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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静谧狭窄的楼道上只有云子宁转动玄关的声音,咯吱咯吱的回音让人仿佛能看到里面生锈的锁芯在艰难地旋转。这间廉价出租房位于阁楼顶层,唯一可取之处就是有个大窗台。
借着屋外折射进来的昏黄路灯,云子宁脚步有些虚浮地在门角处换了双拖鞋,穿着高跟鞋站了一天的脚终于能放松些,接着扶着墙走进狭小的浴室,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就算满身酒气,也不会觉得有多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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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一纸邀请函
深黑色的奔驰轿车内,洛瑒右手修长的五指不断来回地敲击着车窗的玻璃,富有节奏地发出清脆的声响,车外静谧的柏油路无尽头地延伸,依稀有几辆高档车开过,伴着一如既往的夜。
车窗内的三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洛瑒将视线从只有单调路灯的窗外拉回到左手烫金红底的邀请函上,云氏总是喜欢在个种细节体现自己的财大气粗,随即眼底划过一丝阴鸷。
身旁也低头不语的陆元昊和司机座位上一直绞尽脑汁的魏扬好像感受到了洛瑒阴冷狡诈的气场,纷纷转头看向他。半晌,极富磁性的声音低低地回旋在气氛窒息的车厢。
“你们说,有什么好方法能几天之内把这桩无聊的婚事推掉?”洛瑒的右手拇指指节一下一下地敲着玻璃窗。让人的心跳和神经都跟着震动。
“夫人说只是见见面,到时能不能成还很难讲。”魏执硬着头皮向洛瑒说明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
陆元昊扯了扯嘴角无奈地摇摇头,“依你家少爷这样的条件,只怕一见面就被看上了,那时候公众场合,怎么也得体面,一些毁形象的事根本不会发生。两家本来就有意撮合,恐怕见面后双方只要不反对就赶鸭子上架了,再说,洛大老板今年已经三十有一了,老人家对抱孙子的愿望是与日剧增啊。”
陆元昊不大的声音带着看好戏的成分,一句一句振动着洛瑒的每根神经,微微地皱眉,身旁的陆元昊难得见洛瑒遇到烦心事,心底倒生出一丝幸灾乐祸来,这并不是什么商场生意上的大案子,没必要让他们劳心劳力浪费脑细胞,少爷的婚事对他自己来说极度重要,对他们不过就是叫谁一声“少夫人”罢了。此刻他们俩非常配合地作苦想状,这倒苦了洛瑒,一得空,老妈洛夫人苦口婆心的唠叨就不断打击着自己的耳膜,这个婚事自己一拖再拖,现在还是要面对。
云氏集团唯一的千金,外祖母是英国贵族,外祖父是驻英大使,祖父是华侨贵贾,祖母也系出名门,从小和弟弟一起在英国生活,接受各种礼仪文学贵族教育,现在是名校毕业生,从事翻译工作,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这样让人嫉妒的身份成为各杂志对这位神秘名媛淑女充满猜测,男人,一娶到她就是乘龙快婿比别人少奋斗几十年,女人,只要和她搭上关系,对自己的将来百利无害。
洛瑒知道这么一些关于云子宁的资料,满眼不屑,在这种上流社会浸润的女人不是生性刁蛮任性就是刻板无趣,满身的高傲和自以为是,母亲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脾性,我是对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但这次是云氏集团的千金,还真没那么容易拒绝,为一个女人损了家族企业的利益根本不值,不过,看在云氏的地位,对你花点心思好了。到底有什么方法能快速解决又不伤及生意上的利益?
【云公馆】
“小姐,你要的奶茶送来了。”一位身材微胖,年龄大概已有五十的妇人边端着冒热气的奶茶边细细地说。
在书桌上认真写字的云子宁抬起头微笑着说,“谢谢刘姨。”刘兰看到自己家小姐略县苍白的脸勉强牵出笑容,轻叹一声,“小姐,别怪阿姨多嘴,夫人和老爷的话的确是有点直,其实我一个粗人也不懂什么关系利害,只知道小姐幸福就好。”刘兰露出慈爱的笑容。
云子宁惊讶地握着刘兰的手感激道:“刘阿姨,也只有你疼我。哎,要是爸妈能这么想就好了,他们总是把自己的想法眼光强加在我身上,支配着我,而且必须欣然接受,不然好像是我辜负了他们似的,但谁知道我的不情愿呢?”说着说着云子宁都开始感慨自己的辛酸了。
“小姐别这样说,老爷夫人都心疼着你,他们是恨不得把自己最好的都给您,连刘姨都这么想,将心比心。刘阿姨觉得,如果小姐认真考虑这件事情,没准就会找到自己的幸福,说不定就遇到值得自己托付的呢,所以,小姐,你这次真的不要错会老爷夫人的心意啊。!”刘兰认真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原本还想说但又担心自己口拙说太多反倒适得其反,也就打住了,只希望小姐真能听进去。
云子宁一听到后面这句话,身子抖了一下,心里悲叹,刘姨先是亮出温暖牌,一语道出自己的心声,再引我讲明苦恼,最后一招永远都是讲爸妈的好,非逼得我恨不起他们来,可悲,连这个家最懂自己的刘姨也是永远站在爸妈那边。心里更是空落落的。
从小到大,云子宁与刘姨相处的时间比自己的亲爹娘要多得多,可以说她是这世界上最清楚怎么让云子宁妥协的人。而且刘兰与丈夫,就是云公馆的管家郭荣,还是云子宁母亲张傲雪撮合的,这么多年,磕磕绊绊中,更加明白对方的好。于是,在她朴素的心里早就坚定地对张傲雪的眼光百分百信任。综上所述,这次云大小姐只能孤军作战了。
“好了,刘姨,今天你辛苦了,早点休息吧,不然您的乖孙睡觉前见不到你又该闹别扭了,说,‘子宁姐姐那么大了还跟我抢奶奶。’”云子宁挤眉弄眼地模仿起刘兰孙子说话的娇气样,把刘兰送到门口。
“小姐,你也早点休息,浴室水温调好了,睡裙也放了进去。”刘兰唠叨的永远都有这几句话,不过这下她也能去和夫人汇报了。
云子宁头重脚轻地走进浴室,清爽的茉莉香皂味淡淡地弥漫在浴室里,脑子也就跟着清醒了点,打开水阀伸手试试水温,然后就整个人沉进浴缸里,重重地叹了叹气。
悲叹自己的人生真是悲哀,小到洗澡水的温度,睡袍,香皂,大到报考的大学,选读的专业,甚至是,婚姻大事,仿佛有一个沉重窒息的水晶模具,巨大地笼罩着自己,看不见,却无处不在的束缚,永远禁锢着思想和人生,最后,强硬地把自己镶嵌进去,成为橱窗里没有灵魂的纪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