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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尚书。”
刑部尚书听到有人唤他,停下了步子,侧了眸,四处的看了看,这才看到一名女子站在不远处,浅笑着看着他。
再对上那女子视线的时候,赵尚书心下疑惑,他若是没记错,此人便是那柳辰巳的妻子,独孤氏云梦,她怎的会出现在此处?
独孤云梦上前了两步,侧身一礼,冲赵尚书行了礼,这才道:“尚书大人,可否赏脸一同喝杯茶。”
今日早朝,他才被陛下任命要彻查柳辰巳之事,而早上的书信,有很大的可能信就是此人递交的,此刻她又出现在此,赵尚书心中能猜出一二。
“柳夫人客气了。”赵尚书有礼的说着。
独孤云梦不在意他的疏离,站在拿出,垂眸浅笑道:“看来,尚书大人不是很喜欢喝茶,那不知尚书大人,可否与妾身聊聊。”
“柳夫人,老夫会秉公彻查柳将军之事,绝不会冤枉了柳将军。”赵尚书直接道明了。
独孤云梦脸色变也不变,她抿了抿唇道:“好吧,既然如此,妾身只想提醒一下尚书大人,一切皆可作假,字迹不可,这里有柳将军的字帖数十张字帖,还请赵尚书好好对比那封书信。”
赵尚书虽然是想到了字迹问题,倒是没想到,字帖还有人送上门来,他愣了一下,而后双手接过,笑道:“劳烦柳夫人跑这一趟了。”
“妾身告辞。”独孤云梦浅浅一笑,侧身一礼说罢,转身离去。
赵尚书拿过字帖,拿着那书信,仔仔细细的对比了好几个时辰,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虽然字迹模仿的很像,但是的确并非一人所书。
而在赵尚书极力追查此事的时候,黎王李黎寻却在此刻,来到了牢房之中,柳辰巳喝着托狱卒买来的酒,靠坐在墙壁边,看到李黎寻来此,他爽朗一笑,道:“王爷,许久不见。”
“不过短短几个月而已。”李黎寻踏入牢房之中,笑道。
柳辰巳也不起身,倒是李黎寻,在一边寻了位子坐下,看了看这阴冷之地,道:“在此居住,快到头了,你可想好日后准备怎么做?”
“王爷有何指教?”听到李黎寻的问题,柳辰巳便知晓,他肯定有其他的打算,故此反问道。
李黎寻沉默片刻,而后缓缓开口道:“如今父皇身子不好,他有意退位,自然要为李明逸扫清前路障碍,老臣他不会动,你说他会动什么样的人?”
“我这样的,有主,年轻有为,执掌军中大权。”柳辰巳几乎是想也不想,便如斯回答。
李黎寻毫不掩饰的叹了口气,道:“是,就是你这样的,独孤云梦借着那块玉佩,请父皇彻查此事,你应当不会有事,只是你的安全,不会换的父皇对你的任何信任。”
李黎寻一字一句的说着,柳辰巳愣了一下,而后便明白了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深吸了口气,想想那么多年,自己的点点滴滴,他不靠父亲,走到了如今的位子,但是此刻,他要为了某些事情,而放弃如今他所拥有的一切。
看着眼前的男子,李黎寻,他有一统天下的野心,也有才能,但是鸿和帝看不上他,他为了自己想要的,一直在争取,而如今,要。柳辰巳放弃一切,也是争取的一步,柳辰巳曾经承诺,会效忠于李黎寻,而此刻,他更是只沉默了片刻,便开口道:“好,若是去按照王爷所预测发展,下官定然辞官归故里。”
“好。”李黎寻看着他,起身走到他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你放心,这一切,不会太久的。”
“王爷,下官静候。”柳辰巳抬着头,略有些费力与其对视着,而后笑着应答。
李黎寻收回手,站直了身子,准备转身离去,柳辰巳想了想,同样站起身,望着他道:“王爷,请问,永和如今如何了?”
“永和被留在了母后的宫中,没有听到什么不好的,但是父皇近期内,不曾见她,也给她禁足在母后宫中。”李黎寻想了想,便开口说道。
柳辰巳垂眸想了想,他也知道,若是他提出辞官,想必皇后也不会同意,永和随他前去受苦,故此他再度开口道:“王爷,若真有那一日,还请王爷照顾好永和以及她肚里的孩子。”
“你放心,本王会的。”李黎寻说罢,提步离去。
柳辰巳在牢中又过了几日,象征性的过了一次审,而后便由赵尚书上呈鸿和帝,澄清了事实。
早朝之际,鸿和帝在朝堂之上,百官面前,将柳辰巳之事解决,柳辰巳只着白色单衣,一步一步走的及稳,他入了大厅,先是谢恩,再鸿和帝的一句免礼平身之下,他并未站起,依旧跪着。
鸿和帝面上疑惑,道:“爱卿这是作何?”
柳辰巳在脑中,想辞官的理由想了千百个,末了,道:“臣启奏陛下,臣有意辞官归故里,望陛下应允。”
“好好的,辞官做什么?莫不是再怪朕冤枉了你?”鸿和帝面上露出一抹不悦,微微眯起眸子,危险的看着柳辰巳。
柳辰巳见状,立刻弯腰躬身,道:“臣不敢,只是家父老早便带着臣来到国都定居,而如今,臣在外征战,看到将士们,都有思乡的情结在,臣看在眼里,羡慕在心里,如今正有此刻机会,让臣可以提出,望陛下应允。”
“这……”听到这话,鸿和帝看似犹豫了几下,而后道:“你可要想清楚,若你要归故里,永和是不能与你一同去的,她如今身子不一般,皇后也定然舍不得。”
“臣知晓,永和留在国都之中,臣放心。”柳辰巳的一句一句,说的都格外的真切,让听的人怀疑不得任何。
鸿和帝说了一句,再度确认了下,道:“你执意要走?”
“臣意已决。”
“好,朕便应允了你。”
“臣,谢陛下!”
鸿和帝大手一挥,便应答了,柳辰巳低头谢恩,而后站起身,倒退着走了出去。
走到殿外,步下阶梯,便看到那妙龄女子站在不远处,笑着迎接着他。
看到永和,柳辰巳扬起一抹浅笑,而后想到要离去,却无法带她一起走,心下便有些酸涩,他走上前,轻声道:“这些日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我听说你要走,可我得留下,辰巳,你会回来的,对么?”永和上前一步,微微扬起下颚,看着他,浅笑着说着,说着一手抓住了柳辰巳的衣袖。
柳辰巳将其搂入怀中,点头笑着,与其额抵额,轻声道:“是的,永和,在这里等我。”
“好,我等你,你回来,孩子该出世了。”永和说着,一手轻抚着小腹。
柳辰巳顺着她的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肚子,道:“永和,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远在千里之外,为你担心。”
“放心,我一定会的。”永和轻声承诺着,二人话语至此,而后沉默了片刻,永和面上担忧不减,想了想,道:“辰巳,是你一人回去,还是……”
“我不知道,若是她放不下家中事务,该是我一人回去。”永和的话说了半句,后半句不用说,柳辰巳也知晓她想说什么,故此接话道。
听到其如此说,永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受,难受的是柳辰巳一人回去,高兴的是她不在身边,独孤云梦也不会在,那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柳辰巳独自一人回去,她终究还是不放心的。
柳辰巳全然看到她眸中的担忧,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安慰了几句,而后才在下朝之前离了宫廷,永和站在那处,一直看着,看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
柳辰巳回到柳家的时候,只看到了柳氏,独孤云梦不再,他心里没有任何低落,这是意料之中的,与柳氏道了几句,在柳氏的不舍之下,收拾了东西,带了几个贴心的仆婢,就这样离开了。
马车慢慢的走着,柳辰巳靠着车壁,闭着眸休息着,马车。
柳辰巳心下疑惑,正想掀开车帘,一只手伸了进来,撩起了车帘,一张熟悉的面容印入眼帘,柳辰巳心下一惊,疑惑道:“你怎的在此?”
独孤云梦垂了垂眼睑,微微侧首,玉书了然,上前撩起车帘,扶着她上了马车,而后将行礼,放到了后面的马车之上,玉书玉梅也上了后面的马车。
前面的马车之中,只有柳辰巳与独孤云梦两人,一个马车之内,近在咫尺,二人却无话可说。
柳辰巳看着独孤云梦的侧脸,垂眸暗叹了口气,这才发现她手中拿着的是一支竹萧,在他的印象之中,没有这个的存在,他想了想,开口道:“独孤家,你不要了?”
“独孤家没我,照样不会垮。”独孤云梦开口轻声道了一句。
柳辰巳看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道:“我没你,也不会活不下去。”
“这是我自己的抉择,与将军无关。女子三从,妾身不过遵从而已。”说到后来,独孤云梦一句三从便将她的行为,完全解释了去。
柳辰巳还想开口说什么,独孤云梦却坐直了身子,将竹萧凑至唇边,一曲悠扬的调子,在马车之中缓缓散开,这是柳辰巳第一次知道独孤云梦是会萧的,也是他第一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