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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小姐思虑周全。”
“我再思虑周全,也保不齐万一,只要你我主仆连心,必定什么坎儿都过的去,你说呢嬷嬷?”
白嬷嬷垂着眼,默默的点着头,却没再答话,夏侯嫣知道她是听进去的,就是不知道她听进去多少。
如果连白嬷嬷都会背叛自己,夏侯嫣真觉得这个世上再没有可信的人或事了。
转眼到了用午膳的时间,夏侯嫣再次整理了一番,才和白嬷嬷一同出了潇湘馆。
午膳设在华氏的西厢苑,越往西厢苑走,菊香越浓,夏侯府培育的秋菊在整个极乐城都是出了名的,而作为一家主母的华氏,自然也是极爱赏菊,每年培育的新种,大部分都搁在了西厢苑,更别说通往西厢馆的路上了,随处可见的各色菊花,争奇斗艳。
看着那些形态各异的菊花,夏侯嫣突然有种置身在庞大棺木中的感觉,她冷冷的笑着,忽然对白嬷嬷道:“嬷嬷,过些日子是府里的赏菊茶花宴了吧。”
“是的小姐,夏侯府的菊花盛名,连皇上都是赞誉过的,老太爷在世的时候这茶花宴更是热闹,往年小姐没有机会参加,今年小姐可以好好热闹热闹。”
热闹?夏侯嫣冷嗤,恐怕过了今天午膳,她将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能不能好好过日子还不知道,不过,不让她快活的,她也绝对不会让对方好过,拭目以待吧。
还未跨入宴厅,便听到几位姐姐的议论声,夏侯鸢声音柔媚,声调漫不经心,似寻常聊天般道:“真没想到,如今咱们要和那位一同午膳,父亲还真是慈爱呢。”
一语激起千层浪,夏侯钰随即冷哼道:“要不是祖母的面子,我才不会和那等卑劣的贱种在一起用膳,当真污了肠胃。”
夏侯鸢掩嘴而笑:“三妹真会说笑,人家如今可比你我的身份还尊贵,父亲可是赏了她潇湘馆的,你当初还信誓旦旦的说父亲会将潇湘馆给你,看来你的身份远远不及她呢。”
“大姐你说话注意着点身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嫉妒的她发疯!”
“呦,这是生气了呢,三妹这火爆脾气何时能改,若被祖母看到岂非平日里那些演出来的乖巧模样都要不复存在了?”夏侯鸢挑衅的看着夏侯钰,她平日最见不得夏侯钰和她争宠爱,尤其是仗着自己那张无害的娃娃脸。
夏侯钰却也不是吃素的,当即不客气的道:“我演的好也证明我本就心地纯良,比不得某人,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大姐姐好歹也是指了婚的人,别怪我没提醒你,大半夜的就别老出门了,若是再蹦出个诸如小蝶之类的丫鬟,只怕姐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说什么你!”俗话说打人不打脸,经过上次的事夏侯博已然对夏侯鸢甚是不满,连带着小半月没让她出门,府里的议论也让她颜面尽毁,如今夏侯钰再次提起来,若非真真不想给她面子了。
二人剑拔弩张的瞪着,夏侯敏敏正好来打圆场,她倒是一贯的两面三刀,都不想得罪,随即道:“二位姐姐别生气,咱们昨儿不是才说,要给那丫头一点颜色瞧瞧,怎得今天咱们自己就掐起来了,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嘛。”
夏侯敏敏倒也说到了正题上,二人随即眼神一眯,各自冷哼着躲开了。
夏侯雪在一旁看的意兴阑珊,她抿了口茶,抬了抬眼淡淡道:“怎么?不闹了?”
“二妹!”
“二姐!”
夏侯鸢和夏侯钰不可思议的同时看向夏侯雪,都不相信平日寡淡的夏侯雪是个看热闹的人。
说起来,二人对夏侯雪都有着莫名的崇拜,平日里虽然掐的厉害,却不敢对夏侯雪如何轻慢,毕竟夏侯雪是太子看上的人,有一天还可能是皇后,二人都是见风使舵之人,自然知道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夏侯雪盈盈而站,偏爱蓝衣的她今日又是一身蓝白相间的锦缎长裙,其上的白玉兰绣的栩栩如生,和她的气韵很是搭配,她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面上却极沉静,举手投足间皆是优雅。
“大姐和三妹若是将这份心思花在帮助母亲的身上,恐怕母亲也不会受如此大的委屈。”夏侯雪轻瞥了眼夏侯鸢和夏侯钰,冷嗤道。
夏侯鸢和夏侯钰虽然不服,却也不敢说什么,二人各自落了座,没好气的看向一边。
夏侯雪轻笑了下,继续道:“我知道你们不服气,可是你们要知道,在我们还未离开这个家的一天,我们和母亲都是同气连枝的,若母亲被人陷害倒了,我们未必有好日子过。”
夏侯鸢触动心思的抬了抬眼,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住她的狡黠:“二妹的意思是,母亲那日是被人陷害?可是连父亲都没在追究了。”
“是啊二姐,祖母和父亲对当日的事都不再追究了,母亲现在不也没事了吗?”夏侯钰也跟着附和道。
“没事了吗?”夏侯雪冷冷看着院落的天空,不禁紧了紧眸子:“若是对方真的动了这份心思,你们觉得在没有扳倒母亲之前,她会从此安分了吗?”
夏侯鸢和夏侯钰盯着夏侯雪的背影,各自陷入了沉思,想想也对,母亲虽然受了责骂并未受到责罚,可是这威严却明显弱了几分,况且嫌疑还未洗脱,父亲也没有发话说不再追究了,敌人在暗,她们在明,还真是防不胜防啊。
“我看定是夏侯嫣那个下贱蹄子做的,当日是她布的菜!”夏侯敏敏忽然站了起来,情绪激动的道。
夏侯雪微微回身,盯着夏侯敏敏的眼神中十分森寒,夏侯敏敏不禁打了个冷颤,压低声音道:“其实……其实我……我也只是猜测。”
“二姐,四妹说的不无道理。”夏侯钰随声也站了起来,走到了夏侯雪身边。
夏侯雪收敛了眼底的冰寒,淡淡道:“我想她没这么蠢,况且证据呢?四妹妹下次说话得注意着分寸,若是被人反咬一口,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夏侯雪言语淡淡,可是听在夏侯敏敏耳中却更像是威胁,夏侯敏敏对这个夏侯雪也是极怕的,总觉得拿捏不住她的脾性,不禁低下了头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