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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该起了。”
这天和与往的每一天一样,柳氏穿好自己和衣衫梳洗了一番后便走到蓝锦的床前撩起床前那层层叠叠的厚重纱帐,想要帮蓝锦打理起床的事宜。
可下一刻她看着空无一人的紫檀大床,然后紧张的摸了摸床上有些凌乱的锦被内里,心里立刻升起了一种极端不好的预感。
“钏儿,钏儿,你看到少爷了吗?”柳氏扔下帐帷回身蹿到向正端着盛满热水的铜盆打算进屋的小丫头跟前,一把紧紧的拉住她的手紧张万分的问道。
小丫头让柳氏的动作吓了一大跳,手中铜盆中的热水更是泼出了不少,她虽没弄清楚眼下的状况可看着从未如此惶恐不安的柳氏心也跟着不安了起来,有些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没,没呢。少,少,少爷不是,应,应该和你一起,在,在屋里的么?”
柳氏脸色都有些发白了,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严重。她甩开钏儿的手,焦急万分的道:“快,快叫上其他人到院子里各处都去找找。”
“唉。”钏儿这会怎么是明白柳氏为何有此一问了,也慌得不行的放下铜盆就朝着屋外跑去。
“慢着,先就咱们自个儿在院里各处寻着,先别往外说去。兴许少爷自己跑到哪儿藏着了,夫人现在有身子在没个准信前还是别让她惊着了。”柳氏看着床边依然还是叠放得很整齐的衣衫,忧心忡忡的说着自己也不怎么相信的话。
向来都以柳氏马首是瞻的钏儿也没多想就应承了下来,然后就跑出了屋子。接着整个小院里就乱成了一片
同样在寻遍了屋里各个能藏下人的角落里都没有发现蓝锦后柳氏在人前伪装的镇定再也装不下去了。因为蓝锦年纪尚幼,且生来体弱,所以柳氏一直都坚持每天亲自上夜,就宿在离蓝锦大床只有几尺距离的一张床上以方便就近照料。昨夜的她并没有比以前睡得多死,可少爷这么个大活人就在距离她几步的距离凭白无故的没有踪影,这可让她怎么得好?
越来越焦虑的她,终于在半晌后没有从任何人那里得到少爷的下落后就明白这次是真的大事不妙了。知道这件事是藏不住了,现在必须马上将少爷无故失踪的事禀告给老爷和夫人知道。
无论少爷这次最后是否平安,自己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可她依旧还是盼望着这是一场虚惊,这并不全是因为这关系到她处罚的程度,更是因为她一直对少爷视若已出。
惊惧异常的她在决心上报后,怀着最后一线希望先到了小姐红绸的院子里。
“玉娘,玉娘。”柳氏在来到红绸的跨院后就直奔孙氏的寝室,在没有见着人后就转道了红绸的卧房。
“你这是怎么了?这样急着跑来,像什么样子?”这时的孙氏正在帮红绸穿衣,见到扶着门框气喘吁吁的柳氏不禁皱着眉问道。
“玉娘,不好,不好了。少,少爷他”柳氏顾不许多,就要开口向孙氏求救,却让孙氏给拦下了话头。
“别在这里大惊小怪的,有什么事我们到外头去说。你也不怕吓着了小姐,平素我就劝着你让你别有事没事的就喜欢大惊小怪的。”
孙氏示意一旁的青儿接手自己的工作,然后就拉着还想说什么的柳氏连着出了两道房门。
离开屋子,来到了廊下后孙氏才神色凝重的道:“说吧,什么事。”
她刚才在屋里自然发觉了柳氏的神色不对,也明白少爷那边怕是出了什么大事。可她确是不想吓到小姐,这府里可是谁都知道小姐最疼爱也唯一关心的就是这个胞弟了。
“玉娘,少爷不见了!”柳氏直言道。
“你说什么?不见了?”孙氏的眉头蹇得更紧了:“你可使人在府内各处都找了?他又是怎么不见的?”
“我只让人在院子里找了,可全都没有。我去服侍他起床时才发现床上没有人,可放在床边上他的衣服却一件也没有少。所以这么冷的天,少爷不可能是一个人瞎跑出去的。”柳氏简单的说了刚在的情形:“我还摸着被子里也是凉的,应该不见已有许时候了。可昨夜我就睡在他旁边的床上,睡得也并不死,可一整晚的什么动静也没有发觉到啊。”
“玉娘,你说现在我可怎么办啊?要是少爷真是有个什么万一,我就是立刻死了,到了黄泉也没脸去见早去的夫人啊。”柳氏越说越伤心,早已忍到极限的眼泪就无可抑制成串的掉了下来。
“这事确实是太过奇怪了,可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可以帮你的法子啊。”孙氏寻思了一会儿,没想着什么好主意心更是跟着悬了起来,也顾不得安慰她两句就道:“这事可是瞒不住,也瞒不得的。你还是快些去禀明老爷和夫人,越早让他们派人去找越好。不过这个时候也许老爷已经出府了,而卫夫人听说这两日身上不好,你一会儿去还是先去找翠云姑娘,让她看着办吧。”
柳氏没有能在孙氏这里讨得主意,只得听从她的话朝着正院的方向去了。
孙氏目送柳氏离开后正打算回身进屋,却发现青儿正一脸吃惊的看着她。
“玉娘,少爷真的不见吗?”正端着红绸梳洗用过的铜盆出来的青儿显然听到她与柳氏的那番交谈。
“这事别到处去嚼舌头,特别是在小姐跟前。”孙氏瞪了她一眼,然后嘱咐道。
青儿撇了撇嘴,小声道:“可这是多大的事儿啊,就是我不在小姐跟前说,怕是也瞒不了多久的。只要再过一会儿整个府里就会全都传遍了。”
“所以一会儿你下去吩咐院子里的人,谁也不许让小姐听到这事。相信老爷知道了也会让人来看着小姐不让她出院门的。”孙氏神色郑重,一点也不没有容青儿糊弄的样子。
“好了,好了,我是那么不知道轻重的人么。”青儿说了这么一句,就端着铜盆打算去传孙氏的话以及去发挥她体内正雄雄燃烧的八卦之魂了。
可她们两人都不知道,此刻正独自在屋内的红绸早就将这一切听在耳中,嘴角处更是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