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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卿清的脸很近，近到余鱼甚至能看见她嘴里那颗玉米糖之上细致的纹路。
显然，她刚刚把这颗糖吃下不久，连外边的形状都还保存着。
“啊......”
余鱼承认这一幕很诱人，很难不亲上去直接夺走她口中的糖果，但是余鱼是个有廉耻心的正常人，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事来。
......当然在家也不太敢。
于是他趴在桌子上，一副气馁的样子：“想吃甜甜的东西......”
“甜的，我有啊！”
姜虞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去在自己的课桌下边捣鼓着什么，但是当她回头的时候，余鱼的桌子上已经堆了一小堆零食了。
糖果，小面包应有尽有，而他身边的顾卿清还拿出了自己的手套，从里边掏出了一颗棒棒糖，剥开之后硬塞进了余鱼的嘴里，然后拍了下他的脑袋。
“你不用在我衣服里边藏，我带了的。”
顾卿清指了指余鱼桌子上那堆积如山的零食，然后微微偏头，不再多说什么，大有一种“事了拂衣去”的淡然。
而姜虞和白昕朵总感觉顾卿清在转回去的时候，那清冷的目光似乎扫过了她们一般。
一种遍体生寒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就连像姜虞这种带有偏执的人在顾卿清面前也根本不敢发病，只是把手中的小零食塞进了余鱼面前的零食堆里边，这就已经是她最后的倔强了。
而周围的男生看着他们四人的互动，已经变得麻木了。
在整个班级之中，余鱼在刺杀榜的排名从来都是第一，从未动摇。
尤其是在看见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顾卿清温柔地拿出一堆专门给余鱼准备的零食之后，他们心底的那种嫉妒心理直接升上了顶峰。
但是，他们却无能为力。
因为全校的人都知道，顾卿清的眼中只有余鱼一个人。
哪怕有着许许多多质量极高的追求者，她从来也是不假辞色。
这就是他们学校的第一高岭之花。
而顾卿清本人则是对他人的想法漠不关心，她现在在想自己刚才的动作是不是不够大胆，余鱼居然没有凑上来亲她。
但是按照其他人格的见识来看的话......应该是没有能抗拒自己的“进口糖”的。
最终顾卿清目光涣散地发呆，得出了一个她一直以来默认的结论：
余鱼是个怂货。
而且年龄越大就越怂。
她开始怀念余鱼小时候不管三七二十一见面就要亲亲抱抱的时候了。
“余鱼，你怎么回事？一到学校就把这里当食堂了是吧？！”
余鱼回味着嘴里糖果的时候，窗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大吼声，把整个教室都震了一震，“零食都快堆成山了！你把学校当什么了？？”
邓瑾元站在窗边，怒目圆睁，铮亮的光头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像是天王金刚一般充满着压迫力。
“呃......您刚刚不是说了么，把学校当作......食堂？”
“你小子，还敢皮是吧？！”
邓瑾元噔噔噔地走了进来，站在顾卿清的课桌边上，看着里边的像只仓鼠一样的余鱼和他的零食宝藏。
他目光好像能喷火一般，看着余鱼。
这小子，两天没来上课时因为接受治疗，他都能理解，但是第一天过来就整这出，着实让对他给予厚望的邓瑾元有些生气了。
余鱼就是因为整天心思没在学习上，所以成绩才提升不了的！
邓瑾元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突然发现顾卿清从零食堆里边拿了一颗玉米糖，缓缓剥开，然后塞进了嘴里。
她微微偏头，隐藏在碎发之下的眸子微微抬起，视线轻飘飘地在邓瑾元身上落了一瞬，却直接让他的脾气一下子泄了下去。
他能感受到。
顾卿清这是在明目张胆地偏袒余鱼，为他撑腰。
像这样的场景邓瑾元不知道已经经历过多少次了，可以这么说，他走过来之前，就已经猜到了这种可能性了。
再准确一点的话，应该说是必然性。
顾卿清这位几乎完美的人在遇上关于余鱼的问题时，总是无条件的偏爱。
邓瑾元都已经麻了，他作为班主任不能对这种情况视而不见，但是每次训斥余鱼的时候，总感觉被塞了一嘴狗粮。
一大堆说教的话涌到嘴边，最后被他硬生生吞了下去，只得轻轻地叩了叩后边人的桌子：“收起来，堆一桌子像什么样！
可没有下次了！”
他说了一句就直接转头，坐在讲台上边把目光投向那些躁动不安的其他人身上了。
而顾卿清则是在邓瑾元离开之后，拿出了一个伸缩的布袋，开始收拾余鱼桌子上的零食，她本来就没打算让余鱼一次性吃完。
放在这里只是威慑。
她的余鱼不需要别人来投食，而且余鱼喜欢吃什么，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了。
“要吃，找我。”顾卿清轻轻地说了一句，把布袋挂在一边，随后继续看着她的书。
而姜虞眼巴巴看着顾卿清把她的零食留在桌子上，在那之前的豪华零食套餐面前显得格外单薄。
啪。
余鱼的手突然伸出，把姜虞的零食拿走，塞进了布袋里边。
“姐，都没收干净咧。”
“......”
顾卿清只是看了余鱼一眼，没有回应，而姜虞则是目泛水光地看着余鱼，可爱而娇弱。
余鱼咬碎口中的棒棒糖，把垃圾丢进顾卿清的垃圾袋里，看着还看着自己的姜虞，咧开了一个笑容：“虞虞，还看着我干嘛？
再不转回去老邓头可是会马上来到你桌子前咯？”
“！”
姜虞立刻转回去，而邓瑾元坐在讲台上，也收回了即将迈出去的步伐。
............
课程结束地很快，而且很无聊。
余鱼本来就学过这些东西，而且成为绪者之后，他感觉智力似乎对他真实的学习能力也有一定的提升。
但是每每想到这个，他就会看向前桌的姜虞。
他实在是不理解，姜虞也是绪者，为什么每次期末考试成绩还没她那贫瘠的三围高呢。
“下课下课。”姜虞伸了个懒腰，习惯性地转过了身子，看着余鱼笑着问道，“吃什么吃什么？”
一边的白昕朵也转了过来，听着他们俩的对话。
一般来说，他们四人基本上就是固定的午饭搭子，白昕朵也会跟着他们一起去吃饭。
但是余鱼没有回答，他看着逐渐变得暗沉的天空，沉默着。
因为此时他的身后有人趴在桌子上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语气柔和，带着点点撒娇：“瑞鱼哥哥，这就是你的日常吗？真是和平。
可是，马上就要变得不和平了哦。”
是夏荳，此刻正轻柔地在他的耳边轻语，却带着一股诡异的感觉。
余鱼无视了姜虞，站起身来，微微皱眉。
他对着夏荳说着，看上去却像是自言自语：“怎么了？”
“天气不太好呢。”
夏荳悬挂在余鱼的身上，看着压住一切光亮的巨大乌云，“大概是，要下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