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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谁约了你来?”

    司氏将若英交到长子手里,便拾步上前,走到谢弘文身侧,目光眯了眯,一脸威严的看了两股战战的精瘦汉子。

    “太太,太太为小的做主啊!”汉子“扑咚”一声便跪在了司氏脚下“咚咚咚”一气磕了三个头后,才嘶声喊了起来“是府里的丁妈妈约了小老儿来的。”

    汉子的话一落,喧哗的不行的人群突然间便静如止水,却也只是须臾的时间,片刻后,人群便沸腾了。

    “天啊,竟然是丁妈妈!”

    “呀,怎么会是她?不过说起来也不奇怪,她年纪摆在那,说老不老,说小不小的,不正是想汉子的时候”

    “哎,我看就是大姑娘将她给宠坏了,才会让她做出这种没脸没皮的事。”

    “”风言风语似开锅的饺子,争着往水面浮!

    谢弘文一张儒雅的脸,此刻已经涨红的如同煮熟的虾子。霍然回头,目光阴狠的扫了眼议论纷纷的人群。

    下人们被那一眼看得齐齐打了个寒颤,再不敢多说一字。俱垂了头,盯着自己的脚下看,身子也悄然的往后退着。竭力想将自己隐在别人的身后。

    司氏苦心筹谋,如何又肯放过这等好机会!

    “老爷,这人即说得这样言词凿凿,不如喊了丁妈妈来对个质,也省得冤枉了她。必竟她是府里的老人,又是姐姐留下来给大姑娘的。”

    谢弘文早已气得七窍生烟,不管是脑子里还是耳朵边都是嗡嗡的响起,恨不得当下便让人拉了丁妈妈下去,乱棍打死。可目光落在一脸漠然站在廊檐下的若兰身上时,满肚子的火又似被浇了盆水,冷热间,他根本就没法再去想别的。

    眼见谢弘文不吱声,司氏也不恼,她挑了眼没什么表情的若兰,轻声道:“大姑娘,你看这事如何处理?”

    司氏之所以会问若兰这一句,却是因为丁妈妈严格上来说,算不得这谢府的下人,她们明面上并没有处治她的权利!

    若兰如何不知道司氏打的什么主意!

    这下人间有闹出这样的丑事,她这个主子也算是颜面尽失,若是传了出去,只怕说亲都成问题!

    司氏果真是越来越狠了!

    只,你有张良计,我却有过墙梯。甚至,眼下还不知道鹿死谁手,最终的赢家会是谁。若兰眉眼微垂,敛尽眸中讥诮之色。

    “父亲,女儿有一事不明。”

    谢弘文铁青着脸,目光赤红的看向浑若无事的若兰,咬牙道:“何事?”

    “女儿就想问声父亲,是不是,往后不论是什么阿猫阿狗摸进这府里,只消说与这府里的谁谁有个牵扯,这事便落到了府里人的头上?”

    “你什么意思?”

    谢弘文将袖笼里抖得不行的手,紧紧的攥了,用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看向若兰。他实在很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从小乖巧懂事的女儿,会长成这样!便是到了这个时候,还要认贼为亲。

    “女儿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着,往后若是再进来个贼子什么的,他说一声,是太太约了他来,是姑娘约了他来,那这事要怎和断?”

    “你混帐!”谢弘文勃然大怒,历声道:“你敢这样说你家太太,说自己的姐妹?”

    “老爷,”司氏眼见火候差不多,连忙插了上前,扯了谢弘文的袖子,轻声劝道:“大姑娘与丁妈妈感情极好,护着她些也是应该的,你也别恼了,即然是丁妈妈自己相中的人,何不便成全了她,也算是对丁姐姐的一个交待。”

    “她混帐,你也糊涂了不成?”司氏不说还好,这一说,谢弘文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他气汹汹的看了司氏,怒声道:“为着这么个下贱的东西,这府里的主子都将脸子扔地上让人踩吗?”

    司氏被谢弘文凶得颤了颤,脸上也有些挡不住,飞快的垂了头,稍倾默然的退到一侧。

    “爹爹,你为什么骂娘亲?”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若英眼里嚼了一汪泪,要哭不哭的看了谢弘文“爹爹,你不要凶娘亲。”

    谢弘文看着一脸害怕委屈的若英,又看向垂了脸,如青竹般挺立的谢景明,一时间,当真是百感交集!

    “来人,将这人拖下去乱棍打死,再将丁婆子给我捆了扔出府去。”

    “父亲”

    “住嘴!”谢弘文目光发狠的盯了若兰“我念在她养大你的份上,留她一条命,不然光一条勾结贼人害主的罪名,便能要了她的命。”

    若兰扯了嘴角,绽起一抹苦笑。

    问也不问,审也不审,便断了丁妈妈的罪,这便是父亲所谓的情谊吗?!

    “大姐姐,”素来低调沉寂的谢景明自阴影中走了出来,对若兰揖了一揖,言词恳切的道:“就当是为了大姐姐自己,也为了四妹妹和五妹妹好吧。”

    这话说得漂亮!

    换成一般人,怕是就得哭着认了。

    “谢谢三弟的关心。”若兰屈膝一福,算是还了谢景明的那一揖,稍倾站直了,她抬头迎着谢景明湛黑的眸子,挽唇一笑,轻声道:“可是,丁妈妈并不在府里,她如何就能约了人来私会?”

    “不在府里?”

    数声惊疑的声音响起。

    若兰抬头迎向最不能置信的司氏,点头道:“是的,前几日妈妈便念叨着,说要去庙里替娘亲做场法事,我原不同意,后来见妈妈坚持,今儿个早上,便充了。”

    话落,若兰一脸嘲笑的看了那汉子道:“既是妈妈约你的,怎不约在那荒效野外的庙里更方便行事,如何还约在这戒备深严的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