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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芳听了,当即便跳了起来,失声道:“她来干什么?”
张妈妈看着脸色惨白的若芳,心头再次沉甸甸的,这样的四姑娘,她拿什么去跟大姑娘斗?别说是斗,就是抗衡,都难!
“四姑娘您去屋里陪五姑娘吧,老奴出去迎一迎。”
若芳知道上之是张妈妈有心让她避一避若兰,若是往日,她定然不会同意,可眼下,她却不得不起身,低垂了头朝内室走去。
几乎在她刚进了内室的同时,大门的帘子一撩,若兰一行人便走了进来。
“老奴见过大姑娘,大姑爷,三公子。”
张妈妈连忙起身行礼。
若兰笑了笑“妈妈免礼,我与大公子来给太太请个安,太太这会子可醒着?”
“回大姑娘,太太才刚刚睡下,这会子怕是还没醒。”张妈妈笑容满面的看了若兰,轻声道:“要不,大姑娘等等?”
若兰不去看张妈妈,回头看了谢景明。
谢景明抿了抿嘴,对张妈妈道:“我记得头前舅舅使人送了些雨前龙井,妈妈拿出来给大姐和大姐夫泡了来偿偿。”
张妈妈琥珀色的眼仁里闪过一抹幽光,但却是利索的应了一声,招了丫鬟便退下去。
屋子里顿时一静。
谢景明看了若兰一眼,又抬了眼角去打量江惟清,眼见江惟清眉目清冷,似是不愿多说一字,谢景明叹了口气,一时间不由便犹疑,他接下来的话,有没有用。
若兰挑了眼多宝架后露出的一抹大红衣角,唇畔微勾,隐了抹似笑非笑,看向江惟清道:“一时半会儿,怕是太太也不容易醒,我们人到了,意思也到了。”
言下之意,便是她们该回去了!
江惟清点头,对若兰道:“你这手上的伤也耽搁不得,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若兰作势便要站起。
“大姐姐!”谢景明霍然起身,拦住了若兰,目光闪烁的瞄了一侧的江惟清,一咬牙便将之前的决定临时给改了“大姐姐,今日之事”
若兰脸上的笑容便变得颇有些兴味意然,她挑了眉头,看向谢景明道:“今日之事,不是说只是个意外吗?”
谢景明半响没有出声,他很想理直气壮的说句“确实是个意外”也很想坦然的道一句“不,那不是个意外”但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短短的一句话就像被勾子勾住了一样,压在舌头底下,怎么也说不出。
若兰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谢景明的话,眉宇间的冷意越来越浓,终于她不再开口,起身,便走。
“站住!”
一声冷喝,在身后响起。
若兰挑了眉头,缓结转身,目光对上站在多宝架侧横眉冷目的若芳,刹那间,若兰心头泛过一抹杀意。
“四妹妹?”若兰半嘲半讽的看了若芳,眉眼间毫不掩饰心底浓浓的恨意与杀机,勾了唇角,冷笑道:“你这是打算出来送送我吗?”
若芳默了一默,目光倔强的看了若兰,稍倾又将目光看向了她身侧由始自终都不曾正眼看过她一眼的江惟清。
江惟清拧了眉头,很是不喜她这种似要吃人入腹的目光,当下,眉梢轻挑,锐利如刀的眸直直的迎着若芳看过去,那一瞬间的锐利,似是要将若芳拆皮剥骨,吓得她身子一颤,不由自主的便移开了目光。
“今天的事”
“若芳!”谢景明想要喝止若芳,他实在不知道若芳会说出什么话,事情已难转寰,但他不希望看到更坏的结果,当下急切的道:“你不在里面守着娘亲,跑这来干什么?”
若芳僵了僵,便在谢景明几欲再度催她进屋的时候,若芳却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她“扑通”一声,跪在了若兰的身后。
“四姑娘”
带着丫鬟进来的张妈妈正好,将若芳的这一跪看在眼里,她几步抢了上前,一边扶着若芳,一边看了若兰,凄声道:“大姑娘,看在你们身上都流着二老爷的血的份上,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四姑娘吧!”
若兰看着张妈妈瞬间泪痕满布的脸,突的便转脸看向江惟清,轻声道:“大公子,您看到了吗?在这个家里,我即便是什么都没做,那个错的人也永远是我!”
江惟清深遂的瞳仁深处便有了一抹几不可见的痛惜,周身散发出的寒意越发的凛冽刺人!
张妈妈脸上的泪水便似突然冻住一样,她讪讪的看了正目光阴冷看过来的江惟清,有心想再说几句,可在那样逼人的目光中,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妈妈,不关大姐姐的事。”
若芳从张妈妈的手里挣出来,目光怔怔的看着身前的青石砖面,光可鉴人的砖面间,她看到了一张惨白绝望的脸,一瞬间便有些恍惚,想着这个人是谁?但很快却又回过神来,知道那个人是自己后,她挑了唇角,给自己一抹讥诮至极的笑!
谢若芳,你这一辈子何曾想过,会有一天向谢若兰她下跪?
她缓缓抬头目光定定的看向若兰,轻声道:“大姐姐,今天的事都是我不好,害你差点受伤,更害得锦儿毁了容,都是我不好,大姐姐,求您原谅。”
谢景明长长的吁了口气。
但下一刻,他却是不忍的瞥开了眸子。
若芳却似恍然不察,她目光戚戚的看向若兰,轻声道:“我知道大姐姐您一直痛惜若兰,在您心里,她比我们这些亲生的姐妹还要好,可是求您看在一父同胞的份上,原谅我的无心之举!”
一边说,一边拿眼角去觑了江惟清。
到得这个时候,若兰方真正明白了若芳的用心。
若芳在赌!
她赌她不能当着江惟清的面拒了她的这份的坦承!看,既便是个意外,做为妹妹她都已经大大方方的认下,她多明事理!谢若兰,你如果不想让你的男人觉得你是个是非亲疏不分的人,那么你便像以往一样,将这个哑巴亏咽下吧!
若兰慢慢的挑起唇角,她一脸好笑的看了若芳。
许久。
若芳都没有等到若兰的开口,她慢慢的抬起头,目光疑惑的看向若兰。
却在这时,若兰开口了,只是,话却不是对她说的。
“大公子,我有些体己话想单独与四妹妹说说。”
江惟清点了点头,起身道:“我到外面等你,你说好了,便出来吧,回去太晚了不好。”
“是。”
“大”
谢景明有些紧张的看着朝外走的江惟清,只这个时候,他却根本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是能挽回这个局面的。
江惟清走到了小院中间,这个晚上没有月亮,只有稀稀拉拉的几颗星星。好在廊檐下,大红的灯笼将微暖的明光洒到了角角落落。
老话说灯前看美人,月下看男子。
他本就风姿绝佳,面如冠玉,此刻被这晕红的灯光若有若无的那么浅浅一照,立时便有了谪仙之姿,只看得廊檐下侍候的小丫鬟脸红得好似滴出了血。
屋子里。
若兰踱步,走至若芳跟前,微微俯身,似笑非笑的看着似僵化般张着嘴朝她看来的若芳,一字一句道:“那不是个意外,你我都知道。”
“”“里面还有谁?”若兰眼角觑向室内的方向,唇角挽得越深,淡淡道:“如果我没猜错,你那好五妹也在里面吧?”
若兰话落,果真若英挑了帘子,仇大苦深的瞪着她。
“四姐,你为什么要跪她,你起来。”
若芳撩了眼屋外背朝着内里的江惟清,抿了抿嘴,稍倾,再度看向若兰“谢若兰,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若兰悠悠的叹了口气,轻声道:“我们相处十几年,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性,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同样,人若欺我,我必百倍还之。”
若芳眉头一蹙“你要怎么做?”
若兰勾唇一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你”若芳猛的站了起来,抬手便要去扼若兰的脖子。
“若芳!”
谢景明大惊之下连忙上前,挡在了若兰身前,他脸色铁青的看了若芳,咬牙道:“回屋里去。”
“三哥!”若芳不甘的叫了一声,指了若兰道:“你亲耳听到了,她不会放过我们的。与其这样,不如大家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占着便宜。”
“对!”一侧的若英站到若芳身边,指了若兰道:“三哥,我们跟她拼个鱼死网破好了!”
“闭嘴!”谢景明一声怒斥,回头对吓得已然失声的张妈妈道:“妈妈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四姑娘和五姑娘送回屋子里去。”
“是,三公子。”
张妈妈醒神,上前,半拉半劝的将若芳和若英扯进了内室。
若兰忽然就觉得很厌倦。
她二话不说,转身便往外走。
“大姐!”谢景明步子一转,拦在了若兰身前“大姐,求您高抬贵手!”
若兰冷冷一笑,她看了谢景明:“你们算计我的时候,怎么不想着高抬贵手?”
谢景明脸色一白。
“若兰”屋外江惟清喊了一声。
若兰敛尽脸上的笑意,对谢景明道:“让开吧!”
“大姐,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
若兰点了点头。
谢景明一喜“你同意了?”
“光禄司署承,罗大人府上有一位公子,我看着与若芳很是般配,三弟若是愿意的话,我使人递句话给罗大人,便说我们府上有意与他家公子结亲,您看如何?”
光禄司署承,罗大人!
谢景明一听到若兰的话,当即便似被敲了一棍子一样,懵了在那。
你道是为何?
只因这罗大人在光禄寺管的便是酒,且自己又是个贪杯之人。顺带着娶的老婆,也是个好酒之人。夫妻二人有一年酒喝多了,醉得不省人事,以至于养在屋中的大儿子,罗公子被老鼠咬了脸,直至下人听到哭声,禀了罗老太太,罗老太太带人赶去儿子房中时,眼见得自己的宝贝孙子被咬得鲜血淋漓,当即便眼一闭,整个人昏死过去。
待得次日,罗大人,罗夫人酒醒之后,看着已然毁容的爱子,生生呕出了一口老血。罗公子自此后便养在了罗老太太跟前。
因着他遭遇可怜,老太太不免便百般溺爱,而这罗公子因长相丑陋,且又是那样不堪的情形而毁的容,是故,人的性格变得很是乖张跋扈,自打成人后,屋里年年都要抬出几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通房丫鬟。
若兰说要将若芳嫁给这罗公子,显见,这次是动了真怒了!
“大姐,那罗公子貌丑且不说,为人乖张跋扈,实非良配。”谢景明痛苦的看了若兰,哀求道:“大姐,请您手下留情。”
“哦,貌丑不是良配?”若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道:“钦天监五官司晨,马司晨。好似这些日子也在张罗着续弦,不若,便给马司晨做填房如何?”
马司晨?
谢景明想着,即便是填房也比嫁罗公子强,略一犹豫,便道:“不知道那马司晨多大了?家业如何?”
“三弟你自己去打听吧。”若兰看了眼小院中侧身朝她看来的江惟清,淡淡道:“若是这两家,你都觉得不行,那也无防,便慢慢挑吧。不早了,我该走了。”
谢景明无耐,只得退到了一边。
江惟清见若兰走了出来,迎了上前,轻声道:“我们回家去?”
“嗯,回家去吧!”若兰笑了道。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长长的廊檐走了出去。
柳氏吩咐跟来的婆子下人,连忙也跟了上前,打灯笼打灯笼,开路的开路,须臾间,蘅芜院便剩下谢景明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门槛处。
“都说了些什么?”江惟清隔着袖子,捏了若兰手,侧眸问道。
若兰微微抬起脸,迎着他柔柔一笑,轻声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四妹妹年纪不小了,也该议亲了。”
议亲?
江惟清疑惑的看了若兰,须臾便笑得像狐狸一般,压低声音道:“可有看中的人家?”
“有。”若兰点头。
“哦?”江惟清好笑的道:“是哪两家,且说来与我听听。”
“一家是光禄寺署承,罗大人府上的罗大公子。另一家是钦天监五官司晨的马司晨。”
江惟清“噗哧”一声,便忍俊,失声笑了出来。
这可真是两户好人家!
一家是毁容的公子,一家是中年的鳏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