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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旖旎,叶欢醒来时,早已日晒竿头,昨晚她的腿不能动,所以她只是享受,而卖力的是他,也不知道昨晚他是怎么了,感觉好像恨不得死在她身上似的。
昨晚的他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好像酣畅淋漓的尽头似乎又带着某种压抑和落寂
叶欢不由自主的回忆着,最后画面停在他累的大汗淋漓,却仍不停不休的索欢上,她的脸不禁又红个透底
“是胃癌,在我离开孤儿院三年后就离开了,”易少川再也不动,目光望向窗外,似乎想借那窗外的黑暗来凭吊他对院长妈妈的哀思。
虽然易少川是孤儿,但叶欢觉得他比自己幸运,至少还有院长妈妈疼爱过,而她呢?甚至连妈妈的样子都不记得
“我这辈子只给两个女人洗过脚,一个是我的院长妈妈,一个是我老婆大人我在孤儿院被领走前,院长妈妈受伤了,也是伤在脚上,我就用她给我们泡脚的方法,天天给她洗脚给她按摩”易少川的声音因为回忆而变得沉远,像是悠扬的二胡曲拽拉着人,随着那声音回到了过去。
他边说边对着她身体的部位一通指点,如果不是顾及白伊容还没走,叶欢差点就尖叫了。
哈哈“我要是不正经,现在就把你扑倒了,”他是哪句让叶欢吐血说哪句。
白伊容的神思归位,一抹慌乱从她精致的脸上闪过“没是是我从家里带来给少川的”
她垂下眼睑,脸红。
她今天的问题怎么这么多?
“你不是生活在孤儿院吗?”叶欢没忘记曾经他给她讲过的故事。
见她越玩越起劲,他心底的阴暗也一扫而尽,他的手指也探向她的脚心
“我”易少川摸了下鼻尖,古话说的没错,不要随便撒谎,因为撒一谎要用一百个谎来圆,而且有可能还会穿帮,但目前为止,他只能继续扯谎“猜啊,用脑子猜。”
那谁是他练习的对象?
叶欢的注意力被转移,却又问向易少川“你怎么知道她是想女儿了?”
“噗——”
“不稀罕!”她把脸扭向一边,之前因洗脚而对他产生的好感和感动,早在听到他为别人洗过脚后都荡然无存了。
“你不主动,那看来只有我来帮忙了,”他又露出了许久不见的狐狸笑来。
她的感动不是因为他讲的故事,而是看着他给她洗脚,油然而生出来的感动。
“我是担心你手上沾了太多的细菌,害怕自己会被传染脚气,”她愤愤的咬牙。
“嗯,不早了,我要走了,你们也早点休息!”白伊容说完转身。
在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之中,最后有人先笑出声来,当然这第一声笑是易少川发出的,接着一边的白伊容也笑了,现在只剩下叶欢还傻乎乎的,对他们的笑不明所以。
大概是她从小到大,缺失的爱太多,所以他随意给的一点小小的温暖都能让她感激涕灵,叶欢也觉得自己好没出息,但就是克制不住。
直到叶欢的腿都酸了,她才忍不住动了一下,接着就感觉他全身一颤,他也动了,那她就更能动了,于是脚尖又动了几动,却看他俊脸紧绷的看过来“别动!”叶欢发觉到了他的异样,回头,见白伊容在看着他们,她的脸闪过一抹红云,同时她也看到了白伊容手上的包“白阿姨,你提的什么?”
叶欢点点头,认可的赞扬“不错!”
他说着还指了指头,那样子颇为得意,仿佛在说做人要动脑子,言外之意是刺激叶欢没动脑呗。
下一秒就听到叶欢激动的声音“易少川,你骗我!”
“醒了?”门口突然响起的声音中断了叶欢甜蜜的回味。
叶欢给了他一个反问的眼神。
虽然不是亲生母亲,可养母也是妈啊!
“是啊,但在十二岁的时候被人收养了,”易少川说的很小心,没人知道他在说出这些时,心就像是走在刀尖,小心翼翼。
他没有刻意为她做过什么,但是只要做,总是能轻易就触到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她不喝药,就让他们如此震惊吗?可是不论他们表现出什么样子,她说不喝就不喝!
叶欢瘪了下嘴,再看厨房门口白伊容已经走进了厨房,她才重又看向易少川“对了,这个家佣你是从哪里请来的?”
他是孤儿,哪怕被人收养,但那个家总归不是自己的,就像是她虽然有家,却也像没家一样孤独。
“应该不生气”他含糊其词。
她欠女儿的,可是这亏欠竟无法说出口。
如今看着易少川和叶欢在一起如此快乐,白伊容突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了?道到哪了。
“哦?”易少川无耻的翻看了看自己的大手,然后更下流的话说了出来“如果说我这手上有细菌,那可就麻烦了,我记得昨天晚上我可是用这只手摸过你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不喝,坚决不喝!
她来之前,小妍让她把这些带过来,白伊容并没有看,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她知道那丫头的心思
他笑了,只是笑容里藏着她看不到的苦涩,还有一丝闪躲“是白姨自己要来照顾你的,是她心疼儿媳妇!”
于是,叶欢就把自己受中药迫害的事说了,当她最后说到我一捧起药碗就掉眼泪,每次药喝完了,我的眼泪也流了半碗时,就听到咣铛一声,她回头只见白伊容手中的勺子掉在了地上,而她竟然也流泪了。
“才不是”
他怕痒,原来她不知道他竟然怕痒,而且他的痒肉是在肚皮上!
“谁吃醋了?”叶欢仍嘴硬的不承认,遂后问道“那你以后都没有再见过院长妈妈吗?”
灯光下,他发丝乌黑,衬衣袖口卷起,半蹲在那里,没有了平日的高高在上,也看不到戾气或邪魅,就像大千世界中普普通通的男子,却比任何一个时刻都耀眼,都让她的心怦然乱动。
死了,是吗?
“感动了,一会就以身相许吧!”流氓话大煞风景的脱口而出。
易少川点了下头,对于提起这些似乎并不高兴,因为他一贯乌黑的眼眸此刻蒙了层灰,就宛若叶欢每次提起家,总会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无奈似的。
叶欢看向白伊容,只觉得还带着笑容的她愈发让叶欢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虽然对白伊容这样气质不俗的女人做家佣,叶欢还有疑惑,但是一天下来,叶欢对她的厨艺却喜欢上了,所以当易少川回来,问她一天过的好不好时,她的回答就是“好极了!”
他们这是怎么了?
心疼儿媳妇?
“他是我妈,”易少川轻轻吐出这几个字,之后就看到叶欢的脸一阵惊骇。
大概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热,他感觉到了,猛然抬头,撞上她来不及收回的目光,也一览无余的看清她眼里烁然的感动,他伸手在她鼻尖上一点“感动了?”
“去哪了?”叶欢没有多想便问。
他越说不让动,她就越想动,结果,就看到他的脸抽了又抽,最后按住她的脚“你怎么不听话?”
她最怕吃药,尤其是中药,记得小时候她有一次得了咳嗽,可是打了很多天针都不见效,叶光年便带着她看了中医,结果那中药一喝就是一个月,喝的她连喘气放屁都是中药味。
啊?
“我认为你这样做不对,很伤她的心,”叶欢发表着自己的观点。
叶欢想起之前他能出入澳门赌场,能穿起限量版西装,能一手遮天的权利,总算有了个正确又合理的答案。
“易少川你真恶心!”她只能将所有的愤怒都转化成这样一句没有丝毫效力的谩骂。
她累啊,怎么不能动?
“那她不生气吗?”她今晚的问题的确多。
这一刻,她对他生出一种疼来,伸手握住他的,语气却有些调皮“你挺牛啊,竟然让养母来侍候老婆,不怕背上不孝的罪名?”
他做的如此娴熟,一定是练习了不少次吧?
虽然自己的故事挺辛酸,但一个陌生人会为此流泪,还是有些夸张了。
“一会你就知道了,”易少川还有些故作神秘。
“哦?”叶欢烁烁黑眸盯着他,满是探寻“你的养父母一定是权贵或是富商吧?”
想到她来时,小妍的那饱含期待的眼神,白伊容还是说了出来,而易少川在听到是从家里带来时,似乎就明白了什么,起身过去,把包接了过来“谢谢白姨。”
呃?
其实她好的只是胃,心里却一直惴惴不安的,昨天的事不可能像梦一样的过去,尽管易少川说了什么事都不要她操心,但她却无法不管不问,她上了电脑,打开电视,虽然那些对她指责的舆论已经消失,但是这看似风平浪静的安宁下,总让她有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惊恐。
她身子向后缩着,如果可以,她真恨不得拔腿而逃,但无奈她的腿不能动,下一秒,她忽的感觉腿上一紧,他的大手握住她的,这个混蛋居然看出了她有逃的想法,可她也只是空有想法啊认识他以为,他很少有这样悲情的一面,这一刻的他那么孤独,孤寂又落寞,就像是被世界遗弃的人一般,叶欢很想做点什么说点干什么,但又不知从何做起,说些什么,于是两人就那样沉默着,谁也不曾开口。
对于他的过往,叶欢也不想去追究,但是此情此景她还是想知道除了她之外,还有哪个女人享受过这种待遇?
其实她回抽脚,倒不是因为水烫,而是神经在突然的热液中有种本能的收缩。
走了
“来吧,欢欢!”他又说。
“流氓”她对他无语了,唯有这两个字。
只是总能轻易就猜透她心的男人,又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按着她的脚在盆里又捏又揉又泡了会,才给她擦干,然后放在他的腿上轻轻按摩。
洗脚这种事,她从来都以为是那是自己该做的,从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个男人可以为她这样做。
白伊容很会做饭,给她做的每一餐都讲究极了,就像以前跟叶光年他们在一起,甚至她还知道叶欢每餐之后吃什么水果,每一个细节都做的完美。
大概是白伊容的目光太灼热,易少川感觉到了,抬头撞上她的目光,两人都不自然的一闪,尔后,易少川似带着歉疚的垂下眸子。
这个问题有诈!
“呵呵,我的做人原则就是对老婆流氓到底,”易少川再次出口的话让叶欢想踢翻洗脚盆,然后把这洗脚水倒进他的嘴里给他漱漱口。
“欢欢,”一边的白伊容也开了口,只是声音里仍带着未收尽的笑韵“这药不是喝的!”
“我的手法还行吧?”谈话终于回归正常。
“忍一下!”易少川按住她要抽回的脚。
这一刻,叶欢不由的转回头,却在他的眼里看见一片晶亮,像是漆黑夜空中繁星点点。
叶欢再次捂住嘴,一副谁要让我喝,我就和谁拼命的眼神。
难道不是吗?
叶欢对这两个字很是敏感,她记得老师教过这样一句话,熟能生巧!
“在一个女人身上练习了无数次”他别扭的回答。
看着她生气了,易少川不再逗她“好了好了,我老实交待还不行吗?”
叶欢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身边的白伊容,只见她也脸上闪过不自然,只是那抹不自然中又带着某种说不清的复杂,她想再看清时,白伊容已经转身离开。
“大概是白阿姨想起自己的女儿了吧?”易少川见叶欢起了疑惑,连忙打圆场。
于是,她就更闹腾起来,指尖贴着他的脚步挠啊挠,由于她腿上有伤,易少川也不敢对她怎么样,就在她的恶作剧里跟着别扭的全身扭动起来。
一个孤儿,一个院长妈妈,这便是温暖的回忆!
“什么药?”叶欢不解。zvxc。
“易少川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叶欢恼羞的揪起他的耳朵,低吼。易少川眉头斜挑,思索了片刻“一个”
白伊容心头梗的如塞了个青橙,每呼吸一下,那青橙就会冒出酸水,最后她的整颗心都像浸泡在这酸水之中
看着她羞赧的模样,他也心神荡漾,忘记了是谁说过,女人最美最勾人的时候,不是脱光,不是骚姿弄首,而是那百媚娇羞一垂眸,此刻她的本就因为烫脚而面容娇美,再加上这一含羞带怯的闪躲,真的是让易少川热血奔腾,甚至不由想起了昨天晚上,她在他身下娇喘的妩媚。
她摇头,拼命的摇头,手捂着嘴捂的更紧了
看着她捂鼻又捂嘴的可爱样,易少川笑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
“我脚累了,”她边回答边又动起了脚尖,终于听到他呵了一声,然后又快速崩住。
“不习惯,”易少川低低的声音要黑暗中响起。
他对自己说,要她接受一切是个漫长的过程,需要一点点渗入,今天告诉她这些也算是渗入一点吧。
“少自作多情,”叶欢当然不会承认。
易少川给她按摩的动作一顿,接着就摇了摇头“等我再回去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他对她说是孤儿没有父母,现在突然多出了个妈,她当然会认为是他骗了她。
叶欢的脸由红变青,明显的生气,而且放在他腿上的脚正在回抽,这女人啊,果真是小心眼。
“那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叫她妈妈?”
“嗯,应该叫!”
如果不是白伊容强行出现,非逼着他尽快做出决断,他也不会冒这个险,而且他怕有一天她知道真相,会连带着他一起怨恨。
“那是,我敢说如此娴熟的手法,绝对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原来男人得意的时候也会忘形。
“她不是我亲妈,”易少川低声解释“是养母”
虽然他曾经在不正经的时候说过,他是处。男,就算他说的是真的,但叶欢也绝对不相信自己是他的初恋,不相信她是他第一个女友。
不过易少川早就想好了答案“其实她不是家佣,”他边说边看着她的脸,但叶欢似乎并没有多少惊讶,因为她早就看出了以那女人的气质和谈吐,也不像是家佣。
易少川早在看到她皱眉拧鼻又摇头时笑了“开始吧?”
“你这手艺在多少个女人身上练过?”叶欢不动声色的问。
大约半个小时的样子,一股子药味在房间内弥补开来,叶欢闻到后就捂鼻子“易少川,先声明我不喝药。”
“这中药是活血的,我在孤儿院的时候,要是哪个小朋友碰到磕着了,院长妈妈就会给我们用这种方法来疗伤,那时候还不是用中药,而是从院内一棵活筋树上折几根树条,我们都叫活筋条,再找来几块青石,放在一起煮,然后趁热泡脚或是洗伤处,很快就能好的,”他一边说着,一边给她用热水洗敷着伤处,不知是水热,可是他的掌心太烫,叶欢只觉得被泡过的腿和脚,格外的暖,而那暖流竟一直漫到叶欢的心底,最后落在眼底,湿热一片。
“你以为这药是给你喝的吗?”易少川止住了笑,问她。
娴熟?
“哦!”叶欢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沙发上的两人笑了起来,门口,白伊容看着这一幕,眼眸里一片青灰,她手上提着的袋子,不知是该拿走还是该留下?
地震陪她洗澡,危难之时护她于怀,还有此刻为她洗脚
易少川看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忧郁,也没有点破,而是转身对收拾卫生的白伊容说“白姨,麻烦你把我带来的药给煮上。”
“我懂了我叫了她妈妈,你也就光明正大的叫她妈妈了是吗?”
“呵呵。咯咯呵咯”“白阿姨,你”叶欢疑惑的看着她。
易少川摇了摇头,暗叹他这个老婆大人平日里工作起来像个铁骨女强人,而生活中也不过是不能免俗的小女人,不过这样的她,让他更加喜欢。
她的心也在他的故事里酸成一片,直到他又点了下她的鼻尖“现在还吃醋吗?”
“你吃醋?”他当然不会让她把脚抽走。
易少川的眸子刹那变暗,像是满天的星辰突然间就被乌云覆盖住“走了!”
天啊,这么大一盆
据叶欢所知,自古婆媳都是死敌啊,再说了,刚才听易少川说着那个养父母,似乎也不是很开心的样子,怎么现在听这话又是母子情深了?而且他为什么不叫白伊容妈,而是叫白姨?
叶欢抬头,只见白伊容不知何时来了,见到叶欢有些诧异,白伊容连忙解释“是,是少川让我来的。”
“嗯?”叶欢摆明了不信。
叶欢其实是别扭的,但是又贪恋的
“这药不是喝,是泡的,”易少川说着,已经将她的脚按进了盆里,一股子热流顺着脚尖,顺着血液噌噌上涌,直达四肢百骇,叶欢打了个激灵。
叶欢有些迷糊,总觉得哪个地方不对劲,只是没等她弄明白,白伊容就端着一盆水走了过来,热气腾腾的,中药味浓的让叶欢差点呕出来。
“不吃醋,干嘛生气不让我按了?”他笑着,用一句话来形容他的笑就是易少川一笑不知哪国遭殃,叶欢已经对此深谙不已。
要她全部喝下去,还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
呃?这是
霎时,眼前的人呆住,就连一边的白伊容也怔怔的,似乎都懵掉的样子。
叶欢见再也逃不过,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易少川你别逼我,我不喝,我坚决不喝!”
易少川关了门,也抱起沙发上的叶欢向卧室走去,睡觉的时候,叶欢想到刚才的疑惑,又问向易少川“你为什么不叫她妈妈?”
“想叫妈妈不丢人”
“易少川,我没有!”
第二天,叶欢醒来时,易少川已经走了,最近他总是走的很早,白伊容还没有来,叶欢坐到轮椅上,准备去厕所的时候,忽的看到了被丢在沙发一角的包,不知怎的,叶欢那一刻就产生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