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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夫人在外求见。”小厮踏入屋中,冲正在看书的柳辰巳说道。
“请她进来吧。”柳辰巳头也不抬的冲其说道。
府中众人对永和和独孤云梦的称呼,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夫人,柳辰巳自然也是不会认错,听到小厮禀报独孤云梦前来,他心下自然是吃惊的,但是她都上门了,总不能让其吃了闭门羹。
独孤云梦一袭浅青色衣裙,踏入屋中,满面笑容,手中拿着一只纸鸢,柳辰巳看着他,满目疑惑。
“柳将军,今日可忙?”独孤云梦走到其面前,拿着纸鸢的手背到身后,笑着问道。
柳辰巳看了看手里的书卷,将其合了起来,而后道:“不忙,怎的了?”
“呐,今日天气不错,我看府中一个地方,还算宽敞,将军陪我放纸鸢吧。”独孤云梦说着,将纸鸢拿起来,在其面前晃了晃。
柳辰巳看着她,面上笑容如孩子一般纯真,手中的纸鸢细看,并不如外面卖的精致,但是可以看出,这是用心做的。
柳辰巳想着,永和今日一早就被皇后接到了后宫,故此便点了点头,有些迟疑道:“好。”
二人来到院中那略宽敞的地方,柳辰巳拿着纸鸢站在一处,独孤云梦拉着线快速的奔跑着,放了一次,没有放起来,独孤云梦不气馁,继续放第二次,连续了四次,纸鸢这才颤颤巍巍的放到了天空之上。
蔚蓝的天空,烈日的骄阳,独孤云梦拉着线,额际有汗珠滑落,但是却不敢松了手,那风筝颤颤巍巍的,好似下一瞬间就要掉下来一般。
柳辰巳看着,暗叹了口气,上前从她手中接过风筝线,往外跑了两步,手下拉了拉,风筝便不在是颤颤巍巍了,平稳的浮在了天空之中。
独孤云梦站在一边,仰着头看着天空中的风筝,轻笑道:“这风筝远看不错,可近看有些颜色都晕开了。”
“你的手很巧。”柳辰巳想了想,接话道。
独孤云梦闻言,展露灿烂笑颜,看着他,还未开口,柳辰巳想到了一件事儿,故而侧头望着她,道:“独孤家的女子都会扎风筝?”
“我不知道,大概都会吧,我是出不去,她们么,是距城中太远,买不到,只好自己扎了。”独孤云梦笑着说着。
但是柳辰巳却从那话里,听到了些许无奈,想着,他忍不住细细的打量了眼前的女子,再对方回以疑惑眼神的时候,问道:“你怎会出不去?”
“母亲不许啊。”独孤云梦侧首一笑说着,而后看着空中的风筝,皱了皱眉道:“快掉下来了。”
闻言,柳辰巳回神,手扬高,往后拉了拉,这才稳住了风筝,独孤云梦见此,轻笑了下,走到柳辰巳的面前,笑道:“不曾想,将军放风筝的手艺不错嘛。”
对于这句调笑,柳辰巳并未说什么,只是冲其笑了下,二人站在那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那一日,你为何要离去?”柳辰巳想着,吐出了多日来的疑问。
独孤云梦没想到,他会提到她离开的事情,黯淡了眸光,轻声道:“有点接受不了。”
柳辰巳闻言,疑惑而望,再其眼里,他与独孤云梦并没有多少感情,怎会担得起一句接受不了,再独孤云梦还未回答之际,他脑子一转,反应了过来,道:“永和就算入府,也不会撼动你的地位。”
“不是。”独孤云梦飞快的反驳着,显然这是不曾经过仔细思考的,换来的是柳辰巳错愕的眼神,独孤云梦苦笑了下,道:“其实我也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虽然对将军还未到爱的地步,但是绝不是无动于衷,当初咬死了不同意,也是有这个原因在,那个时候,将军一定恨死我了。”
“没有。”柳辰巳摇了摇头说着,独孤云梦抬眸看了他一眼,抬手擦掉其额际的汗珠。
“轰隆隆……”天边一阵雷响传入耳中,独孤云梦愣了一下,而后不满道:“难不成要下雨了?”
“看样子是的,夏季雷雨多,你若想放,日后总有机会的,回去吧。”柳辰巳说着,收了风筝。
二人站立片刻,独孤云梦只是看着他,并不言语,柳辰巳暗叹了口气道:“你有别的事情么?可要去我那处坐坐。”
“好啊。”独孤云梦好似等的就是这句话,丝毫不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而后二人一前一后,入了柳辰巳的书房,刚踏入没多久,倾盆大雨哗的倒了下来,独孤云梦站在床边,看着黑蒙蒙的天,摇了摇头道:“六月的天气,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说着,她好似想到了什么,冲柳辰巳笑道:“将军可想好了,孩子的名字?”
“都不知道男女,如何取?”
“取一些备用啊。”
独孤云梦的话入耳,柳辰巳点了点头,好像是的,双亲也是如此交代的,可到底孩子还没出生,他倒是不急。
“云梦,云,自由之物,梦,随心之欲,你母亲定然很希望你自由自在随心所欲。”柳辰巳第一次仔细的想了想独孤云梦的名字。
说到这个,独孤云梦低垂下眼睑,苦笑了下,道:“我的名字,是父亲随手取的,因为那一日,父亲正教大姐如云认梦字,故此随口取的。”
柳辰巳无奈了下,为何明明该是一些很好的事情,怎的到了独孤云梦的身上,都显得悲哀?
屋外大雨只有大没有小,二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独孤云梦眸子一转,突然拉起了柳辰巳,跑到屋外,站在了雨里。
柳辰巳知晓她不会伤害自己,但是也没想到她会是如此作为,一个不查,被其拉到了雨里。
夏季的雨又大又猛,片刻之后,二人浑身湿透,在雨里独孤云梦笑的很开心,柳辰巳看了她,无奈的把她拉回来。
一入屋中,柳辰巳便无奈道:“你做什么,嫌自己身子太好,想得风寒,也不必拉着我一起吧。”
“淋个雨而已,哪有那么容易得风寒的。”独孤云梦伸手将长发撩到身前,一手拧了拧。
柳辰巳没好气的点了点头道:“对,是不会,可是身着湿透的衣服久了,寒气入体,不得风寒才怪。”
说着,他走到衣柜前,抽出了一件男式外袍,递给她,道:“你先披着。”
说罢,他便径自换了衣衫,吩咐了丫头准备了姜汤,另外吩咐了人去相思居取独孤云梦的衣衫。
丫头小厮们办事利落,衣衫取回,独孤云梦步至屏风之后,换下了湿透的衣衫,而后一边擦着长发,一边走了出来。
“今日,劳烦将军,陪我疯了一次。”独孤云梦说着,吃吃的笑了。
看着她笑了,柳辰巳突然觉得,心情好似轻松了些许,他轻笑了下,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姜汤,递到她面前,道:“喝了,驱寒。”
独孤云梦伸手接过,她一直不喜欢姜汤的味道,现下也是,故此闭着眼睛捏着鼻子,仰头饮下。
饮罢,她不客气的在一边坐下,倒了茶水喝入口,冲淡那姜汤的味道。
柳辰巳看着她如孩子气的动作,无奈的摇了摇头。
二人静坐片刻,俱是沉默,安静了下来,柳辰巳心中的疑问便也出来了,之前独孤云梦都是避着他的,今日是怎么回事,主动凑了上来。
“独孤云梦。”想了片刻,柳辰巳还是决定,要与她说一说,故此开口唤了她,在其转头对上他的眸子的时候,他犹疑了半晌,开口道:“你今日这些作为,所为何事?”
“与你弥补夫妻感情啊,你我已是夫妻,难不成要陌路一生?那我这一生可也就太悲惨了吧。”独孤云梦俏皮着说着,丝毫没有幽怨的味道。
因为这一句弥补夫妻感情,却让柳辰巳愣了一下,他其实从未有过与她白头的想法,他的心里一直是永和,但是为何今日却无法拒绝?
“我早说过……”
“你早说过,若日后我有心上人,你会放我离开,可是将军,我复姓独孤啊,而且嫁你还是全城皆知的事情,因为公主入府一事,更是不少人知晓了,我若离了你,岂非有损自己的名声,所以……我仔细的思考过了,与其烦恼日后如何找下家,不如与将军把关系处好如何?”独孤云梦走到其面前,轻声说着。
柳辰巳低头看着她,面上有些为难,独孤云梦看着他,心都凉了,但是却还是强颜欢笑,道:“我不要将军的爱,只希望将军能有一份情在我身上就够了,三分就够,可好?”
最后一句可好,带着一丝恳求,柳辰巳突然那句拒绝说不出口,随后只是沉默,不知何时,外头的雨停了,独孤云梦往后退了一步,而后笑着转身离去。柳辰巳则一直沉默。
今日下午的事情,不知怎的传到了柳氏的耳中,柳氏心想,都是明媒正娶的,不能厚此薄彼了,她也知道独孤云梦与其并未圆房,不如借着今日之事,让二人圆满了,正好永和留宿宫中。
故此便说服了柳辰巳,今日居于相思居内,柳辰巳听着母亲的话,想到午后独孤云梦的样子,最终还是点头应允下,这一夜,相思居发生了何事,只有独孤云梦和柳辰巳两个人知晓,至于到底如何,柳氏那一日,是格外的开心,见其反应,众人也能猜到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