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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咫尺画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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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里的小姑娘过来问,“何小姐还是喝咖啡吗?”

    “有柠檬水吗?”她想了想,问道。

    小姑娘点头,“有的。”然后便轻声退了出去。

    Jessica手里拿着针线和剪刀,坐在椅子上,一针一线缝着,神情专注。听到这对话时,她挑了挑眉,“什么时候喜好都变了?”

    “减肥呢。得创造一个良好的碱性体内环境。”何可人的声音清凌凌的,语调很慢,山风一样清凉。

    “你再减下去,可就是没胸没屁股的竹竿人了。女人嘛,还是得凹凸有致才好看。”

    Jessica一直忙到晚上夜幕将领,才总算七七八八算是修得差不多了。

    迟宇新打电话来。

    “我今儿有应酬,得晚些回去。”

    “嗯,好。”

    “你早点回家。我尽早回去。”

    “嗯。”

    等挂了电话,何可人抬起头来,才看见Jessica若有所思看着自己发笑。她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怎么了?”

    “看你春风满面,一看就是要做新娘子的。”Jessica直起身子,做了几个简单的伸展运动,随后将工具都收了起来,“一起吃饭不?”

    “嗯。我知道一家餐厅不错。”

    何可人给梅姨打了个电话,说晚上不回去吃了。

    两个人开车去了何可人说的那家餐厅。她每次来都爱点一样的东西,所以点菜的速度异常的快,倒是Jessica,捧着那菜单看了又看,斟酌了好半天,才定了下来。

    “我有选择恐惧症。”Jessica抚额,一脸无奈。

    正说话间,几个女生进了店里,其中有一个正是迟安然。迟安然一眼见着何可人,迅速扭过头,假装没有看见她。

    Jessica看着这一幕,笑起来,“以后你这嫂子可不好做。”

    “反正也不一起住。倒没那么麻烦。”何可人深以为然,既然对方摆明了不想搭理她,她也就自顾自吃着自己的。

    可偏偏迟安然同行的一个女生没看清眼下这情形,对迟安然说,“这不是你嫂子吗?”声音还挺大,这回,想装作没看见也不行了。

    迟安然扭捏了一下,脸色难看极了,连看着何可人的眼睛里都写满了恶意。

    “听说你们……婚期定了?”迟安然还是开了口。

    同行的几个人先去找了位子,只余下迟安然一人站在这边。

    何可人点了点头,轻声说,“是啊,刚定下来的。”一边示意迟安然要不要坐下来说。

    迟安然站着没肯动,直直地看着何可人。她穿着藕色短衫和黑色的长裙,头发比之前短了,蓬松的落在肩头。简简单单的扮相,却美得叫人惊叹。

    迟宇新身边的位置,明明本该是自己的。她不明白,怎么一夕之间,就变了天。没法明白。也做不到理解。

    “我没法祝福你们。”她直言。

    可面前的何可人依旧是那副泰然以对的表情,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静静看着自己。

    这话说得直白且不客气。

    Jessica也不诧异。

    “那是你的事情,我并不介意旁的人怎么想怎么做。若是在意旁人的看法,此时此刻,我也不会坐在这里。”何可人的话轻轻的,“感情是会过期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别人早就走开了,你又何必留在原地,固步自封?”

    迟安然咬紧了牙齿,死死地看着何可人,“因为你配不上三哥。娶了你,只会让三哥,让迟家蒙羞。”

    这话,何可人听得多了,这会落在耳里倒也没那么刺耳了。

    她静静看着迟安然,眼神澄澈,跟语调一样,温柔并不缺少气场,“我配不配得上,得迟宇新来说。他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可他选择了我。而你与其执著于此,不如做些自己真正该做的事情。你也放心,你今天说的这些,我不会对迟宇新说。”

    何可人说完这些,便没再看她,自顾自吃着饭。

    迟安然看着,咬了咬下嘴唇,转身走了。

    那边,几个人叽叽喳喳地问她前些日子迟宇新便说要娶婚礼什么时候办。迟安然坐在那,一言不发,实在被闹得烦了,才说,“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果然,几个人都安静下来。

    这才清静了。

    Jessica看着何可人,她反倒是淡定地很,动作优雅,跟个没事人一样。Jessica夹了一块永州血鸭,味道确实好极。她这些日子迷上了湘菜,菜系多偏酸辣,每每都觉得酣畅至极。

    “这小姑子还真是一点面子叶不给你。”Jessica感慨着,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些,显然是对何可人意见颇深。

    何可人想起以往迟安然和迟宇新的相处,有些食不知味。

    “她和旁人不同。”何可人说了这么一句,却不肯再往下说。

    那是迟宇新的前女友。即便两个人没明确交往关系,那也是前****对象。

    迟宇新长情,从未有过什么女人,这圈子里男的惯有的恶习,他倒是一点没沾。与迟安然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只对迟安然一个人另眼相待。

    这十年,他也没找过别的女人。

    迟安然回国后,一切都变了样,也难免会无法接受。

    更何况,她还有着种种不堪的黑历史,连洗白都做不到。

    何可人晚上回去的时候,已经九点多钟了。迟宇新还没回来。梅姨也没睡,听见声音从屋子里出来。

    “我给您冲杯牛奶。”梅姨一边说着一边往厨房去了。

    她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迟宇新没回来?”

    “嗯。”梅姨的表情黯淡了下去,“明儿是二少爷的忌日。他估摸着今晚回不来了。这么多年,这个日子,他基本都不回来的。”

    何可人蓦地想起之前姜瑜跟自己说过的话。

    迟家二少,迟宇新的二哥,是被她害死的。

    这件事情,迟宇新从不同她提及。即便她问,也每次都被他四两拨千斤的搪塞了回去。

    何可人站着没动,脑袋嗡嗡地响着。下一刻,她拿了包,转身就往外走,“我出去一趟。牛奶不泡了。”

    她走得特别快,跟带着风似的。

    梅姨还来不及多说什么,她人已经走了出去了。门被轰然关上,发出“砰然”声响。震得耳朵有些发麻。

    何可人一路开着车,这一条路,人流稀少。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只有路灯,静默地立着。

    她的眼睛有些发酸。

    很多事情,想起的越多,就越难过。

    她在遇到花店时,停了车,买了一束花。她原想着买菊花,可看见百合时,总觉着百合好些。莫名其妙地直觉。

    花店老板一边将花包起来,一边说,“我都准备关店了。我这地方偏,这么晚买花的人少呀。”

    热情的面庞和更加热情的语调。

    何可人面对陌生人的热情时,总有些无措。

    她索性就什么都不说,只是微笑。

    这一路上,倒是寂静的很。十月底了,风很凉,吹在身上凉意肆虐而生。可这凉意,可多多少少叫自己清醒一些。

    夜晚的西山,寂静极了。满山的墓碑齐齐整整地立着。低矮的灌木和台阶两边的水杉,静静地挺立着。

    山风不断地刮过来。风声在耳边呼啸着。

    何可人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抱紧了自己一些。台阶很高,她爬得有些累了,微微喘着粗气,身上的凉意也渐渐散了些。

    离迟宇新的墓碑还有一段路的时候,她就看到了一团漆黑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影子拓在地面上,泼墨一般的浓重。

    她放慢了脚步,等走近了些,迟宇新听到声音,抬起头来,一眼见到是她,眼底里都是诧异。

    迟宇荣的墓前放了好几瓶酒和一个斟满酒的酒杯。迟宇新手边放着一叠一次性杯子。他席地而坐,手边已经放了一个空瓶。还有一地的烟蒂。

    月光下,他看上去比平日里沧桑了许多。

    何可人没说话,沉默上前,将手中的花放在墓碑前。她学着他,盘腿坐在地面上。地上凉的很,凉意直往肌肤里钻,风呼呼地吹着山头的树。

    “你怎么来了?”迟宇新地声音有点哑,沙沙的。

    她拿了杯子,也给自己倒上一杯酒,“知道你在,所以我来了。”停了停,她又看着墓碑上那与迟宇新像极了的人,“即便我不记得,即便你不说,我的罪孽,也是没有办法掩盖的吧。”

    这种时候,不想你一个人在这里,与烟酒为伴,寂寞以对。

    因为你在。只要有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迟宇新看着她,那双狭长的眼睛里,慢慢地流露出悲伤来。

    她仰起头,将那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不管不顾的模样。

    他突然将她够进怀里,摁在自己的胸口。

    “这不关你的事。”

    从来,就与你无关。这是我的罪孽。

    我的罪,即便是在这黑暗中都无法被湮灭。

    但,若人生重新来过,我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

    对不起。

    他身上是浓郁的烟草味和酒香,混在在一块,格外浓烈。刺激着自己的嗅觉。她睁着眼睛,静静开口,“那我能知道始末吗?如果没有见到事实,我相信与我有关。我不信,这是空穴来风。”

    回答她的,只是这山间的风声。和迟宇新的心跳声。

    迟宇新好半晌才放开了她,他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也不点燃,只拿在手中把玩着。他低着眉,侧脸是好看的弧度,眉眼鼻子和唇部的轮廓清晰分明。

    何可人也没说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她静静地看着这墓碑上的人,四似曾相识。可翻遍了记忆,也找不到蛛丝马迹。无迹可寻。可是,不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