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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不怕您笑话,我和嘉雯马上就要结婚了,但是新房子却被开发商推迟了三个月才能交货。而我们租的房子这个月就要被房东逼迁,实在有些走投无路了。”
“后来阿劲说他的爷爷给他留了一套房子,邀请我们搬进来。所以我们就打算搬到这里暂时住两三个月。呃,不会打扰到你吧?”
“不会,当然不会。我的老伴早就去世了,唯一的一个儿子也得病死了。现在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面,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能有年轻人跟我合租也好,至少热闹一些。”
王安笑眯眯地道,活脱脱一个慈祥而孤独的空巢老人。钟楚雄扶了扶眼镜,眼中闪过同情之色,正要开口宽慰几句,身旁的女朋友刘嘉雯便抢先一步道:
“王伯,能问下你为什么租阿劲的房子吗?阿劲的这套房子虽然很大,但是蛮偏僻的,交通也不怎么便利,感觉并不适合老人家住啊”王安愣了愣,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凄凉之色,苦笑道:“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是,不住这里我还能住哪里呢?”
“我这个人一辈子没什么出息,临到老了,为了给儿子治病,唯一的一套房子都给卖了。结果到头来,儿子的病没有治好,房子也没了。”
“也幸亏阿劲看在我是他的远房亲戚的份上,将这套房子低价出租给了我,不然的话,现在我怕是只能住大街了。”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刘嘉雯表情有些尴尬,低声道:“早知道我就不问了。”她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只不过是更想要跟男朋友过二人世界,下意识对于和陌生人合租有点排斥而已。
没想到居然不小心触碰到了对面老人的伤心事,一时间不由有些后悔起来。“没事,我已经看开了王安再度露出和蔼的笑容,岔开话题道:“不谈这个了。
阿雄,嘉雯,你们可以先逛一逛这栋房子,觉得满意的话,大可以今晚就搬进来。我这边还有事,要单独跟阿劲聊一聊。”
“对了,我现在住在二楼左侧的一间卧室里面,里面放了一些私人物品,不太方便让你们翻看。其他的房间你们大可以随意查看。没问题吧?”
“没问题。”钟楚雄和刘嘉雯异口同声地道。他们不知道王安究竟有什么私事是需要单独和房东吴劲聊的,不过两人都很识趣地没有多问。
没多久,在吴劲的搀扶下,王安颤巍巍地走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内。这房间和其他房间没有多大的区别,不过其中一面墙壁的正中间却摆放着一张油画。油画上是一个巧笑倩兮的深绿色旗袍美人上半身像。
这旗袍美人正是何飞凤!/“王伯,什么事情啊,这么神神秘秘的?而且还特意带我来这里。
我爷爷之前说过,让我没事不要进这个房间的吴劲的目光不经意间瞟向了墙壁上的油画,旋即很快收回,有些狐疑地问道。他和王安其实并不熟,甚至可以说,在一周之前,两人从来都没有见过面。
但是前段时间,吴劲那位跟父亲离婚多年的母亲却突然找到他,声称王安是她的亲戚,目前孤苦无依,急需找个房子。
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吴劲便让王安住在了这套闲置多年的老房子里。只不过,两人的关系虽然不深,但对于王安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远房亲戚,吴劲却是一直都很是好奇。原因很简单。王安和吴劲母亲的关系实在是太亲密了。
吴劲并不想贬低自己的母亲,但事实上,他的母亲苗秀英虽然长相美艳,身材火爆,对他这个儿子也还算不错,但她的性格却有些尖酸刻薄,而且一直都很嫌贫爱富,放在影视剧和小说里面,属于典型的反派角色。
因此,吴劲的爷爷很是厌恶这个儿媳妇,他的父亲也因为家里越来越尖锐的公媳矛盾,不得已和妻子离婚,最后郁郁而终。结果现在可好,苗秀英对待王安的态度,居然比对待吴劲这个亲身儿子还要热情。
经常性的端茶倒水不说,明明事业很忙,短短一周的时间内,却是抽空探望了王安好几次。而且诡异的是,每次她在这里一呆就是小半天的时间,回来时脸色配红,美眸含春,仿佛刚刚被滋润过的娇艳花朵。
要不是王安只是个一贫如洗的糟老头子,走路都不怎么利索,吴劲甚至都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母亲包养的小白脸了。实际上,即便是现在,他也会在心中时不时地暗暗揣测王安和母亲苗秀英的真实关系。
没办法,就在刚刚,苗秀英便来了这里一趟。而且一直呆在王安的卧室里面没出来!这怎能不让吴劲怀疑呢?“我找你没别的事情。”
王安却仿佛没有看到吴劲脸上的狐疑之色,笑眯眯地道:“就是想问一些和你爷爷有关的事情。对了,没记错的话,你爷爷是叫吴瑞材没错吧?”“对”
“他还活着吗?”“当然!只不过他的年纪实在太大了,最近检测出了癌症。根据医生的说法,估计活不过两个月了。”
“那他现在在哪里?”“以前一直呆在澳洲,不过这段时期,我爷爷犯了奉脾气,说什么"叶落归根","狐死首丘",坚持要回香港。所以三天前我已经将他带回香港了。怎么,你找他有事?”
吴劲被王安的这一系列问题搞的一头雾水,简单地回答了之后,心中的疑惑更深了。“没事。就是我最近在这间屋子里面看到一个女人的油画,有些好奇她和你爷爷的关系而已。”
王安指了指墙壁上的油画,眼中闪着一丝狡黠之色。“哦,你说这个啊”吴劲不知道王安这个糟老头子为什么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不过也不怎么在意,随口道:““这栋房子是我爷爷买来金屋藏鸡的。那张油画自然就是这栋房子的女主人,也就是我的二奶奶喽。”
“你还有个二奶奶?”王安故作疑惑地问道:“可是我听说,你爷爷和你奶奶一向情深意笃,一辈子只有她一个老婆呀”“噗,拉倒吧。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说法。不过我爷爷、我爸、还有我都是差不多的性格,天生风流成性,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女人从一而终?”
因为母亲的影响,吴劲对自己爷爷的感官一向很差,也不怎么恭敬,闻言顿时忍不住嗤笑起来。
他指了指墙上的油画,有些不屑地道:“的确,在我们吴家的族谱上,我爷爷只有一位妻子,但这并不代表他有多专情,只不过是因为他是个妻管严罢了。实际上,我爷爷在外面包养了不少外室。这只鸡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娘?”
“就是妓女啦。听我奶奶说,我的这位便宜二奶奶以前是个妓女。后来从良了,跟了我爷爷。不过有一说一,她长的的确很漂亮。也难怪我奶奶每次提起她时,脸色都很难看,还总是骂她是狐狸精”
“哦,是这样啊。吴先生还真是风流倜傥,令人艳羡呐”王安装模作样地称赞了一句后,目光却是直勾勾地盯向何飞凤的油画,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王伯,怎么了,那油画有什么问题吗?”吴劲顺着王安的视线看去,却是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不由有些纳闷起来。“你不觉得,她好像在看着我们吗?”王安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去,显得有些诡异。“谁?”
“你二奶奶啊。”“我二奶奶?”吴劲皱皱眉,下意识凝神看了油画一小会儿,却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王伯,你就别开玩笑了。我的这位便宜二奶奶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怎么可能”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不由瞪的滚圆。脸上的表情更是由惊讶转为惶恐,喉咙中止不住地发出一声尖叫。
“有,有鬼啊!””只见那张油画上,五官容貌原本还有些僵硬的旗袍美人,神态突兀地变得灵动起来。她的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而后,那单纯由笔墨勾勒的平面身躯,竟是变得立体而生动。
最开始是鼻子,之后是脸蛋,再之后是上半身,乃至下半身。原本应该早就死了的何飞凤,居然就这样从油画的位置,袅袅婷婷地一步步走了出来!她的身躯刚开始还有些透明,之后,变得不断凝实,等到彻底从油画中走出来时,更是和真人无异!
阿劲呀阿劲别走呀夕阳的光辉照耀在何飞凤的那张薄施粉黛的鹅蛋脸上,越发显得她的容貌娇艳动人。换作平时,看到这样一个美女走近自己,吴劲绝对会一脸亢奋地和对方打招呼。但是此刻,他却只感觉浑身冰凉,身体都快要僵住了。何飞凤捏着手帕,笑容端庄而不失雍容,温柔地冲着吴劲打了一声招呼。“阿劲呀?”“妈呀!,吴劲脑袋一片空白,压根没有听清何飞凤的话,等到终于反应过来时,却是尖叫一声,顾不得身边还有王安这么一个孤寡老人,发疯了一般转身就跑。
然而,还没有跑多远,他便绝望地发现,自己的后领口不知何时被一只手给牢牢攥住,仍凭他怎么跑也只能原地踏步。吴劲有些僵硬地转过脑袋,然后,就看到一个皮肤微黑的清秀丫鬟冲着自己露齿一笑,露出和善而温和的笑容。
“孙少爷,你好呀这丫鬟正是阿芝。即便是一旁围观的王安也能看出来,她对吴劲绝对没有半分恶意。
然而,阿芝的笑容在吴劲的眼中,却是显得格外的刺眼和恐怖。“鬼呀!放开我,放开我啊!”吴劲再度发出凄厉异常的叫喊,绝望地挥舞着手臂和大腿,想要挣脱束缚。
但在阿芝的怪力压制之下,他这个早就被美色掏空身体的富三代却压根就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阿芝,你别再逗阿劲了,会把他吓坏的。”何飞凤有些心疼地挥了挥手帕,阿芝撇撇嘴,颇有些不以为然,不过还是听话地放开了吴劲的衣领。下一秒,吴劲便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房间。
“小姐,我们要去追孙少爷吗?”“不急。我已经用法力布下了鬼打墙,阿劲是跑不出去的。他大概是受到大夫人的影响,对我成见太深了,而且这孩子第一次遇到鬼,反应也实在太过于激烈了些。我先晾一晾他,等一会儿再问他有关于老爷的事情吧。
“何飞凤摇摇头道:“现在,我们还有一件更要紧的事情要做。”说着,她转过身子,看向一直站在原地不动的王安,表情陡然变得阴沉起来。
“原来你一直都能看的到我们,却假装凡人,把我们当傻子一样耍的团团转。老贼,你究竟是何居心?”“老贼?用这个词来形容我,未免太不礼貌了吧?”
王安哑然失笑,摆摆手道:“何夫人,先不说你我之间的年龄差距。就说我住进这栋房子的这段时间以来,可是从来都没有对你们有过任何的恶意举动。
相反,你们倒是一直在持续不断地骚扰我“而且,初次见面就这样恶语相向,难道你当初和吴先生见面的时候,也是这么一副没有教养的模样么?那我倒还真的要佩服吴先生的眼光了!”