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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要找你们,怎么联系?不可能又让我等十天半个月也见不到人影吧!说来,我这个主子做得真不是那么威风,找个人还得留字条,还得等!有这么失败的主子么!”
景惜的埋怨,让竹乐不由想要笑。最后忍住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管状的东西,递到景惜面前。
“主子若是要找属下,就拿这个吹一下。属下必会在最快的时间出现在主子面前。”
接过那玩意儿,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以为会是那种冲天上放烟花的东西,没想到是用来吹的。可是这东西吹了能有效么?
“最快的速度,有多快?”这个问题是她比较关心的。要是他们最快的速度是十天半个月,遇到杀手的时候,那她不早就挂了!
竹乐就知道她会质疑,但很神气的说:“可能是半刻钟,可能是一盏茶的功夫。绝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听着,似乎真是的很快!不过,却能听出弦外之音,说明,凤凰楼的人很多,多得有可能身边就有凤凰楼的人。
“那就好。”
时间越来越紧,宫里笼罩着一层散不去的压抑气息。对五皇子的诽议也越来越多,甚至开始对宁允也有微词了。宣城,似乎也没那么安宁。
宁允终于不再跑康良王府,那夜景惜见过竹乐后,把自己的事也先放下了,丞相府的事交给竹乐他们,完全是没有顾虑的。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五皇子和那些不见的灾银。
在康良王府,康良王也算是个健谈的人,但对宁允还是没有当做至亲一般,至少,一个叔叔对侄子的感情他是没有表现出来的。
不能接近,自然也是不能说出掏心窝子的话,更是不会说太多朝政上的事。对太子,更是只字不提。宁允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但却在回宫的时候,看到了可以说是意外又惊喜的事情。
“你确实你看到的是灾银?”
景惜在感叹康良王的老奸巨猾和机警同时,也感叹着宁允运气是不是真的那么好!两眼放光,带着惊讶。
宁允也是嘴角带笑,点头“没错。国库里的灾银印了特殊的记号,我是不会看错的。”
康良王的嘴确实很严实,但百密一疏,防别人防得很好,却没有防好自己府里的人。只是,他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人么?或许,不过是听太子的命令吧!
“什么叫运气?这就是运气!哼哼哼咱们先别打草惊蛇,等事情闹大了再把将事情的真相公于世人。”
景惜一副誓要把皇宫闹得天翻地覆的样子,看得宁允直摇头。他的女人,有时候真的很恶毒。不过,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她,一点不做作,真性情。
“我已经通知让御风他们把五弟暗中送回京了,现在还不能露面,等太子的真正意图出现了,再一击致命!让他失信于朝中大臣,到时,五弟要登上大位,更是指日可待。”
果然,男人的心计才是最深的,考虑也周全。不是要一点点打击太子,而是要一出手便能让他再无翻身之地。这一招,够狠!
“昨天听宫女说,皇上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什么时候,咱们一起去看看。皇上似乎对你还是很在意的。”
一国之君,却只能躺在床上,除了妃子们轮流侍疾,并没有一个带着真心去看他的。自古君主年轻多风流,到头来,也只有君主最孤独。
他做帝王的时候,纳进宫的女人是为了拉拢权臣,巩固基业,没有对哪个女人付出过真心。当他的帝王之路结束时,想要得到真正的关心时,已经没有哪个女人知道真心为何了。
“嗯。”宁允知道皇帝对他是很好,但他并没有多感激。或许是从小经历了宫廷中的阴谋诡计和尔虞我诈,比母亲早死又早早离宫,对于亲情,他并没有那么深!
看着这个为他操心的女人,宁允很是感动,自从遇见她,他的心中才知道什么是爱情。这个女人,让他知道他还是个能爱的男人。
眼神越来越深,越来越炽热,慢慢的靠近她,想要拥她入怀。
“诶,先去洗个澡!”
景惜侧过身,躲过他伸过来的手。一脸的嫌恶!
宁允吃瘪的看着落空的手,眉头微皱“你在嫌我脏吗?”
“没有!你先去洗,我一会儿也要洗!”
“我们一起!”
说着,宁允便把她打横抱起来,冲外面吩咐道:“准备浴汤!”
不顾是否有人,便把她抱到偏殿。紫絮一直站在门口,对之前的话没有听到,但对后面他们之间的小情话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当她看到宁允抱着一脸娇羞的景惜的时,她便低下了头,眼里闪过的那抹嫉妒也埋了下去。
宫里的人,速度就是麻利。两人到了偏殿,浴汤便已倒满。若大的一个浴桶,完全可以容纳下两个人。景惜的手环在宁允的脖子上,呆呆的看着那一个大桶,难道,他们要一起洗么?
虽然两人有过肌肤之亲,但是这样似乎还是第一次,这是要来鸳鸯戏水吗?不由看向那张带着坏坏笑意的宁允。
“娘子,为夫替你宽衣。”
放下景惜,宁允快速脱完身上的衣服,便要替景惜解开腰上的绵带。
“别!”景惜躲开他的手。不是她不愿意,也不是她害羞,而是因为某大肠不给力,让她有想要去大解的感觉。不得不叫停他。
宁允的手再次停在半空中,看着她隐忍的样子,担心的握住她的手:“怎么了?”
“我想去那个如厕!”
天知道,她觉得这个时候,说这话是有多么大煞风景,破坏气氛。但是,生理上的需求也没有办法忍呐!一脸尴尬的看着面露焦色的男人。
宁允愣了愣,没想到她这个时候要出恭!看她有些难堪的脸,宁允催促道:“快去快去。别憋坏了!”
“噗嗤”
不等宁允反应,景惜忍着笑,捂着肚子急忙往外跑。
这里只是偏殿,而他们住进来后,只把这里当做洗澡的地方。所以,要上厕所得去别的地方。宁允已经脱光了,只能先泡进浴桶里。
肩膀以下全浸泡在热水里,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一刻和静静的等待。不多久,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从外面响起。隔着屏风看不到来人,宁允睁开了眼,心里暗道她这么快就好了。但见对方没有出声,想着可能是想戏弄他,便再次闭上了眼。
这个时候,不会有宫女太监会进来,刚刚风华宫大部分人都看到他抱着景惜进来了,而且说了要沐浴。现在除了景惜,也不会再有谁那么不懂事进来了。
细微的声音越来越近,宁允假装不知道,想看看她到底想要玩什么。
终于,脚步身在他的身后停住,宁允的眉头微微皱起,这气息,这味道,有些不对劲。并不是景惜身上特有的味道。
猛的睁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扣住身后人的肩,一下子摔倒在地。
“啊!”一声尖叫响在偏殿,却没有人闯进来,早前他们进来的时候,就吩咐过不许人进来,所以这种情况下,也没有人敢胡乱闯进殿里。
宁允扯过屏风上的衣服套在身上,头发还滴答着水珠,冷冷的看着地上趴着的人,犀利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冷漠的气息萦绕在他身边,从未有过这样的让人胆战心惊的表情。
地上的人儿慢慢爬起来,脸上带着痛苦,刚刚宁允那一下,手下可没有留情,只是留了命。
“王爷”紫絮终于跪在他面前,声音带着颤抖,泪眼婆娑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宁允,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本来就娇小的紫絮,现在眼里含着泪,脸上带着痛苦,让人好不心疼。只是,她没有在对的人表现,她忘记她面前这个男人,只爱一个女人。
宁允冷冷的看着她,平日里仅有的一点温和都一扫而光。这个丫头,心思还真是不简单。想害景惜,现在,是想勾。引他么?还是说,她现在不对景惜下手,是转移了目标?
“谁允许你进来的?”
低沉而带着愠怒的声音像极了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声音不大,却带着让人不敢藐视挑战的威严。紫絮从没有见过这一面的宁允,以为他一直是个温和的人。
“奴婢奴婢见小姐出去了奴婢来侍候王爷!”
她从来不知道害怕为何物,以前就算是怕,也是装的,现在,她是从心底感受到这个男人带来的压迫,似乎不小心,命就会被他拿走。
她本来是在外面候着的,却看到景惜急忙的跑了出来,样子似乎很难受。所以,她才动了心思,想趁这个机会接近宁允。因为在她看来,宁允是不讨厌她的,甚至觉得他对她很好,总是会冲着她笑。
自从知道宁允不傻不瘫后,她就对他有了爱慕。虽然她只是景惜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她也很开心。但是,他只有在景惜的面前,才会露出他最柔情的一面,总是对景惜温柔有加,就连景惜去太子那里,他也没有对景惜发怒。这让她越来越羡慕景惜,甚至是嫉妒。
如果以前是想要杀了景惜只是为了命令,但是现在,她要杀景惜,还为了自己。只是杀景惜之前,她得先靠近宁允,没了景惜,宁允是不会看她一眼的。
“你是听不懂本王的命令吗?”
宁允知道这个丫头不是个简单的人,现在突然明白,她现在没对景惜下手,是有另一个目的。看来,她是怎么也不能留在景惜身边的。
或许是看到宁允眼里的厌恶,紫絮抬起头来,泪终于划落过脸庞,迷离的看着他。嘴角抽动了一下,最后小声而哀怨的问道:“王爷难道这么讨厌奴婢吗?”
看着她那张本来有些稚嫩的脸,以前觉得还是可爱的姑娘,没想到她心思如此之深。想到她几次要害景惜,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
“或许你告诉本王,谁让你杀惜儿的,本王也许没那么讨厌你。”
虽然景惜是怀疑指使她的人是丞相,但还是没有证据。如果由她亲口承认,那景松阳就等着受死。
紫絮没有想到他竟然知道她要杀景惜,而且听起来似乎很早之前就知道了。那么,她的身份是不是也被他们查到了?不,他在问她,那么,他一定还没有查清她的身份。
“没有人让奴婢杀王妃,奴婢只是嫉妒王妃有王爷这么爱她。”
女人嫉妒另一个女人,这种事是正常的,嫉妒得想要除掉另一个女人,也是无可厚非的。
见她不说,宁允面上恢复平静,她这般回答,想来是猜到他的用意。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子,只是,心机用错了地方。
“如此,本王不会再留一个随时会下杀手的人在惜儿身边!”
冷冷的说完这句话,眼里已经带着杀意。幕后的人,他会查,但是现在,他不允许有人威胁到他的女人。
紫絮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她一直爱着的男人,现在要杀了她。只是为了那个女人,那个她一直侍候的女人,早知如此,她该拉她一起下地狱。
义父,女儿未能完全任务!有负义父养育栽培之恩!
心里默默的说完这句话,等着死亡的来临。
“哟,这是在干嘛?紫絮惹什么事了?”
景惜适宜的声音出现,紫絮的心更是一紧。她不认为这个她想杀的女人为救她。宁允知道她想杀她,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宁允见景惜惊讶的看着紫絮,想着要怎么说她眼前看到的场面。是说紫絮要勾。引他吗?还是说,紫絮爱慕他?
似乎,这两句话都不能说。
“好啦,紫絮赶紧起来出去,这里不用你侍候了。”
景惜上前,拉起跪着的紫絮,一脸的温柔,似乎对刚刚发生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紫絮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又看了看一言不语的宁允,直到景惜把她带到殿外,她才回过神来,她的命,保住了?不,绝对不可能。她不会相信景惜对她没有一点堤防,景惜是个喜欢戏弄人的女人,她不会认为景惜会放过她!
没有死在宁允的手下,但心里反而更没有底,似乎,很不安。
殿里再次只剩下景惜宁允,宁允不解的景惜,她的脸上除了平静,没有一点多余的神情,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水有些凉了,要不叫人重新换过?”
景惜摸了一下水温,仅有一点温热。抬头看向满脸疑惑又紧盯着自己的宁允,她微微一笑。
“干嘛?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要放过她?”
屋里发生的一切,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从宁允抱着她进来的时候,她就看到紫絮眼里的嫉妒,结合之前紫絮对宁允的眼神,动作,她就猜到她的老公被人给盯上了。所以,她借机出去出恭,肚子痛是真的,但是却没有排出bb来,提早回来,就看到那么精彩的一幕。
宁允没有点头,眉头却舒展开来。
“我只是想证明一下我的想法是不是对的,事实证明,她真的对你有爱慕之意。至于现在不让她死,等着明天看吧。放长线钓大鱼这种事,比杀了她更有趣。”
这个女人,原来早就知道了。宁允看着她成竹在胸的模样,慢慢靠近她,一把搂住她的腰,嘴唇在她的耳畔轻吐气息。
“惜儿,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越来越让我看不清了!”
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脖子处,痒痒的。景惜动了动身子,尽量避免触碰到他的已经立起来的某处。
“看不清,就慢慢看呗!松开,我让人换水。”
他本就穿得少,而且身子未擦干就穿上衣服,现在已经贴在他的身上,能完全感觉到他身体散发出来的炽热。
宁允不仅没有松开,反而越搂越紧,紧紧的与她的身体贴在一起。下巴靠在她的颈窝,手却在解开她的衣服。
“不换,为夫身体很热,待会儿可能会更热,水很适合!”
“惜儿,我们生个娃儿吧!” 没错,他想要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像她一样漂亮,机灵,聪慧。想想都觉得好幸福。
吻,再次移到她的耳边,轻声的说着这句话,手也没有这下过。
景惜微闭着的眼睛,突然听到他说这话,身体一僵,随后睁开眼,迷离的看着他。宁允也停下了动作,手却没有放开。
“我们生个娃儿吧!”宁允深情的看着她,再次认真的说了一遍。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景惜的心头一股暖流流过,不知道怎么回事,听他说这句话,鼻子竟有些泛酸,眼里已经有些泪光。
在现代,她二十八岁,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么真挚的话。追求她的人不是玩玩就是看中了她的钱,不会想跟她组成家庭,更不会说想要个爱情结晶。而她想要的男人,说出了她最想听的话。
我们生个娃儿吧!多么简单,多么真挚。
久久,景惜的泪终于划过脸庞,却笑着点点头“好。”
宁允绷着的心也随着她那一个‘好’字欢腾,本来见她久久不回答,以为她不想。看着她的泪,他的心也跟着揪紧。
他紧紧的将她抱着,吻去她脸上的清泪,动作极其温柔。
景惜热情的回应
一场造人运动过后,两人相拥在浴桶里,水早已凉了,景惜软软的躺在他的怀里,几乎要睡过去。宁允看着她犯困的模样,轻轻抱起她出了浴桶,放在早已铺上厚毯的贵妃榻上,扯过搭在一旁的羊毛布轻柔的探试着她身上的水珠,在烛光下,依稀可见他留在她身上的爱痕,那明耀眼。
擦干后,小心的用毯子裹住她的身躯,害怕她着了凉。见她已经熟睡过去,宁允才穿上了干净的衣服,然后抱她回了寝殿。
紫絮一直守在门外,虽然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但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宁允抱着景惜的时候,她的心,更是难受得快喘不过气来,眼里,浓浓的恨意。
凭什么,这个男人那么爱她,那么宠她?为什么,他看不到自己?只是想做他的女人,哪怕他多看一眼就好,也已经很知足了。他还是那么吝啬,下手,那么狠。
摸着被他摔痛的手臂,紫絮眼眶里的泪花,打着转,最后,终于落了下来。她不该动情,更不该对这个男人动了情。可是,她就是不可自拔的动了心!
宁允温柔的将景惜放在床上,自己也脱掉衣服躺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熟睡的脸。手指划过她红润的脸,最后,落在被他吻得有些红肿的唇。
轻轻一笑,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
今晚,他那么卖力,种子该是播下了吧!
想到有个和她一样的孩子,他的心就止不住的兴奋和期待。
“生个孩子,像你一样帅气。”
景惜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宁允一愣,以为她醒了,没想到,她是在梦中呓语。朝他的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地方一动不动。
“生个孩子,像你一样漂亮。”
宁允低头看着她熟睡的面容喃喃的说着。
第二天一早,景惜醒来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便看到宁允正看着她,脸上露着迷人的笑容。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的划动。
想到昨晚的事,景惜的脸一下子红了。掀开被子一看,里面的春。光更是让她一下子钻到被子里,只露出头发。
“惜儿,快出来,别闷坏了。”
宁允伸手进去捞她,却被她甩开,随后冒出头,狠狠的盯着他“干嘛昨晚不把衣服给我穿上?”
“不穿衣服抱着舒服。难道你不觉得你昨晚睡得很舒服吗?”
他微微一愣,随即笑看着她。眼里却带着戏谑。
景惜这发现他也是光着的,不得不说,‘坦诚相见’确实是睡得舒服一些。只有嘟着嘴,掀开被子裹住自己的身子,下了床去拿衣服。
在床上全身没有遮挡完全赤条着身子的宁允错愕加无奈的看着那个把被子裹走的女人。心里感叹:你不整我心里是欠得慌吧!
景惜突然回头,见他苦着一张脸,还有那完美的身材,挑了一下眉,坏笑着从上而下打量,赞美道:“身材真是不错!”
宁允真是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却毫不避忌的从床上下来,拿起一旁的衣服利索的穿在身上。一会儿要是宫女进来看到他们这副样子,那可不好。
待二人穿着完毕后,景惜坐在镜子前,唤来紫絮。
“小姐。”
今儿个的紫絮很小心翼翼,恭敬的走到景惜旁边,福了福身,又对坐在一旁的宁允福了福身,却不敢看宁允那一双犀利的眼睛。
景惜从铜镜中看着她那张稚嫩的脸“帮我梳头。”
好久紫絮不曾为她梳头,以前若云在的时候,是若云,若云走了,是宫女,她不知道这次,景惜为什么会突然让她梳头?但还是拿起梳子,轻柔的梳着景惜那一头柔顺乌黑的长发。
看着她温顺的样子,景惜心中却有些不舍,如果她如若云一样那么单纯善良,或许,也会待她如亲妹妹一样。事与愿违,她不是。
经过深思熟虑,最终还是决定将她放开,或许,再次见面的时候,没这么尴尬。
“紫絮,你跟在我身边差不多半年了吧。”
突然,景惜说出了这句话。
紫絮手一顿,看着铜镜中的女子,继续梳着她的发“嗯。”“半年的时间,也不算太长。你年纪也小,留在我身边实在是有些不忍。不如,你回丞相府吧。”
拿起一只镶了珍珠的珠饰把玩着,眼睛却没放过她的表情。
只见紫絮愣了一下,立刻跪在地上,低着头,声音竟有些哽咽:“求小姐不要赶奴婢走。”
她没说自己哪里不对,哪里不好,哪里做错,而只是求景惜不要赶走她。不得不说,她是个聪明的女子。
“我意已决,一会儿我会请庄公公派你送你回相府。如果你不愿再回相府,我会给你一笔银子,你大可在外做点小生意,也不必再为奴为婢。”
景惜也没有过多的言辞,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来安慰她,要她走,这是早就决定的事情,只是现在才说出来而已。
宁允想来是没有料到景惜会让紫絮走,毕竟昨晚她还放过紫絮,以为就会这么算了。现在又突然赶走紫絮,这倒让他有些意外。这个女人做事,总是让人摸不着东北。
见她如此决绝,紫絮也不再求情,抬起头的时候,眼里泛着泪光。让人看了觉得很委屈,很可怜,要是别人看到,或许会不忍心。
但是景惜却视若无睹,这个小女人,演技很好。
“小姐既以决定,奴婢想来是怎么求也挽回不了小姐的心意。看来,奴婢是没那个福份伴小姐左右。奴婢听从小姐的安排,奴婢会找一方容身之所,待他日有缘再见小姐之时,再叩谢小姐的美意。”
一个丫鬟,若是得主子放离身边,结束了为奴为婢的日子,确实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她这么选择也是情理之中。
景惜终于把视线放在她的身上,这具小小的身体里,却藏着无限大的力量与智慧。
“你能这么想就好。女人一辈子有很多选择,女人也可以独立。你是个聪明的,应该知道怎么样的选择才是有益有利的,做人奴婢,又岂有自己做主来得舒服,安稳。”
言外之意,是希望她不要再听命于他人,做坏事。只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得进去。景惜言尽于此,伸手扶起紫絮“起来吧,为我梳最后一个发。”
紫絮看着她扶着自己的手,慢慢站起来,继续拿起梳子再次替她梳了最后一个朝云近香髻,当把最后一支珠钗插到发上,紫絮的泪也划落下来。
她此翻模样,竟让景惜有些看不明白了,是舍不得吗?还是装出来的?不过,决定了的事,就绝不后悔。
仪容打理好了,宫女也布置了早膳,用过之后,三人便一同去了龙栖殿,看望皇帝是一事,另一事便是请庄镜将紫絮送出宫去。
紫絮临走时,泪没有止住,拿着景惜给的银子,跪在她和宁允面前“谢王爷王妃!”
这是第一次,她如此称呼景惜,她的样子,让人看了不由动心。不知情的人认为王妃怎么会放这么一个懂事忠心的丫鬟离开,难道是王妃容不得她?
庄镜派了个太监送走紫絮,紫絮走时深深的看了一眼景惜,或者她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宁允。最后才跟在太监后面,走出了他们的视线。
“你怎么突然这么决定?这岂不是放虎归山?”
宁允不明白她的所作所为,顿时觉得,他看不透这个女人。
景惜见已经看不到紫絮,才对宁允微微一笑“你该换个思路,这不叫放虎归山,这或许叫欲擒故纵。相信不久,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惜儿,突然觉得我一点也不了解你了。”
他甚至觉得,这个女人过于强大,过于聪明。他不由想着,凤凰楼的主使如果是弦音竹乐,那么,她才是真正最高的决策人。而且,还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你不是不了解我,而是你最近操心着五弟的事,所以才无暇顾及,其实我见过竹乐,他们会查明到底是谁想置我于死地。所以,我的事你让我自己处理。再者,我的事是小事,你的事是国家大事,所以,马虎不得。好了,咱们去看看皇上吧。”
她说得没错,她的事或许只是小事,而他的事,是大事。但是她不知道,她对于他来说,比任何事都重要。
宁允看着她,心里有些感动,这个女人,总是不让他操心。这就是她所说的独立吗?似乎,他这个做男人的,快要输给他的女人了。
与她相视一笑,或许他不该这么计较她比他强。
两人并肩走进龙栖殿,这个时辰,只有庄镜在旁侍候。
皇帝的脸色越来越差,就像是吊着半口气,死也死不了。但又像是随时会挂了。
一个宫女端着一个小玉白碗,里面放着一颗黑色的药丸,走到皇帝榻前,庄镜扶起皇帝,让他靠着,轻声唤着:“皇上,该服药了。”
皇旁的眼睛慢慢睁开,瞥了那碗里的药,气若游丝的说道:“不要再给朕吃了,吃了也不见好。”
“皇上,这可是太子的孝心啊。若是太子见您不愿吃,他会伤心的。”
庄镜忧心的劝着,虽然知道这药没什么功效,但是太子可是吩咐过,只要坚持服用,皇上还是会有起色的。
宁允看着那一颗黑得发亮的药,皱着眉问道:“这是什么药?”
“回王爷,这是太子在皇上大寿时献上的驻颜大还丹,不仅能让容颜不老还能延长命寿,长生不老。”
说这话的时候,庄镜都觉得有些心虚。如果真有这么好的效果,为何皇上还是这副模样。又轻声的叹息一声。
若不是这么多人在场,景惜就要笑出声来。瞎扯淡!
“可请御医检查过?”
宁允对那药丸露出了怀疑之色。
庄镜面露难堪,摇摇头。皇上之前对这东西可是舍不得吃,视若珍宝,再者是太子送的,又怎么会请太医检查呢。况且又有谁敢检查太子送的东西!
见他摇头,宁允的眉头紧锁,对宫女说:“今天皇上不用吃,先拿去放着。”
宫女为难的看了看宁允,又看向庄镜。
“拿下去吧,皇上也不愿意再吃。不过,可别跟太子说。”
庄镜小心的吩咐着宫女,宫女点头这才退下。
景惜见庄镜如此,更觉得其中有诈,看来太子是每天会询问呐。搞不好皇帝这个样子,就是吃了那狗屁驻颜大还丹呢。
回风华宫的路上,宁允一直不言不语,景惜也不打扰,她知道他在想什么,皇帝那个样子,十之*不是正常生病。看来,在七月十五那天,太子就开始在布置了。
深宫中,皇子夺嫡,陷害阴谋层出不穷,只是太子已经是太子,他为何还要如此对皇上?景惜疑惑不解。又不由感叹皇宫大院中的人,才是绝顶聪明之人。
入夜,宁允在殿里走来走去,时而看着外面,时而眉头微皱,像是在等人。
“你在等人吗?”
终于,景惜打破了宁静的气氛,歪坐在一旁,吃着点心。
宁允微愣,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洞查人心是很准确的。走到她旁边,手指拭去粘在她嘴角的糕点沫,很轻柔。
“好像什么事都瞒不住你。”
景惜拍拍手,站起来,直视他的双眼,从今天早上开始,她就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所谓的过于聪明。
现代的男人也不是很能接受女人强过他,更何况是这古代,还是皇室中人,只怕是不允许或许介意女子露出强势的态度吧。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聪明?”仰起头,直直的看着他,如果他介意,她会收敛。
宁允捧着她的脸,嘴角一扬“为什么这么说?我巴不得你聪明。”
拿下他的手“男人不都介意女人比他有本事么?何况,你是王爷!”
“我不介意。你聪明有本事,那是我的福气。”
见他眼里流露出的真诚,景惜轻轻的抱住他的腰,或许,是她想多了。他又怎么能和其他男子一样,如果真是,他也不会许她一生一世。
“其实我是在等蒋夫,他此时应该在父皇宫中。”
从龙栖殿回来,他就已经暗发信号让蒋夫入宫一趟,还要悄悄潜入龙栖殿探明皇上到底是不是中毒才变成那样的。
提起蒋夫,景惜依稀记得那个平凡的男人,她中毒那次,也是他救的。
“他竟能进宫?”
没有人接应,便能入宫还接近皇帝,这样的人,本事不能小觑。似乎宁允身边的人都是些人才,就好比弦音竹乐一样。难道,他也跟她一样,有个秘密组织?
“嗯。”没有多余的话,只是一个嗯字,便说明了蒋夫的本事。景惜放开手,拉开与他的距离,狐疑的看着他“他是你的手下?”
宁允点头,他想,凭她的敏锐,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如此,她问什么就答什么。今晚,他们也该相互交待清楚了。
“你是不是也是什么组织的头儿?”
“嗯。”“什么组织?”
“摘星楼。”
景惜的眼睛瞪得老大,那个时候她去凤凰楼就听他说过,凤凰楼与摘星楼一样神秘,原来,他就是摘星楼的头儿。虽然有想过他应该有自己的秘密组织和势力,但听到他亲口承认还是有些惊讶。
看着她惊讶的眼睛,宁允嘴角扬起一抹笑,靠近她,牵起她的手“那惜儿问完,是不是该我问问呢?”
“问什么?”
“我想问,凤凰楼是不是惜儿的呢?”
他没有问其他,直接问了带结果的问题。他只需要知道这个答案,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的笑容,带着蛊惑,景惜咬了一下嘴唇,看来,他也早有察觉。真是什么事也瞒不住他。
“算是吧。”
她只能说算是。因为她现在根本不知道凤凰楼是做什么的,也没见过其他成员,更何况,这本来也不算是她的,而是这本尊的。
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说‘算是’,但知道答案后宁允心里也算踏实了些。因为凤凰楼实在是太强大,若是被太子一方的人给收买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那就好。”
景惜觉得,她并不聪明,聪明的是这个男人。她虽然能够察觉他的想法,但是他又能知道她察觉了,这只能说明,他的反侦察能力更强些。
又帅气,又本事,又有身份的男人,果然是最能迷惑人的。要是放在现代,估计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挤破脑子想要爬上他的床。
不知不觉中,她yy起来。
“惜儿,在想什么?”
她突然的安静,让宁允有些好奇。景惜回过神,嘿嘿干笑两声,好囧。这个时候,外面走进一个人。
看清来人后,景惜恢复了淑女的模样,脸带微笑的站在宁允身边。似乎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王爷,王妃!”
蒋夫对两人点了一下头,算是行了礼。他是个不受约束的人,本来也是宁允的人,只是当年宁允救过他一命,他才甘愿成为摘星楼的一员。与宁允的关系,说是主仆,更似兄弟。
废话不多说,宁允请他入座后,直接奔向正题。
“父皇是不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