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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完了白蚁,接着就轮到换地板。这些事都必须赶在两天内完成,因为尤小枫要赶稿,工期不能太久。
对于修缮专家的聂齐家来说,更换地板根本不是问题。比较有问题的是工期,为了能在指定的日期内完工,他加紧脚步,一大早就去找除虫公司到尤小枫的家喷葯,果然起出一大堆白蚁的尸体。
不愧是田野调查专家的妹妹,尤小枫一点都不怕那些死掉的白蚁,只诅咒牠们跑错地方,怎么不去啃有钱人家的柱子?
anyway,她还是清理了白蚁的尸体,将房间空出来给聂齐家换地板,自己则被赶到隔壁的储藏室去,以免妨碍聂齐家工作。
好无聊。
尤小枫本想将电脑移过来继续工作,但想想只有两天,这样搬来搬去也不是办法,干脆就放弃。
无聊到不行的尤小枫,既没稿子写,也不想看电视,只好在储藏室里面晃来晃去。
咦,这个是?
她随手拿起聂齐家搁在柜子上面的照片,幼稚园才艺表演晚会的影像赫然映入眼帘。
那天晚上他们拍了一堆的照片,但真正看过的却没几张,这次可要好好欣赏欣赏了。
尤小枫兴致勃勃地拿起照片观看,大部分都是小朋友在台上表演的镜头,每一张都怯生生的。
“真不大方。”虽然聂齐家说不可以,尤小枫还是忍不住批评了几句,但是不敢给他听到就是。
尤小枫摇摇头,不晓得是对小朋友的表现不满意,还是对自己的胆小表示抗议。不过,被人照顾的感觉真的很美好,教她很难放弃。
啊,她真的堕落了。
尤小枫认真忏悔。
明知道歹路不可行,她偏往崎岖的道路行走,老天一定会惩罚她
说穿了,尤小枫根本没有忏悔的心,只想好好享受这被宠爱的生活。她边嘲笑自己边翻动手中的照片,翻到他们互照的那一迭,看到自己的猪头照,差点笑弯腰,她的模样真是有够丑的,好像大猩猩。
相对于自己小丑般的照片,聂齐家的照片就拍得好多了,有种不经意的优雅,非常吸引人。
尤小枫从中抽取一张照片,偷偷放进自己的口袋。当然她也可以直接跟他要,但那总显得有一点那种,至于是哪一种,她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想开口就对了。
这就是恋爱少女普遍的娇羞心态,她虽距离少女有段距离,但也都同样对自己没有把握。
在隔壁房间更换地板的聂齐家,则是忙到没空去想他们之间的事。像这种工程通常需要两个人施工,如果只有一个人则会比较吃力,看来该找帮手了。
“小枫!”此时此刻,他唯一能找到的帮手只有尤小枫,而且还不知道管不管用。
“来了!”尤小枫跑得飞快,像阵风似地冲进来,差点踩坏了他放在门边的新木板。
“小心!”他捂脸叹气,几乎可以确定,她不会有什么用,看样子他叫错人了。
“什么事?”她喘呼呼地问聂齐家。
“我需要帮忙。”他说。
“你要我帮你铺地板?”她指指自己,似乎也没想到自己能派得上用场。
“嗯。”他点头。“我需要一个人在旁边帮我递工具或拿材料,你是最适合的人选。”也是唯一人选。
“听起来比写稿有趣多了,好啊!”她笑开。
于是,她兴冲冲地跑到他身边,充当他的临时助理。
“帮我拿圆锯,我要切割这边这块地板。”地板都已经撬开得差不多了,也陆续更换上新地板,不过老是必须来来回回地拿工具,多少也拖延了进度,所以他才会想到找她当帮手。
“哪一个是圆锯?”问题是她这个助手知识不足,连工具的种类都不知道。
“那个高高有把手的。”他果然选错了助手。
“有两个高高有把手的。”不能怪她笨,她又不玩diy修缮。
“比较宽的那一个。”他无奈的解释,总觉得自己动手还比较快一些,至少不会浪费时间。
尤小枫把他指定的工具拿给他,睁大眼睛看着他握紧手把,对准木板成某个角度切割出斜面边缘,觉得他好厉害。
“这一定要常常练习。”观察以后她做出结论。
“是啊!”他同意道。“而且手一定要稳,不然切割出来的木片不能准确和下一块木片相结合,中间会有空隙。”
“全都是学问呢!”她还以为换地板跟玩切砖头差不多,只要一块接着一块卡进空隙就好了,没想到这么复杂。
“没错。”他的表情不无过分得意之嫌。“我可是上了好久的课,才把这些东西学会,所以每次我到生活欢快屋巡视的时候,都会问他们还有没有开这类的课程”
猛然察觉自己无意间透露了什么,聂齐家急忙住嘴。
“巡视?”尤小枫没有耳背,把他的每一句话都听清楚,并纳闷他怎么会使用“巡视”这两个字,那是大老板才在说的话吧!
“没有啦!”混蛋,怎么会说溜嘴?“我是说,我常去那间居家修缮中心闲逛,有时候也会参加他们举办的课程,有些还满有用的,是这个意思。”
“原来如此。”尤小枫恍然大悟。“不过你使用的字眼真奇怪,我差一点要以为你是大老板了呢!”
她跟他开玩笑,这玩笑让聂齐家很不安,甚至下意识的逃避。
“我的国文没有你好,所以才会用错词啊,你不要挑剔了。”
这倒是,毕竟她是写小说的,如果国文比他烂,就太过分了。
“也对。”她笑嘻嘻地接受他的谎言,聂齐家除了良心不安之外,还有一肚子的苦水,她为什么就这么痛恨有钱人,让他无法吐露自己的真实身分?
“还有什么要拿的吗?我一次拿齐。”尤小枫帮出兴趣来了,这些修缮工具都长得好好玩,奇形怪状的。
“凿子。”他笑着回答。“把那边那支平口凿递过来,我还缺一支。”
尤小枫很听话地把指定的凿子递给聂齐家,瞬间就只看见他像双枪大侠似地左右各握一支平口凿,三两下就把旧地板拆下来。
“哇,你真的好厉害,给你拍拍手。”啪啪啪!“谢谢你的赞美。”虽然没什么诚意。“不过我真的觉得你的身边,应该要有个随时可以帮忙你的男人。”需要时就能派上用场。
“你要应征这个人吗?”她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聂齐家愣住,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看得她满脸通红。
“我是说,我的意思是说”她不知道怎么解释才能免除尴尬,都怪她一时冲动,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很乐意成为这个人。”
就在她满脸通红,拚命责怪自己的时候,聂齐家却突然这么说道。
“如果你也有意愿的话,我希望能够应征这个职务,成为照顾你的男人。”
这应该是客套话,或是社交辞令,可是由他的嘴巴讲出来,就是特别动人。
“你别跟我开玩笑了”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看他过于温柔的眼神。
“我不是在开玩笑,你知道的。”他或许有时候会在口头上吃她的豆腐,但对于感情,他一向采取谨慎认真的态度,绝不随便说笑。
“可是”可是她没有把握自己会不会再一次受伤,掉入更绝望的深渊。
“你一向就不是个胆小表,不应该因为一次不愉快的经验,就拒绝尝试,你必须更有勇气。”
是的,她必须更有勇气。
上天安排他到她家当保母,一定有祂的原因,她若拒绝这次机会,也许没有下一次,后果就是她必须一辈子关在房间里面幻想爱情。
“我不是个胆小表”她要打开心扉接受新恋情,再也不要徘徊在过去那片愁云惨雾中走不出来。
“你听见了吗?我不是个胆小表,我想要尝试。”尝试天下最美好的事物,那就是爱情。
“我听见了,你好聪明。”他就知道她讲得通,知道什么对她最好。
她当然知道什么对她最好,最好她就将他紧紧地栓在身边,必要时好好折磨他,这才是所谓真正的“报复”
他们相视一笑,对命运奇妙的安排感到很不可思议。他们在几个星期前明明还是陌生人,现在却坐在同一个房间凝视彼此,感受对方的呼吸。
“你是不是想吻我?”更扯的是,她居然能够脸不红、气不喘的提出这个问题,可见她有多堕落。
“如果我说是呢?”这次再也不会出现干扰了吧?
“我会说yes。”真的yes,她的身心灵都准备好sayyes,就看他敢不敢行动。
他连上门来应徽保母都敢了,怎么会害怕这小小的一个吻?当然是给他用力吻下去。
只不过
“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相处到快要烂掉,也有两次差点接吻的经验,尤小枫居然还不知道聂齐家尊姓大名。
“聂齐家。”对于尤小枫的大剌剌,他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齐家?”
“就是齐家。”他点头。
“我知道了。”这名字还真是有趣。
“知道就闭嘴。”让他好好吻她。
尤小枫果真听话闭上嘴,只是过没两秒钟又重新开启,接受他的吻。
他的吻柔柔地、淡淡地,有种稳定人心的力量。不像她小说中的男主角那样蛮横掠夺,但震撼的力道一点都不下于他们,至少她已经头晕眼花。
“看样子,我又通过试用期了。”热吻过后,聂齐家从她脸上看见“过关”这两个字,忍不住开玩笑。
尤小枫起先不知道他的意思,领悟后双颊胀红,拎起拳头作势要揍他。
结果当然是被聂齐家拦下来,将她拥入怀中好好吻个够,这一点就和她小说中一模一样了。
至于这次接吻的滋味如何?
呵呵呵,不告诉你。
正当聂齐家陶醉在爱河之际,聂氏豪宅内,却是阴风阵阵,刮起惊人的大雷雨,火力全集中在聂报国身上。
闪电了,打雷了,大家快逃。
聂报国也想逃,遗憾的是他逃不了,只能立正站好,乖乖承受聂爸爸的怒气。
“齐家呢?”
包倒楣的是这楼子还不是他捅出来的,却迁怒到他身上。
“你哥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已经快一个月了,到现在还不见人影,到底怎么回事?”聂爸爸气炸。
“呃,哥他哥他去赛车了!对,去赛车,呵呵呵。”聂报国像个白痴般傻笑,心想自己还真厉害,又让他想出一个跟“男子汉”有关的运动。
“赛车?”
他不提还好,一提聂爸爸就一肚子气。
“他又到哪儿赛车啦?蒙地卡罗还是香港?你给我说清楚!”简直胡扯。
“这”该死,到底要选哪一个?
“蒙、蒙地卡”
“够了!”聂报国还没讲完,聂爸爸就发飙,完全针对聂报国而来。
“你一会儿说你哥去攀岩,一会儿又说去跳伞,上个礼拜还告诉我说是去玩滑翔翼,现在又说赛车!”聂爸爸气呼呼。“你老实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我们没有事情瞒着你啊!”聂报国卯起来装可爱,一双眼睛眨巴个不停。
聂爸爸马上转身拿起装饰用的武士刀,砰一声放在桌上。
“说不说?”威胁意味浓厚。
救命啊!杀人了!
聂报国真想打一一求救,但电话就放在桌子上,他想他老爸可能不会乐意借他。
“报国!”聂爸爸有力的嘶吼,几乎撕裂他的耳膜,聂报国自然而然地畏缩了一下。
“我、我会负责把哥哥找回来,请爸爸您就不要再问我了。”到底是好兄弟,聂报国此举也算是够义气了,坚持不出卖自己的哥哥。
聂爸爸气得吹胡子瞪眼,但又拿他没办法,总不能真的砍了自己的儿子。
“真不知道你们兄弟在搞什么鬼?”聂爸爸气极。“总之在举行记者会之前,一定要将齐家找回来,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聂报国这次不敢再装疯卖傻。
“哼!”反正狗嘴吐不出象牙,聂爸爸决定暂时饶了聂报国这条小命,让他自个儿想办法去。
聂报国哪有什么办法可想?还不是老规矩,猛打聂齐家的手机,祈祷他有开机。
拜托拜托,让我连络上
聂报国一方面求神拜佛,一方面幻想他哥哥若是不肯回家,自己会死得多惨,想到就潸然泪下。
事实证明,命运真的很爱跟他开玩笑,他哥哥没开机,也就是说,他死定了!
呜不行,他要自救。
聂报国还有一个变通的办法,那就是打电话到尤小枫家里揪人,虽然他万般不愿意,但眼前也只有这个方法了。
多亏自己的好奇心,聂报国还保留一个月前的报纸,这会儿可就派上用场啦!
“铃~~铃~~”
电话声响个不停,聂报国在线路这头一直催促聂齐家快接电话,没想到却意外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
“喂?”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不是属于他哥哥的,聂报国紧张地清了一下喉咙,礼貌的说:“你好,我找聂齐家,请问他在吗?”
尤小枫愣了一下,而后礼貌的回道。
“在啊,请你稍等一下。”并且将电话交给在一旁扫地的聂齐家,他一头雾水地接过电话。
“你好”“老哥!”
他一听见聂报国的声音,马上挂电话,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怎么会是报国,他怎么会有这里的电话,谁告诉他的?
一连串的疑问在他脑中盘旋,一如不断响起的电话声。
“铃~~铃~~”
“电话响了。”她好奇地看着聂齐家,纳闷他为何不接。
“哦哦!”没办法,他只好缓缓拿起电话,放在耳边。
“老哥,你不要再挂我电话,我快要死掉啦!”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聂报国哎哎叫。
“老爸一直在找你,我已经撑不住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回来?”给个正确的日期。
“再过几天。”他还是那句老话,只是这回身边有人,没有办法畅所欲言。
“所谓的几天,到底是哪一天?”聂报国快要疯了,为何大家都要折磨他?“老爸几分钟前才拿着武士刀逼我说出你的下落,我抵死不从。”够义气了吧?“他还限定我召开记者会前一定要找到你,哥,我拜托你,请你赶紧回来,不要害我。”被老爸碎尸万段。“哥?”为何不回答?“哥”
啪地一声,聂齐家一样挂断电话,问题仍然没有解决。
“谁打来的?”聂齐家不寻常的反应,引起尤小枫的好奇,他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打电话找他。
“没什么,是诈骗集团。”他不想曝露身分,只好赖给诈骗集团。
“他们还真大胆。”一直打电话。“你没告诉他们,这里住了一只母老虎,叫他们最好小心点?”她跟他开玩笑,但聂齐家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怎么了?”恍神恍神的。
“没、没什么。”他回神。
“真的没什么吗?”表情不太对劲呢!
“真的没什么。”他心虚的笑笑,想办法改变话题。“我去顶楼阳台收内衣裤。”他大步一跨就要上楼。
“内衣裤?”尤小枫起先愣住,后来才反应。
“叫你不要碰我的内衣裤,你又碰!”然后推开他,抢先他一步直奔阳台。
聂齐家见状笑开,看来他的策略奏效,成功转移她的注意力。
老爸一直在找你他还限定我召开记者会前一定要找到你,哥,我拜托你,请你赶紧回来
想起聂报国刚才在电话里头说的话,聂齐家嘴角的笑意倏然消失,陷入长考。
隔天晚上,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大家都在放烟火。
“咻~~”
漫天飞舞的烟火,可不像小朋友带回家的小儿科,而是七彩缤纷、真正的烟火,看得大伙儿如痴如醉。
昂头仰望绚丽的烟火,聂齐家亦陶醉在这些美丽的烟火之中,短暂忘却烦忧。
“咻~~砰!”他真希望他的人生就像这些烟火一样绚烂自由,可以不受拘束,自在地在空中飞舞,但这却是不可能的事。
“烟火好漂亮。”尤小枫亦有所感,也跑到这顶楼阳台观看烟火,这里有最好的视野。
“是啊,美极了。”聂齐家十分感慨,这是他近几年看过最美丽的烟火,大概跟身处的环境有关。
“告诉你一件天大的好事。”她深吸一口气,眼睛闪亮亮的宣布。“我、写,完、了!我上下集都写完了,也交稿了,现在是无事一身轻。”yeah,万岁!
“了不起。”来宾请掌声鼓励鼓励。“所以你现在无事可做,不用再赶稿了喽?”
“暂时是这样。”尤小枫吐舌。“直到下一本书开稿前,都是我的休假时间,随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自由得很。
“恭喜你。”希望他也能这么自由。“你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不用再熬夜了。”
“对啊,我不用再熬夜了。”想到就兴奋。“不过你还是一样要做麻油鸡给我补身体,不能偷懒不做哦!”她就怕聂齐家罢工,不做好吃的料理给她吃。
“你就算不吩咐我,我也会做给你吃。”肥死她。
“那就好。”尤小枫笑笑,觉得人生真美好,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好不容易赶完稿来根烟吧!”她老毛病又犯,放松或紧张的时候,都想抽烟。
“丢掉。”他抢过她刚掏出来的烟丢下阳台。“你不是答应过我要戒烟,又忍不住了?”
“对不起,我忘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反正我本来就没上瘾,戒了也好。”省一点买香烟的钱。
“不过”她打量聂齐家,越看越想笑。“你还真像老妈子耶,没有你我该怎么办?”一定又会生活不正常。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喃喃自语,不晓得该如何挣脱目前的困境,他根本不想回去。
“你说什么?”她没听清楚。“什么怎么办?”
“没什么。”他叹气。“我什么都没说。”如果她不是对有钱人存有那么大的成见,他就可以大方表明自己的身分了。
“你还是一样讨厌有钱人吗?没有一点点改变?”他刺探这个可能性。
“当然!”她想也不想的回答。“我最讨厌有钱人,他们自私也就算了,还喜欢嘲笑别人,看轻别人,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大坏蛋!”
“你不能因为一次经验,就断定全世界的有钱人都是大坏蛋,也有不那么势利的有钱人啊!”比如他。
“我不是因为一次的经验才这么认定,而是有好几次的经验。”她开始举例。“我小时候因为妈妈早死,被有钱人家的女儿嘲笑没教养。国中以后,因为认识了学校的大姐大,被班上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笑我是个太妹。然后高中毕业的时候,又遇见那个混蛋。我一路走来,都被有钱人家踩在脚下,你说,我怎么可能对有钱人有好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说起她和有钱人之间的恩怨,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压根无意和他们大和解。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问我这个问题?”她反倒觉得聂齐家很怪,时常在为有钱人家说话。
“呃,没有,我只是”他只是想试探她有没有可能接受有钱人,看样子是白搭。
“你有话就说,干嘛吞吞吐吐?”不像个男人。
聂齐家苦笑,这要教他怎么说,说了两个人就莎哟娜啦。
“你知道吗?你吞吞吐吐的模样,让我想起好久以前的自己,当时我就是你这种表情。”尤小枫忽地说。
“哦,什么时候?”真难想象她也有犹豫的时候,她一向就勇于表达自己的意见。
“国中毕业的时候。”她回忆道。“那个时候我不想考大学,但又很怕面对我爸爸的质问,那个时候我就跟你同一个表情。”吞吞吐吐。
“后来我鼓起勇气,跟我爸爸说我不考大学,我想要上职业学校,结果我爸爸发了一顿好大的脾气,坚持要我念高中。”因为是单亲家庭,所以她爸爸管她管得特别严,几乎没有自由呼吸的空间。
“结果你还是上了职业学校。”他渐渐了解她、了解她的选择。
“是啊!”她笑得很甜。“因为我坚持做自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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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做自己。
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她做到了,但他呢?他的环境比她好上百倍千倍,意志力却不及她的万分之一,他甚至没有勇气告诉他爸爸:我不想继承公司。
“你很勇敢,真的很勇敢。”敢面对自己的心,这需要莫大的勇气。
“还好啦!”她也付出代价。“只是我话说得漂亮,到头来还是一事无成,只能窝在家里写小说。”
“这也很了不起,我就想不出动人的故事。”有的只是市侩的算计。
“这倒是。”她大方收下他的赞美。“我进入这行已经五年了,按理说应该已经职业倦怠,但我却越写越有趣,常常觉得写不完呢!”想写的故事足以排到后年。
“你一定很渴望爱情。”真羡慕她能如此热爱自己的工作,但那同时透露出一个讯息。
“哪有?”她脸河邡赤地反驳。“我哪有渴望爱情?”胡说!
“你不信?”他笑呵呵地搂过她的肩吻她,她也没逃开,两人身后是满天飞舞的烟火“咻咻咻~~”地喷个不停,七彩缤纷教人着迷。
“好浪漫的背景。”仰望着天空,尤小枫有感而发。
“下次可以把它放进你的小说,铁卖。”聂齐家建议,尤小枫突然发现其实他也挺适合写小说的,鬼点子特别多。
在漫天烟火的见证下,他们又缓慢拥吻,发誓不浪漫到死,不下阳台。
“我们实在不应该在小表在家的时候做这种事,被他看见很难解释。”一吻既罢,她突然良心发现。
“什么时候开始,你也注意起身教来了?”他调侃她,照例为自己惹来一顿好打,他笑嘻嘻。
“不过,承禧真的好可爱,我要是有个跟他一样可爱的孩子就好了。”聂齐家温柔地看着她,心里头想什么,不言可喻。
尤小枫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躲避聂齐家的视线,心想他还真大胆,这么露骨的话他也好意思讲。
尤小枫的一举一动都看进聂齐家的眼里,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现在就带着她直奔拉斯维加斯结婚,只可惜他们之间还有一大堆问题。
“承禧的父母,什么时候回来?”这是第一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再过几天吧!”说是说好一个月,但她老姐疯疯的,谁晓得她会不会突然出现把小朋友带走。
“我知道了!”
随着聂齐家这句话,两人陷入了沈默。因为小朋友是他们的主要连系,一旦小朋友被带走,聂齐家就没有理由继续留下来,当然也得要跟着走人。
伤脑筋。
两人都不知道如何面对这即将发生的情势,尤小枫这方面比较单纯,反正只要找理由继续交往,聂齐家这方面就比较麻烦了,因为他还得回家面对他的责任。
“唉!”两人同时唉声叹气,抱怨的内容却是各自不同,但同样烦恼就是。
“叮当叮当!”
这个时候,一楼突然傅出电铃的声音,他们互相对看,纳闷这么晚了有谁会来敲门。
“来了!”两人一起下楼,将铁门打开,赫然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他们目前最不想见到的人。
“我回来了,亲爱的妹妹。”
尤大姐笑得可开心了。
“我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