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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包子今天正式成为小学生,他背着崭新的书包,告别了儿童座椅,昂首挺胸地迈着小短腿,志得意满的去学校。
安琪表了好几次忠心,想要替肖包子背书包。
肖包子严词拒绝,他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幼稚的幼儿园小朋友。
一旁的夏雪欣慰地笑了。
沿途会看见很多上学的孩子,他们都斜挎着家里自制的小布包,土黄土黄灰不溜秋的。
只有肖包子背着蓝色的双肩包,包上印着一只神气活现的大黑猫,这书包是肖包子的外公外婆买来的,镇里没有卖。
安琪眼馋地盯着那只大黑猫,看上去就很神气,背在身上一定更神气!
照例送到桥中央,安琪停下来,目送夏雪牵着包子的手去学校报道。
站在桥上四面八方的望一望,每一条路上都有背着书包的学生,看来正是个上学的好时节。
安琪对上学没有特别的兴趣,她只是好凑个热闹,连没爸没妈的梁美美都去上学了,凭什么她就独独的被落下了?
在这样的好时节里,哪怕是去学校学一天的文化,也不辜负了她这一身的聪明劲儿。
安琪对着被黄沙染黄的河水,长叹一口气,她也是个自视甚高的人,这一点是随了小红。
不跟其他人比,就跟梁美美和肖包子比,安琪觉得自己比他们两个加起来还要聪明一百倍。
安琪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天妒红颜”这个成语,但是心里想的也跟这个差不多是一样的意思。
肖宁站在教室外面排队,男生排一排,女生排一排,他的个子不高不矮,排到队伍中央。
“男生排一队,女生排一队。”班主任老师提醒道,说这话时,她的眼睛是盯着肖宁的。
从她这个角度望过去,一眼就注意到男生队伍中间混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女孩留着油光水滑的马桶头,浓黑的眉毛,圆圆的大眼睛,眼睛四周是长睫毛,她轻轻的一眨眼,长睫毛就像是要铺天盖地的遮住一切,脸蛋嫩得像剥了壳的鸡蛋,白得像牛奶,秀挺的小鼻子,粉红的小嘴唇。
漂亮女孩正对上她的视线,立刻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嘟嘟的脸颊上漾开了一个小酒窝。
“那个女同学,排到女生队伍里去。”班主任老师跟她对视几秒,见她没有动窝的意思,她抬手指向她。
漂亮女生的眼眶一下红了,眼睛里染上一层雾气。
看错了,原来这是个漂亮的小男生,班主任老师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她已经到了当奶奶的年龄,在家里是个重男轻女的奶奶,到了学校,也是个重男轻女的老师。
为了弥补小失误,班主任特地安排肖宁坐到第一排的最中间,要按着个子排座位,他起码要坐到中间去。
肖宁能感觉到老师对他的喜爱,他抽抽噎噎的止住了哭泣,从书包里拿出漂亮的文具盒。
“好漂亮呀——”同桌女生发出惊呼声,伸出爪子,想要摸文具盒。
“不许摸!”肖宁一拳头打开她的爪子。
肖宁很快划定了领土范围,包括领空和底土,不许同桌以任何的方式越界,否则他会揍她。
学了一天的文化,肖宁一回家就开始显摆他的文化,他拿着花花绿绿的课本,大声的吊嗓子,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像被捏住脖子的鸡。
安琪蹲在木盆前,用搓衣板搓洗店里的一堆白毛巾,这些毛巾两天就要洗一次,还要洗得雪白雪白的才行。
夏雪特别爱干净,眼里容不下一点脏东西,太爱干净也是个毛病,夏雪是安琪心目中的最佳妈妈,唯一的毛病就是太干净。
安琪不理会肖包子的鸡叫声,偏偏肖包子不识趣,总是围着她打转。
“宁宁,你念的什么呀?”安琪仰起脸,作出一脸好奇的模样。
“不告诉你。”肖包子显摆成功,拽拽的哼一声,转身回店里,不再像苍蝇一样围着安琪吊嗓子。
耳根总算清净了,安琪撇撇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白眼翻大了,眼睛直抽筋。
晚上肖包子又在楼上哼哼叽叽的哭上了。
“宁宁,你已经是小学生了,已经是个大孩子了,这是婴儿才会做的事——”她横抱着沉甸甸的儿子,在屋里来回踱步,耐心地跟他讲道理。
要睡不睡的肖宁,是不讲道理的,他伸出手胡乱地去扯她的衣服,她穿了很多,扯不下来,“坏妈妈。”肖宁气得大叫,两只手胡乱拍着夏雪的脸。
安琪躺在楼下沙发上,楼上的动静无比清楚地传入她的耳朵。
揍他,往死里揍,揍呀,揍他——她闭着眼睛默念。
咚一声闷响,肖包子不哭了,夏雪哭了,边哭边骂肖荣荣。
肖荣荣突然出脚,一脚将肖宁踹到了墙上,脑袋顶上立马鼓出一个大包。
肖宁被打醒了,也被打迷糊了,不知道疼,也不知道哭,眼前冒出好多星星。
夏雪心如刀绞地揉着儿子脑袋上的大包。
屋里一下变得安静,只剩夏雪一人的哭骂声。
安琪像听戏一样,尤其听到肖包子被揍那一段,她差点就拍手喊好了。
揍就揍了呗,夏雪骂个没完没了,肖荣荣的祖上十八代全被骂进去了,安琪觉得夏阿姨有点不懂事,天底下哪有不揍小孩子的父母,尤其是肖包子这样的,就该按照一天三顿的量揍!
肖宁晕晕乎乎的睡着了,早上顶着大包去上学,这个毛病一下就改正过来了。
他不太记得昨晚被揍的事了,只记得妈妈会哭,爸爸会被骂,会发生很糟糕的事,那么糟糕的事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肖荣荣很得意,一脚就改掉了肖宁的坏毛病,棍棒底下出孝子,这是古人留下来的话,这才是真理!
夏雪先是心疼,然后忐忑不安,不知道儿子要怎么闹呢,没想到一觉醒来,一切正常,就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安琪摆好了凳子,伸长了脖子,等着大戏上演,结果什么也没发生,她又失望又纳闷,这不是肖包子的作风啊。
“宁宁,你头上有个大包!”避开大人的耳目,安琪跃跃欲试的想要撺掇肖包子造反。
肖包子怔愣一下,然后迟钝的嗯一声,他认为头上的大包是他睡梦中发生的事,既然是做梦的事,白天醒了就不归他管了。
“你爸妈打你了?”安琪关心地问。
这次肖宁没吭声,他深深呼吸一口气,全身的力量转移到手上,一掌拍到安琪的脑袋瓜子上,安琪一下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