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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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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恍惚惚的,一片迷雾笼罩在眼前。

    渐渐地,迷雾散开来,意识沉沉地魏北悠发现自己竟然像是处在半空之中向下看,左右看去仍是无尽虚空,只有下面是她的悠寒院,并且,那里还有另一个自己。

    “小姐。”身边的丫鬟端了脂粉奁在坐在梳妆台前的魏北悠身侧,脸上带几分讨好道,“小姐今日用的点的绛唇与喜服真相衬。”

    魏北悠微微抿了抿唇,嘴唇上的朱丹色就更加艳丽。铜镜里的魏北悠眼中满满的都是即将嫁为人妇的喜悦,还带着一抹浅浅的属于少女的温柔。脸上浓重的脂粉红晕衬得人容光焕发,那凝沉的香气也托出了一种特别的节日一般的喜庆气息。

    头顶的凤冠是从金、银丝、珍珠、玛瑙、蓝色和粉色碧玺以及翠鸟羽毛等名贵材质组成,图案为双龙、双凤、双鱼、青蛙、蝴蝶、凤凰等构成,形象生动,造型逼真;整体的花卉衬托有莲花、荷叶、牡丹、梅花,构图错落有致,浑然一体,华贵而气势非凡。这顶凤冠是陆夫人亲自聘请高手匠人替她打造的,加上一车一车的聘礼拉过来,羡煞了京城中多少待嫁闺中的适龄少女。

    与之相适的霞帔款肩、领外饰以如意纹,边缘施金锈,当胸处施以补纹,腰胯处有行龙两条相对,下饰海水江牙,其中杂以仙鹤、凤凰、鹌鹑等禽鸟纹样,以及寿桃、荷花、灵芝、牡丹、蝙蝠等。尽显华贵。

    陆府对她的迎亲态度,也是一目了然。

    眉开眼笑的喜娘从外头进来,进门就是恭维:“不愧是魏府的千金,这原本模样身条就好,这喜服一穿,凤冠霞帔一上身,端的就是忒般风华,再无人出您之右。”

    “您这通身的贵气,喜娘我这一辈子见了头一遭,姑娘嫁得好啊。”喜娘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魏北悠听了露出微微得意的笑脸,对丫头示意道,赏。

    一枚银锭子就那么递到了喜娘手中,喜娘一掂量,足有五十两。当即眼睛都直了,连声道,“小姐添贵,小姐添贵,喜娘我第一次得了这许多银两,必给您把婚事办得妥妥的。您放心。”

    彼时,越氏已经不在了。春阳已被打发出府。

    魏老夫人不管她,刘姨娘跟后进的姨娘争得你死我活,还未有一个得以扶正。魏北悠的婚事竟然让她一个新娘子操办起来,魏北悠自己毫不在乎,但天下人何曾听说,都暗暗指指戳戳。

    喜娘请丫头手脚快着些,退出去了。

    房门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丫头惊讶道,“大少爷,您这不合规矩……。”

    “小百,下去吧,在门口守着。”魏北悠从镜子里看那人的身影,静静地道。

    “是。”

    等门一关,魏北悠突地转过身来,笑眯眯地看着立在帷幕边安静地望着她的少年。“灏哥哥。”魏北悠兴奋地叫他。

    “悠悠。”少年驻足在那边,有些出神地望着她。

    “灏哥哥?”魏北悠有些疑惑又有些娇羞地望着魏于灏,撅起了嘴,“悠悠要嫁人了,你不高兴?”

    少年的眉眼间原本的一丝复杂被浅浅的温暖的笑取代,润了润嘴唇才有些艰难地道:“傻丫头,我怎么会不高兴?只是……我的傻丫头,就要被别人娶走了……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

    “灏哥哥……。”少女见长身玉立的儒雅少年眼中一丝薄薄的泪意,心中也是一酸一软,眼泪就流出来。

    “莫哭,红妆花了。”魏于灏微微抿了抿嘴,露出一个抚慰的笑。

    “嗯,灏哥哥。”魏北悠上前几步,搂住了魏于灏的手臂,仰着头依恋地看着他,“哥,你是世间对我最好的人,悠悠知道,悠悠也不愿意离开你。”

    “傻丫头。”魏于灏轻轻用食指点在魏北悠的头上,眼中全是柔柔的温润,“你真是个傻丫头。”

    漂浮在半空中的魏北悠泪如雨下。那一顺眼,她看到魏于灏眼中深深的歉疚和悲伤。然而那时候沉浸在喜悦里的她,懵然不知。

    “出门了!”魏北悠被魏于灏背出了房门,一直背到大房门口。魏北悠站着门口对着里面磕了一个头,那扇门始终没有对着她打开。

    魏北悠冷笑一声,被魏于灏轻轻揽住,重新背回肩上,一路送至了门口的轿子里。大红的盖头遮了满眼,那时候魏北悠想,可算是逃出魏府了。除了魏于灏——她唯一的留恋,魏府里再也没有丝毫值得怀念的东西。

    魏于灏将她放进轿子里,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然后一躬身,退了出去。

    喇叭铜锣敲敲打打地响起来,魏府门口鞭炮声声响彻云霄,看热闹的百姓们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这一队列。一辆一辆的大车满载着一箱一箱的聘礼,很难不让人羡慕和眼红。

    漂浮在虚空里的魏北悠不受控制地随着轿子前进,却远远的看见魏于灏站在门口定定地注视着轿子离开的方向,一直到魏北悠随着轿子过了拱桥,被柳树叶子遮住了视线,似乎还能看见那一片薄薄的月牙白在巍峨的魏府大门下飘荡着。

    喇叭铜锣互相协调辅助地鸣响,气派的迎亲队伍过了热闹的大街,便转进一条弄堂里。

    半空里的魏北悠蹲下身子,捂住嘴巴,眼泪滚滚流出来。

    就是在这里,魏北悠还在做着和陆青岚相亲相爱的美梦,她在摇摇晃晃的轿子里想着未来的生活,他们两个人,还有几个孩子。青岚读书的时候,她就带着孩子们在不远处玩,青岚闻听声音抬起头来,她就恍有所觉地转过头去,两人相视一笑。

    “手脚快点!”一声压低了的命令。

    “是。”低低地整齐的回应。

    空中的魏北悠泪眼婆娑地看着,抬轿子的轿夫迅速换了人,一个黑衣蒙面的人钻进轿子里,她听见自己惊恐尖叫道:“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然后就安静下来。黑衣人从轿子里下来,几个人脚下生风一般把轿子从七拐八绕的弄堂里穿行而过。漂浮着的魏北悠一路跟随,眼睛瞪得大大的,眼里不见惊恐,只见要看到真相的那种迫切。

    许久,魏北悠认出这是朝寺院行进的路。是的,就像前世她最后的记忆一样,死亡之神在那寺院的后面的小树林里等待着他,或者说,阴谋的策划者,背后的刽子手。

    南桥?

    魏北悠惊讶地看着挡在飞奔的几个人前的那道影子,一贯的沉默寡言,一双眸子却不如往常的平静,而是如同刀刃一般狠狠地刺过来。

    为首的黑衣人道:“阁下是?”

    “放了她。”南桥声音如同冰冻过一般,出口全是湿冷。

    “你以为你能从我们手下救走她?”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满是嘲讽。

    “不能就陪她一起。”南桥低低地叹息一声,似乎是放下了什么重担一般,眼睛注视着大红飘铃的轿子,目光竟然难得地温柔了一下。

    魏北悠又惊又急,这傻子,这时候跑出来送死。“快跑啊!快走!反正我也会死,搭上你个木头桩子做什么?!快走!”魏北悠大力地挥手从南桥示意,哭喊着求他离开。

    然而南桥的脸色却突然又沉了下来,突然身体发力,冲向了四人正中的大红喜轿。

    四人的身手如同鬼一般,魅影迅速包围了南桥。南桥在里面奋力搏斗,终究落了下风,眼看就要被乱刀分尸。魏北悠哭着蹲下来,为什么她活着的时候只知道对他颐指气使,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死了的时候却要担着他这样的以身相救的情谊?!

    别救她!她不过是世上最笨最笨的,什么也看不清楚的大傻瓜!快跑!

    让她死去好了!何必拦下这样一个人间祸害!

    哭泣声伴随着刀刃乒乓的一声相撞后的寂静突然停止,魏北悠用袖子擦了泪水去看,四个人围着南桥站着。两个人突然软软地倒下去,撞地的时候几乎没有声响。正要庆幸,南桥却噗的突出了一口血,撑着刀柄单膝跪在地上。

    “能毁我两个顶尖手下,你,可以。”那为首的黑衣人一笑,手中的刀翻了个花,噗嗤一声刺进了南桥的腹部。

    “啊——”魏北悠蓦然睁开了眼睛,惊叫一声。

    门立刻被推开了,春阳带着水桃奔过来,春阳忙道:“小姐,怎么了?”

    魏北悠木然地转头看他,眼睛瞪的大大的,全是惊恐。

    春阳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把她抱紧怀里,眼泪已经默默地流下来,“小姐莫怕,小姐莫怕,有春阳在,任他妖魔鬼怪,统统都不敢来。”

    “小姐乖了,小姐回来,小姐快回来。”春阳低声念叨着,终于等到魏北悠浑身一颤,低低地啜泣起来。

    “春阳,春阳,对不起,对不起……。”魏北悠一遍一遍近乎忏悔似的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