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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秋高激动得全身肥肉直跳,只知一再赞道:“好剑法好剑法”
解英冈静随秋高身旁,默默不语,他心中懊悔那一剑过狠,无冤无故的伤了狄云。暗忖:“只怕自己那一招初学会,无能收发自如,唉!要是施展刀法就不致于伤他了!”
走到广场尽头,山崖阴影上跳出一人,喝道:“来者何人?”
秋高抱拳道:“厨司司主秋高皆属下解英冈试剑。”
那人身着黑色劲装,在暗影下看不清面貌,问道:“可有剑符?”
秋高递过一只银色小剑,此剑是通过外围试剑的凭证,那人接到手,声音微缓道:“试剑者跟我来?”
“老弟跟他去。”
解英冈道:“你呢?”
秋离苦笑道:“我虽为一司之主,却不够资格入内,老弟。好自为之,内围试剑合格,你就是教主的卫士,到那时不受任何一司属管,位置在我秋离之上。”
解英冈不在乎这一点,他主要目的是见教主,这内心的欲望无一日减,日超澎湃。
那人等着不耐道:“快走!”
解英冈向秋高一抱拳,道声:“再见。”
随那人走过暗道,来到一座岩洞前,岩洞两侧各挂灯笼一只,一边灯笼纸上书“内围”
两字,另一边书“试剑”
进洞绿光幽幽,宽大的岩洞内,四壁高挑巨大的绿纱灯笼,有的上书“拜月”有的上书“教主”合起来念尽是“拜月教主”“拜月教主”
上头一把交椅,甫盖金色棉技,锦披直甫而下,拖延至最后一层石阶,交椅高高在上。
洞的周侧,一站立数十位汉装少女,她们头上各插金凤凰一只,身扛装磺美丽的长剑,各位站立之处,恰在一张绿纱灯笼下。
当中挺腰端坐五名剑服青年人。带解英冈进来那人指着那五人道:“你同他们坐在一起。”
五人分两排坐石地上,最后一名挂单。解英冈走上与他并肩坐下,侧首只见他是先进一步名叫战明的剑手。
解英冈对他含笑招呼,却见他凝目垂视,不理不睬,仿佛没瞧见解英冈坐到身旁来。
解英冈碰个软钉子,也不在意,可是他不像那五人坐的端正,一会儿摸摸头,一会儿动动身体。
六人中解英冈最令人注目,坐的不安份一例,服束更是一例,唯有他穿着粗布衣裳,另五人皆是考究的剑服,他们剑插身后,解英冈却把剑放在膝头上。
解英冈实在不习惯洞里窒息的气氛,更不习惯没来由的像石像般端坐。他生性自由,不愿意受任何约束,要叫他也端坐不动,实比杀他还难。
一个不小心,解英冈把膝头上的长剑滑出剑鞘,那只铁锈斑斑的剑身四下皆见,顿时早就想笑的汉装少女,-一嗤声轻笑。
她们笑解英冈毛头小伙子,坐不安稳,更笑他那把锈剑,以这种废剑来参加内围试剑,未免有点突梯滑稽。
蓦听洞里传出一阵尖锐异常的哨子声,这声音惨厉难听之极,解英冈不觉打个寒呼,毫毛直竖,却见旁人没有知觉般,只是嗤笑的少女,赶忙正脸止笑。
解英冈自骂:“胆小!”忽又听见一阵惨厉的怪响,似是恶鸟齐鸣,又如毒蛊合啼,解英凶惊得弹身跳起,惊慌之状令人喷饭,可是此时汉装少女无一敢随便笑了。
突然间眼前一亮,洞里头射来一道耀眼异常的金光,光芒中两名黑衣童子走了出来,微微躬身,说道:“教主上座。”
接着两名白衣童子走出,一会又是两名蓝衣童子,两名黄衣童子,两名红衣童子,十位童子分批走出,按红,黄,蓝,白,黑的次序站立交椅下的石阶上
十人站定,各从口袋中拿出一双古怪的哨子放在口中吹了几下,顿见洞中所有人连端坐不动的五名剑手在内,同时伏拜在地。
这时解英冈却变得端坐不动了,心想:“我非拜月教徒,何必向她行伏拜大礼!”
十位吹哨的童予见他不拜,眼睛齐皆瞪着他。解英冈装作没看见,垂目凝视起来。
此刻两名金衣少女走出,又道:“教主上座。”
到这时才见教主走出来,解英冈顿觉异香扑鼻,忍不住向她直目看去。
只见她仍是金纱裹体,赤着双足,足踝上套着金环,手臂上也套着金环,活像那天宫下凡的哪叱太子。
只是这位“太子”烟餐雾鬓,美得尤如金色魔鬼,不!不!
应该说是金色仙子。
他解英冈又看得呆住了。
这位拜月教主,目不斜视,却知一人未伏拜,而且没有礼貌的盯着自己,不由蛾眉轻蹙。
斗闻一人喝道:“大胆!”
解英冈一惊,收回目光,转向女教主身后两位男人。左边那位四十多岁面目平凡的中年人,右边喝叫那人二十余,眉目俊佻,身着金色长袍,装饰豪贵,不似那中年人普通长袍,乡庄太平绅士的样子。
那金袍人喝毕叫道:“来人,把他拉出去,挖目!”
顷刻两位黑衣劲装的卫士奔进,正要绑架解英冈,女教主娇滴滴道:“慢!”
金袍人道:“教主,此人对你无礼而视。”
女教主道:“那少年不是本教教徒,不能以常礼重情。”
金袍人怒道:“他毛臂上套着龙形护圈怎能说不是本教教徒?”
女教主道:“或许他入教未久,不知本教礼节,情有可愿。”这话说来,有心庇护解英冈了。
金袍道人无话再说,两位卫士见副教主再无异议,躬身退出。
金袍人位在女教主一人之下,名叫莫小寰。
解英冈好生感激“她”出面,若非“她”好言几句,此时场面定然令得自己十分难堪,只觉“她”不但美若天仙而且心地善良,尤其关心自己
解英冈尽往好处去想那位女教主,把她当作心目中十全十美的女性。
女教主上座后,众人才起立,恢复原状。
那边端上两张椅子,一左一右的放在金交椅两侧,左椅坐上中年绅士,右椅坐上副教主莫小寰。
莫小寰道:“今日试剑只有六位么?”
洞外一位卫士走进道:“回禀副教主,仅此六位通过外围试剑。”
莫小衰道:“尔等六位各报所属姓名后,分对试剑,首战胜者三位再连环比试,最后连胜三场者夺取教主亲随卫士。”
当下首两位起立报名道:“龙须司卜恒。”
“龙尾司万胜。”
解英冈随着另三人退到一旁,卜恒,万胜抱剑行礼后,各展本门剑法力战,七十个回合后,到底万胜厉害,胜了卜恒。
第二对“龙须司”属下名叫丁强的胜了。
第三对战时首先报道:“龙爪司战明。”
解英冈空手上前道:“厨司解英冈。”
众人一听“厨司”两字,齐皆面面相望,莫小寰也暗奇道:“厨司也出了人材?”
一直不动神色的中年绅士,脸色微微一变,他本来闭着眼睛谁也不看,这时张大着眼睛,仔细端详解英冈。
有人看他解英冈。解英冈丝毫不知,因他只知看着金交椅上的女教主。女教主狠狠瞪他一眼,意思怪他无礼,他也不管,心里似在呼道:“教主姑娘呀!我为你一定战胜三场,只要每日能看你一眼。
虽是卫士又何妨?“
他完全被“她”迷惑,一颗纯洁少年的心深深为她而陶醉。‘不顾大庭广众下,也不顾对方的地位是不可轻易视望的。
莫小寰怒喝道:“解英冈你的剑呢?”
解英冈回神道:“我不用剑。”
莫小寰大怒道:“试剑大会,不用剑用什么!”
中年绅士忽然插嘴道:“试剑大会旨在寻取攻学高强者为教主侍卫,本教各司一惯用剑,古曰试剑大会,其实有真才实学者不用剑也可以。”
莫小寰地位虽是一人之下,却甚尊重那中年绅十,大声笑道:“是,前辈说的是,只怕解英冈用别种兵刃,战明输了不服。”
女教主冷冷道:“武功孰高孰低不分兵刃之选择,战明若有不服,取消比试之资格。”
战明忙躬身道:“战明没有不服之意。”
莫小寰不得已道:“解英冈,你选什么兵刃?”
解英冈道:“刀!”
他弃剑选刀的用意,怕再伤战明,伤了狄云已是懊悔,再伤战明于心不忍,用刀也许能够收发自如。
战明等解英冈接刀在手,抱剑道:“请!”
解英冈不敢托大,回抱一礼。战明第一招“毒蛇出洞”凶狠毒辣,解英冈翻刀一撇,挡开来剑。
战明展开一路“十字剑法”此套剑法是龙爪司绝学,战明深具九分火候,狄云深为一级上护法只能与他战个平手。
然而在解英冈看来,此套剑法平平而已,他九诫刀法不展则已,施展出来,三招即可败敌。
转瞬二十招过去,女教主暗叹道:“此人武功平平,不堪大用。”
莫小寰心里冷笑道:“这种稀松刀法也配称具有真才实学的人物?”斜眼望了望中年绅士,意思在说:“你当他具有真才实学特准他换用兵刃,结果破坏试剑大会的规矩而已。”
中年绅士一点也不小看解英冈的刀法,凝神注视解英冈一刀一刀来往的脉路。
解英冈已给了战明二十招面子,立时刀法一变“飒”的~刀劈退战明,第二招弯刀弓腰“啪”的一声拍在战明背上。
战明红着脸跃退,解英冈一招独特刀式站立原地。
战明抱剑道:“多谢解兄手下留情。”光明磊落的退下去,不愧叫战明这名字。
中年绅士神情大变的附着女教主耳边,说了几句谁也没有听到的低语。
女教主听后,绝色的姿容黯然下来,不知她想到什么而致如此。
莫小寰很不高兴的说道:“解英冈,你第一场得胜,第二场和万胜接战。”有意教解英冈斗战下来,体力没恢复之际接战第二场。
照比赛原则应该万胜和丁强先战一场,胜者再和解英冈战,莫小寰内心不喜解英冈做教主的卫士,衷心希望解英冈落败,故而如此安排,心想:‘功力再高,连胜三场也不容易呀!“
哪知解英冈体力充沛之极,于万胜依然游开二十余招后,才变诫杀刀法三招得胜。
丁强见解英冈刀法之勇,不战先已馁志,二十招下来步步胆寒,解英冈只以一招诫杀刀法击败了他。
莫小寰莫可奈何的起立道:“本副教主宣布甄拔解英冈为教主亲随侍卫。”
这消息立即传出,外面众教徒闯说内围比剑厨司属下中选,径相转告道:“厨司属下中选,怪不怪!厨司会有人中选内围试剑?”
消息传到秋高耳中,秋高笑得合不拢嘴。只要是厨役闻言挺起胸膛,有的高兴得大叫狂呼。十位站立的童子掏出古怪的哨子正要吹教主离座的哨音,中年绅士摇手道:“且慢。
莫小寰内心老大不悦道:“前辈还有何吩咐?”
中年绅士笑道:“教主甚喜解兄弟刀法,特赐欣碧香酒一杯。”
女教主吩咐身后金衣少女道:“取我碧香酒来。”
那两名金衣少女进入内洞。不一会儿走出,各托一双半月形盘儿,一盘上放细颈酒壶,另一盘放着手工别致的高脚酒壶,全是纯金打造的。
女教主拿起酒壶亲自倒满杯,葱尖般的玉指持着那杯碧香酒,双颊微晕地笑道:“解兄弟,饮我碧香酒一杯。”
解英冈见她那美人倾城的笑容,灵魂生似出了窃,竞忘了上去接酒。
莫小寰暗怨女教主甚久,见此女将日常一人惯饮的碧香酒盛在她亲用的金酒杯内赐给解英冈喝,疾恨的双目几乎喷出火来,喝道:“不知礼的家伙,教主赐你酒喝,还不赶快上接!”
解英冈这下知觉,如痴如果地走上前去。
女教主左手持杯,右手食指暗弹一缕白色粉末射入杯内,这举动莫小寰看到,脸色在喜。
可怜的解英冈初涉江湖,不知人间的险恶,接过那杯碧香酒一饮而尽。
他第一次饮酒,醉的真快,只觉脸上发烧,胸腹中好像一条蛇在搅动,头渐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