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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德国的一些善后,苏菲亚帮了不少的忙。
其中有许多事都牵涉到法律,要不是苏菲亚,恐怕没有那么快就处理完。叶亦深也委托她处理吴诚在美国的事业的法律事务。苏菲亚当然说“好”
叶亦深请了一家装横公司,将房子重新整修好,并且封住了地下室的秘室。
房子最后捐给了一家医疗机构,作为重症病患疗养院的用地。
叶亦深临走前,去医院探望了一次洛克南警长。
洛克南警长的伤势复元得相当好,精神状态也慢慢恢复起来,能吃也能睡。不过,失去的手臂和腿是没办法接得回来的。
洛克南警长对叶亦深还是不怎么友善,但叶亦深也不在意,只是尽他道义上的责任而已。
索登局长在他离开科隆之前还找他问过几次话,但叶亦深坚持不说什么,索登局长也拿他没办法。
在警方验完尸之后,他也领回了四人的遗体。一堆烧焦、炸断的残肢,已分不清谁是谁了。
他买了一个超大型的骨灰罐,将四人的骨灰集中放置。
苏菲亚在这段时间一直陪着他,她看得出叶亦深心情上的转变。表面上似乎是没什么,其实叶亦深变得更忧郁了。
大致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叶亦深便打算启程到美国去处理吴诚公司的事,苏菲亚也向公司请了一个长假,准备和叶亦深一起到美国一段时间。
苏菲亚有了一个极好的理由和叶亦深同行,叶亦深当然知道她的目的,绝不只是处理吴诚公司的法律事务而已。不过他也不反对,她爱去哪就去哪,那是她的自由,叶亦深没有权去管她的动机。
叶亦深离开德国前,还必须将车先开回法兰克福,还给他的朋友厄塔克南。
所以,他们决定先还车,到法兰克福后再往美国,反正并不急。
这天一早,叶亦深便和苏菲亚将大包小包的行李,全部塞上车,准备往法兰克福进发。
叶亦深经常旅行,行李向来轻便,只有一个箱子。可是苏菲亚却像搬家似的,带了一大堆的衣服和日用品,把整辆车能用的空位全部装得满满的。
叶亦深也不介意,他很清楚有些女人就是这个样于,好象到美国去会买不到衣服,买不到日用品似的。
他开车前整理了一下车子,无意间在置物箱中看到了吴诚寄给他的那封信,他将信小心地折起,收到了上衣口袋,才发动引擎离去。
他走的路,和当天他来科隆时走的路一样,莱茵河美丽依旧,但人事已经全非了。还好这一路上有苏菲亚陪伴,叶亦深的心情才没有太差。
到了法兰克袜,厄塔克南还是表现得非常高兴,和叶亦深不断的闲聊,并且询问叶亦深驾驭过这辆奔驰六百之后的感想,对叶亦深多借用了那么多天车子,没有表示出一丝的不悦。
叶亦深当然把车子的优缺点全部直言不讳的告诉他,他都虚心的听着,表现出他对叶亦深所说的话的重视。
苏菲亚看到厄塔克南对叶亦深这么佩服,实在不像一个德国人会有的行为,于是忍不住问叶亦深:“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叶亦深其实也没想过厄塔克南会这么好,于是开玩笑地回道:“因为他喜欢我。”
苏菲亚啐了他一口,不再理他。叶亦深和厄塔克南则同声哈哈大笑。
叶亦深为了表示感谢厄塔克南借车的美意,当晚便请他到最有名的餐厅吃了一顿丰盛的香肠大餐。
法兰克福最有名的菜,便是香肠。各种口味的香肠配上德国的啤酒,再加上软硬适中的猪脚和腌菜,对德国人来讲,可算是非常不错的晚餐了。
苏菲亚和厄塔克南都吃得非常愉快,可谓宾主尽欢。
三人一路回到叶亦深和苏菲亚下榻的饭店,在饭店门口分手时,厄塔克南突然拉过叶亦深对他说:“我有件事情要和你私下商量商量。”说时眼睛还不断地瞄着苏菲亚。
叶亦深觉得厄塔克南的神情怪怪的,不像以往的他,遂说道:“没关系,有话直说,苏菲亚不是外人。”
“还是不太方便,我们到别的地方去说,好吗?”厄塔克南将语音压到了最低,只有叶亦深能听到的大小。
叶亦深虽感奇怪,但是肯定厄塔克南有什么事情不方便说,不然不曾这样子神秘兮兮的。
“好吧,你等一下。”然后他转头对苏菲亚道:“你先上去,我和厄塔克南还有几句话要说,我一会儿就上来。”
“哦,好吧!”苏菲亚答应着,往饭店的大厅走去。临到进大门前,她突然想起要问一下时间,于是回头问:“对不起,深,现在几点了?”
叶亦深看了一下手表,道:“九点五十五。”
苏菲亚“嗯”了一下,又随口问道:“你要多久?”
“五分钟吧,我很快就回来。”叶亦深想,应该没什么事才对。
苏菲亚突然想起五年前,叶亦深也是说五分钟,结果一去就是五年,于是娇声斥道:
“别一去就是五年。”
叶亦深哈哈笑道:“不会,不会。”
苏菲亚又看了他一眼,才进大厅去。
等苏菲亚进大厅之后,他便转身对厄塔克南道:“好了,有什么话,你可以说啦。”
厄塔克南拉开了车门,对叶亦深道:“上车吧!”
叶亦深不疑有他,便坐进了车中。
“我想向你买一件东西。”厄塔克南在叶亦深关上车门后,倒是很开门见山。
“向我买东西?我有什么东西好卖你的?”叶亦深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子的,我知道你最近得到一颗珠子。”厄塔克南搓着手道。
“珠子?我没有得到什么珠子呀。”叶亦深不明白。
“你不要骗我,你开个价钱,多少钱我都出。”厄塔克南的语气兜了起来,食指指着叶亦深的鼻子,有点歇斯底里。
叶亦深真的不知道什么珠子,不但搞都没搞清楚,还被厄塔克南用这种语气指骂,心里一股火气也冲了土来。但他忍住了,仍问一遍:“你说什么珠子,我真的搞不清楚。”
厄塔克南两眼紧紧盯着他好一会儿,道:“就是一颗珠子,大概有这么大。”他用左手比了一下右手大拇指,显示珠子的大小。
叶亦深突然想起,那天别墅地下室失火后,苏菲亚在地上看到的那颗奇怪的珠子。
“你怎么知道那颗珠子的?”叶亦深怀疑道。
“你把它卖给我,好不好?我愿意用所有的财产来换那颗珠子。”厄塔克南似乎真的很想要那颗珠子。
这样一来,叶亦深更怀疑了,那颗珠子除了苏菲亚和他以外,谁也不知道,除非是苏菲亚说的。不过苏菲亚一直没有单独行动,她也不认识厄塔克南,不大可能是她说的,那厄塔克南怎么会知道有这么一颗珠子?
叶亦深心里一转,知道事情有问题,便又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颗珠子的?”
他问得很严肃,是故意逼厄塔克南的,他很想知道厄塔克南究竟是如何知道他有这颗珠子的。
厄塔克南并没有回答,只是急得直抓脸,而且非常用力,好象脸上有几千只蚂蚁在咬他,如果他不抓就会死掉一样。
叶亦深觉得更不可思议了。
突然,厄塔克南用力踢开了车门,头也不回地以非常快的速度向偏僻的方向奔去。
叶亦深愣了两秒,但立刻下车尾随追去。
他发动轻功一路追赶,没想到厄塔克南的速度竟然十分的快,很明显的是学过轻功的人,甚至还有了相当的功力。
这时叶亦深知道了,这个人不是厄塔克南,厄塔克南是不会武功的。
“这是谁呢?有这么好的轻功和易容术。”他心里在猜。
莱茵河的支流美因河横穿在法兰克福里,使得这个城市变得美丽、浪漫、优雅和多情,叶亦深一向喜欢莱茵河,对美因河当然一视同仁。
而在前面快速奔跑的厄塔克南,正向美因河的方向跑去,依照这个情势来看,他是要跳河逃逸。
叶亦深不能让他跑掉,不得已,他也得一起下去。
他实在不想这么做,就算美因河再美,也犯不着在晚间十点跳下水去!所以他只得加紧追赶,在这个“假”厄塔克南跳河之前抓到他。
他有太多事情要问这个厄塔克南:他是谁?要那颗珠子作什么?甚至师出何门?他如何知道珠子的事?
他愈追愈紧,几乎伸手就可以抓到,但每次都给他不知道用什么身法闪了开去。
叶亦深愈来愈吃惊,怎么突然跑出这么一个怪家伙出来?而且还拥有这么绝妙的易容术和身法,实在是令他讶异。
不过,他可能暂时没机会知道了,因为在到美囚河边之时,厄塔克南毫不犹豫地使跳了下去。
叶亦深晚了半秒,没有抓住他,但他也不多思考,在一秒之后,他和厄塔克南一样毫不犹豫的跳入美因河中。
夜晚冰冷的河水,在一瞬间便吞没了厄塔克南和叶亦深的踪影,晚风过处,连一丝琏漪都没带起,仍然像平常一样,静静的流着。
苏菲亚回到饭店,等了不只一百个五分钟,而是好几天。
这几天叶亦深都没有回来,她不知道叶亦深是出事了,还是逃跑了。
第一天,她去找厄塔克南,发现厄塔克南被人五花大绑,丢在汽车工具的收藏室。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去吃什么香肠大餐。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她由担心变成了伤心。她知道叶亦深一定又和以前一样,所以她放弃了等候,收拾好行李,自己一个人飞往美国。
她很清楚,叶亦深这一去不知道又是多久,所以她不必等,也不能等,只有自已好好地过。
“五分钟!又是五分钟!”她在心里对自己狠狠地发誓:“假如叶亦深没死,她再也不等叶亦深五分钟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