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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
小混笑意古怪地开口道:“哦,你说要大家轮流保管才合理,是不是?其他人也是如此认为呢?”
哈赤率先放弃道:“少爷说,玉佛是赢来给小红毛,就给小红毛吧。我也不懂得欣赏那玩幕儿,没有兴趣保管它。”
小刀和小妮子对望一眼,直觉到这混混一定又在挖坑,准备给不知死的丁仔跳。因此,他们俩明白地表示不介入这次打赌的输赢内,当然也就对玉佛没有染指的兴趣。
小混瞪着丁仔,嘿嘿笑道:“现在只有你才想分这杯羹了,你应该很高兴没人和你抢才对,你非常渴望能保管玉佛,是不是呀?”
丁仔被他笑得心里直发毛,但又想不透毛病出在哪,于是,硬着头皮承认道:“没错。”
“没错?”小混猝起发难,扑向丁仔,拳起拳落,猛敲这贼头的硬脑壳,一边哇哇嚷道:“你还敢说没错,我敲,我敲,我敲得你大错特错,人家小红毛拿出波斯来的宝贝来打赌,你什么屁的力也没出,你凭啥和人家分一杯羹?让你看一眼,已经是太对得起你,你居然还敢不满意?我会不合理,又怎么样?你想跟我讲理?本帮主的理,有那么随便让人讲的吗?他奶奶的,还敢不敢眼红?我看你是太久没扁,皮痒了。”
小混一边叫、一边揍,丁仔自知理亏,只有抱头逃命,大声讨饶的份。
“又来了。”小妮子莫可奈何地叹道:“这混混到底又在变啥咪鬼?”
小混和丁仔两人,一追一逃,绕着偌大的山洞四周直转圈。
忽然——
“停!”小混石破惊天地一声大吼,不仅吓软了丁仔的双腿,也让洞内其他人全都惊得倒蹦三尺。
“我算出来了。”小混歇住腿,得意地仰天长笑:“努力运动果然有助于思绪的畅通,呵呵呵呵”众人先他吓得心惊胆跳,后被他笑得其名其妙,一个个满头雾水地瞪着他兀自起笑。
半晌之后。
这混混终于决定,自己已经笑得过病了,这才收起夸张的笑声,笃定道:“小红毛,准备笑纳那尊翡翠笑佛啦!”
桑君天谈笑道:“看情形,小棍帮主似乎已经解开山洞秘道之谜了。”
“然也。”小混迈起八爷卡,学着野台戏里孔明的角色,一手状做摇扇,一手抚弄着假想中胡须。想表现自己的超群与不凡。
可惜——
他那副皮笑肉不笑的稳住,此较像得势的奸贼,而非窬智的诸葛孔明。
小刀他们早对小混如此模相见惯司空,自然不为所动地等着这只大帮猪作怪完毕之后,自动发表演说,解释他的最新发现。
桑君无和李标可没有狂人帮众将兵这等于见怪不怪的本事,只得强憋着笑意,险些岔气地闷吭道:“但闻其详。”
小混甚感满意地解说道:“这个山洞乍见之下,像是自然天生而成,其实却是经过人为精心凿掘和伪装出来的。”
他踱着步,抬头环顾山洞,若有所思地可笑道:“这个山洞,事实上,根本就是个伏勇六十四卦方圆阵。”
桑君天目光微风,含笑不语。
丁仔等人讶然抬头四望:“这山洞是个阵式?”
“然也。”小混背起双手,玩着拇指,以不可一世的神情,述说道:“你们瞧,这个山洞上圆下方,乃是上圆访天、下方访地基本格局。而地面上,你们仔细数数,是不是正好有六十四处,或为清水、杂粮,或是乱石的堆置物?”
小妮子仔细数过,拍手笑道:“没错,果然是六十四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混点点头:“这就是大成六十四卦,至于你们头上的圆形洞顶,总计应该有六十盏灯火,或悬挂物。”
小刀他们再抬头细算,果然,如小混所有,丝毫不差。
桑君无朗笑道:“小混帮主果然厉害,你既已看出本洞卦阵,自然不难推算出出口所在。咱们这场赌约,甚至连沙漏都尚未派上用场,我就输了。桑某的确不服不行了呐。”
他含笑将那尊价值连城的翡翠笑佛,交给巴望已久的亨瑞。
亨瑞喜不自胜托高笑佛,啧啧有声地眯眼赞赏不休。当然,他也遵照小混刚才的指示,很大方地分一杯羹给丁仔,让了仔一起瞄着这尊稀世杰作垂涎不已。
小混咯咯笑道:“哎呀,桑老大,你做人干嘛这么爽快?如此一来,我不得不免为其难地承认。其实,在这场打赌中,我也占了你不大不小的一些便宜。因此,这个波斯来的宝贝沙漏,应该也要给你,才算公平。”
桑君无本能地接过小混塞来的琉璃沙漏,诧异道:“你占我便宜,此话怎讲?”
小混份个鬼脸,呵笑道:“我不是说要限时闯关吗?其实,从那时起,我就已经开始在推敲这个山洞的秘密了。原本,我也没啥头绪,结果却是在追杀小红毛时,突然察觉这些堆在地上的障碍物,有着特定的方向。然后,我仔细一瞧,才发现它们正依照先天八卦的排列着。”
他歇口气,接着又道:“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恁般容易,让老哥逮个正着。“若不是那时,我正分心在研究这个先天八卦,想抓到我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小刀恍然笑道:“难怪,我说你今天怎会如此粗心大意。不但被我逮住,竟然连借势消力都忘了,害得我差点撞扁我这个英挺完美的鼻梁。”
“所以啦!”小混双手一摊,吃吃一笑:“若从那时候算起,到我刚刚喊停为止,时间恐怕也差不多有二刻钟之久。因此,这次打赌如果说我全赢,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不过,我当然也没有输。所以,咱们干脆平手,互相交交换一下赌注,这才是最两全齐美的结局嘛!”
小妮子噗嗤失笑道:“真难得你这混混今天居然也拿出点良心,做了一次公平、公正、公开的评断。看来,桑帮主的金面,果然不同凡响。”
丁仔在旁挪谕道:“这还用说,人家桑大当家的再怎么样都是黑道上的大哥大,咱们来者是客,若想在此混得开,多巴结着点。谁没错。”
“客气,客气。”桑君无半是认真道:“谁不知道,如果狂人帮真的想混的话,我们这些当地头蛇的同哥们,谁又能奈何得了诸位?”
“这倒是真的.”小混大言不惭地据点头,那模样不用刻意装做,就已经带着三分狂妄。
桑君无笑道:“小泥帮主,的确不失狂人本色。”他微顿之后,又接着道:“既然小混帮主你已算出秘洞出口所在,何不揭明谜底?吾等也好早些赶回铁血堂应敌。”
“奶奶的,”小混不由得暗笑道:“搞了半天。原来你还不死心,想试试我是不是真的看透这山洞的秘密?桑君无呀,桑君无,如果你真的对少爷我有够了解,就不会怀有这般不死心的幻想了。我本来以为,你也是个最佳的朋友、最险的敌人,看来,我有些高估你了。”
小混心里想着,脸上却不露思绪。呵呵笑道:“伏盖六十四卦的一元消长数,乃由地雷复起始,一元有十二会,依此山洞格局,每一会需配五卦,又因为一卦有六突变,所以五卦就成三十变,正好符合三十运。”
他虽仅说得头头是道,但在场之人。除了桑君无之外,却没有一个听懂这混混到底在念什么经。
小混瞄了桑君无一目,看见对方往出些许佩服的神色,乐得继续侃侃而谈,道:“在此卦阵内,一运正好是十二世,所以二世可配以一支。依卦象推算,此洞之每一世,应数三十,这也就是说”
他环面一下四周,弹指笑道:“只要在豚这个方位上,放上六十斤重的东西,咱们就可以遁啦。”
小混走向左前方一堆落石处,大声吩咐道:“哈赤,从你身边那一堆麻包里,搬六个大麻包过来拦在这儿。”
“是的,少爷。”
哈赤长臂一伸,双手左右各夹起两包足有十斤重的麻包,走向小混站立之处。
小刀不待多言,也上前拎了两个麻包,轻巧地抛落在小混指定的位置。
当这六个麻袋堆妥的同时,乱石堆后的洞壁,在一阵咋啦、昨啦的纹链声中,现出一个黑黝的洞口来。
“如何?”小混得意笑道:“桑老大,本帮主大概没令你失望吧。”
桑君无抚掌长笑:“服了,服了,桑某确实见识了小混帮主你的本事,的确非同凡响,不可轻忽。”
狂人帮众将对成一眼,各自在心里偷笑:“你现在才明白,小混不可轻忽?显然,你在自己大哥大的美名中,醉得太久啦。”
他们将所有的马匹留在八卦洞那边,而后沿着洞后秘道内的石阶向下走去.众入方才抵达石阶尽处,便感到一股潮湿微凉的空气,迎面拂来。
等众人全都步下石阶之后,李标便转动石阶旁一个铁制转轮,地底传来低沉的齿轮和链条嘎动声音,石阶上的出入口便又重新被封闭起来。
小妮子好奇道:“这里虽然关上门,可是,万一有人突破山外秘道,进人那个八卦阵,那刚刚所放的六个麻包,岂不是明显地告诉来人如何破阵吗?”
“不会。”小混习惯性地接口解说道:“刚刚这位李老兄转动铁轮盘时,你不是有听到链条和齿轮转动的嘎吱嘎吱声吗?那就表示,上面的八卦阵已借着地底轮盘的转动,重新恢复正常。就算有人错闯入山洞,所见的景况,就和咱们初入山洞时所看到的,完全相同。”
领头的桑君无不由得苦笑道:“听你如此详尽地解释这个机关阵式,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此阵乃是由你亲自监督布设的呐。”
“嗅。”小混忍不住住咯咯傻笑道:“对不起,我忘了,这是你家的机关秘密,不是我的现场实习。下回改进,下回改进。”
他们便在一阵轻笑声中,慢慢前秘洞行进。这条秘道窄狭而又阴潮,两面石壁更是湿濡濡的突陷不平,除了袭人的冷冽之外,偶而有股地道特有的霉腐味儿飘人众人鼻里,令人觉得有些气闷。
远处,间或有滴答的溅水声传出,空荡荡的回音,更加强了秘道的深邃感。
小混他们时快时慢地走着,幽长的地道宛若没有尽头。众人似乎也受了这地道阴沉的影响,不知不觉地闭紧了嘴,屏起气息,小心翼翼地走在秘道里,仿佛若不如此,便会打扰了其中的安宁。
走着走着,地面开始陡斜起来,逐渐前上沿升,地道中也不再像前时那般潮湿阴寒。
再走片刻,桑君无停了下来,原来,众人此时终于走到秘道被端的尽头,前行已无路,只有一面长满湿滑青苔的石壁,堵住众人去路。
小刀打趣问道:“大帮猪,咱们又走不知路了,这会儿,你能不能找得出开启眼前这道石壁的方法?”
小混想都不用想,随口应道:“照推测,咱们已经到达地头了,眼前这该是最后一道机关。如果,那个设计此处机关装置的老兄,还有那么点头脑的话,他就应该将开启此门的装置。设在门的那一边。而咱们在洞的这一头,除了叫门之外,根本不用多费力气。”
他忽然又呵呵一笑,接口戏谑道:“或者,应该说,咱们在这一头,是无处可费力气,比较正确一点。”
桑君无频频笑道:“还有什么是你不曾设想到的吗?”
他一边说一边挥手,要李标前去叫门。
李标踏前一步,在石壁前蹲下,伸手沿着壁脚略一摸索,随即已握住一截约有拇指股粗细的铁链,快慢有致地扯动起来。
小妮子好奇道:“他是不是在打暗号?”
小混这回聪明地没有抢着回答。
柔君无见他没有反应,这才知记轮到自己回答。他不觉轻笑道:“石壁那头有我们守门的弟兄,他们认明铁链抖动的信号无误之后,才开启这面石壁,因此,就算有敌人破解秘道的八卦阵,潜入至此,他们不识启门暗号,便仍然无法突破秘道,攻入本山重地。”
丁仔搓着下巴颔首道:“打从咱们进入山涧开始,一直到此为止,这条回山秘道的诸项机关设计,无一不是经由精心巧思所构建。这里可以说是我出道后所见,少数几处难以潜进的布置之一。大当家的,这些机关、阵图等等布署,可是由你所亲自设计?”
桑君无闻言,神色忽然变得有些落寞:“这条秘道内外的机关布置,是我及一位义弟一起研究设计,并亲自监督施工的。只是,如今景物依旧,人事却已全非了。”
小混等人对他如此伤怀的话语,尚未及有所反应,此时,挡在众人面前这道宛若天然生成的石壁,已在一阵轧轧齿轮转动的声响中,缓缓向上升起。
明亮的灯火,亦随着石壁的开启,透入秘道内,将四周照得光影闪烁。
小混走经石壁下端时,本能地抬头估量这堵石壁的厚度。
丁仔与他动作相同,他们俩仿佛心有灵犀相通地互又对望一眼。
丁仔耸耸肩,漫不经心道:“只要钻个洞,再加上成吨的炸药,就能搞定了。”随即,他又补充一句:“当然,那是指,如果你不介意引起骚动的话。”
小混点点头,若有所思地接着道:“如果再在中间加上一道,数寸厚的钢板,那就更无懈可击了。”
小妮子正想问他们俩到底在打啥哑谜,却发现小混和丁仔两人的对话,竟令桑君无脸色数变。
半晌——
桑君无终于露出一抹莫可奈何的苦笑,道:“看来,我势必得请小混帮主你手下留情,放弃足以令这道石壁粉身碎骨的打算了。假以时日,我会修正这机关的弱点所在,如混帮主所言,在壁内添加一道足以防止爆破的钢板,来令这处机关,更加无懈可击.”
“小混。”小妮子忍俊不住地失笑道:“你好坏幄,原来你和丁仔老哥那两双贼眼光溜来溜去,居然是在设计对付人家的机关装置。”
“没办法。”小混咯咯直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如果碰上具有挑战性的机关,若不去设法破解它,我会感到很痛苦的耶,不过”
他抛了个志得意满的媚眼给桑君无,嘻嘻笑道:“看在桑老大已经替这道石壁求情的面子上,我就大方的决定,饶它一命,让它继续保持完壁之身罢了。”
石壁这头,原来竟是一间宽敞的地窖。地窖内,有数十名铁血堂的弟兄们把守着。
此时——
这些原先正惊喜于见到自家魁首安全返山的弟兄们,在闻及小混这一席话之后,一个个俱皆忍俊不住的发出噗嗤闷笑。
“啊哈!”小混更加不可一世的谐谑道:“看你们大家笑的这么开心,可见你们都非常同意我的决定,对不对?”
不给众人回答的机会,他已继续接道:“既然你们都如此捧我的场,同意我这明智的决定。那我就干脆更大方一点,提供一项额外的参考,给贵堂的龙头大阿哥备用好了。”
桑君无被这混混逗得,即使在此军情紧张的时刻里,也难再严肃得起来。
哭笑不得地叹口气,桑君无负手问道:“不知小混帮主打算提供给桑某什么样的参考?”
“这项参考就是”小混吃吃笑道:“我刚才所提那个几乎无懈可击的机关,在经过修正之后,其实,还是有方法可以攻入这个地窖的。”
桑君无蹩眉想了想,似乎没想出破解的方法,只有不置可否道:“愿闻其详。”
“很简单嘛!”小混故作若无其事状地细细端详着自己的指甲,轻松道:“足够厚度的钢板虽然不拍火药爆破,但是却挡不住腐蚀性极高的强酸的侵蚀。尤其,如果是经过我特调的强酸,那效果自然就更完美了。”
桑君无及其所属闻言,不由得全怔在当场。当他们心目中所认为无懈可击的机关装置,到了人家眼里,居然恁般就遭破解,他们想不发征,还真难。
小混抬起头,满脸无辜道:“桑老大,这项参考很有价值把?至少,下回如果有人利用酸蚀性药物攻破你的机关防线,你可以怀疑可能是我干的。”
“是吗?”桑君天如梦初恒地苦笑道:“如果你有心对我的机关做这种实验的话,那你就不用费心地提供参考给我了,不是吗?”
“用哈。”小混弹指笑道:“你抓到重点了,我之所以提供你参考,就是要提醒你注意,千万别相信天底下真有完全无懈可击的机关。”
“啊哈。”桑君无若有所思道:“等这次与霹雳堡的纠葛了结之后,我想请小混帮主你做顾问,好好重新检讨与布置本堂内外的各项机关装置。不知小混帮主意下如何?”
小混乐得眉开眼笑:“这有啥咪问题,看在你我的交情份上,我连顾问费都可以免收你的。”
他一副弟兄俩好的派头,伸手搭上桑君无肩头,笑得乐不可支。
桑君无先是敏感地一瞄小混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随后,只得无可奈何地一笑,释怀地肃手相让,招呼小混等人离开地窖,一同前往铁血堂的议事厅。
眼前,铁血堂可有更重要的热闹等着桑君无前去处理,他自是无暇顾及小混如此侵蚀人心的举止喽。
铁血堂华豪又宽敞的议事大厅内。
小混等人刚刚逐一见过铁血堂的五大堂领及十名堂卫。
大堂领啸天星君固擂,年龄显然较之桑君无要稍长一些,他是个浓眉风目、红光满面、神态坚毅的人,漆黑的头发结成一个高高的发誓,双目每在开阖之间,总是精光闪射,有若金蛇流灿一般。如他这般的人物,不管打横里看或竖里看,都是个不容轻忽的角色。
此刻,他正站着向稳坐于大厅尽头处,一张虎皮大圈椅内,面无表情向桑君无禀报现今战况。
“如今,对方正与我们隔着前后山中间那道丈宽的深涧悬崖互相对峙。人数上,他们较惧优势,而其中有六、七名神秘的青衣人物,显然是高手中高手之流。怪的是,这些青衣人物都是江湖中不曾闻及的生面孔,连武功路数亦是别仅一格,我和长探、少帆曾和他们交过手,却看不出他们的来历。不知那熊长盛是由何处找来这些家伙充当打手。由于这些青衣人的加入,方使本堂应敌压力加重不少,此外”
他微微一顿,才又接过:“在来,已发生过两次警讯,但是在我们赶在围扑之际,他们即已逸去。显份是对方派出的高手前来探探消息。”
桑君无点点头,沉思道:“对方人数较多,此不足虑,我们的目标是摆在对方领头人物身上。对了,可有见到四大天王中的徐因时与吴家荣赶来与熊长盛会会?”
“有的。”固擂颔首道:“根据守桩的弟兄所传来的消息,徐因时他们已在黄昏之前便已赶至山前,并与熊长盛接上了头。”
小混等人由于身为客卿,因此虽是参加人家堂口的重要议事,却无意也不方便置啄。故而,他们在铁血堂弟兄奉上香茗细点之后,便已老实不客气地面对满桌甜点糕饼展开一场抢食混战。
如果不是铁血堂所有重要人物们,正因为自家堂口遭袭的安危担忧,他们或许早已对小混等人如此为吃打拚的奋战侧目以笑。
这时,小混忽由大歧点心的战场上,抬起头来,满嘴食屑地道:“逃命的人已经回来了?这么说,熊老鬼现在大概正因为狙杀计划我们给破坏,而气得吐血喽,呵呵”丁仔连忙呷口茶水,灌下满嘴食物,接着道:“如果这个熊老鬼,就此被咱们所气死,那天下可就大大的太平了。”
“又有人在做梦了。”小刀一面品味着糕点,一面嗤声笑弄着。
“这年头”丁仔觑准空档,施展妙手,由小刀面前偷得一块凉糕,呼里呼赠吞下肚,咂咂嘴:“反正做梦也不犯法,只要我喜欢,有哈咪不可以?”
“你做你的白日梦”小混拦手一挡,阻止丁仔准备抢夺他抱在怀里那一大堆糕点的企图,哼声道:“别把脑筋动到我身上来。”
说着,他索性抱起糕点,换到距离了仔十分遥远的座位去安享他丰硕的战利品。
议事厅里原本严肃紧张的气氛,被小混他们这一打岔,实在很难继续正经下去。
铁血堂的五大堂领和十名堂卫,先是两眼发直地傻瞪了小混他们一会儿。随后,只得无奈地将目光转向自家魁首,请他设法对小混等人的行为加以定夺。
桑君无不是不了解自己手下眼光中的意思,但是,他更了解狂人帮不闹而已;一旦小混开始胡闹,就表示这位狂人历代以来最伟大的帮猪,已经决定好计划。正准备展开行动。
桑君无知道,其余事项,已无须多加讨论。
因为——
小混的习惯,向来是他决定了就算。
而这混混的决定,也向来很少有失算的时候。
于是——
桑君无安抚性地环顾自己的属下一匝。
他沉着问道:“不知小混帮主是否已有对策,准备如何付熊长盛这帮人。”
小混一口气塞下所有剩余的各色糕点,口齿不清道:“这里是你的地盘,就算有对策,我也该让你先提。要不,你家的各位大兵兵、小兵兵们,铁定会治我一个暄宾夺主的大罪,然后再用他们犀利的眼光,将我凌迟万剐。呃”说着说着,他竟被满口的食物噎岔了气,于是忙不迭朝哈赤挥手,要他送茶水过来。
铁血堂众首要人物,除了固擂满脸若有所思的神情,其他人全对小混狼狈的吃相,抱以无奈的苦笑和摇头。
桑君无对自己最为得意的助臂,投以会心地一瞥。
随即,他凝思道:“本堂之前后山虽然分隔以十丈深涧,但是我们早已备有特殊的飞索爪,可用在做为通往那座大吊桥抽断时的渡涧工具。只要是本堂弟兄。都受过以飞索爪渡涧的训练。因此,我将点齐人手,由崖边荡过对山,扑杀前山的敌人。”
“另外”桑君无接着冷酷一笑:“我会再调集一拨人马,由秘道下后山,转而夹击对方。打他们个由其不范。当然,在行动展开之前,我们得先预设好,由我方哪一个高手负责截击敌方哪一个硬把子。如此兵对兵,将对将,方始不虞遗漏。”
“如此甚好。”小混顺过气后,又见精神道:“我顺便再提一个更狠毒的意见,为什么你不再派出一支特遣部队,猝击霹雳堡,来一次干脆彻底的釜底抽薪,让霹雳堡就此由江北地面上除名。”
“有够毒。”丁仔和小刀齐齐吹声口哨,异口同声道:“真不愧是本帮历代以来最狠毒的大帮猪,你不仅要人家死,还要人家死的永无翻身的机会呐。”
铁血堂众首领却对小混的提议抱以热烈的喝彩,以示赞同。
“瞧。”小混呵呵笑道:“这世界坏的人,可不止我一个而已。”
固擂思忖道:“如此计策虽佳,但是本堂人手若是兵分三路,恐怕稍嫌不足”
小混摆摆手,岔有道:“这一点,我已经替你们考虑好了,你们前山来敌虽多,但真正的高手是神秘的青衣人物和霹雳堡那些什么五虎、十三英的家伙。既然,青衣人是熊老鬼请来的腐兵,而我们又是自己找上门的打手。所以,青衣人交给狂人帮对付,就叫,什么锅配什么盖,合适的不得了。”
他歇口气,才又接道:“至于,霹雳堡那六路帮手,照我从野塘村听来的情况判断,他们人虽多,却没什么将材,像这类角色就交给本帮主的伟大发日千里迷魂弹来应付把绰绰有余了。如果,万一其中有啥咪特殊人物,是千里迷魂弹摆不平的,就由本帮一并笑纳也可。”
“最后”他结论道:“我想,在本帮主千里迷魂弹的侍候下,霹雳堡仅存的什么五虎、十三英,大概也威风不起来多少,所以贵堂不用浪费大多人力来对付他们。如此一来,你们兵分三路的人手分说,应该就没有问题的啦。”
丁仔咕味道:“那还得千里迷魂弹有效才行。要不,像上回在华山那样,那可就糗大了。”
“你啊咕啥咪?”小混瞪眼道:“你以为本帮主的乌龙,有那么容易重复出现吗?”
小刀憋笑道:“据我所知,是不太难啦!”
小混蓦地蹿身,准备亲手捏死漏他气的小刀。
小刀早有防备,身形一闪,挫手拍出力道威猛的七、八十掌,硬是逼得小混难以近他的身。
桑君无一看他们开打,心想:“如果传言同实,那本堂议事厅的安危堪忧。”
他急忙纵身,拦住小混,问出足以分散这混混注意力的高级问题:“小混帮主且慢,访问,在这次反击霹雳堡之计划中,占着极重要地位的千里迷魂弹,究竟为何物?”
这个问题果然极其有效地挽回议事厅险遭的浩劫。
没有月亮,更没有丝毫星光的夜。
在前呼呼刮着的风,不知几时竟悄悄地怄息了。
四野之间,仿怫业已感染到一场即将展开的血腥,夜色如星的黑暗中别有一股凝重的死寂。
静!
天地之间,没有一丁点的声息。
铁血堂前山与后山的分野,是一道几近十丈党的深涧。平时,沟通绝崖两边的通路,是一座可供四马同时并她的巨大吊桥。而此刻,这道全以铁板及钢缆镇嵌连结而成的粗重巨桥,为了应敌之需,桥心中央暗合于铁板与铁板之间,一条可以扯脱桥身承轴,使吊桥中断的拉线已被截断。
分断的铁桥各自沿着深涧西边的绝崖垂落下去,打黑暗中望着,这两截黑黝黝的断桥,倒和两条垂挂在绝崖上的庞然巨蛇有几分相似。
黑夜里,前山不见丁点灯火闪烁,更不见任何潜藏的敌踪隐现。
至于后山这边的绝崖后头,却早已俯卧着一排排黑色劲装,腰配牛角为柄之奇刃匕首的铁血堂弟兄,他们每人一柄锋利的大朴刀,只是此时他们全将朴刀压在身下,以免刀身上的闪光为对崖的敌人察觉。而在他们的左手上,每个人俱皆握持着一管长约三寸的墨黑管状物。
这项管状物便是铁血堂独特的发明飞索爪,那三寸长的黑色管身是以黄钢所制内装强力弹簧,外漆墨彩的筒状强弓。只是,这种强弓不是用来发射箭督之用,而是专门配合弹射附有细长牛皮索的翻山爪,特别设计而成的特殊装置。
铁血堂这些悍野的弟兄们。此时每个人全都屏息如寂,默默等候着攻击中的命令下达。
以便痛割敌人。
空气中,突如其来他泛起一伴映人的森寒,为这寂静的夜多添了一份冷涩。
蓦地——
“下雪了。”
小妮子语带欢欣地抬头,望着黝黑如墨的天空,轻轻飘落鹅毛的初雪。
“难怪突然变得这么冷。”小混哈着白雾,握手取暖道:“该是开始做热身运动的时候了吧。”
桑君无颔首道:“固擂和他所率领的一百名弟兄,此刻大约已经绕抵前山的山脚,而敏彰和少机他们所率的队伍,出发已有位香时辰,此时业已远离本里山反,大约已经开始快马加领地赶路了。”
小混回头交待道:“小红毛,待会儿咱们放完炮,你就和衣堂领留在后山,别乱跑,懂吗?”
亨瑞正忙着帮小刀他们安装小混所发明的千里送西行,无暇回话,只是将那颗红脑袋上下点个不停。
原先小混提议用迷魂敌对付霹雳堡的人,如此一者可以减少人命的伤害,二来因为用迷药对付敌方比较无声无息,治敌效果会比较好。
但是,铁血堂各堂的首要人物们,认为用迷药无声无息地对付敌人,有损江湖人物光明磊落的形象,因此极力反对。
再加上这些各堂首要在闻知他们的龙头老大,竟受熊长盛以火器炸药热情招待过之后,更认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才是最适合报答霹雳堡的方式。
因此,小混也只好从狠如流,收起他得意的杰作千里迷魂散,改而在眼前这些发射架上,放上货真价实的高效能飞弹,飞雪神火,准备好好地将对崖隐合的敌方人马痛快地送上西天去也。
铁血堂各堂首脑光听小混为他自己精心制作的火器弹药,取了个如此霸道的名称,自然没有人敢怀疑这些飞弹的威力。要不然,若是引起小混想在铁血堂后山重地,试验飞弹发射的效果如何,那铁血堂可就真的会有热闹的场面可瞧喽。
此时,站在桑君天左旁,有位脸黝黑细目薄唇神色狠辣的中年人物,望着漫天飘落的白雪,严谨地开口道:“小混帮主,这场雪看来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不知是否会影响到飞雪神火的效果?”
这人,正是准备与小混他们一同波澜杀敌的铁血堂大掌法,刑堂堂领无情手焦三魁。在焦三魁身后,则一字排开留下来应敌的另五名护堂。
小混才不管这位焦刑堂究竟是有情还是无情,反正他早已打定主意,对铁血堂上下全部一视同仁,个个热情以待。
所以——
“安啦!”
小混亲热地拍着焦三魁肩头,呵呵直笑道:“别说是这种鸟毛般的小雪,就算成在是狂风暴雨的气候,飞雪神火也不敢给少爷我出任何状况,不信的话,你等着瞧好了。”
经比上半夜的相么,这位号称无情手的表江湖自然多少有些了解这混混帮主的脾胃。因此,对于小混如此还有的热情演出,不管他是如何的铁面无情,遇上了也只用无奈地嘿嘿干笑两声。
这时,小刀等人也已将所有千里送西行的发射架安置妥当。
这些发射架所初定的角度与方位,已完全涵盖对崖十来丈方圆的范围。
小红毛按耐不住兴奋地跑向小混,禀报道:“报告大帮猪,飞弹已经装有好,可以碰碰了。”
“碰碰?我还杠杠哩!”小混好笑地—巴掌拍向小红毛。
亨瑞机伶地缩头,闪过这巴掌,朝小混扮着鬼脸。
小混眼尖,瞟见旁边的桑君天似乎满脸我有话要说的表情。不用猜,这混混也知道人家心里在想什么。
他这才不为已甚地宣布道:“好了,别混啦,准备放炮。”
“得令。”
狂人帮众将兵一个个雀跃如等待着看放烟火的小孩,精神奕奕齐声应合,他们早就迫不及待,想要好好玩一玩小混这项充满刺激性的新发明。
小混更是志得意满地迈起太爷步,手持想象中的山羊胡,一摇二摆地踱向发射架,一副不可一世之态。
铁血堂上下眼见小混他们于此即将与敌拼死之际,竟还能如此儿戏,不由得生起一股哭笑不得叹服之情。
小混摆足了架式,过足了戏瘾,方始眯起眼睛瞄着对崖,同时,一边援级抬起他的右臂——
“给我轰!”随着他声势俱足的挥臂和断喝,一阵哑簧绷弹的砰砰声中,天空领时划过无数闪着青绿光芒的飞星,落向铁血堂的前山。
紧接着——
“轰隆!轰隆”一阵阵撼山震岳的爆炸声,夹杂着隐约的惨号,响彻夜空。
铁血堂这边人马压不住报复得逞的快感,亦随之爆出一阵示威般呐喊,呼声几乎盖过震耳欲聋的轰隆爆炸之声。
狂人帮和其余负责发射飞雪神火的弟兄们,兴奋大乐,手下更是加紧不停地发射飞弹。
一时之间,夜空宛如下起带绿的流星雨般,煞是辉煌壮观。
爆炸声更是应和着这阵阵鬼火似的催命星雨,响个不停。
不简片刻,对崖已是一片烟硝晦迷,更有不少地方因为爆炸而引起燃烧。
桑君无冷漠地注视着对崖陷入一片愁接哀嚎的境地。
他身后,李标低声呢南道:“操,烧吧,让你们也尝尝挨炸挨烧的滋味。”
桑君无闻言淡然道:“炸的是自己的家园,烧的是自己的产业,又何足以幸灾乐祸?”
小混呵然经笑道:“桑老大,你不用心疼,我这飞雷神弹的特性之一就是爆炸力强,但助燃性低。所以,只等爆炸后青磷一烧完,火势立刻就停止,咱们也马上可以展开渡崖杀前动作。
那边——
小妮子蹲坐在发射架旁,施炮放得正过瘾,却没觉手边也没有弹药可供她玩乐。她起身娇唤道:“小混,飞雷神弹没有啦!”
“没就没了嘛!”小混理所当然道:“用光了,当然就没有啦!我总不能像母鸡下蛋一样,随便蹲下就生堆弹给你吧!”
小红毛在另一头,也懊悔地喳呼道:“小混混,弹没有了,不好玩。”
他身旁,小刀放完炮,拍拍手,长身而起,理着衣衫轻笑道:“不对,弹没有了才是好戏开锣的时候。”
仿佛要印证小混刚才所说的话一般,对崖的火光在飞弹射完毕的片刻里,已有逐渐减弱的趋势。
丁仔也搓着手,呵呵直笑:“没错,换咱们上戏的时候到了,大帮猪,这回咱们要不要也赌上一把?”
小混会意地瞄望断崖,吃吃笑道:“想赌,那有什么问题,只是输的人又该有什么报应呢?”
丁仔过眼一溜,已有主意:“输的人”就倒吊着喝干两缸十斤重的大曲。”
“行!”小混弹指逗笑道:“对面火一停,就走人。”
小刀活动着筋骨,岔言道:“理所当然加我一个。”
焦三魁倍感迷惑地低语道:“他们在赌什么呀?这是什么光景了,他们竟站还有兴致在打赌。”
桑君无意味深长道:“若不这样,他们就不算是狂人帮了。”
另方面——
小妮子早已不甘寂寞地挤到小混身边,扮着鬼脸娇嗔道:“这次我有自知之明,不陪你们牺牲,所以我来当裁判。”
“也好。”小混放意色眼眯眯地捉弄道:“我就是喜欢识相的娘们,本帮主这次便特地恩准,由你负责发号施令,你只要挨一声滚,我们就不敢再留下。”
小妮子推开这混混垂涎的猪哥脸,娇嗔道:“等你也识相,知道姑奶奶不会叫你走,只会让你滚!”
这妮子使坏地注然大喝,声音之大,吓得站在她身边的小红毛惊了一跳,忙不迭拍着胸口。直叫:“怕怕。”
便在铁血堂列位高手尚对小妮子这惊天一吼,犹感惊征之际——
小混、小刀和丁仔三人,闻声已然如崖飞射而去。
他们三人反应之快,直令小妮子皱起消鼻子,吸着嘴儿半嗔半笑地娇哼道:“全是些贼头贼脑的家伙。”
她可不认为刚刚自己话说着说着,突然发出开赛口令,好像也是挺贼的举动吗?
“莫非”焦三魁脱口讶呼:“他们三人是想要凌空飞越这道十丈宽的天险直扑对崖?”
小红毛乐得猛点头:“猜得对,猜得对。”
“可能吗?”
这半信半疑的念头甫自焦三魁心底浮现,蓦地——
小刀如龙吟空的长啸傻乎而起,声贯云霄。
夜空中,突地炸开一团亮丽炫目的青白光球,小刀的身影随着澎湃的啸声,已经隐人这团光球之中,如电射向对崖。
“身剑合一。”铁血堂众人大感震惊地齐声讨呼。众人思维尚未及转,丁仔也已经不甘承弱地撮口发出锐利长叹,身形一晃,迎风幻出七尊迷迷蒙蒙如真似幻的人影,追上小刀电射的光团,抢向对崖扑去。
桑君无凛然道:“迎风七闪,果然名不虚传。”
“奇怪小混帮主怎么不见了?”李标正感纳闷。
“哈哈哈”小混如浪似涛的狂放笑声骤然响起,滚腾如雪地充塞在铁血堂的后山与前崖之间,他的笑声丝毫无霸道之气,却又那么诡异地随着众人心跳,怦动于耳,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弦。
而小混离奇失踪的身影,也在他彼落不绝的长笑声里,猝然幻现在绝崖的彼瑞,比小刀的身剑合一和丁仔地迎风七闪更快一步地踏上前山之地。
焦三魁和李标,以及铁血堂的儿郎皆目瞪口呆看着出现在对崖的小混。他们几乎不敢相信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事,竟会是一个真真实实的人所为。
“那种功夫,还算是人吗?”
“我是不是他妈的见鬼了?”
许多人倒抽着凉气,吃吃自语着。
桑君无慨然叹道:“以我虽亦能凌空渡过这道绝崖,但又岂能做到只在一瞬之间便已过崖?我真是太低估了曾能混”
渡过悬崖的小混,故意再次卖弄自已几达圣境的轻功,宛如风中飞絮般,脚下不沾尘地飘入林间。
“哇,有鬼呀!”
林中,那些已被飞雷神弹炸得魂飞魄散的侥幸者,撞见小混浮在半空似地担了进来,一个个吓得浑身打颤,四肢着地地慌乱窜逃,刹那间便已不见人影。
小混悠哉游哉地负手笑道:“呵呵,本帮主果然越来越厉害了,居然只要一现身,就吓得敌人屈滚尿流,逃之夭夭。”
他身后,小刀和丁仔不分先后飞身入林。
“操,真是他妈的辣决妈妈不开花。”丁仔恨不自主地顿足叫道:“又比这混混慢了一步,真他奶奶的。”
小混膘眼讥笑道:“奶奶的能,你这贼货输给我,是很正常的事,你有啥好出口成脏的?本帮主劝你还是认了,你的日子才不会太难过。”
忽然,数声凄厉至极的惨嚎打断小混的话尾。
先前那些选之夭夭的喽罗们,这时一个个手提着自己的喉咙,满脸发黑,口吐白沫,倒退着回到林内,砰然倒地,抽搐不已。
“毒!”小刀浓眉微坡地重哼一声。
小混右眉倏挑:“不但是毒,而且是一种能让中毒之人尝尽蚀心钻骨,痛苦无比的阴腐邪毒。如果我没着走眼,这毒应该是早为黑白两道共同禁用,名列十大恶绝奇毒的烛心腐骨散。”
“嘿嘿一阵刺骨的集笑声传来:“不愧是双狂的传人怎能一眼看出失传已久地蚀心腐骨散。”
随着这阵难听的语音,两名年届六旬,一模一样,俱是长眉、薄唇、细瘦干瘪的黑袍老者,率领五、六名青农人和群花色衣饰打扮各不相同的武林人物,缓缓步入林中。
光看对方人马之中,不少人衣裂发焦、模样狼狈的德性,便知刚才那一顿火药伺候,的确令这群人有些吃不完兜着走。
丁仔皱了皱眉头嘀咕道:“辣块妈妈的,刚才那一顿火辣辣、热呼呼的点心,似乎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嘛,要不,怎么还留了那么大堆垃圾要咱们来收拾?”
小刀低笑道:“小混不是早说了吗?默默耕耘效果会比较好,如果想要以轰轰烈烈的方式炸死对方高手。根本就是做梦。”
左面的黑袍老者目光如电地盯着小混,失声刺耳问道:
“你就是曾能混?”
“废话。”小混嗤哼一声,抬目望天。摆足典型的狂人架式,一副懒得理会对方的样子。
右面那个黑袍老者幽幽一笑,平和道:“百闻不如一见,狂人帮的憎能混的确没有令老夫失望。”
“真的吗?”小混挑眉笑道:“看来本大帮主的形象果然已经望成功了。”
他语音一顿,随即翻脸变色,森冷道:“你们既然知道本帮主为武林双狂的传人,自然不会不记得昔日双狂答应黑白两道的承诺,凡遇使用蚀心腐骨散者,杀无赦。而你们这俩个老小子,既然明知,却又故犯,也就是摆明了要向本大帮主挑战,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黑袍老人对小混如此翻脸此翻书还快的表现,宛如视若无睹。
右面那人依然平静道:“武林双狂算什么东西?他们的承诺更是有如狗屁,自从他们龟缩不出之后,老夫正愁无处可寻他们,好给他们一点教训。如今你这混混扛着那两句老不死的早已腐朽的招牌,到处招摇撞骗,妄自张狂,老夫正好先找你开刀,只要做了小的,还怕那两个老不死的不出头。”
“哈哈”小混突然哈始大笑的道:“爽,有够爽,混了这么久,我终于听到有人敢义正地臭骂那两个老家伙,实在是爽得太爽。”
他笑得眼泪直流,乐不可支,那一副除此之外,人生再无快事的模样,叫黑袍老人身后的众武林人物看得两眼发直,为之愕然。
小混一手揉着笑痛的肚皮,一手擦拭着流个不停眼泪,气喘吁吁地呵笑道:“老小子,看在今天你让本帮主笑得如此开心的份上,我也让你死得快乐一些。”
黑袍老人正待回话,前山较远的方向开始传出厮杀的喧哗声。
左面的黑袍老者冷冷一哼:“铁血堂果然由前山回攻而来。”
另一黑袍老人轻笑道:“别说桑君无有此头脑,能够想到这夹攻之策,就算他是不懂如此运用战略,也还有曾能混替他出主意。因此,这光景并不能叫人意外,不是吗?”
小混右眉微微一批,吃吃笑道:“老小子,如果你想表现自已很聪明,可以猜得到我们的能力,就干脆?就干脆一点,直说了嘛,何必兜着弯儿,假装自己很谦应,你这根本就是虚伪。”
左面老者微现不耐地道:“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动手。”
“动手就动手嘛!”
赤袍老人的话尚未说完,小混已猝然镖射,抢先攻击。
动手之际,这混混犹自不忘谑道:“我这个人向来最懂得尊重老大人的意见。”
他话说得快,动手更快,一闪之间,身影一分为二,左右各攻出七招十四式,掌啸如雷地分拒两名黑袍老人。
黑袍老人虽然已有准备,仍不免被小混如现的掌劲逼退半步。他们心连意通地稍退即进,分左右向小混包抄杀至。
然而半空之中,小混的身影骤然诡异地消失。
黑袍老人的反应如不稍慢,两人掌势倏出即收,双双就蓦地回身搜扑小混冲入已方人马的踪影。
“上戏喽!”小混骤失的身形随着这声嘻笑乍失即现。
砰然掌击声中,两名黑袍老人所属已遭这混混劈掌震翻。
小混身形稍停,双掌一圈,独力揽下三名功力不弱的青衣大汉,同时,黑袍老人之一的攻势已临,小混吃吃一笑,不退不避,只是微微侧身,竖掌如刀,横抛而出。
刹时,空气发出了锐啸,无数带血的迷蒙掌影宛如噬血蝙蝠般,朝黑袍老人猝然涌至,逼得对方身形不由得微微一滞。
“好个血刃掌。”黑袍老人冷哼一声,攻势再紧,却已挽不稍纵即逝的攻击先机。
另一边——
便在小混动手的同时,小刀亦朗笑入云,霍地挥刀拦阻下追击小混的另一名黑施老者。
黑袍老人显然不耐烦地啧哼一声,手腕翻处,一柄似叉非叉,似刀也非刀的奇形兵器,流闪着淬毒之后特有的黯蓝光华,猛烈地暴刺小刀前胸十二大重穴。
另有一名青衣高手,手持一对精钢打造锋利无比的虎爪,亦伺机而动,自小刀背后偷袭而至。
小刀嘲谑至极地嗤笑一声,半旋身,斜退三步,扬手起处,凝魂宝刀泛起匹练也似的冷冽寒光卷向黑袍老人和青衣大汉。
一阵宛若花炮般的叮当密响之后,青衣人被震退三步,小刀脚下微退半尺,黑跑老人却是稍晃即进,杀招迭出。但他仍不兼微讶道:“看不出你这小子的功力竟也不差。”
“你现在方知本少君功力不差?”小刀嘲弄道:“那么你也未免太孤陋寡闻了。”
嗤弄声中,小刀刀走偏锋,斜挂而出,看似在抵挡黑袍老人的攻势,却又在封住攻击的同时,刀尖一挑.跳弹出一抹星芒逼退自侧面迎上的青衣人。
他身形未变,刀势却在逼退青衣人之际,霍然展现,绵延而出一刹时,凝魂宝刀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地活转开来,不时地发出时批尖啸。四周的气温竟也在这刹那之间,骤然降低不少,使人有种突碗掉太寒冰地狱的森冷感觉。
黑袍老人原本以为可以轻易将小刀打发,却不料自己再加上一个功力不凡的手下帮忙,竟然只是堪堪与小刀入缠战的局面,他不禁有些恼火,出手也更快更急了。
丁仔尚且无暇分心观战,迎面已一面而上无数人马。
他哈哈大笑,一拍双掌,豪气如云道:“来来来,其他剩的闲人,就由老子一并打发了算数。”
动手之际,有人显然不服地哼道:“小子,你的口气未免太狂妄了吧!”
“哈哈哈”丁仔蓦地一阵狂笑,笑声极尽鄙夷之能,虽未开口,却已将蔑视适才说话之人的态度。表现得淋漓尽至。
同时,他身形猝然风晃,手中杀招迸出,仗着自己一身滑溜的轻功,丁仔果真以一敌众,一举拦下眼前大队人马,
半空中,一个银铃也似的清脆嗓音和着下仔未歇的狂笑,娇滴滴道:“口气如果不狂的话,咱们就不配称为狂人帮啦!”
伴随这娇笑而来的是满天噼啪的金雷暴响之声,以及满飞舞于空的血红鞭影,兜头罩向围困丁仔的人群,为了分去不少对敌的压力。
原来,正是利用飞索爪随后波崖而至的小妮子,正好来得及赶上丁仔这边的热闹。
而哈赤那如山一般的身形,则毫不稍离地紧随这妮子之后,这头怒师可不敢忘记,小混先前曾经吩咐过他,要他好好照应未来帮主夫人的安危。
桑君无已与所率领的铁血堂儿郎,也在此时渡崖扑杀而至。这始得原本凭着人多占优势的黑袍老人所属,如今反倒优势顿失,范人步步危艰的困境。
桑君无挥动着战天戟迎战一名功力超级的高瘦青衣人物,同时眼观全场,但见自己手下儿郎甚有纪律地分组编队,逐步朝山下搜杀,以期配合由前山反扑而回的固擂等人。
可是截至目前,却未见霹雳堡方面的人现身,这不禁使桑君无微感忧心。
这时——
小混在四名一流高手的围攻下,竟犹能抽空,嘿叫道:“桑老大,叫你家儿郎们小心点,依我看霹雳堡那个熊老头,约莫是想和你玩阴的。所以才会到现在,还死不肯出来抛头露面。”
“小鬼”黑袍老人冷哼道:“你是泥菩萨过江,眼看着自身就要不保了,还有空管别人的闲事。”
“少爷我不是已经管给你看了吗?”这混混轻挑至极地嗤笑嘲德道:“你这老小子可也没能啃得动本大帮主的半根鸟毛。”
黑袍老人怒斥一声,扬手一挥,一蓬蓝光闪闪,显然淬有巨毒的细碎暗器,以满天花雨之势,流星般罩向小混。
“来这套。”
小混嘿然一笑,左脚尖一挑,竟巧得不能再巧地点踏在一名青衣人的刀背上,整个人随着对方挥刀之劲,陡然浪翻入空,避开这致命的暗器袭击。
一边,动手中的桑君大见构思不住喝彩道:“好使的轻动,曾能混果然不愧是曾能混。”
小混这回犹自无暇回话,黑袍老人暴烈的掌劲已连着他滚动的身影直袭而至。
同时,其他夹攻这混混的青衣高手们,也已毫不放松地衔尾追至,扬起兵刃,便对着正无处可借力闪躲的小混,狠命砍杀而去。
“你再狂吧。”黑袍老人残酷地冷笑道:“本座倒要看你,如何逃过今朝?”
“他奶奶的能。“身陷重困购小混狂气不减地吼道:“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你这老小子还不明白本大帮主是混那家宝号的。”
蓦地,小混吐气开声,惊天长啸。
他滚动的身子换乎加快速度,急施开来。
刹时,所有朝小混汇集而至的攻势竟在这一瞬之间,犹如水珠滴落于荷叶般,全然滑逝无踪。
“怎么会有这种事!”
黑袍老人惊异顿足之情犹未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