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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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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亚伦答应不再与美丽联络后,他撤掉所有布在她身边的眼线,不再打探她的消息,不再时时追问她的行踪,完完全全做到她所要求的事。

    虽然他已经这么决定,但或许是习惯使然,也或许是追逐她的足迹早已成了生命的一部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能得知她的近况。

    例如:她近来成了社交界之花,天天登上报纸的版面。

    她穿的衣服、她戴的首饰、她和某个他不认识的男人过从甚密亚伦全都知道。

    这天,凯莉又拿了张邀请函到他面前来。

    “这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派对的邀请函。”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你没看见上面写著,敬请携伴参加?既然我要参加,你就必须出席。”

    “喔,又是身为未婚夫的义务?”

    “这个自然!别忘了,我们再过三个月就要结婚了。”

    听到她提醒了自己结婚的日期,亚伦不禁想,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他与她订婚竟然已经接近一年。

    他明明记得,他回到台湾找到美丽时,她是多么热烈的欢迎他,她是那样全心全意的依赖著他。

    他依然记得,不管时间多晚,不管他工作有多么的累,他最渴望的就是听到她在电话那头轻声说著:“我爱你。”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爱他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看到凯莉,他知道这一切怨不得别人。

    原本他以为他可以将所有的一切处理得很好。他会和凯莉结婚,但是他最爱的女人还是美丽。

    他甚至想过等合并的事务结束后,他要将美丽接到纽约来,一分一秒都不想和她分开。

    他以为她会欣喜的接受他所有的安排。

    但是这一切终究只是他的自以为是。

    她没有必要委屈自己,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他知道她是对的,他知道她的做法没有错,但是他的心还是有如针刺般的难受。

    凯莉见他全然心不在焉,心中颇为不快,问道:“你该不会连我们什么时候要结婚都忘了吧?”

    “忘了又如何?”

    “你”凯莉气急败坏“你究竟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告诉你,我随时可以取消婚约,想娶我的男人多得是。”

    亚伦笑了笑,他太了解她了。“不,你不会的。”

    “你以为我不敢?”

    “不是敢不敢,而是我是你找得到的对象中最好的选择。你选择我的原因再简单不过我英俊、富有、慷慨,最重要的是,我对你的绋闻一点也不在意!”

    凯莉觉得眼前这男人实在聪明得太过分了,原以为他和别的男人一样,很快就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没想到随著时间过去,她愈来愈觉得若是真的和他结婚了,她势必占不到什么好处。

    不过,他说得没有错。

    他英俊、富有、慷慨,这样的男人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愿意放过。而且他似乎知道她所有的风流韵事,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竟然全然不吃醋也不生气

    “为什么你不生气?我毕竟是顶著你的未婚妻名义和别的男人交往。”她,马上问出心中的迷惑。

    亚伦看着她,觉得眼前这女人真是愚蠢无比。

    “因为”他坦然回道:“我不爱你,在我眼里,你和我手下女员工的地位并没有两样。”

    凯莉冷哼了一声,准备自他手中将邀请函给抽回来。这时候,她看到他桌面上摆放著一份报纸。

    他的桌上有报纸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只不过这份报纸是专门报导纽约城内大大小小派对消息的。

    好奇心驱使之下,她多看了两眼,很快的,她明白他的桌上之所以放著这份报纸的原因。

    “你爱的人,是她吧?”凯莉指著报纸上头,笑容灿烂、姿态万千的亚裔、女子。

    他别过脸,不想回答。

    见到他这副模样,她也不以为意,只是冷笑道:“我想,有件事你应该还不知道吧?”

    “我没兴趣听。”

    “喔,和你心爱的女人有关的消息,你也没兴趣?”

    亚伦回过身,双手撑著桌面,瞪视著她“你究竟想说什么?”

    “呵,有兴趣了是吧?”她呵呵笑着。

    “快说。”

    “我听说她似乎要和弗德列克赛尔克结婚了。”

    听到郝美丽可能和别的男人结婚的消息,他的脑子里仿佛被十吨的黄色炸葯给轰炸似的,处处尘嚣,完全无法思考。

    “这消息应该很准确才是,我听说啊,赛尔克还带著她去王薇拉那里订制结婚礼服呢!”

    他不知道凯莉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不在意、也不介意。

    只是她透露的消息一直不停的在他脑海里回响

    美丽要结婚了,而新郎不是他

    “嘿,”弗德列克大声的叫唤“你们两个过来看这则消息!”

    芝兰率先走了过来。“什么事啊?”

    “你看,这报导居然说我要和美丽结婚了!”

    听到他的嚷嚷声,美丽也好奇的靠过来。“啥?我要和你结婚啦?什么时候啊?”

    他哈哈大笑;“我也不晓得啊,不过上头是这样写的。”

    芝兰不平地抗议:“太不公平了,怎么净传你们两个,那我算什么!好歹我们可是一直以三人行的身分出现的耶!”

    哎德列克继续阅读著报导,看到其中的一段,他大骂出声“呸!什么跟什么!如果美丽要结婚,结婚礼服当然要我亲自设计,我怎么可能把这机会让给别人?”

    “是啊、是啊,”芝兰附和“她是你灵感的泉源、你的缪斯女神你就是老说这种话,你们两个才会被传在一块儿,现在不止是被传,连要结婚了,都还是外头的报纸通知你们的。”

    听到她说的话,三个人笑成一团。

    哎德列克有些忧心的问:“对啦,这消息要是传出去,那亚伦莱特会怎么想?”

    绋闻女主角郝美丽对于这件事,似乎不怎么在意。“我不清楚,我可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我说你啊!上回话干嘛说得这么绝?要是你给他留点面子,预留一些转园的空间,他会一、两个月都不来找你吗?”

    “对啊,美丽,你明明说过,你很爱他,而且非常爱,干嘛又把他逼得拉不下面子,避你避得远远的?”

    两人连声数落著她。

    郝美丽故作无辜的回应道:“唉!我以为他会爱我爱到连自尊都可以摆一旁啊!”哎德列克不得不以男人的身分提出忠告“男人啊,什么都可以退让,就自尊这点不能!如果说那天只有你和他在场,那他说不来找你这件事,只有你知道,就算他日后反悔了,也只有你知道:可是当时我和芝兰可都在场,你说,他拉得下这个脸吗?”

    郝美丽幽幽地叹了口气“如果今天他连自尊都没法舍弃,你想,他有可能为了我,放弃那几百亿美金的利益吗?”

    “美丽,你想太多了企业合并绝对和联姻没关系。”身为投资者的弗德列克对此再清楚不过。“你们东方社会或许会吃那套,但我们可不管,只是呢,他的确有可能因为娶了欧布莱恩家的女儿,而得到欧布莱恩家的支持,顺利的成为合并后的集团董事长。”

    “说来说去,终究是为了利益。”

    “没法子,我们活在一个资本社会里。”

    “可是我要的不是这样。我要一个爱我、只属于我的男人,就算他没有腰缠万贯,就算他不是人中之龙,我也甘之如饴。”“

    “可是呢,很不幸的,你的他就是腰缠万贯,就是人中之龙,你要他做的,牺牲实在过于勉强。”

    芝兰听了弗德列克的话,心里很不以为然。“那是你们男人的观点,完全不明白女人是为爱而生的!我们可以为爱而生,也可以为爱而死,你们男人做得到吗?”

    “好、好、好,我投降啊!”弗德列克举双手投降。“我承认,在这方面,女人的确伟大啊!”回过头,他问向美丽:“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赌它一次。”

    “赌?”

    “对,我要赌他对我的爱,胜过于其他!如果他爱我,他就不会要我和别的女人分享他,就算是名义上的也不行。”

    “如果你赌输了呢?”

    她凄楚一笑“那么我只好再度为爱浪迹天涯,直到情伤痊愈为止。”

    哎德列克却是另有一番见解“我说这样吧,你要是赌输了,不如就嫁给我吧!反正我终究还是得结婚,给家族里的人一些交代,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我想我们两个在一起应该会很开心的。”

    听到这个建议,芝兰第一个持反对意见。

    “什么跟什么,你想找女人假结婚,请找别人去,别打美丽的脑筋!开玩笑,我的弟妹可是千叮万嘱要我给她找个好男人,到时候好男人没找到,反倒找了个假男人的话,我弟妹不会放过我的!”

    美丽倒是被他们两个的话给逗笑了。

    她看向美丽“放心,你要是真的赌输了,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条件开出来,不论天涯海角,我一定帮你找到!”

    他们都觉得美丽会输,可是,冥冥之中她总有个感觉,亚伦莱特这男人合该属于她的,不论会发生什么事,他终究还是会回到她身边的。

    在纽约的生活,简直就是一场又一场的派对、宴会、聚会所串起的。

    晚上,郝美丽就随著芝兰和弗德列克到处跑,饮用美酒、享用美食、认识些新朋友。

    这样的生活很不赖,但是偶尔她也会想念起在台湾为著生活而努力的时候,在午夜梦回时,更常记起她与亚伦十年前共度的那个夏天。

    她还记得,他对她表白时,是个狂风暴雨的台风天。

    那风雨大得连屋顶都要掀了起来,年轻的他们就站在窗边,看着外头倾盆而下的雨势,然后他对她说,他会为她撑起一片天。

    他搂著她时的温柔触感,她到现在还是能清楚的感受到。

    或许现在的他和她,也要等到狂风骤雨来临时,事情才会有个圆满的结局吧!

    这天,弗德列克玩心大起,决定戏弄一下那些专门报导子虚乌有新闻的记者们。

    他开始大剌剌的与郝美丽单独出席各个场合。

    报导说,他带著她到王薇拉的私人工作室订制新娘礼服,他还就真的带著美丽找上王薇拉,要她为美丽设计一款绝无仅有的新娘礼服。

    他的要求是金色!一切要以金色为出发点。

    设计师本人问他原因,他是这样回答的“只有金色,才能展现她的特点。”

    事后,美丽笑他“你还真是乐此不疲啊!”“那当然,”他理所当然的说“难得有机会整整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怎能不好好的安排一下呢?”

    两人走在繁华热闹的街道上,亲昵的谈笑。

    “对啦,亚伦莱特和凯莉欧布莱恩再过两个月就要结婚了,这消息你知道吗?”

    郝美丽面无表情,但从抿住的双唇,他知道,她还是非常在意的。

    “既然你要赌,我们就来赌个大的,如何?”

    “大的?”

    “是啊,”他详加说明“报纸上都说亚伦莱特和凯莉欧布莱恩的婚礼将是二十一世纪初最引人瞩目的婚礼,不如我们也来办一场毫不逊色的婚礼吧?”

    “主角是谁和谁?”

    他指著自己和她。“我和你。”

    她知道他还有话要说,所以没打断他,静静的听著。

    “他们要结婚是吧?那我们也结婚,在同一天、不同的场所,邀请同一批客人。”

    “你这不是逼著客人们选边站吗?”

    “嘻嘻!这才有趣啊!不过我想他们那边的客人应该会比我们这边多一些才是。”说完,他自己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世纪婚礼是吗?”郝美丽斟酌著“这要花掉不少钱吧?”

    “有什么关系?钱我多得是,这种有趣的事,可是一辈子难得遇到一次耶!”

    “你不怕以后在社交场合被他们孤立?”

    “啧、啧、啧!这你就不了解了,没人会和钱过不去的,就算私底下说得再难听,也不会有人敢当着我的面说。”

    “喔,你是要赌亚伦会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做个落跑新郎?”

    “要不然呢?”

    “嗯,我的想像力的确比不上你的丰富。”

    她只是单纯的想让亚伦了解,权势、金钱不是一切,唯有真爱才能让心自由。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要用刺激他的方式,来让他明白一些什么。

    不过,弗德列克的提议确实有趣,就像他说的要赌,就赌大的。

    哎德列克是说到做到的人,得到美丽的首肯后,就立即开始动作。

    不到两天的时间,全社交界都知道,弗德列克和亚伦莱特杠上了!

    亚伦莱特的婚礼选在纽约最古老的教堂举行,弗德列克就找了个全纽约最大的教堂,当作婚礼举行的地点。

    当天,亚伦莱特的婚礼选用两万朵的花点缀会场,他就订了两万零一朵花来妆点现场

    他的目标很清楚他要一个比亚伦莱特更盛大、更豪华的婚礼。

    这场应该说“这两场”堪称二十一世纪初最、最、最盛大的婚礼,将在同一天、不同地点举行这事,吸引了媒体的追逐。

    报纸成天报导的,就是这两对新人的一举一动,而他们两对似乎也极度有默契的,避免在同一场所出现。

    但是百密必有一疏,王不见王的情形,终究还是被打破了。

    哎德列克意气风发的带著始终将微笑挂在嘴边的美丽,出现在一场慈善义演活动,当晚,他捐了二十万美元赞助社福机构。

    亚伦稍后也在凯莉的陪同下来到会场,他一出现,会场满满的人立即有志,一同,效法被摩西分开的红海,分两边站。

    蓦然,亚伦看到了月余不见的美丽,美丽也见到了他,只是两人身边各有对象。

    哎德列克展现风度,领著美丽走上前去,与亚伦寒暄。

    “恭喜两位,即将结婚了。”

    凯莉虽然讨厌弗德列克的作为,对他身边的女伴更是不以为然,但她还是维持著淑女应有的表现,满脸笑容的应道:“哪里,我也要恭喜两位了!你们的婚礼让大家谈论了好久呢!大家怎么也没想到向来游戏人间的弗德列克,居然会被个神秘女郎给征服了。”

    他心满意足的拍了拍美丽的手,这动作惹得亚伦眼露杀机,不过他并没有当场爆发。

    “是啊,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当下就知道,除了她,别的女人我都不想要。”

    “你们认识的时间这样短,就这样决定结婚,会不会有点匆促呢?”

    哎德列克认真的对凯莉说:“我的宝贝告诉我,重要的不是相识的时间,而是相知的深度。我和她相知相惜,相信没有别人比我更了解她的。”

    “是吗?”亚伦冷冷地开口。

    “当然,这答案是无庸置疑的。”弗德列克极为肯定。

    “那你知道在这之前,她是做什么的吗?”

    “每个人都有过去,我可不想让以往的记忆影响到我们日后的相处,”他回头看着美丽,征求她的同意。“你说是吗?”

    “那当然,”虽然是对著他回答,但是她的眼神却看着亚伦。“有些时候,很多事过去就是过去了。”

    听到他们俩这一问一答,令亚伦如坐针毡股的难受。

    不知不觉,他做了个令自己讶异,也令众人错愕的举动

    他撇开凯莉,跨步向前,越过情敌,直探美丽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拉著她往外走。

    美丽使劲的要拉回自己的手,但是亚伦的手劲太大,不论她怎么做,她的手依然无法脱离他的箝制。

    “你做什么?快点放开我!”

    他不理会她的叫嚣,迳自往前走着,来到门口,司机见他出现,连忙将他的车给驶了过来,他也没理会,就这么继续走着。

    直至来到大街上,他招手拦了辆计程车,将她塞进车里,自己也坐了进去。

    “你到底在搞什么?”美丽生气的说。

    他强忍月余的怒气与思念,在此刻终于爆发。

    亚伦一把抱过她,不顾她的反对,在她的唇上印下浓烈而激狂的吻。

    她使劲的挣扎,但是他的热情融化了她,最后,郝美丽还是回应了他。

    当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后,前头观看了十来分钟好戏的计程车司机才开口问道:“现在你们总该可以告诉我,你们的目的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