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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半个皇上撑腰(上)
夜幕降临,广阔的天空上有几颗星星在闪烁。谢老爷子和老夫人在这个时候,风尘仆仆地赶到雷府,让如月和雷振远深感意外。
老夫人一见到如月,马上拉如月的手问:“月儿,继华那孩子搬大军来围剿你家,是真的吗?”
“听说你们这里出事了,我们放心不下,马上赶来了。贤婿,你快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谢老爷子走下马车,就急不可耐地问等候在车旁的雷振远。
下人高举的灯笼,照亮了谢老爷子和老夫人困倦的身影,两位老人的身体上,粘有许多的尘土,看得如月和雷振远又是感动,又是辛酸。
两位老人赶了半天的路,此时一定是又累又饿。
“父亲,母亲,这事说来话长。等你们淋浴更衣、吃过晚饭后,我们再细细谈论此事。”如月现在,只想让二位老人早点吃饭。
如月叫人传来两乘软轿,抬谢老爷子和老夫人往群芳院走去。如月又叫来厨房的管事李妈,让她马上准备丰盛的菜肴,款待谢老爷子、老夫人和跟随来的人。
谢老爷子、老夫人坐在软轿上,如月、雷振远和雷磊轩在轿旁围随,一群丫头、媳妇们在后面簇拥,向群芳院走去。
进入群芳院的小厅,跟随的人渐渐散去,厅内只剩下谢老爷子、老夫人、雷振远、如月、雷磊轩和跟随的贴身丫头。
谢老爷子疲倦地坐在椅子上,顾不上喝水,紧紧地看雷振远问:“实话告诉我,这杀人劫财案,是不是你干的?”
雷振远迎接谢老爷子审视的目光,用绝对肯定的语气回答:“岳父,这事真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如月思忖,谢老爷子是不相信雷振远,忙为雷振远作证:“父亲,这事真的不是振远干的。都是那个梁继华,他逮到这个机会,伺机报复振远。”
谢老爷子不理会如月,继续问雷振远:“那么,上次朝庭赐匾额时传的圣旨,还在吗?”
“在的,就收藏在那匾额的后面。”
谢老爷子用命令的口吻说:“你亲自去,把那圣旨给我取来。”
“岳父,我这就取来。”雷振远疑惑地看如月,轻轻摇头,转身离开群芳院。
如月不明白,谢老爷子为什么迫不及待地要看那圣旨,她迷茫地问:“父亲,你要那圣旨干什么?”
谢老爷子含糊不清地说句什么,就让丫头请去淋浴了,扔下如月和雷磊轩坐在小厅里瞎猜疑。
雷振远取来圣旨,扔到桌子上,叫小丫头擦去上面蒙盖的灰尘。
谢老爷子淋浴过,一身清爽地走入小厅,他看到桌子上擦拭干净的圣旨,眼睛发亮,如获至宝地捧起,打开浏览一遍,又小心翼翼地卷起圣旨,对小厅内的人舒心地笑:“这下,不用害怕了,有了这圣旨和那匾额,明天就是来了千军万马都不用害怕。”
如月、雷振远和雷磊轩用怀疑的目光,看谢老爷子手中那卷金黄色的锦帛。
“父亲,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两样东西,真的可以抵挡千军万马?”在如月的头脑中,皇上赐给的上方宝剑或者令牌,才具有神奇的作用,可以抵挡千军万马。
雷磊轩将谢老爷子手中的圣旨,反复看了几遍,不放心地问:“外公,这管用吗?”
谢老爷子笑看手中的圣旨,充满了自信:“有了这圣旨和皇上亲笔题写的匾额,就相当于有半个皇上给咱们撑腰。谁敢胡来,小心满门抄斩。”
过期的圣旨+皇上亲笔题写的匾额=半个皇上?
这种算式,不好计算,如月绞尽脑汁都不能确定是否可以划上等号。不过,看谢老爷子胜稳操胜券的模样,如月知道这个为官几十年的老人,不会拿女儿家人的性命开玩笑。如月心中的阴云一扫而光,愉悦地看雷振远:“振远,看来我们是太不会运用身边的武器了。”
唉,放着半个皇上不用,却想着要逃亡。
雷振远经谢老爷子一提醒,他也想起来了,曾有人跟他说起过,这皇上亲笔题字的匾额,相当于免死金牌。惯于闯荡江湖的雷振远,不善于运用这些官场上的法宝。雷振远挠头:“我怎么就把这个给忘了。”
谢老爷子手拿圣旨,信心十足:“明天要是有官兵来围府,我自有办法将所有来自官府的威胁统统解决。但是,万一官兵不来围府,就有些麻烦了。”
“岳父,官兵要是不来围府,不出半个月,我有办法将这个劫财杀人案查个水落石出。”
“那我就放心了。”如月舒心地看充满信心的谢老爷子和雷振远。
官兵来时,谢老爷子有办法收拾;官兵不来时,雷振远有办法澄清事实,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谢老爷子和老夫人用过晚餐,雷振远召来雷府上几个值得信任的护院,大家一起商量对策。
谢老爷子的办法,出乎大家的意料。用谢老爷子的说法,不管来了多少官兵,抬起皇上亲笔题写的匾额往前一挡,那些刀剑都得乖乖放下。
“明天我们不仅要退了官兵,还要让那梁继华名声扫地,让他以后一公开跟雷府作对,人们就怀疑他在泄私愤。”谢老爷子狠狠地说“是他先不义,休怪我们无情。月儿,明天你也要出场,为了今后一家人的安宁,顾不上脸面了。”
谢老爷子有刀疤的脸,不时抽搐着,显得异常狰狞。
“父亲,你说吧,要我干什么?我一定能够做到。”除了做脱衣秀自己做不来,如月估计自己没有什么事不能做的,包括一刀刺向梁继华的胸脯。
今天梁继华给雷府造成的恐慌,让本来对梁继华没有什么好感的如月,将梁继华恨之入骨。
谢老爷子接下来说的一番话,让小厅里的人瞪大了眼,不得不对这个告老还乡的谢通判刮目相看。
回到玉馨院,如月躺在床上,为自己明天要做的事打腹稿,暗中将那场景演习一遍。
雷振远侧身看如月,轻轻推她:“月儿,我忽然很害怕。明天我是在进行一场赌博,赢了自然是偕大欢喜,输了可就是万劫不复。不行,我不能冒这种险,我不能让你和孩子推到浪尖上。我输不起。”
如月凑近观看雷振远,他的脸上露出少见的惊恐,心中一阵颤栗。这个名震江湖的雷老虎,居然懂得害怕,害怕在不能控制的混战中,不能确保妻儿平安。
“振远,不必担心的,我父亲说,他是很有把握的。我相信他的话,文武百官,谁敢犯冒皇上的威严?明天我们一定可以顺利应对官兵的。”如月靠近雷振远,轻声安慰。
雷振远推开如月,匆匆向外走:“不行,我要做好预防万一的准备。我要先布置好一切,不能太大意了。”
雷振远急急地向外走,如月躺在床上,毫无睡意。雷振远回来了,如月仍是睡不着。
这一夜,雷府中失眠的人,肯定不止如月和雷振远。
第二天清早,周志海早早来拍雷府的大门,说是要接小鹏轩、秋儿和锦儿去周家村玩耍几天。
雷振远听了,二话没说,马上回头吩咐晴儿:“即刻回玉馨院,带二少爷、三少爷和小姐来,顺便带上他们换洗的衣服。叫照料两个少爷和小姐的丫头跟来。”
如月听说周志海接三个孩子去玩,就明白周志海的用意,感激地看这个风流倜傥的周神医,哽咽地:“志海哥......”再多的话语,都不足以表达如月此时对周志海的感激之情。
很快,睡意朦胧的小鹏轩、秋儿和锦儿被带到,送进了周志海的马车里。听说是跟义父去周家村学游泳,三个孩子发出了兴奋的叫喊。
如月逐一亲吻三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温柔抚摸孩子的小脑袋:“义父先带你们去,母亲和父亲迟一点来。你们要听义父的话,不能淘气。”
锦儿随口问:“母亲,你们什么时候才来呀?”
“很快,父亲和母亲很快就会来到的。”如月微笑地看锦儿,将内心的酸痛紧紧封锁,满心的悲伤不在孩子们面前泄露半点。
如果事情顺利,明天就跟孩子们相见;如果不顺利,这也许就是永别了。
周志海递给三个孩子每人一块糖果,让他们吃。孩子们刚嚼几下,就躺倒在车厢里了。
周志海登上马车,从里面探头出来,期待地看如月:“谢夫人,要不,你也跟随我一起去?”
“对,月儿。你先跟随周公子去,我事后再去找你。”雷振远马上赞同,就要搀扶如月上马车。
“不,我不能去,今天这场戏中,少不了我。”如月拒绝了,不舍地望躺在车厢里的三个孩子:“志海哥,三个孩子,就麻烦你了。”
“放心,我会照料好他们的。”周志海放下车帘,马车飞一般离开雷府。
如月、雷振远看马车消失了,叫家丁马上关上大门,作好迎接官兵到的准备。
雷府的大厅,大门一直敞开着“宽厚仁慈”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已经被拿下来,摆放在正中的桌子上。那卷金黄色的圣旨,搁在匾额的上面。
大厅里,如月、雷振远、谢老爷子、雷磊轩、凌姑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候着,忘记了腹中饥饿。大厅外,雷府的所有护院、许多身强力壮的家丁,都身佩刀剑,来回走动,不安地等待。
“那些官兵,到底来不来?他们什么时候来?”雷磊轩忍受不了等候的煎熬,烦燥地问。
没有人回答雷磊轩的问话,大厅里的、大厅外的每一个人,都在思索这两个问题。没有人知道官兵什么时候来,他们到底来不来。
此时此刻,李护院带人守候在城门外,一发现有官兵,就会放飞鸽子回来报信。
太阳渐渐升到正中,又慢慢地偏西了。
一只鸽子从高空飞来,降落到雷府的大厅外。张护院伸手捉住鸽子,取下一卷小纸,飞奔进入大厅。
雷振远接过纸条,展开匆匆看了,陡地站立:“岳父、夫人,官兵来到了,现在已经进入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