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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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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门,果然见她正斜躺在床上看小说。见他推门进来,只瞥了他一眼,什么也不说,还是照样看着她的小说,高高搭在墙壁上的双腿甚至还一抖一抖的好不自在。

    他也不说话,只将门关好,然后开始解他西服上的扣子。

    “喂,你做什么啊?”她忍不住问。

    他偏不回答她,将外衣脱下来随便地往沙发上一扔,接着开始解衬衣的扣子。

    “喂,杜宇霖!如果你想霸王硬上弓的话,我绝对不原谅你!”

    他叹口气,还是在她恶狠狠的注视下脱掉了衬衣,赤着上身走到她床前,在她生气之前比一比自己额头上的汗,再指指窗外高挂的烈阳“小姐,你说我想做什么?”霸王硬上弓?如果他真的想上的话,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就上了,何必还傻傻地等到现在?!“早就告诉过你,你不是没钱,装台空调又怎么了!”

    “嫌热你回你家去啊,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他白她一眼,伸手将她的腿从墙上搬下来放到床上,而他则背对着她坐在了床沿,手往后一支,头背往墙壁上一靠,他顿时舒服地叹了口气。

    她原先不理他,但过了一会儿,被他双手压住的大腿实在是有点热得受不了了,想动,却又被他压得死紧,只好开口:“杜宇霖,你压着我的腿哎!”

    他哼一声,却是一动不动,甚至很过分地用压在她柔软大腿上的手指原地绕起了圈圈!

    “杜宇霖!”她鼓起脸颊“这样很热的你知不知道?”她更是痒得快受不了了啦!

    他懒懒地抬起一只手来指指他头顶正卖力工作的电扇,再哼一声。

    嘟嘟唇,她明白了他的意思,只好往床里挪了挪,再从头底下抽出个枕头丢向他“好啦,床分你一半,不许再压着我的腿了知不知道?”

    他很爽快地将压在她腿上的毛手移了开,站起身,将丢到他身上的枕头摆在床头同她的并在一起,而后竟然弯腰脱起鞋子来。

    她偷眼瞥着他,再望望自己去年才买的竹凉席,很高兴他懂得爱惜自己的东西。但下一刻,当他继续抽出他的腰带开始拉下西装裤的拉链时,她大惊失色了!

    “杜宇霖!你不要太过分哦!”“我又不会霸王硬上弓,你喊什么喊?”他瞥她一眼,依然慢丝条理地脱下长裤来丢到沙发上,只穿着一条三角内裤重新坐回床上来。

    “你”不知道她该是为他的任意行为生气,还是气他说的那句“我又不会霸王硬上弓”她干脆翻转身面朝着墙壁,不再理会他地重新拿小说翻了起来。

    可是一股热气慢慢逼近,她知道自己的床是单人床,小嘛,所以两个人难免会觉得挤一点的,便很大方地再往里挪了挪,再挪了挪,再等到挪无可挪、而那股热气还不知颜色地朝她逼过来的时候,她真的有些恼了。

    “杜宇霖!你也差不多一点好不好?!”摔了书,她猛回头,却差不多一点撞上了他的脑袋!

    “我给了你一个枕头!”干吗非枕到她这个上来?!

    “你的有小竹席子。”他背对着她面门而卧,胳膊轻松地搭在腰上,脑袋则继续霸占了她一半的小竹席子。

    “我”恼啊,真的好恼!“你家冷气电扇什么都有吧?你何必跑我这里受罪来?!”

    他却又是不回答她,只躺着静静地不语。

    “杜宇霖!”她一把拽过他搭在腰上的胳膊来,一口狠狠地咬下去!

    他竟然也不躲,更不吭声,只任她咬了又咬,直到她再也咬不下去。

    “你傻啊!你不知道疼啊!”望着他胳膊上青青紫紫的牙印,朝阳更恼火“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找你。”

    炳,找她!

    好干脆的两个字!

    “找我做什么?”

    “回家。”

    “回哪一个家?我的家就在这里!”

    “可是你的心不在这里啊。”这一次,他总算不再说两字箴言。

    “那可就奇怪了,我的心不在这里,那在哪里啊?没有心我怎么活呀?我又不是空心菜,没有心照样可以长成一颗球!”她用力地摔开他的胳膊,开始用指尖点着他的背。

    “在我这里啊。”他叹气,很响很响地叹息,转过身,抓住她的手,点一点自己的心口“你的心不是在我这里吗,朝阳?”

    “你就那么自信?”她照样摔开他的手,努力后撤,死也要与他拉开距离“就算我和你是朋友,可也没必要把我的心放在你那里吧,我又不是神志不清!”哼,他如果不当着她的面,亲口说出那几个字,她绝对不对他有好声气!

    “那我把心放在你这里了,所以我来了,找我的心。”他很好商量的。

    “我什么时候拿了你的心了,我怎么不知道?”她哼。

    “我五岁那年,你用半颗胖胖的花生糖将我的心蛮横地拿走了,你不记得了?”

    “我才没有!相反是我白白损失了半颗胖胖的花生糖才是真的!”

    “那好。”他不同她一般见识,继续往下讲“看来上小学时你总同我争啊争的,什么也争,结果把我的心也争走了。”

    “你怎不说是你处处同我作对?!还有,我只争小红花争第一争奖学金的,才不争没有用的东西!”

    “那好。”他大人有大量,接着往下说“到了初中的时候呢,你不但同我争第一争奖学金,还争看谁得到的老师表扬多!我得到的老师表扬不如你多,所以只好将心送你作为失败的证据啊。”

    “乱讲!你虽然得到的老师表扬不如我多,可你却从来没得到老师的批评过!”所以,她才没收下他失败的证据。

    “那么,高中时候呢,朝阳?”他望着她“说不过我,所以就狠狠地咬了我一口?”他的心被她那狠狠的一大口给咬走了,可以了吗?

    “我也叫你咬回去过,是你自己不要的!”所以,他的心,她才没拿哩。

    “那大学时候呢,毕业后的这三年呢,你又咬我耳朵的时候呢?”他逼近她,沉重地吐息。

    “我、我、我”她被逼得步步后退,退到无路可退便狠劲推他一把,凶猛的架式将他差点推到床底下去,

    “我们只是、只是朋友!”她闭上眼,用力大吼。时间似乎过去了好久,好久,她的小小的一室一厅里,好安静,好安静。

    她悄悄地睁开眼,发觉他正严肃地看着她。

    看就看,谁怕谁啊?!

    她不躲不闪地给他原样看回去!哼。

    “我和你只是朋友?”他盯着她的眼,慢慢地问。

    “只是朋友!”她回答得斩钉截铁。

    “真的只是朋友?”他再问一次,很慢很慢。

    “真的只是朋友!”虽然嘴还是一样的硬,他的注视却让她的脸渐渐红起来。

    “我以为我这些年做了这么多,你该明白了的。”他还是很慢很慢地说。

    “我就是不明白!”

    “难道我表示得还不够?”他很慢很慢地再问,掀一掀优稚的细眉。

    “有许多事,你以为只用行动就够了啊?”她才不怕他!“你的行动在我看来,就是朋友的意思!”

    “沈朝阳。”他再次抓住她的手,微使力,不顾她的拒绝地将被她咬了好多牙印的手臂穿过她的颈下搂住她“那么咱们来算一算我和你到底是怎样的朋友吧!”

    “算就算,谁怕谁!”她同样将凶狠的视线瞪回去,比拼着谁的眼睛大。

    “很早以前的咱们暂且跳过不论,单单只说咱们高中之后的好了。”他将她紧握成拳的手指扳直~根出来,瞥着她轻哼“沈奶奶故去后,如果只是朋友,我会费尽心思地将你抓到省城念书来?我会恳求奶奶好久要她同意博扬免费招收新生?”

    “我、我们是朋友!”她愣了下,才回哼他“我可不知道从前博扬不招收免费的新生!反正是为了同省三中竞争嘛,免费招收尖子生也是应该的!”

    “我的大小姐。”他忍耐地叹“博扬做什么要和省三中竞争?博扬是什么学校?博扬是私立学校!私立学校的成立目的是什么?是为了盈利!别的不说,单单说咱们省里好了,凭着我们杜家这块牌子,即使博扬再烂,挤破了脑袋想钻进来的还少得了吗?再者,凭博扬的师资,你说再烂的学生到了这里是不是也会脱胎换骨、再世为人?”

    “反正、反正反正我也已经还完了欠款!”

    “再来。”他再扳直她一根手指“如果只是朋友,我何苦拜托二叔亲自跑一趟南方去找沈叔叔回来?我何苦围着博扬跑了好几圈地找这间房子给你?如果只是朋友,我会这样做吗?”

    “房子是你找的?!”

    “沈叔叔买的。”他只肯说这些。

    “你现在再跟我提这些,是想要我感激你吗?”她闷闷道。

    “我要你的感激做什么?”他白她一眼,再扳开她一根手指“如果只是朋友,我何必管你管到家地将叔叔送我的电脑搬你这里来?”

    “你是说两个人一起学比较有趣!”

    “那学成了呢?”

    “谁叫你和我是朋友!”

    “沈朝阳啊沈朝阳。”这时候,他真是恨透了她的固执“咱们再说大学,啊,或者咱们先说一说高考后的咱们那两个半月的神州之旅?”他眨眼“如果只是朋友,我会陪着你上山下海?如果只是朋友,在云南迷了路我会把吃的喝的都让给你,我会不顾自己的安危走在你前面,我会一跪一爬地背着你走了一天?”

    “我们、我们关系好啊。”

    “是,我们关系好!”他再忍耐地闭闭眼睛“照你这样说,咱们大学时候什么也不用说了,反正不管我为你做了什么也是因为咱们是朋友的关系嘛!”

    “就是”

    “那大学毕业后呢?嗯?你还记得去年的非典吧?那段日子我在哪里?”

    “北京。”

    “是啊,北京。”他握紧她突然颤抖的手指,唇角不由含了极浅的笑意“我那时候正在北京呢,我奶奶可是担心我担心得日夜不能安眠。”

    “我我也是。”她低低地咕哝几句。

    “那你还记得那段日子不管多晚了,我都会每天发一封带着我当天生活片段影像的e-mail给你吗?”

    她点点头。

    如果她哪一晚没收到他发来的邮件,是绝对不会躺到床上睡的。她至今还记得去年的五一那一天她等他的邮件一直等到了凌晨四点,等到她的心都快蹦出来了,无数次打他手机却总是说无法接通!后来终于接到他打来的电话,才知道他家公司的一名员工被查出是疑似病例,他正在医院接受检查!

    那一刻,她哭了。

    “那段时间我忙得不可开交,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给家里每天最多也只是一分钟的电话报个平安。如果只是朋友,我何苦每天花许多时间制作我自己的dv发给你?朝阳,我们真的只是朋友吗?”

    她不说话,只侧首望着里面的墙壁,不肯看他。

    “再说今年你生日那天。”他叹“我还是在北京,一样忙得不可开交。可我还是赶在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之前,站了四个钟头的火车回来又急匆匆地再站回北京去,只为了送你一颗胖胖的花生糖,只为了向你说声生日快乐,只为了再欠上你三分钱朝阳,朝阳,我们如果只是朋友,我会这样吗?”

    伸手,他搂紧她,将脸颊贴上她的,轻轻地一笑,似是叹。

    “我们早就不仅仅只是朋友了啊,朝阳。”他终于说出她想听的那句话来“我爱你,你爱我我们是相爱的啊,朝阳。”

    他说,我们是相爱的。

    眼睛马上红了起来。

    “可是你以前从来不肯告诉我。”沉默了一刻,平复了内心的激荡,朝阳低低地说“有许多事,如果不说出来,就算真的存在,却也有看不到的时候。”

    “那好,我现在说了,你看到了吗?”

    她却不肯回答他,而是问起他来:“你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我?”

    “我就算告诉了你,你就会真的明白吗,朝阳?”他点点她的脑袋瓜子“我们其实从大学开始相处的时间便越来越少了,我忙着在公司实习,而你则忙着学生会忙着家教,可我们一直是联系着的,是不是?”

    她躲开他的手。

    “或者,我这样告诉你?”他还是抓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握住“如果在大学时我告诉你,我爱你,你会相信吗,朝阳,你会相信吗?你老实说。”

    她那时只会想着好好学习,只会想着快点毕业,就算她的确是很喜欢他的,可她绝对不会去爱他,甚至连想也不会去想。同样的,她也不相信他爱她。就算他告诉她说,他爱她她还是会选择不相信。

    或者,会直接否定他的爱。

    因为,她有她的固执与骄傲;因为,她的志向还没有实现。

    所以,同样的理由,让她同样也不相信他的爱。

    她是沈朝阳,而他是杜宇霖。

    绝对不会在不应该的时候去思考不应该的问题、去浪费不应该浪费的时光的沈朝阳与杜宇霖。

    她涸葡定地摇了摇头。

    “那么,当我们终于毕业了,或者说当你终于有了工作的时候,再或者在这过去的三年里的某一天,我跑来说我爱你你肯接受吗,朝阳?你肯接受了吗?”

    不,她还是不会接受。尽管她早已慢慢发觉他和她之间的朋友早就不同于从前的每一天,但她依然是不会接受,或者说是不肯心甘情愿地接受下来的。

    因为,她还有尚未完成的事;因为,他还需要将所有精神时间都放在事业上。

    就算彼此间的相处早已超出了朋友的限界,但不该,总还是不该。

    她再次肯定地摇了头。

    “所以,我等啊,一直等你。”他将她的手握到嘴唇边,轻轻地摩挲“等你大学毕业,等你找到工作,等你完成你的好汉志向!等你终于能够放开心爱我的那一天。”

    是啊,她是沈朝阳呢,从小就立下志愿的沈朝阳,一定要做“淌自己汗,吃自己饭,靠天靠地不算是好汉”的好汉的沈朝阳!

    骄傲的沈朝阳。

    所以,当她终于将那六年就读博扬的学费书费的“欠款”还完后,她第一个要告诉的,就是他,她第一个想要分享快乐的,就是他,就是他,杜宇霖!

    于是,尽管他什么也没告诉她,他还是很笃定地将她抱上了楼梯,就在他所有家人的注视下。

    她想爱他了,她是爱他的,她可以爱他了。

    在他爱她好久好久之后。

    “爱上我,其实是你的不幸呢,杜宇霖。”终究,她慢慢地点了头,心甘情愿地点了头,尽管还是有一点点的不开心“我讨厌你的狂妄自大和独断独行噢!”

    “我又何尝不恨死了你的固执和骄傲?”他小小地咬她的手指一口,算是小小地出一口心头憋闷了好长时间的恶气“别人的帮助你可以不接受,但我是谁,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小小地依赖我一下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朝阳?”

    “然后让你从此吃定我?哼,谢了,俺才不上你的当哩。”她朝着他吐舌头扮鬼脸,没打算就这么称了他的意“喂,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哎!”

    “爱上你就是爱上你了,我不计较你浪费了我这么多青春岁月了,你还刨根究地做什么!”他别扭地再咬她的手指,拒绝回答。

    “你管我啊!”她凶巴巴地抢回自己的手指来,用力地戳一戳他光裸的胸“像我啊,就可以很大方地告诉你,我是在我生日那天晚上你走了后突然发现我爱上你了的!”她骄傲地宣布。

    “我硬生生地挤了四个钟头火车来送你胖胖的花生糖,再挤四个钟头的火车一路硬生生地站回北京去你如果再不发现爱上我,那我就真的要掐死你了!”他没好气地敲她脑袋一下。

    “喂,你原来是有预谋的喔!”她恍然大悟似的抓过他的手来咬“我不管,今天你一定要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发觉你爱上我的!”

    “我和你纠缠了二十来年了,我哪里知道确切的日期啊!”她这根本是强人所难嘛!

    “不行,我一定要知道!”杏核眼悄悄地一转,她放开他的手,推他躺平,而她则半爬到了他的身上“杜宇霖,如果你让我高兴了,我就送一个惊喜给你,如何?”

    “你这根本是在敲诈了,沈朝阳。”可惜人家的定力远远大于她的想象,根本不吃她美人计这一套!

    “你让我高兴高兴又会怎样?!”她恼火地敲他肩膀“告诉我一声你会少一块肉啊!”“你刚才不是说过吗,你怕我吃定了你那如果我告诉你了,岂不是说我被你吃定了?”所以,他才不要!

    “杜宇霖!”她恼了噢,她真的恼了噢!“你这个小肚鸡肠!我不管,今天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你要是今天不说出来,你休想下得了我这张床!”

    “哈。”人家很是威武不能屈地回她一声大笑“你是想和我现在就变成‘哥哥嫂嫂’吗,沈朝阳?”如果她想玩火,他绝对奉陪到底!“如果你够胆,你尽管霸王硬上弓!”

    “谁杜宇霖!”

    “我就在你的身下呢,朝阳,你喊这么大声做什么?”相较于她的肝火大冒,他则是一派的悠闲“如果你非要知道,那我只能告诉你一个很令你失望的答案:我也不知道!”手,悄悄圈上她的软腰。

    “你不知道?”她如同被迎头浇了一盆冰凉的南极之水,马上熄了火“你说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爱上我的?!”杏核眼一下子瞪得又大又圆“你说你不知道爱上我多久了?!”

    “我刚才说了啊,我和你已经纠缠了二十年了呢,什么时候爱上你的,爱上你多久了我真的不知道。”他抱歉地笑一笑,微抬头轻轻吻一下她的嘴唇“反正我爱你啊,朝阳。”

    他爱她啊,爱她,爱她,爱得心都痛了啊!

    再也无法克制地,他轻轻吮上她柔软的唇,很慢很慢地,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心甘情愿地渐渐有了回应,他才加重拥着她的力道,微翻身,紧紧覆上了她同样柔软的身子,热烈地吻住她。

    他的吻,很笨拙,她的回应,则是青涩的。

    笨拙青涩的吻却是极炽热极热烈的,是燃烧了长长的青春岁月的浓郁激情。

    这是他和她的第一个亲吻。

    笨拙的亲吻,青涩的回应,热烈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