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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塘,即今之杭州。
俗语有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杭州,地居“钱塘江”下游北岸,当“运河”终点,南倚“吴山”西临“西湖”灵秀甲于于全国,的确是处山明水秀的好地方。
这是一个严冬的季节,寒风凛冽,一阵紧似一阵的吼啸,天空,正飘落着鹅毛大雪。
时当子夜,万籁俱寂,天上,一片漆黑,地上,却是白茫茫的一片,寒风,更紧更烈,雪花儿,也飘落得更大了!
既存这严寒大雪之夜,地居“西湖之南”‘灵隐寺’五里之西的‘灵飞堡’,突然冒起了一片浓烟火光。
顷刻工夫,火舌已突破浓姻向上穿冒,直冲半天,整个‘灵飞堡’已化成一片火海,映照得满天通红,破动了夜空的黯黑与沉寂!
‘灵飞堡’威震武林,有天下第一堡之誉,也是天下武林同道人人衷心景仰敬服的地方。
堡主宇文致和一生行道江湖,仗义疏财,救困扶危,侠义事迹不胜计数,乃是位名扬八表,誉满寰宇的一代大侠。
因此,在江湖上提起‘灵飞堡主’宇文致和的名头来,武林同道莫不一竖大姆指头,发出一声由衷的赞佩。
宇文致和不但坐具一付侠义骨肠,待人接物极是谦和有礼,而一身武学功力更是高绝寰世,深不可测!
但是,在这大雪纷飞,寒风吼啸的严冬深夜,‘灵飞堡’突然发生回禄之灾,岂是偶然?
看那火势的凶猛,若非人为,若不是发生非常的变故而何
空气中散播着一股强烈刺耳的硫磺味道,这是引火之物,显然,这突发的火劫,确是人为的火光幻天,惊起了灵隐寺的僧人,但大都只登上高处遥遥眺望着,口内喃喃念佛,竟无一人有驰往救火之意。
一名平素又聋又哑,在厨房里烧火的老僧,趁着一众寺僧不注意的时候,一溜姻地溜出了寺外,突然一扫他平常的龙钟老态,身形腾起,弹射划空,直朝‘灵飞堡’方向驰去。
可是,他才驰出百丈多远,条闻一声沉喝陡起:“回去!”
随着喝声,一股阴柔掌力,劲气如山地自斜里直朝他胸前堆了过来。
聋哑老僧心中不禁栗然一惊!急地一沉真气,身形落地。
衣袂飘风枫然,眼前人影微闪,对面丈外地方,并肩凝土著三个蒙面人,居中的一名蒙面人沉声问道:“老和尚要去那里?”
聋哑老僧双目异采寒芒一闪,道:“施主难道没有看见么?”
敢情他是既不聋也不哑,如此,他往常的又聋又哑都是伪做做作的了。
蒙面人道:“老和尚可是指那边起了火?”
聋哑老僧道:“老僧就是要去那里。”
蒙面人道:“你要去救火?”
聋哑老僧点点头道:“出家人慈悲为怀,见火岂可不前往施救!”
蒙面人道:“火势那么猛烈,凭你一人之力能救得了?”
聋哑老僧道“救不救得了,那是另外一回事,出家人总得前去看看,尽点心力。”
蒙面人目中寒电倏闪,话锋一转,问道“老和尚,你是灵隐寺的僧人么?”
聋哑老僧道:“老僧正是灵隐寺的僧人,请问施主是那位武林高人?”
蒙面人声调突然一变,冷冷地道:“老和尚,贵寺方丈难道没有告诉你么?”
聋哑老僧道:“告诉什么?”
蒙面人道:“不得干预灵飞堡的任何事情!”
聋哑老僧微一摇头道:“这个,老僧好象未曾听说过,不过”
语声一顿又起,道:“也许是因为老僧在寺中的地位极为低贱,从来末受重视,故而方丈大师乃才未告诉老僧的吧。”
蒙面人微感讶异地道:“老和尚在寺中是何地位?”
聋哑老僧道:“施主那唐代薛仁贵的故事么?”
蒙面人轻声一“哦”道:“老和尚取莫是职司灶下”
职司灶下什么?感觉却点不便直说,是以语声条然一顿,未接说下去,目光深注地代替了言下未尽之意。
但,聋哑老僧却毫不在意地淡淡点首道:“老僧乃是灶下烧火的僧人。”
老和尚轻功身法高绝,蒙面人适才曾亲眼目睹,在他的意识中,原本以为老和尚定是位身份地位两高,不是灵隐寺的长老,或与方丈身份相若的监寺,最低也当是一殿主持的职位。
那知一问之下,竟然是个灶下烧火的僧人。
这,实在大出蒙面人意外,使他大感讶异,也太难以相信了。
蒙面人心念电转,忽然哈哈一声大笑,道:“老和尚,你这话能使人相信么?”
聋哑老僧道:“出家人戒打诬语,事实上老僧确是灶下烧火的僧人!”
蒙面人道:“但是,老夫甚是不信。”
语声一顿又起,道:“老和尚,老夫适才已亲见你的轻功身法,以你轻功身手之高,一身内功修为比起贵寺方丈如因大师来,恐怕犹要略高呢”聋哑老僧目光眺望了‘灵飞堡’方面的火势一眼,灰眉征微一皱,遣:“施主请让路。”
蒙面人目光寒电一闪,摇头道:“老和尚,请听老夫良言相劝。”
聋哑老僧道:“施主是劝老僧莫管‘灵飞堡’的火劫?”
蒙面人点点头道:“希望你“明哲保身””
聋哑老僧道:“如果老僧定欲前往略尽心力呢?”
蒙面人冷冷地道:“那你不但绝对无法如愿,而且还得赔上一条老命!”
聋哑老僧灰眉微微一轩,道:“可是就凭施主三位?”
蒙面人道:“老夫等三人奉命扼守此处,拦阻一切意图前往多事之人。”
聋哑老僧道:“施主自信定能拦得住老僧么?”
蒙面人道:“拦不拦得住你,老夫不想妄作断言.,不过”
微微一顿,语声条转冷凝地接道:“老夫三人纵然不拦阻你,你也无法前越过五十丈去!”
聋哑老僧目光异采一闪,道:“可是另外还隐伏有武林好手?”
蒙面人道:“眼下在这周围十里之内,武林好手密布,数达三百余人之多,可说是飞鸟均难越过!”
聋哑老僧心神不由一颤道:“老僧倒有点不信。”
蒙面人道:“老夫说的乃是实情,你不信,老夫可就莫可如何了!”
聋哑老僧口中虽说不信,但是,脸色神情却在默现犹凝不决的默然沉吟起来。
其实,他这是表面故作沉吟,暗中却在默运神功查察附近百丈之内的动静。
在神功查察之下,他立即发觉隐身这附近百丈之内的武林好手,为数竟有十余人之多,心头不由大为暗栗!
从而于此可见,蒙面人所言这周围十里之内,密布武林好手数达三百多人之说,可能丝毫不假的了。
他心念电转,再次抬首眺望了望‘灵飞堡’方面的火势,就这片刻工夫,火势已经由强转弱了下去。
显然,‘灵飞堡’业已化作灰烬,从此除名武林了!
于是,在心中不禁暗暗一叹!
于是,也就一改初衷地向蒙面人说道:“听施主口气,似乎颇为诚挚,老僧倒是有点不便不信,也不得不收敛起这份略尽心力的慈悲意念了!”
话罢,返身跨空弹射,回向‘灵隐寺’驰去。
聋哑老僧走后,居右的一名蒙面人忽然目视居中的蒙面人道:“大哥,这老和尚武功身手不弱,你这么轻轻纵任他离去,此事只怕有点不太妥当呢!”
居中的蒙面入淡淡一笑道:“三弟,你放心,他活不过明天的!”
有“天下第一堡”之称的‘灵飞堡’,澈底的瓦解了,武林中消失了。
全堡上下老幼,二百八十一口,全都陈尸火窟,无一幸免,没有一人逃出了这场劫难!
“人在人情在,人死人情亡。”
‘灵飞堡’完了,堡主宇文致和死了,江湖上便再也没有人提说它,即连那曾是宇文致和交称莫逆,情逾骨肉兄弟的好友,也都绝口不提,彷佛在他的生命中,从未认识过宇文致和这么个人,也从未知道有个‘灵飞堡’的地方。
自从‘灵飞堡’遭劫之后,整个江湖中,突然一变常态,显得风平浪静,出奇的宁诸起来!
一年复一年
这出奇的宁静的日子,竟一直持绩了将近二十年之久。
自然,在这漫长悠悠二十年的岁月中,江湖上并不是完全没有发生过一点事情,只不过那都是一些小事非,小纷争,没有发生什么店人的大事而已!
人,静久了会思动。
死水,偶而也会泛生微波与链漪,何况是素称波诡云谲无尚,是非永远不断,争杀永不会休止的江湖呢!
江湖,本属于一个吵吵闹闹,杀杀打打,纷争不息不休的,人平静了,这实在不是个好现象!
换句话说,也是根据常情论料,太平静了,平静得太久了必将会发生一场大风暴似地惨烈浩劫!
终于祸事果如大风暴般地发生了,武林九大门派除“长白派”以外,于近月中,已有数十名弟子连续被人杀害,陈尸荒郊野外。
死者伤痕全都一致,除眉心一点红印外,浑身别无其它半点伤痕,显然是出自一人的毒手!
但是,下这毒手之人是谁?没有人知道。
由这些死者伤痕一致的情形看来,下这毒手之人,分明是一位功力绝伦的武林高手,使用的是种狠毒绝伦的地力。
可是,这是种什么指力呢?却又无人识得。
于是,整个江湖震惊了!
于是,八大门派的掌门也全都震怒了!
震怒之下,全都派出了精英高手,下山访查凶手,为门下被害的弟子报仇,以卫八大门派的声威!
然而,那没有用。
这些被派下山,各派高手中的高手,不但没有访查出凶手,不,他们大都已经见到了,和那凶手朝了面。
可惜,他们已经没有机会说出去,全都进了枉死城,无一幸免的陈尸荒郊!
于是,八大门派掌门更加震怒了,但,也心凛胆颤了!
于是,江湖谣传纷起。
八大门派掌门在等形势之下,于情于理,无论如何,都应该亲率派中弟子高手下山,寻找那那残毒凶狠的凶手,与其全力一拼,替已死的弟子报仇才是。
然而,事实完全大出天下江湖豪雄意外地,八大门派掌门,不但未有一人下山,于此同时,反而由少林为首,先后全都宣布了封山十年的消息!
这消息,立刻震惊了天下,四海八荒一时全皆为之轰动沸腾起来!
但是,这是为什么呢?
人人心中全都感到万分的迷惑、诧异、惊奇和不解!
这消息,太过违反常情,不合理,也太以奇突了!
有些人怀疑不信,认为这消息可能是误传,不确实!
于是,凡是与某派有着渊源的人,都直登上某派山门询问究竟?
但,结果都尝到了闭门羹。
消息证实了,武林九大门派,除“长白派”外,少林、武当、峨嵋、华山、昆仑、青城、无极,天山八派,果然全都封了山!
是八大门派宣布了封山之后的第九天年后,嵩山脚下来了两个须眉霜白,身着黄袍的老人,这两个老人长相奇突,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胖的脸孔红如婴儿,瘦的脸色则略显苍白。
这么两个老人走在一起,形貌长相,不但成了一个强烈的对此,而且令人看来颇有那滑稽好笑之感!
黄袍飘飘,两人并肩缓步而行,走到嵩山脚下,瘦长老人抬首望了山上的少林寺一眼,忽地停下脚步,摇摇摇头,道:“老胖,我不想上去了。”
老胖眉头一绉,道:“老瘦,你想偷懒么?”
老瘦摇摇头道:“我实在不想看那些和尚那装模作样,假仁假义的面孔。”
老胖道:“老瘦,你难道忘了我们此来的目了么?”
老瘦道:“没有啊。”
老胖道:“那你为何不要上去,想偷懒呢!”
老瘦道:“老胖,并不是我老瘦想偷懒,那些和尚的假正经面孔,我看了心中实在会生气。
老胖忽地嘻嘻一笑,道:“这个我老胖倒有个仔办法。”
老瘦道:“老胖,你有什么好办法?”
老胖道:“你要是心中有气,就瞪起眼睛来,狠狠的骂他们一顿,出出气就好了么!”
老瘦摇摇头道:“那怎么行,无援无故的骂他们,岂不是太没有道理了,我老瘦看,还是你老胖幸苦一趟,上去找那玄一老和尚问问清楚吧,我就在这里等你好了。”
老胖忽地一摇头道:“不行”老瘦眉锋轻绉了绉,道:老胖,你可是一定要老瘦也上去么?”
老胖道:“你想要老胖一个人上去唱独脚戏,老胖可不干,不然,这件事我们就都不问不管,甘跪回去算了。”
说罢,一转身,举步便往回路走去。
老瘦心中不由一急,连忙伸手,一把抓住老胖的一只袍袖,道:老胖,我们且商量商量再说如何?”
老胖停步回首,但并未转过身子,摇摇头道:“这没有什么好商量的,要上去就一起上去,不去就甘脆往回走。”
老瘦眉锋轻皱,有点无可奈何,只得点愿头道:“好吧,老胖,我们俩就一起上去吧。”
老胖回转过身子,望着老瘦滑稽地裂嘴嘻嘻一笑,道:“老瘦,你可以放开手了。”
老瘦依言放开了老胖的衣袖。
于是,这一胖一瘦两个老人一齐举了步,登上山道,往上走去。
少林寺的大门,侧门,全都紧紧的关着,四周静悄悄地不见一个人影,完全不是往常的样子老瘦伸掌虚空推了推大门、侧门,都关的紧紧的,没能推得开,不由眉头微绉了绉,望着老胖道:“老胖,里面关着呢,怎么辨?”
老胖道:“加点力气吧!”
老瘦道:“那岂不推倒了么!”
老胖道:“少林寺内多的是金子银子,推倒两房门有什么要紧。”
老瘦点头一笑道:“这话有道理,少林和尚有的是金子银子,推倒两扇门算得什么,重做两扇就是了!”
忽又肩头一绉,问道:“老胖,你看该是推小还是推大的呢?”
老胖道:“当然是推大的了,凭我们兄弟俩的身份,怎么可以走小门进去。”
老瘦道:“老胖,那大的可是坚逾精钢的乌木做的呢!”
老胖道:“老瘦,你可是怕推不开它么?”
老瘦霜眉一轩,道:“笑话,别说是两扇乌木门,就是两块精钢门,也势难挡得我老瘦‘两仪神罡’掌力的一击呢!”
话落,条然出掌猛朝少林寺的大门虚空推去!
“碎!”
一声巨响大震过处,两扇大门应掌而倒!
老胖陡地扬声哈哈大笑道:“老瘦,你的‘两仪神罡’可真是越来越精纯了。”
老瘦也哈哈一笑道:“老胖,老瘦心里可明白得很,如果此起你那“干元神罡”来,却仍还要逊色三分呢!”
矮胖老人又是哈哈一笑道:“老瘦,我们兄弟俩还说这些客气话作甚,彼此彼此吧。”
两扇大门倒塌的巨响大震声,早已惊动了少林寺内的和尚,飞奔出四个年轻的和尚,瞪目怒声喝道:“两位施主何故毁坏寺门?”
老瘦望了四个年轻和尚一眼,转向老胖道:“老胖,你对他们说吧。”
老胖点了点头,望着四个年轻和尚嘻嘻一笑,道:“小和尚,你们玄一老和尚呢?”
四个年轻和尚脸色不禁微微一变!其中一个年岁较长,法名明果和尚目注老胖问道:
“两位要见本派掌门人?”
老胖笑道:“不错,你去叫他出来吧。”
法明和尚道:“掌门人已经闭关了。”
老胖道:“不能见客么?”
老胖嘻嘻一笑道:“你去告诉他,就说我老人家说的,任何客人他都可以不见,我们老兄弟俩来了,他是非见不可!”
法明和尚眼珠儿微微一转,才待张口时,突闻一声沉喝道:“法明,你们退开!”
灰袍飘飘,一名年约六旬上下的老僧快步了过来,双合十朝胖瘦二老躬身施礼,肃容说道:“玄知拜见二位老前辈,门下弟子无知,不知二位老前辈光降敝寺,怠慢失礼之处,倘望二位老前辈多多原宕勿予见怪!”
老胖霜眉微微一绉,摆手道:“好了好了,别和我老人家闹这些虚套废话了,玄知,我老人家问你,玄一他现在何处?”
玄知和尚恭敬地道:“现在闭关中。”
老胖道:“你去告诉他,就说我老人家要见他,叫他出来。”
玄知和尚犹豫地道:“这个”
老胖双目忽地一瞪,道:“这个什么,你可是不肯去?”
玄知和尚心中一震!道:“玄知不敢!”
老胖道:“不敢什么?你是不敢去,还是不敢不肯去,说清楚些。”
玄知和尚眉头征微一绉,恭敬地道:“玄知是不敢不肯去,只是”
语声微微一顿,问道:“老前辈有什么事么?”
老胖叱道:“废话,没有事,我们两位老人家会跑来么?”
玄知和尚道:“是什么事?老前辈可否先告知玄知,玄知也好据以前去叩关禀知掌门师兄,奉请掌门师兄出关和老前辈相见。”
老胖道:“我老人家如果不告诉你什么事情,你便不能去叩关,是么?”
玄知和尚点点头道:“实情确是如此。”
老胖道“就凭我们两位老人家来了,要见他,这理由难道还不够么?”
玄知和尚有点窘迫地道:“这个”
老胖双眼一翻,精芒电射地道:“什么这个那个的,够就够,不够就不够,说话那么吞吞吐吐,惹得我老人家冒了火,可别怪我老人家赏你两个大嘴巴。”
玄知和尚心中不由一骇,情不自禁向后退了一步。
老胖嘻嘻一笑道:“你别怕,我老人家并没有真要打你的嘴巴呢,不然,你纵是再往后退上八步,一样的躲不开的!”
语音微顿,笑了笑,道:“玄一他在何处闭关?”
玄知和尚深知这一胖一瘦两位老人在武林中辈份奇高,而且脾气古怪,也极难惹,不敢不据实回答,微一迟疑,道:“在后面静室内。”
老胖目光寒电地注目问道:“玄知,你没有说谎吧?”
玄知和尚肃容道:“玄知不敢。”
老胖点首嘻嘻一笑,转向老瘦道:“走!老瘦,我们自己找他去!”
话落,二人齐举步跨进寺内向里面走去。
玄知和尚心中一惊!连忙横身拦住,双手合十躬身说道:“二位老前辈且请留步。”
二人脚下一停,一直不愿开口的老瘦忽然眉锋一皱,语冷如冰,脸色凝寒地道:
“玄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拦路!”
玄知和尚恭敬地道:“玄知不敢,玄知已决心拚受掌门师兄的责叱,也要去替两位老前辈叩关,奉请掌门师兄出关相见。”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现在暂请两位老前辈驾息内殿侍茶。”
老瘦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老胖卸哈哈一笑道:“玄知,你要是早这么说,不就得了么。”
内殿中,玄一掌门和胖瘦两位老人家见了面,三人分宾主落坐,坐定,不待玄一掌门开口,老胖抢先问道:“掌门人可知我们老兄弟俩的来意么?”
玄一掌门摇摇头道:“不知两位老前辈光降要见玄一有何指教?”
老胖道:“我们来向你查问一件事情。”
玄一掌门道:“但不知是什么事情,竟然劳动了两位老前辈的大驾,想来定必是桩十分重大之事了!”
矮胖老人嘻嘻一笑,道:“这桩事情虽很重大,其实,与我们老兄弟俩可是风牛马不相关,我们老兄弟俩只不过是“狗咬耗子”爱多管闲事罢了!”
玄一掌门双掌各十,低喧了声佛号,肃容说道:“老前辈说得太客气了,武林之中,谁不知道两位老前辈一身侠骨义胆,古道热肠,生平”
老胖忽地哈哈一声大笑,截口道:“得了得了,你也别捧我们兄弟俩了。”
语声征微一顿,条地正容注目问道:“玄一,我问你,那个残杀八大门派弟子的凶手是什么人?”
玄一脸色微征一变“摇头道:“玄一不知。”
老胖又道:“玄一,你是真的不知么?”
玄一掌门道:“玄一确实不知。”
老胖又道:“如此,我老人家再问你,你们八大门派突然一齐宣布封山十年,那又是为了什么?”
玄一掌门身躯不由条起轻顿,有点语塞地摄啸地道:“这个”
矮胖老人双目陡地一瞪,寒电激射,逼视着玄一掌门,沉声道:“这难道你也能说不知道么?”
玄一掌门唇角一阵轻轻抽动,神色沉凝地缓缓说道:“玄一有不得已的隐衷!”
老胖道:“什么隐衷?”
玄一掌门道:“请老前辈原谅,玄一实在无法奉告。”
老胖霜眉深锁,目光灼灼如电地凝视着玄一,沉吟不语。
稍顷,话锋忽地一转,问道:“玄一,你闭关在做什么?”
玄一掌门道:“静修,悔过。”
老胖道:“不是在参修什么佛门高深绝艺,高深的禅功么?”
玄一掌门征一摇头道:“玄一自知资质愚鲁,天赋不够,对于佛门高深的上乘绝学禅功,纵然埋首潜修苦习十年,亦难望有所大成!”
语锋微顿,轻声一叹,接道:“是以,刻下玄一虽在闭关中,也未敢有稍作尝试之心!”
老胖略一沉吟,又道:“玄一,我希望你说实话,你们八大门派突然一齐宣布封山十年之举,也和那残杀你们八大门派的凶手有关,是不是?”
玄一掌门身躯倏又一阵轻顿!道:“老前辈,玄一请求你老对此有关的问题,别再追问下去了,好么?”
老胖道:“为什么?问不得么?”
玄一掌门摇首苦笑了笑,道:“什么也不为,玄一只请求老前辈别再追问。”
老胖脸色一寒,道:“如果我老人家一定要问呢?”
玄一掌门正容说道:“玄一也只有一句“无可奉告”为答。”
老胖冷冷地道:“如此,你是决心什么也不肯说了!”
玄一掌门道:“玄一也是迫不得已,请老前辈千万原谅!
老瘦突然一声冷笑,道:“玄一,你还记得我们兄弟俩的规矩么?”
玄一掌门脸色微微一变!点首道:“玄一记得。”
老瘦冷哼一声,道:“你既然还记得,便当知道如是触怒我们老兄弟俩冒了火,那可就由你得你了,明白么?”
玄一掌门心头不禁暗暗一顿!点首道:“道:“老前辈如果一定不肯谅解,玄一无他,唯有一死而已!”
此语一出,胖瘦两位老人神情全都不由微微一呆!彼此互望了一眼,默然不语,一时之间,竟有点不知应该如何才好。
玄一掌门忽然轻声一叹,接着又道:“玄一也是迫不得已,两位老前辈倘然谅解玄一,则玄一与少林数百弟子就均皆感激不尽了!”
胖瘦两位老人本是满怀义愤热心而来,想不到玄一掌门竟是什么也肯说,并且还请求他们不要追问此事。
如此,他们二人倒以乎真成了那狗咬耗子多管闲事了。”
老胖霜眉深锁,默然了稍顷之后,目光转望着老瘦问道:“老瘦,如今你说该怎么办?”
老瘦道:“老胖,随你的意思。”
老胖道““我们上武当去怎样?”
老瘦一点头道:“老瘦没有意见。”
老胖忽地哈哈一笑,道:“如此,我们走吧!”
老瘦道:“走!”
二人同时长身站起,玄一掌门连忙也站起身子双手十躬身说道:“玄一恭送两位老前辈的玉驾!”
老胖冷停了一声,袍柚一拂,道:“不用!”
身形弹射,黄影划空,一掠十多丈,起落之间便已越出少林寺外,飞驰下山直扑武当而去。
在武当“三清宫”中,胖瘦二老见到了武当掌门元灵老道,但情形和少林寺大致一样,元灵老道也是宁死什么也不肯说。
于是,二老又转道上了峨嵋。
可是所得到的竟和少林武当是个同样的结果,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至此,胖瘦二老都感到伤脑筋了,也大惑奇怪而又骇异了,四道雪白的双眉,也都绉得更深更紧了!
离开峨嵋,二老默默地走了一段路也后,胖老终于忍不住地开了口,停步望着老瘦问道:“我们现在去那里呢?”
老瘦毫不考虑地道:“回去。”
“回去?”老胖翻了翻眼睛,道:“事情难道就这么算了,不问了么?”
老瘦道:“不算了又怎样,那些秃头和牛鼻子既然什么都不肯说,我们又何必多管闲事呢,回去享享清福,过过逍遥悠闲的日子,那还不好么!”
老胖嘻嘻一笑,道:“老瘦,你不觉着这桩事情太以反常奇怪么?”
老瘦道:“反常他自反常,奇怪他自奇怪,与我们何关!”
老胖道:“老瘦,你感觉心灰心冷了!”
老瘦点点头道:“老老瘦确是心灰意冷了!”
胖老人道:“老瘦,你是决心不管这桩事了么?”
老瘦道:“我实在懒得管了!”
老胖眼珠儿微微一转,道:“老瘦,这恐怕有点不大好呢!”
老瘦一征!道:“为什么?难道我们一定要非营不可?”
老胖点点头道:“老瘦,我们如果就此撒手不管,将会有人说笑我们胆小怕事呢!”
老瘦白眉一轩,威态慑人地道:“谁敢!”
老胖笑嘻嘻地道:“这还用问,当然是那些江湖人物了!”
老瘦威态微敛,冷哼了一声,道:“那个不长进的东西敢讥笑我们兄弟俩,我老瘦非揪下他的脑袋拿来当球踢着玩儿不可!”
老胖笑了笑道:“老瘦,如果别人只是在背后讥笑我们呢?”
老瘦道:“我们难道不会找他么!”
老胖道:“别人在背后讥笑我们,江湖上那么多的人,我们又不知道是谁,如何找他呢,纵然知道了找到了他,他要矢口否认,没有在背后讥笑过我们,事情无凭无据,你老瘦又能拿他怎样呢?”
老瘦眉头不由一绉,道:“这个:“老胖忽又笑了笑,按着又道:“老瘦,如果讥笑我们的人,便是那迫令八大门派封山之人,残杀八大门派弟子,你便又将如何呢?
老瘦双眼陡张,寒电激射地道:“他敢!”
老胖脸色忽地一肃,道:“老瘦,老胖可不以为他会有什么不敢的!”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他既连八大门派都敢惹了,岂会在乎我们老兄弟两个呢,你以为我老胖这道理对不?”
老瘦微点了点头,倏又威态猛张地道:“他要真敢讥笑我们老兄弟俩,我老瘦必定遍访江湖找他,叫他试试我‘两仪神罡’的厉害!”
老胖嘻嘻一笑,道:“老瘦,我老胖有个意见,你赞成不?”
老瘦道:“什么意见?”
老胖道:“于其等他讥笑我们老兄弟俩时,再遍访江湖找他,不如现在就”
老瘦接道:“现在就开始找他?”
老胖一摇头道:“不,对八大门派的事情继绩管下去,不弄个水落石出不止不休,你以为如何?”
老瘦微一沉吟,点点头道:“好吧,就依你老胖的意思吧。”
老胖忽地扬声哈哈一笑,道:“如此,我们走!”
老瘦身形末动,问道:“去那里?”
老胖道:“华山。”
老瘦道:“你是想去找那华山丫头问问?”
老胖点头道:“华山丫头不像那些秃头,牛耳子样的死心儿一条,我想她也许会说实话,透露一些消息原因给我们。”
老瘦郡不以为然的摇摇头道:“依我老瘦看还是不必了,去了也是徒劳白费!”
老胖道:“我们何妨去试试呢?”
老瘦道:“要去你老胖自己一个人去试试好了,我老瘦可是决意不去!”
老胖道:“那么依你老瘦的意思呢?”
老瘦道:“干脆在江湖上查访,我想总会查出一点什么蛛丝马迹的!”
老胖想了想道:“如此,我们老兄弟俩便分头行事,如何?”
老瘦道:“你的意思是,你上华山去找那丫头查问,我老瘦则在江湖查访,对么?”
老胖点当道:“你认为这办法怎样?”
老瘦道:“可以,我们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会面呢?”
老胖道:“你在江湖上查访,行止难料,这会面的时间地点就由你决定好了。”
老度想了想,道:“我们在江南会面如何?”
老胖点点头道:“好江南什么地方呢?”
老瘦道“岳王墓。”
老胖忽地轩眉扬声哈哈一笑,道:“好地方,北临“西湖”南眺“灵隐”北高岑”西有“保叔”“玉泉”东有“苏堤”法相寺”湖光山色,风景秀丽宜人,老瘦,看不出你倒是真会利用机会享受呢!”
话锋微顿,接着又问道:“时间呢?”
老瘦道:“半个月后的今晚三更时分,过时不候。”
老胖忽地一伸舌头,道:“乖乖,从峨嵋到华山,再出华山到杭州,时间限定半个月,老瘦,你这是存心要我老胖的好看,想叫我老胖跑断两条腿么?”
老瘦微微一笑,道:“老胖,这可不是没有代价呢?”
老胖一征!翻了翻眼睛,道:“老瘦,这会有什么代价?”
老瘦笑道:“除了免费享受欣赏那水秀山明,风光宜人的景色之外,我老瘦还另有赏赐!”
老胖道:“什么赏赐?”
老瘦道:“二十年的陈年女儿红十斤,怎样?值不值得?”
老胖不禁馋了馋嘴唇,咽了口馋涎,连连点头道:“值得值得,有了这十斤二十年的“女儿红”我老胖纵然真的跑断了双腿,也不会喊冤的了!”
说罢,扬声哈哈一阵大笑。
身形随着笑声腾射中空,笑落,人已远在百丈之外。
四月,天气更暖和了些。
江南道上,游人也更加的增多了。
这天,日落时分。
凭临西湖的“西湖春”酒楼门外,来了位黑衣少年书生。
这少年书生大概生性喜爱黑色吧,头上戴的是黑儒生巾,身上穿的是黑儒衫,衫角儿随风飘起,可以看到里面穿的是条黑长裤,连手上提的那只书箱,竟也是黑黑漆漆的。
年纪大约有二十三四的样子,相貌却生的很俊,长方型的脸儿,白中透红,红中似乎又隐隐乏透着紫气。
“尤其是他那股气质,冷冰冰的神色,更令人觉得有着莫名的悚栗!迫人不敢正视,窒闷的感觉!
黑衣少年提黑漆书箱,步履飘然潇酒的进了“西湖春”上了楼。
这时,楼上的客人不多。
黑衣书生星目略一巡视,选择了一张临湖凭窗的座位,缓缓坐了下来,书箱也就随手放在桌上。
店伙计送上来,顺手抹着桌子,哈着腰,脸上带着笑地问:“公子爷,您要点儿啥?”
黑衣书生语音冰冷地道:“陈年花雕一斤,菜,随便配,要好!”语音虽极冰冷,但却很简短甘脆!
店伙计一面点首应是,一面却面现奇异不解之色地深深地注视了那只黑漆书箱一眼,然后才转身下楼而去。
原来这店伙计在适才抹桌子的当儿,曾顺手推了推书箱不料一堆竟未能推得动,而且边触手冰寒!
没推得动,这倒没有什么,书箱里装的是书,自然是很重的了,但是,那触手冰寒,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名店伙计的神情看在黑衣书生的眼里,嘴角倏然泛起了一丝冰冷的笑意,星目寒芒一闪而隐!
黑衣书生一人独占一张桌子,虽然大多数的人都不愿意惹麻烦去挤着坐下来,但,这情形决不会得泳远保持下去的!
突然,楼梯一阵“蹬蹬蹬”上来了两男一女三个人。
男的一个身着青衣年约二十七八,一个身着蓝衫年约二十四五,均是背后斜背长剑,相貌英挺,气宇轩昂,剑眉星目的英挺少年。
女的则是个-蔻年华,身着紫衣,容貌虽不太美,却也生得明胖皓齿,瑶鼻楼层,圆圆的脸儿,颇为讨人喜爱。
上了楼,三人目光略一扫视全楼之后,全都不由眉头微皱了。
少女秀眉皱了皱,道:“这里没有位置了,我们换一家吧。”
蓝衫少年用手一指黑衣少年那一某,笑道:“玉妹,那不是位置么,我们就在那桌子上挤挤好了。”
少女望了望黑衣少年和桌上的书箱一眼,地道:“表哥,你没看见么,那桌上放着只书箱呢!”
蓝衫少年笑道:“那还不简单,叫他拿开就是了。”
说着就大步走到黑衣少年桌旁,气态有点凌人地道:“朋友,把你的书箱拿开一边去!”
黑衣少年听如未闻,目窗口外湖心,一手擎杯浅饮依旧。
蓝衫少年见状,心中不由有气,大声道:“喂!本少爷和你说话,你听见了么?”
黑衣少年冷冷地道:“没有地方放它。”
青衣少年走上一步,道:“老弟,把它放在桌底,怎样?”
黑衣少年摇头道:“放在眼睛看不到的地方,要是被人偷去了怎么办?”
蓝衫少年不屑地道:“一只书箱子,里面装的不过几本破书而已,谁还会偷你的,你也太黑衣少年突然一声冷笑,道:“你认为里面只是装的几本破书么?”
蓝衫少年道:“难道还是一箱金银珠宝?”
黑衣少年道:“钱财如粪土,金银珠宝又能算得了什么!”
蓝衫少年不禁一怔,道:“里面装的难道还是什么稀世奇珍不成?”
黑衣少年冷笑道:“这只箱子里装的虽不是什么稀世奇珍,但是凭你阁下,就是有一百条命,也赔它不起!”
蓝衫少年剑眉条地一挑,朗声哈哈一笑,道:“你好大的口气!”
语声.一顿即起,问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黑衣少年道:“说出来会吓掉你魂!”
蓝衫少年轩眉一声冷笑道:“本少爷不信,便要看看它?”
说看伸掌便朝书箱盖抓落!
黑衣少年条地伸手,一个指头落在书箱上,语声冷峻如冰地道:“不行,你现在还不能看!”
黑衣少年似乎微微一惊,条然回首,面露茫然之色地道:“阁下,你在和区区说话么?”
蓝衫少年轻哼了一声,道:“不错,本少爷正是在和你说话。”
黑衣少年眨了眨眼睛,道:“阁下,区区并不认识你呢!”
蓝衫少年道:“这-不需要认识。”
黑衣少年道:“不认识也有话好说么?”
蓝衫少年用手一指书箱,道:“把它拿开去!”
黑衣少年淡淡地道:“阁下,你要区区把它拿到那里去呢?”
蓝衫少年道:“随便你拿到那里去放着都行!”
黑衣少年道:“这桌子上不行么?”
蓝衫少年一摇头,道:“不行!”
黑衣少年道:“你有理由么?”
蓝衫少年道:“你没有眼睛么,这楼上已经没有一个空位子了,只剩下你一人独据一桌,这理由你明白了么?”
黑衣少年淡然一笑,道:“敢情是阁下想在区区这张桌子上挤一挤是么?”
蓝衫少年道:“你既然明白了,就快把它拿开吧!”
黑衣少年忽地脸色一寒.,摇头道:“不行,办不到!”
蓝衫少年怒道:“你不肯么?”
但是,蓝衫少年落在书箱上的手掌却已飞快地缩了回去,脸上也跟着变了色,目露惊异地注着黑衣少年惊问道:“你这书箱是铁的?”
黑衣少年淡然点首道:“不过不是普通的铁!”
蓝衫少年道:“什么铁?”
黑衣少年道:“海底万年寒铁!”
此语一出,蓝衫少年,青衣少年和那紫衣少女心头全都不由暗暗一凛!
自然,他们也都明白了,这黑衣少年分明也是武林中人无疑!
青衣少年忽朝黑衣少年抱拳一拱,道:“请教朋友尊姓大名?”
黑衣少年傲不为礼,冷冷地道:“姓文,阁下是黑虎堡的弟子么?”
青衣少年道:“不错,在下陈中明,排名第三。”
语声微顿,一指蓝衫少年接道:“这是在下的七师弟,袁志高,外号人称“玉面郎君””
黑衣少年冷然领首,条地.巧向那紫衣少女问道:“姑娘是“罗浮宫”门下么?”
紫衣少女首轻点地道:“妾身名叫欧小玲。”
黑衣少年目光条又转向“玉面郎君”袁志高冷声道:“阁下,你相不相信区区的话?”
袁志高愕然一怔道:“什么话?”
黑衣少年冷冷地道:“这书箱里的东西,你见看了会吓掉你们兄弟的魂,论价值,你们纵有一百条命也赔不起它!”
“玉面郎君”袁志高双肩一挑,沉声道:“姓文的,你这等口气也太狂妄欺人过份了!”
“是么?”黑衣少年嘿嘿一笑,道:“阁下,别说对你们师兄弟两个,就是你师父“飞环虎掌”单俊当面,区区也会是这等口气呢?”
欧小玲秀眉微微一皱,问道:“你这箱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可以说给我们听听么?”
黑衣少年冷然道:“欧姑娘,这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你你最好别多咀,也别问!”
欧小玲秀目一瞪,道:“怎么了我问不得么!”
黑衣少年道:“姑娘,区区可是一片好意,也说的是好话,希望你别自找麻烦!”
欧小玲粉脸凝寒,填怒地道:“如果我一定要问,要找麻烦呢!”
黑衣少年耸耸肩,淡淡地道:“区区莫可如何,那就只好听由你自己了。”
陈中明年纪较大,修养虽然较深,但是眼见黑衣少年这种神色冷梭如冰,词锋咄咄逼人的气势,心底也不禁忍不住生起怒意,脸色条地一沉,道:“文朋友,听你的口气,好象是存心要和我们师兄弟过不去,是么?”
黑衣少年冷冷地道:“是又怎样?”
陈中明双眉一挑,道:“我师兄弟得罪你了么?”
黑衣少年道:“可以说是没有。”
陈中明道:“那么,你是与本堡有过节了?”
黑衣少年冷哼一声,道:“不错,区区和你们黑虎堡仇深似海!”
陈中明、袁志高,欧小玲三人脸色全都不禁剧然一变!
欧小玲注目问道“什么仇?竟然仇深似海!”
黑衣少年星目冷凝地望了欧小玲一眼,未答。
欧小玲秀眉一挑,瞪目娇喝道:“我问你话,你听见了么?”
黑衣少年.冷然道:“姑娘,区区实在不愿和你-嗦,希望你别激怒了区区。”
欧小玲道:“激怒了你便怎样?”
黑衣少年星目燕地飞闪两股汉人战栗的寒电,语音冷凝,短促而低沉地道:“杀人!”
欧小玲、陈中明、衰志高三人听得心头全都一禁一顿,脸色再次一变!
陈中明眼珠儿微转,嘿嘿一笑,道:“那么陈某请教?”
黑衣少年道:“无须请教,见到箱子里的东西你们师兄弟就明白了。”
袁志高道:“箱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黑衣少年道:“不能说。”
袁志高道:“可以看么?”
黑衣少年领首道:“可以。”
陈中明道:“那就请打开来请我们师兄弟瞻仰瞻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