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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于石砚虽是亲兄弟,但分离久了,于石砚当着官,又摆惯了架子,因此并不亲热,反是张妙妙温柔款款和言悦色体贴备至,让于异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温情,他在浣花城时,野性不显,与张妙妙的温情大有关系,偏生叶晓雨与张妙妙长得有几分相象,所以听了叶夫人这话,他便动了心思,上前一步,看了叶夫人道:“你这话当真,我若救得叶小姐回来,你便把她许我为妻?”
他这话野,夫人也不叫一声,不过叶夫人这回儿急火攻心,也顾不得这个了,她也不识得于异,眼见是庄丁中闪出来的,还以为也是个庄丁呢,把头连点:“当真,当真,只要你救得我女儿回来,即日便给你们完婚。”
“切莫食言。”于异一点头,扭身一纵,便就到了庄外。
他身法快,熊瞎子又色迷心窍,双手搂了叶晓雨正笑呢,于异就到了,手一伸,掐着他脖子便举了起来。
熊瞎子大吃一惊,松手丢了叶晓雨,一手抓着于异的手,扯不开,另一手便执了铁棍来打,于异一运功,手臂倏地伸长,一下将熊瞎子举到了四五丈高的半空中,熊瞎子的大铁棍再长也打不到他身上,只是一棍一棍尽敲在他手臂上,这时于异手臂变长变大,便小臂也有熊瞎子大腿粗了,内中罡气流转,罡风环绕,熊瞎子铁棒砸在于异胳膊上,便如砸在大皮鼓上,咚咚的响,却是一点作用不起。
于异本只想救下叶晓雨,把熊瞎子赶走就算,但大撕裂手一出,不知如何,胸中忽地涌出一股狂暴之意,只想撕裂一切,却原来这大撕裂手本是魔门功夫,心法暴烈已极,不运功则已,运功便想撕裂一切,有着极大的破坏力。
“你这大狗熊,也敢打叶小姐主意。”于异心中一股暴烈之气如山洪暴发海涛怒卷,再难抑制,猛地将熊瞎子往天上一抛,双手齐伸,各抓住熊瞎子一只脚,一声怒吼:“裂。”
双手齐张,嘶的一声,熊瞎子一个身子给他生生撕成了两片,鲜血飞洒,肚肠落了一地。
他把熊瞎子举在五丈高的空中,即便是庄中院墙后的人也看得到,庄内庄外,数千数眼睛,眼睁睁看着熊瞎子一个庞大的身子给撕成两片,所有人都惊呆了,偌大的庄院内外,鸦雀无声。
惟有于异的笑声在回荡,不知如何,撕裂了熊瞎子的身子,胸间那股暴戾之火泄了出去,他觉得特别的畅快。[]
“啊。”叶晓雨尖叫一声,身子一软,居然晕了过去。
随着她的晕倒,一众山贼也反应过来了,没人上来给熊瞎子报仇,而是大呼小叫,争相逃命,做山贼的,见多了生死之事,有不少更是亲手杀过人,可象于异这样,把一个大活人举到空中生生撕做两片却没人见过,实在是太恐怖了。
跟着叶晓雨出来的庄丁也有不少往回跑的,还有软倒在地颤抖呕吐的,敢跟叶晓雨出庄与山贼厮杀的,自然也都是些胆壮的,若是他们亲手杀了熊瞎子,不可能呕吐,杀人壮胆,不会反胃,但看着熊瞎子洒落一地的肚肠,不少人却情不自禁吐了出来。
叶老根则是吓傻了,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他完全不看在眼里的傻不愣登脸皮比砖厚的愣小子,居然是这样一个生撕活人的魔王,看着熊瞎子变成两片的身子,他全身发冷。
至于其他庄丁丫环之类,软的软,叫的叫,没一个能站得直的,到是叶夫人出奇的冷静,虽也要扶着箭垛才站得稳,但到底是站稳了,推身边的丫环仆妇:“去扶小姐回来。”
于异已先一步把叶晓雨扶了起来,伸指在人中点了一下,叶晓雨醒了过来,一眼看到于异那双生撕活人的手扶着自己,她呀的一声叫,眼一翻,居然又晕了过去,亏她还学过道术,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娇小姐就是娇小姐。
“没完了是吧。”于异有些不耐烦了,素性把叶晓雨往肩头上一扛,扛着进庄,几个丫环仆妇给叶夫人支使出来了,可叶晓雨在于异肩头上呢,她们又不敢拢身,只是远远看着,于异也懒得理她们,扛了叶晓雨到叶夫人面前,唱一个诺:“岳母,叶小姐我救回来了,是今日成亲还是明日?”
叶夫人到还撑得住,只是煞白了脸,陪笑道:“今日小女受了惊吓,且待明日吧。”
“也好。”于异点头,把叶晓雨交给旁边的丫头,自回房去,远远听得叶晓雨啊呀之声,似乎是醒过来了,撇了撇嘴,想:“这小娘子相貌与嫂嫂有几分相似,胆气却是差得远了。”回到房中,只觉胸间特别的舒服,便又上床练功,体内罡气也特别的顺畅,不由就想:“这大撕裂手,看来就是要撕人。”
叶晓雨醒过来,叶夫人命人扶了她回房,烧了姜汤压惊,好不容易神魂稍定,问起于异来历,叶夫人却也不知,便叫了叶老根来问,叶老根说了,叶晓雨这才知道是给她马撞了捡回来的,不想竟是这么一个生撕活人的狂魔,心中大是害怕,身上冰冷的感觉,到和先前的叶老根差不多了,到听得叶夫人说情急之下已把她许给于异为妻的事,顿时哇的一声就哭叫起来:“太可怕了,女儿死也不嫁给那撕人魔头,娘,你好糊涂啊。”
叶夫人这时也有些反悔,道:“当时也是情急嘛,你给那熊瞎子拿了,若不是他,这时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反正我不嫁,我死也不嫁。”叶晓雨大哭大叫。
“那怎么办?”叶夫人皱眉:“已是许了他,我冷眼看着,那人性子极野,不是个斯文讲礼的,万一惹得他性发,却如何是好。”
“我不管,反正我死也不嫁。”一想到熊瞎子给生撕成两片的样子,那一地的肚肠,叶晓雨就心胆俱寒。
她使小性儿,叶夫人也有些恼了:“你跟那青萍师太,也不知学了些什么,你若功夫强些时,又何至于此。”这么说着,她到真有些心动了,她早年丧夫,一个人把叶晓雨拉扯大,虽然精明厉害,没吃过什么大亏,但家中没汉子,仍是有些没地儿诉的苦处,于异虽狂野,功夫厉害啊,这样的上门女婿招一个到家里,那就是顶门的柱子啊,谁还敢欺上门来,不过看叶晓雨哭得喉干气断的样子,到也不好开口,想了想,道:“你真是不嫁给他?”
“我死也不嫁。”叶晓雨这一条咬死了,不过也知道做娘的难处,道:“娘,要不你多许他点好处儿,银子多了,或许他也就不会发作。”
“也只有这样了。”叶夫人没办法,便叫人置办酒席,请了于异来喝酒。
于异来,拱手作了一揖,叫了声岳母,道:“可是商量成婚之事,有件事我先说明了,我无父无母无兄无弟,单零零就一个人,身上也没钱,所以彩礼什么的是一概没有,还请岳母多多谅解。”
“果然就是个野人。”叶夫人心下嘀咕,野人有野人的差,野人也有野人的好,没瓜脚丝络的,正好招上门女婿啊,不过叶晓雨打死不愿,叶夫人也就熄了心思,挤出个笑脸,却不接于异的话头,道:“还没成亲,只叫夫人就好,否则违了礼数。”
于异没想那么多,应一声诺,叶夫人叫他坐席,也就坐了,这些日子每日馒头咸菜,吃得嘴里淡出鸟来,眼见大鸡大肉,也不客气,可着劲儿往嘴里塞,他吃相难看,叶夫人脸上到笑得灿烂,先也不提话头,只是劝酒劝菜,到于异吃得有七八分饱了,这才试探着道:“小哥今天撕了熊瞎子那一幕,太也惊人,小女给吓着了,却是怕了小哥。”
她说到这里,看于异脸色,不往下说,于异便道:“婆娘怕汉子,理所当然,也没什么怕的,我又不打她,尽请放心。”
这话头不对,叶夫人又劝了一杯酒,试探着道:“前段时间郡里发卖犯官妻女为奴,十两银子已是能买到上好的小娘,不若我给小哥三千银子,那个——你自己去挑,十个百个的,都由得你性子。”
于异对世俗礼法不太讲究,可不傻,一听这话风儿不对了,抬眼扫叶夫人一眼:“夫人想反悔?”
“那也不是。”叶夫人给他眼光扫得心下发寒,陪笑道:“就是小女打小养得娇了,胆子细弱,却是怕了。”
“我说了又不打她,怕什么怕?”于异哼了一声:“想反悔,你试试。”扑的一声,嘴里的鸡骨头吐出来,竟把桌子打了个洞,叫声吃饱了,甩手回房去了,叶夫人坐在那里,目瞪口呆,半天做声不得,无由却生出个想头:“若是我选男人时,便就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