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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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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咏芳最是个会来事的,这院里除了陈云正,就是徐妈妈最大,她又比不得曼曼万事不管,平素在外面交好的姐妹一帮一帮的,言谈闲语间,对这府里的隐私知道的都很多,更何况对最近发生在徐妈妈身上的事?

    因此徐妈妈亲自来看她,已经是很大的恩典了,她转身跟太太说一句好或坏的,那就是大大的不同,远远比自己在这院里兢兢业业、辛辛苦苦的埋头干上十几年强。

    又见她拿来了小菜,当时眼睛就是一亮,一边逊谢,一边道:“妈妈最好了,我这几天没胃口,偏是这小菜闻着这么香,这里面都放了些什么呀?”

    一边说,不及让徐妈妈和曼曼坐,已经先抄起筷子先挑了点小菜,放进嘴里,只觉得那鲜、香从口腔四处漫延,一直到了心底,再发往四肢百骸,真是说不出来的舒服。她不由的闭上眼,露出一副陶醉的神情来。

    曼曼不由的取笑道:“说你像个孩子,可不就是个孩子,才这么点好吃的,瞧你那没出息样儿。”

    徐妈妈虽然也知道自家媳妇手艺不错,太太也很肯定,但至于说到咏芳这么夸张,她着实是有些狐疑的,但终究咏芳的表现是大大的取悦了她,便笑道:“曼曼姑娘是不知道,这大鱼大肉吃惯了也是会腻的,尤其是现在,倒真不如这些小菜更开胃些。咏芳既然爱吃,那就和着粥多吃些,说不得明儿病就好了。”

    咏芳便应了一声,端过碗来,也不顾得挑别的菜,只就着这小菜,一口一口,一眨眼就吃进了一碗粥,倒是馒头、小笼包一口都没动。

    曼曼坐在一旁陪徐妈妈说话。

    徐妈妈笑道:“这府里从上到下,都爱这一口腌菜,我还记得年初,呃,也就是你们刚进府那会儿,大奶奶恰好刚诊出了喜脉,喝水就吐,更别提吃饭了,唉哟哟,好不可怜,也是嘴里寡淡无味,只想着吃些新鲜的,也是我那媳妇将腌菜进上了一坛,大奶奶这才有了胃口……”

    曼曼倒是明白一些,孕妇初期孕吐,口味也就变的十分刁,什么酸的辣的,味道越浓烈越是爱吃。

    正要凑趣着说些什么,却见一旁的咏芳脸色忽然变的煞白,她不由的起身道:“咏芳,你怎么了?”

    咏芳骇然的把视线收回来,仓皇的道:“没,我没事。”

    徐妈妈见她神色不对,也追问了一句:“可是又不舒服了?”

    咏芳连连摇头,却忽然痛苦的一捂嘴,竟是不管不顾的推开椅子往外就跑,还没等跑出去,已经在门口大吐狂吐起来。

    曼曼忙跑到近前,一边替她缕顺后背,一边道:“你这是吃了什么不适的东西了吧?怎么一直吐?”

    徐妈妈缓缓的从杌子上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瞪着咏芳,竟是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咏芳把刚才吃的饭菜全吐了出来,屋子里倒是没有多少腥臭味,但也足够难堪的,曼曼替她倒了水,扶她在一旁坐下,道:“我去收拾,要不——”她看向徐妈妈和曼曼:“要不,你们去我屋里坐坐吧,我收拾完了,把窗子开开透透风。”

    咏芳虽然吐净了,可到底还是觉得胸闷,便点点头,歉然的道:“曼曼姐,又劳烦你了。”

    “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小事罢了。”曼曼不以为意的笑笑。

    徐妈妈则一直冰冷而锐利的盯着咏芳,两人出了屋,却没进曼曼的厢房,徐妈妈看定咏芳,道:“咏芳,你跟我来一下。”

    曼曼收拾了咏芳的屋子,又抓了一把香放进香炉,开了会窗,这才慢慢的出了屋子。看时辰,只怕陈云正也用罢晚饭,该做功课了。

    她立在院子里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先回屋。

    却见秋云等在她门口,道:“曼曼,刚才六爷吩咐了,今天晚上他有要紧的事,你不必过去了。”

    既然他有要紧的事,那便罢了。曼曼道了声谢,自回了屋子。奇怪的是,咏芳并不在,徐妈妈也不在,曼曼唤了两声,没人理她,便推门出了屋子,去了徐妈妈的屋子,也是寂静地声,更甚,连灯都没点,只隐隐的听得陈云正的屋里有低低的哭泣声。

    她侧耳听了一阵,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么晚了,会是谁在陈云正的屋里诉说委屈?难不成是咏芳和徐妈妈?徐妈妈才回来,原是高高兴兴的,那就是咏芳和徐妈妈起了什么冲突?

    曼曼一时好奇,便朝着正屋走了两步,却见秋棠、秋云都在门外候着,脸上是十分古怪又窘然的神色,见她靠近,秋棠便几步下了台阶,问:“曼曼姑娘什么事?六爷已经歇下了。”

    撒谎也找个合理的借口好不?明明陈云正的屋里灯火通明呢。

    曼曼扫了一眼雕花菱窗,道:“没事,我听着好像有谁在哭?”

    秋棠的小脸就是一沉:“哪里来的哭声?曼曼姑娘必是听错了。这三更半夜的,六爷还小,曼曼姑娘可要出言谨慎,别吓着六爷。”

    呃,好吧,她们是太太派来的,尽管就是小丫头,可是身份地位都很超然,绝对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曼曼一向禀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便立即改口道:“呃,是我听错了,大概是风声,我没事,我这就回去睡了。”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可是这一夜,哭声都没停。

    曼曼也就没睡好,辗转反侧,总觉得这耳朵里不清净,这哭声一会像是从陈云正的房里传出来的,一会儿又像是从咏芳屋里传出来的,再侧耳细听,又没有了。

    她都怀疑到底是不是自己幻听了。

    初冬时候,晚风有些烈,吹着树叶枝叉,从房顶空隙穿梭,的确会有各种各样的异声,曼曼翻腾了多时,终究昏昏睡去。

    一大早,就听见秋棠敲门:“曼曼姑娘,快醒醒,太太着人叫你过去问话呢。”

    曼曼拥着被子,就是浑身一个激灵,刚刚还暖哄哄的被窝好像一下子就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