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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小刀趁他狂怒之际,喝着“阿祖快逃”阿祖猛抓大刀在手,掠冲过来,扶向小刀,凭他轻功还算不弱,快急施展,竟也派上用场,眨眼逃出老远。
关小刀突喝:“快躲回宫!”
那意思乃让公孙白冰误会他俩往小公主住处逃去,然则两人却往反方向逃窜,希望调虎离山之计能够奏效。
公孙白冰被残枝断茎砸得狼狈不堪,好不容易劈出通路,待要追赶,哪见得人?
突闻声音,直觉反应,若让人躲人宫中,再兴师问罪恐怕麻烦多多,当下猛地一啸,准备唤来高手阻挡,自己则快马加鞭,追赶过去。
那啸声一起,灵刀堂护卫岂是饭桶,登时呼喝相应,围了过来。
公孙白冰才掠行五百丈,正赶往小公主住处之际,已见护卫迎面追来,他急道:“可见刺客?”
护卫哪见过英俊的副堂主怎会满睑疮疤,一时怔愣当场:“你是”
“我是副堂主2”
公孙白冰在那眼神中瞧出自己不堪入目容貌,不禁更恨关公孙白冰本就是灵刀堂之人,对绿蜂针自有了解,情急之下闻之,顾不得对方是否有此玩意?如何得知?只是直觉收回三成功力护体,仍攻势不断,迫掌过去,砰然暴响,打得关小刀再吐鲜血,倒跌七八丈远,撞向梧桐,枯叶抖抖下落。、。
公孙白冰一击成功,且未发现绿蜂针,心念一闪,冷笑道:“原来在耍人!你死期到了!”猛地掠身再攻招,欲置人于死地而后快。
阿祖好不容易爬身而起。见及关小刀几乎奄奄一息,公孙白冰又逼前欲杀人,他哪顾得自己,猛地扑前,喝着:“绿蜂针在此!”急于救人。
公孙白冰仗着护体神功,根本不管,仍自逼前,双掌凝力,就欲杀人。
关小刀只能苦笑,眼看逃躲无处,干脆先装死算了,正待翻眼倒地之际,忽闻沉声传来:“副堂主手下留情!”
声音未落,一条青影斜切过来。公孙白冰但闻此声,冷牙一咬,攻势更加强劲,似想先斩后奏。
关小刀亦闻言,不由燃起生机,喝着:“看九鬼夺命血!跟你同归于尽!”猛地吸口真劲,喷吐口红血。
那红雾喷来,带着血腥,复闻毒血,公孙白冰深怕可能是小刀之困兽之斗,当下不得不闪避开,右掌攻势不变,猛吐过来。”
然而这一闪身,青影已截追过来;双掌引力砰砰两响,终于化去公孙白冰掌力,关小刀则被余劲扫及,滚退三四圈,倒地不起。
另有一道纤纤人影掠追过来,扶向小刀,但见伤重,数指截下,真劲猛运,她正是小公主水自柔,在救人之际仍喝着:“爹,他就是证人,死不得!”
那青衣人正是灵刀堂堂主水无涯,他听得女儿说及阿祖之事,于是急于赶来一探究竟,没想到闻及打斗吆喝声,心知有变,在女儿焦切猜测下,更知可能发生何事,遂快马加鞭赶来,欲先阻止惨事发生再说。
公孙白冰却怒火攻心,厉喝:“此人是神剑门密探,数次坏我大事,毁我容貌,罪该万死、堂主想护他吗?”一连数掌,劈个不停。
水无涯连连拆招,道:“副堂主暂且息怒,有话问清再说。”
“无话可说,谁护敌人,谁就是灵刀堂叛徒!”公孙白冰狂吼,双掌劲道提至极限,啸风自起。水无涯见状惊愕:“副堂主你?”
公孙白冰狂笑:“灵刀堂公敌,人人得而诛之!”掌劲排山倒海劈涌而下。
水无涯惊喝一声,亦把功力提至极限,猛地对掌打去。双方掌劲交触,轰然一响,宛若石破天惊,周遭枝树项折乱飞。啸风卷得天昏地暗,两人各自迫退三数步,始稳住身子。
公孙白冰一招击后,惊诧瞧着冷静不动的水无涯,脸色表情变化莫定,突然冷哼一声,甩头离去。
水无涯仍自不动,待公孙白冰走远后,他始喝向四周赶来的护卫道:“四面看守,不准任何人靠近!”
护卫应声离去之后,水无涯伸手制止她说话,道:“先回宫再说,这小子伤得不轻。”
水柔但觉父亲受伤,还能撑着,倒是小刀伤势较重,于是不再多说,背起心上人,已往住处奔去。
水无涯轻叹一声,亦自跟去。
那突见小公主现身而躲在暗处的阿祖,虽甚想避开灵刀堂所有门徒,但他仍顾及关小刀安危。只好找了机会,亦潜往忆相思,也好有个照应。
及进忆相思,水自柔本想把小刀浸入灵泉之中,也好借灵泉之力治伤,然而父亲在旁,怎好泄露秘密,毕竟那是自己闺房,寻常男人岂可进入?
她只好将人置于客房。
还好,关小刀身强体壮,从小攵有药姑的母亲调理,经过半晌调息之后,已悠悠转醒过来。
水自柔见他已醒,欣喜一笑,急道:“别乱动,你伤的不轻。爹正以真力为你治伤!”
关小刀勉强挤出笑意:“难得你们及时赶来,多谢,老伯”水无涯坐在他背后,根本见不着,只能以老伯相称,以笑声表示感谢水无涯淡笑:“骨头倒是挺硬,受此重击,五脏六腑都未移位,不简单!”
关小刀干笑道:“我娘教的,只要五脏六腑不移位,伤好得快”
水无涯道:“你娘是一呃,我想到了,你是关海天之子,当然有一套了。”
关小刀怔诧:“堂主知我爹?”
水无涯道:“当然知,可借各司其主,失之交臂,唉!无缘响!”
关小刀闻他叹息声,知道仇隙没那么深,不由宽慰许多。
水无涯卫叫小刀别说话,跟着他运行真气,以便治伤,待功行三周天后,他始收功,关小刀但觉舒坦i午多,水自柔又让他服下灵药,伤势更形减轻不少。
此时水无涯已走下床,关小刀得以见及,但见他年约五旬,两鬓稍白,虽上了年纪,却隐含一股沉稳冷静,神韵中并非追求名利,倒以闲云野鹤心情居多,然而此时他却眉头稍锁,似,有心事。
他仍露出淡淡笑容,道:“好小子,听说你两次败走公孙白冰?”
关小刀子笑:“是有这么回事,但今日被接,他也算扳回一城啦!”
水无涯淡笑:“副堂主的确不是简单角色、你能胜他一回,的确不易。”
水自柔冷道:“他末免妄自尊大,时常独断独行,现在连爹都敢伤,再这样下去,他岂非准备篡位为王!”
水无涯轻叹:“老实说,他的才能的确在爹之上,如若他想当堂主,早就夺了位,我怕他的是,他若练成太乙神功,恐怕灵刀堂和神剑门将无宁日矣!”
水自柔道:“爹难道就让他这样狂妄下去?”
“又能如何?”水无涯道:“武功各有天分,他要练多高,谁也管下着,至于堂规来说,关小刀是神剑门之人,且又伤他脸面,他要报仇,我这个生主拿什么理由阻挡他?
“唯一能用的,大概只能责他私自行动之罪,但这微不足道。”
“我出手,全在于你所说,有个长相相同的妹妹什么的,以此理由,暂且挡他一下。”
“他若能接受就算了,他若不能接受,哪天反过头来兴师问罪,我也无法再袒护小刀,否则根本无法向弟兄交代。”
水自柔道:“有这么严重?”
水无涯道:“江湖规矩本就如此,除非他投入灵刀堂门下,否则一唉一难啊;”关小刀闻窗,已准备下床,道:“让你们为难啦!反正我的伤已控制住,已无必要留在此,就此别去便是,此恩来日再报。”
说完,他即要下床拜礼离去。
水自柔、水无涯一时异口同声,急道:“你想干什么?”
关小刀倒被唤声喝住,怔诧道:“走人啊!免得你们为难。”
“不能走。”
水自柔心想,自己已默许他,他岂能说走就走?然而婚四之事,说来窘困,何况还有父亲在场,心念一转。急道:“我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之事待解决,你不能说走就走!”
水无涯轻叹道:“不错,听说你的跟班和水自柔长得一模一样。”
关小刀道:“倒是有这么回事?”
水自柔说道:“将这件事弄清再走也不迟”
水无涯眼神显得惊诧惊喜:“真有此事?你跟班呢?真的长得一模一样?”
关小刀道:“这点,问你女儿较清楚。”
水自柔道:“千真万确,好像照镜子,连我都快辨认不出谁是谁,爹你难道是不清楚这件事情?还是不敢说?”
关小刀道:“堂主若真有个双胞胎女儿,那这些即无庸置别了”水无涯轻轻一叹:“老实说,我也不清楚,当年自柔出世时,
我正在闭关紧要关头,根本无法守在身边,后来”
叹声更沉,似不愿提及。
关小刀只想知道真相,急迫问。“后来如何?”
水无涯欲言又止。
水自柔道:“我娘生了我之后即去世,爹一直为此事内疚”
水无涯长叹不已。“若我在她身边,或许还来得及救她”
关小刀沉默下来,毕竟挖掘他人伤心往事,总让人心灵难安,忽地,他又想到什么,道:“或许你娘没死,否则怎会出理另一个妹妹?”
水自柔道:“我也这么想,可是爹说根本不可能,我曾经查关小刀不禁瞧向水无涯,希望能找出答案。
水无涯轻叹:“是我亲手埋了她,她怎可能复活?”
关小刀道:“你亲眼看她人殓?”
水无涯道:“虽无亲眼,但丫环等人,总不会造假吧?”
关小刀目露曙光,道:“没亲眼即不算数,就算亲眼,也有可能易容或李代桃僵,反正现在活生生多出一个小公主,任何不可能之事,都可能变成真实,这个要查,一定要查得诗情鼓楚。”
水自柔道:“我也这么认为,若有个亲妹妹,不去查明,实在无法交代。”
水无涯轻叹:“所以多才来啊!却不知那川阿祖的现在何处?”
关小丌这才想到阿祖安危,急道:“他方才跟我一起逃躲,莫要被公孙白冰捉去才好!
你们方才见着公孙白冰抓人吗?”
水自柔道:“我在替你疗伤,没注意。”
水无涯道:“应该没有,他跟我对了几掌。含怒而去,并末抓人。”
关小刀稍安,道:“这么说来,他该仍在附近了”
水无涯道:“若真如此,我传令叫手下保护,并请他过来。”
水自柔道:“免了吧!连公孙白冰都把他当成我,他可是十足小公主一个,在灵刀堂;谁还动得了他?”
关小刀闻言不由欣笑道:“这倒是了大家都把他当成小公主,他该没事,此事倒不如隐瞒下去,好让公孙白冰摸不着头绪。”
水无涯道:“尽管如此,若不清出他,该如何解开他身世之谜?至少也该让我瞧个几眼吧?”
水自柔道:“话是不错,可是上次唤他不出,现在可能亦无效果,就算叫他出来,他不开口,恐怕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我看得想个办法”
关小刀道:“别想啦,他跟你一样,鬼灵精怪,不容易上当”
“谁鬼灵精怪!”
水自柔轻斥、白眼,但心头总觉甜蜜,毕竟此话总带点智慧之恭维含意。
关小刀只以笑声回答,脑筋仍转个不停。
“看来只有装重病了”
关小刀想了许久,做此计策,他道:“方才我被公孙白冰打得不轻,阿祖必定紧张。他很可能想知道我的伤势,只要你们先行避去,他可能会现身才对。”
水自柔欣喜:“不错。他看来是很关心你,我们退开便是,到时再围过来,他想走都走不掉。”
关小刀道:“暂且不要正面照会吧,这不大要”
水自柔道:“怎么说?”
关小刀道:“如此唐突,阿祖可能来个死不认帐,到时拗起性子,什么也别想探出,还是让我先套套他,你们躲在暗处欣赏便是”
水无涯道:“或许该如此吧,连我平白可能多出一个女儿,都显得难以自处,何况是女孩儿家。”
水自柔颔首:“就这样啦,你要装多重的病?”
关小刀道:“大概无药可救即可!”
他于是交代一些细节,水无涯父女俩会意,一准备就绪,突然焦切叫起,动作显得零乱。
水无涯急道:“伤及命脉,快拿续命金丹来!”
水自柔道:“金丹在哪、我可不知!”
水无涯道:“那你去拿银针好了,非得赶快医治,否则小命难保!”
水自柔应是,父女俩急忙夺门而出,惹得护守丫环惊心动魄,直间小刀伤势如何?水自柔只道好好看守,和父亲快步奔去。
巧玲、巧凤脸色苍白.小刀奄奄一息的样子,急得两人心头忐忑不安,暗暗向上天祈祷,希望小刀能逃过此劫。
祈祷中,忽闻外头传来脚步声,两丫环一愣。方才还是白衣绸装的小公主,此时怎会一刹眼即变成青素衣装?
阿祖已被水自柔父女紧张离去姿态弄得焦切万分,顾不得什么,见人即问:“关小刀他如何?在哪?”
巧玲直指客房:“他似乎伤得不轻”
话未说完,阿祖已撞门而人、并急道:“没有我允许,不准任何人进来!”
赶忙把门带上,见及小刀伤重躺床。急得他泪水渗流,扑向床边:“小刀你振作点,千万不能”
觉得“死”字不吉,咽了回去。
关小刀暗自想笑,被他唤摇一阵,方始悠悠醒来,黯淡眼神瞧去,阿祖急露笑容。随又焦切道:“你醒来了?你的伤不要紧吧!”
关小刀苦笑:“你着我不要紧吗?”
阿祖急道:“可是他们去拿灵药了,一定会把你治好!”关小刀摇头怅笑:一我的伤,我自己知道别忘了,我娘是药姑”说完连咳数声,还渗血丝,急得阿祖发慌,抓起丝巾即抹,甚至再次哭泣。
“你不要担心,他们一定有办法!”
“有什么办法?”
关小刀轻叹:“唯一的办法是一味灵药”
“什么灵药?阿祖急问。
“还魂草,我中了毒掌,只有还魂草能解此毒”
“它在哪?我立刻帮你去取!”
“本来,我家有此药草,可惜太远对了,上次你说过你姑姑葬在什么山的?那里似乎有些灵草”
“是不是雁归山?”
“对对对,江南的雁归山南麓,有此药”
“我这就帮你取来。”
阿祖说完,立即调头。想夺门而出。
小刀立刻唤住他.道:“等等,急什么?”
阿祖急道:“你的伤等着治啊!等不得!”
小刀道:“既知等不得,你到了雁归山再回来,已超过十日,我哪还有命在何况你也不认得还魂草长得啥模样,如何去取?”
阿祖焦切道:“那该怎么办?”急得团团转。
小刀道:“我看,我得跟你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你的伤?”
“忍个两三天没问题。”
阿祖当机立断:“好,就一起去,我叫他们备船,立刻启程!”
当下,他立刻奔出,要巧玲帮忙换人,巧凤则前去备船
小公主命令果然见效,巧风立即去办,巧玲和阿祖则扶着小刀亦快办谨慎地扶人出宫。
直往江岸行去。
在暗处的水无涯、水自柔父女,此时已千真万确见及擦身而过的阿祖,两人不由呆愣半晌,实猜不出,世上竟然有如此长得一模一样之人?
愣了一阵,水自柔急道:“他们要去哪?”
水无涯醒神:“可能要远行,还备了船。”
水自柔道:“莫要开溜才好,咱们跟过去!”
她直觉是怕丈夫开溜,已暗中追去,水无涯却想查明阿祖身分,亦自跟追过去。
阿祖则在巧风安排下,上了一艘小快船,来不及安排谁该去,谁不该去,他只喝着开船,舵手立即启航,连同两丫环也载走,一行可谓浩浩荡荡。
关小刀现在装重病,自不便发表意见,只好任由阿祖发号施令,他落个轻松,干脆借此机会睡个大头觉,也好来日精神充沛,足以应付一切。
阿祖一心系着小刀伤势,竟然日夜不停赶路,幸好是在江南,灵刀堂自有势力范围,倒也处处受到分舵支援,补给得以充足,且相安无事。
、一连行驶两天两夜,已抵西梁山脉附近,阿祖始下令靠岸。顾不得众人,背起小刀即往山区奔去,倒把巧玲、巧凤留在船上看守。
再行半日,已穿过数座山峰,眼前飞雁高飞,轻烟处处,已现一座青葱碧绿山峦,阿祖始嘘口气,急道:“雁归山到了,还魂草在哪?”
关小刀道:“南麓放我下来我虽中了毒,但三日疗养,内伤好了许多,只要及时解毒,已不碍事。”
一深深吸气,神态振作许多。
阿祖只急着找药草,不肯放人,又背他到了南麓,面对一片山涧深崖,方始放人下来,她已疲累不堪,却急问药草何处取?关小刀瞧来实是不忍,要是谎言拆穿,莫要被捏死才好。
于是他指着山洞一处丛草,说道:“大约在那里我恢复不少啦,我去取即可!”
说完,不等阿祖回答,立即掠去。阿祖急切喊叫,然而人已掠去,他只好跟进,两人一前一后,往山涧深崖旁之浓浓密草寻去。
找寻中,阿祖不断喝着小刀别冒险,小刀却往深险处直探,终于采了一株十叶全红的怪异草,并直道它即是还魂草,阿祖见状,喜极而泣,要他快快退回安全处,及早服下灵草。
关小刀自是照办,小心翼翼退掠崖边,随后将奇草放人口中咬嚼,那未必是什么灵草妙药,但绝对无毒;小刀嚼出汁来,且带点清凉,倒觉爽口.也就往肚腹夺去。
一股凉劲升起,竟仍有些药效,小刀借此运功疗毒,三周天过后,始将两颊原被逼红的小斑给散去。阿祖见及,以为余毒已解,乐得破涕为笑。直道老天有眼。
再行一周天,关小刀始收功,悠悠醒来,活动筋骨,知道内伤好了六成,若不剧烈动手、该无大碍.随谢了阿祖救命之恩。
阿祖欣然一笑:“记得就好,下次可要记得还债!”
关小刀颌首:“一定还!”
再次说些谢言,随把话题转向其身世,道:“好像有灵似的,你姑姑要非葬在此,我这次可就惨了。”
阿祖想及姑姑,笑容稍僵,显得不自在。
关小刀道:“既然来了自该去祭拜一下吧?何况天色已黑,总该找地方安身吧!”
阿祖似在挣扎,终于点头:“走吧!”
于是他领着小刀,再次掠往山峦小径之间,婉扭转折一阵,终于抵达一面对山崖之古松林区,林外有块十数丈宽广空地,立有一块石碑,时日已久.碑已长青苔,但依稀可见字迹。”
阿祖方见石碑“咦”了一声,快步奔来,小刀亦觉有异,追了过去,立即见着碑上刻有“温小萍姑姑之墓”旁边署名“阿祖”看来是正主儿没错了。
小刀在读及名字之后,突又发现不对,这墓前摆了鲜花素果虽然日久已干枯,但看来时日该不会太久、分明另有他人前来扫墓。
小刀问道:“你回来扫过墓?”
阿祖急道:“没有啊!这几个月,我比你还忙”
关小刀道:“说的也是,最近,你一直在我身边,照枯花看来,不会超过一个月,该不是你了,但不是你,会是谁?”
阿祖道:“我也搞不清。”
关小刀道:“会是你姑姑的亲人。
阿祖摇头:“我跟她那么久,根本没见过亲人,何况葬在此,也是她事先交代,根本没人知道。”
小刀道:“事实却证明,有人知道,你想,扫墓之人,会是你娘?或是什么亲人”
阿祖忽而冷叫:“我是弃婴,哪来的娘,一派胡言,走吧!”
他向石碑拜礼三拜,似不愿多留,甩头即走。
关小刀亦跟着拜礼过后.急叫着等等,跟追过去。
两人方始离去不到半刻钟,一直跟潜后头的水自柔父女。已潜行而出,小心翼翼往墓碑行去。
及至近处,水自柔念出名字:“温小萍姑姑之墓,爹你可记得有这么一个女子?”
“温小萍?”
水无涯脸色稍动容、“会是小萍?会是她?”
水自柔怔愕:“爹认得她?”
水无涯脸色再变:“她是爹的爹的死对头。”
“您的死对头?”水自柔愕道:“莫非是她偷偷把阿祖抓走,然后进行什么阴谋?”
水无涯默然不语,这一切来的十分突然,他一时理不出头绪。
水自柔道:“或许娘就是受她暗算,到目前还被囚在某处呢!”
水无涯脸色变幻不已,轻轻一叹:“一切查明再说,现在揣测还太早了,咱们跟过去!”他想离去,心念一闪.还是向墓碑拱手拜礼,始领着女儿再次潜往关小刀逝去方向。
水自柔则越来越觉得呵祖可能和自己有血缘关系,一股劲道忽而加强许多,追求真相指望使她追得更勤。
至于阿祖,则领着关小刀往山拗深谷中走去,行行转转中,终至一处清潭小涧,那潭边不远筑有一栋古朴木屋,想来时日已久,外表已被雨水洗得发白。
关小刀道:“这就是你的老家?”“阿祖默然点头,径往前行。推开木门,里天传来一阵淡淡”樟树香味,一干日用器皿井然有序四处摆开阿祖稍露笑容。“这么久了、一切没变”走了进去。关小丌跟进屋内,但觉此屋隐现优雅.该是具修养之人所居,而且又是一尘不染他忽而想到什么,问道,阿祖你离家多久了?”
阿祖一愣:“三四年了?除了偶而来看看,我离开这里的确有段时间”
关小刀问:“最后一次,有多久?”
阿祖道:“一年多,快两年了怎么?有什么不对?”
关小刀道:“是不对,你走了那么久,这里怎会一尘不染?分明是有人前来打扫。”
阿祖一楞:“真有此事?”
关小刀指向墙角一些干树块道:“那些干树散着香气,不就可以驱虫赶鼠?除非是你放的,否则一定有人来过。”
阿祖不禁动容:“会是谁?他为何要来?”
关小刀道:“至少他是友非敌,或许你该仔细回想,当年你姑姑曾经跟谁交往过?”
“没有啊!记忆中根本没人。”
“多想想,或许能想出名堂。”
“会是谁”
阿祖果然埋头苦思,希望能想出眉目,关小刀瞧他沉思,亦静言不语,免得打断他思绪,甚且引来疑惑。
木屋一时沉静,只闻外头水流浸湿,山林气息隐隐泛生。
静默中,忽闻远处传来惊雁飞窜声,阿祖登时惊醒:“有人?”
想探门而出。
关小刀追得更急,欣喜道:“莫非是那扫墓之人前来了?”
在一切似乎将出现答案之际,他不禁神气大现,快步掠追过去,然而才掠出三十丈。林中突又传来低声:“爹,那里有间木屋”
关小刀正待要叫糟,林中已跳出白色人影,阿祖乍见,双方诧然惊叫。
阿祖脸色骤变:“是你?你们是来查我的?”突然转身瞪向关小刀,斥道:“可恶”登时拔腿即逃。
关小刀见状急叫:“别走啊!是误会!”急急追去。
阿祖却不言不答,一劲逃奔而去。
水自柔愣了一下,仍叫着阿祖:“有话好说”追了过去。水无涯犹豫一下,亦追过去。
然而天色渐黑,阿祖似对此山地形了若指掌,东奔西掠中,总能把人甩脱老远,关小刀一方面有伤在身,一方面找不出如何解释之理由,追来未尽全力,只这一闪念之间,竟然当真让人走脱,迫得他迷失在山林乱岗之中、不知再如何追人。
不久,水自柔亦追来,见人即问:“他呢?”
关小刀瞄眼:“你问我,我问谁?”
水自柔道:“你不是一直追着他?”
关小刀道:“我是追他,却被你们赶跑了,说好别乱现身,老爱现!”
水自柔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窘立当场。
水无涯轻轻一叹,已现身道:“让他暂避一下也好,毕竟这事来得大突然。”
关小刀道:“照你意思,莫非找出证据了?
水无涯摇头轻叹,不知该如何回答。”且说关小刀追遍整座山头,直喊着阿祖,希望把人叫出来,但阿祖似已认定被耍,硬是深藏不露,任由小刀喊破嘴,却仍不肯现形。
时光分秒流逝,不知不觉中已近二更天,小刀已从南麓追到北麓,仍不见踪影。
他想,或许阿祖真的生气,若躲着不出来,任自己喊破嗓子,他也未必肯现身,倒不如自己先休息一下,待阿祖情绪稳定后,说不定将会自动现身,倒可省去不少麻烦。
于是他猎来两只野兔,找个清爽地区,生火烤肉,还不时叫着阿祖若饿了,出来吃它几口便是。”
他之所以如此喊叫,便在于明示地点,以免偌大山区,阿祖若后悔,可能还找不到地方呢?
眼看着主肉已烤熟,仍不见踪影,小刀只有苦笑,看来今夜可能要失望了。
他只有静下心情,勉强苦中作乐啃着香肉,不知不觉中,已啃去一只,剩下一只正想留给阿祖,忽闻林中枝叶晃动,他心下一喜,急叫:“你终于来了?”
以为是阿祖回心转意,欣喜抓着兔肉即扬;快来快来,肉还热着、香着呢!”
他猛地转身,却发现林中人影闪动,手脚甚是灵活,直觉上,似乎并非阿祖,心神不由一凛:“你是谁?”
林区传出冷笑,一道黑影轻轻飘出,关小刀立即凝神戒各,募见来者,已自冷笑:“我以为是谁,原是师爷身边的走狗黑青锋。怎么?想乞食兔肉?给你一根兔腿便是!”说完,他撕扯一只兔腿,照打过去,那威势不弱,但黑青锋仍自伸手接住,或许肚子当真饿了,竟也啃食起来,频频点头:“不错,烤得恰到好处。”
关小刀讪笑。“野狗只要看到骨头,什么都好吃。”
黑青锋未加理会,把兔肉啃个精光,抛弃骨头后,始道:“待会儿不知谁会变成野狗,到时连叫声都特别动听。”
关小刀冷笑:“恐怕有人会叫不出来,你跟了我多久?”
黑青锋道:“是很久,不过,今夜才跟入山区,让你逍遥下少时日。”
关小刀道:“你抓了阿祖?”
黑青锋冷笑:“别把你跟班抬得太高。他只适合当看门的。我没兴趣。”
关小刀闻言,心头稍安,又问:“是师爷派你来的?”
黑青锋点头:“不错。”
“他找我?”
“不错。”
“有何目的?”
“请你回去!”
“我跟他又非交情深厚,干嘛要听他的。”
“这次恐怕由不得你!”黑青锋拿出一块金色令牌:“神剑门的金令,你不听都不行。”
关小刀不由暗暗吃惊,此令视若门主亲临,但师爷时常狐假虎威,此令多半是他径自发出,其效力不得而知。
他淡然一笑:“要请我,还动金令,事情似乎很严重?”
黑青锋冷笑:“不错。”
关小刀道:“我倒想知道、我犯了何罪?”
“叛帮!”
关小刀一愣:“你说我背叛神剑门?”
“不错!”
“简直笑话!”
关小刀好气又好笑。“我三番两次斗垮公孙白冰,你却说我叛帮?”
黑青锋冷笑道:“谁不知你进出灵刀堂来去自如,还跟小公主有一腿,不是叛帮是什么?”
关小刀暗暗吃惊。莫非和小公主之事,对方已知道?亦或是阿祖假冒之事?
他冷笑斥道:“我爱跟谁有一腿,谁都管不着,何况神剑门和灵刀堂本就订有盟约,算不了宿敌、说我叛帮,敢情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黑青锋冷笑:“有话跟师爷说去,我只负责拿人!”
关小刀冷道:“凭你也想动我?”
黑青锋冷道:“难道你想抗命?”
关小刀斥道:“我到现在还没拜入神剑门,金令对我根本无效!”
黑青锋冷笑:“你怕了?老实说,未入帮,更理想,凡是对神剑门不利即为神剑门敌人,还不束手就缚!”
关小刀斥笑道:“笑话不要说太多,会笑死人,凭你也敢大老远跑来叫我束手?我看你抱一块大石头回去还差不多!”
黑青锋不由哈哈大笑:“好狂的小子,待我会会你便是!”说完,猛地欺身过来,利剑化出五朵亮花,分刺敌人数处要害。
关小刀见他出招毒辣,早就对他不爽,可惜有伤在身,偃月刀又不在身边,只好倒掠火堆,抓起带人枯枝,喝地一声:“吃我满天火花!”顺手一挑,挑得火花、红炭满天飞喷,一时迫得黑青锋逃闪他处,以免被烧及。
关小刀算准他躲闪方向,霎时以枝代刀,猛地砍挑过去,喝着:“且看我这招‘狗尾戏貂!”
带人长枝耍砍过去、除了猛劲,却是杂乱不见真章。
黑青锋对剑术浸淫多年.自明白此招杂乱,极易攻破,然而他素知这小子鬼计多端,一时不敢硬接,只以利剑佯砍几招,岂知剑锋过处,树枝迎刃而断。
如此一来,他心神不由一振,毕竟强将手中无兵刃无异残兵弱卒.他猛地又喝砍数剑,杀得小刀手中树枝肝肠寸断,小刀不由哇哇尖叫,节节败退逃去。._黑青锋趁胜追击,迫得小刀哇哇大叫,跳过火堆;双掌猛“打火堆,喝着烧死他,红炭火花飞起,却是四散开来,根本饶”人不着。
黑青锋不由疑虑已失,猛地欺剑攻前,迫得关小刀落地打滚。
岂知,就在他倒地之际,双手抓来断枝乱打,并喊着:“莲花化影”
枯枝四处开打,不但迫得弹开树枝,炭火再次反弹回来。甚且迫出一股劲流,扫得炭火往回旋缩,而那黑青锋正巧在旋缩阵眼之中。
那速度来得甚快,炭火一旋,更化满天星斗,一颗颗全是火烫灼人,黑青锋自知不妙,引剑反扫,岂知不扫还好,这一扫,更打得火星如萤虫乱弹乱飞,直裹得他头脸尽是。
灼热一来,烧得他疼痛闷叫,再也不敢顽抗,猛地剑旋气流.往左一撞,迫出一条通路,逃出火星包围圈。
尽管如此,他发丝、衣衫沾了不少火星,急得他狼狈拍扫,虽能除去,却带来一股焦昧没镜子,瞧不出狼狈模样,但他却已幻想种种丑态,不由怒性大发,厉吼:“臭小子你还敢使诈,我剁了你!”
关小刀冷讪直笑:“看来烤香肉是吃定了!”说完猛往地上捡石块打去,飞石乱飞,直扑敌手。
黑青锋眼看红炭已失.对方只剩石块可用,当下哈哈大笑,利剑迫开数颗石块,忽见几颗迎面而来,他甚托大,伸手即接即点,那点开举止尚好,他偏偏抓向石块,猝然疼热上手,烧得他唉呀惊叫,猛把石块甩丢一边。
此时关小刀乘势讪笑:“没了火花,热石照样很过痛吧?”
原来他早计算第二波以烤热石块攻击,黑青锋一时不察,便是吃了闷亏,先机一失,关小刀复抓起树枝反攻过来,打得他手忙脚乱,狼狈败逃。
一连数招,黑青锋被砸中左肩左脚,疼得他不得不尖啸一声,似在呼唤救兵。
关小刀但觉有异,只见林中再现七道黑影,七把利剑奇快无比攻来,关小刀但觉霸气逼人,手中树枝已被咻咻砍断不少,吓得他弃人而退,直叫“七绝剑手?”
来者共有七位黑衣蒙面,正是神剑门七绝剑手,他们逼住关小刀攻势之后,并未再做进一步攻击。
黑青锋本想找机会教训小刀,没想到吃了问亏。
此时好不容易借七绝剑手扳回一城,狂态又起,厉笑道:“任你阴险狡猾,今夜照样让你俯首称臣!”
冷喝一声,想突破七绝阵,教训关小刀,岂知七绝剑手已冷声道:“此事交给我们处理即可。”
黑青锋被阻,怒火更炽:“你们没看到他耍诈损我吗?”
七绝剑手道:“我们奉命安全带他回神剑门,尔等之事,以后再找他吧。”
黑青锋怒道:“什么话,你们没听到,他根本不想回去,必要时,我奉命还可杀了他!”
七绝剑手默然不语,只把关小刀困在中央,也不让黑青锋逼杀过来。
关小刀自知斗不过七绝剑手,心知今夜无法走脱,只有认命了。
他冷斥:“谁说我不回去.只是看不惯你作威作福,你的帐,我何必买!既然七绝剑手请我,我当然回去!”
七绝剑手感激眼神送来。
黑青锋却气得七窍生烟,冷嘘道:“算你狠,不过风水轮流转,哪天落入我手中,你就会明白我黑某是什么人!”
关小刀讪笑:“到时再说吧!现在说大话,有个鸟用!”
黑青锋冷哼,不再理他,转向七绝剑手,冷道:”你们说的。,能带他回去,若出差错,你们自行负责!”说完甩头即走。
他显然把此行一切责任丢给七绝剑手,迫得七人愣在当场,他们实是没把握把这鬼灵精怪的关小刀安然无恙地带回神剑门。
关小刀却知七绝剑手能耐。
他想,这七人本就正派,门主安危全靠他们,可惜师爷又耍了招,现在又不知有何诡计.虽然阿祖身世之谜固然重要,但李春风脱逃一事亦十分重要。
此时此刻或该把阿祖之事交给水自柔父女去办,自己则回到神剑门探探消息,到时也有个了解而做出应对。
至于阿祖,他若在此山区,自该知道自己遭遇,他若不想出现,任如何喊叫亦无用.他若想出面,必会跟自己回到神剑门。
想至此,关小刀欣然一笑,道:“六位放心,我行得正,根本不怕师爷乱栽罪,此时莫过于为自己澄清为大事,我跟你们回去便是。”
一名七绝剑手拱手道:“多谢少侠合作。”
关小刀笑道:“说哪儿话,都是自已人,不必客气。”
一名剑手道:“不知少侠何时可起程?”
关小刀道:“反正都已填饱肚子,时不宜迟,现在就走,免得师爷又办你们失职之罪。”
几名剑手拱手道谢。
关小刀欣笑中说道:“且让我通知阿祖,要他自行了断。”
当下他吊高嗓子喊着:“阿祖,我回神剑门啦!有空把我大刀拿来,剩下的,你自行打理啦”
他本还想喊知水自柔,也好别落个未婚逃夫,然为顾及神剑门弟子在此,以免尴尬而作罢,喊完之后,已顺着七绝剑手指示,渐往北面山区行去。
那喊声却不知阿祖是否已听及,只能见得惊雁夜空散飞,哑哑呜呜,传来一丝凄清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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