是谁,就先冒了火,当她吼声出口,可也就看清了邬秀
梅与玉扇夫人等人,吼声一敛,接着就咧开一张大咀哈哈大笑道:“原来是小姐和夫人回来
了!”身形一让,恭请他们入内。
邬秀梅这时也就顾不得再招呼玉扇夫人他们,口中呼叫了一声:“娘!”人便射身而起,
向着屋内扑去。
玉扇夫人向着那老太婆微微一笑道:“于妈,我带来的人,一切照老规矩办,有劳你
了。”
那于妈欠身一笑,道:“老婆子理会得,夫人请吧!”
玉扇夫人向简又青打了一个招呼,道:“宋姑娘,你就先和小瑾她们住在一起,老身先
去见邬夫人去!”说着,飘身举步进了小楼。
邬夫人住在楼上,玉扇夫人上得楼来,只见邬夫人已在两个大丫头搀扶之下,站在楼门
前等着她了。
老姐妹们相见之下,玉扇夫人猛一抬头,只见邬夫人的容颜更是憔悴了,最使她心神一
震的,倒不是因为她容颜憔悴,而是往日姐妹们相见时的笑容,完全不见了,随之而现的是
两串涔涔而下的泪水。
玉扇夫人大叫一声,道:“老妹子,你怎样了哩?”
张臂抱着邬夫人,把她送回躺椅之上,自己就挨在她身旁坐下,四手紧紧的相握在一起。
邬夫人呜咽着道:“董大姐,你要再不来,只怕我们姐妹再没有见面的机会了现在
是什么都完了”
玉扇夫人一挑眉道:“什么一切都完了?胡说!”
接着一扭头,向着邬秀梅道:“秀梅,快给你娘倒杯阴阳水来。”
邬秀梅应声去倒水的时候,邬夫人摇着头长叹道:“大姐,你不知道,天毒谷近来的情
形不对了哩!”
玉扇夫人暗暗一皱眉头,打着笑脸喝道:“大姐我来了,你就别瞎操心了吧!来!来!什
么话都不要说,大姐给你弄来三粒天狼丹。你先把天狼丹服了,我们姐妹们再好好的商量
吧!”伸手把三粒天狼丹交给了邬夫人。
邬夫人接着玉扇夫人送过来的天狼丹,全身发出一阵不可遏制的激动,张着一双眼睛,
口中发着“啊!啊!啊!”的叫声,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邬秀梅正好已将阴阳水取来,玉扇夫人接着阴阳水,握着邬夫人的手,帮她把天
狼丹纳入口中,用阴阳水送下。
然后,拍了拍夫人的肩头,慰藉地道:“老妹子不要多想,好好的调息吧!”
邬夫人感激地向玉扇夫人笑了一笑,便依言运功调息起来。
玉扇夫人对朋友,真是无话可说,邬夫人服了天狼丹,她还是不放心,便一直守在她身
旁,寸步不离。
邬夫人这一运功调息下来,便是两个多时辰。
华灯将来的时候,邬夫人才缓缓的吁了一口气,睁开双目。
玉扇夫人一看她双目精光隐现,便知天狼丹对她已经发生了奇效,急着问道:“老妹子,
你现在觉得怎样了?”
邬夫人眼泪一涌,道:“董大姐,小妹真不知怎样感激你才好,这天狼丹真是对症之药,
有效极了,我想再有几次调息下去,我就可以完全恢复健康了!”
玉扇夫人笑道:“谢什么!只要天狼丹对你有效,我大姐就高兴了。”
邬夫人打量了一下天色,转头向邬秀梅道:“你们替阿姨准备了酒宴没有?”
邬秀梅道:“早就准备好了,阿姨要等你一起启用哩!”
邬夫人向邬秀梅一挥手道:“叫他们送上楼来。”
酒席送上来了,除了把盏的丫头,席上就只有老姐妹俩与邬秀梅。
邬夫人亲自替玉扇夫人加满了杯中之酒,端起酒杯,站起身子道:“大姐,小妹是不会
喝酒的,但今天小妹要敬你三杯,现在小妹先干了。”
玉扇夫人一笑,拦住邬夫人道:“老妹子,大姐领你的情,酒就不用喝了,我们还是谈
谈梅儿的困难吧!”
邬夫人一挥手,吩咐把盏的丫头退了下去,笑问邬秀梅道:“梅儿,你在外面闯了祸?”
邬秀梅道:“没有。”
邬夫人道:“那你有什么困难?”
邬秀梅眼泪一涌而出,道:“爹他要把梅儿嫁出去嘛!”
邬夫人一怔,道:“嫁人是好事呀!你为什么哭呢?”
邬秀梅讷讷地道:“他他要梅儿嫁给一个血手教的余孽哩!”
邬夫人一震之下,转眼望着玉扇夫人道:“是么?”
玉扇夫人点了一点头,道:“梅儿,你把所有的经过情形,说出来给你娘听听吧。”
邬秀梅于是悲悲切切的将一切经过情形说了出来,说到后来,忍不住大放悲声道:“娘
呀!你要替女儿作主啊!”邬夫人听完之后,黯然叹息了一声,没有激动的表示。
玉扇夫人肩头一耸,冷笑一声,道:“看来你也认为是应该的了。”
邬夫人缓缓的道:“大姐,你是不知道”
一语未了,玉扇夫人又是一声冷哼!道:“我不知道,你们天毒谷的事情,我什么不知
道,哼!只怕我知道的比你还多哩”
邬夫人急口道:“大姐,你请先别发脾气了,请你听小妹说,今日的天毒谷已由不得我
们作主了。”
王扇夫人一愣道:“此话怎讲?难道邬化龙那东西在谷内早有安排不成?”
邬夫人道:“这个小妹也不知道,只是近来有很多人来到天毒谷,渐渐的整个天毒谷就
完全被他们所控制。”
玉扇夫人不大相信的道:“不会吧!我们来时,一切如常,好得很呀!”
邬夫人苦笑一声,道:“你再住下来,你就知道了,现在天毒谷是只准进,不准出,就
小妹本人亦不例外。”
玉扇夫人一震跣起来道:“有这种事?现在你们天毒谷负责总管是谁?”
邬夫人道:“于长发。”
玉扇夫人向邬秀梅一呶咀道:“秀梅你自己去一趟,传你娘之命,把于长发叫来,我倒
要问问他”
邬夫人摇头一叹,截口道:“不必了,你就是去请他,他也不会来。”
玉扇夫人一拍桌子道:“好大胆的于长发,难道敢目无法纪不成!秀梅,你去看看。”
邬秀梅离开天毒谷,不过是个把月时光,她更不相信在这短短个把月时光里,会发生这
种不可想像的巨变,当下怒冲冲的站起身来,应了一声,便跑下楼去了。
邬秀梅下得楼来,正遇见于妈站在前面院子里,于妈一个横身挡住她道:“小姐,你要
到哪里去?”
邬秀梅道:“娘要我找于大叔去。”
于妈犹豫了一下,道:“小姐,我陪你一道去。”
邬秀梅心里老大的不高兴,秀眉一挑,怒视着于妈道:“于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于妈讪讪地笑道:“小姐,老婆子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出去。”
邬秀梅一瞪眼道:“你别忘了,这是我自己的家啊!”于妈道:“小姐,老婆子知道,但有些事情,你小姐可不知道,所以老婆子非跟你一道
去不可。”
于妈在邬秀梅没有出生以前,就随在邬夫人左右,是于夫人身前最忠心的人,她这一非
跟去不可,邬秀梅拿她一点办法没有,只有一跺脚道:“要去就去吧!”
于妈一笑道:“我要不陪你去,只怕你见于长发都见不到。”
说着当先出了院门,邬秀梅随在于妈身后,一路行去,只见她所趟的路线,乃是奔向后
园,邬秀梅口中没说,心里却是大感意外。
到得偏院之前,院门是关闭着的,于妈走向前去,叩着门道:“我是于妈,开门来!”
院门打开丁,现身出来的,却是邬秀梅从没见过的汉子,爱理不理的道:“天都黑了,
你们还来做什么?”
于妈出奇的陪着笑脸道:“我们夫人发了急病,命老婆子来向于总管到库房里去取一份
药引子。”
那汉子唠叨了一阵,道:“你们真罗嗦!进去吧!”
于妈一拉邬秀梅,从那汉子身旁侧身走了过去。
邬秀梅这时已看出整个的情形都不对劲,因此也就忍耐着,没有把她的小姐脾气发作出
来,随着于妈一直向里走。
走到最后一间房子前,于妈点了一点头道:“于长发就住在这里。”说着一掌拍在房门
之上。
房内响起于长发的声音道:“是谁呀!”
于妈道:“开门来,我是于妈!”
房内“哦”的一声,打开了房门,于长发醉眼眯眯挡在门口。
邬秀梅从于妈背后闪身而出,叫了一声,道:“于大叔,你还认得我么?”
这句话是问得相当重,于长发虽然有了六七分醉意,却被问得全身一震,清醒了不少,
呵着腰道:“哦!小姐,你怎么跑到这地方来?”
邬秀梅没好气的道:“我为什么不能来!看穿了你的丑相是不是!”于长发搓着手“啊!啊!”的说不上话来。
邬秀梅冷笑一声,道:“听说你的大驾难请得很,现在我亲自来请你,总可劳驾去见见
我娘了吧!”
于长发苍白着脸色道:“夫人有什么事?一定要见我。”
邬秀梅尖厉的道:“难道你不该去见见她老人家?”
于长发愁眉苦脸的道:“今天天色已经晚了,我明天再去好不好?”
邬秀梅勃然大怒道:“这还有讨价还价的么?”
于长发伸出头向房门外面,左右打理了一阵,哑声道:“小姐,你有所不知,没有上面
的批准,我是不能随便去见夫人的,小姐,你就不要为难我了吧!”
这时,于妈也在一旁说道:“小姐,于长发说的可是真话,他就足愿意跟我们去,也走
不出这所院子。”
邬秀梅双目一挑道:“岂有此理?”
于妈扯着她的衣襟,警告她道:“小姐,忍耐着点,要往大处着想。”
邬秀梅连番遇险以来,已是成熟了不少,回心一想,觉得于妈的话不无见地,轻轻的叹
息了一声,恨恨的瞪了于长发一眼,冷笑着道:“好!姓于的,你等着瞧吧!”扭身回头就
走。
于妈紧紧的随在邬秀梅身后,走到院门之前,那汉子拦住他们遭:“于总管为什么没出
来?”
于妈道:“于总管说,库房里没有那种药引子,所以不用到库房里去了。”
那汉子嘻嘻一笑,忽然伸手向着邬秀梅脸上摸来,道:“她叫什么名字,脸蛋儿长得好
嫩!”
邬秀梅脸色一变,就要发作起来,吓得于妈用力一带,带得邬秀梅向前冲了出去,她也
身形一起,拉着邬秀梅就跑。
背后,只听那人哈哈哈大笑了起来,道:“别跑!别跑!小心摔了跤!”
两人回到自己院子里,邬秀梅已是气得花容失色,两眼翻白,指着于妈破口大骂道:
“你们这批人也真没用,为什么不把他们毒死算了。”
于妈长叹一声,道:“小姐,事情要有这样简单,那就好了。”
邬秀梅骂过之后,出了一口气,心中怒恼之气慢慢平息了下来,凝目望了于妈一阵道:
“于妈,你老实说,我娘知不知道这种情形?”
于妈道:“知道一点,但并不完全知道,她身子不好,有些话我们也不敢完全告诉她。”
邬秀梅长叹了一声,转身便向楼上走去,于妈追上她,悄声道:“小姐最好不要把刚才
所见到的情形告诉夫人,免得夫人听了又着急。小姐你和董夫人有什么话要问,待会我再慢
慢告诉你们。”
邬秀梅回到楼上,只好摇头而叹道:“世道确实变了,于长发推三阻四果真不肯来。”
玉扇夫人双目一瞪道:“你又不是丫头小子,凭你大小姐的身份,为什么不把他揪了回
来。”
邬秀梅莫可奈何的双手一推,道:“要是把事情弄僵了,我又怎么下台呢?”
邬夫人一笑道;“大姐,梅儿这话倒说得是,抓破了脸以后就会不好相处。”
玉扇夫人一脸的不以为然,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只见邬秀梅暗中不住的向她打着眼色。
玉扇夫人乖巧的一叹,点头道:“老妹子,你这话说得也是,目前又不能处治他,翻了
脸倒是不方便得很。”
这档子事,就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的过去了。
草草终席之后,邬夫人继续运功调息,邬秀梅拉着玉扇夫人到她房中,又把于妈叫了进
来,从于妈口中,才知道天毒谷已经成了人家俎上鱼肉,现在是只看邬化龙如何自救了。
原来,邬化龙带了一批人离谷不久之后,就有一批人送来一男一女两个人犯,同时那批
人就那样留在谷中没有再离开。
最初,那批人倒是守着做客的本份,规规矩矩的在谷中作客。
可是没有过得五六天,邬诰又带回来一批人,说是天毒谷。已经与李中元正式作对为敌,
谷主怕李中元暗渡陈仓,前来偷袭天毒谷,所以把他们请了来护谷。
他们来了之后,于是天毒谷情势大变,邬诰以谷主的命令,统揽全谷大权,接着,今天
一个规定,明天一道禁令,不到半个月,天毒谷的大小实权,就完全转到那些人手中了。
于妈说到这里,玉扇夫人听得冷笑一声,道:“原来,你们是自己引鬼上门!但大权还
在邬诰那混帐的小于手上,你们为什么不去找邬诰那小子?”
于妈道:“谁说没找过,可是要见得到他呀!”
邬秀梅哼的一声道:“明天我就要去找他问个明白,难道他连我也敢不见?”
于妈道:“说来邬诰到底怎样,我们也不大清楚,他回到谷中以后,一直就没来过这里,
他辟了一座独院,整天的和他一同来的那批人,守在那座独院之内,足不出户,他只在那独
院之内发号施令,除了有数几个人外,谁也见不到他。”
玉扇夫人双眉一皱;“莫非他也失去了自由?”
于妈道:“我也因此问过于长发,据于长发说,邬诰在那独院之内,倒是好得很,而且
很多事,都是他直接吩咐下来,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邬秀梅疑讶地道:“那他为什么不离开那独院一步呢?”
于妈道:“据于长发说,他现在正随着里面一个老太婆修练一种无敌神功,因为练功的
关系,所以没有时间出院。”
玉扇夫人间道:“于长发的话,可靠么?”
于妈道:“想来他不会骗我,因为他内心里也非常不满意邬诰的这种行为,可是,因为
有谷主的命令,他莫可奈何。”
玉扇夫人道:“那传授邬诰武功的老太婆是什么样子,你们见过没有?”
于妈道:“我们没有见过他,据于长发说,那老太婆只有一条手臂,但双目神光慑人,
令人一接之下,便心神畏忌,内功修为,显然到了极点。”
玉扇夫人神思一凝,自言自语地道:“只有一条手臂,这会是谁?前辈高人之中,好像
没有这一位独臂老太婆?”
于妈接着又道:“据于长发说,那老太婆身前还有一位年轻女弟子,长得非常美丽,功
夫也是厉害得很,就拿她那女弟子的身手来说,只怕天毒谷就没有一个人是她敌手。”
邬秀梅冷笑一声道:“这就是了,有了那样美丽的女子,邬诰还会记得自己的姓氏么!”
玉扇夫人又问于妈道;“那独院之内,除了那一老一少两个厉害的人物外,还有什么打
眼的人手?”
于妈摇了一摇头道:“其他的人就不清楚了。”
玉扇夫人忧心忡忡的一叹道:“于妈,我想你也看得出来,天毒谷目前已经被人捏住了
脖子,人家只要一紧手,天毒谷马上就冰消瓦解,只不知你们谷中其他人,有没有这种感
觉?”
于妈道:“很多人都看出了这一点,现在就等谷主回来了。”
玉扇夫人点头道:“你们能有这点了解,那就好了,可以免了很多唇舌,你下去之后,
可以暗中联络一股力量,准备必要的时候和他们一拼。”
于妈道:“夫人说得是!我一定遵办的。”
玉扇夫人一挥手道:“不过千万要小心,现在你可以下去了。”
于妈行礼告退之际,忽然“阿!”了一声,道:“还有一件事,忘记告诉夫人了昨
天从谷主那里,又送回来一个人犯,听说是个女的”
五扇夫人猛然一震,人也霍的站了起来道:“一个女的,你知不知道是个什么人?”
于妈遣:“这个我还没有详细打听。”
玉扇夫人迫不及待地道:“想法子快去打听出来,告诉我。”
于妈应了一声道:“是!”闪身出去了。
玉扇夫人心里惦念着简又青,但又不便这时明白告诉邬秀梅,于是顿觉与邬秀梅已是无
话可谈,别了邬秀梅回到自己房中。
这时,小瑾她们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就只等着她回来,她们也发现情形不对、企望能
从玉扇夫人口中知道一点情形。
玉扇夫人回到自己房中,小瑾先替她倒了一杯香茗,四女就一齐围住了玉扇夫人,一脸
祈待之色。
玉扇夫人在私人生活方面,对四女视同自己的儿女,见了四女那副神情,不由得一笑,
道:“你们爱赶热闹,现在可好了,眼前就有得你们瞧的。”
接着,便把于妈所说的一切,告诉了他们,然后,又吩附道:“咱们也来个出其不意,
小瑾,小璀,你们马上就出去,各处看看!不过,记着,适可而止,不要惊动了他们。”
小瑾、小璀听了心中好不高兴,一声:“领命!”就飞也似的跑出去了。
无聊的等待,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仍不见小瑾、小璀她们回来。
百般无聊之下,玉扇夫人想起了简又青,正好找她来谈谈,以消长夜。
于是,她叫了一声:“小景!”
小景应声走了进来,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玉扇夫人道:“宋姑娘在做什么?”
小景道:“她早就睡觉去了。”
五扇夫人道:“去看看,她睡着了没有,要是没有睡着,请她过来谈一谈。”
小景领命走到简又青卧室前,叩了一下房门道:“宋姑娘,睡着了么?我们夫人有话想
和你谈一谈。”
房门关得紧紧的,里面也没有回声,简又青显然是睡着了。
不过,小景可不是这样想,玉扇夫人交下来的话,她就不希望回去交白卷,所以虽然明
知简又青已经睡着了,她却继续叩着门在呼叫。
奇怪的是,简又青就像是死了一样,根本就不答理。
小景叫了几声门,不见简又青答理,心中一动,忖道:“她绝不会睡得这样死,莫非出
了什么事情?”
此念一生,小景便不顾一切,立时打定主意,伸手印在门上,内力轻轻一吐一抖“咔
嚓!”一声,震断了门内门闩,身子一斜,就闪身入了简又青卧室。
室内卧具未动,哪还有简又青的影子i
小景不敢怠慢,赶急回报玉扇夫人道:“夫人,宋姑娘出了事哩!”
玉扇夫人一震道:“她出了什么事?”举步就向简又青房中走去。
小景追在玉扇夫人身后道:“她不见了!”
玉扇夫人身形奇快,小景的话还没说完,她已见到房中情景,当下黛眉一轩道:“好一
个小丫头,老身倒真把你看走眼了,你原来比想像的还强得多!”
简又青出房的手法和这份胆识,已叫玉扇夫人震惊不已,只是她还没想到这位宋姑娘早
已不是原来的宋姑娘,而是叫她关心不安的简又青了。
她只觉宋姑娘深藏不露,胆大包天,倒没有怀疑她别的,因为,玉扇夫人经常在这条路
上来往,深喜宋立本的房子整洁,所以常常向他们家中借宿,对宋巧娥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
的,只是过去很少亲近罢了,但她对宋巧娥却是相信得过,绝不会捣她的鬼。
玉扇夫人一挥手道:“快去把于妈请来!”
小景马上提醒玉扇夫人道:“夫人,于妈刚才不是也有事出去了么!”
玉扇夫人可不真忘了,失声“啊!”的一笑,道:“真的,我倒忘记她已出去了”
一声未了,院外微微响起了衣袂飘风之声,玉扇夫人话声一敛,闪身迎了出去,到得厅
前,只见于妈正从外面走进来。
玉扇夫人一见是于妈,暗自吁了一口气,道:“怎样了?”
于妈摇着头道:“那抓来的女人究竟是什么人,现在还打听不出来,不过夫人放心,我
们迟早可以打听出来”
话声顿了顿,神色凝重的道:“可是小瑾和小璀都已出了事哩!”
玉扇夫人望了小景一眼道:“她们现在怎样了?”
于妈道:“据小瑾、小璀两人说,是偷偷跑出去看吉成和元亮,他们把吉成、元亮找来
对质,看来已经相信了她们的话。不过,他们还是把他们关起来了,只怕明天要来找夫人的
麻烦。”
玉扇夫人一笑道:“我既然碰上了这件事,还怕他们找麻烦么?”
话锋一转,接着又道:“你看宋姑娘也偷偷的跑出去了,如果她被他们抓去了,这就无
词以对了,你看如何是好?”
于妈一震道:“那位宋姑娘也跑出去了!我再去打听打听!”
话声中,不待说完,已是翻身而出,掠过墙头而去。
玉扇夫人想了一想,忽然一跺脚道:“小景,好好守住这里,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让
我也出去看看。”身形一晃,比于妈去得更快。
玉扇夫人对天毒谷的情形,真比自己家里还熟,再加近来自服了李中元所送的三粒天狼
丹后,一身功力又有了新的进境,这一展开身形,便一连通过了无数道的暗桩暗卡,而未被
人发现。
不过因此一来,玉扇夫人见了那种桩卡情形,也更加小心谨慎了。
于妈所说那独臂老太婆所住的那座独院,玉扇夫人决心暂时不去探视,她不愿意一来就
惊动那独臂老太婆,她现在的目标是昨天来的那批人和最早来的那批人,他们现在占住正厅
一带两边的厢房。
玉扇夫人暗中掩过去,只见大厅之中,还有人在喝酒猜拳,也有些人在角力较技,乱糟
糟的一片乌烟瘴气。
玉扇夫人在人群之中搜索着,却没有看见类似伏牛八雄兄弟般的人物,不由暗忖道:
“简小妹是落在伏牛八雄手中,这里不见伏牛八雄,想必那被擒来的女人不会是简小妹了。”
她隐身暗中观察了一阵,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便念头一转,想去看看小瑾与小璀被关的
情形,如情形不对,她可要硬出面了。她知道天毒谷有三处关人地方,共分“天”“地”
“人”三个字号。
“天”字号和“地”字号,可以说是人间地狱,最是厉害不过的地方,只有“人”字号
是关自己人的地方,外紧内松,有着一份人情,以她的推测,小瑾与小璀既然骗过了他们,
要关也是关在“人”字号,绝不会把她们送入“天”字号和“地”字号。所以,玉扇夫人离
开大厅之后,便向山根“人”字号奔去。
当她在将到达“人”字号附近时,只见迎面走来两人,玉扇夫人闪身躲了起来,那两人
一路唉声叹气的越走越近。
待得那两人走近,玉扇的不由得轻笑一声道:“原来是你们这两个小子”话声中,
人已闪身而出,挡住了那两人去路。
那两人但见眼前人影一闪,几乎吓得大叫了起来,当他们看清来人是玉扇夫人之后,不
由得又欢呼了起来.道:“啊!原来是老前辈,晚辈谭吉成,胡元亮有礼!”恭恭敬敬的行
了一礼。
玉扇夫人冷哼一声,道:“好小子,你们把老身身前的小瑾、小璀怎样子?”
她分明在唬人,所以明知故问起来。
谭吉成与胡元亮可真怕了玉扇夫人,当时两人脸色都变了,谭吉成仗着胆子,结结巴巴
地道:“老前辈,你老人家错怪我们了。”
一语未了,玉扇夫人已是面孔一板,喝道:“胡说,不怪你们怪谁?人家好情好意去找
你们,你们倒好,却使坏计把她们关起来了。”
胡元亮叫着冤枉道:“老前辈,你可真冤枉死晚辈们了,实在是她们出了事之后我们才
知道,好容易才说得他们相信了我们的话,才大事化小事,关她们三天。”
玉扇夫人大是不忿道:“关三天,岂有此理,走!陪老身和他们理论去!”
谭吉成、胡元亮骇然挡住玉扇夫人道:“老前辈使不得!你这一来,弄不好她们就有得
苦头吃了。”
玉扇夫人冷笑一声道:“他们敢!”
谭吉成道:“老前辈,如果谷主在谷内,他们自然不敢对老前辈无礼,可是如今掌权的
是邬少谷主,他这人连谷主夫人都不放在眼里,哪还懂得做人的道理么。”
胡元亮接着也道:“刚才晚辈两人就是从人号出来,对两位姑娘都有了很好的安排,请
老前辈放心,她们一定吃得好,住得好,绝不会受丝毫委屈。”
玉扇夫人被他们死拉活扯的拉住了,于是顺风转舵,一叹道:“好吧!老身今天就依了
你们,如果她们要受了半点折磨,小心老身饶不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