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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一个人独自走在大街上,行人纷纷对她行注目礼7未觉。刚才,她拒绝了太子的挽留,没有留在皇宫里头,想必很恼怒吧。虞摇笑了笑,只是那笑有些萧索,而实际上,她此时的背影,更萧索,还有几分单薄与凄凉。
“阿摇。”忽听得一声喊从背后传来。
虞摇脚步一顿,蓦然回首,表情在刹那凝结,然后,如春雪初融,百花绽放般,笑容在脸上慢慢展开。
刹那间,仿佛整条街都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看着那人一脸温暖笑容地走近,虞摇叹息般喊了一声:“阿啊。”
一身黑缎锦衣贵公子样的人,很少有人将之与战场上浴血奋战的青年统帅联系在一起,可事实上此人却是癸丘国百年难得一见的将才,当今最为年轻也最受朝廷器重百姓爱戴的大将军——镇国侯府小侯爷,魏无。
“虞家妹妹,魏哥哥这厢有礼了。”魏无笑颜不改,手执墨玉扇对着虞摇拜下。
虞摇的笑容刹那在脸上冻结,嘴角抽了抽,终究忍住没有当街爆起。她真是太大意了,为刚才乍然相见的欢喜所蒙蔽,居然忘了这人是如何的死性不改兼脸皮厚如城墙。
不动声色地向前一步,脸上已经摆出了完美的笑容“我把这个称呼告诉太子殿下,想必殿下会很感兴趣。”
魏无笑容微滞,有些哀怨地看向她,眼神传递出算你狠地信息,然后若无其事地打开折扇,朝某个方向看去“殿下居然放你离开皇宫。”
虞摇眼色微沉。淡然道:“我想离开。谁也不能拦我。”
挥扇地手顿了顿。魏无脸上慢慢堆出苦笑。“其实殿下对你倒是一片真心。”虞摇不说话。只拿眼冷冷地看他。让他本有地一点信心也跟着更加淡薄了去。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你刚回京。虽说只是离开两年。但对你我来说。这却是四年来第一次见面。我作东。请你好好吃一顿如何?”魏无收起折扇。对着虞摇灿然一笑。
虞摇一手托腮。微侧着头做出一副思考地样子。“这样啊。既然你开了口。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吧。我很久没吃揽月楼地东西了。我们不如就去那儿吧。”
魏无笑容僵了僵。“阿摇。四年来你人长漂亮了不少。心眼儿却越来越小。”
虞摇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有么?揽月楼虽贵。你堂堂一个侯爷难道请不起?如果真是这样。你请客。我掏银子好了。”
虞摇脸上平静,心里却笑开了花,叫你一开始戏弄本姑娘。不错,揽月楼是京里最好的酒楼,招待的都是些达官贵人,甚至连皇亲国戚有时也在那摆宴请客,价格贵地离谱不说,往往还有价无座,须要提前预订。魏无临时起意,去了肯定没空处,除非他抬出小侯爷或者大将军的身份来,而以身份压人向来是自诩行事低调的他所排斥的。
虞摇与魏无从小一起长大,对他的性情自然了解,今日就要借此机为难于他。魏无无奈地看着他,忽而一笑,也罢,这种两人抬杆的日子真地很久远了啊,如今二人重骤一起,往昔的日子似乎又回来了。为了记忆里那令人欢喜的感受,他今日就是做个霸道侯爷又何妨。
“我地银子虽比不上你这个大老板,请你吃顿饭却是请得起的。走吧,揽月楼离这儿也不远,走过去也就一柱香的时间,我沿路向你介绍下这两年来的变化也好。”
虞摇扬眉,继而跟着一笑,点点头,两人并排向前走去。
那些一直看着虞摇地人,从魏无出现后认出了是最得太子宠信的魏小侯爷,本来还在打着虞摇注意的人立马熄了心中的念头。美人虽好,小命更紧要,魏无可不是他们能得罪的人。
小侯爷的名头果然很好用,不仅让酒楼老板给他们拔出了个空座,还是一个视野非常好地雅间。
虞摇坐在临窗的位置,眼睛却是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魏无。
魏无一脸莫名其妙,摸摸自己地脸“我脸怎么了,是不是突然间变得魅力无穷连阿摇你也无法抵挡?——从进来后你都盯着我看了好久了。”
“阿,你变了很多。”
魏无笑容微滞,嘴角扯出一抹略显僵硬的笑“四年没见,当然相貌上会有些变化——你不就比原来更好看,刚上楼时那些人盯着你眼也不舍得眨”
“我不是说样貌。”虞摇打断他,转开了视线,看着房里一幅猛虎图,那老虎头上有一只小雀停立枝上,叫得好不欢快“你从刚才到现在上了楼,一直在笑,而以我对你地了解,这笑容没有一丝勉强。”
被说一直在笑的人,此时神情虽没多大变化,笑容却已经没有了“那不是很好,很正常吗?”
虞摇慢慢低下头去,声音也低了下来“是啊,你不勉强自己,自在而笑,这很正常,很好。”低垂着头扯出一抹苦涩地笑“可是我原来认识的阿,
屑做以势压人的事,就算是逼不得已做了也会内心着道歉弥补——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像现在这样心安理得地坐着,无动于衷,什么事也不做。”
魏无慢慢收敛了所有的表情,眼里一片平静,默然良久,淡淡地道:“人,终究是会变得,如果你对我很失望,那么不必勉强自己与我共餐。”
听到这样的话,一股怒火自心底升腾而起,虞摇握紧拳头狠狠向他瞪去“我从三岁地时候就认识你,连你掏了几个鸟窝的事也知道——刚才跟你说这些,你难道以为我是要责备于你什么吗?!”
魏无微微侧过头,不敢与那样亮丽的眼睛对视。虞摇一拳用力捶在桌上,脸上怒意明显“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跟三年前的那场战事有关?我知你之能,就算那上善珑再如何天资如神,也不可败你败得那样彻底,败你败得那样快速!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阿摇你不要多想,这世上哪有常胜之将?就是上善珑也在我手里吃过亏——我又怎么——可能不败。”魏无脸色微白,一丝悲凉之意慢慢地爬上脸庞。
虞摇默默看着他,冷静下来。魏无转过头来与她对视“阿摇,我只是想通了,人生在世,及时行乐有何不好?我既然有能力可以善待自己,那为什么不趁这种力量还在时好好享受,只要没有损害别人——或者未伤其根本——我又何苦与自己为难。”他的声音异常平静,说到后来,甚至带上了淡淡的一丝笑意“这世间能有什么是可以不,我原来也不过是少年意气罢了,现在能将事情看开,懂得为自己好,阿摇你不是该为我高兴么?我记得原来你经常骂我烂好人的。”
虞摇静静地看着他,试图从那双平静到极致的眼睛里找出一丝什么——然而究竟是找什么,她却并不知道。
微微笑了笑,撇过脸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此时眼里的悲哀与怜惜,努力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是啊,你木头脑袋开了窍,作为你自小的玩伴,以后不必再被人笑,我自然——应该高兴。”
魏无看着她姣好地侧面,露出一个淡而温暖的笑容。阿摇,你知道么,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在你面前,我永远是少时那个与你斗嘴,被你骂作笨蛋的人;无论这世间地人事怎样变幻,只要你还愿意唤我一声阿,我就永远不会绝望。
望着望着,忽然怪叫一声,惊得虞摇转过脸来莫名其妙地看他,他却悠悠然打开了折扇,一边扇风一边自语般道:“奇怪了,怎么这么久还没上菜?难道是老板记恨刚才的事,故意拖延想饿昏我们趁机报复?”
虞摇瞪他一眼,如果不是顾惜自身形象,她此时已抢过那把墨玉宝扇丢到对面之人的脸上去,然而她只能咬牙隐忍道:“我不记得你点过菜,既然如此,你想他们送什么进来?”
魏无收起扇子在手里一拍,一脸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说这些商人怎么越来越大胆了,居然连我这侯爷也不放在眼里。”冲着虞摇露出一嘴白牙地笑道“阿摇你也真是,现在才提醒我,就算你要报复我也犯不着陪我一起挨饿吧。”
“魏无,我真是看走眼,这四年来你确定是变了,不过只是——变得更加惫赖,更会装傻卖乖而已。”
这声音听着怎得有些咬牙切齿?他缩了缩肩,终究不敢太过份。要知道对面那个女子,其美貌可是与其恶魔习性成正比的,少时无数次血淋淋地教训已经足已让他铭刻于心,记一辈子。这回见面之所以能时时占上风,那是因为这四年来的久别重逢稍稍让她对自己松软了心肠,如此说来,其实是他在借机报复才对。
呵呵干笑两声,转过脸去抓住手边的一要红绳,轻轻往下一扯——这绳子接着外面的小铃铛,只要铃声一响,在外头侍立的伙计便知道里面的人要点菜或有其他需求。这样给予了客人们极大地**与方便,如今只有那些极上档次的酒楼,才有这样地设计。
果然一名年轻的酒楼伙计推门而入,魏无恢复到平日地贵公子派头,一边轻摇玉扇,一边淡然而不失威严的报出几个菜名。
虞摇默默注视着他,心里不是不感慨地。这一次相见,无论魏无怎样掩饰,他身上那种与人隔开的淡漠疏离,她总是能感觉得到——虽然这种淡漠在面对她时会完全消失。
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你产生了厌世之心?当初那个满腔热血,一身报国之心的少年,已经不在了么?是那个人吗?是因为那个人的缘固吗?
虞摇此时心里满是沧桑悲凉,面上却挂着一丝完美无缺的笑容——既然你不想让我知道,那我便装作自己不知道吧。会在人前掩饰的,从来都不是只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