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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六点多的时候姜松岩回来了,吃饭前苏可可问他要不要喝点红酒,他不假思索地说喝一点。他让苏可可也喝一点,这说明他是非常的高兴。
饭桌上姜松岩没有说他高兴的事,倒是针对苏可可做的菜说了一个笑话,苏可可的菜有小葱皮蛋凉拌内酯豆腐和一道笋干辣子炒肉片。
姜松岩指着豆腐说:“有一个人去吃人家的宴席,上来一道豆腐,他猛吃。别人问,你喜欢吃豆腐?他回答是的,还说豆腐是他的命。”
苏可可说“我也喜欢吃豆腐,豆腐也是我的命。”姜松岩一听笑了,让她等一下再说这句话。
他指着炒肉片接着说:“到肉上来的时候,这个人不吃豆腐了,拼命吃肉,别人就奇怪了,问他怎么对肉也这么喜欢?他回答说,肉是他的仇人。问他的人明白了,‘你是遇到仇人连命都不要了。’”
苏可可噗嗤笑了,问姜松岩是要命还是要仇人的命?
姜松岩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可能的话,保自己的命,要仇人的命。那才是一种境界。”
苏可可想说姜松岩鱼和熊掌都想兼得,豆腐和肉通吃。她没有说。苏可可有个特点,喝了酒后越发地矜持,不像有的人喝了酒话多。姜松岩很满意她这一点,遇到非带她出席的场合,碰到非喝不可的酒时,她总是得体有度。事后那些喝多了的上级、同僚或者下属没有一个不夸苏可可的,都羡慕姜松岩。在家里,苏可可喝点酒下去还会更显得妩媚生动。
晚饭后姜松岩在书房里呆的时间不长,见到面色酡红的苏可可已经躺在卧室的床上看书,就马上去洗漱。虽说比以往的睡觉时间要早一些,由于姜松岩喝了酒,苏可可也就没有什么可想的。
两个人没有马上入睡,躺在床上说话。苏可可说着说着就又说到了夏霓身上,说上次在平江见到夏霓,发现她变化很大,比结婚前更漂亮,也更有女人味。姜松岩侧身拿起床头柜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说对女人的评价还是应该由男人来客观一点。苏可可接着他的话,让他客观地评价一下夏霓。姜松岩不愿意也没办法不说两句,就说夏霓的眉眼长得像她父亲夏中天,现在看来连神态也越来越像了。
苏可可调侃他,问夏霓在他眼里是老领导还是一个活生生的漂亮女人。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姜松岩收住笑,严肃起来说:“告诉你一件事,夏霓今天给我电子邮件了。”这当然是苏可可感兴趣的、想知道的,她期待着他说下去。
“内容虽说简单,但告诉我她决定不离婚了,这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苏可可说:“我知道你今天有高兴的事情,没想到是这个。”她问姜松岩夏霓的电邮怎么个简单。
姜松岩说:“就五个字加一个惊叹号——我不离婚了!”
苏可可说夏霓的那个丈夫,看起来一表人才,其实很是庸俗市侩。说到那次去看夏中天时的情景,赵鹏程前倨后恭的表现让她耿耿于怀。夏中天追悼会后,在到公墓的路上她就发现夏霓和他有问题。她觉得自己挺能明察秋毫的。
姜松岩笑她这种能力怎么不体现在自己的妹妹身上,苏怡怡闹离婚怎么没有早点觉察?
苏可可不愿意说妹妹的事情,就将话题说回到夏霓身上去,她说以夏霓的条件,即使离婚也能够再找一个称心如意的人
苏可可忽然觉得姜松岩的身体有了变化,她把握住问:“喝酒了怎么有反应?”姜松岩翻身贴近她说:“喝得少。”
接下来她更为吃惊,他一改往日的温存,抵触到她的身体时带着少有的狠劲。很快地他就进入了状态,微闭着眼睛,似乎非常享受自己的有力动作。
她也受了感染,激动地,配合着他
难得的一次双双高潮到来。
苏可可有气无力地说骨头都要散了,姜松岩喘着说透支了,平时太缺少运动。跟着而来的就是疲惫,两个人动都不愿意动地趴着。
休息了一会儿姜松岩起来去洗手间。看着他光溜溜的身体,苏可可想,如若其他女人看到他这时候的样子会不会喜欢?姜松岩不是平板身材,微微有点小肚子,翘翘的臀部是身体中最结实的部位,刚才由于她手指的用力,在上面留下了几道明显的指印。她想要是在脖子上或者面部就麻烦了。
直到姜松岩从卫生间出来,苏可可还在偷偷笑着。他问她笑什么?她指着他的臀部说:“要是在脸上那就是大麻烦。”姜松岩也笑了,说屁股和脸是有区别的,脸有等级;屁股有密级。
苏可可满足地说:“夫妻间就是这样,在床上时什么样的话都说得出口,也不会在意谁过分了。你说,你能够和其他女人说这样的话,毫无顾忌地说自己的屁股吗?”
姜松岩说当然不能。苏可可说:“我们能!因为我们是夫妻,因为你是我爱的男人啊。”
姜松岩配合着她总结说:“啊,是的!”
苏可可的小九九是,自己的丈夫姜松岩大概怎么也不会对夏霓,或者其他亲近他的女人说这样的话的,这一点让她心满意得。
4
第二天上午,独自在家的苏可可回味着昨天晚上的情景,很是满足。这个上午她的情绪特别好,跑到很远的一家农贸市场买了一堆菜回来。到下午闲下来,捧起一本英文版小说,读着读着,就小说里的情节她想到昨晚姜松岩突然而至的兴奋,心里不由得产生一点疑惑。她是个经常被文学作品启迪的读者。
以往姜松岩喝了酒是不行的。这曾经是苏可可的一个疑问,都说酒能乱性,喝了酒性都没有了,怎么乱啊?后来她看了一些生活百科全书和医学资料,知道有的人喝了酒以后特别行,有的人喝了酒以后一点也不行;特别行的人喝了酒很容易乱性,不行的人喝了酒想乱也乱不成。
那姜松岩这次为什么就行了呢,他过去也没有过有时行有时不行啊?总之有疑问。
会不会是因为说到夏霓而引起了他的兴奋?
苏可可不得不做这样的猜想,夏霓那么漂亮,又在和姜松岩接触。可以肯定的是,她转达的夏中天遗言,或者他们之间的那次谈话,解开了姜松岩心中的疙瘩。为拓本的事他们联系多些无可厚非,而在事后她连是否离婚这样的事情都告诉自己的丈夫,就不正常了吧?她既嫉妒又警觉。
苏可可要弄清楚姜松岩性生活方面的状态是不是和夏霓有关,也非常好奇她与姜松岩之间交往的真正内容。她知道仅凭姜松岩一两次异常的行为说明不了问题。她还想通过一些观察来得出结论。
她也自问:是不是闲得没事找事?想这些,做这些是不是很无聊?
她对自己是有要求的,要一心一意地做好姜松岩的贤内助。她对自己过去的努力是满意的,觉得姜松岩的成功与她是有关的,她是出了大力吃了大苦的,在家人面前她甚至对此感到委屈。
对丈夫姜松岩,她抱有非常大的希望,觉得他将来一定有更大的政治舞台,成为晚七点在央视一套新闻里时常见到的大人物。
这不是没有可能,到姜松岩目前这个份上,一切皆有可能!
正因为这样,她觉得姜松岩正处于一个关键时期,她要帮他把握好,不能出这样那样的问题。怕的就是两方面——经济上和生活作风上。姜松岩在经济上应该不会出大问题;生活作风上苏可可就不敢肯定了,现在哪一个女人敢为自己的男人打这样的保票?看来,只单纯在生活上照顾他,为他起居操心是不够的,还要注意他的一些迹象,包括心理上的变化,那样才能防微杜渐,才能防患于未然。
再一个周末时,他们的又一次性生活勉强发生了。说勉强,是苏可可挑起的,姜松岩只是被动地响应。
姜松岩这个周末并不轻松,周六开了一天会,星期天下午才算消停下来。回到家感到颈椎很疼,这是以前没有发生过的状况。苏可可替他按摩了一阵,他感觉好多了。而苏可可按摩时用了力,胳膊酸,后背疼,转过来又要姜松岩替她按摩。
苏可可替姜松岩按摩有手法,她做美容护理时,从技师那里记住过一招半式。而姜松岩则全然没有章法,在她胳膊上胡揉,后背上乱搓。先是让她疼,重了;后是让她痒,轻了。痒出了她的欲望,她呻吟起来。于是他的按摩变成了顺应她的抚摸,疼点很快被痒点覆盖了
到真正做ài时,苏可可的感觉却一点不好。看着在她身上吃力地做老木匠状的姜松岩,苏可可觉得又回到了以往索然无趣的床上生活。
事后苏可可想了又想,头脑乱糟糟的,想不清楚姜松岩究竟怎么了。她只有再等他喝了酒以后看看,那又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姜松岩做副省长以后接待和应酬比在部里和做市委书记的时候要少得多,所参加的场合喝酒都很节制,基本上是意思一下,绝没有谁会强迫他喝。在他做市委书记的时候则不一样,到市里来检查工作的、开会的领导要敬酒,只要官大一级的让他喝,即使酒已经喝到嗓子眼了也要灌下去。到省部级这个层面上就极少有人能够逼他喝酒了。中国官场酒文化有一个特点,下面比上面喝得多,北方比南方喝得猛。
苏可可希望她的观察还是像上次那样,是姜松岩在家里喝了酒以后,那样的话才谈得上准确。恰巧再过几天就是姜松岩的生日,她就动了心思,说在这一天将沙老太一家请到家里来聚一下。
和姜松岩一说,他当然非常高兴,虽说是住在省政府机关宿舍,偶尔家里来几个亲戚是不成问题的。他看生日的那天是会议或者活动比较多的周二,就让苏可可在前一天请沙老太,如果他出差或者有重要活动就不提这件事。最后和苏可可定下来的是,只要这天他在云邑市,就请沙老太一家来,至多因工作忙他回来得晚一点。
到姜松岩生日这一天他的工作还真安排得满满。傍晚的一个剪彩后有主办方的酒会,姜松岩推辞了。其实,即使家里没事这样的活动他也会推掉,要想参加的话会天天有。有时候为了应付,他会让余栢群或者秘书姚大庆参加一下。
姜松岩生日请客还是平生第一次,虽说在周一才约沙老太一家,星期天苏可可就忙着买菜做准备了。这天沙老太和沙红霞带着孩子来,沙红霞说柯易平在下面出差,非常想来,就是赶不回来。
事先没有告诉他们姜松岩生日的事,沙红霞知道后偷偷跑出去买回来一只很大的生日蛋糕。她的表现变得好了,对苏可可亲热不说,还放下孩子到厨房去帮忙。
沙老太非常高兴,她还记着姜松岩的出生年份,知道他是过的47岁生日。不过沙老太这次赶上感冒刚好,没能够和姜松岩对饮白酒,几个人喝了一瓶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