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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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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瑞这辈子无所畏惧,此时却有一种想要对大惨叫的冲动“我以前受伤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绯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就是因为你把我放掉,他们就把你关起来,打你、折磨你,把你弄得遍体鳞伤的,你为什么还要瞒着我?”

    艾瑞眼睛倏然睁到最大,瞪着正把眼泪鼻涕一起哭到自己衣服上的的绯炎“谁说的?”

    “琉璃啊。”绯炎伤心至极“你为我吃了这么多苦,都不肯告诉我,要不是琉璃对我说,我都一直不知道。”

    艾瑞咬牙切齿,在心中用她所知非常有限的几个粗词骂着琉璃,然后才耐着性子慢慢地说:“你疯了,她的话你也相信,她全是骗你的。我放掉你之后,根本没有受到任何身体上的伤害,这些伤都是以前弄的。”

    绯炎闷着声音继续哭“琉璃说过,你为人非常好,为了不让我内疚,肯定不会承认这件事的。”

    艾瑞在心中用力叹气,却又不得不放柔了声音,慢慢地解释:“我真的没有因为你而受伤,你看,我肩膀上这道伤痕,是我八岁那年,被关在笼子里,和狮子搏斗时留下来的;背上的鞭痕,是以前练功不认真被父亲打的;还有那块烫伤的痕迹,是九岁的时候,和火兽作战受的伤;另外”

    随着她平淡的解释,绯炎渐渐忘了哭泣,瞪着红宝石般的眼睛,望着艾瑞;随着艾瑞的诉说,看向她身上每一道伤痕,目光由开始的怜惜,渐转为伤痛。愤怒、悲苦、震撼以及许许级多无法描述的感情。

    艾瑞发觉绯炎已经不再哭了,心中一阵高兴,停止了伤痕的解说。

    可是话音才一落,痴痴地望着艾瑞的绯炎又怔怔地落下眼泪来。

    艾瑞几乎是发出了一声惨叫:“我不是已经说明白了吗,你又怎么了?”

    绯炎身子猛然一伸,艾瑞只觉眼前一黑,还来不及有任何动作,就被拥进一片炽热的温暖中。

    武者的反应使她很自然地振臂要挣扎,耳边却听到一个如叹息般的声音:“原来,你以前曾受过这么多苦。”

    这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同一时间,有两点炽热的水滴落在她的脖子上,是不是神龙的眼泪都像火一样热,竟在这一瞬间叫人浑身灼热,无形的火焰似是直接在心头燃烧。

    艾瑞刚刚凝聚起来的力量,不知为什么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困惑地皱紧眉头,不明白这样奇怪的变化到底因何而来,不明白为什么听到那一声温柔的叹息之后,竟会觉得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拳,五脏六腑都翻腾了起来。心灵深处这前所未有的可怕震动,让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恐慌。这样的恐慌竟如此之强大,强大到让从来不曾惧怕任何强敌的她,连身体都莫名其妙地颤抖起来。

    感觉到怀中身体的微颤,绯炎很自然地收紧双臂,想要将她抱得更紧一些,想要给这曾受过无数伤害的身体更多的抚慰。这样的力度,抱得艾瑞几乎透不过气来,但又不知为什么,在如此强烈的温暖当中,身心却莫名地安定。

    绯炎不再出声,不再大哭大喊,可是眼泪却只是无声地落下,点点滴滴,湿透艾瑞的衣服,温暖她每一片肌肤。

    艾瑞有些茫然,这无声落下的眼泪,每一滴都似能灼伤她的心。比刚才惊逃诏地的哭喊,更叫她不知所措。她知道绯炎是为她哭、为她流泪,但她仍然不能明白,这是为什么?

    就在她苦苦思索的时候,绯炎忽然间抬起右手,狠狠一拳打在自己的右脸上。

    艾瑞一惊“你干什么?”

    绯炎没有回答,右手一挥,第二拳又打了下去。

    他打得真的非常扎实用力,虽然是神龙之体,但也经不起这样的打击。

    他还要挥手打第三下,却被艾瑞伸手捉住了他的右臂,怒瞪着他“你到底在干什么?”

    绯炎望着她的眼神一片悲伤“我生我的气,你受过这么多苦,我全都不知道,你以前过得这么惨,我不能陪在你身边,我不能早一点认识你,知道你”这样单纯简单,甚至有些对他自己不合情理的话,让艾瑞身子微微震了一震,眼神开始变得无限悠远。苦吗?惨吗?那些往事,就连她自己也不能确定。什么是痛苦?什么是悲惨?她也不明白。早已经被教成一个怪物的她,不是已经丧失了对于幸福或悲伤的感应能力吗?为什么还会为这样纯净的眼睛里的悲伤所触动?为什么还会为这样傻气的话所震撼?

    绯炎的右手被艾瑞抓住,又抬起左手来,想要打自己。

    艾瑞的心明明已经一片迷乱,思想不知在多么遥远的地方,可是另一只手却自然而然飞快地举起,再一次捉住绯炎的手腕“这完全不关你的事!你没必要在乎。”

    “只要是和你有关的事,我都会在乎的。”绯炎答得飞快,答得理直气壮“以后,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再不和你分开,我会保护你、照顾你,再不让你受伤害。我的生命、力量、欢乐,全部都与你分享。”

    他的眼睛,漂亮得像是最夺目的宝石,一片炫目的美丽中有深得看不见边际的感情;他的表情异常认真,语气非常坚定。最决然的诺言由他口里说出来,也如流水般自然,又像是射出去的箭,再难收回,绝无更改。

    艾瑞被这双清澈得没有半点儿杂质的眼睛和那并不响亮,却如雷鸣般响在耳边的话,震得失去了一切思考能力,像块木头似的,呆呆地坐在地上,愣愣地望着鲜炎。

    不知过了多久,艾瑞忽然发出一声大喊,双手用力往外推去,同时一跃而起,连退了七八步。

    绯炎没有防备,被这一推,推出老远,又撞断两棵大树,痛得漂亮的眉头皱在了一起。他有些困惑地问:“艾瑞,你为什么又生气了?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绯炎一边说一边站起架,朝艾瑞走去。

    艾瑞再也没空考虑自己的力气为什么一下子大了许多的问题,也根本没注意绊炎皱眉的表情十分好看,只是大叫一声:“别过来。”

    绯炎乖乖地站在原地没动,眨着无辜的眼睛望着艾瑞。

    一阵夜风吹来,艾瑞被绯炎扯破了的衣服被风吹得飘飘扬扬,整个肩膀和大半个胸膛全露了出来。

    若是在以前,艾瑞也未必非常在意,但现在却马上走到逐风身边,在包袱里取出自己带的最后一件衣服披在身上,眼睛却一刻也没松懈地盯着绯炎“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因为我喜欢你啊,我想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绯炎的回答异常简单。

    艾瑞却觉得胸中无限郁闷,有一股无名之火直往上冲“你简直莫名其妙,你只不过是感激我而已。可我根本不需要你的感激,你只会给我添乱。”

    绯炎皱起了眉头,更加不解“我是喜欢你啊。三年前,我觉得你很好;现在,我见到你,觉得你不是很好,而是很好很好,所以我喜欢你啊。为什么你说我是感激你?而且,不管我是因为什么原因,喜欢你就是喜欢你,我还是想要和你在一起啊。”

    艾瑞被他单纯的表达方式搞得头发晕,耳边就不停地响着喜欢快欢的叫声,心中莫名的愤怒越来越盛“你喜欢我什么?我有什么好喜欢的?我长得不漂亮,作为女人来说,应该是非常难看的,而且,我也许连女人都不算是。”

    绯炎更加不明白了:“为什么你说你长得不漂亮,我觉得很漂亮啊!你是不是女人有什么关系吗?不管你是什么,我都一样喜欢你啊。”

    艾瑞挫败得握紧拳头,如果是别人说这样的话,她还可以骂对方当面说假话,但是,神龙对美丽的观感和人类不同,和一条龙讨论人类的男女之别,也实在超出她的能力范围了。最后,她只好横下心,恶狠狠地打击这个一头热的笨蛋神龙“可是,我一点儿都不喜欢你。长得不像男子汉,还动不动就爱哭,男人流血不流泪,你懂不懂,亏你还是一头雄龙。”

    绯炎神色黯然,扁扁嘴,委屈地说:“我又不是男人,我是龙,为什么要长得像男子汉呢?雄龙一样可以哭啊,伤心难过就哭,开心快活就笑,这有什么错,难道我明明非常难过,还要装成不难过的样子吗?你们人类都喜欢这个样子吗?”

    他的神情像小孩般无助,又如满心喜悦的小狈被主人端了一脚般委屈,就连艾瑞看了都有点儿不安,但还是板着脸,冷冷地说道:“以前我以为你是一条非常了不起的龙,就连受了那么多折磨也不肯屈服,所以才救你的,想不到你动不动就哭,一点儿骨气也没有,早知道这样,我才不管你的死活。”

    绯炎既惊奇又不解地看着她“神龙一向很少有伤心的感觉,以前我受伤被捉,只是觉得生气、愤怒,却并不感到伤心,所以我才不哭啊。可是,看到你一身是伤,受了这么多苦”说到里,他的声音居然又有点儿哽咽了“我就觉得,那些伤好像就伤在我自己身上,那些鞭子、爪子、刀啊剑啊,好像都一起在往我心上砍,所以我就忍不住哭出来了,为什么你要为这个生气?”

    他的语气坦荡真诚,每一句话说出来,都像是从心里流出来一般,听到艾瑞耳中,却又如千斤重锤,一记记地敲在心头,一时竟被震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绯炎乖乖地等了好一阵子,见艾瑞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呆呆地站在月下。月光时明时暗,照在她茫茫然的脸上,天地间似是静寂得连一丝声息都没有了。

    他的心情也忽然宁静起来,一言不发,向艾瑞走去。

    听到绯炎的脚步声,艾瑞才惊醒过来,大声地喊道:“不许你过来,也不许你喜欢我。”

    绯炎停住了脚步,既委屈又伤心,瞪圆了红宝石般漂亮的眼睛望着艾瑞“你不许我过去,那我就不过去,可是我还是要喜欢你的。”

    艾瑞气得头晕脑涨,用力大喊:“我不喜欢你,你也不许喜欢我。”

    绯炎的脸涨得通红“我喜欢你,即使你不喜欢我,我还是要喜欢你。”

    艾瑞气得脸色发白,几乎有些歇斯底里了“我讨厌你,不许喜欢我。”

    “就算你讨厌我,我还是要喜欢你。”绯炎也动了气,眼睛里冒着火光。

    艾瑞双拳紧握,第十八次想要去拔自己的大剑“你再说喜欢我,我就杀了你。”

    绯炎咬着牙,眼睛又有些湿了。一向不懂伤心为何物的神龙,再一次感觉到了伤心,艾瑞的这一句话就如千万把刀,对着心脏直刺过来一般,疼得他身子晃了一晃,可是,出奇地没有哭出声来,连眼泪也没落下来,他瞪着艾瑞,用尽全力大喊:“我就是要喜欢你,就算你要杀掉我,我还是要喜欢你。”

    “你不许喜欢我。”

    “我就是喜欢你。”

    “不许喜欢我。”

    “我喜欢你,不管你喜欢不喜欢我,我喜欢你,不管你是不是讨厌我,你可以拿剑杀死我,却不可以叫我不喜欢你。”

    艾瑞一用力,拔出大剑,握在手中,杀气腾腾“不许你喜欢我。”

    绯炎双拳紧握,怒目圆睁,拚命大喊:“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就是要喜欢你。”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个勇者,一个恶龙,在这明月之下,荒野之上,如好斗的公鸡般彼此对峙,互相大喝,喊叫声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响。一个高举大剑,一个紧握双拳,四只眼睛凶狠地瞪着对方。

    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这种情况,一定会以为是有深仇大恨的两个人,正要开始一场生死决斗。

    神龙的心思单纯,喜欢就是喜欢,心中一旦有了一个人,那就绝对不会改变,感情一旦产生,不论是被伤害、被拒绝,甚至被侮辱,都不会动摇。根本就不讲道理,不论利害。别说是拙于言辞的艾瑞,就算是能言善辩的琉璃,也一样不可能说服绯炎改变心意。

    而艾瑞根本不拿自己当正常人,十七岁以前,一直是战斗机器;十七岁以后,留在王宫里,虽然琉璃尽量善待他,但王宫中的阴谋暗算无数,她依然无法过正常生活,除了嬉笑胡闹从不正经的琉璃,她也根本没有机会同别人交流感情。

    对于绯炎惊人的表态,和自己心灵深处这莫名其妙的软弱感到无比恐慌,只知道拼命地抗拒。

    可是无论她怎么说,根本就无法和绯炎正常沟通。吼叫了无数声,嗓子都嘶哑了,可是绯炎就是不听话,她气得急了,老习惯发作,很自然地一剑挥出去,试图使用自己最擅长的武力,解决问题。

    这一剑她含怒而发,单是剑上所带起的风声,就狂猛强劲得似要席卷天地。

    绯炎仍然只是握拳站在原地,即没有躲避,也没有反击,死瞪着对自己砍来的大剑,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

    艾瑞人随剑走,借着出剑的惊人速度飞扑过来,剑未至,却先看到了绯炎的眼睛,美丽如天地间最动人的红宝石一般的眼睛里,充满了悲愤、不解、委屈和伤心,却依然有着不可变更,无法动摇的坚决。

    他虽然没有任何动作,但这双漂亮到极点的眼睛,却像化做了两把血红色的长剑,毫无阻碍地直刺她的心上。

    艾瑞只觉心口处一阵难忍的痛疼,身不由己地手一抖剑势一偏,擦着绯炎的脸划过去,一绺火焰般夺目的红色头发,在夜风中飘然而落。

    艾瑞一剑刺空,人和剑都没有停顿,借着这一掠的力量跃了起来,直接跳到逐风背上。

    绯炎刚感觉剑从脸旁刺过,空中的一绺头发还没有来得及落到地上,马蹄声已经响了起来。

    一看到逐风像风一般地跑起来,绯炎也拔脚就追。

    逐风的速度如果像风,那绯炎的速度就比风还快,转眼就追上了逐风,可就在他要跳上马背的时候,一记鞭子从上至下,恶狠狠地打下来。

    艾瑞用力挥出的一鞭威力之巨大,绯炎抬臂挡在脸前面,却还是被鞭子的力量打得倒在地上,他顾不得手臂上火辣辣地疼,继续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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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瑞骑快马跑了足足一夜,天已经大亮,马也跑出了荒野,进了大路、路上人来人往,行人众多。

    她仗着骑术精湛,马行如飞,依然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而绯炎在后面,也足足追了一夜。

    在大路上,就形成了一个奇景。一个身材高大的人骑马跨剑,迎风飞驰,后头有一个穿着灰扑扑的衣服,满头满脸满身都是灰,什么也看不清的人居然跑得比马还快,不断地追上来,试图跳上马,却又被一鞭子打落,然后继续追。

    绯炎漂亮的红色衣服,已经灰蒙蒙一片,比女人还要美丽好看的脸,也满布灰尘,又被汗水湿透,一块黑一块白的,说不出有多么狼狈。

    如果是一个人,处在这种境地,多多少少也要沮丧灰心。可绯炎是龙,一门心思到底,不断地被艾瑞打下来,他就不断重复着追赶,心中一点儿杂念都不生,甚至连伤心的空闲都没有。

    相比之下,拿鞭子打人的艾瑞又气又急又是无可奈何,第一次觉得,神龙一定是天底下最固执、最顽劣、最可恶和最可恨的东西。自己三年前居然会昏了头,拼命救一条神龙来自惹麻烦。当初看他是一条龙,以为神龙威严又高贵,现在才知道,根本就是一头缠人的小狈。让人气得骂不出。叫不得,只是满心的不痛快。

    现在大街上这么多人,这家伙居然还不收敛,又跳了过来。

    艾瑞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扭头一鞭打过去,鞭没到,鞭上所带的风声已经袭到。__

    绯炎习惯性地抬右手挡在头前面,鞭风疾袭,他的右袖子竟在鞭风之下化成碎屑,四散而飞。

    虽然绯炎身上穿的衣服也来常结实,但连续被艾瑞的鞭子重重地打过来,也早已经破碎了,这时被鞭风一吹,马上飞散,绯炎右臂上露出一道道重重叠叠的血痕。

    艾瑞鞭子还在半空,忽然看见绯炎的袖子飞散开来,而右臂上,道道鲜红触目惊心,心中一震,手上不由得软了下来。

    绯炎跃在半空的身体正好落在马上,双手自自然然地抱在艾瑞腰上,满是灰尘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你为什么不打我了?”

    艾瑞腰间一紧,马上手往下一沉,抓住他的手臂要用力扳开,手不可避免地触到绯炎的臂伤,艾瑞低头看到自己的手正按在鲜炎的鞭伤上用力,心中又是怦然一震,猛然回头,看到绯炎因为痛疼已经皱紧了眉头,却还咧着嘴冲自己笑。她的眉头不知不觉也跟着皱在了一起,但是手上的力量,却已悄悄地消散了,只是还冷冷地瞪着他。“你是神龙,为什么这么容易被我打伤。”

    “因为我变成人之后,比起龙来,身体会软弱许多;而且,你的力气也非常大啊。”绯炎眼睛闪亮,兴奋地说“你这样问,是不是关心我?”

    艾瑞的耳朵自动过滤掉这条缠人龙最后说的那句话,开始暗中苦思,自己的力量真的大到可以轻易打伤神龙了吗?

    不过,她根本没有考虑多久,就被人挡住了前行的道路。

    要一路赶回家乡,途中必须经过十七座城,而现在,公主失踪的消息已经传遍全国,所有的城池关卡都加了人手,严格盘查过往路人。

    清风城是清风伯爵的领地,也一样在四个城门设置了哨卡。

    艾瑞的马经大道来到城门,不得不下马接受检查。

    看到十多个守在城门口盘查的士兵,艾瑞就忍不住狠狠地瞪了绯炎一眼,如果不是这条混账龙,哪里会有这种麻烦。

    绯炎却茫然地睁大眼睛,拼命地想也想不出,自己到底哪句话说错了,又惹这个大脾气的人生气了。

    艾瑞身子高大,身上带着阔剑,又有经历过无数次战斗后自然而然形成的强者气势,对于她,负责盘查的士兵也不敢过分,只随便问了几句,搜了搜包袱,就让开了路。

    可是脸上黑乎乎,根本看不清容貌的绯炎却引起了盘查士兵的怀疑,大声喝令纠炎把脸洗干净。

    也许是为了防止故意涂污脸混进城的疑犯,城门旁居然还放着好几桶水,可以随时备用。

    不过艾瑞才懒得管绯炎的事,牵了逐风就走,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绯炎想跟着艾瑞走,却被两把刀一架,直接拦在了面前。

    绯炎可怜巴巴地叫了好几声:“艾瑞。”

    艾瑞像是完全聋了,走动的步子没有丝毫停顿。

    绯炎心中着急,想要冲过去,但他再单纯,也知道在人的世界里,不可以随便打人,所以只得乖乖跑到一边去洗脸。

    艾瑞走出十几步,忽然听到身后一片惊叹声,明明不想管,却还是转过了身,看见十几个士兵,围着已经把脸洗得干干净净的绯炎,脸上的表情非常让人不愉快。

    艾瑞在心中对自己说,快走,可是脚下却一步也没移动。

    绯炎看到艾瑞站在那里没走,更加高兴,冲着士兵的头儿说:“我可以走了吗?”

    头儿早已被绯炎无以伦比的美丽所吸引,眼睛舍不得从他脸上移开“对于可疑分子,我们要搜过身才可以让他走。”

    “搜身?”绯炎党得人类真是莫名其妙,为什么有这么多的怪规矩,不过,他现在急得要赶到艾瑞身旁去,所以只是催道:“好,你要搜就快点儿搜吧。”

    他这样爽快,马上引得围在四周的士兵你一声我一声地叫了起来。

    “头儿,你快搜吧。”

    “你要搜得不仔细我再来。”

    “为了安全起见,最好每人细细地搜一遍。”

    大家说着全哈哈大笑起来,看着绯炎的表情就像苍蝇盯着肉。

    艾瑞的眉头越皱越紧,绯炎长得实在太漂亮了,当年美丽得让太阳失色的神龙即使化为人的形态,也可以让许多美女在他面前黯然无光。这样的美丽,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根本就是个女人扮成的男人,这样的美丽,太容易引来贪婪的目光,勾起人阴暗的邪念。

    偏偏那条笨龙呆得完全不懂保护自己,人家的话都说得那么露骨了,他居然还乖乖举起手让人家搜身。

    头儿色迷迷地笑着向绯炎伸出了手。

    绯炎皱起眉头,噘起嘴,像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孩子,只觉得这几个人特别难看、特别丑,笑起来特别刺眼,可是,他心急着和艾瑞会合,所以只得忍受这一切。

    也许是这个无助的表情真正刺激了艾瑞,还在十几步外的她,在眨眼之间,冲到绯炎身旁,大剑连鞘往前一伸,正好敲在那色迷迷的头儿伸出来的手上。

    头儿痛得惨叫一声。抱手后退。

    艾瑞为自己这完全失控的行为感到震惊,在心灵深处发出惊呼,本来绯炎就不是女,就算被人搜一搜,占点儿便宜也没关系,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可即使她心中又悔又恨,动作却还没有一丝停顿。一手牵起绯炎的手,迈步就走。

    绯炎张大了嘴,呆呆地望着自己和艾瑞交握在一起的双手,实实在在地感觉到她掌心的温暖和力量,意识到这是艾瑞第一次主动伸手握住自己的手,只觉得心头暖洋洋的一片,高兴得咧嘴只笑,根本不在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对于四周忽然间围上来的十几个人,和半空中扬起来的刀光剑影,他更是连看都不多看一眼。

    艾瑞身处一片寒森森的刀锋下,牵着绯炎的手一点儿松开的意思也没有,另一只手仍然只是简单地拎着大剑,没有去拔剑出鞘。可是看到每一个扬刀的人脸上的怒气,以及看到绯炎之后又忍不住流露出来的垂涎表情,心中就是一阵子不快,眉头一扬,一股无形却又无比可怕的怒气自身上散发出来。

    包围在四周,正在狂呼大喊的士兵们,忽然觉得从心底里萌生起一股恐惧,本来仗着人多势众想叫喊的话堵在喉咙口发不出来了,四肢发冷背上发寒,连握刀的手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直到一个清朗许听的声音打破了可怕的紧张气氛“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